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最强女婿》   作者:南柯十年   只因为多长几分蛮力,打工仔周发被公司老板女儿看上,浑浑噩噩就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本以为从此过上衣食无忧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哪知道各路美女挨个登场,在这个拼爹拼颜值的环境中,周发唯一的烦恼就是,自己该成为谁家的女婿…… 第1章 初入华南   我叫周发,周天子的周,发财的发。   其实我爹给我取名时想叫我周“润”发的,结果那个润字不会写,又不好意思问人,就自己胡乱编了个润字,结果编出来的不像,胡乱涂抹了几次后,干脆就叫周发。   周发这个名字很好,最开始时,别人喊我烂仔发,后来叫我发仔,又后来很多人喊我发哥,至于现在,他们都很恭敬的称呼我为……周先生!   从烂仔发到周先生,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有喜事,也有悲事。   原本我打算将这些事统统烂在肚子里,带到坟墓,后来想想,或许我应该说出来,是非曲直让大家评断,或许能从中间得到一些启迪。   有关故事里的人名,地点,甚至一些事件发生的年份,我都做了一些艺术性的虚构,主要目的是不想让大家联想到身边的某些人,或者曾经经历过的某些事,以避影射之嫌。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们从十五年前开始回忆。   ……   2000年七月,我把西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背上行囊,只身一个出门去打工,这也是无奈之举,家里实在是太穷了,穷到父亲背着我去卖血也没办法凑齐那笔学费,村口老瞎子说,这是我的命。   我不信老瞎子的话,只信眼前的事实,所以我背起行囊,踏上南下的列车。   一下火车,就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惊讶。   同样是七月,同样是热,但北方的热和南方的热截然不同。   北方的热是干热,太阳照的你流汗,有风就会很凉爽。   南方的热是湿热,空气蒸的你流汗,有风也是热风。   我对着热浪吐了口唾沫,想说华南我来了,结果话还没出口,热浪就把唾沫送回来,糊了我一脸。   我狼狈地用袖子擦脸,偷偷向四周看,才发现自己多虑了,根本没人鸟我。   远处有人举着小红旗在喊:“西莞西莞,去西莞长途空调车来买票了,三十一位。”   听到这个我心动了,因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西莞,我同学就在西莞,已经两年了。   来时通过电话,他说只要你到了西莞,就是我的地界,随便你呼风唤雨。   所以我没有犹豫,背着背包挤过人群,手里捏着提前数好的三十块钱,大声喊着我买张票。   话音刚落就有人抽走我手里的钱,紧跟着塞给我一张红票,上面是手写的西莞车票四个字。看到这样的票第一时间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会不会是骗子?   没等我理出个头绪,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抬头问我,“你也去西莞啊?”   女孩约莫十八九岁,穿白色连衣裙,披肩发,脸上擦着淡粉,那时还不流行眼影睫毛之类,很天然的美。   她说话的口音跟我以往听过的口音完全不同,我们老家的女孩子说话口音比较重,听上去特别憨,特别笨。但这个女孩说话的口音就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按我以后的阅历肯定能听出她是湘南还是湘北,但当时我还是个土包子,只觉得女孩子说话好听人又好看,脑子都不会转了,只会傻愣愣地点头。   女孩笑了,露出一口好牙齿,大方地朝我伸手,“喏,我也是去西莞,咱们顺路哟。”   我笨拙地把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才伸出去和她握手,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握手,感觉她的手软软的,绵绵的,又小小的。   女孩又笑了,“呐,握完手我们就是朋友了,路上要相互帮助哦。”   我再次点头,傻笑。这时摇红旗的男人喊话了,“好啦人够啦,我们先发车啦,买到票的跟着红旗走,千万不要掉队,掉队车票就作废啦。”   女孩闻言表情立马切换到焦急,原地跺着脚道:“哎呀要出发啦,快走快走,晚了就不能上车了。”   她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不动。   我往下看,她手里拎着两口大箱子,每口箱子都有我的背包两个大。聪明的我立即知道了女孩不肯走的原因,根本不用女孩开口,很蛮横地把自己的小包塞进她怀里,自己双手同时出击,一手一个,拎起两口大箱子跟着队伍走。   走出十多米我开始后悔,充什么大尾巴狼啊,这两口箱子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哪里拎得动?   后面传来女孩子关切的呼喊声,“不要提着走啦,哎呀你不要提着走啦,好重的。”   卧槽!   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提不动两个箱子?   我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看扁?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走得快,就是要表现给她看,哥有的是力气。   结果女孩生气了,她在后面朝着我大喊,“哎呀不要提了,你滚呐。”   什么?我愣住了,转回头看。   女孩表情很焦急,八公分厚的发糕鞋踩的咚咚响,走到我面前一把夺过箱子,急切道:“滚着走啊,不懂吗?”   卧槽,我好心帮你拎箱子,你叫我滚?我感觉自己被耍了。然后……   我看到那个女孩拎着箱子溜溜地滚着走了。   “看到没?箱子下面有轮子,可以滚的。”   霎那间,我脸烧极了,灰溜溜地把箱子放下,抽出拉杆,在地上滚着走了。   或许是察觉出我的不爽,女孩嘻嘻笑了,“第一次来华南啊?”   我点头,不作声。   “那要我叫我姐姐咯,我可是第二次呢。”   我白了她一眼,表示有什么了不起,其实是借机偷看她,好漂亮的说。   “你来华南做什么呀?”   这次不回答不行了,我说:“打工的。”   她又笑了,“哈哈,来华南当然是打工仔啦,我是问你做什么工作,那行的?”   我又白她一眼表示不屑,然后不自觉地咽唾沫。因为我从连衣裙胳膊开口哪里可以看到她的白色蕾丝边……   年少无知的我就是这么纯,光看个蕾丝胸罩带都能激动不已。   我说:“我是来找朋友的,他在西莞。”   “哦,他在西莞做什么?”   “酒店,他说他混的挺好,那一片都是他罩的,现在需要人手,就打电话叫我来。”   女孩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又对我道:“我是做酒吧的,以后多多照顾哦。”   女孩说她做酒吧,其实就是陪酒妹,也就是后来的失足妇女。这里有必要科普一下,失足们都是流动的,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她们会经常换地方,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自称是初次下海,以取得更高报酬。   我说我朋友做酒店,并且混的好,又说需要人手,她就很自然的以为我朋友是混社会的,而我则是准备混社会的。   她作为一名经常换地方的小姐,很需要混社会人员的保护,因此她说让我以后多多照顾。   由此可见,她也是一名社会经验很少的小姐。   恰好她遇见了根本没有社会经验的我,鸡同鸭讲,所答非所问,又不自知。   最主要的是,西莞这座城市已经盛名在外,俗话说,百万豪客赴华南,十万失足到西莞。作为失足,她们并不觉得自己多么丢人。   她见我拎箱子辛苦,就道:“你累了吧,箱子给我。”   我坚决摇头,开玩笑,只是拉着箱子在地上滚而已,箱子不重,还是平路。要知道哥在老家那是拉着一板车砖上山呢。   怎么可能让妹子出力呢。   她见我不肯,也不再问,而是从包包里拿出面巾纸,仔细地帮我擦汗。   这个动作我可以接受,华南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别说拉箱子,就是站着不动也是满身汗。   很快我们要上的车到了,是一辆中巴车,破破烂烂,几个凶神恶煞的售票员像催命鬼一样喊着众人上车。   我没所谓,旁边的女孩却有点不高兴,担忧地自言自语,“糟糕了,该不会被卖猪仔吧?”   “卖猪仔?”我扭头问,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车上的男人凶巴巴地朝我们喊,“上不上啊,快点啦!”   女孩就低着头往上走,说道:“哎呀不管了,先上车再看。”   所谓卖猪仔,就是车子到半路赶乘客下车,让另一辆车接收,当然了,需要再交另外一份钱。   后面的事不幸被女孩说中,我们果然被卖了,车子在半道里停下,所有人被赶到另外一部车子,标准乘客25,硬是塞进70多个人,车费还死贵,要一百块。   我很不想上那辆车,可是女孩说,如果不上,这里也不会有别的车经过,难道你想走路去西莞?   我只能说一句,草!乖乖上车。   上了车,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中巴里没有空调,两边开的窗子,有风还好点,可是快上高速时,车上的男人勒令我们全部关窗,不准向外看,谁要偷偷开窗户就地打死。   他说打死,好凶悍的说,按我的脾气很想顶他一句,来打我试试?但毕竟这里是华南,距离家乡三千多公里,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便乖乖的低头,跟其他乘客一样,保持沉默。   先前说过,标准25人的车里被塞进70个人,现在又关了窗子,车里面顿时变成蒸炉,七十多号人的热量全部集中,再夹杂着泡面气息臭脚气息火腿肠气息劣质香水味,根本就是要爽上天的节奏。   偏偏这时还有人放屁,还是火车上吃的蒸鸡蛋屁。   立时我就呼吸困难了,可是想到怀里的女孩,又觉得这点苦不算什么。   是的,怀里的女孩,她现在半坐在我的腿上,我则坐在她的行李箱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车上没有更多地方了。   起先我们都是站着的,车外的人还在继续往上挤,挤到后面有人说别挤了,后面没地方了。   押车的小黄毛急了,他攀着行李架从上往下看,指着先上车的我们喊道:“你们坐在行李箱上不就有地方了?”   当即就有人表示反对,是一个操着西南口音的小伙,他说妈卖批哦老子箱子坐坏咯。   小黄毛立时就炸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扳手,像野狗般窜过来,看样子是要对那位仁兄当头来一下。   那位仁兄不傻,立即表示服从,很自觉地骑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哎呦我坐就是了。”也幸好他说的快,小黄毛的扳手没来得及砸下来,瞪着鱼眼珠子气鼓鼓的,紧跟着扫视四周,凡是被他目光扫射到的人就像中了邪术一样全部坐下,不管屁股下面是座位还是行李。 第2章 英雄救美   其实当小黄毛掏出扳手指着那位仁兄时候我是愤怒的,我无法理解小黄毛的行为,他是什么身份?一个押车的而已,替乘客们服务的,按照书本上的知识乘客就是上帝,他应该低声下气地跟乘客们好好解释,这直接亮出扳手要砸人的行为,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这是土匪还是售票员?   我这里还没想明白,女孩就一把将我按到行李箱上,自己也麻溜地坐在我的腿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和难为情。   小黄毛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晃着手里的扳手吼道,“老子警告你们,老老实实坐车,叫你们怎样你们就怎样,不要自讨苦吃。”   经他这么一恐吓,车内空间果然大了许多,后面的猪仔也顺利装车。   车子启动以后,再想站起来就不可能了,下面已经没有落脚之地。   女孩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觉得难为情,毕竟,我是个刚刚年满十八的精壮大小伙。我在想,如果另一个箱子不放到行李架上或许就好了,最起码她不会坐我腿上。   最开始我还蛮紧张,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然这车上众目睽睽之下,我要有点不合适的反应,那就出糗了。想着就闭眼,默背《白毛女》歌词: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但问题是,小伙我绝对是个好小伙,但车却不正经,这一路上非是要摇摇晃晃,颠颠耸耸,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腿上坐着个小姑娘,难免有些尴尬。   女孩察觉到什么,她回头看我,目光气恼。   我急忙道歉,结结巴巴地道:“我,这个,不怪我……”   话没说完,车里喇叭响起刘德华的经典歌曲,都怪我,都怪我,看不清事情快另有个结果……   女孩噗嗤一下笑了,她转过头不再看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可以当做没发生,我却不能,我的脸发烫,身子也在发烫,心脏砰砰直跳。这时女孩忽然转过头,把头埋在我肩上,双手也搂住我脖子。   我瞬间懵逼,慌的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要放哪里。   就听女孩在我耳边低声说:“假装我男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前面就传来女孩的哭声,很多人都抬起头,尽力地向前看。   一个刀疤脸中年男子站起来吼道:“都坐好,不管你们的事。”   前面的人瞬间又矮下去一大片,我伸长脖子,看见在司机驾驶室跟前,三四个男的围着一个黄发女子,几个男人都发出嘿嘿的坏笑,黄发女子蹲在地上,埋头呜呜地哭。   后来的我当然知道这辆车是湘南帮下面的一条线,他们主要是卖猪仔,偶尔也抢劫,看到漂亮妹子有机会也不会放过。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很有技巧,抢劫不会超过两千块,欺负女孩子也会看脸下手,那些衣着暴露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女孩子是首要选择,有些气场强大的女子他们也不会主动招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湘南帮新领袖上台才被彻底禁止,此是后话不提。   就说当时,我是茫然的,我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看着前面,几个男人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他们两个人拉着女孩胳膊往上提,让她趴在发动机箱上面,另外两个则挡住车上猪仔视线,女孩的哭声不断,听起来很绝望,却也没做任何徒劳的反抗。   莫名愤慨涌上我心头,拳头也跟着硬起来。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这帮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没有丝毫顾忌?还有这满车的乘客,都是瞎了眼吗?   我难以抑制的想要站起来,女孩察觉到我的愤怒,她惊讶地看着我,急切地小声道:“你做什么?不要动!”   前面女孩高叫一声,但车上的人真的就像猪仔一样,他们全都麻木的闭上眼,假装听不到。   就在我暴怒的前几秒,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前方炸裂,“王八蛋,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爆喝震醒,全部回头看他。   除了司机,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眯起眼睛,嘴角一声嗤笑,又转头继续开车了。   那个浑厚声音的主人很激动,他迅速脱掉上衣,露出里面的迷彩背心。所有人都齐呼一声,这个男人的身份不言自明,他是个当兵的。   至少曾经是。   他的出现缓解了黄发女孩的危机,因为前面几个施暴者全都回过头来,一起盯着当兵的看。   士兵不是孬种,他从众猪仔中挤出,指着几个男人道:“大白天的你们想干嘛。”我能看到他背心覆盖不住的地方布满了壮硕的腱子肉,此刻正激动地跳动着。   我期待着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等待着这个当兵的将那几个混球挨个放倒,让他们退回我们多余的车钱。   然而我想错了,当兵的一句话刚说完,小黄毛的扳手就轮到他脑袋上,紧接着刀疤脸一膝盖顶在他小腹上,他连哼都没哼,就像一桩水泥那样,重重地倒下去。   车上的人全都吓傻了,像泥塑一样定格,每个人眼里都写着失望,失望过后,就是恐惧。   在这南国他乡,每个人都循规蹈矩,不敢招惹是非,因为他们知道,对于这里而言,他们太渺小了,少一个多一个并不会影响什么,但对于他们的家人而言,他们是天,他们是地,他们就是全世界。   所以,他们不能出事,也不敢出事。   女孩依然趴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索索发抖。   当兵的倒在地上,小黄毛朝地上唾了一口,用脚踢士兵的脸,笑骂:“屌毛,当兵了不起啊?丢!”   这次说什么我也按捺不住了,他可以打人,但他不能侮辱当兵的,做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我气的双眼冒火,但士兵的遭遇却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贸然出去,也会跟他一样的下场。   尽管理想很伟大,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理想就变得无比脆弱。我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紧,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   上了,我一个人能单挑他们六个吗?按我以往的战绩,一挑五是极限,并且对手是跟我一样的学生,没什么战斗经验,而面前这几个,妥妥的社会人,下手又黑又狠。   不上,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施暴而自己却袖手旁观?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够伟大,而是现实逼迫的我们没法伟大。   刀疤脸在众人的簇拥下骄傲地审视着我们,仿佛这车上的乘客都是他的阶下囚,他哼了一声,威严而蛮横地说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在我的车上,就老老实实听话,谁也不要给我搞事。”   说完,刀疤脸阴狠地扫视众人,他的两个手下把士兵左右架起来,刀疤脸嘿嘿笑着,忽然用力一捅,士兵发出闷声痛叫。   我坐在后面伸长脖子看,只知道士兵被捅,但捅的什么部位却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心里一万个期盼,希望士兵被捅的是大腿而不是肚子。   前面又传来许多女人惊恐的叫声,她们紧紧的缩成一团,把士兵周围空出来,没人敢上前搀扶那士兵一把。   除了先前那个黄头发女孩,她知道士兵是为她受的伤,所以她第一时间扑过去,流着泪搀扶士兵。   我只看到士兵软下去,发出轻微的哼哼,其他的一概凭猜测。   女孩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小声在我耳边说,“不要冲动,他们会杀人的。”   车上气氛变的恐怖起来,所有人都闭口不语,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空气静的可怕。   因为士兵的出现,又发生了流血事件,车上的几个流氓也没了玩妹子的心情,各自摆了个合适的姿势站立,相互点烟,冷眼看着车上乘客。   黄头发女孩哭声就没停过,此刻换成抽噎,她祈求司机道:“能不能停车,我想带他去看医生。”   “这是高速路,停车你也出不去。”   司机这倒是实话,士兵受了伤,最近的医院也得下了高速才有。   仿佛是怕黄发女子心不安,又或者是故意说给乘客们听,司机慢条斯理的补充道:“放心啦,他是皮外伤,缝几针就好啦。”   黄发女子还在抽噎,“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司机哎呦一声,“流血又怎么样呢?都没有你每个月月经流得多,有什么好怕?”   黄发女子又道:“那能不能先找个纱布还是别的什么,先帮他止血包扎。”   司机一声嗤笑,“怎么,你心疼他?心疼他为什么一开始要叫呢?他们要玩你就给他们玩玩,又少不了你几两肉,你为什么不配合呢?非要哭?有什么好哭?男人女人不就是那样子啦,现在这样好啦,非得要见血才高兴?”   司机说完又指着士兵道:“还有你呀,为什么要管闲事?你有那个本事逞英雄吗?你知道逞英雄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以后管好自己,没事别逞英雄,华南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小兄弟,记住这个教训。” 第3章 血性男儿   司机说话的同时,我的心也在砰砰的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想不明白,车上有二十多个男人,为什么只有士兵一个人敢拔刀相助?同时我也愤恨,为什么那个拔刀相助的人不是我?   是我懦弱吗?   我是胆小鬼吗?   我在害怕什么?   刀插在身上很疼吗?   他们敢杀人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被我提出,质问着我的良心,但最后都被心底的一股声音压低,你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你有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弟兄,你没必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牺牲什么。   想到这里,我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敢向前看,怕看到士兵的伟岸身影。还要把耳朵堵上,怕听到黄发少女凄惨的抽噎。   所有的这一切,都似乎在拷问我,你吃了十八年的饭,就长了这点胆量吗?   我想起初三那年跟体育老师打架,因为他借着教学生体操的机会吃女生豆腐,十四岁的堂妹哭着告诉我,说老师摸了她的胸。那天刮很大的风,我一个学生把老师揍的满操场跑,全校学生都在为我鼓掌叫好。   校长说要开除我,我大(注:父亲)拎着斧头去了校长室……   事后我大请我喝酒,那是我印象中大第一次让我喝酒,他笑眼带泪,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娃终于长大啦,成大小伙子啦。”   如果今天我大在这场合,他会怎么做?   他会任由这帮混蛋为所欲为吗?   就在我正为自己方才的懦弱悔恨不已时,我感觉到身上忽然压力减轻,抬头去看,小黄毛不知何时来到我跟前,正用手提着女孩衣领把她往外拉。   见我看他,还用食指比了个嘘的姿势,“小声点,这次别闹的和刚才一样,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懵了。   女孩面色苍白地跟着小黄毛往前走,她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早就发觉那帮人看她的眼神不对,所以才会让我假装她男朋友吧。   同时我也感觉到车上其他人也在看我,似乎在嘲笑我说,“呀,你女朋友就要被轮了。”   去你妈的!   我体内某种东西被激发出来,三两步赶上去,随手一抓,小黄毛那引以为傲的金色长发就被我抓在手里,跟着往下一扯,他不得不向后倒,仰面朝上,我根本不给他看清对手的机会,直接一个向下肘击,他就软绵绵地向下晕倒。   打架,是个技术活。   打人的位置力度速度都很重要,也就是所谓的快准狠。   但最重要的,是勇气。无论你有多高明的格斗经验,一旦缺乏了勇气,那跟废物也没什么两样。   前一次他们欺负黄毛女,我之所以不敢出手,是因为我没有勇气,我怕自己吃亏,怕痛。   但是这一次,我不再害怕,因为那藏在骨子里的血性已经被激发,属于西北愣娃的秉性开始主导思想,我便不再害怕。   正是从到大的那句话,人死鸟朝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哥生来就不是当孬种的料。   更何况,看车上这些凶神恶煞,他们也没有杀人的胆量。   我一个肘击下去砸在黄毛鼻梁骨,要知道鼻梁骨是头部最脆弱的部位,只要角度准确,中等力度就可致人晕厥,短时间内毫无反击能力。   在这方面我很有经验,都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   另外,因为对方人数多,所以我不是用拳头,而是肘击,肘击的力量是拳头直击的三到五倍,所以一般拳击比赛都禁止使用肘击,太过危险。   我却没有这些顾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既然出手,就要把他放倒,不然倒下的就会是自己。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桓古不变的道理。   一个肘击下去,黄毛鼻梁骨折那是肯定的,三十秒之内无法恢复战斗力。接下来就是那个刀疤男。   所谓擒贼先擒王,毫无疑问刀疤脸就是这辆车的老板,所有人都按他的命令行事。   从短时间看,似乎是坏蛋们占优势,但从长远来看,却是我占优势。因为我可以把事情闹大,哪怕弄出人命也不怕,毕竟我是在见义勇为。   而坏蛋们不行,他们在车里张牙舞爪,真正出了事,他们溜得比兔子还快,毕竟他们只是一帮运猪仔的流氓,核心目的还是求财。   刀疤男没想到我会还手,他还正在悠闲地抽烟,根本没料到我会来的这么快,也没料到小黄毛在我手下不堪一击,连三秒都没有就被我放倒。   所以,他没来得及准备。   而我,则在击倒小黄毛的同时,拿到了黄毛别在裤带上的扳手。   反观刀疤脸,他的手里除了一根烟就是打火机。   我没留给他过多的躲闪时间,第一扳手下去砸在侧脸,他左右摇晃着想要躲闪,可惜塞满猪仔的车上没有给他太多的躲闪空间,第二扳手下去就砸中嘴巴,第三扳手下去他人已经抱头蹲在地上,我直接一脚踏倒。   其余三个大呼小叫地想上来,但他们低估了群众的力量,从被贩卖的哪一刻开始,车上的人就开始愤怒,只是他们一直压抑,他们不想惹事,他们觉得自己是一盘散沙,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忍耐。   士兵出手救人时候他们的热血已经被激发,只是信心还不够,所以能够任由坏蛋继续作恶。   但此刻不同,黄毛的跌倒和刀疤脸的惨叫给了他们信心,原来恶人也会倒下。   于是他们行动了。   就像我大常说的那句话:你要相信群众的力量是无敌的。   司机吓坏了,他努力控制着方向盘保持正常行驶,一边哆哆嗦嗦地大喊,“停手,快停手。”   很快,车子在路边紧急停车带停下,司机惊慌失措地拿起扩音喇叭喊:“我要报警啦,我要报警啦。”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适时响起,“报警是吧?来,用我的手机。”   说话的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士兵,他头上包着一条毛巾,鲜血糊了半张脸,右腿上绑着长袖衬衫,鲜血殷红一片。但看他的表情,却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像失血过多的样子。   见士兵这样,司机也慌了,他颤巍巍地对着众人跪下,痛哭流涕,“你们要想怎样嘛?”   士兵笑笑,“继续往前开就好了。”   车子继续向前,只是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这是那个士兵特别叮嘱过的,他说这辆车严重超载,速度过快容易出事。   司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紧贴路边六十码速度行驶,旅途就慢了许多。   车上坏蛋虽然被解决了,但空间问题依然存在,各处还是熙熙攘攘。   我和那个女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原来的姿势,所不同的是,这次女孩是面对着我,而且,她将我抱的更紧了一些。   ……   车子一到高速出口就被扣留,是士兵报的警,同来的还有电视台记者,医疗救护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现场指挥调度,众多打工者依次排队上了干净明亮的空调车,他们将会被免费运输到南城车站。   至于我和女孩,则被警车拉到公安分局做笔录。   所谓笔录,不过是一个程序,警察们只是大概问了一下车内情况,然后详细问了一下士兵和坏蛋之间的搏斗过程,至于我和坏蛋们的打斗,他们只是记录了一下,然后让我们签字,盖指纹。   其中有个场景我至今都记忆犹深,当时警察问我,“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和他们抗争的呢?”   我回答说:“本来我很害怕,但是我看到那位军人那么勇敢,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我就热血上头……”   警察:“你是说,你是因为军人的勇敢行为才受到的启发?”   我:“是的,那个军人是个英雄,我的确是受他的启发。”   警察:“那车上的其他人呢?他们也是受到军人的鼓舞?”   我:“是的,他们也是受到军人的鼓舞,我们都是在军人的英勇带领下才和匪徒们搏斗的。”   警察:“你以上说的都属实吗?”   我郑重地点头,“绝对属实,我当时确实是被那名士兵感动了,他是个英雄。”   警察点点头,他说很满意我的配合,不过最后还有个请求,希望我能把刚才的话对着记者再说一遍,要原原本本,一字不差。   他还说,政府决定颁发你一个见义勇为奖,奖金五千。   我很高兴,按照他说的做了,果然拿到了五千块奖金,不过奖状要过几天才有。我很开心,说奖状不奖状的无所谓,有钱就好。   从分局出来已经下午六点,天空乌云密布,就快要下雨。   我走在西莞陌生而又繁华的街道,手里紧紧捏着那五千块钱,激动的不能自已。   和我同去的女孩问我,“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哪位见义勇为的兵哥哥?”   我说好,但我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女孩让我去分局问,警察肯定知道。   我又绕回去找刚才给我做笔录的警官,我说我想见见那位英勇的军人。   警察说:“抱歉,他被转到羊城医院,恐怕帮不到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沮丧,我和他在公交车上明明说好了的,等下了车一起喝酒,他怎么去了羊城呢?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转去羊城,只是当时情况复杂,不方便见我罢了。事后他也曾努力找过我,无奈造化弄人,空耗了许多年光阴,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那天晚上,我猛呼朋友拷机,等了半天都不见回,正一筹莫展之际,女孩对我建议,“可能他现在比较忙,没时间回你电话,要不你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再做打算?”   我想想也对,就依着女孩意见,先找地方住下。   因为我是初到西莞,所以找宾馆这种事还是采取了女孩的意见,就在分局附近找了一家普通宾馆,标间八十一晚。   我摇头说有点贵,女孩却说这已经是莞城最实惠的宾馆了。   我说好吧来两间,女孩又说你好笨,标间里面有两张床啦。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有点发烫。 第4章 阿莲   虽然我一早就听说南方妹子开放,但都以为那是传说,不过回想起今天在猪猡车上的种种情景,女孩子提出要住一间房也无可厚非。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弄不明白,她是放心我呢还是有意为之?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初出茅庐的我来说不算坏事。   反正怎样我都不吃亏。   八十块一晚的标间果然划算,里面有洁白的床单明亮的地板,还有一台能收三四十个频道的大彩电,洗手间也够宽敞整洁,还有免费的一次性牙刷牙膏。   我兴奋地在软床上来回折腾,又用宾馆的座机给村里打电话,让村人转告我大,让他明天早上十二点前回电话给我。又用宾馆电话呼朋友拷机,让他尽快回电话。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我各种作,却什么都不说,直到肚子咕咕叫时她才问一句,“你不饿吗?”   ……   女孩带着我去夜市,要了两份炒米粉,两份花生糯米粥,一盘烤扇贝。我第一次吃这种南方食物,大呼过瘾。尤其是花生糯米粥,口感冰爽,香甜清凉,在这闷热的环境里是种享受。   我对女孩说,“你试试这样吃,一口冰粥,一口热粉,哇,那感觉爽爆了,就像,就像……”我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就像冰火两重天。”女孩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激动地道,内心反复念叨这几个字,只觉得创造出这几个字的人是天才,太贴切了。   “原来你喜欢冰火两重天啊。”女孩笑嘻嘻地揶揄道。   我呵呵地傻笑,“是啊,在我老家是不可以的,我吃一口冰再吃一口热馒头差点没被我老妈打死。”   女孩听完噗嗤一声,幸好用手捂住嘴巴,不然她口里的冰粥肯定喷我一脸。她边笑边用纸巾擦,眼睛也越来越亮。   她说,“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我听完就扭捏了,长这么大听到最多的形容词就是愣子,二球,憨包,蛮牛等等之类,可爱?还真有些不习惯。   女孩低声说,“你要喜欢,我今晚就给你做。”   我没听清,“嗯?”   女孩就笑,摇头,“没有什么,没听见就算了。”   我就不高兴了,“你总是这样,说话老是留一半,相处这么久了名字也不告诉我。”   女孩还是笑,“我不是让你猜了嘛,你都懒得猜。”   我道:“我猜你叫李祖贤你说不是,猜你叫王嘉欣你又说不是,猜你叫朱敏你还说不是,那你叫我怎么猜嘛?”   女孩被我逗的直乐,弯着腰笑。   她问,“你以前在老家也是这么幽默吗?”   我摇头,“我们老家的人个个都是段子高手,我跟你讲的都是他们说剩下的。”   她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有女朋友吗?”   我有些脸红,摇头说没有。   她很惊讶,“怎么可能,你这么靓仔。”   我认真地点头,“真的,我们那里太穷,本地女孩子都想着嫁到外地,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原来这样啊。”不知为何,她忽然变的很高兴,凑近我耳边问我,“你想不想喝酒,我帮你买。”   我急忙摇头,“不要,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她说,“我陪你喝。”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小激动,同时又有点奇怪,这应该是我的台词,为什么我还没说,她就先说了?   我还没说话,她就叫了一个啤酒妹过来,“先来六支,不够再要。”   看着她笑眯眯地倒酒,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对我这么热情,莫非是盯上了我兜里的五千块钱?   这么一想我就浑身冒冷汗,临出门大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随身财物。   不行,我不能喝醉。   不过话说回来,光喝啤酒我能醉吗?   思索间她已经帮我倒满一杯,举起杯对我说,“来,第一杯感谢你今天在车上的所作所为。”   我犹豫了一下,举起杯喝。在喝酒的同时,我也在看她。   她却没看我,而是扬起脖子一口气干了。   女生都如此,我怎么能弱了男人的气势,同干。   她又倒第二杯,这次我先来,举起杯子对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你还是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那咱们喝完这杯酒就散吧。”   她愣住了,表情有点尴尬,眼睛眨呀眨,似乎在想着什么。   良久,她问,“你喜欢什么花?”   花?我给怔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随便说了一个,“我喜欢莲花。”   没想到她忽然一声惊叹,“哇,好巧,你喜欢莲花。”   我问:“这有什么好巧?”   她捂着脸猛点头,“因为我就叫莲花。”   我:“啊?”   她:“真的,我叫白莲花,他们平时都叫我阿莲。”   我半张着嘴愣在原地,狐疑地看着她,“有没有这么巧啊?”   她笑:“就是这么巧,这就是缘分,奇怪吧。”   我就道:“那你拿身份证出来给我看看。”   她说:“在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不都告诉你,我的身份证丢了。”   我又低头思索,还是不对,“你在警察局里面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她反问,“不是吗?”   老实讲,我们是分开做的笔录,我根本不知道她做笔录时候说的什么名字。   她不想告诉我名字,或许是有她的原因,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强求,就当她是白莲花吧。   我举起酒杯,“阿莲,为我们以后都能发财,干杯。”   阿莲笑吟吟地看着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六支啤酒很快喝完,我倒没什么,阿莲却开始活泼,拉着我说快走,回宾馆给你做两重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也不懂得两重天是指什么,就由着她性子来。路过楼下超市时,她还疯疯癫癫去拿了许多冰块,又买了跳跳糖。   我第一次见跳跳糖,问她是什么,她也不答,只是撕开包装往我嘴里灌,然后捏着我嘴唇让我体会。跳跳糖一见水就四处乱蹦,果然对得起这个名字,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她却捂着嘴巴笑而不语。   回到房间,她忽然一改疯癫形象,正色问道:“告诉我,今天在车上你为什么那么神勇?”   我答:“因为我看到那个士兵大无畏的献身精神……”   “除了这个呢?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跟今天在车上她被抓走回头看我时的感觉很相似,但又不一样。   我思索着,酝酿着,最终还是绊绊磕磕地说道:“其实,呃,我,嗯,就是,那个……我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   我一口气说完后面的话,嘴巴就被一双热唇堵住……   她说,她回头看那一眼,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本来是想告诉我,让我看好她的行李。   但是,当她看到我为她举起拳头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就融化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迫切地想把自己献给我,完完全全,毫无保留。   这是无比疯狂的一个晚上,我终于知道了冰火两重天的含义,也知道了跳跳糖的用途。   这是有生以来,我最快活的一个晚上。   也是我到达西莞后所过的第一个晚上。   她给我取了个外号,一夜九次狼。并且还特别用笔把狼字写出来,她说,“你就是狼,吃人的狼,吃起来就没够的狼。”   我说我属狗,就是最普通的土狗。   她就吃吃的笑,说:“你是吃屎的狗。”说完又呸呸呸,“真笨,我怎么能说自己是屎呢。”   呆了一会她又问:“阿发你说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侧脸不满地看着她,“这还用问?你当然是我的婆娘了嘛。”   阿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我不,我不想当你的婆娘。”   我就有点惊讶,“为什么?”   她说,“我不想去西北地区那个破山沟。”   我就笑,“那怎么办?你昨天晚上不早说,现在你肚子里可能都有我的娃了。”   她就捂着肚子一脸惊叹,末了问我,“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我摸着她的头发笑着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她闻言忽然不闹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而后说:“昨晚太累了,睡会吧。”   她的话像是有魔力,我很快进入梦乡。   早上,是电话的铃声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下床,去接电话,是我大打来的,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给你汇报一下,我安全抵达西莞,并且找到工作,生活不用担心。   我大就说:“那没事就挂吧,打电话挺贵的,以后有空了给我写信。”言毕,不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看通话时间,刚好59秒,心说老头真会掐时间。   然后我开始喊阿莲,因为她不在床上。我叫了两声无人应答,顿觉不妙,赶紧看柜子,果然,阿莲的两个箱子不见了。   我又冲到床头检查我的背包,里面的钱还在,但是多了一张纸条,上书:西莞时价,包夜三百,薪金我已拿走,见你熟睡不忍打扰,望君日后兴隆发达,有缘再见。阿莲。   看完字条我赶紧数钱,来来回回三遍,结果都是一样,4700元。   也就是说,阿莲拿走了三百。   那是包夜费。   这个婊子!我狠狠地骂着,却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失落,鼻根发酸。   她可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女人啊。 第5章 算命先生   上午十点左右我同学回了电话,他很惊讶,“你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你还要等两天呢。”   我坐在床上扣着脚丫,很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快报地址。”   同学说他在樟木镇,让我从南城车站坐长途大巴,他今天不开工,请假在车站等我。   挂完电话,我简单收拾,却舍不得走。   这房间里有阿莲的味道,床上,被子上,枕头,到处都有阿莲的味道。   我用脚在房间慢慢丈量,脑子里回想着昨夜的疯狂,这房间里的每一处几乎都有我们战斗过的痕迹,窗台,柜台,洗手间,左右两张床,甚至是地板上,都有我们留下的汗水。   可是她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呢?   一夜疯狂,就为了赚取我的三百块?   从宾馆出来,我又去了昨晚夜宵的地方,吃了同样的饭,然后漫步在街头……他妈的打车太贵,我又找不到去车站的路。   一辆摩的都要五块,我靠!五块钱能买两份炒粉呢。   毫无头绪的我在街头转悠,其实是想试试能不能撞见阿莲,就算知道她是个鸡,我内心还是想见她一面。   漫步两小时后,我终于认清现实,这里是西莞,不是我们老家盘石镇,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撞见某个人,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就在我准备招手呼唤摩的时,一个公鸭嗓的男人突然喊我,他说靓仔靓仔,然后猛烈挥手。   我走去看,那是个面色紫黑的老男人,满脸皱纹,弯腰驼背,一开口就是满嘴黑牙,前面放着一块红布,上面写着看相算命。   我不太信这些虚幻飘渺的东西,但抱有一定的好奇,就在他面前蹲下。   公鸭嗓男人看着我,咧嘴嘿嘿笑,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在找人。”   我就愣了,觉得他是蒙的,于是回答他道:“我在等摩的而已。”   公鸭嗓嘎嘎地笑了,“后生仔你太多疑,防备心太重,这不是好事。”   我冷眼看他,不语。   公鸭嗓又说:“你在找一个女孩子,如果我说的对你就听,不对就请你转身离开,咱们也不浪费时间,好吗。”   当时我就震惊了,心说这公鸭嗓子真神,但心里还是有一丝顾虑,觉得他可能是在蒙。就对他道:“那你再说我一件事,要说准了我就信。”   公鸭嗓子立马接口道:“你家在黄龙一带,父母都是农民,今年刚刚高中毕业,18岁,对不对?”   此话一出我立时就惊呆了,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恨不得纳头便拜,称他为神人。   多年以我才明白,这些街头小把戏其实很简单,算命先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他们能从你的乡音中听出你老家的地理位置,看你的穿着打扮就能知道你的职业身份,通过你的表情就能猜出他说的话有没有说准你的内心。   就比如他说我今年十八,却不说我属相,这是因为他看我面相不会超过十八,所以先诈一诈,如果我不言语他就知道我属狗,如果我表情有异他就知道我属猪,说十八是虚岁。这就是算命先生的聪明之处,几个简单常识下来,就能把人唬住。   当时的我,就被面前的公鸭嗓子唬住,诚惶诚恐地蹲在他面前,犹豫再三,对他说道:“我的确在找一个女孩,她今天早上才和我分开,还留着字条说以后有缘再见。”   公鸭嗓子哦了一身,让我伸出手给他看。   看完他就叹气,昨天晚上你们很疯狂,那是对你最后的留恋。她去赚钱了,不想让你打搅她。   这句话说完我更惊讶,他居然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很疯狂?还知道阿莲去赚钱不想被我打搅。事实就是如此,阿莲肯定是继续做鸡了,我之所以对她不舍,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那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感觉独特。   后面我拥有过数不清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过目就忘,书上说第一个都是初恋,所以难以忘怀。   我对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敢再有半分怀疑,诚恳地问他,“我要怎么找到她?”   大师高深莫测地一笑,两手指出来搓搓搓。   我明白过来,问他要多少。   大师说,“看你心意。”   我从裤兜里摸出五块零钱。   大师嗯了一声,不去接钱,“你自己用这五块钱慢慢找吧。”   我咬咬牙,摸出一张二十。   大师冷笑,“心诚则灵啊。”   我把心一横,转身去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一张老人头,拍在大师面前。   大师这才喜笑颜开,他举着老人头对着阳光看,还用手弹了两弹,然后慢悠悠地道:“你要寻她,要往东走,常江黄平樟木镇,去她以前工作过的行业找,就能找到。”   大师说完,继续高深莫测,不再理我。   我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瞬间恢复了动力,冲着大师一拱手,朗声感谢。谢完信心满满,感觉一百块没白花。   其实呢,大师还是在忽悠我,他看我的手是假,他早就从我的神态气色上看出来我昨晚很疯狂,九次啊,铁打的汉子早上也会萎靡不振。他又看我的外貌不丑,身体也足够强壮,所以断定我的女人不是变心,不是变心却要离开我,那就是因为穷咯。   这个大师经验还是不足,换了其他大师猜到这里就能断定我要找的人肯定是去做鸡了,但他还不敢肯定,属于刚入门的大师。   即便如此,他也成功的让我心甘情愿地掏出一百块。   我在路边挡摩的,大师忽然又跑过来低声道:“靓仔我看你人不错,就再送你一句话,能让你免灾。”   我问:“什么话?”   大师又伸出手指搓。   我此时已经对大师心服口服,赶紧又摸出一百块给他。   大师就低声道:“有一班屌毛盯上你了,你包内巨款要赶紧转移,要么存银行,要么花掉。”说完大师一溜烟地走了。   我听完立即看四周,果然出现了四五个绝非善类的年轻人,都是二十左右,穿着半吊子破牛仔裤木屐鞋,面目凶狠地吞云吐雾。   肯定是刚才给大师拿钱的时候露财了,这点社会经验我还是有的,心说这样不行,得赶紧坐车离开。   正想着路边过来一辆摩的,我赶紧招手。   摩的减速,慢慢靠近,结果刚到我身边摩的又加速,瞬间跑了。   我回头看,几个小子手里提着砖头朝我围拢,显然是他们吓跑了摩的。   我虽然憨,但不笨,根本没有过多废话,拔脚就跑。   跑了就糟了,一帮屌毛一起在后面喊:“抓贼,抓贼!”   我瞬间就疯了,一帮劫匪要抢钱,我要逃跑居然还被诬赖成贼,还有没有天理?还讲不讲法律?   什么阶段的人最可怕,就是二十来岁的愣头青最可怕,他们遇事根本就不考虑,全凭感觉走,尤其是有人带头起哄时。   你让他一个人来抢我他未必敢,但是一群过来他就像打了鸡血般勇敢。把这些小混混单独分开,没有一个敢杀人。但这么一群合在一起,真能把我活活打死。   这是我读高中时候就懂的道理,好汉双拳难敌四手,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跑。   我是在逃命,他们是在追赶,我被抓住就是死,他们追不上我没什么损失,所以我有精神BUFF加成,他们没有。   果然,在追出两条街后,他们累成狗,然后放弃了。   我再一次对大师产生了敬意,感觉自己两百块花的一点都不亏,要不今天就倒霉大了。   实际上,如果我一开始不搭理大师,根本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摆脱了抢劫犯,我就依着大师的指引,把钱寄回去了四千,自己留下一千做生活费,这样就算下次被打劫,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几百块丢了就丢了,不心疼,几千块丢了那就不行,那是我的命。   视财如命,这是我骨子里的基因决定,不可能更改。   几番辗转,我终于坐上开往樟木镇的长途车,这次我长了心眼,不是在外面买票,而是从正规的车站里面买票。   超载的情况依然存在,但不至于那么恐怖,他们只是在两排座椅之间加了个座位,并没有发生人挤人的情况。   另外车上还有影碟机在放录像,很对我的胃口。   那天车上放的是星爷的《喜剧之王》,99年拍的,听说片子很感人,但我一直没看过,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当看到伊天仇对着柳飘飘喊出我养你那句话时,我感动的哭了,我认为阿莲就是我的柳飘飘,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   其实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克制我的情绪了,但是这部片子放的也太应景,刚好是在我失恋,剧情又是那么的像,我不由得不哭。   我默默流泪了两分钟后,有人轻轻碰我的肩膀,我急忙侧头,看到了几张面巾纸,再往上看,是一张犹如童话里白雪公主才有的脸。   我呆呆地接过纸巾擦泪,又把纸巾叠起来擤鼻涕,声音很大的那种,完事后对女孩轻轻点头致意,说谢谢。   女孩也对我点头回礼,接着微微一笑,很倾城!   我的心瞬间乱了,连呼吸都变的不正常,不由自主地在想,如果昨天晚上在宾馆跟我疯狂的是她该有多好呀。   当然,我也只是这样想想,男人嘛,看见美女有想法很正常,这并不代表我是个朝三暮四滥情的人。 第6章 奇迹出现   影片还在继续放,但我的心却没有先前那般稳,我在看录像的同时,也会不经意地斜眼看旁边的妹子,她穿白色圆领T恤,下身直筒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   我注意到,她是双腿交叠,很淑女,也显得腿很长,传说中的九头身美女,就是她这样了。   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但是给人的感觉极其成熟,面相上也相当斯文,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静若处子。还有她的眼睛,无论何时都感觉是在笑。是的,没错,她的笑是在眼睛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馨。   还有她的鼻梁,挺拔而端正,嘴巴不大不小,唇略显单薄,接吻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大力,不然可能碰到牙齿。   想到这里我赶紧把眼转回来,心里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真是太无耻了,怎么一看到美女就想着接吻去了?   你的柳飘飘早上才离开,这就忘了吗?   我继续正色看影片,然而喜剧之王已经结局,开始播放黑客帝国,这个我已经看过,就没那么认真,开始专心致志地进行侧面偷瞄。   当我第N次瞄她时候,她忽然抿着嘴笑了,似乎是忍了好久憋不住了才笑的,笑的胸脯也跟着节奏颤抖。   肯定早就发现我在偷看她,只是没有点破。   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勒令自己把眼珠子摆正,绝对不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却开口了,居然是浓郁的吴侬软语风格,声音软绵的让我全身都酥了。   她说,“侬哈去樟木镇哒?”   我傻兮兮地嗯。   她眼珠子转了转,调皮又可爱,想了想,语速非常缓慢地道:“我第一次来这边,普通话不是很好,别介意。”   我赶紧回话:“你的普通话比我标准多了,声音也真好听。”说完赶紧打住,不再看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想跟她说话,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聒噪,恐她不喜,所以不敢多说。   并且,每次我看她眼睛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发慌,手脚都控制不住颤抖,和她对话有压力,远不像跟阿莲之间那么随便。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紧张,眼睛里越发笑的开心。她说,“我都不会讲话,人家都说我笨笨的。”   我心说哪有,嘴上却只是客气的笑,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聊天话题,急的手心都出了汗。心里责怪自己嘴巴怎会这么笨,跟女孩子聊天都不会。   她又接着问,“你去樟木镇做什么?”   我答,“去见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我也是去见朋友,哎,你是哪里人啊。”   “秦陕!”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跟她对话就像上战场一样。   还好她并不在意,继续道:“我是温州人,秦陕……是在哪里?离湘南近吗?”   她这句话说完我忽然不紧张了,瞬间感觉自己逼格上了个档次,看着她手脚也不再发抖,有心打算给她科普一下天朝地理,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竟然不知道秦陕在祖国的地理位置?   结果我还没开口,坐在她里面位置上的那个小白脸忽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表情也似乎很不屑。   那小白脸的语速极快,转折也多,听上去像是日语,很可能是个东瀛人。   这我就不爽了,心说你丫的一个东瀛人竟然敢打断我讲话?还敢坐在美丽漂亮的温州妹子身边,表情竟然还敢不屑,哥今天必须得让你起来让个座以表示对泱泱大华夏的尊敬。   岂料我还没开口,温州美女也叽里咕噜吐出一大串东瀛语,语速更快,但语气很轻,听上去似乎是在教训和反驳。当然,她是对那个小白脸说的。   小白脸听完表情不甘,却不再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杂志盖在脸上,又把包里CD的耳机戴上,靠着窗户假寐。   现在我明白了,小白脸可能是她弟弟。   等温州美女再转回头,我就急不可待地问:“你们刚才讲的是什么语言?听上去很好听。”   美女就笑,“是温州话,他是我弟弟,有点调皮,我讲他两句。”   这话显然被她弟弟听到,鼻子里哼了一下,然后转过头靠里睡去了。   原来是美女的弟弟,那就是自己人,不是东瀛人,我在心里立即打消了对他的成见,放弃了抢他座位的念头。   这时车里广播忽然有人喊话,终点站樟木镇马上就到,请大家做好落车准备。普通话喊完又用粤语喊了一遍,我觉得特别好玩,也就是这个时刻起,我萌生了学习各地方言的念头。   尤其是温州话,我第一个学,就跟着这位美女学,我在心里如是说。   车子摇摇晃晃到樟木镇车站,前面还有好多车,不知道为什么都堵住不走。   美女弟弟站起来朝着窗外看了几眼,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美女哦了一声,侧头对我道:“我弟弟说前面有警察和医生,可能出了车祸。”   我是坐在中间的夹位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点头应和。心里却转过无数个念头,应该怎么和这位温州姐姐搭上亲密关系呢?   打架我可以说的头头是道,但在和美女沟通这方面,我纯粹是一张白纸。   前面司机忽然站起,跟售票员用白话商量一下,然后用喇叭喊:“不好意思大家,前面有事故,车子暂时过不去,大家就在这里下车吧。”   车上的人听了就开始起身,移动。我也抓起自己的背包,跟随人流下车。   往下走的时候,还有意的卡位,以确保自己身后就是温州美女,美女背后当然是她弟弟,这样一前一后两个男人保护,绝对没有人能揩到她的油。   可惜的是,这种想法只是我一厢情愿,等下了这趟车,她和我就各奔东西,以后再也难以相见。再以后,她会嫁人,生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隐隐的痛,总觉得这样的女人嫁给谁都亏,只有嫁给我最好。   踏出车门的一瞬间,阳光刺眼,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先前跟她说话会紧张,因为她的气质相貌非常像一个人,像一个我从小到大都暗恋的女神。   她像白娘子!   这是樟木镇车站外,距离车站还有五百多米,乘客下车无一例外地朝着一个方向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白娘子”和她弟弟站在不远处,她弟弟在用手机打电话,“白娘子”则在原地静静站立,见我看她,就微微一笑,轻轻挥手。   她真的太美了,以至于我挪不动脚步。   可是看看她的衣着打扮,再看看她弟弟身上的CD,手机,我就知道,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我们永远都无法交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独特,似乎在期待什么。   实际上她这时在期待我过去问她要联系方式,但没想到我硬是傻呆在原地,哪怕我向她多走一步,她也会向我走来。以上是她的原话,但对当时的我来讲,是不可能领悟到的。   就在我期盼奇迹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   一辆嘉陵125从她弟弟后方袭来,上面有两个人,前面的负责开车,后面的负责抢手机。   在2000年,大部分人还在使用BB机的年代,一部手机的价格不菲。   她弟弟穿着哈韩的大裆裤,戴着一顶白色棒球帽,耳朵里带着上千块的高音质耳机,挎包里还揣着三千多块的索尼高音质CD,这样的打扮不被飞车党盯上才是见鬼。   几乎是一瞬间,嘉陵125后面的人就抢走了她弟弟正在通话的手机,她弟弟措不及防,被拉着扑倒在地。   嘉陵车手张着嘴大笑,目光很是不屑。   这种情况在那时的西莞稀松平常,几乎是十分钟就发生一起,警察根本管不过来。   若按平常这种情况飞车党肯定是赚了一笔,但在今天,他们却遇见了我。   准确来讲,是遇见了“白娘子”,如果不是“白娘子”的存在,有飞车党抢劫,我顶多在心里鄙视一番,绝不会出手干预。   中午被六七个屌毛追的像狗一样逃窜的一幕还记忆犹新,那敢再多生事端。   但在“白娘子”的目光注视下,我就像打了鸡血般的勇敢,根本不用考虑,抄起旁边水果摊上的榴莲砸了过去。   不要问我准不准,反正我在学校从来没打过篮球。   榴莲是否砸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骑车的人慌了,他想驾驶车子躲避,结果转弯过急,车子摔倒在地,两个倒霉的家伙被甩出去滚了好几圈。   那个榴莲离车头有十万八千里远,都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但这个时候不是计较榴莲的时候,眼见飞车党倒地,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趁他病要他命是我一向奉行的优良传统,现在不上难道还等着他们爬起来捅我?   飞车党跟运猪仔的不同,那可是真敢拼命的。   我过去一脚踢在车手脸上,确保让他产生脑震荡,暂时不能反击。后面的抢劫者已经从爬起来,看着我面目凶狠,很自然的丢掉手机,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但他忘了致命的一点,速度太慢。   我们之所以害怕罪犯坏人,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凶狠,并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们更会武功。就像眼前这个飞车党,我猜他以前在老家也是个普通农民,他连打架最基本的要素都不懂,就知道握着弹簧刀扮狠。   没等他用吼叫声攒满怒气值,我就一脚将他踹翻,同时四面响起联防治安队的哨子。 第7章 张氏姐弟   联防治安队是西莞当地的一道特色,因为外来人口多,人口流量大,恶性事件更是层出不穷,本地正规警力管不过来,那怎么办?各个镇村自己解决,于是就产生了联防治安队。   担任治安队队员的一般都是本地人,那些水田变成高楼大厦的农民,没有其他工作可干,壮丁青年进治安队就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的治安队隶属村镇领导,管理制度还不完善,人员装备也不齐全,连身像样的制服都没有,基本上就是一套迷彩服,穿一套交警的荧光马甲,上面用红字写上治安队就算完事。   平时骑着摩托拉客,有事一声哨子就化为惩恶锄奸的正义力量。   虽然顶不上大用,但平时对付几个蟊贼还是绰绰有余。   这边一有人看见飞车党抢劫,立马就去通知治安队,车站门口更是重兵把守,一时间哨子大作,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躺在地上的飞车党听见哨子心慌,不敢恋战,就近去扶摩托想走。   我有昨天见义勇为的经验,心说今天又能有五千块入账,因此斗志昂扬,上去又是一番连环脚,车手被我踹的睡到,躺在地上用屁股磨着向后退。   另一个负责抢劫的也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朝着我冲来,这次要是被他撞到,身上肯定多一个刀口。   我不敢大意,转着圈跑,毕竟他手里有弹簧刀,我赤手空拳恐怕吃亏。   说到底还是农民,只会握着刀子吼叫,我转到水果摊跟前他也追过来,根本不在乎我手里拿的是芒果还是榴莲。   这次是近距离接战,那么大一个脑袋我再砸不准真可以去死了。   一颗榴莲少说五斤重,又是浑身布满尖刺,那汉子又追的飞快,直接就被砸的不省人事。   四周联防治安队的哨子依然在吹,并且越来越犀利,似乎是在召唤千军万马一般。   但就是不见人影出现。   那边车手再次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扶摩托车,点火发动。   我盯着眼前的劫匪,心里焦急地期盼,希望治安队的人快点现身,因为我看到那劫匪满脸的血,如果他再攻击我,我恐怕没办法应对。   再打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这两种结果都不好。   万幸,劫匪起来只是看了我一眼,摩托车就开了过来,他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跨上摩托车后座,两人扬长而去。   治安队员们适时出现,他们吹着凌冽的哨子,喊着听不懂的方言,凶神恶煞一般的围堵追赶。但还是让飞车党跑了。   年少懵懂的我茫然地站在水果摊前,不明白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麻痹的我都看见你们站在人群里面,但就是不出来抓人,非要等他们骑上摩托走了才大呼小叫的出来,拍电影咩?   一个像是头目模样的治安队员在我面前出现,他身高只比我矮一点,但块头很硬,气势很凶,后面跟着同样凶狠的治安队员,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面前。   头目喊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懂,但旁边一个家伙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惊。   头目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旁边的队员回答,打架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队员发音是:打糕!   打架和打劫是两种概念,打劫的话我就是见义勇为,打架的话我就是扰乱社会治安,差一个字结果截然不同。   我预感到不好,举起手说我不是打架,我是见义勇为。   结果我就被人踹了一脚,那一脚很重,踹的是我的胸口,直接踹的我向后飞到水果摊上。   我想踹我的人心眼不坏,他如果想害我的话就会踹我肚子,以这种力道我直接就起不了身啦。   我躺在水果摊上正蒙,远处又传来男人的大声吼叫,吼叫的内容我同样听不懂,只是感觉到原本准备扑上来打我的人忽然停手。   看来,是有人救了我。   我从水果摊上下来,看见一个穿西装的汉子气呼呼地往这边走,表情不善,他盯着联防队员大声叱喝。   联防队的头目似乎并不怕他,也大声叱喝他。   两个人叽哩哇啦吵了几句,然后又都不说话。   等了几秒,西装汉子忽然笑了,拍着联防队的肩膀说了什么。联防队的头目表情这才有点改善,伸手接过西装汉子的烟,让汉子替他点上,然后俩人又笑了几句。   接着,那汉子笑眯眯地朝我招手,我赶紧过去,无论对方是谁,跟在他身边都比在治安队身边好。   汉子回头跟治安队摆摆手,然后揽着我肩膀,向着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白娘子”也在轿车跟前站着,看到我过来就一脸欣喜,几乎是跳跃着奔来,柔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有点不自在。   西装汉子拉开车门,示意“白娘子”上车,她却拉着我,一起到了后座。   临上车前,我余光瞥见,西装汉子的表情很鄙夷。   轿车里面很凉快,后座也很宽敞,“白娘子”的弟弟已经坐在里面,看到我进来友好地点头,伸手出来道:“你好,张敬德。”   我也伸出手去:“周发。”   我想,他从对我不屑到主动跟我握手,刚才勇斗飞车党那一幕起了很大作用。   “白娘子”这时也摸着自己胸口自我介绍,“我是张雅婷。”   “张雅婷……”我轻声念叨这个名字,然后点头道:“真好听。”   张雅婷就抿嘴笑,笑完问我,“你没事吧。”   我点头微笑,“不碍事。”   张雅婷显然不信,“我看你都飞到后面去了。”   我活动一下肩膀,举起双手给她看,“我这么壮,偶尔飞一下没事。”   车子往前开,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很想开口说我有同学在车站等我,又怕我现在回去被治安队那帮人抓。此时我已经大概猜出,飞车党和治安队之间恐怕有联系。   但看张氏姐弟都闭口不语,我也就不好开口,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车子驶进一处林荫小道,拐进一家宅院。   那宅子外围都是石墙,铁门是自动开关,进去后门口有两条大苏牧,摇着尾巴前扑后跳。里面是一幢三层小洋楼,外观古朴,墙上挂满了爬山虎,门庭前更是绿树成荫,显然年头不短。   车子在前院停下,我们先后出门,张氏姐弟感觉都很欢喜,唯独我有点胆怯,总觉得自己和眼前这画面格格不入,是我玷污了这诗一般的美好画卷。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宅子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产物,是前朝某个少将的老宅,现今估价四亿。   我跟随西装进了大厅等候,有白衣阿婆过来送茶,那茶具都是琥珀色的瓷器,三根茶叶浮在上面,犹如一叶一叶的扁舟。   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紧张,有意识地把双脚往后藏,生怕我那三十块一双的回力鞋弄脏了那白绒绒的地毯。   没等我喝第一口茶,一个略胖的西装眼镜男从大门进来,就听张雅婷一声欢呼,雀跃地奔过去眼镜男的怀里,极尽撒娇。   难道是小三?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因为张敬德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阿爸!”尽管发音略有不同,但我也猜到,那个胖胖的眼镜男是他们的爸爸。   三个人用温州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很是亲热。我就在一旁静静的喝茶,等候。   余光看见,张敬德对眼镜男说了什么,还用手指我,又比了几个打人的动作,看上去他很激动。   眼镜男微微皱眉,点头,然后笑着看我一眼,但没有过来和我说话的意思。   稍后,眼镜男招招手,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西装青年快步奔来,站在眼镜男跟前毕恭毕敬。也不知道眼镜男对他交代了什么,就见他侧面频频看我,张雅婷却一脸紧张,似乎要阻拦。张敬德则面红耳赤,和张雅婷争论。   我有点忐忑,同时很气愤,你们为什么要讲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   不多时,那个大高个西装男就向我走来,很客气地一伸手,看那意思,是要我出去。   我不明所以,呆呆地起身,跟他向外走。   到了门口,我还回头看一眼,张雅婷低头不语,似乎是生闷气。张敬德则对我笑笑,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加油?加什么油?   我跟大高个到了外面,大高个对我点点头,道:“比划一下,点到为止。”   我就哔了狗!谁告诉他我是来比武的?我摇头道:“我打不过你,不用比了。”   大高个则笑,没有丝毫恶意的那种,他说,“少爷要求的,玩玩而已,对你有好处。”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是你们带我来这里,我根本没想来好不?谁允许你们替我做决定了?我几时在你面前表示过我很能打了?   我觉得这些人很没劲,尤其是那个张敬德,煞笔一个。我抱歉地对大高个笑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向外走,步伐坚定,打定主意,头都不回。   背后传来张敬德的喊声,他说周发?周发?   大高个追上来,低声跟我商量,“打一场吧,就玩玩而已。”   我回:“要玩你陪他们玩,我不是玩具。”   就快到大门口,大高个叹口气,然后对我道:小心!   我刚回头看他,他就一拳打过来。   在我飞向大铁门的一瞬间,我很想骂一句:操你妈,爷还没准备好。 第8章 醉眼迷乱   大高个的力道很足,一拳过来把我打飞,还好他打的是我脸颊硬骨,要是打我下颌,我肯定会当场休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货绝对是个专业拳手,要不就是特种兵退伍。   我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赶紧用手揉捏。   大高个很尴尬,摊手对我表示他无恶意,他说,“我以为你肯定会轻易躲过去。”   躲你妈,我内心如此说,拳速那么快那么狠,鬼能躲过去。   台阶上,张敬德一脸失望,眼镜男却看着我微笑,似乎觉得我有意思。张雅婷已经快步向我走来,眼睛里面红红的。   她说,“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不用,皮外伤,过两天自己就好。”说完我就向外走,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妈的那个大高个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我的女神面前出丑。   眼见我推大门,张雅婷急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依然摇头,“不用了,真的,我没事。”心里说,草,这门怎么推不开?   大高个忽然上前,按下墙上一个按钮,铁门嗡的一声,缓缓打开。   我看看大高个,看看大铁门,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啊。”张雅婷如是说。   我站在铁门外,恶作剧心理忽起,“说对不起没用的。”   “那你要怎样?”   “我要你亲我一下。”我笑着对她说,并挑衅地看着她。   张雅婷没料到我会这样讲,口型半张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我又笑笑,“不给亲算了,拜拜。”   说完,我立即转身,不带任何拖沓。   从进那道大铁门的一刻我就知道,我和我心目中的女神距离太远,远到我永远都触摸不到。   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永远只活在童话或者电影里,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   林荫路很长,路两边都是老宅子,我按记忆往外走,同时用手按摩脸颊,哪里已经不可避免的肿起一大块,疼痛蔓延到嘴唇,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我估计下午吃饭都困难。   后面忽然响起张雅婷的声音,她远远地喊着:“周发,周发。”   我停下脚步,回头,等候张雅婷跑到我身边。   她跑到我面前,小脸通红,目光愧疚,递给我一张纸,“有空打给我。”   我接过纸,上面是一窜手机号码。   我问,“那我可以亲你吗?”   她脸更红了,看得出是不好意思,又有些恼怒,“你怎么老是这样啊,我们才刚认识。”   我咧嘴笑笑,扯动脸颊上的肉,生疼。   “再见!”我向外走去,心里说,再也不见。   ……   我回到了樟木镇车站,当然,此时的我换了一身衣服,还买了顶帽子遮住我的脸,我怕被治安队的人认出来,更怕被飞车党认出来。   车站前面依然在堵,很多治安队员在周围看,我不想进去,就在外面找了个电话亭呼叫同学,很快,电话回过来,是个手机号。   “哈喽。”电话那头说,“请问是周发周总吗?”   听到这声音我就不由自主的笑,回答道:“是的,我是周总,请问你是马飞马总吗?”   那边哈哈一笑,“不,请叫我马董。”   马飞,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可惜这小子志向不在学习,整日里就喜欢看那些花里胡哨的,高一那年因意外退学,然后跟随他表哥来到华南,眼下两年未见,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样。   我在电话亭里耐心等候,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牛高马大的黑胖子向我飘来,远远的张开双臂大笑,多少年的铁哥们终于又聚在一起。   ……   “这玩意以后就归你了。”马飞大咧咧地把一个摩托罗拉汉显放在餐桌的玻璃上,缓缓推给我。   我有些惊讶,“那你呢?”   “我用这个。”马飞在自己跟前放下一块砖头,哦不,是菲利普移动电话,并很得意地用牙齿叼着天线往外一抽,“以后咱们随时随地都能联系了。”   我羡慕地看着那台黑色菲利普,并在心里幻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一台。   马飞看出我的意思,朗声说道:“既然到了这,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咱们弟兄好好干,早晚能混出一番天地,这手机算什么?车子,房子,女人,咱都要有。”   两年不见,马飞说话的神态都变了,俨然一副社会大哥的姿态。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电话里问了那么多回你都不说。”   “哼哼。”马飞一脸得意,“说出来你想不到,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后勤管理人员,全厂数千名员工的生命安全都在我手里掌握。”   “说人话!”我很不客气地拍桌子。   马飞就蔫了,闷闷地道:“还能干啥,厨子呗!”   这话说的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撒谎,忍不住嘿嘿笑,真看不出,五大三粗的马飞居然也能当厨子,也难怪他这两年死活不愿意给家人说他在外面干的什么工作。这小子向来志气大,如果被人知道他是厨子,恐怕别人会笑话。   我给他倒了一杯啤酒道,“厨子就厨子,也没什么丢人的,还不好意思给家里说。”   马飞瞬间眼亮了,凑近我跟前道:“我不是嫌厨子丢人,我只是嫌赚不到钱丢人,现在你来了就好,咱们弟兄合伙,狠狠的赚他一票。”   我闻言也上了心,我们出来打工,为的不就是个钱吗?   马飞说,他干活的那个工厂有上千人,每天光吃饭都要花一万块,他仔细算过一笔账,老板给厨房的规定是每人每天十元标准,而厨房做出的真正成本才是每人五元,转手就赚了一半。这生意很划算,一天赚五千,十天就是五万,一个月就是十五万,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万,一年咱哥俩就能飞黄腾达。   马飞这么一说,我也动心了,的确利润很大,我来的时候心里有个目标,每个月能赚两千块我就心满意足,现在每个月能赚十万,那还不美到天上去?   但问题是,事情真的有马飞说的那么好赚吗?   要知道,2000年的西莞,普通工人月薪能到八百都是很不错了,大部分工人累死累活也不过四五百。   马飞说,“我已经做好了计划,明天先带你到厨房报道,等你熟悉一段时间,咱就在饭菜里面做手脚,逼得现在这个老板没法继续承包,然后咱们接手,把那食堂给承包了。”   这话说的我头皮一麻,“人家能老老实实把口里的肉吐出来吗?换做你是现在的老板你会这么老实?还有,咱两凭什么接人家的摊子,工厂老板又怎么会相信咱?”   马飞哈哈大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已打点好,就等合适时机了。”   这顿饭吃的时间略长,不一会就到七点,马飞的菲利普嗡嗡地震起来,他醉眼朦胧地接电话,“阿玉啊,我现在回不去,哎呀不都跟你说过了,我来接我的好哥们,对,我现在在羊城火车站,就这样了。”说完挂电话,丝毫不在意我震惊的眼神。   我说:“马飞,你个狗日的,当初在电话里说你忙,不能到羊城接我。”   马飞闻言就贼兮兮地笑,“那倒是没骗你,真忙。”   我指着手机道:“那电话里又是怎么回事?”   马飞道:“阿玉,我老婆,但是我今天不想带你见她,我另有安排。”   我指着自己的脸道:“草,你个王八蛋,你要是去羊城接我,我也不至于落个这种地步。”   马飞就笑,“好了好了,算我错了,是我不对,这不,现在给你补偿一下,走。”   马飞说的补偿,是带我去粉巷,这时的樟木镇,遍地是发廊,晚上夜色微黑,各个发廊门口都亮起彩虹灯,各式各样的妹仔立在店门口,冲着来往男人发骚。   我看着那些衣着暴露的妹仔,不由得想起阿莲,于是对马飞道:“今天算了,我有点累。”   马飞哈哈大笑,“就是因为你坐车累,我才拉你到这里,让你好好放松一下,别说哥们不照顾,这才是真正的接风洗尘。”   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向前走,“为了欢迎你,我今天一早就给你准备了一个妹子,绝对水色,过了今天之后,咱们哥们关系就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我反问道,“咱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够铁?”   马飞眯着眼睛笑,“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只有在同一个战壕中一起放过炮的关系那才叫铁。”   见我还是不理解,马飞就直白地对我吼:“我要让你睡我媳妇,这关系铁不铁?”   我一下子愣了,面有难色,“马飞,你醉了。”   马飞手里夹着烟乱舞,“我没醉,听我的,跟我走,我让你看看我媳妇,咱老家十里八乡都没有那么美的女娃,绝对水色,绝对够劲。”   我越听越觉得马飞是醉了,扶着他向外走,“好好,我知道,那咱先找个地方洗洗澡好不?”   没成想马飞反过来又拉我,嘿嘿的笑,“好我的哥哥,我没醉,你跟我走就是了,有的是地方让你洗澡。”   最终,我还是没犟过马飞,他驴脾气一犯,谁都劝不住。不多时就拉着我来到一处台球室门口,笑嘻嘻地指着门口对我道:“看,这就是我老丈人家。” 第9章 奇葩夫妇   这是一所五开间的白色平房,门前一大片空地,上面用彩条布遮挡起来,下面放了六张台球桌,几个赤身男子正在玩台球。   平房的门口摆了两台冰柜,上面放有啤酒饮料,后面一排木板则是香烟。   一个穿着粉红睡衣身材丰满女人坐在冰柜后面,听见马飞说话就笑吟吟地站起招呼,“小飞来啦。”   马飞得意地拍着我肩膀,对丰满女人道:“丈母娘,他就是我早上说过的好哥们,今天刚下火车,丽丽准备好了吗?”   丰满女人闻言神色不变,依然是笑吟吟的,只是把目光转向我,惊了一下,“哟,脸上那是怎么了?”   马飞嘿嘿笑,“他一下火车就遇到打劫,他火爆脾气上来,三拳五脚就把人打进医院,他自己也负了伤。”   马飞吹的这牛逼有点过,让我不自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逼装的太大。   但看丰满女人的表情似乎信了马飞的话,她还凑近我的脸看,啧啧叹气,一脸惋惜,“多帅的小伙,那么不小心呢。”   我余光瞥见,旁边打台球的几个小子都在看我,目光不善。   马飞继续嘿嘿笑,丝毫不在意,“丽丽呢?叫她出来嘛,我这哥们憋了二十年,早就等不及了。”   丰满女人就笑,“着什么急啊,丽丽怕是还没起床。”   马飞就急头急脑地要往里冲,“我去喊她起床,都几点了还在睡。”   结果刚进门就被人顶出来,是一个端着不锈钢饭盆的中年大叔。   马飞看到大叔就两眼放光,速度麻利地翻出他的软白沙,抽出一根递上,毕恭毕敬地道:“老丈人,抽烟。”   中年大叔摆手笑着推辞,“正准备吃饭。”说话的时候眼睛却在看我,并对我友好地点头。   这关系给我整蒙了,这两口子真的是马飞的丈人丈母娘?   门口塑料帘子又是一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端着饭盆出现,很随意地瞟我一眼,然后把饭盆放在丰满女人面前,“吃饭。”   马飞则傻兮兮地招呼,“大老婆好。”   美女闻言回头笑笑,又进去屋里。   我再次懵逼,大老婆是什么鬼?   丰满女人看着饭盆里的饭却不动筷子,而是转头朝屋里喊,“丽丽,煮熟的鸡蛋还有没有?”   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回答,“没有啦!”   丰满女人又道:“那你赶紧煮几个,等下要用。”说完,她拿起筷子吃饭,眼睛却看着我笑。   我把丰满女人和刚才出来的美女面孔做了个比较,得出结论,那绝对是亲生的。   难道说,这丰满女人开店,亲生女儿接客?   却听旁边马飞聒噪,“丽丽醒了啊。”   丰满女人笑道:“你让她吃饭先,你们在那边玩玩。”   马飞闻言叹气,“也好,走,咱哥们玩两把。”   说着马飞走到那帮小伙子跟前,开口就问,“玩多大的?”   一个小平头回答,“飞哥想玩多大咱就玩多大。”   马飞一声冷笑,“一分十块。”说着就拿起球杆开球。   这点马飞很有把握,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一杆清的美名,没想到来了华南还没放下。   他在打球,我闲的无聊就找了张椅子坐下。   那边中年男人递给我一包槟郎,我随手接了,撕开袋子吃,结果刚咬几下,就感觉喉咙发硬,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一团气顶在喉咙出不来,很难受。   中年男子道:“第一次吃啊,没事,多嚼嚼就习惯了。”   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开口道:“老丈人,来包红塔山。”   中年男子转身拿烟,跟来人打招呼,“今天手气怎样?”   来人晃了晃脖子,“别问了,从昨晚到现在没睡,输了八千。”说完拆开烟抽,“丽丽今晚有空吗?”   老丈人笑着摇头,“没空。”   来人又问,“谁的新郎?”   老丈人指了指我,来人就回头看我,我也抬头看他,那是一张凶狠的八字眉脸,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社会大哥。他嘴里斜叼着烟,乜了我一眼,然后对中年男人道:“这小身板能把丽丽伺候好吗?”   中年男人不答话,只是笑。我却听出了八字眉话里的挑衅意味,不过我懒得搭理他。   八字眉见我不接他话茬,又抽一口烟问,“莎莎几号出阁?”   中年男子答:“八月十五。”   八字眉吐口烟,“靠!还有两个月。”然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冰柜上,“那提前说好了,莎莎开红归我,其他人谁都不行。”   中年男人还是笑,不做承诺。   八字眉似乎不高兴,“行不行给句话啊。”   中年男人道:“到时再看,现在的事情谁能说准。”   八字眉又一声靠,叼着烟走,经过我身边时呸了一口,唾沫吐在我边上。   这是他第二次挑衅,若这是在我老家黄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这是西莞,我只能不作声。   那边,马飞正在打最后一杆,没注意到这边情形。   丰满女人似乎看出我在忍耐,从冰柜里面取出一瓶冰水走来对我道:“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是这里有名的烂仔。”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烂仔这个词,但并不太明白这个词里的含义,接过冰水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用冰水紧贴我肿胀的脸。   其实我不跟八字眉计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的心思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挑衅,完全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那就是,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们说的样法,似乎这两人就是夫妻,他们生了几个女儿,有叫丽丽的,有叫莎莎的,还有一个先前露过面,但不知道叫什么。   另外,从八字眉的话语里能听出,那个叫莎莎的似乎还是姑娘,但是破瓜的日子已经订好。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竟然带着自己女儿出来卖?   这样的父母已经不能称之为父母,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喇叭声,是一辆黄色中巴校车,一个模样俊俏的小男孩从车上下来,背着书包快速跑来,就见丰满妇女和中年男子都是眉开眼笑,抱着男孩左右亲亲。   看到这一幕我更气了,原来是重男轻女啊。   这时门帘子一掀,一个清凉靓丽的妹子出现,约莫十七八岁,穿着抹胸热裤,腰肢只有盈盈一握,双腿却拉的老长,脸型消瘦,面容清秀,打眼一看有种黄蓉的那种古灵精怪感,出来也不说话,而是抱着小男孩亲了一口,问道:“谁要煮鸡蛋?”   丰满的女人用下巴点了点我,“他哦,今晚的客。”   那妹子就转脸来看我,眼神里都是稀奇。   打台球那边有人吹起流氓哨,还有人在那边喊:“丽丽老婆,你起床啦。”   原来她就是丽丽?   难怪马飞和八字眉都念念不忘,果然生的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   丽丽显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轻声问,“你这是跟人打架了吗?”   我点点头。   丽丽就笑,“进来吧,我给你用鸡蛋敷敷。”   我转头看马飞,他扶着台球杆对着我挤眉弄眼,“进去吧,过了今晚,你也是老丈的女婿了。”   台球桌旁边的其他年轻人都看着我笑,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屑。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丽丽小手一拉,我就呆呆地跟着走了。   进去门里光线变暗,首先入眼的是几件破旧沙发,中间一张黑色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摆了几盘菜,分别是生菜,空心菜,鸡腿,炒蛋。   先前出来那个大美女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吃饭,她的碗里只有几根空心菜。   另外还有一个大概十三四的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坛子上,见我进来瞪着大眼睛看,似乎很好奇。   我心里其实对她也很好奇,好奇她是不是八字眉口里说的那个莎莎,如果是,那这家人的父母就真的该遭天谴。   那女孩撑死不过十四岁,事后才知,莎莎天生娃娃脸,实际年龄大许多。   还有桌上的菜,我看到鸡腿是满满一盘,青菜却快被吃光。这表示什么?几个女儿只能吃青菜,鸡腿是留给儿子的。   瞬间,我对门外的夫妇两个表示出极端的厌恶。   丽丽没有留给我太多的观察时间,麻利地从锅里夹出几个鸡蛋,然后拉着我进里屋。   前两个门口紧闭,看来是其他人的房间,丽丽进的是第三个门,里面的装饰家具截然不同。首先墙上贴满了粉红色的壁纸,地上也铺着木花纹的地板,床是大红图案的席梦思,梳妆台也是赞新流行的款式,桌上还放着一台三星电视,最为显眼的,是墙角处做了一个椭圆形的透明玻璃罩,里面有一个大浴缸,比外面的环境不知好多少倍。   进门之后丽丽就把门关上,然后对着我笑,让我坐在床上。   她说,“你先躺下,我帮你消消肿。”   说着,她就拿着鸡蛋磕烂,熟练地剥皮。   我坐在床上内心忐忑,思想在上与不上的问题上摇摆不定。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我决定克制自己的冲动。   我问她,“你今年多大?”   丽丽说,“十八。”   我哦了一声,十八啊,那就表示成年了。   这一刻,我忽然莫名地心发慌。 第10章 一夜夫妻   仿佛猜出我心中紧张,丽丽偷偷地笑。我问她笑什么,她却不说,只是将剥光扫净的鸡蛋轻轻放在我脸上,慢慢地滚。   鸡蛋上面尚有余温,烫在肿胀的地方有活血消淤之功效,鸡蛋光滑细嫩,和肿胀的皮肤接触感觉也是极好的。   我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年,也知道此刻丽丽的身份,按说此刻应该可以大胆一些,无奈就是提不起兴趣,只是乖乖躺在床上,静静欣赏她的脸。   在柔和的白光映照下,丽丽的侧脸浮现出神奇光华,我能看到她唇上有极其细小的绒毛,在鼻息的鼓动下轻轻颤抖。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专注,丽丽的大眼眨了眨,好似调皮的猫儿一样,“我脸上有花?”   我笑着摇头。   “那你看的这么认真?”   “还不是因为你漂亮。”   丽丽闻言撇嘴,“漂亮有什么好。”   “好看呐。”   她再次撇嘴,“好看有什么用,爽的又不是自己。”   这话倒是稀奇,瞬间把我逗乐,同时也感觉丽丽亲近了一些,不像方才两人之间陌生,如同没有灵性的死物。   “老板和老板娘是你的亲生父母?”尽管我能猜到事实,但就是忍不住想问,我想听听当事人的回答。说到底我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有亲生父母带着女儿做小姐的事件发生,因为这种事对我而言是不可思议的,直接打破了我对人情世故的传统认知。   “是啊。”   丽丽的回答很干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她接着说,“我爸爸大前年做工摔断了腿,妈妈就带着我和姐姐妹妹弟弟来这里,原本以为能要到赔偿,结果钱花完了也没要到一毛钱,爸爸还在医院,妈妈只好去卖咯。医院要钱要的急,妈妈凑不够钱,姐姐也卖咯,至于我呢,纯粹是无聊,有个老板愿意出一万,那我就卖咯。”   丽丽讲话的同时,手上的鸡蛋依然在我脸上滚着,但我此时根本感觉不到鸡蛋,只感觉到莫名的憋屈,愤怒,又带着些没来头的同情。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听上去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在丽丽嘴里却显得若无其事,我甚至怀疑丽丽是在骗我,但看她讲话的神情姿态又感觉不像。   一切都那么意外,但听上去却又很正常。   “所以说,你们都是自愿的?”   “不然嘞?”丽丽笑着看我,把手里的鸡蛋放下,又拿起另一颗。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被逼的。”我呆呆地说。   “对呀,也可以这样说啊,我的确是被逼的。”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问她,“刚才你明明说你是因为无聊,才自愿卖的。”   丽丽道:“对呀,我生活在这个地方,妈妈卖,姐姐卖,隔壁邻居全都在卖,整条街的女孩子都是卖,只有我一个不是,你说我会不会无聊?”   这话倒是说的新鲜,我原本还以为天下间的鸡婆都是迫不得已才跌入深渊,没想到还有主动投身到这个服务行业的。   多年后这个行业有了个新的代名词……失足妇女,但从今晚的对话看来,这个行业里的从业人员不仅仅是失足那么简单。   小丽说的话初时觉得好笑,但不敢深想,她其实是在抱怨自己的生活环境,抱怨整个社会,说的好像她不卖就没有别的出路一样。   可要细究她说的那些话,医院要钱……拿不出钱……卖,这因果关系倒是很顺啊。   我对她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换另一种生活。”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说:“对呀,等我存够了钱,就不会再卖了。就像姐姐,她现在钱存够了,准备回家相亲呢。”   我再次被小丽的思维震撼,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傻姑娘,只有傻姑娘才会出卖自己身体。现在看来,她的智商不比我低。   我说:“你不上大学可惜了。”   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太可惜了,哪怕我是初中毕业,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说的我眼前一亮,脑中快速思索,计划对她说,其实你现在也可以改变你的生活,只要你愿意重返校园,我愿意供你读书。   结果我话还没出口,她就接着道:“你想想看,我如果有初中文化,我就去办个假大学毕业证,然后去酒店做A牌,那就是另外一种生活啦。”   我:“A牌?”   她:“对呀,A牌很厉害的,随便接个客人都是五千上万,做一年能存上百万,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点文化咯。”   看着她满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默默地向广大象牙塔里的女大学生表示默哀!   原来她想学习更多文化知识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做一只更高级的契可因!   好有理想的一个契可因。   第二个鸡蛋滚的差不多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有人说:“丽丽,出来换衣服吧。”   丽丽就收了鸡蛋,低头在我脸上轻轻一啄,窃窃私语道:“换衣服啦。”   换什么衣服?我不太明白,但还是跟着小丽出了门。   外面,中年男子和丰满妇女端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了两套衣服。另外一条沙发上坐着的则是丽丽大姐和小弟。至于那个莎莎,依然端坐在坛子上,见我看她,羞涩一笑,露出两只小酒窝。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旁边丽丽已经拿起一套大红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见我不动,就拿起另一套塞进我怀里,“穿上啊,还等什么?”   我把衣服抖开,竟然是一套绣有飞禽走兽古代新郎官的长袍,侧头看丽丽,是一件绣着花鸟牡丹的古代新娘长裙。   我不太明白,抖着衣服问,“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点头笑,对我解释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丽丽是我女儿,既然你喜欢她,我就将她嫁给你一晚上,等到了明天,你要不喜欢她,可以随时离婚。”   此话一出,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马飞和八字眉都喊中年男子叫老丈,喊丰满少妇叫丈母娘。可不是嘛,这一夜夫妻也算夫妻,他们不就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咯?   如此说来这对夫妻还不算完全丧尽天良,最起码他没有明目张胆的卖女儿,人家是嫁女儿。   虽然事实一样,但嫁女儿的名声明显好听一点。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对老两口竖起大拇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最起码不会导致他们晚上睡不着觉。   高,实在是高。   理解了他们的意图之后,我忽然变的欢喜,迅速将新郎袍子穿上,还左右走两圈看看,同时奇怪,“这袍子看着像新的,上面还有很多线头呢。”   丽丽鼻子一哼,嗔怪道,“当然是新的啦,虽然不算很正式,但毕竟是新郎官,怎么可能给你穿旧衣服。”   如此一说倒也好玩,带给我一种奇怪的新鲜感。后来王蛮子掌管大业时还特意请了小丽推行这种新奇玩法,赚了个盆满钵盈。   换好衣服之后还要给丽丽披上红盖头,两人对她父母三鞠躬,并且见过大姐,小姨子,小舅子。   当然,只是一个过场,没有红包敬茶等繁文缛节。接下来就由我拉着丽丽入洞房。   难怪刚才第三个门里的布置的喜气洋洋,都是在为新婚做气氛啊。   此刻我也终于想起马飞说那句话的含义,我们两个还真是拥有过同一个媳妇,虽然只是场闹剧。   当我将盖头揭起来后,丽丽看我的眼神就不同了,多了一丝新娘的娇羞和对未来夫君的绵绵爱意。   我问她,“是谁想出来这个绝妙的招数?”   丽丽道:“当然是我咯,要不然怎么能收那么高的价钱。”她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我见状也不再多问,开始解除武装。   在开始之前,丽丽还准备了几样东西,一个闹钟,一把尺,一本笔记。   我很奇怪,问道:“这是做什么用?”   丽丽娇羞地笑,“明天你就知道。”   因余前日已征战沙场九次有多,故今夜恶战无比漫长,敌军嘶喊绵延辗转,余音绕梁,期间更换作战方式无数,依然无法将余降服。至丑时三刻,敌军无力再战,便临时召唤援军,其姐加入战场,终将余斩于马下,此役方算圆满收官。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往左看,大姐已然离去。往右看,丽丽穿一身红装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我悄悄起身去看,她用碳素笔在日记本上写:姓名周发,年龄18,秦陕黄龙人……   我大感惊奇,开口问道,“你记录这个做什么?”   丽丽被我吓了一跳,又很快恢复平静,道:“虽然是一夜夫妻,那也算是夫妻,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一个个早上起来就离婚,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我再次被丽丽的超前思维镇住,同时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她放那些工具的用意。这哪里是在留念想,分明就是在做数据化分析。   这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女人天生就是做生意能手,也难怪日后她会成为西莞娱乐界的大姐头,同时她也是最早提出建立西莞客户数据库的妈咪,其想法手段超出其他妈咪好几个维度。   但在当时,我考虑不到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隐私就这样被她记录很不光彩,我气急败坏地夺过笔记,仔细认真地看过每一页后,才把笔记还给她,并郑重交代她道:“你记得不错,假如将来某一天你遇到有人比我厉害,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丽丽不解,瞪着无辜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要阉了他。”我如是说,穿衣出门。 第11章 后厨见工 所谓离婚,倒也简单,依然是带着丽丽向她父母鞠三个躬,意思是你女儿我怎么带走的就怎么给你送回来。 至于价格,马飞昨天已经付过,确实不菲,一夜两千大洋。也难怪昨天我再怎么问马飞都不说,以他对我的了解,如果是花两千大洋过一夜,肯定死活不同意的。 为此我没少在心里抱怨马飞,假如知道是花了两千大洋,昨夜也不可能轻易饶了她们姐妹,怎么着也得弄回两千块的价值。 若是不想离婚,倒也好办,再续两千大洋即可。并且,续费之后就不是一夜,而是整整二十四小时,整个白天丽丽都会把你当老公一样伺候,吃饭玩耍逛街你想做什么她都陪你,用老丈的话说,就算是走马路上被车压死,她也会替你披麻戴孝守三年。 另外还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就是小姨子莎莎,昨天我进门见她坐在坛子上,今天早上起来她又坐在坛子上,并且坐姿始终保持上身直立,双手并垂,似乎在练什么奇怪的功夫。 心里奇怪,但又不好问,刚好马飞过来接我,说是早上去厨房见工,于是告别老丈岳母,暂且离别。 吃早点时,我对马飞提出莎莎坐坛的疑问,马飞听完呵呵直乐,道:“你没见过莎莎站起来的样子,那真叫一个妖,真正的前凸后翘黄金比例九头身,我也是听人说,这坐坛是古代青楼里训练窑姐儿的秘法,外观上可塑女子精气神,使其具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神韵,内在可增强什么就不得而知,有机会你试试就懂。”说完贼兮兮地笑。 这话说的稀奇,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鸡婆这个行业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马飞道:“这算什么,你去大酒店看看,他们培训的那才叫一个专业,都是请的全球顶尖的性学研究专家来培训小姐,不光是要你身体舒适,心理上也要让你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享福的男人,不过就是价格有点贵。” 谈到价格我就肉疼,埋怨马飞道:“2000块花的不值。” 马飞听了虎着脸,“你信不信我一碗豆花泼你脸上,奶奶的我攒了整整三个月自己舍不得享受让你,你说不值的。” 我道:“就是因为代价太高我才心疼嘛,又不是处。” 马飞立时瞪了眼,“莎莎是处,开红两万,你去吗?” “两万?”我眼睛也瞪起来,“也太贵了嘛,两万要吃多少碗豆花。” 马飞立时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跟你说是对牛弹琴,两万还贵?街头那几个烂仔人家一晚上打牌就能赚两万,几个人为了争莎莎开红都差点动刀。”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烂仔这个词,不免奇怪,问道,“烂仔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马飞道:“就是亡命徒,以后你要见到烂仔就躲远点,他们没什么追求,随时都能拔刀子杀人。” “这样啊,可是昨天那个八字眉我看他过的很滋润。” “八字眉?”马飞想了想,“哦,烂仔超,他那条命已经给了赌场,基本上他就是个死人了。” “这话怎么说?” “呐,他欠了赌场四十万,还帮赌场杀过人,有把柄在赌场手里,那些钱他也还不齐,赌场老板一句话让他去死,他就立马去死,你说他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赌场老板怎么会让他去死?他就那么听话?” 可能是我问的太多,马飞有点不耐烦,“哎呀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赌场老板是不会让他去死,但那天有人惹了赌场老板,赌场老板就会让烂仔超去杀人,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哦,这样啊。” “说白了,有那个警察不开眼,半夜都可能挨烂仔发的黑棍。再换句话说,赌场老板撞死个人,让烂仔发去顶缸,他就会去。”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烂仔发现在已经不是在为自己活,他是在为赌场老板活。 马飞又道:“烂仔发也不光是欠钱这么简单,他还吸毒啊。” “吸毒?” “你以为呢,要不然他怎么会彻底的成为烂仔。”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丽丽的笔记,上写有烂仔超的标注……蚯蚓。 现在想来,那个烂仔超就是八字眉无疑,原来他还吸毒啊,难怪丽丽说他是蚯蚓。 在我脑子沉思之时,马飞一把扔掉勺子,破口大骂,“那个煞笔发明的这种吃法?竟然在豆花里面放糖?猪才吃的下去。” 话说完四周皆静,周围一圈食客全都对他虎视眈眈,很有一种黑云压境的危机感。 我见状赶紧起身,拉着马飞迅速逃离。 竟然在一圈南方人中间说豆花不该放糖,我看他也是打着灯笼看茅厕……找死。 所谓见工,就是面试。不过面试是对白领级别的办公室人员而言,见工则属于技术活。 马飞先带着我去了保安室填表,一众保安见到马飞很是亲热,有叫阿飞有叫飞哥的,马飞站在中间,手指一圈,“你们都看准这个人,他是我的兄弟周发,从小到大的铁杆,以后希望各位多多帮衬。” 我也顺势掏出提前准备的白沙,挨个发烟。 众保安全都接了,对我很客气。 从保安室出来,我对马飞道:“你玩的很溜啊。” 马飞嘿嘿一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我很惊讶,“厨子很牛吗?哦,我明白了,他们巴结你,打饭的时候就会有好处。” “屁啦!”马飞鼓着眼珠子道:“保安老大是我大舅哥啦。” 还有这种事?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一个吨位不小的胖妹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穿着淡蓝色短袖,下面白色长裙,走路身上的肉忽闪忽闪往下坠,远远就看着我笑,“周发来啦?” 居然认识我? 马飞笑眯眯地给我介绍,“呐,她就是我在路上给你讲过的阿玉,我的挚爱。” 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表情也调换到温馨笑脸模式,“嫂子好,叫我阿发就行。” 阿玉的脸立即笑成一朵花,“阿飞跟我讲过啦,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事后我才知道,虽然阿玉体型是胖了点,但马飞对她是真爱,没有半点虚伪。 马飞说,当时工厂老板危在旦夕,是阿玉的父亲挺身而出,牺牲自己救活老板,顿时他被阿玉父亲的伟大人格所感动,当即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阿玉追到手。 马飞还说,阿玉是个贞烈的女孩子,追她的难度系数很大,连续请她吃了三天的宵夜后,终于有情人成眷属。 我也明白了马飞为什么有胆量敢搞承包食堂的老板,这货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阿玉是人事部的,负责招工填表之类。我的表格都是阿玉帮我填的。 从人事部出来,我对马飞说:“我鄙视你,为了事业竟然牺牲爱情。” 马飞呸了一口,“你懂个鸡毛,我敢拍着胸脯说我老婆永远不会出轨,你敢这样说吗?” 我对他比个中指,“昨天晚上我还睡了你媳妇呢。” …… 马飞把我带到厨房,里面七八个人正在忙碌,拖地的洗锅的切菜的,有个身高一米六的中老年男子在一旁抽烟。 马飞过去毕恭毕敬地点头,“德叔,人来了。” 德叔转过头看我一眼,笑了笑问:“你会什么?” 我答:“刷锅洗碗切菜搞卫生,样样都行。” 德叔点点头,“换上工装,让阿飞带着你干吧。” 就这样,就算见工完成,马飞提前给我办的健康证都没用上,气的我又一声惋惜,“又白瞎了五块钱。” 一千多个人的伙食,做起来不容易,但也不难。土豆不削皮,大盆里面用脚踹踹,就算洗干净。南瓜也不削皮,水龙头下冲一冲就好,海带随便洗洗就切,这就是三样主菜,然后把土豆切成块,放点鸡块用大锅炖,这就是荤菜。 南瓜就直接切片蒸,上面倒点清油,算是热菜。 海带切成丝,放点调料拌拌,就算是凉菜。 汤更好办,烧四大锅热水,里面放紫菜,上面飘点蛋花就是紫菜蛋花汤。尤其甩蛋花的时候需要技术,一定要把鸡蛋搅的稀烂,甩出去动作要快,然后迅速搅汤。这里的宗旨就是,要用两颗鸡蛋打出满满一锅的蛋花,必须给人一种里面打了七八十个鸡蛋的感觉。 也难怪马飞想把食堂老板挤走,这里面利润也太大了吧。 至于米饭那自然不是好米,蒸的夹生不熟都无所谓,饿不死人就行。 就看那些前来吃饭的工人,男女都是面带菜色,走路有气无力,偶尔谈笑间展露笑颜。 我第一天开工,德叔说你看哪里需要人就去哪里帮忙。我见土豆炖鸡那个窗口排队的人太多,就主动拿起勺子帮忙打,想缓解一下窗口压力。 一勺子下去挖出两个鸡块一块土豆,我也没看,直接打给窗口那个妹仔。 妹仔见状眼睛一亮,吃惊的看着我。 我晃晃勺子,“下一个。” 然后旁边打菜的厨师就一屁股把我顶开,“一边玩去,你个屌毛会打个毛线的菜。” 第12章 接风宴 晚上下班阿玉说要给我接风,让我去他们住的地方,阿玉亲自下厨。 他们租的是村里的民房,一室一厅,一个月两百,在众多打工者里面算的上高级。阿玉买了鸡,鱼,排骨,等我们回去时候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食堂的饭菜那么差而阿玉却为什么那么胖。 桌子四周放了五张椅子,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彪形大汉,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年老的是马飞的丈人,我喊他标叔。年轻的则是马飞的大舅子,我喊他强哥。 大家坐定之后,我喊马飞出来,质问他,“你不是说你老丈为了救老板牺牲了吗?” 马飞一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牺牲?我是说他牺牲自己,这是个比喻,比喻你懂不懂?还是高中毕业了呢。” “那是怎么回事?” “我老丈摘了一颗肾给老板。” 我进去看了看身材魁梧的标叔,心里不免感叹,到底是鲁东大汉,少了颗肾依然是生龙活虎。 看得出,标叔一家对我很是热情,毕竟我是马飞老家唯一见过他们的人。尤其是标叔,不停地问东问西,“你们那里生活水平怎么样?每家每户几亩地,是水田还是旱田?耕地是牛还是拖拉机?结婚都给多少彩礼等等之类。” 问的马飞烦躁,直接说道:“爹,我不都讲过了,以后要在这里安家,不会让阿玉受苦的。” 标叔闻言眼睛一瞪,“我根本不相信你,你看最近阿玉又瘦了。” 阿玉却端着碗撒娇,“爹,我在减肥嘛。” 强哥则拿着酒瓶倒酒,对我道:“别管他们,咱哥俩喝。”我看了看酒瓶,似乎是好酒,皖酒王呢。 酒过三巡,强哥脸红脖子粗,问我,“我听马飞说,你很能打?” 我赶紧摇头,不自觉地脸颊疼,生怕这个一米八的大汉又要跟我切磋,赶紧否认,“没有的事。” 强哥表情明显不满,“到咱这了就直接点,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鲁东人性子直,最讨厌玩虚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你能不能打?” 我一下子愣住,没想到强哥竟然是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边马飞道:“你就实话实说。” 我斟酌了一下,慢慢道:“能不能打看针对什么人说,像普通的学生我一个能打五个,但社会上的大哥可能我就……” 话没说完强哥就嗨了一声,“我听说你高一的时候就打教官了?” 这话问的我头皮发麻,不由得瞪了马飞一眼,肯定是这个大嘴巴吹牛比说出去的。 我没说话,马飞却激动了,“这是真的,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才被开除的。” 强哥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说,我要听阿发说。” 马飞撞了撞我,“说,实话实说。” 旁边标叔和阿玉也都看着我,似乎很期待的样子,见躲不过去,我就放下碗开始回忆。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一新生军训就成了传统,负责训练我们的是市武警总队某班,我们的教官是个河南人,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严格按照军队标准执行,把我们一帮学生训的死去活来。 其实军训蛮好玩,我很向往那种生活。不美的地方在于,教官动不动就用皮带抽我们,走路不整齐了抽,站姿不标准了抽,脑袋随便乱扭的抽,口令听错的也抽。 开始的时候是抽胳膊抽背,眼看快结束的那几天就抽脸,听说是因为最后要班级间比拼,看谁的训练成效最好。 其他班的训练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们班的正步依然踢不好,河南籍的教官急了,皮带雨点一样的抽,几个学生都是呜呜地哭。 他倒是没抽过我,反而挺喜欢我,因为我无论哪项动作都非常达标,还多次被他列为标兵。 倒数第三天训练时李秀来大姨妈,走路姿势很别扭,教官就抽了她几下,抽的胳膊。李秀不敢哭,咬牙坚持。当然,她来大姨妈没人知道。 我当时有点喜欢李秀,看她走路跟平时不一样,总觉得别扭。再后来踢步子时我就看见,李秀的绿裤子上有暗红,我就明白了,她来大姨妈。 当教官再次吼李秀的时候,我就举手报告。教官第一次没听到,继续训斥李秀,我又提高声音再报告。 教官回头冲我吼:“说!” 我大声回答:“报告教官,李秀身体不适,不宜训练。” 教官反手就是一皮带,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事后他解释说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就没控制住。 也是这一皮带,抽的我冒火,挥手就是一拳砸他脸上。教官明显愣了,两秒后开始还击。我们就在操场上打起来,教官是全连比武冠军,我是学校刺儿头,打起来竟然不分上下。其实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打事情倒也不大,坏就坏在马飞身上,这小子见其他教官向我扑来,直接就喊起来,“弟兄们并肩子上!” 喊完他还摸了块砖,砸在四班的教官后脑上。 那一天我被记大过,赔礼道歉,马飞死不认罪,被开除。 和我打架的教官被队里记大过,听说回去被连长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听我说完标叔和阿玉都是惊讶状,强哥则眯着眼睛抽烟,他说,“我问的不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问你跟他打架赢没赢?” 我说:“教官鼻梁骨折,我身上肿了几块。” 强哥点点头,“这就对了,你能打中一个武警教官的鼻梁骨,足以说明你的速度力道和眼力,换做普通人,比说鼻梁骨,就是脸蛋也未必能碰到着。” 听强哥这么一说,我眼前一亮,“强哥也懂这个?” 马飞抬手一巴掌拍我后脑,“我没跟你说过吗,姐夫是侦察兵出身。” 侦察兵?我立时对强哥致以热诚的目光,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侦查兵是干嘛的,但总得给马飞捧哏不是。 强哥很享受我的崇拜,挥挥手道,“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旁边阿玉说话了,“这里刚开厂的时候有流氓收保护费,我哥一个人打倒十二个。” 强哥侧头责怪阿玉一眼,“说这些干嘛。”虽然是责怪阿玉,但听上去却很自豪。 而后,强哥看着我笑笑,“喝酒!” 吃完饭出来,马飞送我回厂,我问他:“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说那些,是不是有什么事?” 马飞点头,“你先观察几天就明白,虽然说现在都讲究动脑子赚钱,但有些时候,拳头还是比较管用。” 这话说的我就急躁了,“马飞我们关系这么铁,你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想把这个食堂盘下来,需要你的帮忙。” “那跟我能不能打有什么关系?” 马飞道:“当然有关系,你不能打这事就办不成,我必须得安插一个能打的人在食堂里。” 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马飞又说:“放心兄弟,咱们从小玩到大,我对你什么样你清楚,我不会坑你。” 我点头道:“我知道,你为了我用砖拍教官,从而导致你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这份情我永远记得。” 马飞闻言笑笑,把手里的烟丢掉,“我们弟兄齐心,其利断金,盘下这个食堂,我就把莎莎的红买下来送你。” “切!”我鄙视道,“送一次有什么用,有本事就送她一辈子给我呀。” 马飞闻言哈哈笑,挥手,“赶紧回去吧,今晚你值班,给夜班工人做宵夜。” 和马飞分开之后,我开始凝重考虑,他叫我来华南,就是看上我能打。一来先不管别的,花两千巨款让我一夜风流,这是在收买人心。 如果他真的是念及兄弟情想要我帮忙,一句话我就能替他抛头颅洒热血,可他如果是打着想利用我而收买我的念头,那就是交易,而不是兄弟情。 站在厂门口,我陷入了沉思。 在学校里他们喊我憨包,蛮牛,可他们谁敢真正的说我笨?全年级三百多学生,考上大学的也不过三十多个,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笨吗? 不能看着我高高大大样子忠厚就觉得我头脑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 晚上的宵夜不用做菜,一般都是炒米粉炒河粉或者蛋炒饭。所以不用上全部厨师。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工,德叔让我值夜班跟着看看,熟悉一下。 我到厨房的时候,德叔已经在了,今晚值班的是吴哥和海哥。吴哥三十八岁,身材矮小瘦弱,但力气很大。海哥就稍微高点,但也是瘦瘦弱弱,基本上南方人很少有北方那种大胖子,应该是地理气候的原因。 厨房里除了马飞和我,其他的都是潮汕人,都是德叔的同乡,这家食堂就是德叔承包的,我们都是给德叔打工。 德叔是个细心的人,事无大小全部亲力亲为,就像今晚宵夜,完全可以交给吴哥去办,他却要自己统计人数,计算用量,最后下令,今晚蛋炒饭。 所谓蛋炒饭,是把前两天的隔夜饭全都弄出来,配合剩菜,混合鸡蛋,用红油爆炒。红油就是提炼油,也就是后来的地沟油前身,味道不好闻,所以里面会放大量食盐和豆瓣酱掩盖气味。这样做成本能节约不少。 要说地沟油有害,德叔和一班厨子也是照吃不误,可能是当时我们的健康观念没有那么强吧。反正第一次吃地沟油炒饭我觉得挺香,连吃两大碗。 第13章 出事了 第13章 出事了   厨房的工作简单而枯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上班第二天我就开始掌勺,提着只有在老家挖土才用的铁锹,在两米宽的大锅里乱搅,也不在乎生熟,大部分都是水煮菜,能吃就行。   除去做饭,其他时间都是空闲,可以在厂区里随便转悠。像吴哥海哥他们,一有空闲就去宿舍打牌,而我则喜欢骑着自行车去镇上发廊乱逛。   自行车是借保安的,去发廊的目的也不是想玩妹仔,而是去找人。   我是去找阿莲。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去找她,明明她已经明确告诉我那一夜只是一场交易,但我就是忘不了。后来我跟马飞说起这事,马飞一针见血的指出,“这就和女人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个男人一样,你有恋处情节。”   “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夺走了你的第一次,所以你才对她念念不忘,这很正常。”马飞煞有介事地点起一根烟对我科普,“就像我的第一次是给了阿玉一样,你们再觉得阿玉不好,但在我眼里她都是可爱的。”   我白了马飞一眼,说你懂个屁。   然后我自己在内心里自问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我之所以对阿莲念念不忘,完全是因为她那冰火两重天真的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我都想好了,一旦找到阿莲,立马先让她给我来一个两重天,哪怕再花三百块钱。   马飞说这还不简单?两重天而已,发廊里面的妹仔那个不会?说完我们就去了一家按摩店试了试。结果出来后马飞大呼过瘾,我却频频摇头。   马飞问我怎么了,我说她们会个屁的两重天。   日子一天一天过,很快整条红灯街上的妹仔们都知道我在找一个叫阿莲的鸡婆,每天我一过去,她们就会笑着跟我打招呼,“阿发找阿莲啊?阿发你还没找到阿莲?阿发我就是阿莲……”   八月中的某一天,马飞兴冲冲地冲进宿舍,热切地对我道:“周发,大老板回来了,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马飞说的行动,是针对现任食堂老板德叔的一次进攻,他要把德叔克扣工人伙食费的事情捅到大老板哪里去,让大老板发火,收回德叔的食堂承包权。   计划很简单,他要引起工人和食堂之间的冲突。   大老板是粤港人,每个月只在大陆呆三天,这三天就是关键。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大老板在大陆的这三天,也是全厂伙食最好的三天,这三天内的菜基本上就是鸡,鱼,排骨等硬菜,鸡蛋也是不要命的发,并且还有餐前饮料和餐后水果供应,每个工人的饭盆里都浮着厚厚的一层油,必须用洗洁精加热水才能洗干净。不像平时的菜,用清水一冲就比脸还净。   公司后勤部的几个管理也被德叔收买,大老板问起来自然是天衣无缝,更何况德叔经营了两年多已经获取了大老板的信任,大老板只关心财务报表,根本不问食堂伙食怎么样。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宵夜。   因为到了晚上,大老板会去酒店,根本不在厂里,这时候夜宵差点工人也不会抱怨,毕竟白天都吃了两顿好的。   晚上十一点半,工人准时来吃宵夜,海哥和吴哥值班打饭,我在后面洒水拖地,德叔则在按计算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进行。   忽然间,打饭窗口吵闹起来,一个卷毛骂骂咧咧地指着海哥鼻子,德叔赶紧停下计算器,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卷毛晃着碗里的红油炒饭质问德叔,“这饭是人吃的吗?米都馊了。”   德叔见状奇怪,伸手抓了一把炒饭放在嘴里嚼,脸色很难看。   放了四天的米当然馊了,这是马飞一早就准备好的陈年隔夜饭,平时舍不得用,就等着今天派上用场。   德叔眼珠子一转,回头对海哥道:“架锅,重新做。”   外面的卷毛却不依了,一整个饭盆全部扣到德叔脑袋上,口里大骂:“做你妈啊做,等你做饭老子不要开工啦?”   我清楚地看到,卷毛穿的是深蓝色工装,这表示他是个小组长,手底下管理着二三十个人。工厂有规定,宵夜时间半个钟,半个钟后就得开工。卷毛作为一个基层管理,他要对生产进度负责,现在食堂说重新做饭,肯定会耽误生产进度,他发脾气也是有原因。   错就错在,他不该用饭盆砸德叔。   作为德叔的衷心手下,我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德叔不敬。因此不等海哥吴哥有反应,我就抓着一颗土豆扔出去,正中卷毛眼睛,砸的他哎呦一声。   霎时,卷毛手下的工人就炸毛了,他们一起冲着厨房窗口来,海哥和吴哥吓坏了。我却拎起铁锹上前,口里大喊一声,“保护德叔!”   工人进来一个我拍一个,进来一个我拍一个,剩余的工人就不敢再进来。   卷毛看看我,怒了,回身抓起食堂的椅子扔过来,椅子砸中打饭窗口的玻璃,我趁机往后退,工人们就冲进后厨来。   但毕竟大家还有理智,工人们只是将我们团团围住,并没有动手。这时卷毛拨开众人进来,恶狠狠地盯着我,“你他妈的敢打我?”   我将铁锹横在胸前,“谁敢动德叔我就拍死谁!”一副为了德叔准备随时献身的大义形象。   德叔很感动,躲在我后面劝道,“阿发,放下铁锹先,不要把事情闹大。”   我点点头,把铁锹放下,回头对德叔道:“德叔,我读书少,人也笨,帮不了你太大的忙,今天我只说一句,只要我活着,绝对不让任何人碰你一根汗毛!”   话没说完,卷毛抬脚就是一踹,正中我小腹,他口里还顺带一句,“去尼玛的!”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顺势抓着他右脚向后一拉,跟着朝他眼上眉骨一记摆拳。   先前说过,我对打架很有研究,眉骨这个地方呢,皮肉很薄,骨头却很硬,同时毛细血管也多,稍微用力得当,就能撕烂一道口子,是的,撕烂。   当拳头以弧度和眉骨皮毛发生碰撞时,就很容易将皮毛撕烂,因为毛细血管多,瞬间就会让对手血流如注,并且遮挡他的视线。   最最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不会致命,出血多也是一时,缝几针就好,不缝针贴几块创可贴也行。   卷毛显然没料到我会还手,并且还能将他打出血,第一时间捂着眼蹲下,他后面的工人却不满意了,乌压压地冲过来。   我将德叔挡在身后,铁锹乱舞,口里叫道:“德叔快走!”   说完我还怕德叔不走,回头看了一眼,卧槽!德叔什么时候跑到后门外面了?   我只看到,德叔骑在摩托车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发动摩托,一溜烟的走了。   我再回头,几个工人抓着椅子向我逼来,吴哥和海哥各自抱着头蹲在锅下索索发抖。如此情景不由得我不拼,同时心里万分焦急,强哥的保安队怎么还不出现。   四五把椅子向我飞来,我用铁锹挡开,工人一时近不得身,但他们气势很足。我看到窗户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拆餐桌上的金属管,不免心里发慌,强哥再不出现,这里就要出事。   按照原计划,只要我把卷毛打出血,强哥就带人赶到,控制场面。结果这里都快打死人了,强哥的保安队还不见踪影。   事后我才知道,食堂打架的同时,在工人宿舍也发生一起斗殴,并且比这里的阵仗大,是湘南老乡和江西老表干起来了,双方都属于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性格,大部分保安都跑去宿舍,一时间把这里给忘了。   卷毛是马飞交代好的,只说让他带头闹事就行,完事给他两千块做报酬,却没告诉他会挨打。现在好了,卷毛摸着半脸血怒火攻心,怎么说也是一个管理员,不等他开口他手下的骨干就自动组织起来替他报仇。   眼见四五个汉子拎着长金属管奔来,我立即往后门跑,但还是在办公楼下被他们追上,四五个围住我。   我说各位弟兄,这是误会,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黑暗中有个人骂道:“谈尼玛!”舞着金属管朝我脑袋砸来。我不敢大意,用铁锹挡开,反手一铁锹,拍在他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他身子就直挺挺地躺下。   其他几个见状也不敢再攻,成对峙状。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强哥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被我拍中脸的那个人,医生诊断为左耳膜破裂,永久失聪。   我是在凌晨四点知道的这个消息,当时我正在派出所录口供,是警官亲口告诉我的。   然后我就傻了,像无助的小孩,茫然地看着两位警官,呆呆地问,“这结果需要我做什么?”   “赔钱。”左边的警官说。   “赔多少?”   “五到十万。”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眼泪不由自主的出来。   “还有呢。”右边的警官说,“故意伤人,致残,两到三年。”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掠过,我哭出声来。   “现在哭有什么用呢?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哭呢?”警官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洗干净屁股,准备迎接新的人生吧。” 第14章 看守所   我哭,不是因为对监狱的恐惧,而是因为我即将蒙受巨额经济损失。我每日生活都在算计,能省则省,不愿意多花一毛钱,马飞就经常骂我是守财奴,可见金钱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现在倒好,我要赔偿别人五到十万,还要坐两三年牢。简单算笔账,三年我至少赚三万,再加上赔偿别人至少五万,加起来八万。   八万啊,在我的农村老家,足以盖得起一幢漂亮的小洋楼,还是装修完的。   就算不考虑入狱的事,光是眼前赔偿别人五万都可能赔光我家里所有财产,我大会卖掉家里的房子,还要借高利贷。母亲可能会因此病倒,等我出来时,迎接我的会是满头白发的父母和巨额借债。   毕竟,我只是个刚满18的孩子,社会经验少的可怜,心理承受力极差。   凌晨四点以后,我就失去了睡眠的能力,寄希望于马飞身上,这件事是我为他犯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救我。   早上八点警官给我送来早点,四个包子一杯豆浆,我连看都没看。   警官说:“事情已经这样你自责是没用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下去了看守所你想吃都没有。”   我还是无动于衷,我在等马飞,等他带给我希望。   然而,一直到上午十点半,马飞都没出现,我被转往看守所。(事后我才知道,在派出所审讯期间他是不可能见到我的)。   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进号子,没想到世事会这么无常,才来西莞一个多月,我就成了在押犯。   一同去看守所的还有七个人,分别是抢劫、采花、故意伤人。是车上的警察告诉我们的,他特别介绍了一下采花贼,说那小子很厉害,半夜从自己窗户外面爬过去隔壁第三家,是个惯犯。   抢劫的那位叫阿宾,虽然戴着手铐脚镣却像没事人一样,一口唾沫就喷在强奸犯脸上,他说,“这次进去有好戏看咯。”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进看守所习以为常。   故意伤人的那个叫阿敏,留着一个青皮头,脖子上挂着十字架,胳膊上刺了一条蛇,他的目光总是冷冰冰,看谁都像是在看敌人。   警察说,阿敏捅了一个杂货店老板三刀,都是大腿。   至于我,警察是这样说的,“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竟然把他一个同事打的永久性耳聋。”   我们几个相互看一眼,都不作声。   快到看守所的时候,阿敏忽然说话了,他对我们道:“等下进去你们都跟着我,就说是跟龙哥混的。”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采花贼却迅速点头,“好,好。”   阿敏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包括你。”   采花贼就低下头去,呜呜地哭。   我看着他哭,心里很是鄙夷,心说你爽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结果?然后又联想到自己早上的怂样,不禁脸红。   经过一系列简单的登记,拍照,检查身体,冲凉等等,我们被分到过渡仓,几个人都被打乱到不同的号子,就算完事。   期间我还很奇怪为什么没人给我们剪发,阿敏说法院没判先不用剪,不过不用担心,刑事的肯定会剪,早晚的事。   我说剪了好点,头发长打架容易吃亏。   阿敏就笑,“晚上机灵点。”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心里更紧张了,问道:“会挨打吗?”   阿敏道:“废话!挨打的时候抱头蹲下,千万别反抗,不然你晚上都没法睡觉。”   我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阿敏答:“有啊,你给每人发两百块钱他们就不打你。”   我就很郁闷,“那你刚才让我们说是跟龙哥混的。”   阿敏道:“对呀,说了挨打不会那么重,不说他们会打死你。”   阿敏说的没错,晚上八点到十点就是修理新人的时间,他在里面认识不少人,来去笑着打招呼,我还以为他不会挨打,结果时间一到也乖乖地跟我们站在一排。   牢头是个四十左右的大汉,一条刀疤从眼睛劈到嘴巴,光面相就让人不寒而栗,他扫了我们一遍,开口问,“谁是阿发?”   一排人就愣了,尤其是我,这牢头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应该没有得罪他呀?   短暂的沉默后,我走了出来,心里抱着一个信念,错要承认挨打站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忍一忍就过去了。   结果牢头把我拉到他身后,“有人打过招呼,你就免了。”   这一刻,我差点没激动的跪下,心里只想大喊一声,苍天有眼呐。   逃过一劫我就轻松多了,赶紧躲在牢头身后,坐看他们修理新人。   牢头的第二个目标是阿敏,看上去他认识阿敏,直接走到阿敏跟前,目光向下,“烂仔敏。”   阿敏对牢头弯腰半鞠躬,“明哥好!”   牢头点点头,“看在阿龙的面子上,你自己来吧。”   阿敏又一个半鞠躬,然后自己抽自己脸,抽的啪啪响亮,连续打了七八个,牢头才说算了。   接下来就是阿宾他们几个抢劫的,很自觉地抱头蹲下,七八个人就围着他们踢皮球。那几个抢劫的也是硬骨头,再怎么样也只是发出闷哼,我看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被踢出血,依然是抱头硬挨。   有那心毒的,专朝他们肚子和菊花部位踢,踢腹部可能会踢破肾脏,踢菊花就爽了,几天都拉不了屎。一直踢到几个人口吐鲜血才算完事。   最后一个是采花贼,真正大戏才上演,所有人把他围在中间,让他讲作案经过,要很详细的讲,讲他是怎么爬过去窗子,怎么撬开防盗网,又是怎么钻进房里,女孩的睡觉姿势什么样,先脱的那件衣服,怎么做的等等。   等他讲完,让他脱了衣服站好,几个人把他弄直,用篾条抽打,一番折腾下来,采花贼开始尿血。   这还不算完,明哥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咬……   总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一直折腾到十一点。   半夜三点我醒来,听见采花贼在呜呜的哭。   早上五点的时候,听见号子里大乱,有人大声呼叫救命。   后来才知道,是采花贼把衣服撕成布条,一头拴自己脖子一头绑在架子床上,想把自己吊死,结果临咽气的时候手脚扑腾吵醒了下面的人,没死成。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震惊,用手试了试自己的衣服,比钢筋都结实,采花贼是怎么把衣服撕成布条的?   吃早餐时我去找阿敏,说起采花贼的事,阿敏就冷笑,“想死?有那么便宜?”   我皱着眉头道:“就算是采花贼,也不用这么针对吧?”   阿敏则道:“这是道上的规矩,所有的罪行里面,采花是最令人不齿的一种,如果你曾经犯过,那就祈祷永远别被抓住。”   因为有明哥罩着,我在看守所倒也没吃亏,就是里面的伙食太差,而我又没钱,日子有点难熬。   另外就是看守所里面都是男人,每天早上起来没有私密的空间能让我发泄,体内憋的慌。   同时,在看守所这三天,我跟阿敏关系走的很近,他也知道烂仔超这个人,说烂仔超是排不上号的垃圾,一个赌场的小混混而已,上不了台面。   我很惊讶,问阿敏,“什么样的烂仔能上台面?”   阿敏白我一眼,“上得了台面的就不是烂仔啦,就像龙哥那样的,叫大佬。”   我又问,“龙哥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阿敏道:“你还真是个菜头,在樟木镇混竟然不知道龙哥?”   我说我才来樟木镇一个多月。   这次轮到阿敏惊讶,“才一个多月你就能让明哥罩你?”   我说我也不清楚,我不认识明哥,是有人给明哥打过招呼。   阿敏就陷入沉思,最后道,“如果有机会我们能在外面见面,我跟你的大佬混可好?”   我心里一动,猜出阿敏可能跟着现在的大佬混的不如意,所以才有了转山头的想法。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是谁给明哥打的招呼,马飞?强哥?都不太像。   不过当下我没有拒绝,而是拍着胸脯告诉阿敏,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同时,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我也了解到,像我目前犯的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叫事,只要有人想捞我,很轻松就能将我捞出去,并且不留案底。   明哥说,“你担心什么,既然招呼能打到我这里,你家老大肯定会想办法捞你。”   这句话给了我一剂强心针,让我的日子有了盼头,天天等着有人来看我。   第五天的时候,马飞终于来了,在会见室里,马飞反复地看我,上下左右转着看,末了担忧地问,“在里面他们没打你吧?”   我摇头道:“没有,你给我找的靠山很给力,没人敢动我。”   “靠山?”马飞一脸奇怪,“什么靠山?”   “明哥啊?”看着马飞奇怪的表情,我终于可以肯定,背后帮助我的人不是马飞和强哥。新的问题来了,不是他们会是谁?   马飞想不出头绪,对我道:“不管是谁在帮你,只要你不受苦就好。”   我只能点头,问,“食堂的事怎么样了,承包权拿到手了吗?” 第15章 重获自由 第15章 重获自由   我们搞出这么大阵仗,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食堂承包权,按照最初的计划,卷毛带人大闹食堂,发生流血事件,卷毛那组直接停产,惊动生产部经理,汇报给大老板。   生产人员被厨房人员打的头破血流,导致工厂停产,甚至影响到明日正常出货,这不是小事,大老板肯定会把保安经理喊来过问,强哥如此这般一说,就会查到厨房伙食。再随便在员工中间一调查,食堂承包权易手那是板上钉钉。   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按说现在应该有了眉目,没想到马飞嗨地一声叹,“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压下去了,大老板根本不知道,我们折腾一整白费啦。”   “什么?”我感到不可思议,“大老板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天晚上没有停产吗?”   马飞道:“停产了,但是生产经理没有将这件事上报,受伤的哪几个工人原本闹的挺凶,结果第二天全都闭口不语,老老实实上班了。”   我又问,“卷毛呢?他怎么说?”   马飞答:“卷毛收了五千块的赔偿,这事就算了结。”   “谁给卷毛的赔偿?”   “德叔啊,不是他还有谁?”马飞没好气地道:“老杂毛承包了两年食堂,手里有的是钱。”   折腾了一整,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让人不免心伤,最可气的是,我还折进看守所。   一时间,我和马飞两人相对无言,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末了,马飞极其尴尬地道:“周发,我对不起你。”   我说:“没事,是我太冲动,不该打坏人家的耳朵。”   马飞就摇头,再抬头看我时,眼中有泪,“周发,你大给我打电话了,我没脸跟他说话。”   听他提到我大,我的泪也忍不住下来,少年在外面受苦受累都好说,就怕老家人知道后瞎担心。我大都五十多岁了,整天还把日头从东背到西,本来还指望我出来后能替家里减轻负担,现在倒好,我竟然成了犯人。   马飞见我流泪,也止不住地哭,一时间,会见室里全是少年的哭声。   因为有铁栅栏格挡,我们无法抱头痛哭,只能相互握着手哭。   这时,外面管教进来,敲了敲铁门道:“周发,有人来看你。”   我正哭的泪眼朦胧,抬头起来看,门外人影一闪,德叔那猥琐的面孔出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礼品包,见我先咧嘴笑,露出满口黄牙。   马飞回头,看见德叔吃了一惊,赶紧止住哭声,边擦眼泪边问,“德叔你怎么来了?”   德叔笑笑道:“阿发因为我出事,我怎能不来?”   我听了也擦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德叔客气了。”   德叔将礼品包放在上面,先盯着我脸仔细看,然后放心地点头,“在里面没人欺负你吧?”   我点头说没有,有人在里面罩我。   德叔就嘿嘿笑,“阿明这小子还算靠谱,我一直都担心,你长的这么靓仔,在里面被那些坏人欺负了怎么办,现在看来,我还算来的及时。”   德叔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保持惊讶状态,合着是德叔在外面给我打了招呼,所以看守所里没人动我。等等,他说我长的靓仔就会被人欺负是怎么回事?   德叔见我发愣,笑着解释道:“前几天没有来,是因为一些事情没搞定,现在所有事情都办好了,那个卷毛呢,我给了他五千块。你打的那个家伙呢,我给了他五万,派出所那边我也全部搞定,法院那边都不会起诉,你只管放心好啦。”   听德叔这么说,我激动的浑身发抖。明哥说的没错,打伤人在这里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有人肯捞我,很轻松就能捞出来。   不去法院起诉,就意味着不是刑事案件,对方收了五万块,肯定也是谅解,派出所又收了钱,搞不好连案宗都会改,换句话说,我就不是故意伤人致残,很可能只是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顶多十五天就能出去。   如果是这样,我就又能重见天日啦。   如此想着,我激动的笑起来,尽管眼里还带着泪。   德叔又把礼品包递上来,“里面是一些你用得着的,我托人给你转进去,最多三两天,我就来接你。”   此时我还有什么好说,赶紧像鸡啄米一样点头。   德叔说完起身,拍拍马飞肩膀,“我们走吧,阿发不会有事的,就当他在外面玩了几天。”   马飞红着脸起身,对我道:“那我走了,等你出来再聊。”   此时我的心情无比舒畅,简直比过年还要高兴,摆着手让他快走,临出门我又喊道:“马飞,给我大打电话,知道怎么说吧?”   马飞点头,挥手,离去。   不一会,管教就把德叔留给我的礼品包递进来,我打开看,里面整整三条中华香烟,还有三千块现金。   我把香烟分给明哥两条,剩余一条给了阿敏,又花钱买了许多啤酒,花生,火腿肠,请号子里的人吃饭,一时间,整个过渡仓都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叼着中华向我问好,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羡慕。   不知道是谁走路了风声,说我背后的大佬很强势,硬是逼着派出所改案宗,把一件故意伤人致残罪变成了普通的打架斗殴。   过渡仓里的事,就是这么神奇,传来传去,就变了味。现在除去明哥身边的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要喊我一声发哥。   欢庆过后就是平静,平静下来我就肉疼,狗日的看守所里东西真贵,外面五毛一根的火腿肠居然要两块,一瓶红星二锅头也敢要五十,还是掺过水的。   德叔给我的三千块,转眼就花去了一千,我真心是感觉到肉疼。心想这两千块千万要留起来,等我出去要好好的找丽丽一回,妈的在看守所这几天真心是憋坏了。   就这样又熬了两天,终于等来通知,我可以重见天日,激动的我一夜都没睡好,早早地起来冲凉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就是跟大伙道个别。   在看守所的这几天,也结交了几个朋友,比如阿敏,比如阿宾,他们挨个和我拥抱,祝我一路顺风。   尤其是阿敏,抓着我的肩膀不放,一字一顿地说:“兄弟,等我出去找你。”   早上九点,准时出门,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我手挡着太阳,很想高歌一曲。   然后,我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在远处闪耀,那是车窗玻璃的反光,德叔从车里出来,远远地朝我挥手。   德叔果然来接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自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德叔知道我和马飞之间的秘密吗?   没等我理出头绪,德叔已经揽着我的肩膀上车,车里空调很凉,很舒服。   我问德叔,“这辆车很贵吧。”   德叔呵呵笑,“你懂车吗?”   我摇头。   德叔道:“那可不行,男孩子一定要懂车,来,我告诉你,我们坐的这辆叫奔驰s350,德国原装进口,市价150万,记住了,以后看到这样的车就不要稀奇。”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德叔像是见到鬼。   德叔感觉出不对,问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张大的嘴巴这才合上,用颤抖的语调道:“我是问你,租这辆车是不是很贵?”   德叔听完哈哈大笑,“嗦仔啊雷(傻瓜啊你),我怎么可能去租奔驰来接你,这本来就是我买的,只是平时不用而已。”   前面的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看我,嘴角带着笑,不是鄙夷的那种。   德叔问我,“在里面呆了几天,憋坏了吧?”   我知道德叔指的什么,但不好意思跟他聊这方面的话题,毕竟年龄差别在哪,代沟太大。就装傻充愣道:“什么?”   德叔和司机都哈哈地笑,德叔是爽朗地笑,司机则是呵呵地笑。   德叔又问,“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最想做什么?”   最想的?当然是找个妹仔好好玩一下咯。但这话我没法跟德叔说,只能低声道:“想吃一碗花生糯米粥。”   德叔愣了,“为什么是花生糯米粥?”   “因为花生糯米粥好吃啊。”我如是说。实际上我想的是刚到西莞的那天和阿莲一起吃花生糯米粥,一口冰粥一口粉,阿莲说这是冰火两重天。   其实我此刻最想要的就是阿莲的冰火两重天。   德叔闭目沉思一会,道:“你这个要求蛮特别。”前面的司机接口道:“阿发淳朴嘛!”   德叔扭头对我道:“记住,从里面出来后呢洗澡换衣再放松,这是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车子开到半山酒店,光是前脸大门就让我觉得震撼,有种即将进入皇宫的错觉。   德叔给我开了间房,又留下几个高档提兜,道:“洗完澡把旧衣服都扔掉,白天就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接你。”   我像个无知幼童般点头,目送德叔他们进电梯。他们走后,我才觉得自在,开始打量这高档环境,心潮莫名澎湃,我猜这里住一晚一定很贵,那价格肯定是我无法承受的。   房间内有冰箱,冰箱内有各种饮料,我凑近去研究饮料价格,估摸着我能喝得起那种。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声音很柔很轻,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女生。   我拉开门,一个身材高挑衣着靓丽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看见我先微微一笑,“老板你好!是伟哥让我来的。” 第16章 技师 第16章 技师   伟哥是谁?我没听过,但是面前的女子很漂亮,我下意识地开门让她进来。   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看到她的个子居然跟我一般高。并且,长发掠过我鼻尖,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刺激我的嗅觉,让我忍不住吸气凝神,精神一振。   她穿着六厘米左右的高跟,双腿修长笔直,走路时双脚成直线,身形摆动自然又美观,让人赏心悦目。   这种走路步法是酒店a牌特有,没有专业的指导训练是走不出来的,因为这种步法能最大程度地展现出女子曲线美,脱胎于舞台猫步却又和猫步不同。猫步的精髓在于展现外在体型美,却无法让女性内在的阴柔水性散发出来。   后来我做过研究,这种步法练到极致随便走两步就能提起男人对女性最原始的渴望,能激发男性心底压抑的侵略和占有欲。   但在当时我是懵逼的,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好看,但那个伟哥是何方大神就不得而知。   女子进了房间很自然地随意走动,看着我笑,那感觉不像是陌生人,倒像是恩爱如宾的夫妻回到家里,一切都那么自然随意。   这也是酒店a牌特有的特质。普通的发廊女讲究的是高效迅捷,从你进门的那刻就只盯着你的钱包,她们进门就脱衣,恨不得你立马结束,付钱走人。   所以这样的女人给不了男人好的服务。大部分男人在找过发廊女后都会后悔,感觉还不如自己手动解决来的爽,原因就在于此。   发廊女把这事纯粹是当交易,当成一项运动来完成,她只有一个目的,早完早轻松。   但酒店a牌不同,她更多的是在乎你的心理感受,她不是来帮你释放那么简单,她要做你的朋友,你的爱人,甚至是你的知己。   在这里爱人的地位是比不上知己的,因为男人有些话对爱人无法说,但对知己却可以畅所欲言。   因此,但凡有点实力的男人是不屑于找发廊女的,只要试过一次a牌的味道,他就不会再去想要发廊女。   就像经常喝清粥的人偶尔吃一次加蜂蜜的甜粥,他就会天天都想着吃甜粥。   然而这在当时的我是不懂的,只是觉得面前的女子漂亮,亲切,长得跟瞿颖有九分相似,却弄不清她究竟想干嘛,就用戒备的眼神看她。   她并不在意我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到冰箱跟前,打开柜门问我,“你想喝什么?饮料还是啤酒?”   冰箱里面的价格我看过,最便宜的饮料一瓶也要十块,啤酒就更厉害,一瓶黄色百威标价二十,还有一些标价三四百的,我都没胆看。   若在三分钟前,我决计不会有喝东西的想法,但在女子的柔情注视下,我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最便宜的那种,我说我喝饮料。   女子笑笑,拿出一罐红牛,又从下面取出一个玻璃杯,夹了几块冰入内,打开红牛倒进去,送到我面前。   她说,“你刚出来哈。”声音不是说出来,而是飘出来,夹带着一股玫瑰香,沁人心扉。   我接过杯子,心想那个伟哥应该是德叔的司机,要不面前的女人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刚出来。   我喝了一口红牛,这是我第一次喝红牛,味道是新奇的甜,又很冰爽,让我心情不那么紧张,但却没想好如何跟女子聊天。   我不知道她的意图,不知道跟她聊什么。而且,她看上去有二十四五,相对而言比较成熟,且美丽大方。   我在他面前,自卑而敏感。   她拿过我手里的杯子,轻声道:“洗个澡吧,去去晦气。”   是了,洗澡,德叔特意交代过的。   我点点头,准备去洗手间。没想到她却先行一步,打开龙头调试温度,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天气水温在40度最合适,可以缓解疲劳。”   我不懂水温多少度合适,我只想冲个凉水澡。   她调好水温,水龙头自动放水,她却走出来,像个家庭主妇般拿起桌上的苹果,用水果刀削皮。   削皮的技术也是练过的,一长串皮连在一起,直至整个苹果削完。   她将苹果递给我,问道:“你是北方人吧?”   我点头,“我是西北的。”   她就笑,“西北五省,你是那一省呢?”   我正要回答,她说等等,让我猜。说完她闭起左眼,嘴唇微嘟,可爱至极。这也是a牌技师独有的招牌动作,每个技师的招牌不同,当她使用这招时,就代表着客人是被动型的,需要技师主动进攻。   多年后自拍流行起来,很多无知少女都是对着镜头嘟嘴,让我哭笑不得,是谁把a牌技师的招牌动作推行到全天朝的?   反正当她嘟起嘴时,我就莫名地心跳加速,身体隐隐开始冲动,但此刻还不敢肯定她的身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你应该是靠近关中一带的。”   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笑,“我猜的啊。”   我就道:“那你再猜猜我的年龄。”   她笑的更美了,“十八,要不就是十九,绝对不超过二十。”   我就说,你猜的很准。这时候,我的情绪被她带起来,最起码没有开始那么生疏,已经步入到朋友的关系。   她继续问,“你为什么进去里面啊?”   我摇头,苦笑,“因为一个朋友,我打伤了人。”   她的目光变的专注而同情,似乎在为我的遭遇不值,“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重情义的人,为自己你可以忍,但为朋友你就能两肋插刀。”   她这种说法也是培训过的,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我是暴力狂她就该说我最崇拜那些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总而言之要顺着你的思路走,每句话都让你觉得舒服。   尤其是像我这种情况,刚从看守所出来,满腔的话无人诉说,很快就被她打入心扉,视她为知己。   浴缸的水也好了,她让我躺进去,自己却站在洗手间外面不进来。   我有点失落,此时我的心早就被她撩拨起来,很努力的克制才不至于马上把她就地正法。   我除光衣服躺进浴缸,刚躺好,洗手间的门打开,她已经换了身衣服进来,不等我说话,就已经到我跟前,长发垂下下来,撩动我的肌肤。   她说,“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按摩。”   说是按摩,不过是用手在我身上来回游走,不等五分钟,她就眼神迷离,吐气如兰,凑近我耳边道:“年轻真好。”   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从浴缸里跳出,将她横腰抱起,走向大床。   她先发出惊叫,像是真的被吓住一样,然后抱住我的脖子,开始呼吸急促……   ……   就在这一天,我知道了a牌和普通技师的不同,据说往上还有s牌,我很向往,就问她,什么叫s牌。   她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当你真正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爱你,你们水溶交融的哪一刻,那种感觉,就是s牌。”   我就笑,“我觉得你就是s牌。”   她撒娇,“怎么可能,你都没有给我s牌的回应。”   我就奇怪了,“怎么顾客的回应还有区分?”   她说:“当然咯,我们服务的好不好,完全在于顾客的反应,这种反应不是语言上的,主要是心理上的。”   我很郁闷,“我给你的反应还不好吗?”   她就笑,眼睛成弯月,“女人是敏感的,当一个男人彻底爱恋她时,她会知道的。”   “哦?这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问她,“那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   她就说,“傻傻的,憨憨的,你把我当成你的邻家大姐姐,喜欢又迷恋,却不是爱。”   这话就把我说糊涂了,顾客和技师间办事,怎么还能扯上爱?   她眼波辗转,道:“如果有一天,你明知她是技师,却还想着爱她,不嫌弃她,同时她也明知你是顾客,却丝毫不在乎,整个身心向你敞开,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s和a的区别。”   她这么一说,我整个人忽然怔住,想起了阿莲。   她说的没错,从来西莞的第一天到现在,我分别和几个女人有过关系,阿莲,丽丽,丽丽大姐,她,但其中滋味各有不同,给我感觉最好的,却是阿莲。   原来那一夜,阿莲是把她最好的给了我,那就是s牌的感觉。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她忽然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有过s牌的经验?”   我看着她,缓缓点头,“本来我不明白,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个技师,给过我一次s的感觉。”   她很激动,“她是怎么做到的?跟我的服务有什么不同?”   我想了想道:“语言很难描述,就好比品箫,你会担心突然弄脏你。而她,根本不在乎这个。”   我的话说完,她一阵愕然,而后喃喃地道:“原来这就是s级和a的区别啊。”   窗外,天空忽然一声炸雷,乌云压境,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西莞技师版“瞿颖”从后面上来揽住我,在我耳边轻轻道:“我想再试一次,看看我能否晋级。”   窗外雨下的更猛烈了。 第17章 敬茶   下午六点左右,咚咚的敲门声将我唤醒,身边技师早已离去,但被窝里还有玫瑰香。   我匆匆开门,结果是德叔在门口。他看着我的样子呵呵笑,“休息好了么?”   我把德叔让进门,自己则快速穿衣洗漱,生怕怠慢德叔。   现在我眼里的德叔,可不是前几天那个只会夹着劣质纸烟斤斤计较的潮汕老头,而是我的恩人,为了我花费成十万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大金主。   我收拾停当,规规矩矩地坐在德叔面前,他还是以前那幅打扮,花格衫子大短裤,黄色皮拖鞋,说话先露一口黄牙。   “刚才玩了几次啊?”他笑眯眯地问,翘着二郎腿,神经质地抖。   我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挠头,“三次。”   “不错嘛。”   德叔哈哈大笑,弹烟灰,笑完才继续问,“怎么样,这样的生活爽不爽?”   我说爽。   “那你想不想天天过这样的生活?”   我从德叔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狡黠,回答他道:“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个男人能拒绝。”   德叔很满意我的答案,“这是当然啦,如果我有你这样年轻,也希望天天过这样的生活,可惜啊,我老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某种不同的含义,但不确定,就继续沉默,等他说完。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次事件,我花了多少钱?”   我摇头,其实我心里能大概推算出来,但我不会自己说。   德叔伸出一只手,来回翻三次,“三十万,一共三十万。”   我立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按我的推算,顶多十万,怎么是三十万?   德叔道:“你这里花了将近十万,生产经理,品质经理,公司老总副总,仲有后勤主管,这几个人也花了十万,再有就是大老板,我给他单独花了十万。”   我更加不可思议了,要说公司里几个头目花钱用了十万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给大老板这十万是什么鬼?大老板上亿身家,会要你的十万?   德叔看出我的疑惑,笑道:“不理解了吧?你猜一下,今天陪你的妹仔多少钱?”   我眼珠子转动,想起丽丽曾经说过,酒店A牌陪一个客人上万,就对德叔说道:“应该要上万吧。”   德叔就笑,“没那么多啦!五千而已,A牌基本是这个价啦,那你知道我给大老板找的女孩子是什么水平的?”   我试探着道:“是S牌?”   “S你个鬼啦!”德叔哈哈笑道,“到大老板那种境界,不会在乎S还是A,他要的是身份。”   “身份?”我不太明白。   “你经常看电影吗?”   我点头。   然后德叔说出一个女明星的名字,直接将我震的原地站起,“不可能吧?”   德叔反问,“有什么不可能?”   我连续摇头,“她怎么说也是一个明星,怎么会做这种事?”   德叔就笑,“所以说你菜头,如果她不是明星,我会给她出这个价吗?女人还不都一样,明星的技术未必有A牌好,我为什么不花同样的价格多包几个A牌?”   德叔的话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信,“可她是明星,又不缺钱。”   德叔道:“谁说明星就不缺钱?哦对,十万块她肯定不缺,但是几千万呢?你知道拍一部戏的成本是多少?这些钱又是谁来投?”   德叔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明星肯陪大老板,肯定不是要那十万块,她要的是大老板的投资。   不过这块关系又理不顺,要大老板的投资跟德叔有什么关系?不过德叔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只是睁大眼睛,用崇拜的眼神看他。   马屁这东西,没有人不喜欢,德叔很受用我的眼神,接着说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价钱摆平这件事?”   我当然知,为了他能长久持续的赚钱。但这话不能说,他明显实在收买人心,我得顺着他的意思走,于是我感激地对他道:“多谢德叔,这次要不是德叔你搭救,我周发此刻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岂料德叔却连连摆手,“这你就错了,我摆平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我的生意,至于捞你出来,是我份内之事,你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   这话倒是说的光棍,大出我的意料,后来才知,越是场面上的人,讲话越是讨厌虚假做作,一是一,二是二,讲话不绕弯子,目的明确,合作起来也更容易顺当。   德叔道:“你是因为我进去的,如果我不捞你出来,以后还有谁肯为我做事?所以你不必心存感激,这享受,是你该得的。”   那我就奇怪了,既然这享受是我该得的,你又跟我掰扯花费巨多是什么用意?   德叔重新点了烟,继续说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呢,是让你明白,无论多好的生意,都要想办法去维护,因为一旦出了岔子,就需要你付出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努力。而维护一条财路,除了做好自己的本分,更重要的,是防备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   说到后面,德叔脸色变的严肃,目光也更专注,紧紧地盯着我。   我的心开始发慌,在猜测德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我还是不语,德叔身子向后仰,舒服地躺在靠背上,吐了一口烟道,“年轻人,争强好胜是正常的,但不要选错路,更重要的,是不要跟错人。”   最后一句话他的拉音很长,说话的同时用眼睛瞟我,言下之意非常明了。   我不能再继续沉默,身子前倾,轻声疑问,“德叔的意思是……”   德叔道:“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跟着我?”   果然,图穷匕首见,德叔所做的所说的,就是后面这一句。   我没有办法立即答应他,因为我不知道跟着他走的什么路。   见我在犹豫,德叔又道:“跟大佬这种事呢,不能强求的,你要愿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大佬,你要不愿意,走出这个房间你还是我后厨的一个员工,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会怪你。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我跟你!”几乎是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就下了决定,目光炽热地看着他,向他表明我的心意,因为我已经想好,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先看着,假如跟着他不爽,我就不跟了,我就不信,他一个糟老头子能把我怎么样。   换句话说,我此刻是在忽悠他,并不是真心要跟他。   即便如此,我也把戏做足,让德叔相信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他。   德叔很高兴我的回答,他激动地站起来,站北朝南,忽然解开钮扣,脱掉上衣给我看。   瞬间,我被他身上的各种刀疤震惊,横七竖八琳琅满目,不由得心惊。   德叔指着自己身上的刀疤对我道:“这些,是我当年在锣铜湾留下的。”   “锣铜湾,那不是粤港吗?”我感觉眼前有点不真实,德叔这一手来的太玄幻。   德叔笑,“粤港很远吗?你知道在粤港闯的潮汕人有多少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但我知道潮汕几个名人,黎嘉诚的祖籍就是潮汕,杨受城也是潮汕,星爷发哥都是潮汕人,所以德叔的话略微思考一下,倒也不玄幻了。   看着德叔满身伤疤,我知道德叔这是在向我展示他曾经的光辉历史,以证明他德叔曾经也是好汉一枚,从而在心理上让我不敢轻视他。   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只能继续保持嘴巴大张双眼圆睁的震惊状态。   德叔合上衣服,缓缓坐下,而后道:“当初一起混的弟兄,死的死残的残,仲有几个还在赤柱等死,原本我想守着一份产业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但现在看来,不奋斗是不行啊,你不振作,别人就以为你是羊,时时刻刻都想着怎样吃掉你,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我立即点头,“明白,德叔。”   德叔笑,“好,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比以前,斩鸡头烧黄纸那些已经不流行,如果你决议跟我,就以茶代酒,叫我一声大佬,如何?”   我再次被德叔的话震惊,怎么还扯上斩鸡头烧黄纸了?难道不是大家两句话一说就算确定关系?还以茶代酒?   但此刻不是我吐槽牢骚的时候,看着德叔希翼的眼神,我觉得应该按他的意思办,不就是敬茶嘛,没什么大不了。   我端起茶,德叔伸手虚挡,“虽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但天地间有鬼神,物质上可以从简,礼仪上还是正规一些。”   说话间他自上而下地看着我,让我好生尴尬,仔细一琢磨,他是要我跪着敬茶。   这我就犹豫了,长这么大,我只跪过爷爷,那还是他死的时候,他德叔何德何能可以让我跪他?不过反过来想,这次若不是他,我还在看守所里出不来呢。   再看看他的年龄,好歹也是五十多的人,跟我父亲一般大小,跪他倒也不丢人。   如此这般想了想,我把心一横,双腿跪下,双手举茶,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大佬,喝茶!” 第18章 讲数   德叔见我叫他大佬,立时表情欣喜,接过敬茶,对我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弟兄,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喝汤,起来吧。”言毕用手扶我起身,又拍着我肩膀上下看,末了赞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这身衣服你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说话同时我也自己打量了一番,上身是蓝印花的棉短袖衬衫,下身白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休闲鞋,的确是精神不少。   德叔又道:“你刚起床,想必饿了,咱们现在去吃饭。”   我跟随德叔出门,入电梯,心理总觉得有些怪异,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事,马飞喊我来,先花高价给我安排了丽丽,接着就是替马飞办事,结果进了看守所,本以为了无生路,结果绝处逢生。   今天又是如此,莫名其妙地有人给我安排了一个妹仔,只是幕后老板从马飞换成了德叔。   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免费吃的午餐,德叔这么对我,肯定是有事要让我办。只是此时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且行且看。   说是吃饭,倒也没去别处,就在酒店餐厅点了菜,先前开车的伟哥也在,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菜都凉了。   白天跟那A牌做了三次,早上又没吃饭,我早就饥肠辘辘,因此也没作假,上去就敞开了吃,将军不下马。   一只烧鹅被我干掉一半,又吃了许多牛肉,莲蓉包,喝了四五碗排骨汤,直吃到喉咙眼里塞不下,这才罢休。   其实倒也不怪我贪吃,主要是席上一样菜还剩三分之一德叔就加菜,我又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放开了吃,他以为我不够,我以为就剩最后一点吃完算了,结果闹出这场误会。最后才知,这是他们的待客规矩,必须要让客人吃饱。   我打着饱嗝对德叔道:“已经是自家人,就不要讲那些规矩。”   德叔就笑,完了服务员开始收拾桌子,上茶。   伟哥手机响,拿起来去一边接电话,德叔点根烟,坐在原位思考。   不一会,伟哥过来,对德叔附耳说了什么,德叔连连点头,表情严肃。   末了,德叔掐灭了烟对我道:“阿发,吃饱了我们走,有人请我们喝茶。”   华南人喜欢喝茶,喝茶谈生意,这是普通人的说法。但在道上,喝茶的意思则代表讲数,也就是内地人说的谈事情,谈判。   德叔知道我现在听不懂一些黑话,但他没打算跟我解释,我猜他可能是怕我不敢去,半路里跑掉。   要知道,此时此刻,德叔身边根本没有人可用,他厨房里那几个只能切菜,根本没胆切人。至于伟哥,开车可以,打架差得远。   德叔自己是江湖中过来的,看人很准,他知道伟哥是什么成色,也知道我是什么成色。   事后我才知道,德叔之所以火线收我做小弟,是因为他被对手逼到没有退路,必须这么做。   德叔说喝茶,我以为是去喝凉茶,还想着能再吃一碗花生糯米粥,也不多想,起身随他走。   车子驶出镇区,往刁龙村方向,越走道路越不对,直至进村,车子在一处拐弯处停下,德叔对伟哥道:“你在这里等,见机行事。”   言毕下车,我不知道德叔要干嘛,还傻坐在车里。   德叔走到后备箱,伟哥才对我说,“你也下去,跟你大佬一起。”   伟哥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他说跟你大佬,重点在这个你,也就是说,德叔不是他大佬。   德叔在后面已经打开后备箱,有铁器碰撞的声音,我没时间去计较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不太情愿地下车。   德叔见我来,很自然地递给我一根铝合金管,“藏在衣服下面,用来防身。”   我看到后备箱里还有几把片刀,心里不由得发紧,这是要跟人火拼?打群架我有经验,但火拼砍人就是另一种境界了,打群架死人的几率毕竟低,砍人那就不同了。   我问,“大佬,要砍人么?”   德叔看着我想了想,摇头,“应该不需要,只是让你带着防身。”说着,他自己也拿了根钢管插在后腰。   我想,火拼的可能性很大,不过看德叔选择了钢管而非片刀,我估计仇恨不会太深。   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毕竟今天才享受过德叔给我准备的酒店A牌,又拜了大佬,若这时候说有事不能去,怕是被人看扁。   我没多说,把钢管插在后腰,跟着德叔走。前面拐过弯,又走了三分钟左右,又拐一次弯,才到一处小洋楼跟前,门前停了四五辆车,其中四辆轿车,还有一辆金杯。   德叔走到门口,在金杯前面站了一会,忽然回头对我道:“今天晚上讲数,你看我眼色行事,对方可能人多,但你不要怕,我一个人能打五个,剩下的你看情况,能帮忙就帮,帮不了你就跑,记住我们来时的路,阿伟在车里接应你。”   我听德叔讲话的意思不太对,就道:“德叔,你跟我讲实话,究竟什么情况?”   德叔道:“有人想借这次机会把我的承包权夺走,这是我唯一的事业,我已经五十四岁,不可能再去做别的行业,没了食堂,我只能去要饭。”   这一刻,德叔的表情很无奈,又很可怜,一种英雄迟幕的没落感从他眼神里洋溢出来。   我问:“是谁想夺你的产业?”   德叔道:“是我以前的弟兄……”德叔还想继续说,就听里面忽然一声狗叫,一个老妈子级别的人借着灯光朝这边看,“阿德?阿德?是你吗?”   跟着院子里灯光亮,屋里又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见到德叔很热情,伸手过来要抱。   德叔替我引荐,“这是水哥,你这次能出来,都是他的功劳。”   我闻言立即对水哥点头,“谢谢水哥。”   就见水哥脸色一怔,似乎奇怪什么,用白话问德叔,“阿发是个捞仔?”   当然他们讲白话我听不懂,都是后来问德叔才知道。   德叔回答道:“是啊,没有办法,本地的弟兄都被阿荣拉完了,我只能找捞仔。”   (捞仔,是华南本地人对外来打工者的一种蔑称,男的是捞仔,女的就是捞妹,但并不是所有的华南人如此。)。   看的出来水哥对我很不满,他用白话对德叔说:“丢,早知道你让我救得是个捞仔,我说什么都不会管的。”   德叔就道:“这就没意思了,都是我的马仔,是不是捞仔有什么关系?”   水哥道:“当然有关系,捞仔不可靠,都是一些见利忘义的货色。”   德叔就反驳:“阿荣可靠吧?阿荣现在逼着我死?”   水哥就一脸无奈了,拍了拍德叔肩膀,“阿德,不管怎样,咱们都是好兄弟,没必要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德叔道:“现在这样我也不想,是阿荣逼我的。”   水哥道:“那好,阿荣那边我会搞定,今天你就当来看戏,给我个面子。”   当下两人不再多说,相互笑笑,水哥扶着德叔往里走。我跟在德叔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环境,心里琢磨德叔刚才的话,万一打不过他让我先跑,是什么意思?   进门一拐是个大厅,里面此刻正坐了一圈人在聊天,来去讲的都是白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等我们进去,所有人都抬眼看我,尤其是靠窗那边的七八个人,眼神犹为不善。靠窗当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模样倒是挺周正,年轻时候应该挺帅,眼睛大而有神,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刻他也在盯着我看。   德叔在他对面拉张椅子坐,而我只能站着。   德叔坐下后,伸手指着黑脸给我介绍,“阿发,叫荣哥。”   我对黑脸点点头,“荣哥好。”   我一说话,所有人都“哗”地一声,很显然,我严重的北方口音让他们惊讶。尤其荣哥后面的几个小子,已经开始用眼神挑衅我,并故意露出衬衫下面的刀柄,对我示威。   荣哥盯着我面色冷峻,眼神挑衅,用白话问德叔,“他是什么来路?”   德叔并未回答,倒是旁边的水哥讲话,“他是阿德的马仔阿发,前几日因为故意伤人致残,今日才被我捞出来。”   水哥这样的讲的用意是在告诉阿荣,德叔的马仔不差,也是道上混的。有一种替德叔脸上贴金的意思。   结果阿荣根本不鸟水哥,也不再看我,而是看着德叔,表情凝重。   荣哥说:“德哥,我讲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德叔回答:“不行,别的事好商量,这件事没得谈。”   荣哥又道:“那这样你看好不好,食堂我们两个一起做,人员管理我来负责,你只管分钱。”   德叔还是摇头,“没得谈。”   荣哥就变脸,“那就是不给面子咯?”   德叔瞬间激动,似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但还是忍住,对荣哥道:“阿荣,做人要讲良心,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什么要跟我争一间食堂?一个月十几万而已。”   荣哥似乎也很恼怒,站起来对德叔道:“你也知道一个月十几万,我用两间麻将馆跟你换为什么不行?麻将馆赚的没有食堂多吗?”   德叔反击道:“麻将馆怎么能和食堂比?麻将馆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把手里的食堂全部换成麻将馆?”   眼看德叔和荣哥越吵越凶,荣哥后面的小弟就站不住了,忽然抽刀上前指着德叔怒吼:“老家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第19章 遇袭 一般来讲,谈判双方都会找个有威望的中间人做公证,水哥就是荣哥和德叔的公正。当荣哥和德叔讲话时,马仔是不能插话的,只有中间人可以插嘴讲话。 但是看今天的情况,荣哥带的人多,德叔只带了我一个,所以荣哥的气焰有点嚣张,吵的激烈处荣哥的小弟跳出来也在情理之中,这点水哥都能理解,但荣哥的小弟用刀指德叔,这点水哥就不理解了。 再怎么说,荣哥和德叔是同辈,他们吵是大佬之间的对话,怎么能容忍一个马仔对同级别的大佬指手画脚? 因此当荣哥马仔的刀指着德叔时,水哥发怒了,一杯茶直接泼到那马仔脸上,并出口训斥:“拉开!”(方言:滚开) 马仔被泼了一脸茶,表情很是不忿,眼神凶狠,却强压着怒气,把刀收起来,不再言语。 至于我,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是讲方言,我一句都没听懂,只能保持原先的姿势,坐观其变。我甚至都有点困意,似乎很不在乎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表情在荣哥那班人看来,就是肚挤眼上长毛——装逼。 其实我是没办法,形势与我不利,只好在外部表情上显示出自己不屑,给自己打气壮胆。此时不装逼,等下打起来只怕是无逼可装。 水哥喝退了荣哥的马仔,开始说公道话,他道:“阿荣阿德,我们三个都是好兄弟,为什么不能像阿龙那班人一样有空就喝茶聊天,非要搞的这么紧张?不怕被人笑话吗?” 荣哥闻言侧过脸,似乎不想听水哥讲话。 德叔也在鼻子里哼一声,不看水哥。 水哥又道:“一个月十几万而已,没必要争,阿荣,阿德从粤港回来什么都没有,奋斗了好几年才有一间食堂,你就让给他吧。” 荣哥却道:“不是我不让,本来那家食堂就应该是我的,阿德趁我不在从陈生手里抢过来,这笔账我没跟他算,现在只是原价交换,他都不肯,你叫我怎么做?” 德叔听完不服,怒道:“怎么能是你的?在粤港时陈生就说把食堂给我做,那时你都不认识陈生,不要以为一起喝过两次酒你们就是朋友,我们不信去问陈生,看他是愿意给我做还是愿意给你做。” 一时间两人又吵起来,水哥听的头大,举起手让双方冷静,但荣哥一直在说,德叔也急躁起来,桌子上唾沫横飞,不可开交。 忽然间水哥大喝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收声!” 四下一片寂静。 水哥看了双方一眼,黑着脸道:“饮茶!” 荣哥端起茶杯吹气,德叔则靠在椅背上抬眼望天,气氛诡异。 等了三分钟,水哥道:“阿荣,你说出你能出的最高价。阿德,你说出你的底线,看看能不能再商议。” 荣哥道:“我出三百万,一次性付清,永久买断陈生的食堂。” 德叔则道:“我没有底线,不卖。” 水哥看看两边,摊了摊手,“那就是没得谈咯?” 荣哥哼一声。德叔则说,“那就不谈。” 水哥左右看看,忽然抓着德叔的手,“阿德,我们弟兄好久没见面,今晚你别回去,我们好好聊聊。” 荣哥则起身,“你们聊吧,我去找北妹了。”说完往外走,他身后的马仔也呼啦啦向外撤,每个马仔经过我身边时都目光不善,似乎要吃了我一样。 荣哥的人走后,水哥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客厅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荣哥等人的身影,他们十多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坐轿车,还有四五个上了金杯,两辆车先后点火发动,离开。 一直等到车尾灯消失,水哥招来他的马仔,道:“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哪里回来告诉我。” 马仔点点头,出门。我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他上了另一辆汽车,朝着荣哥他们的方向追去。 水哥这才恢复笑容,重新给德叔倒茶,问道,“阿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把食堂转出去?” 德叔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潮汕同乡会准备开一家饮食连锁集团,想把整个西莞乃至整个粤三角的工厂食堂规范化,现在正筹备股东会,入股的人持有原始股,说是等集团做大以后上市会翻好几番,股东会的成员必须是潮汕人,而且手里至少得有一家千人以上规模的食堂在运营。” 说到这里水哥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阿荣手里的食堂只有几百人,所以才会那么急的想要吞并你,不惜用麻将馆和你换,看来这个行业很赚钱啊?” 德叔微微点头,“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但这是我唯一的家业,混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留下,阿茹走的早,大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小妹还小,我必须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水哥点点头,“你说的对。”等了等又问,“如果阿荣出五百万呢?” 德叔依然摇头,“五百万够什么?听起来不少,但真正花起来也撑不过两年。” 这时水哥抬头看我一眼,我却没看他,继续在看墙上贴的大幅毛笔字,内容是李白的《将进酒》,我就不明白了,江湖人家里挂副《将进酒》是什么含义。 我刚好看到五花马、千金裘,水哥在那边说话了,他用普通话问,“后生仔,你刚才不怕吗?” 我摇头笑,“怕什么?” 水哥问,“刚才的情形你没看见?” 我答:“看见了,但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以为你们在开玩笑呢。” 听我说完,水哥原地愣了,而后和德叔相视而笑。 水哥说:“这捞仔脑袋不太灵光。” 德叔说:“我年纪大了,灵光的管不住。” 两人又哈哈大笑。 这时先前出去的马仔回来,给水哥汇报,“阿荣他们去酒店了,阿梅打电话来说他们点了几个妹仔,看来今晚不会来了。” 听到这话水哥点点头,德叔也站起身,两人又说几句客套话,德叔出门。 至外面,水哥看见我们没坐车,觉得奇怪,问德叔,“要不要让黑头送你们回去?” 德叔摆手道:“阿伟开车在前面等我们。” 此次讲数就算彻底结束,目前看来是虚惊一场。 我和德叔刚拐过弯,阿伟的车灯就亮了,我们上车,阿伟激动地问德叔,“谈的怎么样?” 德叔鼻子里哼一声,摇头,然后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回去吧,明天开始我们走路都小心点。” 阿伟的表情明显暗淡了,转过头去,点火,发车。 看着德叔疲惫的面孔,不知为何我心里不安,没来由地感觉紧张。我隔着玻璃向外看,两边没有路灯,都是黑乎乎的荒地,本能地预感到不妙。 我问阿伟,“这条路平时过车多不多?” 阿伟道:“不清楚,我很少来这边。” 正说着,前面忽然亮起两道大灯,逼的人看不清前面道路,紧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我们的车子向右漂移,电光火石间,我看到阿伟面前多了一个安全气囊,而我和德叔则被甩到车窗上。 车子转了三圈才被踩停,显然阿伟并未昏迷,还在哼哼。德叔头上肿了一块大包,表情狰狞。我受伤最轻,几乎是无碍。 这也是因为侧面撞击,着力点在前门,要是着力点在后门位置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撞击。不用德叔招呼,我就将铝合金管攥在手里,正要开车门,两把片刀就在车玻璃上乱砍。 看德叔那边,也是一样情况。 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也有人在砍,已经出现裂痕。 德叔火冒三丈,扭头看我一眼,然后一脚将车门踹开,冲了出去。 我也跟着拉车门,却怎么样也打不开,无奈只能大喊:“车门怎么开?” 不知道阿伟按了那个键,后门啪嗒一声,车门开了。我用脚一踹,也冲了出去。 德叔出去的早,吸引了三个火力。我这边车门打不开,守在这边的人也朝德叔冲去,结果我又出来,那两个马仔就杀了回来。 如此近距离的接战,我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的青筋。月光下,白晃晃的刀片子闪闪,挨一下绝对不好受。 没等他们靠近,我就主动出击,一管子砸在那马仔头上,将他砸倒。同时另一把刀片朝我左肩劈下,我稍一侧身躲过,跟着一管子敲在他太阳穴位置。 左边又冲过来一个,我看的清楚,这家伙竟然是闭着眼睛砍人,显然是个滥竽充数的家伙。我没客气,当头一管子下去,他就抱着脑袋跪下,血从他指缝中渗出,流了满脸。 那边德叔被三个家伙围攻,身上中了几刀,很快人就躺在地上。 我见状不敢耽误,三两步跳过去,对着其中一个后脑上就是一击,他立时扑街,另两个见状朝我扑来,我躲闪不及,左胸口中了一下,直接将我衣服划开,皮肉泛起,血却没渗出来。 刀特别快的情况下,划破皮肤之初的确是不会有血渗出。但就是这一刀,激发我的凶性,没等他刀扬起来我就一棍子敲在他天灵盖上,瞬间将他打懵。 另外一把刀则砍横砍过来,正中我肋骨,不等他砍第二下,我就抓着他的手,同时铝合金管在他上连敲三下,他身子软绵绵地瘫软,刀也转移到我手上。 第20章 恶战 这时背后有人嘶吼,我立即回头,举起左臂片刀抵挡对方片刀,右手铝合金管疾风般落下,正中头顶,咣的一声,震的我手都发麻,那厮连半点声息都没发出,人就软绵绵瘫倒。 战斗至此,已经无人再敢来攻,我提着片刀四处看,但见有挣扎想起的,过去就是一刀。 这里砍人我已经摸清路数,砍人看着凶狠,其实跟老家群架一般无二。虽然用的片刀锋利,不过材质极差,就是街上十块钱一把的西瓜刀,被铝合金管随便一砸,就变形扭曲成废铁。另外,他们砍人也有技巧,来来去去都是前胸,后背这些不致命的地方,而且只是砍人,却不捅。 像前胸后背这种地方,你就是砍的稀烂,也不过是血肉模糊,不会致命。但敢你直接捅一刀进体内,那可是会直接毙命的。 所以说,砍人十下,不如捅人一刀,就是这个道理。 眼下荣哥这些马仔看着凶狠,真正砍起来也都是草包一群,没一个敢下死手的。不过话说回来,作为马仔,不过是跟着老大混饭吃,那有多么的实心实意?老大吃了肉也不过让马仔喝口汤,马仔能有多么拼命?江湖中人不过相互捧场而已,大家之间又没有多么离谱的深仇大恨,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另外这也跟地域文化有关,毕竟南国可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儒家之道,那是正宗的汉人血统,脑子灵活,但打架斗狠这方面在全国而言就靠后了。哪像西北东北地区,都喜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再者,江湖上也讲究个道义,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矛盾不大真没必要闹的你死我活,砍人时打败对方即可,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作为失败的一方,受伤以后只要对方不赶尽杀绝,我躺地上装死有何不可? 就像今晚这情况,敢说我要是发狠想杀光他们,不用说这些躺在地上的家伙保证跑的比博尔特还快。 因而,这一战是我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他们就不敢再起身反抗,也没必要反抗。 那边德叔已经从地上爬起,他身上被砍了七八刀,血糊了满身,但不致命,还能正常行走。 但怎么说他是老大,那怕此刻行动如常,作为小弟我也得上前扶持,这是礼数。 就在我朝着德叔前进之际,德叔忽然脸色大变,双面圆睁,口里一声大喊,“阿发小心。”同时向我冲来,将我向右一扳。 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回首一看,先前在水哥家里就对着德叔拔刀相向的马仔出现在我身后,此刻他手里攥着一把尺半长的尖刀,已经贯穿德叔身体。 这才是真正的凶人,前面那七个纯粹是小孩子玩家家。 他一刀刺进德叔小腹,还将刀柄九十度旋转,这是要致人于死地的节奏。 就听德叔喉咙一声闷哼,那厮的目光就瞄准了我,眼神轻蔑的像是看一只待宰羔羊。 这时的我已经被吓破了胆,差点没能从地上站起,不由自主的尿了一裤裆,但也只是一瞬,我手里的钢管就砸在他头上,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德叔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 既然起了杀心,他是不会允许逃脱活口。这些事我没经验,全是电影里看的。 所以,我现在尽管害怕,但还不能放弃反抗,毕竟,我要活命。 一管子下去,那厮头骨极硬,竟然未倒,反而瞪着眼睛看我。 这时就听德叔发话,“斩佢!”或许是气血攻心,德叔喊的是白话,或许他想起了当年血战铜锣湾的岁月,错将我当成别人。 我没有犹豫,直接一刀劈在那厮肩膀,刀片陷进去半寸,便被骨头卡住。 这就是西瓜刀的弊端,虽然锋利,但材质不行,砍人也不给力。其实我原本是对着他脖子砍的,结果那厮躲了一下,因此砍偏。 那厮也发觉出我是狠人,想抽出尖刀,结果被德叔抓住他手腕,挣脱不开。 见此情景,我不敢犹豫,抡起铝合金管猛砸他天灵盖,一次下去他就身子发软,二次下去血肉迸飞,三次下去他已躺倒,砸在他脸上。 回头去看,后门荣哥手握片刀,已经奔到我跟前,却不敢斩,而是瞪大眼睛看着我,满眼恐惧。 我没给他好脸,反手就是一棍子抽在他脸上,并且是连续击,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将他抽的连连后倒,第六次时他终于坚持不住,扑街在地。 我还不解气,将管子高高举起,准备来次重击,就听后面德叔大喊,“阿发!” 我便停下,回头扶他,他已经跌到在地,浑身抽搐,口里也开始出血。 他努力吐着血沫,咬牙对我道:“打电话。” 我问,“打给谁?” 他瞪着眼,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水哥。”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也努力地伸向裤兜,我知道那是手机在裤兜,赶紧摸了出来,看着手机却傻了,我不会用手机。 正发愁间,却听后面传来阿伟的声音,“喂,水哥,快来救我……” 我看见,阿伟浑身是血,从奔驰前座站起,努力地往我这边走,同时在讲电话。想来他也是前胸后背被斩,看着凄惨,其实不然,走路反倒越来越欢。 我看看德叔,问阿伟,“伟哥,车子还能开吗?” 阿伟摇头。 我抬头看看前面,荣哥的车还未熄火,就对阿伟示意,“开他的车。” 阿伟点头,走去荣哥身上摸钥匙,我这边已经将德叔抱起,一步一步往前走。 阿伟在后面带着哭腔道:“锁匙揾呒哒。(钥匙找不到)”我一听这也是被吓晕头了,急的直说老家话,老子又听不懂。 此时我已经走到车子跟前,抬头看车内一眼,大声喊道,“伟哥你来看,车里插着那玩意是不是缩丝……?” 阿伟立即跌跌撞撞地过来,看完惊喜,“上车!”说完他也愣了,车后座上此时还坐了个妹仔,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珠子正抱着腿在车上发抖。 我早就看见那妹仔,想来也是荣哥带来的,懒得搭理,直接踢着车门道:“下来帮忙。” 那妹仔却像是听不懂一般,拼命摇头。 我就躁了,用脚踢门,“帮忙你不懂啊。” 这时阿伟已经上车,扭头对那妹子说了句白话,那妹仔这回懂了,麻溜地下车帮我拉车门。 还真是听不懂我说话,我就日了,也是在这一刻,我发誓要学会白话,这同样都是天朝人,怎么感觉跟到了外国似的。 嗯,从现在起就开始学,目前已经掌握了第一个单词……缩丝…… 等我把德叔安顿上车,后面射来七八道灯光,很快就人声嘈杂,原来是水哥带着人到了。来到现场的第一句话就是:丢…… 接着水哥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这里看看,哪里看看,嘴里不停地丢雷老母丢雷老母,也不知道在骂谁。 这边阿伟一发车,那边水哥就听到,速度奔来,朝车里一看,顿时老泪纵横,急切地问,“阿德而家点样?(阿德现在怎么样?)” 阿伟道:“唔知呀,我哋快啲去医院。(我们现在快点去医院)” 水哥说声好,然后才盯着我看,用普通话问,“你呢?受伤没?” 我就挺起胸膛给他看,今天穿的新衬衣已经血肉模糊。 水哥又是一声丢,挥手让我们快走。 车子在路上飞驰,德叔口里不停在吐血,我让妹仔在那边扶着德叔,让他头高些,这样能避免血水呛入气管。 以前看电视里面人腹部中刀口里吐血我总是奇怪,腹部中刀跟嘴巴有鸡毛关系?现在终于明白,内出血时血就会从口里泛出,也有可能从菊花出来,都说不准。 那个妹仔吓的脸色苍白,战战兢兢,一路上都在用眼看我,让我稀奇,问:“看什么?多少钱一晚?” 妹仔连忙转面去,低头不敢再看我。 前面阿伟忍着痛说:“她是荣哥的未婚妻。” 言下之意,让我说话注意点。 我也是心烦意乱,话都说了总不能收回来,再加上对阿荣有气,居然半路找人埋伏我们,可恶至极。当下正声问那妹仔:“是不是酒店妹仔?多少钱说个数。” 阿伟前面听见,也不说话,只把车子开的飞起。 我继续道:“我叫周发,你不要嫁给荣哥,嫁给我好了。” 她依然不做声,我恶作剧心起,道:“不做声就是默认了。”说完就凑过去,亲吻。 妹仔吓傻了,呆呆地看着我,眼泪唰唰地下,咸咸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是咸的。 医院很快就到,也不知是不是水哥提前打了电话,几个医生早早的在门口等,这车子刚停稳,一帮人就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我们往下抬。 我说我能走,人家护士不管这个,强制性给我按上担架,滑轮车推的飞快。 进去直接就是抢救室,三四个护士在忙碌,双氧水不要钱一样往我身上倒,痛的我吱哇乱叫,无奈手脚都被固定住,只能忍受。 这还不算完,有人在耳边问我有没有过敏史,我还没回答皮试就扎进来,又痛的我叫一回。 我说医生医生,快给我打麻醉。 医生说已经打了,还没生效。 我听完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卧槽! 医生做的是全身麻醉,不一会我就进入梦乡。 第21章 大事不妙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里疼醒,睁眼看看,四周一片洁白,已经换到病房。 此时麻药劲道已过,胸口,左侧腰,均有阵阵痛感,用手触摸,已然绑了绷带,无法按摩缓解,只能硬挺。 同时右手上还插着吊瓶,不是葡萄糖就是盐水,想来此时的我伤口已经缝合完毕,脱离危险,就是不知德叔现在如何。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个护士进来,手中拿着文件夹,看见我咦了一声,轻声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说都好,就是感觉尿急。 护士闻言哦了一声,立马转身在走廊里喊,“26床家属?26床家属。” 我听见走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却听不见人说话。就看见护士对着门口那边轻声道:“病人醒了,你快去领个尿壶,他现在还不能下床,只能在床上方便。”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护士又转身回来,先看了看药瓶上的记录,又翻开我的眼皮,又发命令让我抬手抬脚,同时在本子上不停的记录。 末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温度计给我夹上,道:“五分钟后取,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护士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喊阿燕阿燕,她应了一声,迈着小步跑了。急的我连忙喊,“哎护士别走,我的尿壶呢?” 正喊着,病房门开了,一个十六七的白衣女子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只新尿壶,静静地望着我。 她的身形消瘦,相貌却略带英武,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深邃的星空,一对剑眉向上,显示她的个性刚强。总而言之,这个女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她若穿上警服那绝对的英姿飒爽。 还有她的眼神,凌厉的像霜,似乎看人一眼就能割伤。 这形象很符合电影银幕中的侠女形象,让我心驰神往。 不知为何,现在的我思想越来越低俗,见到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忍不住在心里幻想跟她发生一段不可描述的互动。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我猜这种情况是病,得治。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我要嘘嘘,但护士说我不能下床,所以我需要一个尿壶,也不知道女孩手里的尿壶是不是给我准备的。 我也不认识她。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脸色微红,然后站在门口不动。 我这边憋不住了,再次开口大声喊,“有没有人?” 就见那女孩急了,三两步走到我跟前,紧张而又羞涩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样呆呆地看着。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一动肚子胸口都疼,疼的我呲牙咧嘴。 女孩就慌了,速度去床头弯腰,不知她转动了什么机关,病床竟然自动升高,让我好生稀奇。 当病床角度大概20度时,她停止转动,继续羞涩又急切地看着我。 我也慌了,对她道:“把尿壶给我。”说着就努力伸手,结果扯动肋骨处,疼。 女孩见了就往我跟前走几步,原地转了两圈,紧咬下嘴唇,像是做出极大的决心,忽然转过身,掀开我的被子。 立时,我就瞪大了眼,这女孩谁呀,我就这样被她看光? 女孩掀开被子后,脸色迅速转红,却还是强忍着,将尿壶放在我胯间。 就这样,我也得以释放。 这时,女子给我用被子盖上,站在一旁静等我释放完毕。 这泡尿有点久,几乎尿满整整一壶,女子是捏着鼻子出去的。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一班医生护士涌进来,同来的,还有一张活动床,看上去那个病人伤的比较重,鼻子上都带着氧气。 等他们把床安顿好,我才知道,进来的是阿伟那个怂货,此刻他也是全身缠满纱布,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旁边哭。 医生对那女人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身体没有大碍。” 女人还是呜呜地哭,边擦眼泪边道:“我知道。” 医生又道:“病人需要休息。” 女人还是呜呜地哭,“我知道。” 医生就没辙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这时旁边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女医生忽然道:“是这样的,根据现在医学研究表明,家属的哭声会严重影响病人的伤口愈合。” 女人一下子就不哭了,瞪着两只鱼泡眼问,“真的吗?” 几个医生一起点头。 女人瞬间变的刚强,“好的,我从现在开始不再哭了。” 医生们这才转身离去。 我很佩服那个年轻医生的机智,就盯着她的胸牌一直看,想看清她的名字。 医生发觉我在看他,也看了我两眼,然后走过来看我的资料卡。眼见其他医生都已经离开,我开口道:“医生,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医生立即点头,虽然鼻子嘴巴被口罩挡住,但我还是能断定她很漂亮,因为她的眼睛很漂亮。 我说:“医生,请问我的小弟弟是不是没有了?” 医生闻言大吃一惊,赶紧掀开我的被子看,完后回答,“还在啊?” 我就带着哭腔道:“那为什么我感觉下面光秃秃的?” 医生眼珠一转明白了,耐心地给我解释,“缝合伤口时怕有细菌感染,所以会提前把你的毛剃掉,这个在医疗上呢称之为备皮,一般腹部手术都会这样做,是正常行为,并不是因为你的小……”说到这里医生忽然不说了,而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声音变的阴冷起来,“你还有别的事嘛?” 我:“哦,在就好,谢谢你,没有了。” 医生又瞪了我一眼,走了。 旁边一直看戏的女人忽然过来,对我道:“哎呀你个死仔,竟然敢调戏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连忙摇头,“不知道。” 那女人道:“她是从美国回来的医学博士,听说是院长的女儿,你竟敢得罪她?没看连我都要给她面子吗?” “哦?这么说你刚才不哭不是因为什么哭声影响伤口愈合?” “我有那么傻吗?她爸要不是院长她敢跟我这样说试试?” 我就奇怪了,问道,“那你是谁?” 女人就用手打我的头,“哎呀你个死仔,花姐你都不认得?阿伟平时没在你面前提过我吗?” 我这就明白了,原来是伟哥的老婆,赶紧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伟嫂,久仰久仰。” 没想到她又拍我的头,“久仰你个头啊,谁告诉你我是伟嫂?我是花姐,阿伟的姐姐,你个死仔,不认识就不认识,装什么大头鬼。” 原来是伟哥的姐姐,我也是懵了,这女人疯疯癫癫,少理为好。 正好,先前那个剑眉星目的妹仔拎着尿壶回来,表情已然恢复正常,就是走路不用正眼看我。 花姐见到她倒是很热情,快步上前去问,“阿妹,你老豆点样?” 阿妹不回答,只做机械的摇头,然后将尿壶放在床下。 花姐就双手合十求神佛保佑,保佑德叔一定没事。 她不说还好,一说阿妹就开始低头垂泪,显然是真情所致,担心父亲出事。 我在床上也跟着点头,心说这英姿飒爽的妹仔居然是德叔的女儿,那想跟她发生什么的愿望估计很难实现了。 不一会儿水哥也进了房间,先和花姐打了个招呼,然后关了病房门,拉把椅子坐我跟前,自上而下看着我。 虽然没说话,但他给我的压力很大,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果然,他等了没多久,就开口说道:“阿发,你出事了,这次估计保不了你。” 我心里一凛,问道:“什么事?” 水哥道:“阿豹死了。” 霎时,我脑袋嗡的一下,但还是忍住,再问,“阿豹是谁?” 水哥沉吟了少许道:“就是用刀捅阿德的那个,他头上挨了几下,都是你敲的吧?” 我点头。 水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才道:“你敲的有点重,他没到医院就挂了。” 我头上不由自主地出汗,脑子一片混乱,末了只能辩解道:“没办法,当时那个情况……我不打他,德叔会死的。” 水哥用手拍拍我肩膀,轻声道:“这个我知道,我不是怪你什么,你做的很对,作为阿德的马仔,你做的很对。” 我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哭,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地出来,并且手还没法抬起来擦。 水哥见状,从旁边拿来纸巾帮我擦泪,表情很是不舍,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兄弟,但阿豹也是好兄弟,你失手打死他,是谁都不想要的结果。” 我哽咽着,踌躇着,问,“我会怎么样?” 水哥想了想,低声道:“判的话肯定是无期,算上缓刑减刑之类的,至少也得二十年。” 二十年,我摇摇头,再次泪如雨下。 水哥可能不想看见我流泪的样子,忽然站起来吸了一下鼻子道,“我再去想想办法,或许还有救。”说完水哥就大踏步的走,只留下阿妹呆呆地看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第22章 替身鬼 此时此刻,我心里乱极了,不想去想,偏偏止不住的去想,想我以后的人生,想老家的父母,还想起看守所里明哥讲的话。 他用一种过来人独有的睿智目光看着我说:“后生仔,人生进一次号子也是收获,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体验。这里的生活不好,但和监狱相比这里就是天堂,假如你连这里的生活都无法适应,你还怎么去忍受监狱?所以,从这里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 永远都不要回来! 明哥的声音仿佛是循环播放的CD,一遍一遍地在我脑海中响起,我仿佛又看到他那黝黑的脸,戏谑地笑我,嘿!后生仔,才出去两天你就回来啦! 我无法抑制的流泪,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破口大骂,骂王八蛋德叔,为什么要把我从看守所捞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去做两年牢?骂混蛋马飞,为什么要叫我来西莞,我在老家种地有什么不好?我还骂…… 我无人可骂,只能骂我自己,为什么见了女人走不动路,A牌有什么好? 骂着骂着,我便哭出声来,将压抑在胸口的诸多不满全部发泄。 旁边的花姐走过来,用手里的纸巾擦我的泪,用红红的鱼泡眼看着我,她说:“你不要哭了,医生讲哭声会严重影响你的伤口愈合。” 她不说伤口还好,一说我反而开始乱踢乱打,我就是不想要这伤口好,我想一直躺在医院里,永远躺在医院里,我不想躺去看守所,更不想躺在监狱的床上。 看到我这样花姐也慌了,她口里高声喊着医生,又回头对旁边的阿妹道:“快来帮我按住他。” 阿妹就像得到圣旨一样,瞬间就扑到我身上,我能感觉她那瘦弱的躯干和纤细的双臂,她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我听到三四个人急促的脚步,有个男人用白话讲了什么,接着我的双臂,双腿全部被人按住,一下子好多面孔出现,泪水迷住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助的嚎叫。 有人拉出我的胳膊,用棉球消毒,那是医生在给我注射镇静剂。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无法再折磨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声的流泪。 阿妹就坐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我,仿佛是错觉,我看到她似乎也是双眼含泪。 我嘴巴张了张,酝酿了一下,才问,“你哭什么?” 阿妹没有回答我,依然是静静的,只是原本氤氲在眼眶的泪珠,掉了一滴下来。 然后我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很甜,我做了个很美的梦,梦见阿莲,我们还是在第一天来西莞时住的那间宾馆,阿莲依然那么美,她在准备冰块,她在准备热水,然后,她轻轻拍我的脸,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是一个警察在拍我的脸,瞬间,我就清醒了。 我想坐起来,伤口却拉的生疼,只能继续躺着。 那是一个年轻帅气的脸,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他的目光很威严,表情也很威严,从上而下看着我,就像打量一口生猪肉。 “雷奏系久发?(你就是周发)”他的普通话很差,我勉强能猜懂,木偶般点头。 我心想,既然警察都来了,那事情也成定局,再挣扎也无意义,干脆好好配合。 结果警察问完话就走了,后面出现水哥的脸,他看起来很疲惫,就像一夜未睡似得。他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阿发,我连夜给你找了个鬼,这个警察是自己人,等下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会帮你。”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光明,感觉到水哥脑袋后面都发出圣光,觉得他好伟大好耀眼,我激动的想坐起来,却被水哥挡住,他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神鼓励我,然后离去。 先前的警察又再次出现,这次他带了个记录本,先对我点点头,就像是地下工作者见到同志后对暗号,我也顺从地点点头。 他坐下来,打开记录本,道,“我无论问你什么,你都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千万不要对我撒谎,否则我也帮不到你,明白吗?”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你打了阿猛几下?” 我打了几下?我仔细在脑海里回忆,尽管战斗是发生在昨晚,但此刻的我也有点乱,我不能对自己人说谎,我得想清楚。 “三下。”我肯定地道,然后又改口,“不,四下,我打了四下。” “到底是三还是四?你的口供必须要和法医的检查结果一致,不然就死定了。”警察盯着我的眼说,语气很严肃,给我的压力很大。 我又仔细想了想,绝对肯定地说,“四次,我不会记错。” 警察拿笔在本子上记,后面忽然有人喊,“阿勇?” 警察回头,“阿姐。”声音很欣喜。 有人走过来,是先前那个我调戏过的女医生,她也居高临下的看我,然后问那警察,“佢犯咗咩事?(他犯了什么事)” “冇啊,打糕来嘎。(没什么,打架而已)”警察笑着回答。 看到这情景,我心里惶惶的,看上去警察和女医生的关系似乎很亲近。此时的我还听不懂白话,只能凭猜测,心里一万个担心,他们之间千万别是男女关系,否则,就凭我昨天晚上的举动,重见天日的计划就会泡汤。 然而,接下来女医生的举动更是让我吸了一大口气,她再次拎着我的被角提起来,弯着头看我,似乎很好奇我下面长了什么样。末了放下被子,对警察道:“佢唔系杀咗人咩?(他不是杀了人吗?)” 警察就笑,“系呀!(是啊)” 女医生就说了句:“甘塞……”(可惜呀)说完还看了看我,眼睛笑了一笑。 这次我看清了女医生的名字,梁思燕,主治医师。 看着她转身悠悠离去,我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毕竟她没有干扰警察对我的问话,所以我猜测,她和警察不是男女关系。 医生走后,警察继续对我询问,这次我平静了许多,尽管在沟通方面存在问题,他的普通话不行,我的普通话也不行,我们都是依靠猜测,最终还是将记录完成。 等写完笔录,他还把记录拿给我看,让我看看有没有遗漏。 我看到上面有他的名字……梁骁勇。 我猜,他和那医生之间不是姐弟就是兄妹,从刚才他们二人的谈话表情来看,姐弟的可能性更大。 警察做完笔录出去,水哥则带着四个人从外面进来,他们将我转移到手推车上,将我往外推。在门口时我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那是一副标准的华南人面孔,脸型和我相似,神韵却差了许多。 用梁骁勇后来的话讲,他猛地一看挺聪明,仔细一看是傻子。而我不同,我是猛地一看像傻子,接触一段时间才知我很精明。 我被推出病房门的时候,看到他被人按着躺到了我的床上。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放松,连带着肌肉也跟着放松,那被刀劈针缝的痛感又再次袭来。 我被推到另一间病房,登记卡上的名字是张灵仙。 水哥对我道:“除了我和梁警官,任何人来跟你说话都不许理,千万记住。” 我用力点头,满怀感激。 水哥又拍拍我额头,“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话就像一股甘泉,直渗我心底,让我感动的想哭。想我一个外地仔,跟水哥无牵无挂,他竟如此帮我,此时此刻我就是五体投地都无法表达我的感动,可以说是他给了我一次新生,是我的再生父母。 此刻的我感情真挚,有感而发,“水哥,我阿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水哥闻言就笑,我看到他的眼睛眯起来时候,眼袋很大,睁开后又有许多血丝,应该是一夜劳累所致,而这劳累,都是为了我。 水哥再次拍拍我的额头,“不要讲傻话,你是阿德的人,阿德又和我是一家,我们是亲弟兄。” 水哥走了,他让阿妹陪着我,说我想吃饭,想喝水,想上厕所,就喊阿妹。 我看着阿妹,她比昨晚更憔悴,但眼神还是冷的像冰,嘴唇永远是紧闭着,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冬气质,从昨晚到现在,她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我舔了舔嘴唇,说我想喝水。她便起身,拿出一个纸杯,在饮水机跟前,先打凉水,再打热水,然后用嘴唇试试温度,给我端过来。 我见她表情依然冰冷,偏偏生的那么英武漂亮,就忍不住嘴贱了。 我说:“你用嘴巴碰过了,我再喝,不就是和你间接接吻了吗?” 阿妹愣了,跟着脸红,慌忙转过身去,要把水倒掉。 我赶紧喊:“阿妹别倒!” 阿妹回头,眼神不再冰冷,变得纯净,还带着一丝茫然。 我说:“别倒,我喜欢喝你尝过的水。” 阿妹身子抖了一下,眼睫毛抖动,眼皮低垂,还是把水倒了。 所以我说我就是嘴贱。 第23章 夜半惊魂   接下来的时间,我致力于修复我和阿妹间的关系,我不厌其烦地对她说,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并不是嫌弃你的意思,相反,我很喜欢你。   阿妹不理我,端着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又说,阿妹你很漂亮,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漂亮,我想追求你,不过你不要担心,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硬来,总之我想你开心。   阿妹还是不理我,坐在凳子上看她的指甲,真不明白指甲有什么好看。   我开始放大招,带着哭腔说:“阿妹,你知道吗,我老家很穷,一眼看去都是山,山上还没有树,都是土,我们老家的女孩都不愿意留在哪里,都想着嫁到外地,不过她们都很丑,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阿妹根本没反应,她不但没反应她还在扣鼻孔。   是的,没错,她用她那纤细的小拇指,严肃而认真地扣……鼻……孔!   仿佛察觉到我的沉默,阿妹忽然转过头,继续用她那寒冷的目光看我,而且,小手指依然插在鼻孔里。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她的全身剪影镀上了一圈金边,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抠鼻孔肖像。   我说我想尿尿了。   晚上十点半,是我第四次让阿妹接尿,此时的阿妹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份羞涩生疏,她动作麻利地将尿壶套上,又快又准,并且套上后也不替我盖被子,就那样亮在外面。   因为有早上的教训,我不敢再嘴贱,生怕惹毛了她,我连尿都尿不成。要知道,我现在喝水得看运气。阿妹打一半冷水一半凉水,不用嘴巴试,运气好了我能喝到温水,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惨了。   下午阿妹看《还珠格格》看的入迷,直接给我打了杯开水,差点没把我嘴唇烫熟。   我哎哟一声,阿妹吓了一跳,跟着吐舌头,跑回去换水。我甚至都怀疑,她是故意的。   所以她现在把我的被子掀开,让我赤果果地亮在空气中,我不敢抱怨,我怕我被尿憋死。   病房里也不只是我一个,隔壁还有一个骨折的,听说是骑摩托车摔的。那人的妻子在伺候他,晚上打来一盆温水,替他擦洗身子。   我觉得矫情,病房里有空调,擦什么身子?   我刚在内心吐槽完,阿妹就端着一盆温水过来。   我用胳膊强撑着坐起,后背上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很不好受,阿妹擦了几下,拧毛巾,水就变红了,我才知道,后背黏糊糊的不是汗。   阿妹总共换了三盆水,我的身体才感觉到舒坦了些,当然,我的身体也被阿妹看了个遍。在擦第三遍时,我一把拉住阿妹胳膊,轻声对她道:“阿妹,我想娶你。”   阿妹胳膊一甩,胳膊肘就顶到胸口,疼的我呲牙咧嘴。   她也不管,用冰冷的眼神剜了我两眼。   这时,我才发现问题,阿妹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晚上11点,水哥带了一个马仔过来换阿妹,让阿妹回去睡觉,晚上让马仔陪我。   我趁机问水哥:“水哥,阿妹是不是不会讲话?”   水哥很惊讶,“你现在才知道吗?”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多么的混蛋,居然调戏一个残疾人。   水哥的马仔叫何标,我喊他阿标。   阿标是广西人,今年十九岁,长得高高瘦瘦,皮肤健康黑,留着陈浩南式样的长发,是水哥的马仔,平时帮水哥看场子。   阿标对我很恭敬,端水都是两只手,我不喊他他就站在病房门口,像一尊门神。   我说:“阿标,坐在凳子上。”   阿标:“哦。”然后搬着凳子坐在门口。   隔壁床骨折的家属进出很不方便,人家抱怨两句他还用眼瞪人家,好像要砍死对方一样。   我说:“阿标,不要坐门口。”   阿标就小跑着过来对我道:“水哥讲让我在门口,他怕阿荣那班人来报仇。”   阿荣?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眨着眼,思索着,问,“阿荣还有人吗?”   阿标沉重地点头,道:“听说他还有三个马仔不见了,我怀疑那三个马仔肯定躲起来,在暗处秘密谋划。”   我就笑,“没事,才三个,让他们来,我不怕。”   阿标又哦了一声,搬着凳子到我跟前,两眼炯炯地对我道:“你放心吧发哥,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阿标又道:“发哥,你是在哪里学的功夫?”   我就奇怪:“功夫?”   阿标立即起身,呼呼哈嘿做了几个李小龙的动作,然后坐下,“我都听说了,你那天晚上用的是北派长拳,阿荣那班人用的是佛山蔡李佛,北派长拳刚好克制蔡李佛,所以他们打不过你。”   我闻言瞪大了眼睛,“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阿标神秘地点头,“据我猜测,阿荣藏起来的那几个马仔,肯定去找克制北派长拳的高手了,否则单凭他们三个,一辈子也别想报仇。”   我又笑,问道,“你还听说什么?关于我的。”   阿标就摇头,“我才跟水哥不久,太秘密的不会让我知道。”   我哈哈地笑,拍着阿标肩膀,“好好跟着水哥,他是个好大佬。”   “嗯!”阿标用力地点头,黑眼珠忽忽,“发哥,你睡吧,我晚上不睡觉的,替你站岗。”   我说好,结果,不到半个小时,阿标就趴在我脚前面呼呼地睡了。   半夜我想尿尿,喊了七八声他都没醒,我又怕太大声吵到别人,没办法,只好自己站起来。   在厕所里,我左右活动了一下,除了胸腹伤口疼之外,手脚都无碍。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喝水,甚至擦洗身体。   我想,明天不要再麻烦阿妹,毕竟,她是个残疾人。   我从厕所出来,听到外面哐哐哐的皮鞋声,似乎人不少。   门上玻璃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大盖帽带着四个迷彩服武警朝着我之前的病房走去,那个大盖帽还拄着拐杖,他们进去病房一分钟后又出来。我赶紧猫下腰,怕他们看到我的脸。   那个大盖帽用普通话说:“那个人不是周发。”   我的心就轰地一下,腿肚子都发抖,坚持不住身体靠着门慢慢滑落,耳边又传来哐哐哐的皮鞋声,那几个人走了。   水哥找人顶包的事被人知道了?我感觉到惶恐,事情闹大了,这次出事的就不光是我了,水哥,那个警察梁骁勇,都得牵扯进来。   我靠在门上,思想飘忽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最后,我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趁着他们不注意,连夜逃跑?   说干就干,我站起身来,去找我的衣服,赫然发现,我连衣服都没有了。从我躺到病床上那一刻,我就清洁溜溜,一丝不挂,哪来的衣服?就算是有,那上面也布满血污。   那就穿着病号服跑?   还有我的身份证呢?   我又试着走了几步路,走出病房,在楼道里穿梭,想找到出口,结果在一个拐角处,我碰到了查夜的医生。   就是那个梁思燕,她依然戴着白口罩,目光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想干嘛?”   我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对她不敬,就弱弱地答,“我睡不着,想散散步。”   梁思燕用漂亮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摘下口罩,原来她的全貌更漂亮,像李冰冰。   她问我,“伤口还疼吗?”   我答:“就是因为疼,我才睡不着。”   她点点头,说:“再忍忍,明天晚上就不疼了。”然后她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法式小面包,递给我。   我看着那个小面包,犹豫着,猜测着,琢磨不定现在跑还是不跑。   她却说,“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惶恐了,我怎么看她了?我的眼神有得罪她吗?我晕头转向了,努力想稳定心神。   我回答她说,“你好漂亮。”   她却冲我扬起小拳头,“你找打!”   但最终却没打我,而是把小面包塞进我手里,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她会发火,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过是想逃跑,又没惹她,干嘛要怕?   这一夜,我最终还是没跑。   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我想通了。   如果这次躲不过,也是我命中注定的,谁让我做错了事。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无论怎么说,阿猛也是因我而死。他再不好,也轮不到我来审判,他一样有家人父母,为什么年纪轻轻的要被我打死。   所以,我应该受罚。   我想通了,淡定了,也不急不燥了。   早上六点的时候,阿妹来了,手里拿着保温杯,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长相几乎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小丫头的面相虽然英武,但总是在笑,见到谁都笑,也更活泼一些。   阿妹在用泡沫碗盛粥,小丫头却走到阿标跟前,一脚将他踢醒。   阿标蹭地一下弹起来,惊慌失措地看四周,然后用手臂擦嘴角的涎水,傻傻地问,“你踢我干嘛。”   “踢你活该呀!”小丫头指着阿标一字一顿地说,然后把目光对准我,眼神中几许玩味,“你就是那个樟木镇新晋第一打仔?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第24章 钟意你   樟木镇第一打仔?   还是新晋的。   我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嗅到一丝江湖的味道,就笑着对她道,“大姐头言重了,我只是个做饭的。”   我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厨子,是德叔手下那家食堂的厨子。   小丫头却得意地一扬脖子,“才不是嘞,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也很厉害哦。”   话音刚落,她就被阿妹嫌弃的拨开,阿妹端着泡沫碗过来,碗里是白粥。   小丫头似乎忌惮阿妹,在后面抖着腿道:“这是我阿姐早起五点熬的呦,用了很多心思呢。”   “是吗?”后面阿标迷瞪着眼去看保温杯,“给我来一碗。”   那边小丫头见状急忙转过去,一把将保温杯抱在怀里,“你是谁呀也想来一碗,这是我阿姐熬给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阿妹忽然用手指着她。   小丫头讪讪,抱着保温杯坐去窗口了。   即便如此,我也听出了小丫头那句话的含义,这是阿妹凌晨五点起来熬的粥,是给我熬的。   那么,这就不是普通的粥,是饱含了一个少女心意的粥。   阿妹则回过头来,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递到我嘴边。   我不开口,因为我都想好了,我要去坐二十年牢,我要去赎罪,所以我不能开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阿妹见我不开口,表情有些茫然,但很快又清醒。她把勺子拉回去,放在嘴边吹,又把勺子放进自己嘴里,试试温度,这才再次递到我嘴边。   这一次,我没法拒绝,我怕伤她的心。   阿妹给我喂粥的时候,我仔细看她的脸。她的皮肤很白,也很嫩。我又看她的眼,她的眼珠就不敢我和对视,而是专注的看着勺子里的粥。   我看见,她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她的眼珠上面泛蓝,像是蒙了一层蓝玻璃,但蓝的不明显。从侧面看去,那是透明的湛蓝,就像富士山顶的雪。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双眼为何总是冷若冰霜。   我刚吃下第三口,小丫头那爽朗的声音就开始聒噪,“哎呀看不下去啦,吃个粥而已还要这么含情脉脉?”   阿妹闻言立即发怒,用勺子指小丫头。   小丫头表示投降,用白话道:“我唔讲啦我唔讲啦,家姐你唔要咁凶啦吓噻我啦(我不讲啦,大姐你不要这么凶啊吓死我啦)。”   听到妹妹道歉,阿妹还用勺子点了她两下,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喂饭。   我在想,如果时间能持续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但梦终究会醒的,警察终究会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吃饭,水哥来了,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就好了许多,想必昨晚应该好好休息了。他进来看看,很诧异小妹不去学校,又问了我两句,然后带着阿标走了。   因为人多,我没对他说昨晚见到的事,我都想好了,再见到警察,我就自首,把罪责都担在我身上,不牵连其他人。   水哥是个好人,至于我欠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看看时间不早,小妹去学校,临走前在门口给我做鬼脸,还用手指比了个心形图案。   看着她蹦蹦跳跳欢快的身影,我心说,如果有机会,讨她做老婆也不错,她看起来活泼可爱些。嗯,最好是两姊妹一起收,一个冷冰冰一个笑嘻嘻。当然,这只是一个重刑犯临死前的疯狂,并且只是在心里幻想。   我左臂抱着大妹,右臂抱着小妹,享尽齐人之福,生活不要太好。哦对了,还有仅有一面之缘的张雅婷,她也得做我老婆。可是问题来了,如果张雅婷做我老婆的话放在第几?肯定是第一啦,毕竟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女神,无人可比。   在床上胡思乱想一番后,我又开始回忆曾经有过几个女人,赫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在临死前最想的女人居然不是曾经拥有过的,而是那些未曾拥有的,这是否说明,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自由,不舍得那些未曾拥有过的?   而至于拥有过的,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阿莲,在那个八十块的宾馆床上,各种细节都历历在目。   很奇怪,按说丽丽和那个A牌给我的感觉也不差,为什么我现在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我甚至都忘记了她们长的什么模样。   同样是鸡,为何差距这么大?   难道就是因为我和阿莲做了九次,跟她们只有三次?   俗话讲日久生情,古人诚不欺我也。   就在我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之际,阿妹兴冲冲地跑回来,脸上红扑扑的,眼中的冰霜也好似融化了些,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动了两动,却什么都没说。   我问:“有什么好事吗?”   阿妹立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我就知道阿妹说的什么意思,当前这情况,能让阿妹认为是好事的,只有德叔。   我道:“德叔醒了?”   阿妹再次点头,坐到我床边。   早上水哥讲过,德叔在重病室,目前还昏迷不醒。即便醒了,家属也不能见面,说是只能等吃饭时候去送饭。   不过看阿妹这神色,我估计她肯定见到德叔了。就问她,“你见到德叔了?”   没想到,阿妹是摇头,然后用手比了个动作。   我看不懂,就猜:“不让见?”   阿妹摇头,转身去寻找什么,却又找不到,然后又不找了,坐过来拉住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写字。很快,我明白了,她是说明天。   “明天就能见到?”   阿妹立即点头,眼中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我很激动,又照着阿妹的动作比了几下,毕竟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手语。   我这边激动的比划,阿妹那边却逐渐沉默,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不见。我猜测,她可能觉得自己是残疾人,跟我交流起来不方便,故而神情落寞。   那眼中的寒冰,刺伤了我,我觉得我应该化解那寒冰,她的眼睛那么漂亮,应该多笑。   我奋力起身,拉过阿妹的手,在她手心写到:我喜欢你。   阿妹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写的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我写的太快,我又写了一遍。   阿妹还是呆呆地看着我,不为所动。   我烦了,不再写,而是本能地比划,我用手拍拍自己胸口,又比了个心型,然后指指她,我想这样总清楚吧。结果,她依然如故,似乎看不懂我做什么。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受到了致命打击,我连手语都学不会,还怎么走进她内心?   旁边大姐正好打饭回来,看我比划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靓仔你好笨,她是哑巴又不是聋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要乱比划?”   听完这话,我直接一耳光抽自己脸上,妈的念了这么多年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阿妹见我打自己,忽地一下又坐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对她翻了翻白眼,扭头问旁边的大姐,“白话喜欢你怎么讲?”   大姐笑了笑答:“综艺雷。”   综艺雷就是钟意你,这是我学会的第二个白话词语。   那天,我把一辈子能说的钟意你全部说完了,但都没能换来阿妹温柔一笑,我心好伤。   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尽管我的手脚能动,我也不动。我就躺在床上,让她伺候我吃饭,尿尿,并且,晚上帮我擦洗身子时,还有意的使坏。   阿妹除去脸红之外,倒也没有退缩,依然给我擦了三遍。   我想,等她倒完水回来,我一定要想办法亲她一下,不然,等明天警察来把我带走,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亲女孩了。   结果,没等我实施计划,阿标就来了。   阿标怀里鼓囊囊的揣着东西,见到阿妹恭敬地点头,“大嫂好,我来替你了。”   阿妹看了阿标一眼,将脸盆放下,又看看我,眼皮眨了眨,转身走了。   她出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也空了,我想,我人生中最后一次亲女孩的机会,没了。   阿妹一走,阿标就关上病房门,把怀里的东西亮出来,是一把两尺长的橡胶棍,拿在手里呜哇呜哇地挥舞。   我问他,“阿标,你拿那玩意做什么?”   阿标答:“水哥让带的,怕今晚有人突袭。”   我就笑,“你傻呀,这是医院。”   阿标答,“我也不知道,水哥让带的。”   我懒得搭理他,自己慢慢下床。阿标急忙过来扶我,问,“发哥你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答,“去拉屎。”   阿标立马起身捂住自己鼻子,“对不起啊发哥,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我自己走到厕所,看着那马桶犯了难,没用过,不习惯。想蹲上去,又怕脚底打滑摔下来,最后还是选择坐上去,结果干等了二十分钟。我想,可能是屎不够多,等明天再说。   晚上睡前,我又跑去走廊里溜达,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想和梁思燕大夫偶遇吧,她的法式小面包不错。   结果我走到值班表跟前,看见梁思燕大夫今日不值班,明日早上九点才有她的班。   立时我就无语了,我人生中最后一个自由之夜,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没奈何,上床睡觉。   第二日清早,阿妹依然是七点半到,还是拿着保温桶,不过这次带了两个饭盒,她给我盛了一碗,又给阿标盛了一碗。   激动的阿标直点头,“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后面小妹听了立马表示抗议,“阿姐你偏心,他叫大嫂有粥喝,我叫姐夫就不行,哎呀我不管,我要叫姐夫。”说着小妹就对着我气鼓鼓地来一句,“姐夫!” 第25章 张灵仙 第25章 张灵仙   幸福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听见小妹喊姐夫我应该欣喜若狂才对,然而我只是笑了笑,并且笑的很腼腆。   尽管我很喜欢阿妹,并且很想和阿妹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真正听见小妹喊姐夫,却不想答应。   因为我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做别人姐夫,只能下辈子了。   阿妹却像没听见,和昨日一样用勺子给我喂饭,还是一口一口吹过。   八点半左右,两姊妹都去看德叔,说重病室只有这时候对家属开放,其他时间都是关闭的。   九点她们回来,小妹撅着嘴,阿妹却红着眼,我察觉出不对,问小妹,“怎么回事?”   小妹气呼呼地答:“什么破病房啊,还说是二十四小时专人照顾,我阿爹身上又酸又臭,嘴巴也干得起皮,脸上的油都能刮下来烧菜,根本就是没人管,还收我们那么多钱。”   小妹讲起话来跟机关枪一样,嗓门又大,引得来往人都往这里看。阿妹对小妹摇头,让她不要说。小妹却偏偏要说,左一口破医院,右一口烂医生,把医院说的连厕所都不如。   说到激动处,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给水哥打电话,开口就哭,也不知她用白话给水哥讲的什么。挂了电话就笑,说:“水叔讲今天把阿爹转到普通病房,我们自己照顾。”   水哥的能量很大,下午三点德叔就被转出来,并且跟我一个病房。我这才看到,德叔现在的样子真心不好,和小妹描述的一样,胡子唏嘘,皮肤暗黄,满脸油腻,嘴唇一层白皮,距离老远都闻到一股酸臭,那是汗水和尿液的混合味。   两姊妹合力忙活了大半天,给德叔重新擦洗,又换了新的病号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德叔焕然一新。   而这期间,德叔一直处于昏睡,丝毫不知情。   阿妹小妹两个的确是亲女儿,给父亲擦洗没有丝毫尴尬,倒是我,在旁边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尴尬了半天。   别人擦洗我尴尬个毛线?   下午五点左右德叔醒了一次,说要喝水,阿妹去买饭了。小妹帮德叔收拾尿袋,德叔重病,插的尿管,小妹放完尿还拿给我看,一脸悲凄,德叔的尿是红色的。   这一幕让给了我极大的教训,自己受伤,跟着受罪的还有家人,我在想,如果我换成德叔,我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   我想,如果还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不跟人打架,我不想变成德叔那样,躺在床上不知不觉,让自己的亲人难受难过。   我问德叔现在感觉如何,德叔吃力地点头,“还好。”   但我看他的样子,是元气大伤。   晚上阿标又来了,神神秘秘地对我们道:“外面好多警察。”   我心里一动,猜想他们可能是来抓我的。我看了看阿妹,她坐在德叔旁边,满脸担忧,根本没听到阿标在讲什么。反倒是小妹,隔着门口玻璃东张西望,跑过来道:“好像又是群抽哦。”   群抽,就是打群架的意思。   阿标又鬼鬼祟祟的跑去看,转了一圈回来惊喜的道:“有个人脑袋被打爆了。”那模样就像是说有个西瓜被摔破了一样,好似在说笑。   到晚上十点,阿妹小妹依然呆在医院,我就奇怪,问她们,“你们不回去睡觉?”   小妹回答:“今晚不回家,我们要照顾阿爹。”   我又问,“你不读书吗?”   小妹就一脸惊奇,“读书?现在是暑假啊大佬。”   “暑假?”我就迷糊了,“可是昨天我明明听说你去学校了。”   “跆拳道学校啦。”小妹比了个跆拳道起手式,“可去可不去的,照顾阿爹重要。”   说着德叔悠悠醒来,两姊妹一起上前,小妹询问,“阿爹要咩也?”   德叔眼珠转了一圈,嘴唇动了动,说想喝绿豆沙。   这件事交给阿标去做,他欣然领命。   阿妹去给德叔打洗澡水,我的肚子一阵咕涌,我猜可能是屎攒够了,就准备下床去厕所。小妹看到赶紧过来扶我,问我要做什么。   我用手推她,“你不用管我,照顾德叔就好,我自己可以。”   但小妹却不依,问我是不是想尿,她可以给我拿尿壶。我赶紧摇头,笑道:“接尿这种事姐姐来就行,小姨子就别掺和了。”   小妹却说,“哈,有什么嘛,都是自家人,人家不是讲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嘛?”   我就震惊了,诧异地看她,心说这丫头整天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小妹也自知失言,红着脸跳到一边。   我懒得管她,自己提着裤子往外走,白天已经打听好了,在走廊尽头的热水间,哪里有蹲便。   在走廊遇到端着水的阿妹,她慌忙要停下来扶我,我却摆手道:“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进去热水间,隔壁有个厕所,有三个蹲便。我心里大喜,直奔中间而去。顺便看了一眼四周环境,旁边一个瘦高个屌毛正在抽烟,我起先没注意,等手扶着门时才想起,他就是水哥给我找的替身鬼,赶紧伸脖子多看他两眼。   那小子比我高点,脸型和我相似,但五官却差远了,抽烟时候手一直在抖,并且右脸也不自觉地抽搐,看上去很奇怪。   见我看他,他还瞪着眼睛看,“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看什么啊帅哥……)。   我赶紧缩头回来,关上厕所门,心里莫名地紧张,原来水哥给我找的替身鬼是个精神病,那我还要不要去自首?   我脱了裤子蹲下,几声炮响之后,顿觉轻松,然后慢慢思索,这精神病从哪里来的,他有没有家人?他的家人是否知道自己的孩子准备替人坐牢?水哥又给了他家人多少好处?   我知道那个精神病的名字,他叫张灵仙。   灵仙,很有造化的名字啊,怎么会是一个精神病?   我这边在思索,张灵仙却在外面发飙,他踢了我的厕所门一脚,吼道:“屌你个死扑街,冚家铲!”(脏话)   我吓的往后一缩,却不声张。   毕竟,他是精神病嘛。   但我越是不声张,他越是来劲,还用手拉我的厕所门,嘴里继续叫骂:“你唔系嚣张咩?点解而家做缩头乌龟?”(你不是很嚣张?怎么现在做缩头乌龟)。   难道他认得我?知道他是给我做替身鬼,所以心怀不满?   我速度擦屁股,我觉得应该出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做替身鬼,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他要再敢多bb一句,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扑街】。   我擦完屁股,起身冲水,开门,张灵仙已经不嚣张了,而是叼着烟对着警察笑,他还用手拍警察胸膛,“咁有型啊大佬,食烟啦。”(挺帅的啊屌毛,抽烟)。   那是个身型略胖的警察,如果穿身白衣绝对是标准的厨子,他此刻正黑着脸看张灵仙,似乎对他很无语。   张灵仙则笑嘻嘻地往热水间走,我看到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胸腹上也缠着和我一样的绷带,走路却神气异常,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出门时还撞到一个人,那人站着没动,就站在门口,张灵仙撞上去,自己差点跌倒。   张灵仙火了,手里夹着烟抖到那人脸上,“死人咩扑街!”   那人闻言依然不动,微微抬头,斜眼看着张灵仙。   张灵仙见状大怒,“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   他如此一喊,那人低声答,“唔信!”(不信)。   张灵仙就愣了,呆了两秒又喊道同样的话,“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   那人似乎在故意挑逗他,语气森森地答:“来啊!”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想上去劝张灵仙,眼前的人是个狠角色,不料还未开口,先前的胖警察已经尿完尿,边提拉链边向外走,道:“做咩哉,佢痴线来嘎。”(干什么,他是神经病来的)。   那人则道:“痴线了不起啊,我都系痴线啊。”(神经病了不起啊,我也是神经病啊)我听他讲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阴冷,更加肯定此人是狠人,不过有警察护着张灵仙,倒也没我什么事。   警察拉着张灵仙向病房走,边走边回头说,“佢前几日斩杀咗好几个,仲活活打死一个,你勇的过佢?”(他前几天一个打好几个,还打死了一个,你猛的过他?)说着,警察已拉着张灵仙远去。   我也扶着墙慢慢向前走,经过那人身边时瞄了一眼,那人目光凶狠地看着张灵仙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赶紧回到病房,拉过阿标,将那人的模样大概描述了一番,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是不是阿荣的人?”   阿标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不是阿荣的人,我看到他在另外的病房跟人聊天,就是脑袋被打爆的,应该是他们的朋友。”   我闻言松了口气,心说樟木镇这地方尽管小,却也卧虎藏龙啊。那人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但他的目光凶狠,感觉不似普通混混,绝对是见过血的猛人。   可能是平时横惯了,刚才张灵仙的叫嚣让他不爽。   回到床上,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仔细思索了番,感觉还是心里有愧,昨夜都想好了今日去找警察自首,临了却退缩,又磨蹭了一天。又想到张灵仙的面孔,虽然他讲话貌似凶狠,但那面孔一看就知他是个普通人,用后来的词形容,他就是个战五渣,我怎么忍心让他替我坐牢? 第26章 夜间值班室   晚上阿妹小妹都要陪床,睡觉成了问题,幸好医院有一种活动椅子,拉伸就能变成床,一晚上只要十块钱。   阿标去拉了两把,他睡一把,还有一把留给两姊妹轮流睡。   阿标是睡神,一躺下就打呼,气的小妹烦躁,硬是把他拉起,推出去让他睡在过道。阿标缠不过小妹,只好睡过道。   赶走了阿标,小妹言之凿凿地对阿妹道:“阿姐,凌晨三点喊我,我换你。”   言毕小妹躺好,不到十分钟就已睡熟。   阿妹坐在我和德叔中间,在我脚哪里放了个枕头趴着睡。我看着秒针一步步走,内心五味陈杂。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今晚就去自首,一分钟都不耽搁。   我走下床去,轻轻拍了拍阿妹,她瞬间清醒,迷惘地看着我。   我指指床,让阿妹睡过去。   或许是真累了,阿妹略微迟疑了下,侧身躺在床上。   我坐在阿妹的凳子上,平静地看她。   她闭着眼睛,没有两分钟就睁开,好奇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拉我过去。   她想让我也躺在床上。   我不同意,她还撅嘴生气。   我想,这是真正的最后一夜,于是也侧躺上去,将阿妹轻轻环抱。   阿妹起先身子颤抖,渐渐的缓和,最后彻底平静,她睡熟了。   我悄悄下床,给阿妹盖上被子。又看看小妹,她的睡姿真不好看,是大字型,短裙都滑到肚子上。   我摇摇头,都是亲姐妹,性格差距竟然这么大。走上前去,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捡起来,给她盖上。   结果小妹瞬间清醒,睁大眼警惕地看着我,看到我手里的毛毯又放松,一把拉过毛毯,把自己腰部以下裹的严严实实。   我笑了笑,走出病房。   除了阿标,过道上还睡了几个人,都是病人家属,此刻都已睡熟。   我慢慢向前走,医生值班室内有男女讲话声,我知道那是几个警察在里面和夜班护士们聊天,今夜我就去向他们坦白。   走过张灵仙的病房,我还隔着玻璃看一眼,张灵仙歪在一边,正呼呼打鼾。   精神病其实也好,没有任何烦恼。   我继续走,到了医生值班室门口,我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里面有人说:“请进。”   我推开门,笑着看他们。   有四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四名警察,桌上放着肯德基的包装袋和许多可乐杯子。   他们看到我都一脸好奇,似乎是我惊扰了他们的欢乐时光。   我看到,那个医生是梁思燕,警察里面有一个是梁骁勇,还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我走进去,对他们点点头,开口道:“梁警官,有件事我想……”   话刚说一半,外面忽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震彻心扉,并且是连续的嚎叫,期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喊,以及重物敲击声。   几个警察顾不上我,同时起身向外冲,各种呼喊也接连响起。   几个护士也跟着想去看,走到门口却尖叫着跑回来,各自找了个桌子下面钻进去。   我看到,张灵仙满身是血的在走廊里乱转,他走哪血就染到哪。而早先见过的那个凶悍男子,此刻手里正握着长刀追着他猛砍。   张灵仙往警察后面躲,那厮就连警察一块砍。   混乱中一声枪响,有人开枪示警,但那人根本不顾,脸上带着狞笑,目光紧紧锁定张灵仙。   有个警察在他身后举起警棍,结果被他反身一刀划过手臂,警棍也跟着掉了下来。   只一刀我就知道那厮是老江湖,真正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手矫捷的不像人类,像猿猴。   四名警察只有梁骁勇带枪,先前已经鸣枪警告,但那人依然在行凶,眼睁睁看着张灵仙被他抓住,尖刀像自动筛子一样地捅。梁骁勇又放一枪,结果打空。   那张灵仙也是凶悍,身中数刀也不倒,反而越发欢快,一把挣脱,跳进医生值班室来,立即引起几个护士的高音尖叫。   我还站在桌子附近,但梁思燕却是站在门口观看,眼见悍匪进来,不知躲避,反而高叫一声抱头蹲下。   这是人在极度恐惧下的正常反应。   张灵仙跑进值班室,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反应般,抓起桌上一盒听诊器,一把掀开张灵仙,听诊器盒子砸在凶徒面门。   那家伙肯定是来杀我的,只是阴差阳错以为张灵仙是我。所以,我必须挺身而出。   在这一刻,我丝毫感觉不到胸腹的伤口疼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跟他拼命。   一个听诊器盒子并不能给他造成有效伤害,他手里的尖刀疾风般劈来,我连连后退,退到后面摸到椅背,直接轮砸到他身上。   他被击退了些,眼睛盯着我后面冷笑,忽然收兵,不再进攻我,而是向后逃窜。   我赶紧回头看一眼,那张灵仙已经缩在墙角,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再看那悍匪,已经砍翻了两名警察,梁骁勇持枪大喊,“后面的人蹲下。”   我急忙抱头蹲下,结果枪声没响。   原来悍匪敏捷,一脚将梁骁勇手中的枪踢掉,并用刀横斩,梁警官连连后退躲避。外面又来了许多黑制服的人,是医院的内部保安,他们穿着黑色保安制服,手里拿着透明盾牌,三个并排朝悍匪推进。   那人左右看,一把抓住地上梁思燕的头发,拖着她往后走,口里高叫:“都给老子闪开,不然我捅死她!”   盾牌后面梁骁勇就一声高喊:“冷静!”   悍匪拖着梁思燕退至我前面,手里尖刀指着盾牌一方乱舞,“后退,后退。”   梁骁勇也在后面对盾牌道:“退,快退。”   我扭头看看,桌上有一个订书机,一把抓起,对着那悍匪后背道:“嘿。”   悍匪回头就是一斩,我早料到,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听到有人喊先用刀斩再回头,已经做了提前防备。   那一刀擦着我胸口掠过,去势已老,等他回头看时,我的订书机也已砸到,不偏不倚,正中右眼。   右眼被攻击,左眼也跟着闭,这是人体本能反应,至少有半秒钟属于无防备状态。   对我而言,这半秒钟足够了。   我左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右手却抡起订书机猛砸,落点都是眼睛。他无法抵抗,用左手挡。我砸两下不中就改了路子,抬膝猛顶他右臂关节,只一击下去他手中的尖刀就掉落在地,这还是我的角度未调整好的缘故,不然这一下就能让他关节翻折。   不过我也因此脸上挨了他的左拳,那拳力度很大,几乎让我跌倒,但我未跌倒,因为我左手还抓着他右臂,正好拉了我一把。   同时因为梁思燕在地上蹲着,刚好卡住我的左脚,使我没有连续后退,我知道一旦被他连续技追打,下场就会很惨。   因此在惯性力到达最远距离,以左脚为支点,右脚奋力一蹬,正中他小腹。   如果我再慢那怕零点一秒,他的拳头就会再次贴到我脸上。   可惜没有如果,他被我蹬的后退好几步,这就轮到我发连续技,趁他病要他命向来都是我风格,他连续后退就是我连续进攻之时。   经验丰富的格斗家在后退时也会有所防备,用拳头追打属于下策。   所以我用的是脚,两步一个滑步侧踢,他用双臂抵挡,虽然没有对他造成损伤,但将他踢的又后退了四五歩,几乎贴墙。   他站住身形,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接下来还没等他说话,梁骁勇的枪再次响了。   这次悍匪没有移动,是个固定靶。   我看到他胸口迸出一团小红花,身子抖了两抖,然后贴墙,慢慢滑下。   三四个盾牌迅速上前,将他围绕起来,各种声音也开始混乱,嘈杂。   我心里落空空的,感觉灵魂都神游体外,全身骨头都散了似得。   我双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背后却有双手搀住我双臂,结果承受不住我体重,被我压倒在地。   回头看,是梁医生,她的腿在我屁股下,我半躺在她怀里。   她的怀里好暖,也软。   我看着她,呆呆地说:“这个人不是我想害死的。”   她连连点头,“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   我就哭,她知道个毛,我说的是张灵仙。   尽管他是个精神病,对社会没有什么贡献,可他也不应该因我而死。如果我能早来十分钟,情况或许就是另个结果。假如今天是我躺在周发的床上,或许我会死,或许我不会死,但他肯定不会死。   他依然会像个煞笔一样的活着,用抽搐的脸对小孩子们扮狠,拾取别人丢下的二手烟。   但今天,他却死了,我猜,他估计连他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精神病的身体都不会差,他临死前还跑的好快,跳的老高,他哪里都不去,偏偏要跑到我这里,我猜,他肯定有所感应,所以要死在我面前。   想到这些,我像个孩子一样的哭,而头先还吓得六神无主的梁医生,却像个天使一样拍着我的背安慰,“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我边哭边摇头,脸蹭到一片柔软,瞬间清醒,这是在梁医生怀里呀。   梁警官也挤过人群过来,焦急地蹲下,“阿姐,你冇嘢吧?”(姐,你没事吧?)。   梁医生则道,“冇嘢,佢好似精神受咗刺激,好似细佬仔。”(细佬仔是小孩子)。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27章 出院   梁警官闻言低头看我,此时我那还能继续赖在梁大夫的温柔乡?赶紧擦着眼泪起来。   梁警官警疑地问,“你怎么了?”   后面梁大夫也从地上起身,“阿勇,佢救咗我。”   梁警官则答:“我知啦。”随后拉着我向外走,低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那张灵仙被捅了七八刀,毙命是肯定的,我此时坦白还有何用?   梁骁勇将我拉到走廊人少处,仔细叮咛,“你现在是张灵仙,死的那个是周发,不要搞错。”   我下意识点头。   他又道:“除了我之外不要和其他警官讲话,谁问你都不能回答,记住了吗?”   我再次点头。   “好啦,回去床上躺着。”梁警官讲完就走。   身后阿妹阿标等人立马围上来,阿妹着急检查我全身上下,看看我绷带里有没有出血。阿标和小妹则像是在过年,两人都喜形于色。   小妹夸张地道:“姐夫你好犀利,我头一次见到有人打架比电影好看。”   阿标则用崇拜的眼神看我,“那屌毛那么凶,好几个警察都没办法,在你手下不到五秒钟。”   可能是两人过于聒噪,阿妹冲两人一指。   两人立时收声。   阿妹一脸寒霜,拉着我往病房走,进去后也不理我,做去凳子上给我一个后背,面上冷若寒霜。   看这情形,肯定是怪我刚才跑出去打架。   我没法对她解释,求助地看着小妹。   小妹看着我双手一摊,意思是她也没办法。   无奈,我自己上前,坐去阿妹身边。岂料刚一挨她,就被她躲开,留个后背给我。   我道:“阿妹,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谁知道遇上他们打架。”说着说着我自己也开始鼻子发酸,我是去上厕所吗?   我是去自首的,事情偏偏就那么凑巧。   门外人影晃动,有警察有记者,小妹和阿标一人扒着一块玻璃向外看,也不知有什么好看。   我再次靠近阿妹,这次她未躲闪,只是低头抹眼睛。   我轻轻环住她的腰:“太累了,睡一会吧。”   早上醒时看见阿妹在喂德叔吃早饭,病房里还多了几个人,是吴哥海哥他们,原先德叔在重病室,他们来了也见不到。现在德叔从重病时出来,他们便来看德叔。   德叔不在的这几天,食堂大小事务都是吴哥在搭理,倒也正常。   我就奇怪,为什么不见马飞?   吴哥答:“马飞也出事了,下班路上人偷袭,现在躺在另一家医院。”   我闻言大惊,看向德叔。   德叔则道,“看我干嘛,我不知道。”   不是德叔,那会是谁?马飞还得罪过什么人?我脑中思索的,理不清头绪。   早上十点医生又来换药,这次是梁大夫亲自帮我换,看着我身上蜈蚣一样的刀口啧啧叹,“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喜欢打打杀杀,身体上留个疤痕可不好,以后想去海边游泳都不行。”   我低头看看刀口,缝合的挺好呀,两边肉完美对接,只留一条细细的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梁大夫就笑:“等拆了线你就知道,这条线整个都会肿起来,还会留下黑色的肉痕,一辈子都掉不了。”   我心中挂念马飞,就问梁大夫,“像我的情况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梁大夫道:“你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想出院随时能出,不过出院后注意点就好。”   当时我就坐不住了,要去办出院手续。   阿妹闻言摇头不允,小妹则欢快地道:“好呀,好呀,你出院住我家养伤,这里环境好差。”   那边德叔也挣扎着对我道:“家里的空房收拾一间给你住,不要住厂里宿舍啦。”   我回答:“我有分寸,等我先去看看马飞再说。”   德叔又道:“阿荣的事情还没完,你住在家里,我也放心一点。”   后面小妹跟着补刀:“是呢,前几天我和姐姐在家,每天晚上都有人敲门,吓得我们整夜都不敢睡觉。”   见如此说,我看看阿妹,她不做言语,我便点头同意。   住哪里都好,我主要是想去看看马飞。   十点电视播放莞城快讯,赫然看见昨晚医院激战的新闻,播报员讲白话,不过下面有文字滚动快讯,上面写着:悍匪医院发狂砍人,民警警告无效当场击毙。接着就是记者采访画面,那个在厕所门口见过的胖警察对着镜头道:上厕所时候两人身体碰到,发生口角,没想到晚上就来砍人。   画面一转,似乎是领导模样的人,对着镜头道:当时情况很危机,凶徒已经刺倒一人,并且威胁到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我们英勇的公安干警在鸣枪示警无效后,只能开枪。   上午十一点,小妹办好了出院手续,我看了下医院清单,林林总总花费达到八千之巨,不免心疼。又看到清单名字,上面依然是周发,而不是张灵仙。   我觉得奇怪,水哥究竟是怎样给我办的替身?事后问水哥才知道,原本是要我和张灵仙换身份,后来和阿荣之间谈妥,双方停战讲和,他们的人一致改口,说行凶的就是张灵仙。此时张灵仙已经身亡,死无对证,案子就结了。   至于刺死张灵仙的凶徒,据说是阿豹的哥哥阿虎,是莞城那边的打仔,听说弟弟被人打死,特意过来复仇。未曾想,仇是复了,自己也丢了性命。   德叔在香樟公馆买的楼,是个180平的跃层结构,阿妹回去将楼上的书房收拾了下,留给我暂住。小妹在旁边叽叽歪歪道:“阿姐还收拾什么,直接让姐夫去你房间睡得啦。”   气的阿妹跳脚,追着她打。   我去看马飞,他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左臂也骨折,胸腹都是软组织挫伤,看手法,不是江湖人士所为,倒像是小混混下手。问他,他也弄不清状况,说是那天煮完宵夜,刚出厂门口不远,后脑就被人敲了一砖,紧跟着四五只脚踩上来,等他能睁开眼时,对方已经跑远了。   这么一说,就更加肯定是混混所为,对方没有下重手,同时也害怕他日后报复,所以跑的很快。   他又问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帮德叔做事。我便把那天从看守所出来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听的马飞唏嘘不已。   马飞道:“这南蛮子最不可靠,他们睁开眼就想着怎么吃人,这次你看他救你出来,你感激不尽,他日你再看看,他必定还要你做更凶残的事,若不是有利可图,他为何要花大价钱捞你?”   原本马飞不说,我倒觉得水哥义薄云天,是个磊落汉子。马飞这么一说,我心就悬起来。仔细想想,马飞请我玩一个两千块的妹仔,我就差点被判两年。德叔请我玩五千块的妹仔,我就被判二十年。   现在倒好,直接等于欠了水哥一条命,他日真要我去送死,我是去呢还是不去?   细思极恐,我对马飞道:“我不在西莞呆了,这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马飞道:“你现在怎么回?你的把柄在他手里,你敢跑随时翻案,开玩笑,一条人命,分分钟捏死你。”   我摇头不同意,“也不能这样说啊,这件事警察也有份。”   马飞道:“警察?你以为这里的警察是什么?”说着指指自己,“你觉得我这个样子伤的重不重?你知道人家警察怎么说?没死就不是大案,说白了,大街上捅你一刀,不死那就不算事。就算死了,不是有头有脸的谁管你。这里是哪里?这是全天朝流动人口最多的地方,每天发生那么多事,警察哪里管的过来?”   看着马飞愤愤不平,我好心提醒他道:“你说的这些跟我回不回农村没关系。”顿了顿又道:“你跑题了。”   “哎呀我不管了。”马飞烦躁地道:“要回你回,我反正不回。”   我道:“你当然不回,你又不欠人一条命。”   马飞闻言呼地一下坐起来,“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样命好,我倒是想欠呢。”完了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你,我就住他家里不走,还要认他做干爹,我还要干他女儿,两个都干。”   我就无语了,呛他道:“人家怎么你了?你设计想夺他食堂人家跟你计较了吗?还这么咬牙切齿。”   马飞闻言叹息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赶紧给你大打电话,拷机呼了你几十遍也不回,你大都快急疯了。”   我闻言赶紧接过手机,心说太大意了,怎么把我大给忘了,那天晚上砍人拷机早不知道掉哪里了。   马飞按了家里号码,我紧张地双手捧着,如临大敌。   很快就有人接了,张口就问是不是周发。我说是,那人就喊我大名字,让我大接电话。   虽然隔着几千公里路,我大的声音还是让我禁不住的腿肚子发抖,他在电话里质问,“你寄回来的钱是咋个回事?”   我说那是我见义勇为的奖金,公安局给的,又把那天车上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我大听后久久不语,末了低声对我道:“见义勇为是好事,但要注意方式,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千万不要和坏人斗争,你报警,让警察去处理。”   听大这样说,我愣了,问他,“那你平时不是教育我要勇于和坏人做斗争吗?”   我大说:“但是现在社会不一样了,坏人太多,你单个斗争不过来。”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28章 曾经的历史   等我回到德叔家里,已经接近下午六点,阿妹等的焦急,她晚上要去医院陪护。姊妹两个已经商议过,以后晚间阿妹陪护,白日小妹陪护,直到德叔出院。   至于吴哥海哥等人,还是管好食堂为主。   如此安排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德叔只有两个女儿,配偶又死的早。我有心想随阿妹一起去,却被阿妹拒绝。小妹道:“你也是负伤了,还是多休息为好。”   见两姊妹态度坚决,我便不再坚持,吃过饭后,早早进我自己房内睡觉。一是心烦,二是避嫌。偌大的屋内就我和小妹两个,且小妹年幼无知,我若想骗她易如反掌,因此早早关门最好。   岂不料,躺下没有半个钟,隔壁就传来声声沉闷的击打声,还伴随着女子的呼喝。我不由得奇怪,开门出去看个究竟。   隔壁是小妹在踢沙袋,她身穿白色训练服,额头上满是汗珠。   见我看她,充满委屈的道:“再过几天就要晋级考核,我得抓紧时间练习。”   我这才想起,她最近在跆拳道学校。   同时心里也感叹,有钱人就是好,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宫殿。这180的跃层,在我们老家那就是两层小楼,但比小楼要漂亮多了,装修也够豪华。   想着想着我看到墙上一副照片,上面德叔还年轻,阿妹也不过五六岁,关键是那个女人,应该是阿妹的妈妈,同样也是一脸英气,剑眉直插云霄,穿着打扮有种街头小太妹的感觉。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妹跟妈妈更像一些。   见我在看照片,小妹也不练了,过来悠悠地道:“那时我们还在粤港。”   是了,德叔讲过的,他以前在铜锣湾一带混。   我指了指照片,“你妈妈很漂亮。”   小妹就抬起头,笑,“她是粤港人,被我爸活活气死的。”   这两句的内容跨度很大,我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起先说是粤港人,我还以为在粤港会有何种风光事迹,结果下一句就是她被气死了。   小妹成功的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问她,“能说说怎么回事吗?不想说可以不说。”   小妹道:“反正你也快成我们家人了,告诉你也无妨。阿爹以前在粤港也是打仔,那些酒吧歌厅赌场烟馆夜总会有事都会喊他帮忙,他也不做正事,整天和阿水阿荣他们一起胡混,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我妈一说他就打我妈,还打的特别狠,我记得有一次他用锅铲打我妈,打破我妈妈的头,我妈哭了整个晚上。”   我听小妹一边说,声音一边低沉,开始哽咽,就赶紧对她道:“要不别讲这些伤心的,有没有快乐的事讲来听听。”   小妹摇头,“我妈活着的时候没有快乐的事,我没见她笑过。”   我没见她笑过!   我忽然想起阿妹,她也从来不笑,总是冷冰冰的。   我问小妹,“那你姐姐是小时候就不会讲话吗?”   小妹摇头,“我听我妈讲小时姐姐会叫人,两岁的时候我妈刚生下我,我爸去砍人,我姐姐发高烧,我妈想等我爸回来再去医院,结果等了三天,从那时候起我姐姐就不会讲话了。”   小妹讲话的叙述方式很怪,语调也很平淡,几乎没有感情色彩在里面,但不知为何我听的鼻子发酸。我去看小妹,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觉得我开了个不好的话题,手臂伸起,想拍拍小妹的肩膀。结果小妹嘤咛一声,扑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没法拒绝,只能轻轻拍她后背。   小妹还说,阿妹从小就很坚强,外面没有男孩子能欺负她,她发起怒来像野兽,而且从来不哭。   有一次,有个大男孩把小妹骗到巷子脱裤子,阿妹看到,用火筷子夹着煤球扔到那个男孩脸上,煤球炸开时,还烫伤了小妹。   说到这里我不禁问:“烫伤你哪里了?”   小妹立即瞪眼睛,骂道:“色狼。”   卧槽!我就随便问一句,啥也没做,怎么就是色狼了?   我问,“你姐姐去医院看过吗,医生没讲能不能恢复?”   小妹点头,“美国有这个技术,说我姐姐的声带神经系统损害,声带萎缩,需要内置一个电子发声器,本来阿爹说今年过完年就去给姐姐治病。”   我:“现在呢?”   小妹就低沉道:“现在肯定去不了啦,家里的钱都用光了。”   “用光了?”我不免惊奇,德叔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会用光?   小妹道:“去年老爹跟人合伙做食品加工厂,结果那人是骗子,卷了五百多万跑了,只留了一辆车给我老爹。再就是上次我老爹说要从看守所里捞人,花了三十多万。”说到这里小妹抬头看我,“该不会上次捞的也是你?”   我就懵了,问她,“为什么要说个也字?”   “因为这次也是捞你啊。”小妹静静的答,眼神很无辜。   我想了想,还是先把她从我怀里推开比较好聊天。   我问,“这次捞我花了多少钱?”   小妹伸出指头算了算,“阿姐第一次给了水哥八十万,第二次又给了五十万,总共一百三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我瞬间炸毛,“怎么会这么多?”一百三十万,在我看来就是天文数字,我无法想象一百万现金堆起来是何种感觉。   小妹回答:“是啊,我也问了,为什么会这么多?但水哥说,这次打死了人,情况不一样。”   “笨呐!”我气呼呼的道:“你们不会不管,为什么要捞?”说完又觉得不对味,不捞的话我不就去坐牢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阿妹被水哥骗了,就算是一条命,就算是我自己的命,也不值一百三十万。   小妹原地怔了少许,才悠悠道:“我也说不要捞算了,但阿姐讲是你救了阿爹的命,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捞你出来。”   倾家荡产也要捞我出来!   莫名,我心里一阵感动,说不出来的温暖。   那边小妹忽然又活泼起来,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跟我阿姐表白了?”   “表白?”   “对呀,阿姐告诉我说,你说你钟意她,她好开心呢。”   “开心?”我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为毛我没从她脸上看到一分钱跟开心有关的表情?   哦,她不会笑,也不会讲话。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小妹又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姐?”   这个问题让我为之一愣,扪心自问,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是想在入狱前随便找个妹子爽一把,何况这个妹子不难看。眼下叫我回答,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怎么答?   我喜欢她,真的,但我不敢保证遇到别的女人不会动心。   “你不喜欢她呀?”小妹轻轻的问。   这问题像道闪电,瞬间让我清醒,立即否决,“不,我喜欢她。”   “那你喜欢她什么地方?”小妹充满期待的问,看来她很关心姐姐的幸福。   我想都不想就答,“我喜欢她的脸蛋,她的胸,她的臀,她所有的地方我都喜欢。”   就听旁边小妹一声大吼,“你乱说什么呀,我问的是这个吗?”   回到床上,我思绪万千,想不到,德叔竟然有这样的历史。还有这个家,原来是阿妹掌管财政大权。小妹讲阿妹从十三岁时就开始管帐,家里的存折银行卡只有她知道密码。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德叔再去赌。   这次为了救我,她们已经倾尽所有,包括现在这套小跃层,也已经抵押给高利贷。我很难想象,这些事都是阿妹亲自操办的。   如果不尽快凑齐五十万,她们家以后或许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再有就是水哥,我本以为,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是水哥在操作,花钱也是水哥在花。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德叔在承担。   若这样讲,我欠德叔的也太多。   那我原本计划等伤好以后就离开这里还算不算?   还有,阿妹说我钟意她,她好开心。   我要娶一个哑巴做老婆吗?   这一夜,我失眠了。   书房没装空调,小妹给我拿了一台风扇,但还是很热。最后实在没辙,我打开房门,又打开窗户,让外面的空气进来,这样才安心睡着。   早起还在梦里,迷迷糊糊听见小妹叫,才睡眼惺忪的起来,看看眼前的景象,登时就傻了眼,身上的被单什么时候被风吹走?   房门还是大开,小妹能起床叫我,岂不是我早起的姿态也尽落她眼底?   今天晚上热死也得关门了。   早起小妹煮了粥,要装在保温杯里带走,她叮嘱我道:“老老实实在家等,阿姐等下就回来。”说话的同时,还有意无意地在我下面扫两眼,让人好生尴尬。   不多时阿妹回来,还给我带了件礼物,一部黑色诺基亚6110移动手机,市值3600大洋。要知道,马飞那个二手菲利普不过八百块,他都天天当宝贝一样美到天上去,我这个可是崭新的诺基亚6110,值老鼻子钱了。   我拿着手机没高兴一分钟,很快就变的淡定,想起阿妹为了捞我花了一百三十万,眼前这个手机瞬间就不值钱。   可是我此刻又能说什么呢?一百多万花都花了,再心疼也没用。   阿妹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用手比划着动作,我看不懂。她就拿来纸笔,写道:你钟唔钟意呢部手机?   我看着那句话,将手机放下,然后一把抱住她,深情地在她耳边道:“我钟意雷!”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29章 定终身   我本以为,这是一个极其浪漫的举动,阿妹肯定会感动的流泪,然后也紧紧抱着我,我们接吻,除衫……   然而,不到一秒钟,阿妹就一把将我推开,再次指着纸上的字问我。   我点头,“钟意,我很钟意。”   说完我再次去抱阿妹,结果再次被推开,阿妹看着我,似乎在怀疑,又用笔写:唔中意话畀我知,可以换。   我想了想,觉得以阿妹的性格,可能这辈子也浪漫不了。   我对阿妹说:“这个手机太贵重了,我很喜欢,但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请你接受我。”   阿妹闻言嘴巴抿了抿,从我身边走过,去她房间了。   我想,她抿嘴巴是不是代表着她在笑?   不一会,我看到阿妹拿着睡衣出来,去了洗手间,我猜测,她可能在洗澡。   莫名的,我开始冲动,走去洗手间,果然听到里面淋浴时的哗哗声,我很兴奋,深呼两口气,开始推洗手间门。   没用,锁住了。   我在外面问:“有人需要搓澡吗?”也无人回应。   等阿妹洗完澡出来,我再去抱她,结果被她打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很响,直接将我定在了原地。而作为肇事者阿妹,根本没用正眼看我,自顾自地跑回她的房间,并大力关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我摸着发烫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被阿妹戏弄了。   你喜欢我,却不给我亲热,这算那门子喜欢?   我走过去阿妹门口,敲了半天门她也不开,我就火大了,对着门里道:“阿妹你开门,你要不开门我现在就走,永远也不会来见你。”   我是真的生气了,这样说不是恐吓,而是我已经在心里打算这么做了。   然后我听到诺基亚滴滴一声,很奇怪的声音。我过去看,上面显示您收到一条短信。   手机居然能发短信?我坐下来,拿出说明书,慢慢研究手机。   很快,我看到那条短信:我钟意你,但而家不能应承你,梅!   原来她不是阿妹,她是阿梅。   看到这条短信,同时我也冷静了,原来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是那么随便的。我如此想着,看到说明书上有两个字……游戏。   然后我就玩了一天的贪吃蛇。   历史的演变就像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很多年前的某天男孩想尽办法想要跟女孩亲热,求之不得只好玩起手机。很多年后女孩眼巴巴地等着男孩来宠幸,然而男孩依然是在玩手机。   我觉得发明手机游戏的人一定有过跟我一样的遭遇,是他拯救了成千上万个男孩的自尊,以至于男孩在被女孩拒绝后能够迅速摆脱尴尬全身心的投入到另一项事业。   下午阿妹起来做饭,我没理她,我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要让她知道,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躺在房间玩游戏,等她上来叫我,然后趁机把她放倒。   我要让她知道,随便打我的脸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我又想错了,她压根就没上来。   依然是一条短信:饭已煮熟,我返医院,梅!   忽然,我想通了,阿妹早就料到我会对她不轨,所以她给我买了手机。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   我也试着给阿妹发短信:你就不怕我憋不住和小妹发生点什么吗?   阿妹很快回信息:如果佢愿意,我祝福你啲。如果佢唔愿意,你唔会得手。   这一刻,我深深的被阿妹的智慧所折服,无论如何,她都要高我一招,我对她恨的牙咬咬,却又想得到她。并且越是得不到,越是在心里挂记,反而让她在我心目中越来越重要。   另外,我也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南北文化差异大,我若想在这里长久发展,必须要学会他们的语言。已经好几次,我发觉不懂白话真的好吃亏。   晚上小妹一回来,我便对她说了我的想法,她欣然答应,开始做起我的白话老师。   同时也有新的问题,我发觉小妹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我,我却无法对她作出任何过激行为,否则必然会永久失去拥有阿妹的机会。   我也不知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哑巴赌气,但就是不想服输。   出院第七天,我去拆线,问医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正常开工?”   医生答:“视你个人工作内容而定,若你是办公室人员,基本无影响。”   看着胸口腹部以及腰部那浅浅的刀疤,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从德叔家里搬出来,我要去开工。   我在第二天告诉阿妹这个消息,阿妹表情有点木,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菜,手里举着筷子,却一动不动,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   良久,她才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天下午,刮很大的风,我背着只属于我自己的小包,踏出了那个小跃层的门,我知道阿妹在背后注视着我,但我连头都没回。   我回到了宿舍,没有想象中的诧异,激动,宿舍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没人因为我的归来而改变平时的生活,甚至就连我脱下衣服露出那些狰狞刀疤时,也没人过来问一句,你前几天去哪了?这些刀疤怎么回事?   他们知道,但他们就是懒得问。   在这里,我感觉不到半点温情。   晚上睡觉时,收到一条短信:我听讲,你中意我嘅面,我嘅胸,同我嘅萝柚。那我问你,呢嗰都俾你,他日你变心,我咁又点算?   萝柚是什么鬼?   我问宿舍的华南仔,他不耐烦地解释道:“萝柚,奏嗨屁股。”   这短信算是阿妹在向我服软,她不是不想给我,她是怕给了我会失去我。   在这孤寂的夜晚,这条短信瞬间击中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很想奔跑着回去,去告诉阿妹,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也不应该总是跟你置气。但作为男人的自尊,又促使着我去装次逼,于是我回到:阿妹,我不光是喜欢你的外表,我更喜欢你的内心,若有一日拥有你,我发誓,永不变心!   很快,阿妹回信:我唔信誓言,但我信你。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人格的升华,感受到了爱情的伟大,甚至能通过那无形的电波,感受到阿妹那永远也说不出的浓浓爱意。   翌日开始,我又恢复了活力,开始认真对待厨子这件事,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赚工资,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食堂的半个主人。早上起来吴哥他们在蒸蛋糕,用掉三百多个鸡蛋,看的我心好痛,不过又想到再怎么算都是德叔赚钱,也就无所谓了。   同时又发现,今天中午的菜比往日的菜里肉要多,而且是多了不少,员工们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就好像大老板要来检查一样。   下午餐更恐怖,居然还有鸡腿,很粗很大的鸡腿,我看到每个员工都兴高采烈,他们用叉子扎着吃,用手拿着吃,用筷子夹着吃,我感觉他们不是吃鸡腿,那是在吃我的肉。   从关系上来讲,假若我做了阿妹的丈夫,那么这间食堂就有我的一半,所以这些员工吃菜就是吃我的肉,这也说得通。   我对马飞说,“你看,那个女孩吃的好丧眼(形容人吃东西比较恶,眼馋的最高境界)。”   马飞则淡淡地回:“丧眼与你何干,又不是吃你家的。”   我被这句话堵住,无法反驳,因为马飞说的是事实,再怎么说,我和阿妹的事也只是属于私定终身,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   我便不再说话,只是看到有人居然拿着碗装作没吃过来打第二波时心里发怒,不给打,奶奶的,老子记得你吃过一只了。   马飞骂我是守财奴,这话真没错。   中午休息的时候,马飞指着来来去去的工人对我说:“你看见他们了吗?他们每天是怎么生活?宿舍,食堂,车间,三点一线,偶尔想休息还得请假,领导还未必批。辛苦吗?辛苦。收获呢?一个月顶多七百,大部分都是五百。”   “五百啊!”马飞着重咬这三个字,“都不够去发廊玩两次,你说,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侧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   马飞眼皮子眨了眨,“我们再干一次,这次绝对能把老家伙弄翻。”   我把头撇过,“算了吧马飞,老家伙认识大老板,在粤港时候都认识。”   “那又如何?大老板肚子里还装着我丈人的肾呢。”   我不想跟马飞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就问他,“你想怎么做?”   “下药。”马飞翻着白眼答,“食物中毒,一次把他干翻。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钱,女人,随便你挑。”   我叹气,摇头,道:“再说吧。”   马飞揽着我的肩,“不能再等了,就下个月,大老板回来时,咱就动手。不要指望那些南蛮子会对你好,他们只会利用你,听我的,没错。”   德叔终于出院了,星期天食堂所有员工都去看他,包括马飞。我们买了许多水果,牛奶,饼干,堆了满满一屋子。   德叔精神异常的好,在街上酒店包了一桌菜,拿了一箱皖酒,他先谢过这段时间大家对他的支持,然后笑着对众人道:“今天,也刚好借这个机会,我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所有人都抬头看他,我却没有,我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阿妹。   “我要把我的女儿,嫁给阿发。”   一时间,众人都叫好,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给我道喜。   包括马飞,他端起酒跟我碰杯,很言不由衷的对我道:“恭喜,你比我的手段要高明。”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30章 算命   我对马飞道:“这不是手段,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德叔讲,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阿发做我的女婿,我只是想要一个好兄弟,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太过凶险,是阿发救了我的命。   华南的女孩子很少嫁给北方人,德叔同意将阿妹嫁我,也是有附加条件。   无论如何,阿妹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必须跟他姓李。换句话讲,如果阿妹生的是女儿,就跟他没关系。   我问,那阿妹要是一直生女儿呢?   德叔答:那就一直让她生,十个八个,总有一个儿子。   德叔这样讲的时候阿妹就在旁边,她面无表情。事后对我讲,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况且,生个儿子,是德叔多年来的心愿。   这个条件我同意了,因为他原本是想要我倒插门的。   至于婚期,暂定三年后,现在只需我父母来华南一趟,双方定下日期就好。   从那天起,我俨然就成了食堂二当家,有权对食堂一切大小事务指手画脚。但其实没什么用,因为食堂最终都是阿妹在管。   德叔住院的那几天食堂伙食不错,是阿妹的主意。她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对工人好一点,免得有人从中作梗。做生意,目光要远一点。   我对她花掉一百多万巨款的事耿耿于怀,说她肯定是被水哥骗了。   阿妹讲:知道被骗又能如何?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跟他争辩?况且,从她的目光来看,一百多万,也不过一年的利润。化作普通工人,一年也不过五千多块收入。你就把这一百万比作是五千块。五千块一条人命,多吗?   五千块一条人命,很贱的。   她还说:嫌费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事,好好维持这个生意,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德叔给我买了一辆摩托车,嘉陵125,每天骑着去定菜,处理些杂务。他讲,等我学会驾照,就把那辆奔驰给我开。   然而没过几天,那辆奔驰就被阿妹卖了,卖了七十多万。   因为要还高利贷,食堂还要正常运营。   德叔气的胸口痛,却拗不过阿妹。   我也气的胸口痛,男孩子没有不想开车的。   阿妹讲,等你考完驾照先买辆广本给你开,我瞬间又不痛了。   这时的阿妹,已经习惯性的跟我亲热,除去最后一步不能做,随便我怎样都行。我有心想告诉她冰火两重天,但怎么样都开不了口,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总会隐隐的想起阿莲。   那个算命的大师说阿莲就在这边,可是我把樟木镇每个发廊都逛遍,也不见阿莲的身影,我觉得这个大师是骗子。   这事我跟马飞探讨了一下,他讲,那还用问,必须是骗子,也就你这傻帽会上当。   自从我做了食堂二当家后,马飞就离开了食堂,他说他不能对自己兄弟下手,他跑去做了保安,从事招工管理。他和阿玉两个联手。工厂贴出通告说要收五十个工人,大批工人来应征,结果阿玉一个都不收或是只收几个。其他工人想进厂,简单,给马飞交钱,马飞就能保证他们入厂。   这叫介绍费,几乎每个工厂都有。   男的收八百,女的收五百。收十五个男的就能赚上万。   马飞变的阔绰,给自己买了一辆宗申150,鼻梁上夹着大墨镜,抽烟都是芙蓉王,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标准的暴发户打扮。   那天他又帮我去发廊找人,其实我们两个是去放松。   我是因为阿妹不给我做,憋的。他则纯粹是去换换口味。   我们两从发廊出来,心满意足,各自骑着摩托车往回走,经过小桥时,看到有个人在地上摆摊算命。我又想起阿莲,停车过去。   马飞说:“都说了肯定是骗子你还去。”   我说:“去试试他准不准。”   我在大师面前蹲下,问他,“算命多少钱?”   这个大师年级很大,头发花白,但相貌清奇。他在灯光下仔细看我,道:“看你心意。”   我就笑,“你都会什么本事。”   大师说:“什么都会,你随便说。”   我眯着眼瞅了瞅,问他:“张灵仙这个人怎么样?”   大师又抬头看了看我,慢条斯理道:“这个名字太大气,凡人背不起,取这个名的人,活不过二十岁,而且半生疯癫。”   我登时就傻眼了,幸好有墨镜挡着我的脸,不然他肯定能看见我鼓起的眼珠子。   我不敢小瞧他,正色问道:“我在找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找到?”   大师笑了笑,伸手要看我的手,看完之后又要我八字,姓名,自己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后才道:“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无须费心寻找。”   就在眼前,我摘了墨镜,对大师道:“我都找了两个多月,一点音信都无,你怎么说她就在眼前。”   大师哼哼唧唧,摇头晃脑,“你要找的,就在眼前,你若看得清,此生大富大贵。你若看不清,命运多坎坷。不过从你的命格上看,二十五岁有个机会,抓住的话会一飞冲天。”   他的话我正细细品味,后面的马飞已经上来,揽着我肩膀问大师,“算算我,我这辈子能有多少女人?”   大师就问了马飞姓名八字,然后道:“你命里带火,克桃花,异性缘少,从命格上看,明年会有大难,生门在北。”说着大师抬头看马飞,道:“你明年最好去北方,可躲避灾祸。”   马飞就切的一声,“骗子!”说完自己上摩托车。   我却还在品味大师的话,我找的人就在眼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面大师却轻声道:“承惠一百蚊,谢谢。”   我就不高兴了,“老头,你算的不准啊,凭什么要一百?”   大师再次抬头,“你那样都好,就是将金钱看的太重,这句话要是对呢,你就给钱,要是不对,你大可以走。”   这话说的高明,让我进退两难。给钱,我心疼。不给,就说明我把金钱看的重,他就说对了。所以我无论给不给,都是他对。   最后想想,一百元而已,少去次发廊就好。   大师拿了钱,笑眯眯地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送你句忠告,色字头上一把刀,能避则避。”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谁都懂,能避开的有几个?   我听马飞说,他有次去发廊还看见我未来老丈人德叔了呢。   五十多岁的男人尚且如此,何况我一个青壮小伙。   九月中的某天晚上,德叔得意地对我道:“阿发去买两件合体的衣服,周日梁警官摆升职宴。”   升职宴?   德叔道:“梁警官以后不是梁警官,而是梁队长,手中权势更大一些,樟木镇有头有脸的都会去,他们又特别请了我们,所以必须得去。”   只是升职一个队长,也要摆升职宴,我心说这梁队长真会摆谱。结果看到德叔问阿妹拿了两万的利是,我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阿妹拿着钱不想给德叔,用手语问,不去不行吗?   德叔摇头,“哎呀你们不懂得,我是不想去,但是人家特别打电话通知了,不去就是不给面,江湖上混,抬头不见低头见,怎能不给面?”   等到了周日,德叔还特意弄的油光水滑,穿一件时下年轻人才喜欢的树叶印花格子衫,浅黄帆布休闲裤,脚蹬意大利产的白色羊皮软鞋,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丝毫看不出他整日里是跟大米蔬菜打交道。   我的打扮就相对简单了些,T恤牛仔裤波鞋,标准的马仔装。我对这些其实不在意,但阿妹说这样穿比较像好人,没有江湖气息。   等到了酒店我才知道,其他客人都有请柬,我们毛都没一根。   德叔则大咧咧地道:“请柬那是发给关系不好的人,显得庄重。我们的关系那是一个电话就到。”   说着德叔走进去和诸多我不认识的阿公阿伯打招呼,我则看见水哥也拿出请柬。   自从知道水哥捞我花了上百万,我便对水哥有种异样的看法,等他走后就偷偷转过去,看到礼单上面,水哥送礼五万。   妈的,他不是跟德叔商量好的一人两万?   我正在大厅里乱转,忽然听闻德叔喊我,赶紧笑着过去,德叔对着一帮老头给我介绍,七叔公九叔公各种乱七八糟的哥。   我虽然脑子晕,但还是本着礼貌用白话将各位大佬都称呼了一遍。   等我转去,听到德叔跟他们吹:“阿发而家系樟木镇第一打仔,咁犀利啊。”   我四下看着都是不认识的,自己白话又不好,于是想找个角落喝茶,眼睛一甩看到最角上的桌子空位多,那边只坐了一个年轻妹仔,便走过去。   起先我觉得那妹仔在看我,并没在意,等我过去那女孩就站了起来,神态很是不安,仿佛我会吃人。   我很奇怪,看着她道:“我坐这里有问题吗?”   妹仔似乎不懂我说什么,表情也略羞涩,“你都来咗啊?”   这问话让我心里一凛,心说这女孩认识我?哪里见过?想着我就仔细看她,忽然间脑中灵光闪现,这女孩是阿荣的未婚妻。   那天晚上灯光不明,只看了个大概,现在白日看来,这女孩倒是有几分姿色,心说阿荣这老家伙,居然老牛吃嫩草。   又想起那天晚上她被我吓的呜呜哭,不免有点尴尬,于是对她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   未曾想她听我说话居然是一脸迷惘,我才想起,她是阿荣从潮汕老家带来的,普通话不会讲也不听不懂。   于是换了半生不熟的白话对她道:“对唔住啊。”   这次她懂了,轻轻点头,很害羞的说:“冇所谓。”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31章 升职宴 第31章 升职宴   冇所谓,就是没关系、不要紧,但在我听来,却有另一层含义,她不介意那天晚上我那样对她。或许是吓傻了也说不准。   我转眼看看四周,每个人都在忙碌,没人注意这里。就把凳子挪过去一些,伸手去抓她的手。   女孩吓了一跳,似乎想躲,又不敢。   我觉得她肯定是被我吓住,觉得好玩,就低声对她道:“我钟意你。”   女孩听懂了,迅速把手抽走,从座位上离开,小碎步走的很急。   我猜测,她肯定不敢告诉阿荣。即便告诉了也无所谓,阿荣害我丢了上百万,这笔账我得算。这时候我没考虑,如果不是阿荣,我也只是一名厨工,哪里来的上百万。   随着那妹仔的身影,我终于看到阿荣,他穿黑底银丝的西装西裤,很长的尖头皮鞋,正在跟几个胖警察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偶尔侧脸,我见他戴着很大的墨镜,左右脸都不对称。   至于那个妹仔,只管跟着他旁边,低着头,也不讲话,还时不时地偷看我一眼。   果然被我说中,那个女孩不敢跟阿荣讲我调戏她,这种欺负人的感觉很爽,尤其是欺负一个恶人,更是爽上加爽。   旁边水哥忽然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他看见我在看阿荣,呵呵笑道:“阿荣的脸被你打坏了,不戴墨镜没法见人。”   我问水哥,“那件事后来怎么解决的?论说起来阿荣是主犯,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水哥道:“这些你就不要问了,他也出了不少钱,医院司法公检都得打点到,不是一点钱能够搞定的。”   我又问,“他的那些产业呢?”   其实阿荣的产业没多少,拢共是五家麻将馆三间小食堂,阿荣出事的时候也是找水哥出面办事,等办完事他的食堂就成了水哥的,这件事德叔已经告诉我,但我今天装不知道,就是要问。   水哥的脸色变了变,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言下之意,这种话我不该问,毕竟,论资排辈,我都是马仔,有什么资格去问老大产业的事。但我生来就不受这些规矩约束,我就是看不惯他从阿妹哪里拿走那么多钱,心里不爽。   我答:“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阿荣这次害我这么惨,应该拿出点赔偿,听说他手下有食堂,刚好我也喜欢做食堂。”   水哥脸色彻底变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阿德的意思?”   我就笑,“我是马仔,随便问问,德叔不知道。”   水哥也笑,不过是阴狠的笑,“不错啊,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对了,你以前说过欠我条命,还算不算?”   我闻言惊讶,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反问,“阿妹不是给了你钱?说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吗?”   水哥也惊讶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继而大笑,“你看,我都给忘了,我们的确是两清了,来,喝茶。”   水哥说完,拍拍我肩膀,转身走了。   我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水哥这种人,太过阴狠。原本还没这么讨厌,但今天看到请柬,礼单,我心里就憋着一股邪火,忍不住对他出言顶撞。   说到底还是年轻,若晚个十年,我哪里会傻乎乎的去得罪他。   我看到,水哥开始在人群里穿梭,跟那些人个个都打招呼,笑的很开。我还看到,他跟阿荣低声说了什么,阿荣回头看我一眼,又转过去。   本能地,我感觉到自己闯了大祸,说不定今天回去又会撞车。   在中间的位子上我看到有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端坐着,他梳着很光的背头,穿版型很正的西装,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每个人。很多人都跟他去打招呼,他都不用起身,只是用手中的酒杯示意一下。   我看到,水哥也去了他跟前,很亲热地凑上去,坐在他旁边,不知讲的什么,水哥自己哈哈大笑,他却报以微笑。   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小母牛跨腿坐蒸笼——真(蒸)牛逼!   我正看的入迷,忽然有人把手搭在我肩膀,“咦,你也来啦?”   我抬头,赶紧起立,规规矩矩地道:“梁大夫好。”   来人是梁大夫,她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身白底蓝玫瑰旗袍,当然质地造型和饭店服务员不可同日而语,她那旗袍的规格明显要高十多个档次,尤其胸部哪里,一朵妖艳的玫瑰闪闪发亮,耀人眼球。   我觉得这件旗袍的设计理念就是要人去看她的胸,不然为何胸前的玫瑰为何镶钻?   梁大夫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毕竟是个二十七八的大龄青年,她笑着问我,“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回答:“外面已经彻底好了,就是偶尔里面会痒。”   她解释道:“那是血肉在融合,平时干活不要出力,彻底恢复要三个月呢。”   我点头说会注意的。   她又问,“我很奇怪那天你自己都有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会想着来救我?”   我正色回答,“梁大夫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眉毛一挑,“当然是真话啦。”   我就面带羞涩又夹杂着尴尬地道:“其实,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   她闻言立即双目圆睁,仿佛要吃我下去。   我料到她会这种反应,此时的我已经不是两个月前,见了妹仔只会呵呵傻笑。尤其经过最近一段时间跟马飞的熏陶,如何撩妹的功夫是成几何式的增长。   我接着道:“我小时家里穷,爸爸妈妈很忙,每天都把我放在邻居姐姐那里。”   “哦我知道。”我话没说完她就打断,“你这个叫恋母情节,哦不对,也不是恋母,恋姐情节,出自于少年对大龄女性的独特依赖,我说嘛,你小子看我眼神总是怪怪的,不过这个是心理病,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就会好。”   梁大夫一口气说完,很满意自己的医学见解,并用大姐姐的口吻告诫:“无论如何你都要改这个念头,我比你大好多岁,即便有可能也会随着时间感情变淡,对你对我都不好的。”   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样子,我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狂笑,心说这女人思想怎会这么单纯?   她又问,“那假话呢?”   假话?   我笑着道:“原本我很害怕,但看到歹徒冲向你,忽然间就勇气倍增,一个英雄救美的念头在内心发芽诞生,迫使我不得不跳上去战斗。”   “好了好了。”梁大夫伸着手制止我,“你这小鬼越说越离谱,我懒得听。”说完她顿了顿,又道:“但我还是感谢你救我一命,以后再有什么砍伤摔伤捅伤的,你来找我,我给你优惠。”   讲完我两同时笑,笑完她喝了一口茶,正色问我,“你有手机吗?”   我说有。   “那太好了,告诉我号码。”她掏出手机来,“以后你真有事,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我赶紧将自己号码告诉她,心里转了一圈道:“我可不可以喊你阿姐?”   她一边存号码一边侧头,“恩?”   我斟酌着,思考着,小声问,“就是……阿姐。”   她的表情变了,严肃,“你什么意思?”   我小心解释,“不是恋姐情节,就是想,让你做我姐姐。”   “哦……”她明白了,“你想认干亲?”   干亲?我自己也懵了,我只是想套近乎,另外看看能不能占个便宜,关系是想近,还没想到那么近。   我还在思考这个干亲要不要认,她就做好了决定,点头对我道:“也好,我就阿勇一个弟弟,再有个干弟弟也不错。”说着就盯着手机日历翻看,自言自语道:“这个月似乎没有好日子,下个月……下个月十号日子不错哎。”   这时一个体型肥胖的中年眼镜男忽然出现,很自然地把手放在梁大夫肩膀上,亲切地低头,“做乜嘢?”   梁大夫听闻是他连头都不抬,直接伸手抓住肩膀上的大胖手,语气很嗲地道:“哎呀帮我看看,下个月有没有好日子,我要收个干弟弟。”   “干弟弟?”眼镜男抬头看我,“佢?”   “系呀,佢救咗我嗰命。”   “哦……”眼镜男瞬间对我尊敬起来,伸手过来握手,“我听人讲了,你很威猛啊。”   他的手很肥,很软,同时令我感到恶心,或许是因为他跟梁大夫很亲热的缘故。但面上依然保持正常,握着他的手摇晃,“一般般,见义勇为而已。”   “哎,不能这样说。”眼镜男很做作地道,“阿燕你不要管了,收干弟弟是大事,我找人来选日子。”说着就一屁股往梁大夫身上坐。梁大夫很自然地把半个椅子腾出来,然后将身体整个趴在胖子身上,每寸肌肤都贴的严丝合缝,极尽亲热。   这情景看的我七窍生烟,却只能在心里忍,只恨自己晚生了十年。   胖子坐下以后,郑重地对我道:“你是阿燕的干弟弟,那么也是我的干弟弟,以后我就是你干姐夫。”   听闻这话我心里更恶心,那梁大夫却打着胖子肩膀道:“喂,仲未拜过堂,唔系姐夫。”   胖子不满地嘟囔,“早晚的事。”又对我道:“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仲有电话号码。”   尽管我心里不爽,但还是把生辰八字同手机号码告诉他,同时也在心里碎碎念,希望死胖子婚后立马变无能。 第32章 龙哥   死胖子存完我的号码,又给我回拨过来,并自我介绍:“我叫黄永贵,是做医药代理的。”   我立即恭敬地称呼:“贵哥好。”   胖子也呵呵笑着回:“阿发好,有机会一起玩,我最喜欢交朋友。”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医药代理是怎么回事,只当他是一个恶心的死胖子,并且是极度厌恶的那种。   正说着,前面好多人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看,原来是梁队长一身正装的出来,正挨个同来宾握手。   我看到,先前那个很拽的年轻人也站起来,和梁队长轻轻一握,便坐回去。至于其他人,则是重重地和梁队长握手。尤其是水哥,抓住梁队长的手就不放,其谄媚巴结之态令人做呕。   正看着,听旁边黄永贵对梁大夫说:“看到没,有个好岳丈就是了不起。”   岳丈?我心里一动,赶紧在梁队长身后寻找,果然,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盈盈而立,对着来宾浅笑。   旁边梁医生的声音道:“那是,我细佬要貌有貌,要胆识有胆识,讲真,我都觉得是阿勇吃亏。”   黄永贵闻言立即正色:“当然啦,你以为天下有几个男仔有阿勇那份气度?更别提阿勇仲有全天下最美的阿姐。”   梁医生闻言就钻进死胖子怀里,用手掐他腰上肥肉,嗔怪道:“你个死肥仔成日就知道口花花。”   那黄永贵则发出嘻嘻的笑,伸头在梁医生面上一啄。我实在没眼看,准备转去其他地方喝茶,结果看见梁队长直直的走来。   “阿姐,贵哥。”梁队长笑着道,目光很快锁定我,“你也来了,多谢。”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人家根本没打算请我。不过既然来了,礼也送了,还是招呼一声比较好。当下就上前笑道:“恭喜梁队,贺喜梁队。”   梁队长则笑着伸手,握住,道:“讲真,升职有你一半功劳,那日若不是你,也不会那么快将他制服。”   梁队长说话的同时,他后面的女子自顾自地撩头发,但当听到梁队的话,她瞬间眼睛亮了,“呢个系……?”(这个是)。   梁队转头回答,“佢就系我同你讲过的。”说着伸拳比划了几个动作。   女子恍然大悟,“哇哦,原来咁靓仔哦。”(原来这么帅)。   听到这样讲我只得低头笑,此时水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五人六地介绍道:“佢系阿发,而家樟木镇第一打仔,名副其实哦。”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我这才发现,原来很多宾客都是跟在梁队后面的,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让我无形的紧张,偏偏那死胖子黄永贵还不甘寂寞,上前一步道:“佢都系我细佬,各位多亲近亲近,以后多帮衬哈。”   莫名地,周围就伸出许多手,更有许多名片,我像木偶般握手,拿名片,心里急的冒汗,这种场面没见过,四处寻找德叔,想让他来帮我撑场面,然而德叔也不知去了哪里,四处看不到。   但尴尬也只是一瞬,梁队和我碰了杯,很快就去其他地方。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热菜,我所在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许多人,那死胖子也随着梁医生去四处乱窜,找人碰杯。   我长呼一口气,坐下来喝冰饮,这时旁边又有人伸手,是个瘦瘦的眼镜男,抓住我的手自我介绍,“发哥好,我是陈家财,你叫我阿财就好。”   我此时刚度过尴尬,闻言精神一震,“阿财?我是阿发,你是阿财?”   瘦子就笑,“合起来不就是发财咯。”   我闻言就喜,抓住他的手摇,“幸会幸会。”   阿财给我发烟,我摆手说不抽,他便自己抽,随后道:“发哥,你跟水哥什么关系?”   我摸不清对方来路,就答:“他帮我摆平了几件事。”   阿财正色问,“收钱了吗?”   我说收了。   阿财点头,“难怪。”   我:“什么意思?”   阿财道:“刚才勇哥身后跟着好几个警察部门的干部,他们都准备认识你,结果水哥出来讲你是打仔,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我闻言一动,赶紧拿出方才收的名片看,果然都是些海鲜酒吧排挡酒店,没有一张是警察部门。   阿财吐口烟道,“我见你讲普通话,就知道你水哥肯定要坑你。”   我再次伸手,“阿财,叫我阿发就好,大家以后就是兄弟。”   阿财急忙再次和我握手,“好说,好说,谁让我们名字都很投缘呢。”   阿财看上去年龄比我大,应该是二十一二,但社会经验明显比我丰富,讲话也头头是道,让我很是佩服,对他好感倍增。   我问阿财要号码,他却没有手机,拷机也没有。不过他拿出小本,记下了我的号码,讲以后会打电话给我。   这时又有人过来拍我肩膀,抬头去看,竟然是在看守所里认识的阿敏,急忙起身拥抱,“幸会幸会。”   阿敏笑笑,低声对我道:“过去给龙哥敬茶,算是赔礼。”   我一怔,问他,“什么意思?”   阿财在旁边解释道:“龙哥才是真正的樟木镇第一打仔,你犯了他的忌。”   我闻言大惊,急忙说好,就准备起身过去。结果被阿财一把拉住,道:“你知道该怎么敬茶吗?”   我摇头,“有什么讲究?”   阿财说:“你的态度恭敬,他的小弟就会踩你,你的牌子也会倒,人家会看不起你。你的态度不恭敬,还不如不敬。”   我就变脸了,“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阿财眨了眨眼,在我耳边道,“有上中下三个对策,你选那种?”   我就奇了,简单的一个敬茶,哪来这么多讲究。   阿敏又在催,“阿发快去,别让龙哥等太久。”   关于龙哥的事迹我在看守所听他们讲过,基本上黑白两道通吃,没人敢在他面前刺毛。刚才我就觉得他气度不凡,只是没人引荐。眼下有阿敏在,应该是个好机会,心里也乱,没时间听阿财废话,就对阿财道:“直接说上策。”   阿财闻言俯首至我耳边,一阵低语。   那龙哥一桌都是江湖人士,气质打扮就看的出来,几乎个个都是黑色基调的服饰,脖子上大金链子不尽相同,手腕上不是劳力士就是卡地亚,最次也是飞亚达,嘴上叼的都是软中华,胳膊上胸口上绣着蛇兽鱼鸟各色图案,看陌生人一律都是皱眉瞪眼,就差用笔在脑门上写明我是黑社会几个大字。   此时的江湖人士,我们称之为老江湖人士,其风格讲究和十年后的江湖人士存在着天壤之别。   见我过去,龙哥周围一圈马仔均以各式挑衅蔑视目光对待,大有一言不合就将我砍死当场的王者霸气。   这情景在我眼里只是好笑,别无它用。   试想,你再凶也是在人家这里做客,顶到天也大不过主家。就算出的门去,也只是比我更有钱罢了,真要持刀来砍,未必是我对手。   但毕竟是我冲撞了老江湖字号,前来敬茶认罪也是应该,最主要的,是我觉得龙哥气度不凡,有心结交。   再者,阿敏能过来叫我,也可能是龙哥授意,大家喝杯茶聊聊天算是认识,不然真正要计较,他大可以等宴会散了单独找我。   到了龙哥跟前,我尽量堆出诚恳的笑,阿敏上前介绍:“龙哥,这是阿发,我们在看守所认识的。”   龙哥就抬头看我微笑,那表情绝对的人畜无害。   我上前用杯子倒茶,双手放至龙哥面前,道:“龙哥好,我是阿发,跟阿敏都是好兄弟,很早所就仰慕龙哥大名。”   龙哥看了看那杯茶,还未说话,他旁边的一个满脸疙瘩的小胖子伸手就将茶杯扫倒,茶水泼在台布上,瓮声瓮气地道:“干哈玩意呢?”张口就是浓烈的东北大碴子味。   “你不那什么,樟木镇第一打手吗?跑这干啥?”   我尽量压制着怒气,依照阿财教我的,笑的像只小羊羔,“什么第一打手,都是他们瞎说的,我充其量也是脸皮厚点,打架可不行。”   龙哥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轻轻点头,举起手吸了口烟,我看到他手指上套着一颗硕大无朋的黄金戒指,几乎有一厘米宽,上面还镶这颗绿宝石,想必价格不菲。   龙哥抽完烟,将手放下,开口道:“阿发兄弟坐。”   这时旁边立即有人起身,让给我一个座位。   我恭敬地道:“谢谢龙哥。”   另外一边有个平头小子拿出一个玻璃杯,里面倒了半杯啤酒,口里悠悠地道,“你犯了忌知道不?”   我点头笑道,“所以我这不过来给龙哥敬茶了吗。”   周围小弟闻言都齐声哄笑,他们很满意我的态度。   那小平头往杯子里倒了啤酒,接着又用勺子把桌上的毛血旺汤舀了一勺加进去,然后转动转盘,中间有人按住,往里面弹烟灰,还有人往里扔油炸辣椒,倒醋,撒盐,眼看转到我跟前,那个东北大麻子脸将杯子接过去,往里吐了口痰。   他喉咙里用力往外咳,脸上红红的麻子也跟着颤抖,终于从嘴巴里憋出一口浓痰,连带着丝线掉进杯子,他还满意地笑笑,用手指进去搅匀,才把杯子转到我面前。   “喝下去,就算你道歉了。”麻子脸说,戏谑地看着我。   阿敏同时看向麻子脸,“姓金的你过分了。”   那麻子脸闻言将手一摊,“他不需要拿出诚意吗?”   接下来就无人说话,都冷冷地盯着我,包括龙哥,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依然在笑,好像刚才眼前的事都没发生过,起身对龙哥道:“谢谢龙哥赏脸,有空再聚。”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背后传来麻子脸的疑问,“不给面子啊?”   我在心里说:给你麻痹! 第33章 又见阿莲 第33章 又见阿莲   我回到自己位置,阿财立马迎上来,问我,“怎么,他们为难你了?”   我说:“他们调了一杯垃圾给我喝。”   阿财道:“我看见了,其实除了吐痰不讲究,其他的还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我愤愤不平地道:“傻瓜才能喝下那玩意。”   阿财就有点尴尬,咳嗽两下,忽然用手推我,让我看。我回头,龙哥跟前那个麻子脸端起先前的混合啤酒,正仰着脖子往下倒。   卧槽!当时我就震惊了,“这麻子口味真重。”   阿财解释道:“其实那种酒是他们老家的一种习俗,只有真正过命的兄弟才配分享,就好比我们这边的歃血为盟。”   我摇头道:“那我也接受不了,尤其是那麻子脸上的红点,我很怀疑他是得了梅毒。”   阿财就笑,又道:“这样你就得罪了他们,至少得罪了那个麻子。”   我道:“那又如何,反正那么恶心的东西我是不会喝的。”   说话间那麻子已经把酒喝完,用凶狠的眼神看我,我则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表示佩服他的勇气。   完事我继续和阿财聊天,知道他是湘南人,在这里读大学,西莞理工学院,他的叔叔跟梁警官有点交情,所以今天过来吃饭。   很快,宴席散了,我也找到德叔的踪影,他正坐在一帮大叔中间,喝的满脸通红,水哥在他旁边不知说些什么,德叔非常高兴,讲话也变的大声。   眼看着众人都走,我过去和德叔汇合,一起向外走。快到门口时德叔说慢着,“他们都在外面,咱们没开车,等下再出去。”说着就坐在旁边椅子上休息。   这时黄永贵等人过来,死胖子还抓住我的手道:“有空给你打电话,一起玩。”   梁医生今天也喝了酒,满脸红晕,对我道:“阿发今日姐姐没能好好跟你聊,改日你来家里做客。”   等他们走过,德叔问我,“怎么回事?什么姐姐?”   我便对德叔道:“我拜了个干姐。”   德叔闻言瞪大眼睛,盯了我半天才一把抓住我双肩,“好事啊阿发,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们家攀上关系吗?冇门路啊。”   我不解,“拜干亲而已,有那么重要?”   德叔摆手,“这你就不懂啦,干亲也得焚香拜神,得有见证,干亲关系说起来,有时还比得过亲戚。”   “有这么好?”我忽然觉得,当下发生的事情有点离奇。   德叔道:“仔细想也是应该,你救了他阿姐,又帮他升职,他一个谢字都没有,认你做干弟弟,应该的。”   我不太明白,这里人竟将认干亲看的如此重,在我们老家,顶多也就是一起吃个饭,烧香拜神什么的,则完全不必。   眼见外面宾客散尽,我扶着德叔向外走,拦了辆的士,说了回家方向,德叔却说,“今日高兴,先不忙回家,去洗桑拿。”   我一听不好,这未来老丈要去玩妹仔,就对他道:“今日晚了,阿妹还在家里等呢。”   德叔摆手,“没事的,偶尔放松一下,带我去。”   说话间司机已经发车,去往某山酒店。   下车后德叔意气风发,走的比我还快,并且轻车熟路,直接去了大池,他对我道:“你在下面洗澡,我去上面放松,两个钟回来。”   那大池是模仿公园造型,下面一洼洼的天然温泉,装修的金银玉簪,上面有各种服务生来回穿梭服务,往上面二楼,应该就是销魂所。   我眼见德叔摇摇摆摆的上去,一副亟不可待的色鬼样子,难免也内心痒痒,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桑拿,也不知跟发廊里有何不同。   我胡乱在下面泡了几分钟,终于也按捺不住,心里合计了下消费,只够一个钟,也不管了,上去开开眼界再说。   服务生带着我来到楼上,自有妈咪带领,进包间后有七八个美女等候,看中那个就点那个,看不中再换一波。   如此倒也新奇,不像那些发廊,拢共也就七八个,换来换去没有一点新鲜感。   我换了两波都不满意,但换到第三波时人就整个傻住,忽然想起大师那句话,人就在你面前。   我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原来阿莲在这里。   几乎是没有犹豫,我直接点了阿莲。   看得出来,阿莲起先还没认出我来,一等进了房间,她也跟着傻了,看着我张嘴结舌,话都不会说了。   我问她:“阿莲,还记得我吗?”   她立即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莲。”   我一把将她推倒,指着她身上的印记问:“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样的印记?还是同一个位置?”   阿莲闻言很尴尬,转而笑,道:“世界好小。”   我摇头,“世界若是小,也不会让我苦找你两三个月。”   她便愣了,一如两个月前那般清纯,随后又笑,“找我做什么啊?”   是啊,找她做什么?   我不知要怎么回答。   我费尽心思,找她做什么?   我在床上坐下,慢慢地道:“我不知道,没找到你之前,我只想着如果找到你,一句话不说就先做,要你两重天。”   阿莲笑,“那,那就来啊。”   我摇头,“可是找到你,我又不想了,我只想跟你聊聊天。”   阿莲又笑,“那就聊啊。”   我便仔细看她,她比两个月前更加瘦了,皮肤也变的不好,眼睛里竟然有血丝,就对她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阿莲还是笑,笑的不那么自然,“没有啊,要不我给你做个冰火?”说着伸手过来,我急忙推开,“不,不,阿莲,你就躺着,我看看你就好,你的眼睛里都有血丝,你很累了,跟我讲话就好。”   阿莲一时间很尴尬,“没什么好聊的。”   我说,“没什么好聊你就睡觉,休息一个钟。”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我心里想的是,她既然做桑拿,应该每天有很多客人,她每天接客当然会累,所以既然是我点到了,就应该让她休息一下。   如果我和其他客人一样对她,那跟其他客人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对话冷场,气氛也尴尬。   阿莲想了想道:“要不我换个妹仔给你。”说着起身就走,我急忙从背后抱住她,喃喃地道:“别走别走,我就要你。”   讲完我怔住,我这是怎么了?喜欢一只鸡?   阿莲重新坐下来,目光灼灼,忽然问,“你买手机啦?”   我连忙掏出手机,点头,“是啊。”   “混的不错嘛。”   “瞎混。”   阿莲伸手拿过我的手机,熟练地点开通讯录,大概翻了翻,“你的朋友好少。”   我说:“我交往少。”   阿莲又问,“阿妹是谁?”   我答:“我未婚妻。”   阿莲就把手机给我,面带微笑,“我还是给你做个两重天吧。”   我摇头,“不需要,你休息下就好。”   阿莲静静地看着我,双腿有节奏地轻轻摇,“你都有未婚妻了。”   我想了想,道:“晚上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宵夜。”   阿莲捋了捋头发,笑了笑,那你存上我的号码吧。   接下来就是死一样的寂静,我就那样静静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阿莲调皮地道:“一个钟快到咯,你确定你什么都不做?”   我起身,直视着她,“如果可以,我想吻你。”   阿莲立即用手捂住她的唇,警惕地看着我。   现在的我早已是风月场熟客,我自然知道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客人要怎么样都好,唯独不能吻技师唇,她们也不会给客人吻。   一说是技师要把吻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说是为了防止艾滋病传染,毕竟其他地方都安全,唾液却无法防范。   此刻而言,我更愿意相信第一条,技师的吻,是留给那个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男人。   我见阿莲警惕,就摊手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晚上见。”   我从里面出来,继续在池子里泡澡,但心境已经不同了。   等晚上回去,德叔得意满满,在餐桌上道:“阿水今天跟我讲,阿荣过两天摆酒给我们道歉,要跟我们重新和好,你们看怎么样啊?”   阿荣竟然道歉?这个消息实在是出乎意料,今天我在宴席上看他的眼神,分明是记恨。   我道:“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德叔道:“不会的,摆酒都是在酒店,阿水也在,阿荣他不会明目张胆的破坏江湖规矩。”   规矩,又是规矩,我发现德叔真的有时候很古板,我都不知道所谓的江湖规矩是什么。他反而还教训我,“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后生仔,做起事来蒙查查,如果按我们那时的做法,除非是杀父夺妻之仇,否则怎么样也不会闹出人命,哪像你们,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   德叔说话的同时,阿妹一直静静不语,小妹却用忽然拍筷子道:“阿爹,麻烦你以后去桑拿回来先照个镜子,不要回到家来还带着女人的口红。”   “系咩?”德叔赶紧用手捂脸,怪我,“阿发你怎么不提醒我?”   霎时阿妹小妹同时抬头,小妹还用筷子指着我,“哎呀阿爹你死啦,你仲带姐夫一起去?”   我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德叔去楼上我在楼下等,未曾进去。”   然而阿妹已经放下碗筷离席,独自回房间了。 第34章 江湖未相忘   我一阵无语,看向德叔。德叔则将双臂一展,“看我做什么?她是你未婚妻啊。”   我一声叹,跟着阿妹过去,结果她锁了门。   我隔着门道:“阿妹,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自从上次搬走,我便再也没有在此留宿过,只是偶尔过来吃饭。实际上我也想住在这里,但是阿妹的态度让我尴尬,只要我来,她便尽可能地不和我独处,实在避不开,也不允许我做最后一步。   并且我稍微动作过火,她就又踢又咬,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三番五次后,我也烦了,没事不来吃饭,来了也是吃完就走,一个人住宿舍倒也自在,想了就去发廊。   眼下她生气,又不是我的错,懒得哄她。   并且我也摸清了她的脾气,再生气也是转天就好,现在去劝反倒麻烦。   书上讲,残疾人多少都有点怪脾气,因为他们和正常人不一样,性格怪异能理解。   出了香樟不远,我就收到阿妹信息,她说:你身上有特殊的香味,和阿爹身上的不一样。   我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心里惊出一声冷汗。   因为她口不能言,嗅觉就拼命进化,异常厉害,据小妹讲,阿妹以前走大街上,能准确地知道那个女子来月经,一说一个准,因为她能隔着三米远嗅到人身上的血腥味。   以前倒是没注意,今日才知她可怕,同时也给我长了个心眼,以后出去鬼混千万注意收拾身上的味道。   当下就回信息道:参加宴席时碰到一个女人在洒香水,可能沾了些吧。   不大会,又收到阿妹回信息:我今生只得你一个!   句子虽短,但意思却极深,甚至莫名让我有种恐惧感,原本计划去找阿莲,此刻都不敢去了。   独自骑车回工厂,晚上又看着做宵夜,脑子里乱乱的,心思在家花野花之间徘徊,终于撑到凌晨一点,冲完凉也睡不着,试着给阿莲打个电话,心道,阿莲要是接了我就去,她若不接那么此生也不再联系了。   结果手机只响两声那边就接了,声音还是那么的轻轻柔柔,惹人怜惜。   她只是喂一声便不言语,等了四五秒才试探着问:“阿发?”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对阿莲思念,问明地点,出门上车,朝着阿莲而去。   阿莲在半山酒店下面处等候,穿一袭白裙,看得出经过细心打扮。型不是先前的披肩,而是高高的马尾,脸上也不知擦了什么神奇化妆品,竟看不出一丝的疲惫和沧桑,就连眼睛,也看起来明亮了许多。   见我过来,盈盈一笑,便过来侧坐在我后座,手臂很自然地搂腰。   我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她说:“你请客,我不管。”   我就载着她去了下面村子里的一家糖水店,点了同样的花生糯米粥。   她咬着勺子轻轻笑,“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我摇头,“自从上次分开,我几乎都没吃过花生糯米粥。”   她白了我一眼,“我才不信。”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好陌生,和记忆中的阿莲没有丝毫相似,就像换了个人。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般,我撩起衣服,给她看我腹部的刀疤。   她明显吓了一跳,捂着嘴睁大眼睛,不敢出声。   我说:“在我即将失去自由时,我心底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   这是实话。   阿莲看着我,慢慢将手放下来,问:“能找个旅馆吗?”   我一摊手,“我身上最后的钱只够请你吃碗糖水,炒粉都请不起。”   她便笑了,眼睛依然明亮,她说,“我请。”   我们找到一家一百二的宾馆,躺在那宽大的床上,却什么都不做,就是轻轻的说,说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告诉她所有的事,包括我和阿妹的故事。   她就静静的听,像只慵懒的猫儿。   我忽然想起那个A牌说过的话,真正的S牌,就是要给客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一种凌驾于爱人之上的奇妙感觉。   那是知己的感觉。   我想,阿莲做到了这一点。   我说完,口干舌燥,问她,“你呢?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阿莲笑了笑,“做鸡咯,每天上钟,有时运气好一天有十多个钟,运气不好也有三四个钟,还算不错。”   我道:“那证明很多人喜欢你。”   她就笑,“不是啦,是我跟妈咪关系好,她安排上钟时候特别照顾我。”   我就问,“怎么照顾?”   阿莲说:“如果遇到客人有钱大方,她就安排我在前面,并且让我站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这样客人就能一眼挑中我。打比方说,如果一排美女都和我差不多漂亮,我就凸显不出,但如果其他女孩都比我丑,或是比我矮,客人就能一眼看中我。”   我就笑,“这么神奇,原来做鸡也有门道。”   她又道:“你知道什么样的客人在我们眼里是好客人吗?”   我答:“英俊潇洒,年少多金。”   阿莲却连连摇头,“不是的,最好的客人是那种体胖多肉的,因为他们一般时间都会很短,也玩不出别的花样,只要我们跟他们聊天,陪他们开心,就很容易赚到钱。第二好的就是那些一看就知道体质很虚的,他们一般包了两个小时最多做一次,但钱也是收双份,第三好的就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们一般会很体贴,不会做些变态的事情,做一次后也很难第二次。”   我就问,“那你们最讨厌的是那种?”   阿莲就答:“最讨厌的就是老头子,不做事,就喜欢玩变态。最怕的就是年轻仔。”说到这里阿莲忽然不语,看着我笑。   我问,“怎么了?”   她说,“曾经遇到一个傻子,一个晚上要了九次,害我三天都不能下床。”   九次,那不就是我咯。   我们同时发笑,笑完同时看对方,静而不语。   忽然,阿莲凑上来,对我低声道:“我来时刷过七次牙,洗过七次澡。”   我看着她,一把抱住,深吻。   阿莲说,“阿发,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我愣住。   她便解释:“不用很久,三年就好,三年我就不做了。”   我知道阿莲的意思,干桑拿这一行,有许多潜规则,技师们看着收入高,但真正到自己手里的,却是少数。有些技师一年赚三四百万,然而存款不过几万,除去日常的衣服首饰化妆品,更多的是花在潜规则上。   每个技师背后都有人罩,不然很难在这行业生存下去。就算是做发廊,赚取的大部分资金也是进到鸡头手中,小姐能赚的钱,都是极少的。   阿莲能对我说这种话,显然也是被这潜规则困扰了许久,她觉得,我能罩她。   几乎没怎么考虑,我就答应了,尽管我不知道做她男朋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这一刻,我的脑子是空白的,不会思考。   我问她,“需要我怎么做?”   阿莲答,“什么都不要做,你只需要天天晚上接我回家,那些暗中打我主意的人,他们自然会去四处打听你,以你现在的声望,没人敢对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好。   阿莲看着我,眼睛眨呀眨,道:“我不会付你酬劳,但我会给你我所有最好的。”   夜,更黑了。   我又品尝到那独特的两重天味道。   凌晨四点,我用我的嘉陵125载着阿莲回家。   她住在高档小区里,是一间四居室,说是四个技师一起合租。我们回去时里面有人在客厅打麻将,把房子弄的乌烟瘴气。   我们进去,几个人还抬头看我,其中一个脖子上画龙的家伙眯着眼睛问,“阿莲,带的谁回来?”   阿莲答:“我男朋友。”   几个人就停止打牌,再次回头看我。   阿莲对我介绍道:“阿发,他们是阿香阿艳阿云的男朋友。”说着手在脖子上带龙的家伙面前停下,“这位是毛哥。”   我友好地对几个人点头,又对那个毛哥道:“毛哥好。”   毛哥没应我,用鄙视的眼光看我,“你是那根葱?”   我没回答。   阿莲再次对毛哥道:“毛哥,他是我男朋友。”   毛哥就不再讲话,其他三个人也静静地看我,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阿莲拉着我,“进去我房里吧。”   阿莲在前我在后,经过毛哥身后时,毛哥忽然反手一拍,正好拍在阿莲屁股上,阿莲吓了一跳。毛哥却发出阵阵奸笑,“今天舍得穿底裤啦?”   阿莲看着我,摇头,拉着我进屋。   我看着房内摆设,简单而温馨,感觉良好。   阿莲轻声道:“你在这里连续住一个礼拜就好。”   我点点头,问,“外面那个毛哥经常欺负你?”   阿莲摇头,“没有,他就是偶尔开个玩笑。”   我点点头,又问,“外面那个毛哥经常欺负你?”   阿莲看着我,眼睛眨眨,“算了吧。”   我不再问,而是静静看着她。   许久,阿莲小声道:“毛哥做了几次,都没给钱。”   我点头,说:好!   转身出门。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句话。   是德叔经常挂在嘴边的。   江湖事,江湖了。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35章 立威 第35章 立威   我推开门,客厅里麻将激战正酣,有人打出一张八万,有人说碰,正对面的小子抬起头看我。   我看见,毛哥脖子前伸着,用牙齿叼着烟,烟徐徐上升,辣眼睛,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牌。   我慢慢脱掉上衣,轻声呼唤:“阿毛。”   他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微微转头,脸上带着厌恶鄙夷的不耐烦,似乎责怪我没大没小的称呼,阿毛也是你叫的?   没等他反应,我就一拳砸在他脸上,力道极大,砸的他从椅子上翻倒,跟着就用脚踹,同样力道很大,两脚下去他就满脸血。   旁边的小子伸手去抓椅子,我立即指着他威胁:“想死你就来。”   我知道他是什么货色,这点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欺负老实人可以,像我这种狠角色,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吓尿。   其余两个看到我胸腹上的刀疤也怂了,很自然地把手里家伙放下。   打架这种事情,一旦输了气势,就永远趴下。   接下来,我需要给他们相应的表演,以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抓起桌上的茶壶,将壶里的热水全都浇在阿毛头上,阿毛烫的啊啊乱叫,但我知道,那水温也就刚好将他皮肉烫红,却不至于起泡。   他在地上向后滑,挣扎着,想摸东西反击,我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让他产生眩晕感。接着用脚踩住他的头,手在他屁股后面摸了摸,里面有把弹簧刀。   我拿出弹簧刀,将刀刃弹出,在他面前晃悠,轻轻地问:“你欠阿莲的钱几时还?”   他在我脚下挣扎,喘息,用尽力气回答:“我没欠阿莲的钱。”   我说:“不老实。”手腕一番,弹簧刀向下,刺入左臂弘二头肌,跟着往下拉。他痛的吱哇乱叫,身子乱扭,但那没什么用,当脑袋被控制以后很少有人能挣脱。   很快,他的左臂上多出一道血痕。   我再问,“什么时候还钱?”   他就痛嚎着回答,“现在就还。”   我便起身,放了他。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居高临下,盯着他看。   他从地上爬起,表情激动而愤怒,忍着疼痛问:“你是谁?”   我呵呵笑,靠在椅背上,告诉他,“我是周发。”   他霎时就哭了,樟木镇就这么大,江湖中人的圈子就那么小,他只要是在这道上混,就不可能没听过我名字。   毕竟,死人的事不是天天有。   连阿莲都听过我的事迹,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哆嗦着从随身挎包里掏钱,连同麻将桌上的一起,总共八千多块,他说,“就这些了,全都给你。”   我没说话,唤了一声,“阿莲!”   阿莲开门出来,静立在我身后。   我说:“你看看,这些钱够了么?”   阿莲说,“够了。”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我才哼一声,对阿毛说:“滚!”   阿毛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开门出去。其他三个人则在原地不动,用敬畏的眼神看我。   我招呼他们坐下,问他们名字,客气地跟他们称兄道弟,还给他们开空头支票。   我说:“从今天起大家就是兄弟,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只管说话,找我找不到,告诉阿莲就好。”   这种场面话,对我而言不过说说而已,但对他们而言意义不同。至少,当他们和朋友在烧烤摊上吹牛逼时,能说出我的名字。   另外,在这圈子里混的都向往强者,谁都想和强者做朋友,阿毛已然被淘汰,没必要再留恋。他们需要和我拉近关系,所以他们会说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阿毛有几个铁杆朋友,性格如何,爱好如何。   这所有的一切,综合在我这里,就能大概知道,阿毛会不会对我实施报复,报复的程度有多大,我应该怎么防备。   综上所述,我迅速得出结论,阿毛不过一个混混,仅此而已。   狼就是狼,一匹狼那也是狼。   狗始终是狗,一群狗也是狗。   房间里其他三个技师陆陆续续地回来,看到屋里环境都很惊讶,这时我便不需要出现,适当的保持神秘感。   我进了阿莲房间,开始做我喜欢做的事,并且用上最大的力,让阿莲的声音穿透房门,飘荡在整个房间,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阿莲是我的女人。   阿莲也很配合,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迎合,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为她扬起拳头时,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湿了,她极尽婉转地叫,好像是故意压抑却又压抑不住的那种,声音媚得入骨,浪得入髓。   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事办完,我拒绝阿莲给我清理,而是自行走出房间,不着一缕,去洗手间洗澡。   客厅里两个女人在吃宵夜,还有一个补了阿毛的缺,依然是麻将走起。   见我出来他们也没人看,似乎很稀松平常,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用余光看。   我有自信,从今天起,至少在这间屋子,无人敢再小看阿莲。   早上六点之前,我回到了工厂,系上围裙,给工人们做早餐。此时的我,是一名老实的厨房工人。   晚上我再去送阿莲,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她说我昨晚一走,他们就把主卧让了出来,因为他们不习惯看见我光身子在客厅里乱走,所以把主卧让出来。   主卧有独立洗手间,而且隔音良好,这样他们在外面打麻将,也影响不到阿莲。   阿莲说谢谢你。   我说不用,说谢谢太生份。   阿莲就笑,笑着笑着哭了,她说,其实那天晚上在西莞,她就想给我生孩子。   她说,如果她不是鸡,那该多好。   她说从她决定做鸡那天就没想过要后悔,直到后来我出现。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死活也不会做鸡。   我没有说话,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德叔说晚上阿荣约喝茶,让我准备一下。   我问他:“怎么准备?”   德叔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家伙。”   我摇摇头,说不用,阿妹不会喜欢。   德叔看着我,用眼神询问,“那要怎么办?”   我道:“如果能花钱解决的事,最好是花钱解决,花钱解决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经过前面两次事件,我已经学聪明了,不能凡事都想着动拳头,动拳头就意味着要出事,要平事就要花很多钱。   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花钱。   我拿出手机给马飞打电话,我说马飞帮我个忙,事后给好处费。   马飞在手机里道:“给你帮忙要鸡毛好处费,还当不当我是你铁哥们?多少钱?”   挂了电话我对德叔说:“让阿妹拿出三万块。”   德叔立即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说完喜滋滋地跑去找阿妹要钱。   阿妹每个月给我两千块,不过自从上次的香水事件后我再向她要她便不肯给,她说每个月她会往我老家寄钱,我所有生活一应用品她全部帮我准备好。   当时我很生气,说我需要一个充气娃娃,马上给我买。   她咬着嘴唇不吭声,我以为她快哭,心都有些软,没料到她用手机打字给我看:呸!   德叔很快就要到钱过来,钱是放在皮包里的,德叔拿了三捆给我,我看到包里还有一些,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德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多要了五千,偶尔也要去一下桑拿。”   我鄙视了德叔一眼,转身去找马飞。   路过建设银行时候,我从三万块里拿出一万给我开了个户,然后把存折扔在了阿莲房间。   大男人一天身上没钱怎么行?   我在镇上租了五辆金杯,每辆车二百。又在五金铺买了五十根一米长不锈钢管,花了一千,然后去了商场买了五十件黑背心,上面还印着狼头老虎等图案。   接着让金杯车来到马飞家门口,五十名保安早就集结完毕,过来后一人一件黑背心先穿上,然后每人领了二百块钱。   我说:“大伙今晚都拿出气势来,一定要把那帮本地佬震慑住,让他们知道咱外地人不好惹。”   保安们齐声说好。   我给了马飞和马飞的大舅子强哥一人一千,叮嘱他们,“今晚千万不要掉链子,就靠你们了。”   安顿完毕,五辆金杯在一辆嘉陵125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往樟木镇。   今晚,我就是要亮出气势。   水哥和阿荣早就到了,那是一家中档大排档,室内有空调,室外有凉棚。   我骑着125过去时看到,中间桌子上坐了三四个人,除了阿荣水哥还有两个不认识。但两边桌上却坐了一二十个,并且模样嚣张。   我对德叔使了使眼色,德叔就往里走。然后我对金杯车招手,五十个黑背心大汉呼啦啦的往下走,他们操着全国各地方言,视本地混混如无物,各自找寻地方坐下,还没坐好就喊叫让老板拿酒,其感觉就像一伙土匪进城。   那边强哥还在中间嚷嚷,“吃好喝好,不要跟发哥客气。”   我往饭店里面看了看,水哥和阿荣都黑了脸。   我走进去,水哥抢先问,“阿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摊摊手,“没什么,天热,带弟兄们出来喝啤酒。”   水哥就没了脾气,起身做介绍,对面两位是樟木镇前辈,今晚特地来作证,化解阿荣和阿德之间的恩怨。   德叔说,“多谢两位大佬,我啲听你讲。”   两位大佬就和水哥对对眼,其中一位道:“大家打也打了,闹了也闹了,毕竟曾经是兄弟,不如就此和好,往事一笔勾销。”   阿荣不做声,德叔在思考。   水哥在看我,我在吃瓜子。   德叔思考完,说,“和好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阿荣扎了我,又砍了我姑爷,这笔账点算?”   两位大佬又看水哥,水哥看阿荣,阿荣鼻子哼一声,“点算?我头斩落去俾你好唔好?”(怎么说,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好不好)。   德叔说:“不好,我不要你嗰头,我要你三间食堂。”   “食堂?”阿荣站起来笑,“你仲要食堂?去找阿水要吧,我的食堂都俾咗佢。” 第36章 马飞惹事   阿荣说完,所有人都看水哥,我依然在磕瓜子。   德叔也在看水哥,所有人都知道阿荣的食堂在水哥哪里,但德叔就是要开这个口,因为今日的他有底气。   水哥想了想,忽然起身道:“好,既然阿德提出这个要求,阿荣无法满足,我来满足。不就是三间食堂,我给。”   水哥讲完,所有人都愣住,除了两个江湖大佬,他们对水哥伸出拇指,夸道:“大义!”   连我也愣了,水哥就这样轻易将食堂出手?   出乎意料啊。   转念一想又明白,如果不是今天五十个黑衣大汉,结局又是另个样。   德叔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倒,都不知该怎么应对。   水哥走到中间道:“现在,阿德,阿荣,你们重新和好,只要我们三弟兄在一起,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阿荣看了看德叔,德叔看了看阿荣,两人都是嗨一声,各自端起杯,喝酒!   德叔又醉了,他太高兴,一下子多出三间食堂,加起来将近两千人,平均一个人每天盈利三块钱,一个月就是十八万,若一个人能盈利五块,就是三十万。   他闹着要去桑拿,结果到了门口却睡了,我背着他挡出租,又背着他上楼,累的一身臭汗。   把德叔安顿好,我说要洗个澡。   洗完澡,看见阿妹房内开着灯,门未关。   我在想,难道阿妹今日转了性,在等我?   我推门进去,阿妹穿着睡衣在静坐,看到我进来,心情很紧张,紧张到她全身都发抖。   我忽然想起,我今夜应该去找阿莲,我连摩托车都没骑回来,就是为了去找阿莲。   但是眼前怎么办?阿妹可是第一次穿着睡衣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我要转身走?   我走进阿妹跟前,她的身上一股清香,让我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   我呼吸变的急促,像个野兽般扑上去,我撕扯,发狂,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期盼已久的梦想。   阿妹用手拍打着我,她无法说出不要,但她却在强烈反抗,忽然间她闷哼一声,用力一推,我向后跌倒,撞到梳妆台,台子上最高处的听风瓶掉下来,正中我脑门。   那一刻,我傻了,阿妹也傻了。   我身上摸了摸,脑门被砸破皮,出血了。   我居然让未婚妻用花瓶砸破了头?   恍惚间我出奇的愤怒,从地上站起,大步向外走。阿妹起来拉我,却未拉住,因为我此刻感觉受到屈辱,莫名的愤怒。   客厅里小妹穿着睡衣,看着我惊慌失措。   我出了小区,穿着拖鞋在大路上走,这个时间没有出租车经过,我只能靠步走。   裤兜里传来手机铃声,我看到是阿妹,直接挂掉。   她又打,我就关机。   我就不懂了,你不想你给我留门做什么?   你不想你不说你为什么要想嫁给我做老婆?   早一天晚一天真的那么重要?   我气鼓鼓地走到樟木镇,找到我的摩托车,去接阿莲。   阿莲惊讶地看着我,问我头被谁打了?   我说被未婚妻打了。   阿莲吐舌头,说,“吓我一跳。”又问,“她为什么打你?”   我说:“因为我想上她。”   阿莲再次吐舌头,“这么爽的事,她竟然拒绝?”   我道别说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这个晚上,我很苦恼,在阿莲身上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早上开机,手机里弹出四十多条短信。   第一条:老公,对唔住,我唔系有意推你,我想话俾你知,你未关门,小妹看到啦。   第二条:老公,你在边度,点解关机?   第三条:老公,对唔住,真咁对唔住。   第四条:老公,原谅我啦,真咁唔系有意啊。   最后一条:老公,我好惊,好想你。   看完这些短信,我欲哭无泪,原来是因为我没关门,小妹上厕所时从门里看见,阿妹想提醒我关门。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傻子。   我赶紧起身,冲到楼下,发动摩托,又灭火,返回楼上,洗澡。   阿妹说了,我身上有奇怪的香味,我必须洗干净了去见她。   阿莲还睡的正香,我顾不上她,冲到楼下。   我摩托开的飞起,车头直打飘,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阿妹家门口,我按门铃,不到三秒阿妹开门,她激动的望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就亲,她双手快速打我,我也不管,抱着她就往房间走,隔壁小妹伸出头来,我没理她。   这小妮子晚上不睡觉乱看什么?   我进了房间,把阿妹压在床上,结果阿妹还是用手不停拍打我。   两分钟后,我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门。   阿妹来大姨妈了,就在昨晚,无声无息的来了。   阿妹很抱歉地看着我,最后甚至成大字躺床上,但那有什么用?   我怎么可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浴血奋战?   所以我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隔壁小妹再次伸出头,惊讶地道:“她还是不给你?”   我转头,不耐烦地斥责道:“睡你的觉!”   小妹白我一眼,嘭地一声关门。   我在外面吃云吞,吃肠粉,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小妹发来的:姐夫,你要实在憋不住来找我,我不告诉大姐。   我切了一声,删信息。   小妹太鬼,惹不得。   关键是小妹不管家里的钱!   新增了三家食堂,顿时感觉忙碌了,每天来回四家工厂跑,柴米油盐都得张罗,还得做好成本控制,消耗预算,食品质量也得监督,每天都忙的像狗,天天凌晨五点起床,夜里两点上床。   中午想打个盹,也是电话不断,这里停电需要发电机,哪里米不够,今天的菜太烂,送来的肉有问题,某某厨子旷工了,尼玛一天净是事,根本没时间休息。   实在扛不住,我便想寻个人帮忙,但又不知找谁好。正巧那日阿财打电话来玩,前前后后倒也勤快,就问他愿不愿意来帮我。   阿财是个聪明人,他对我说:“其实生意做到这地步你们完全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完全可以把权放出去,相对应的也放出去一些利润,尽管在当前看来是利润减少,但你们空余时间增多,可以做别的生意。你看那些大老板,都是请经理人帮自己打理,自己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环游世界。”   阿财的话令我眼界大开,把食堂转包出去,每个食堂找个负责人。老板给我们的标准是十块钱每人,我们给他们的标准是七块钱每人,谁能七块钱做下来谁承包。   但有底线,最低不能低于五块,否则无条件收回承包权。   我还将我的手机号码写在食堂公告栏,一旦发现某天饭菜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投诉。   如此做法得到阿妹的支持,很快四家食堂全都分租完毕,我们只需按月收钱即可。   毕竟,跟工厂签合同的是我们。   这样算起来,我们在供应三千人吃饭,每人每天赚三块,一个月就是27万,收入虽然不高,但也不低,最主要的是,人没有那么累。   并且,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我也成功将阿妹拿下,实现了屌丝至高富帅的逆转,完美!   日子如果都照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倒也自在,坏就坏在,总有一些人不喜欢过平淡的生活。   却说临近八月十五,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节,各大工厂也不例外,尽管平时苛刻,但到过节这天必须让工人们吃顿好的,毕竟一年只有一次。   那日我正在食品厂定制月饼,忽然间马飞打电话,让我速度去红灯街一趟,语气很急。   我不敢耽误,骑着125往过赶,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警察已经先行到了哪里。   原来自从马飞腰包鼓了以后,也变的不甘寂寞,成天领着十多个保安到处吃喝,偶尔还请保安玩妹仔,时间长了那几个保安都对他飞哥飞哥的喊,喊的马飞自信心膨胀,真把自己当了大佬。   早先说过,红灯街里有家老板比较特别,让自己女儿出来卖,做了许多人的岳丈。然而马上到八月十五,是小女儿莎莎的出阁日,马飞就揣着两万元想拿下莎莎。于此同时,有烂仔之称的阿超也扬言对莎莎志在必得。   马飞自然不怂,仗着人多,要和烂仔超正面杠。两人吵的激烈处,马飞一声令下,十多个保安将烂仔超打成猪头,烂仔超落荒而逃。   本以为如此了结,岂料半个钟后烂仔超带人杀到,虽然只有五六个人,但个个手持片刀,众保安不过是出来赚钱的,根本没有做好跟人拼命的准备,一时间被五六把片刀追的满街跑,马飞也被烂仔超抓住,好一顿打。   不一会马飞的大舅子也带人杀到,将烂仔们围住,却不敢进攻。那烂仔超极度嚣张,说谁敢第一个上就当街捅死。众人都知道烂仔超恶名,没人敢动。   马飞无奈之下,给我打电话,他以为,恶人还需恶人磨。他对烂仔超说:“单对单,谁赢了莎莎就归谁。”   烂仔超同意这个提议,当下双方罢手,只等我来即可决出胜负。   然而我未到,警察先到了,有人报警说红灯街砍人,警察去了三四十个,正式的临时的瞬间控制了现场,片刀的烂仔们脚底抹油跑得快,最后只抓了几个保安,马飞也在其中。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37章 火锅店 第37章 火锅店   我去时警察正在收尾,马飞已经被塞进警用小面包,他的未婚妻阿玉正指着他脑袋大骂,说他狗屎糊了眼,居然为了个鸡跟人大打出手。   我在现场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梁队长身影,又想此种打架斗殴案件,也就派出所走一遭,没什么大不了。   错就错在,他们打架时惊扰了两边洗头房,其中一家洗头房更是沦为主战场,砸烂了里面许多东西,幕后老板出面要赔偿,开口是两万。   那方阿玉对马飞气的牙痒痒,不愿花一毛钱救马飞,称要让马飞长点记性。   我心说这样也好,不然这次捞他出来,日后他还要惹事。   马飞的大舅子强哥不理自家妹子,先去将几个保安捞出来,每人交了三百大洋罚款了事。从里面出来的保安对强哥讲:“听里面的人说,要把马飞送去看守所,烂仔超已经放话,打断马飞一条胳膊三千,一条大腿五千,让看守所里的弟兄们看着办。”   听到这个消息我慌了,看守所我进过,哪里面有不少狠人,且里面物价高,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免不了肯定有人为了钱对马飞下手。别说马飞,就是龙哥的小弟在里面也得规规矩矩自己打耳光。   我那时亲眼看见,一个采花贼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下面肯定是废了,事后管教也只是对相关人员做出惩罚,并没有将采花贼的伤痛复原。   马飞要是在里面被打断手脚,相关人员肯定会被罚,但他手脚却是断了。   那牢头明哥不是普通人,他只给当地几个大佬面子,龙哥是外地仔,任凭他在外面势力多大,在里面也跟明哥说不上话。   要在以前,这事去找水哥准没错,但现在我已经得罪了水哥,无法去开这个口。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将马飞从派出所弄出来。   阿玉也是慌了,跟在我屁股后面呜呜地哭,生怕马飞被人将四肢打断。   我先去找那洗头房老板,只要他松口,马飞的罪名就能轻点。   老板姓林,四川人,我去时正和他一班兄弟吃火锅,大热天吃的满嘴红油头上冒汗,几个川妹子围在他身边对我翻白眼。   我说林哥,借一步说话。   林哥擦了擦嘴,醉眼迷瞪地对我道:“老子晓得你是那个,不是老子不给面子,这件事是你那个兄弟做的不对,你要跟人抢妹仔,凭实力抢就是咯,你打人做啥子?你应该晓得,我们这些洗头房,都是阿超他们罩,你说我们不帮他帮谁?”   我道:“林哥你说的在理,眼下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想怎么办你们拿个章程。”   可能是我说话比较和气,林哥旁边的川妹儿立即搬来凳子给我坐,还殷勤地满酒,喊我夹菜。   林哥又道:“这件事其实找我没得用,还是得找阿超商议。”   我道:“超哥在哪,喊他来一起喝酒。”   林哥说:“好,我喊他来豁酒,你莫要跟他闹,你们好好谈,莫要伤了豁气。”   林哥讲普通话时那点都好,就是这个喝字发音比较传神,总是说成豁酒。   林哥打完电话,不到五分钟烂仔超就来了,几个人骑着太子大摩托,后面还带着妹仔,夹着烟,烟雾缭绕地进来。   其中有个妹仔还和我在发廊有过一炮之缘,惊喜地问,“发哥,最近怎么不见你来找我?你的阿莲找到了么?”   我笑着回答:“找到了,多谢你挂记。”   一字眉超哥却冷哼一声,在我左手边坐下,将手里的香烟手机蛮横地往桌上扔,显得气势不凡。   我看了看,打火机上面刻的是zlppo,不是zippo。手机倒是不错,最新款的摩托罗拉v998,银灰色翻盖很耀眼,出门装逼利器的不二之选。   “说吧,你打算拿多少钱了这事?”超哥懒洋洋地问。   我看着他此刻的形象,头上贴了块白包,脸上也是各处清淤红肿,依稀还能看见回力球鞋的鞋底花纹印子,不过鼻梁没有骨折,两只眼也正常,没有乌青。   我在心里估算了下,他这顿打医药费顶多一千,再就是相对地给点精神补偿,以他的江湖地位,五千不能再多。   不过他既然喊出了要两万弄断马飞的手脚,想必问题不在于赔偿,如果要钱肯定是狮子大开口。   我道,“你说个价,我先听听。”   “十万。”烂仔超悠悠地说,“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来还价,立马给我滚出去。”   烂仔超说完,拿起筷子夹菜,火锅里油汤翻滚,菜叶上汁水乱溅,烫在他脸上的红肿处,痛的牙呲嘴咧却还硬装着痛快。   旁边林哥的川妹儿细心地给我夹菜,“发哥,你也吃噻。”   我倒了杯酒,举到烂仔超面前,“超哥,万事好商议,大家都是外面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要答应放过阿飞,我给你摆十桌大席赔礼,另外给你封两万红包,你看如何?”   说这话之前我已经仔细想过,烂仔超能拿出两万买马飞的手脚,证明他不缺钱。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面子。   混江湖,说到底还是混面子。   阿超若不给马飞留个纪念,日后他的牌子就倒了,马飞的牌子则起来,所以他必须要给马飞一些教训。   我说给他两万,只是象征性的安慰,重点在十桌大席,他阿超完全可以叫他的兄弟好友来吃饭,当着众人的面接受马飞的道歉,如此一来面子就有了,钱倒是其次。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没成想,阿超连眼皮都不抬,直接一口回绝,“没得谈。”表情很是不屑,连旁边的林哥都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这里我不得不说林哥聪明,连带他手下的妹仔们也个个鬼精。   那个夹菜的妹仔还转着大眼珠子笑道:“哎呀超哥也不要这么生气,跟发哥好好谈。”   “谈个屁!”一字眉直接发了火,放下筷子乜着我,拿起火机点烟,然后手指头指在我脸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跟我谈?”   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一字眉的面部肌肉在不自觉地抽搐,看来他是憋了满肚子火,此刻很生气,这个时候的人情绪不稳定,很难沟通的。   一个眼神不对,都可能引发血战。   前面出了两回事,我讨厌跟人争斗,争斗就意味着麻烦,麻烦就要花钱。   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睁大眼睛看着我,看我如何应对。   阿超的手指已经点在我鼻子上,当面说我是个屁,这已经是在叫嚣着开战,但我还是不想惹事。   最近刚刚盘了三间食堂,阿妹手里也没钱。   我笑了笑,把心里的不快压下,轻声问,“超哥,你说怎么办?说靠谱点的,咱们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不要为难兄弟。”   一字眉就呵呵地笑,身子向后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右腿还不由自主地抖,“真要叫我出这口气,也不是不行,办法有两个。”   我闻言顿时欣喜,“你讲。”   他说:“要么,你把你那个哑巴媳妇叫来,我听说她长的非常漂亮,给我玩一次这事就算完。”   我听完眼睛眨了眨,不动声色,问他,“第二呢?”   他就嘿嘿笑:“你来让我爽爽。”   我闻言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后来我时长教育小弟说,你们谈判时不要总盯着对方脸看,对方的脸上不可能长出一把刀来捅你,你要盯着对方的手看,或者是他的脚。   一字眉烂仔超没做过我小弟,所以他不知道这些技巧。   在他说出哑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伸手去了桌上,那个时候我就拿定了主意。   没错,我媳妇是哑巴,但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羞辱她,那怕是言语上的。   烂仔超犯了我的大忌。   我问他第二时已经抓着碗去舀火锅汤,他还在哪嘿嘿笑,他不倒霉谁倒霉?   我一碗香辣滚烫的火锅汤直接泼到他脸上,那饱含着十八种大料的秘制汤水会让他瞬间爽到天堂,这滋味可不是谁都能用眼睛去品尝的。   我一击得手就没停息,装火锅汤的碗也直接拍在他脸上,同时也观察身后动静,烂仔超带来的那三个人此刻正坐在另一桌吃喝,各自还抓着筷子惊诧,我这边已经三拳两脚将烂仔超放倒在地。   小店里传来众食客的大呼小叫,我在痛殴之余还不忘对饭店里招呼一声,谁敢报警这就是下场。   当然没人敢报警,外面强哥等人还等着我谈判结果呢,听到里面异动第一时间冲进来,不过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烂仔超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他的双目睁不开,头上又挨了几下重击,此刻身体软的像面条。   我掐着他脖子将他从地上拉起,放在椅子上,问他,“现在,给你一万,你和马飞这事就算了结,你看如何?”   烂仔超嘴里吐着血沫子,努力想睁开眼睛,面部肌肉狰狞了许久后才道:“姓周的,今天只要我不死,你狗日的永远别想安宁。”   我眉头一皱,“你要怎样?”   烂仔超呸地一声吐出颗牙,“我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还要日你媳妇,日你小姨子。”   看来我有个漂亮老婆和小姨子的事情已经世人皆知了。 第38章 请客 第38章 请客   我鼻子里一声嗤笑,抓住他头发,一把按到火锅汤里,只一秒,那厮犹如天神附体,力大无比,一下子从桌上弹起,将我推开。   任何人在遭遇滚烫的麻辣火锅洗脸时候都会天神附体,这是自然反应。   他带来的那几个马仔见状还想上来,早被强哥带的保安按住。   烂仔超满脸烫的通红,严重的地方开始起泡,大吼一声就要抓板凳,我自然不给机会,一脚将他踹倒,又补了几脚,他再次失去抵抗能力。   我问他道:“给你五千,这事算了结,你同不同意?”   烂仔超气喘吁吁,耷拉着眼皮,“姓周的,我和马飞之间没事了,现在是咱两的事。”   我就问,“你要怎么做?”   烂仔超吐着血沫子冷笑,“你以为就你敢杀人?老子也不是孬种,下塘村的陈喜生,翠竹山的刘云,还有塘厦的阿秋,都是我做的,他们的尸体还在石马河,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这句话将我吓了一跳,周围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觉得,烂仔超肯定是平日里粤港警匪片看的太多,觉得这个时刻喊出这句话肯定很威风。他想依靠这两句话吓垮我,或是逼着我杀他以绝后患。那样的话我就是当街杀人,结果也好不了。   他很聪明,也很笨。   换做我是德叔,可能真会热血上头灭了他,因为德叔时长都说:江湖事,江湖了。   但我不想做江湖中人。   我也不想惹事,若非是万不得已怎么会闹到这地步?   所以面对烂仔超最后的恐吓我选择了报警,我拿出电话拨通梁队长的号码:“喂,勇哥,这里有一个连环杀人犯!”   烂仔超立时怒了,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打我,口里悲愤地吼道:“周发,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讲江湖道义!”   我一脚将他踹开,“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江湖人,才把这个社会搞的这么乱!”   烂仔超气急败坏,忽然起身向后门厨房跑去,我急忙追赶,心想事情要坏,这杀人犯要做最后的挣扎,人在这种情况下所爆发出来的潜力非比寻常。   他跑去后面厨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凶猛向我挥舞。   我知道他这是要鱼死网破,要和我同归于尽。   他睁着猩红的双眼,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向我疯狂袭击。   他此刻已经失去理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然他也不可能当众喊出他曾杀人的事实。   我在厨房里急速游走,不被他的菜刀砍到,看中合适的时机,抓起一盆辣椒面,再次泼到他脸上。   一个人跌倒不可怕,怕的是在同一个坑里跌倒。   脑子是个好东西,然而他没有。   我从进门就看见了辣椒面,而他转了三四圈都没看到,只会拿着菜刀乱舞。   难道他不知道?魔法攻击永远都比物理攻击射程远,且杀伤力更大。   他的双眼被糊,再次失去视野,战败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他举起菜刀,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这是他最后的攻击手段,这种情况下他死了,我就是杀人犯。至于他杀的那几人,找不到尸体永远都是白搭。   所以我不能让他死。   我一脚踢掉他手中的菜刀,又对他头部连连攻击,几脚下去他就彻底瘫软,再无半点力气。   是四名警察抬着他上车的,我也未能幸免,跟随梁骁勇一起去录口供。   事后我问梁骁勇马飞的事,看看能不能别让马飞去看守所,毕竟这事都是因杀人犯而起。   梁骁勇打了几个电话,对我道:“你那个朋友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比较麻烦。”   我大惊,“那要怎么办?”   梁骁勇道:“你去找黄永贵,他能帮你解决。”   听到这话我蒙了,马飞讲了什么话会让梁队长难做?那为什么他又说黄永贵能解决?我不太懂,什么事情内部人不好处理,外部人反而能处理?   我不敢耽误时间,打电话给黄永贵,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吃个宵夜。   黄永贵说有空,问明我地点,他马上就到。   求人办事不能凭嘴巴,这也是德叔的口头禅,我一边回去阿莲哪里取钱,一边思索该怎么对他开口,应该许给他什么好处?   偏偏我身边没有熟悉黄永贵的人,猛然间想到一个人,以前给德叔开车的伟哥,他是本地人,做海鲜生意,据说是个万事通,整个镇子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有两件事我记忆颇深,一是他随便就能认识阿荣的潮汕未婚妻,要知道很多人连阿荣都不认识,何况是阿荣的未婚妻?二是他的姐姐阿花,那日在医院花姐的意思责怪我不认识她,还告诉我梁思燕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梁思燕的父亲是院长。   我想交际面广可能是他的家族天赋,是存在于骨子里的,这件事找阿伟应该没错。   阿伟果然没让我失望,对我道:“原本这次升职是另一个人,但临时被梁骁勇顶了,他就不服气,自然看梁队不顺眼。你那个朋友的案子肯定是在他手里,梁队没办法开口,但黄永贵不同啦,他们两个是同学,你找他肯定没错。你是梁医生的干弟弟,黄永贵肯定会给你帮忙,好处呐不要太多,自家人给钱不好看,那就玩妹仔咯。”   我闻言说好,到底是知根知底好办事。   阿伟又道:“玩妹仔的话不要去桑拿,哪里的妹仔大都是熟面孔,你看看能不能从莞城或是侯街那边调妹仔过来,本地的妹仔都认识,不好玩啦。”   本地的妹仔都认识,我就头大了,玩妹仔就要图个新鲜感,可是莞城侯街那么远,我去哪里给他调?于是问道:“发廊妹仔行不行?有够新鲜。”   阿伟就道:“丢!发廊那种档次的怎么行,至少都要a牌啦。”   提到a牌,我忽然有了办法,赶紧对阿伟道谢,我这边就去准备。   那老丈家里三个女儿模样不错,够得上a牌的标准,就是气质略乡村,我将她们三个包装一下,估计能派上用场。   当下就回去跟老丈商议,今晚能不能把大姐二姐带走。   老丈摇头不允,说要玩只能在这里,带出去不行。   我知道他是怕女儿出危险,就对他道:“客人不可能来这里的,他们只会去酒店,但这件事非要她们两个才行。”   老丈就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把马飞跟烂仔超争风吃醋的事讲了一遍,老丈大惊,他都没想到因为自己小女儿开红竟然要闹出人命。   我道:“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先付你钱,今天晚上女儿让我带走,要去陪贵客。”   老丈想了想道:“大姐二姐一起五千,要带小女儿就再加两万。”   我想了想,三个男人玩两妹仔有些不好看,带三个比较好,遂咬牙同意。   随后我取出自己的私房钱一万,又问阿玉要了两万,给了两万五给老丈,让三姐妹打扮的漂漂亮亮,随我去酒店。   路上给黄永贵打电话,约他吃饭他推说有事,我就直说来玩妹仔,他就讲好。   去了酒店,我先开了大包间,让服务生送酒菜上来,坐等黄永贵。   那姐妹三个都未进过酒店,来了以后四处看,眼睛里都是新奇。小莎莎上个厕所出来大呼小叫,说马桶里有怪东西。我进去看,对她解释道:“这是自动冲洗器,女孩子方便完会自动喷水,下面还自带热风烘干,不是什么怪东西。”说完又怕她尴尬,补充一句,“其实我第一次拉屎也被吓的从马桶上跳起来。”   三姐妹就哈哈大笑,一起去研究那自动喷水装置,表情认真又稀奇。   看着小莎莎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笑脸,我禁不住想,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等下将会迎接什么样的命运?   还有大姐二姐,她们对于妹妹即将要遭遇的事情有过担心吗?   想着我就开口问,“莎莎,你准备好了吗?”   莎莎立即从包里掏出一卷安全套,“都准备好啦。”那表情就像是准备中考的学生从书包里掏出铅笔准考证,“我都准备好啦!”   立时,我心痛不已。   大姐忽然开口问,“等下的客人凶不凶?会不会变态?”   我道:“有一个肥腻的胖子,看着人不错。另一个没见过,但听说脾气比较大。”   大姐哦了一声,又道:“那让莎莎跟你,她毕竟第一次。”   我闻言摇头,“这由不得我,我是求人办事,得让客人先挑。”   大姐就道:“那我有办法。”说着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在莎莎脸上来回抹,不一会儿原本还清秀可爱的莎莎就成了刚从戈壁滩归来的西北婆娘。   我急得跳脚,“不要瞎搞,我都说了有一个未开红的。”   大姐又道:“未开红?也好办,交给我就好。”   二姐也道:“我也未开红呢。”   我就奇了,“怎么做到的?”   二姐丽丽得意地笑,“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会见红,保证让他服服帖帖,不会给你把事情弄砸。”   如此这般,我也没了脾气,心说难怪她们对做鸡一事没有羞愧之心,原来早就想好退路。可话说回来,西莞成千上万个小姐,有几个是自愿的? 第39章 捞人 第39章 捞人   黄永贵先到,尽管大家只见过一次面,但却亲热的像百年未见的亲弟兄,黄永贵如此,我亦是如此,仔细想想,因为大家都有共同爱好,所以谈得来。   我敢保证,如果今天是约他来一起踢球他绝壁不会有这么好态度。   黄永贵一进房,丽丽就主动迎上去,热情而不做作,大方而不低贱,或许是因为没在桑拿部里呆过,未沾染那些红尘气息,看上去就是一个居家妹仔,还弄了黄永贵一个措手不及。   黄永贵问我,“这两个妹仔是做什么的?”   我还没说话,丽丽就主动答,“我们是发哥老乡,在大岭山那边电子厂做工,过来找他玩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倒饮料,眼皮子都没抬,说的浑然天成。   撒谎,是做鸡的必备天赋技能,丽丽在这方面似乎更炉火纯青些。   黄永贵给了我一个男人都懂的疑问眼神,我点点头,他立时就眉开眼笑,小妹妹小妹妹地开始叫。   闲谈几句后,我便对他说了马飞的事,我讲去找过梁骁勇,但勇哥说让我找你比较好。   我如此一说他立马会意,“肯定是犯在阿坤手中,所以阿勇让你找我。”   作为一名医药代理,黄永贵的脑袋比我转的要快,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连吼带骂,让对方速度滚来吃饭。   打完电话对我道,“今晚你什么都不要讲,吃饭,喝酒,明日早上我跟他讲。”   不多时,一个国字脸的青年人过来,看上去不过三十一二,面上浮着一层油,看人喜欢眯着眼,但嘴角向下弯,面向比较难缠。   入座之后自有大姐上前陪他,起先他还拘束,两杯酒下肚就开朗起来。   黄永贵对他介绍了我,他立马摆出一副老子早就知道你是谁的蔑视表情,“我听说过,在医院里赤手空拳打倒东城之虎的那个。”   “东城之虎?”我不禁奇怪。   坤哥介绍道:“阿虎,原名张天虎,湘南仔,在东城那边是一个恶霸来的,警察抓了好几次,每次都有人顶包,听说这次喝多了酒,一个人跑来樟木镇搞事,结果阴沟里翻船。”   我闻言大悟,心说到底是系统里的人,什么情报资料都要掌握的多一些,我还以为,那个阿虎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这么凶。   又喝了几杯,坤哥忽然问,“对了,是不是你给阿勇爆料,说发现连环杀人犯?”   我点头说是,“就在刚才,因为我刚好认识勇哥。”   坤哥就一脸不满,骂我道:“丢你个老母,为什么不拨110?你打110这件事肯定是我负责。”   言下之意对我非常不满,却无可奈何。   我问:“那件案子有什么问题。”   坤哥抽口烟道:“三条人命,拖咗两年,今晚全破,就头先阿贵给我打电话那阵,那个烂仔招了,明日就去石马河捞尸。”   我听完心里一震,还以为要审问好多天呢,没想到这么快阿超就招供。   黄永贵笑,“只要有证据被捏住,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不怕他不招。”   坤哥又补充,“这次好了,阿勇那小子又立大功,或许过完年会上调吧。”说话间用眼皮翻了翻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急忙对他道:“坤哥,今日之后大家都是朋友,我在外面有些耳目,日后听到有人违法乱纪一定先报告你。”   坤哥就吐着眼圈道:“真的?那把你犯下的事情告诉我就够我做个所长啦。”   言毕三人同时大笑,继续喝酒。   不多时,两人就面红耳赤,聊天内容也转移到几个妹仔身上。我眼见气氛差不多,给黄永贵使眼色,他带着丽丽,我带着莎莎,先后从房内出来进其他房间。   临关门时,我听到后面传来坤哥癫狂的笑以及大姐娇滴滴的唤。   至此,我的心才放下来,马飞今日进的派出所,若是无人管明日十点准时送出去看守所。想到此我忽然有个疑问,烂仔超被抓,马飞进去看守所还会有人要他四肢吗?   挨打是肯定的,那悬赏的金主死了,还会有人去折磨他?   想着就郁闷不已,假如悬赏花红取消,我这些钱不就是白花了?   反过来讲,花些钱认识坤哥也不算亏,江湖路还长,说不定日后能用上。   身后莎莎已经洗完脸,坐在床上一脸呆萌地望着我。   我对她道:“晚上你在这好好睡觉,明日早上我来接你。”   莎莎立时瞪大了眼,“你不要我吗?”   我立时就恼,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如此的不矜持?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嘴上对她道:“女孩子家矜持一些,你还太小。”   “不小啦,跟二姐一般大啦。”莎莎努力地向前挺胸。   我急了,“我不是说胸,你年龄太小。”我真心郁闷,这女孩都受些什么教育?于是换了语气对她苦口婆心道:“像你这个年龄,应该在校园里认真读书,长大后才能报效国家。”   “可是我妈妈讲在以前像我这么大都生过两个孩子啦。”   “那是以前,万恶的旧社会。”我正色对她道:“新天朝成立以后就不允许再压迫妇女。”   眼见她还要再说,我直接摆手,“别说了,我要走了。”   手刚拉上门,莎莎就在后面道:“你不上我爸爸也不会退钱的。”   我回头,阴狠地道:“他敢!”   小女孩挺胸,“他就敢,是你自己不上不能怪我们,明天我爸爸肯定还能把我再卖一次高价钱。”   哎呦我擦!我反身关门,拎着女孩就往床上走,心说必须得让你知道一下世间险恶了。   没成想,小女孩给我的感觉那么美妙,真正的欲死欲仙,似我平时战斗力至少坚持十分钟的人,在她面前也不过两分钟。其身软若无骨,绵延如蛇。   但在外表却看不出任何不同,问她,答曰:“自三年前开始坐坛,至今神功方成。”   难怪马飞要和烂仔超打生打死,他们每次去都能看见莎莎坐坛,自然知道莎莎其妙不可言,依稀记得马飞提过,说莎莎坐坛是来源于扬州瘦马培育之法,有高人指点,目的就是为了让男人流连忘返。   我不信邪,又试过两次,让她将十八般技巧全都来一遍,事后禁不住感叹,幸好老丈不是做酒店,不然就凭莎莎这技术,还不天天宾客云集,赚的盆盈钵满。   想到此忽然一动,假若我去做酒店娱乐该是怎样?   那龙哥昔日也同烂仔超一样,后来为何他是人上人烂仔超却是烂仔,不就是因为他主攻酒店娱乐,整个樟木镇的夜生活他就占了一半,人生自然风流快活。   我问莎莎,“明日再嫁人是什么价位?”   莎莎答:“我爸爸肯定让我休息三天,再嫁应该会比二姐多一千吧。”   我算了算,莎莎包夜一晚才三千,这技术放在酒店,少一万都不行,就对她道:“那你不要接了,跟着我吧,我送你去酒店,每天赚的钱是当下的两倍以上。”   莎莎闻言大喜,“好呀,这样我早点赚够三百万,就能开服装店。”   竟然也有理想?   我问,“在哪开服装店?”   莎莎答:“在我老家湘南,我大姐前几天回去已经看好店面,等过年完婚就不来了。”   过年完婚,难怪她说自己还未开红。   莎莎就笑,“是鸽子血,我爸爸做的,很好用。”   我喃喃地道:“你爸爸真是人才,世间少有。”   莎莎还以为我是在夸奖,咯咯地笑。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地就给黄永贵打电话,问他在干嘛。   黄永贵气喘吁吁地答,“在做晨操!”又道:“你的事情放心好啦,十点之前放人,又不是多大的事,打架而已。”   事实上不到十点,九点半我就接到马飞电话,说他已经潜龙出渊。气的我破口大骂,“先把出渊的钱给我报了,然后滚回家去领赏。”   下午五点时分我去见阿莲,问她桑拿小姐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并对阿莲说明心意,既然桑拿那么赚钱,我为什么不去做?   阿莲沉默了少许道:“只要跟酒店那边谈好就能带妹仔,一般都是妈咪出面谈,男人在背后做事,你若想带妹仔,我可以帮你拉来几个,但是你要想好,这种偏门,不是那么好捞,你能做得了?”   我就奇怪,“如何做不了?”   阿莲道:“如果妹仔不想接客,耍脾气,跟客人闹,要分更多的酬劳,你要怎么做?”   我就不懂了,“妹仔们不都是一心求财吗?怎么会不想去接客?耍脾气?”   阿莲笑道:“你以为所有妹仔都跟我一样?而且,我也只是在你眼里乖巧,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和b组那帮贱人打起来了。”   我吓了一跳,“有这种事?”   阿莲答:“是啊,因为排钟的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问仔细看阿莲的脸,问,“你吃亏了没有?”   阿莲摇头,答:“不算吃亏,大家都互相撕扯罢了。”   即便这么说,我还是看到阿莲脖子下面有抓痕,再往里面看,胸口也抓了几道,不免生气,“怎么下手这么狠?”   阿莲就笑,“小姐打架不就这样咯,要让对方不能上钟嘛。” 第40章 拜干亲 第40章 拜干亲   “做小姐也有这么强的竞争力。”我暗暗咂舌,果然是那行都不好干。   “所以咯,你以为妹仔好带?”阿莲幽幽地道:“几个妈咪都有不同的人罩,平时为了抢客人互相使绊子是常有的事,姐妹也会动手,打不过就叫后面的男人出面。”   “那你们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解决的?”我现在越来越好奇,桑拿里面究竟是怎么管理的。   阿莲道:“桑拿部的经理出面摆平了,各打五十大板而已,但这没什么用,琳姐的男朋友说要教训对方,我不太清楚。”   琳姐就是阿莲的妈咪,阿莲上次钟要给她提三成,自己不接客,但佣金不少。就是不知道琳姐的男朋友是什么来头。   阿莲道:“听说也是龙哥手下的打仔,我们平时喊他敏哥,琳姐带了二十六个妹仔,都是他罩的。”   阿敏?龙哥手下的打仔,那肯定是阿敏无疑。我在脑中思索,那个琳姐带了二十六个妹仔,能赚多少钱呢?   阿莲道:“就按每个妹仔每天五个钟算,每个钟提240,一个人就提1200,二十六个就是31200。”   这笔账算完吓我一跳,二十几个人一天就能带来三万多收入,一个月稍微努力点岂不是上百万?   我们辛辛苦苦给三千名工人做饭,一个月也才二十几万,人家只需要三十个人所带来的利润就超过我们。   难怪个个那么拼,这哪里是赚钱,这是抢钱好不好。   阿莲道:“没有那么多啦,琳姐还要上交一半给龙哥,因为他才是樟木镇的总负责人,所有的小姐都要给他上供。”   这才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樟木镇四个酒店,小姐五百多,每个人每天拿出五百给大龙,一天就是二十五万,也难怪他开法拉利,买别墅,钱多到烧手。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假如我能做到大龙那个位就好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当下先顾好身边这几个。   我问阿莲:“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妈咪?”   阿莲不说话,低头思考了良久,才低声道:“当然想过啦,不过那条路很难走。”   我想了想,问,“如果我支持你呢?”   阿莲抬起头,目光灼灼,过了会又低下头,“这样挺好啦,我每天上钟,你每天看我,不是挺好吗?”   我道:“要不试试吧,你每天这样,太辛苦。”   阿莲点头,“那你要跟酒店谈,谈好的话我可以拉来四五个,先试试水。”   我点头,“先试试。”   跟酒店谈就是跟大龙谈,和他谈妥,随便哪家酒店都行。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跟大龙之间不对付,需要一个中间人去调合。   不过当先最要紧的,是先把丽丽莎莎他们放到酒店,这件事我拜托给阿莲,让她和琳姐沟通。   结果晚上去找莎莎时却被老丈拒绝,老丈道:“去酒店我们不是没想过,听起来赚的不少,但真正到自己手里的钱不到一半,算起来还没有我在这里赚的多。你若真想带她们姊妹,等哪天你盘下酒店再说。”   我想成为职业鸡头的梦想,仅在萌芽状态就宣告破灭。   临出门时莎莎追出来,“三天后你来不来?”   我摇头,“不了,你家收费太贵。”   莎莎瘪着嘴,像是要哭。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又于心不忍,低声叹气,“卿本佳人,奈何做鸡。”   莎莎抬头问,“什么意思?”   我答:“就是你本来可以做公主,然而你选择了做鸡。”   莎莎就哦了一声,临了又反问,“ktv里的公主不也是鸡吗?”   我急忙摆手,落荒而逃。   妈的智障,跟你没法聊。   过完中秋又是国庆节,国庆过完又重阳,重阳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说,万事皆宜。   这天,是我认干亲的日子。   我从来没想过,原本只是想发生一段美好的邂逅,结果成了干亲。   且仪式隆重,沐浴焚香,敬天地鬼神,拜干亲父母,敬兄弟左右,由德高望重之公证人公正,方算礼成。   这种繁琐的仪式过后,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神圣,就像七叔公讲的,从此之后,你便多了一位姐姐。   那一刻,我无比的庄重,心想可惜父亲不在,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女儿。   我拜过梁家二老,其父是医院院长,其母做工艺慈善,都是和蔼可亲的长者,叮嘱我有空常来,不要客气。   至于梁骁勇则顺利成章的变成勇哥,虽然我帮他立过两次大功,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对我有成见,并没有想象中亲热。   整件事最高兴的当属黄永贵,自那日后他又主动约过我几次,自然都是些欢乐勾当,去的也是高档会所,各种俱乐部保健馆艺术沙龙,并且在经验交流上共同点较多,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而且几乎次次都是他请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天天咒他婚后暴毙。   第二高兴的则是我的未来岳丈李德才,那天打扮的精气饱满,临时充当我的长辈,和梁家二老相谈甚欢。   阿妹则对此事热情不大,不过亦盛装出席,虽然口不能言,但胜在外表英武潇洒,让看惯了柔情似水的人眼前一亮。   阿妹的美,胜在英姿飒爽,尤其是那双剑眉星目,犹如冰雕玉琢,让人不由自主的敬重。   仪式过后,有三四个梁家子侄都围绕小妹身后打转,其谄媚追随之意一览无遗。   十一月中的某天,潮汕商会那边传来消息,邀请我们参加天恒饮食集团成立大会,德叔这边持有集团2%的股份,尽管持股比例极小,但也是股东。   德叔说,这是好事,集团会根据旗下各个子公司的实力合理安排管理区域,就拿我们做比方,之前负责四家工厂的饮食供应,四家工厂相互之间距离较远,不便管理,经过集团协调对换,四家工厂可以集中在一起,管理方便。   另外,集团还会制定首个西莞工厂饮食标准,对各个饮食公司进行分级制度,对行业参与人员也做出严格要求,提高西莞饮食行业形象,为从业人员谋取更多利益等等。   再有就是引用一些欧洲国家的先进管理经验和食物加工技术,采取食物集中加工分散派送,降低人工成本,提高企业利润。   还要引进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5s管理。   再后来我就睡着了。   开完会,我是被旁边的人喊醒的,看看旁边,德叔睡的比我还香,口水都湿了西装。   回家的路上,德叔问我,“你听懂了吗?”   我说:“听懂了,他们说让我们什么都不用管,等集团成功在纳爱斯上市,然后等着分钱。”   德叔就点头,连声说好,“我早就听说了,股票是个好东西,对了,纳爱斯不是牙膏吗?”   我说:“他们也做股票。”   德叔深信不疑。   回到家,我对阿妹说,“看好家里的钱,千万不要少。”   阿妹问我为什么,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开那个会我没听懂,总觉得咱们被人算计了,管他什么集团什么股东,咱们家每个月的收入只要不少就行。”   阿妹闻言,表情就变的忧郁。   我还没从她身上下来,阿妹就亟不可待地用手机给我看。   “老公,你应该去读mba。”   我看了摇头,“我只知道nba,不知道mba。”   阿妹又用手机打,“就是工商管理,教我们怎么更好的去赚钱。”   我摇头道:“没兴趣,真要赚钱,我就去做鸡头,比那什么mba强多了。”说完,我翻身下床,去洗澡。   尽管我再三表示,不想读书,但阿妹还是给我报了成人大专,她需要我去读书,需要我获得更多的知识。她说,未来的社会需要mba,而不是鸡头。   我说,“你晚上去看看,酒店生意多好,那是真正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没听过他们讲吗?莞城的经济一半都是小姐们拉起来的。”   阿妹摇头表示不同意,“如果一个民族指望着依靠出卖妇女的肉体拉升经济,那这个民族也就没了指望。”   我就笑她:“看不出你懂的挺多,不去做市长真是可惜了。”   阿妹继续打字:你不用讽刺我,我若做市长,必然不会让西莞变成现在的样子,物欲横流这四个字,不该是西莞的标签。   我看完笑,对阿妹道:“李市长你说的对,西莞的标签不是物欲横流,而是性都。”   阿妹烦了,发出最后通牒:你去不去读书?   我摇头,“读书冇鬼用,还是去做鸡头好。”   然后我就被阿妹一脚踹到床底下。   阿妹说:我若生为男儿身,必让西莞再无淫秽事。   我这小暴脾气,立时就怒了,翻身上床,老子今天先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淫秽。   最终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读成大,阿妹报的财会专业,她希望我日后能在商业上有所为。   我对阿妹道:“要去一起去,你也选个专业。”   阿妹便选了英语。   我很惊讶,你又不会说话,学英文做什么?   阿妹答:因为你英文不好,我怕你将来吃亏。   这话倒是说的对,我如今的白话水平已经足以日常应付,最起码出门去双耳不再是鸟语一片,别人想骗我也没那么容易。   只是很奇怪,英文又没人教,阿妹怎么学?   她答:以前在粤港学过,有底子,其实说穿了英文很简单。 第41章 阿公丧礼 第41章 阿公丧礼   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十三天,德叔收到一份讣告,说是阿妹的外公过世。   我这才知道,阿妹居然还有个外公。   阿妹的外公祖籍潮汕,二十岁偷渡去粤港,辗转六十几年,积累了一大票财富,以八十岁高龄荣归故里,出资修建学校,医院,在当地享有一定的声誉。   按说有个这样的老丈人德叔应该混的不错,也不知他哪里出问题,老丈人看他不顺眼,最开始就不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婚后更是说出永生不和女儿来往的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致使一个父亲如此心狠,只听小妹讲,阿妈死的时候外公嚎啕大哭,几度晕倒。   德叔带着她们从粤港跑回西莞,据说也是为了躲避外公。   后来外公回来,听说想和德叔重修于好,但德叔不领情,似乎两人互相责怪对方,将阿妹母亲的死归咎于对方头上。   具体原因只能问德叔,小辈们哪里知道,但看德叔苦闷的表情,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按说我和阿妹未完婚,他们的家事我不便参与,但德叔盛情相邀,也正好去汕头游玩,顺便散散心情。   为了此次去见外公最后遗容,德叔可是下了血本,连夜带我过琛圳,让人量体裁衣,做了两套西装。连带皮鞋领带衬衫,平均行头花费五万不止。   这些钱花的我心惊肉跳,心说还不如将这些钱给我,回黄龙老家盖栋两层小洋楼。   等回去才发现,阿妹带着小妹也进行一番血拼,两姊妹脖子上各自有白金钻石项链,手腕上则是白金镶钻手环,衣服更是国际名牌,说的数目名字我都晕,只呆呆看着那只价值八万限量版lv挎包呢喃不止。   “这一家子是不打算过了?”   或许是看出我的疑惑,小妹对我解释道:“其他时候我们的日子都可以简单,唯独去见舅舅时候必须隆重。”   我一阵惊愕,“为什么?”   “和我妈妈有关。”小妹如此道,却不再多言。   我想了想,这是跟舅舅家赌气吧。   但即便赌气,也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几乎花光了这几个月的所有积蓄,我春节过年还想开着广本回老家呢,驾驶证都考好了。   尽管我内心对他们父女如此奢侈浪费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毕竟是人家的钱,想怎么花我说了不算,因此也只能在心里生闷气,心说等过完春节,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老是靠着他们给钱花,被人笑做吃软饭。   尤其近来,德叔天天跟着阿荣水哥去喝酒,打牌,玩妹仔,他们家也没人说什么。我偶尔跟马飞阿财去玩玩回来就盘问不止,又说年轻人应该多吃苦,等事业有成才好享福。   德叔说得好呀,你现在好好努力,等将来我死之后,这些钱还不都是你的?   但我看德叔的架势,似乎是想赶在临死之前把钱都花光。   当然这些怨言也只是在心里想,偶尔跟马飞发发牢骚,在阿妹面前却是只字未提。   有时实在气不过,就把阿妹拉来狠狠的做,一解我心头之恨。   可怕的是,阿妹最近似乎在故意找茬,甚至一天找好几个,吓得我都不敢轻易生气了。   所谓做戏做全套,德叔置办了行头不算还给我们准备了饰品,跑去琛圳某购物商场买了两只劳力士,原价十二万,被德叔砍到三千人民币成交。   德叔讲:“手表不要故意露出来,要藏在袖口下半遮半掩,只要不是凑近眼前看,是分不出真假的。”   我惊道:“明知是假的也卖这么贵?”   德叔答,“假的也分档次的,人家这做工都赶得上真的九成功力,三千块不亏。”   我心想,为了面子,德叔这次是真的拼了。幸好家里是没钱,不然德叔肯定会买真的。   同时又奇怪,手表能买假的,西装就不能买假的吗?   德叔解释道:“完全不同,西装必须是量体定做,还必须是做工考究的老师傅才行,西服不论真假,只论好坏,稍微差点的真西服给人的感觉也会不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像不像电影明星?”   我便对着街边的窗户照了照,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心说我什么时候居然会有古天乐的气质。   自街边走过,总有擦肩而过的美女频频回头,用桑拿技师看客人的眼神撩我。   回到家里阿妹看着我眼神也直了,破天荒地我看见她嘴角微弯,有点微笑的意思。   俗话讲,人靠衣装马靠鞍,光有衣服还不够,我们需要一辆车。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名车不光是宝马奔驰奥迪,还有许多车的身价是凌驾于三者之上。   我们租了一辆宾利,又在车行请了一位司机。   德叔嫌我刚考的驾照,随便剐蹭一下我们都赔不起。   看着车行里各种高档车,我得出结论,凡是b字开头的,基本都是好车。   话音刚落,小妹就来了一句:byd。   等到了汕头,我才知道德叔一家为何这么拼,那从粤港回来的舅舅一家,各个都是带了有色眼镜看人,尤其是几个小辈,阿妹的表姐表妹之流,见面就要问对方身上的首饰多少钱,包包多少钱,做什么生意之类。   舅父见了德叔也是一样,最近生意如何,有没有做股票。   在印象中,大家见面不是应该先说节哀顺变吗?   总体而言态度还算客气,毕竟我们是开着宾利回来的。   唯独舅母说一句话让姐妹两个伤心落泪,她说:“若小妹此时还活着,看着你们一家其乐融融,那该多好。”   我看到,德叔听到这句话,眼眶也红了。   因我还未和阿妹完婚,因此不做全孝,但该磕的头还是不能少,我都听从德叔所言,行三叩九拜大礼。   而舅父对我的唯一评价也只有三个字:正靓仔!   倒是那几个表姐表妹,喜欢围着我问来问去,对此我都是以啊,恩,哦来回答,以示高冷。   最主要是她们讲话粤语夹杂着英文,我听不大懂。   再后来我干脆躲去角落,看他们迎送来往宾客。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也或许是这世界太小,正午十一点,大道上驶过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舅父脸上就堆满了笑,走出去村口迎接,一同去的,还有镇上领导,教育部门领导,卫生部门领导等。   小妹解释道:“阿公生前做了许多善事,学校,医院,老人福利院,均有涉猎。他还入股了一个公益基金,现在来的,应该是公益基金联合会的会长。”   小妹说,那个基金在粤港很有名气,刘德华古天乐等人都有参股,比较有公信力。   随着黑色轿车的逐渐接近,车头上的黄金女神在阳光照射下耀耀生辉,几个表姐表妹都用夸张的语调感叹,眼睛也被吸引,丝毫不见方才的矜持稳重,其神态和酒店门口的迎宾相差无二。   我在后面不满地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小妹轻拉我衣袖道:“劳斯莱斯,很贵的。”   我答:“贵?贵他也不会飞。”   有意思的是,车子停下时,黄金女神就缩进车前面的洞里去,让我好生失望。   原本打算等没人时去研究那车标,听说是纯金的。   仿佛是看出我的心思,阿妹对我轻轻摇头,指了指我的手表。   我就明白了,车标是镀金的。 第42章 牛是这样吹的 第42章 牛是这样吹的   眼看着他们众星捧月一样地迎接会长,我都打算进去里面喝茶,结果人群中白衣一闪,人群中传出一声轻呼,我放眼去看,登时整个人就愣住。   车后门里出来的,赫然是曾经被我惊为天人的张雅婷张大小姐。   再看人群中间那个,不就是她那傻乎乎的肥胖眼镜男老爹?   哦,现在不应该用傻乎乎的字眼形容可敬的社会公益基金会长,但他给我留的印象实在不好。   不知为何,看到张雅婷那一刻我就开始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躲,尤其是想和阿妹保持距离,似乎是怕对方认出我一样。   我的逃避很成功,人家压根就未往这边看,直接在众人拥簇下进去灵堂。   我看到,会长大人插得是四根香,代表他和亡者关系有亲,却不知是何种亲。   会长在前面跪,张雅婷便跟在后面拜,却不明白,她那个二货弟弟张敬德去哪了?转念一想明白,或许是因为张敬德不能来,所以会长就带了她来。   很快,就到了起灵时间,各孝子孝孙上前跪拜,我却转身去了厕所,借口躲开。毕竟我只是个外孙女婿,还是未完婚的,少了我不会影响流程。   事实上我是不想让张雅婷看见我跪在哪里。   这一刻,我像个贼,怀着被主人发现的心虚,悄悄地藏在无人处,心里只有一个期望,张雅婷快点走,尽管我想看见她,但不想是在这个地方。   我躲在洗手间好一会,估摸着他们的跪拜快结束,才对着镜子整理着装,确保自己是最好的状态,向外走去。   我想,假如要和张雅婷偶遇,我希望那是阿妹不在的场合。   然后,我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她。   那个我原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梦中女神。   张雅婷看见我的瞬间也愣了下,她的眼神充满惊讶,好奇,却又怀疑。   我看了看走廊那边,阿妹的身影未见,就迅速摆出笑容,轻声呼唤,“雅婷~”   瞬间,我看见女神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惊奇,她甚至用手抓着我双臂,失声而道:“真的是你?”   我点头,礼貌而恭敬,“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张雅婷如弯月般的笑,“世界好小。”   我点头:“这是缘分。”   张雅婷又道:“你变样了。”   我就笑,“我想让自己上进一些。”   张雅婷:“唔?”   我:“以便下次去你家不会挨揍。”   “说什么呢。”张雅婷用粉拳捶我的胸,“那次不是我的意思啦。”而后又轻声问,“你怪我啦。”   我摇头,“没有。”   她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扭捏,“那你后来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看看走廊那边,阿妹的身影依然未出现,瞬间勇气倍增,大着胆子对她道:“其实我有打,只不过在心里,我每天都跟你聊天,聊到很晚。”   张雅婷愣了,而后脸红,“你在说笑吧。”   我眨眨眼,“从今天起,我每天给你打一个电话。”   张雅婷脸更红了,“不要打电话了,我要出国了,你给我发伊美尔吧。”说着,她去随身挎包找,拿出一张便笺,写下一窜英文字母。   “我要出国了。”她抬起头说,“可能要四五个月才能回来。”   我接过便笺,看着那英文数字有点发懵,因为我还没弄懂她说的伊美尔是啥。   我问,“你出国做什么?”   她笑,“读书,我阿爸想让我考哈佛mba。”   忽然间,我的心像被闪电照亮,失声而出,“你也考mba?”   她眉毛上挑,“很惊奇?你也要考?”   那一刻,我的胆量无数倍增大,几乎是没有思索,就对她点头,“是的,我有这个计划。”   她就笑,“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我点头,“未来的社会,会很需要mba,而不是……”鸡头那两个字我没法说,只能给对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不知道她懂没懂,但看见她欣喜的点头,“你对当下的西莞怎么看?”   我立即正色回答:“当下的西莞,概括起来四个字,物欲横流,这不是一个优秀城市应该有的标签。”   张雅婷也跟着点头,“是啊,我看到网上有说,西莞是性都,我住在这里都觉得很没面。”   西莞是性都,这句话很正常的就从张雅婷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适,她的表情也很真挚,恍惚间我觉得自己的人格升华,不再是那个整天只想怎么来一炮的小混混,而是站在神圣洁白象牙塔内研究社会的莘莘学子。   我忧心忡忡,却又充满自信,“如果有机会,我要改变这一事实。”   张雅婷抬头,眼神惊艳,“这个理想很伟大,但实现起来很难,我听说,西莞现在一半的经济都是因为酒店娱乐业。”   我答:“如果一个民族的经济要指望着出卖妇女的肉体来拉动,那么这个民族也就没什么指望。我辈即为男儿身,当为自强而努力,我坚信,只要去努力,总会有改变。”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光明附体,圣光加成,这布尔比吹的我自己都信了,内心的污秽肮脏全都一扫而空。   张雅婷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惊艳,还有很多夸赞,以及少许的少女羞涩。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此时的我,可不是曾经那个傻乎乎的西北放羊娃。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伸出手,我急忙上去抓住,她的手,软绵丝滑,让人心神荡漾。   她调皮地说:“我看好你。”而后抿了抿唇,“给我发伊美尔哦。”   我看着她欢喜的眼神,没来由的一股冲动,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快速伸头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压根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两秒时间,她的脸红成猴屁股,奋力抽出手,急匆匆地向洗手间跑去。   我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内心自问,我是不是太孟浪了?   忽然间,走廊那头小妹在喊,“姐夫,送灵了。”   等下葬完毕,那辆劳斯莱斯早就不见踪影,我内心轻叹,打开那张纸条仔细地看。   阿妹问我,纸条上是什么。   我答:“我想报考mba了。” 第43章 大喜 第43章 大喜   从潮汕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买台电脑。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伊美尔就是电子邮件,因此,我必须买电脑。   阿妹很高兴我如此上进,她把书房重新整理了一番,拉了网线,留给我专门用来学习。   我注册了雅虎邮箱,用伊美尔给张雅婷写信,向她道歉,又向她表明心迹,说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没忍住。   邮件发送以后,我每隔一小时都要看一眼电脑,没有回信,没有回信,还是没有回信。   我想她可能在忙,然后等了一天,又等一天,还等一天。   我想,可能没戏了,人家女孩是什么人?天之骄女,身家不必多说,人家日后可是哈佛毕业的硕士,你一个西北放牛的,有什么资格在人家脸上亲?   转念一想也就这样吧,能亲一口都不错了,算起来我应该是第一个亲她的年轻人,这就够了。同时又在心里恶趣味的猜,她回家肯定洗了十几遍脸,说不定还用胰子擦,以便洗掉那印记。   管她呢,亲都亲了。   我用电脑的注意力开始不在邮箱,而是其他地方,并且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我点出了一些奇怪的链接,一种让我大开眼界的链接,里面是东瀛来的小电影,男男女女,都不穿衣服。   我把阿妹叫来一起看,起先她还面红耳赤,后面就开始学习研究,但毕竟还是保守,比如冰火两重天,她是拒绝对我那样做的。   春节后的第八天,我如愿地开上了广本雅阁,带上阿妹,驶向大西北的老家。   车后面堆满了华南特产,以及阿妹给父母买的各种礼物,我们怀着激动忐忑,一路不停缴费,历经三天的漫长旅途,终于到达黄龙。   阿妹被眼前的荒凉落后震惊了,同时她看到了另一番不同的景象,这里没有狭窄逼仄的弄堂小巷,放眼望去都是空旷,十里八乡一片树,那就是传说中的村庄。   老家没有自来水,茅厕更是原始,也幸好是冬天,只是冻屁股,若在夏天,还得忍受蚊虫叮咬。   来自南方的阿妹很不习惯,因为她要天天洗澡。   我大就套着牛车,去山下拉水。   在这里,广本没什么卵用,我回村里还是我大用牛把车从坑里拉出来的。   早起六点,我妈就起来做饭,烧的玉米糊糊,在华南这叫粥,又放了红糖,早早给阿妹端到桌前。   阿妹吃了连连点头。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在睡梦中,听见我妈喊我名字,赶紧飞身下床,跑去外面看,我家里唯一的厨房正火光冲天,阿妹满脸乌黑地站在院里,手中拿着铁瓢,不知所措。   我大狠狠地把我修理了一顿,骂我睡的像死猪,媳妇跑了都不知道。   中午在邻居家里借锅灶,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围观,要看看华南媳妇啥模样,没牙的老太太豁着嘴笑,夸华南媳妇长的俊,就是不怎么说话。   然后大家就知道了,我娶了个哑巴媳妇。   回来第一天,阿妹广派利是,凡是来我家的几乎人手一个,不分男女老少,反正包的也不多,十块一个。   十块对阿妹来说洒洒水,但在老家那是大面额。   全村人都说我命好,找了个有钱婆娘。   第二天阿妹烧了我家厨房,村里人就善意地笑,说到底是财东人家的女子,不知道烧锅做饭,情有可原。   第三天阿妹不会讲话的消息传出,全村人看我的眼光就变了,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着,难怪小狗子能捡个这么美的媳妇,原来是有缺陷。   任凭村里人怎么说,我父母对未来儿媳总是满意的,我大依然每天去山下拉水,家里的瓮迟早都是满的,晚上我妈就支起大锅,烧满满一锅洗澡水。   并且为了满足阿妹要洗澡的条件,我大连夜晚赶制出一个一米高的大木桶,足以让阿妹泡在里面。   每天伙食也是琳琅满目,反正是过年,宽厚的大肥肉片子总是不缺,但鸡鸭鱼鹅这些就不会有,青菜也都是萝卜白菜莲藕,大不了再加点红薯。   我大见阿妹饭量小,还以为饭菜不对胃口,问我,我说华南人就那样,吃饭少,爱喝汤。下午我大就特意去买了一只羊,专门宰了喝汤。   阿妹很感动,捧着热滚滚的羊肉汤眼红红的,喝一口唏嘘一下,喝一口唏嘘一下。   晚上才用手机打字说:羊肉汤为什么那么辣?   我这才想起是自己疏忽,阿妹吃不惯重口。   第二天家里伙食就换成甜食,甜粥糖包子糖丸子凉拌糖藕,阿妹这才胃口大开,显然是饿了很久。   直到第五天,我对我大说起德叔的条件,生第一个儿子必须随母姓,我大表情才有点不妥。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阿妹的身材,摇着头对我道:“我看难,你看你找个媳妇,腰细的跟麻杆一样,身子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两条腿都没有我胳膊粗,那能生儿子?能不能生娃都是问题。”   按我大的标准,那媳妇必须腰粗膀圆饭量大,挑起两桶粪水不停歇的那种。他说,那种身体的女人做媳妇才美,生个娃就像拉泡屎,噗嗤一下就完了。   他对我道,阿妹将来生娃肯定困难,弄不好都要剖腹产。   我说现在基本都是剖腹产。   我大就教训我道:“那生出的孩子不健康,出生都不走正路,长大肯定学坏。”   我一阵郁闷,“那你什么意思?”   我大就说,“生个儿子先跟咱们姓,等再生一个跟他们姓。”   我妈还在后面补刀说:“我看你媳妇的胸也小,将来怕是没奶水。”   我看了看老妈胸前的两个大口袋,只能闭口不语。   以他们的眼光,觉得我就应该娶贾玲。   阿妹虽然哑,但眼睛亮,她听不懂我大说什么,但能猜出来。   晚上问我,我就如实说了。   阿妹拍着自己肚子比划:放心啦,我能生,至少两个儿子,一家一个。   我说不要管他们,你生什么就养什么,儿子女儿一样好。   阿妹摇头,她说生女儿不好,生女儿将来老了总是被人欺负,还说如果她是个儿子,家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   我这才知道,重儿轻女的思想在天朝人思想里是根深蒂固的,不分南北。   第二天,饭桌上的菜明显变了,大肥肉块子不见,羊肉汤也不见,就连父母的脸色,也跟着难看。   阿妹不知她做错了什么,眼泪汪汪地看我。   我问大,大抽着旱烟锅子不回答,黑着一张脸出门去。   晚上也没了洗澡水,我只好用电壶里的水兑了一点给阿妹擦。   我对阿妹说:“不要在意他们的看法,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阿妹问:他们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怎么办?   我说:“那就更好,免得为了儿子将来姓什么烦恼。”   阿妹听完,紧紧地抱着我,似乎在抽噎。   第二天清早,我就离家要走,我大送我至大路,抽着旱烟锅子说:“娃呀,给人当倒插门不好当,我必须得摆出点脸色让她知道,咱们虽然穷,但也不求拜她,大这么做,也是给你增加一点砝码,给不了你更多,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闻言一阵感动,什么叫父爱如山?这就是啊。   我说:“那不是倒插门,我不是嫁给他家的。”   我大面上就浮起西北老农特有的狡黠,“你生的儿子跟他姓,跟倒插门有区别吗?”   我闻言道:“我向主席保证,绝对给咱家留个后。”   我大磕了磕烟袋锅,慢悠悠地答:“凡事不要强求,尽力而为吧。”   临行前,我妈从家里急急地跑出来,塞给阿妹两样东西,一样是个款式老旧的银镯子,还有一样用红布包的严严实实,阿妹没顾得上看。   车子上路以后,阿妹打开红布,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本颜色发黄的《生儿育女大全》。   晚上我们歇在大西京一家宾馆,阿妹严格按照我妈给的大全执行,办事前服用红糖水,办事中用枕头垫在屁股上,办事后双腿并拢,双腿垫高,静置半小时。   我嗤之以鼻,“这些法子你也信?”   阿妹不回答,只是报以肯定的眼神。   第二日车子上高速,阿妹路上忽然狂吐不止,恶心发闷,我选了最近的高速出口,带她去看医生,生怕她是在老家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医生一把脉,很稀松平常地道:“怀孕了。”   立时,阿妹抑制不住地狂喜,两行热泪从眼中渗出,发出咯咯地欢笑。   这是生平我第一次看见阿妹哭,也同时看见她在笑。   医生对比很诧异,“她这是……”   我解释道:“高兴的。”   医生再次把脉,面色凝重,对我道:“回头你还得带她去检查检查。”   我大惊,问,“孩子有事?”   医生摇头,“孩子正常,她自己有事,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你去找西医做个全身检查,或许能查出来。”   从医院出来,阿妹瞬间傲娇,走路要用手扶腰。   我对她说:“这才两个多月,孩子就跟没有差不多,哪里需要扶腰?”   她就拿眼瞪我,我便不再多说。   走到超市门口,下巴轻扬,我不懂她是何含义,她便唏嘘叹气,自顾自地进去挑选,买了一大堆酸口味的东西食物。   我不禁想笑,“你是想吃酸还是为了迎合怀孕才吃酸?”   阿妹就打开《生儿育女》大全给我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白,从怀孕之日起务必每日吃酸,因为……酸儿辣女。 第44章 行尸走肉样的生活   因为阿妹孕吐的关系,我的车子也不敢开的太快,且要开一段歇一段,花费了整整五日才安全抵达西莞。   此时老丈人德叔早就望眼欲穿,见到我先一阵大骂,怪我婚前让阿妹怀孕,不懂规矩。然后双手捧着女儿下车,那神态就似李莲英伺候老佛爷。   并且,德叔第一时间做出决定,用尽一切方法保证孩子顺利降生,婚礼等成人再补。他说:“毕竟这件事太仓促,我未做好准备,按我的计划,你们的婚礼应该在巴厘岛,会通知我们家族所有的亲戚都来参加,以我们当前的实力,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闻言觉得德叔有些铺张,结婚而已,哪里都行,为什么要去巴厘岛?   德叔一脸悲凄地摇头,说,“你不懂。”   并且,阿妹的房间也从楼上搬至楼下,尽可能地减少阿妹爬楼梯,不安全。还有,德叔特别叮嘱我道:“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不得同房,如果你想,就去外面找,不要碰阿妹。”   能遇到如此开明的老丈人,我很欣慰,立即对德叔做出保证,“不会的,我就是憋死,也不可能去外面找。”   德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斩骨刀放下,又道:“阿妹怀了身孕,闻不得油烟味,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父子了。”   我说好,开始研究食谱,钻研各类炖汤技巧。   十天后,阿妹还是那个瘦弱的阿妹,我却胖了三斤。   另外,回到西莞的第一天,我打开邮箱,看到了梦中女神的回信,信中写道,她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当时太突然,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慌的不知道如何做,只能急急跑开。又说,她已经到马萨诸塞州,前几日没回信,是在忙住宿及入学事务,为今年下半年考哈佛备战,公寓才拉的网线。   我看到回信的落款,单字一个:婷。   猛然间,我想起阿妹曾给我发的第一条信息,她的落款单字一个:梅。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女生在给男生写信时,落款两个字和单字代表的含义是不是有所不同?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跑去找小妹,问她:“如果你给心目中最喜欢的男孩子写信,落款会写什么?”   小妹眼睛眨了眨,用警戒的语气道:“姐夫,阿姐才刚怀孕,你不要有别的想法哦。”   我一阵郁闷,又详细给她解释一番,再问。小妹就瞪着眼睛回答:“你觉得以我的个性会给男孩子写信吗?我都是直接打电话当面讲啦!”   也对,这个问题不能问小妹,我又回到房间,细心琢磨了一份回信,讲了最近春节回老家的见闻,偏偏隐去阿妹,末了落款写上:想你的发。临发送时候却犯了难,这是婚外恋,大逆不道啊。   可是我并没有结婚,从法律上来讲,不违反什么。   但从道德层面上讲,很可耻。   张雅婷和阿莲不同,这样写信,对她也好,对阿妹也好,都是不尊重。   可是我又非常喜欢张雅婷,对她的思念超过阿妹。   思索良久,我删掉落款,重新写上:周发。   今晚的伊美尔回的特别快,不到十分钟就收到回信。   张雅婷说:很高兴看到回信,好几天不见回,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刚起床,才洗完澡,今天的天气不错。   落款依然是婷。   我盯着她的信看,心里万分激动,原来她也在等我的回信啊,还有,她那边竟然是白天,我这边是晚上呢。再有,她说她才洗完澡,这是什么意思?女生应该不会和普通男人聊洗澡的话题吧?   我满怀激动,赶紧奋笔疾书,第一句就是,你洗澡关好窗子,以防被有心人偷窥,写完觉得不妥,删掉重新,我也很想你,我这边也刚洗完澡,洗澡时想到你的样子,就撸了一发。觉得太低俗,删掉重写。   写了七八封后,我放弃了,写下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点击发送。   我想,我不能再和张雅婷有过多联系,毕竟,是马上要做爸爸的人。   我有一个漂亮且爱我的老婆,有一个小气又好面子但没什么文化的岳父,还有一个性格开朗脾气古灵精怪的小姨子,有一份不错的家族事业,有一辆车,我觉得这样的人生堪称完美,已经别无所求,每天只要做做饭,陪老婆聊聊天,哄岳父开开心,陪小姨子打打闹,日子过的无比开心。   最起码在外人眼里我是这样。   但实际上,我的生活一团糟。   每天早起五点做饭,阿妹口味淡,一般喝白粥,但为了保证胎儿营养,白粥里面要加入鲨翅,瘦肉,红枣,玉米粒,葡萄干,慢火细熬。老岳父口味就重点,早上要吃肠粉,云吞,煎荷包蛋,还要调的香甜酸爽的酱汁。小姨子就好些,早上鸡蛋牛奶就好,不过必须要有水果,苹果梨菠萝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水果就好。   我吃什么?他们吃剩的我全包。   还不能有怨言,在他们看来,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是我不守规矩,如果不是我,阿妹也不会提前怀孕。   每天拧着我耳朵撒娇已经成了阿妹的日常,一天不拧上十次她就浑身不舒服,睡不着觉。   吃完早点德叔出门,去各个工厂看看,小姨子则要去学校,她今年高考。阿妹扶着楼梯做运动,据说上下楼有助于生产。我去洗碗,刷锅。然后开始一天的大扫除。   阿妹不能看见一丝灰尘,稍微不舒服就吐,胃发酸,家里不允许有半点异味。所以我必须把家里打扫干净,里里外外。包括德叔房间,床上床下。   小姨子房间不用我管,算是一份福利,但她的衣服要我洗。华南这种天气衣服在身上顶多只能穿一天,一天不洗第二天肯定发潮难闻。   所以搞完卫生我就开始洗所有人的衣服,幸好是全自动洗衣机,只需放衣服进去即可。难就难在有些高档衣服,必须手洗。   说白了,除了两个男人的衣服,两个女人的衣服基本都是手洗,包括内衣裤。   最可恶的是,小姨子的底裤也是我洗,尤其是生理期那几天,总会有几滴血在上面,只能用冷水洗,用热水一碰就糟,众所周知,女孩子这几天不能碰冷水,所以不是我洗是谁洗?   德叔说不错啦,以前都是我一个人洗全家衣服。   我顶你个心肝脾胃肺,自从我来到家里你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   洗完衣服该休息了吧,不不,你得准备午饭,孕妇一天要吃五顿饭的。   华南人最讲究这个煲汤,没有一个小时的功力那不叫煲汤,任何东西都必须煲的稀烂,这样的汤喝起来才有味道。   还要煮米饭,炒菜,吃饭,洗锅刷碗。   哎呀一天中最清闲的午后时刻来了吧,不,我得陪阿妹聊天,阿妹说这个时候孕妇的心理是微妙的,脆弱的,敏感的,必须细心呵护,我每天得对着她的肚子讲话,以免孩子将来出生嘴巴笨。我每天拿着童话故事对着阿妹肚子念,童话念完就神话故事,西游记,三国,水浒,红楼阿妹不爱听,说听不懂。   我就把红楼翻译成白话文,又把内容改编,贾府就是一个江湖门派,贾母就是门派掌门人,贾氏三兄弟为长老,其余子女是精英弟子,丫鬟仆人是普通弟子,贾宝玉是未来的门派继承人,他们为了继承家族相互斗争,爱恨缠绵,如此一来阿妹就来了兴趣,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问,贾宝玉的如来神掌练到第几重天。   所以我基本没有休息时间,因为聊完天又到了下午饭时间,接下来又是外出散步时间,宵夜时间,睡觉。   每天最快乐的,应该是睡前十分钟,因为我能看到张雅婷的回信,尽管都是琐事,但胜在稀奇,我能从这些琐事中,看出她的性格爱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电影,甚至为了能看懂一些英文俚语我不得不去查字典,如此一来我的英文水平也得到提高,最起码下次再遇到舅父家表姐妹讲话不会装傻。 第45章 在沉默中爆发   张雅婷说她很怀念国内的火锅,我就买了一箱火锅料远渡重洋。   她收到的那天很惊讶,她说整个校区的天朝人都围过来问她要,她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   我很想写信问她,愿不愿意和我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但始终不敢问,怕问了以后得不到回信。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地过着,看上去幸福温馨,但在那一天,一件小事打破了这个宁静。   我问阿妹要五百块去买菜。   阿妹说上次给的五百块这么快完了?   然后我们开始对账,其中有一百多块我忘记干什么了,我答不上来。   阿妹就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阿妹,“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不记得花在哪里了,但我保证没有乱花。”   阿妹摇头表示,我没说你乱花啊,我只是问问,记不清就算了。我早说过让你花钱做笔记,你总不是不记。   我说:“都是自己家用钱又不是公司,有什么好记。”   阿妹就板着脸教训我,“自己家里也要记,这是一种良好习惯。”   然后我们发生争吵,小妹过来劝架,“阿姐,你不要太苛刻嘛,阿爸每次桑拿都好几千,姐夫找个发廊妹才几十,很省啦。”   然后,战争就爆发了。   阿妹气呼呼的回房,我则瞪着小妹。   小妹一脸无辜,“我只是开个玩笑,阿姐不会连这个笑话都不懂吧。”   我追去房里哄阿妹,阿妹给我一个脊背,我对阿妹说:“我怎么可能去找发廊妹?家里守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见过吃惯了肉的狗去吃屎吗?”   阿妹就用手机打字:狗改不了吃屎的。   我说我以前也不吃屎。   阿妹讲你撒谎,你跟我讲发廊妹一次八十,所以你肯定去过。   我表现的很冤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去过。”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阿妹哄好,重新拿到五百块钱,然后去买菜。刚好那天是星期天,菜市场早就关门,只能去超市,偶买噶!超市大减价,好多人排队。   等我拎着一堆菜进门,没来得及吹会空调喝口水,德叔就晃悠悠地回来,看看厨房很惊讶,“今日点解未做饭?”   我心说你眼瞎啊,没看到我两手提的都是菜吗?   幸好小妹出现,对德叔讲:“姐夫刚买菜返来。”   我很想一把芹菜砸在德叔头上,想想还是忍了,麻溜地去厨房摘菜,洗菜,切肉,我特么的最讨要切肉,每次切肉都是满手油,要用洗洁精才洗的干净,偏偏德叔还在后面叽叽歪歪,“成日里在屋企都不知忙什么,饿到我孙点算啊?”   我就日了狗,你说我成天在家里做什么?你孙子不是我儿子吗?我会饿到他?   再想到今天阿妹居然为了一百块跟我生气,你妹啊,一百块而已,我能怎么样?刚好听到德叔在后面叽叽歪歪,忽然想到,前天他说手机没费,我顺手帮他充了一百,这不就对上帐了?   于是我出门,大喊阿妹。   阿妹出来,我指着德叔道:“前日我帮阿爹充手机话费花了一百,我现在想起了。”   阿妹面无表情,意思是知道了。   但德叔却一头雾水,冲着我背影道:“不会吧,替我充个话费也要讲一声?”   我道:“不是我愿意,阿妹对不上帐以为我去发廊了嘛。”   德叔就很惊讶,“对呀,你这个帐应该报的,阿妹现在很敏感,你不要去做对不起她的事。”   说话间,我心烦意乱,切肉切着切着发现肉里面有血,大感惊奇,今天买的肉居然出血了?提起来一看,左手中指头被切掉了一小块,我直接就燥了,扔掉菜刀回房。   德叔看见我出去还奇怪,“怎么?讲你两句不高兴啦?本来就是应该的嘛,哎呀再憋不住也得忍,还有几天阿妹就满三个月。”   我已经走上楼,听见德叔说,就举起中指给他看,意思是手出血了,结果德叔老眼昏花,没看到出血,只看到我竖中指,立马拍桌子起来,冲着我大吼:“哇!好你个阿发,你翅膀硬了,竟然敢丢我?”   小妹也从房内出来,晕乎乎地问,“点嘛?”   德叔指着我道:“阿发佢丢我啊。”   我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坐在自己桌前拿创可贴,偏偏那手指头血流如注,创可贴不管用,只能去找云南白药膏。   正找时,小妹晕乎乎地进来,问我,“你怎么跟阿爸讲话的?”   我冲小妹伸出食指,“就这样咯。”   小妹瞬间眼睛睁大,“发生乜嘢事?手指头都出血啦。”   我悠悠地道:“切菜切到手,伸给他看,他就说我丢他,我真系……嗨。”   小妹此时赶紧用云南白药粉给我涂,先止住血再说,然后用胶布帮我贴。   这期间,我才发现,小妹是穿着睡衣来的,她晕乎乎的,显然是刚睡醒,弯腰给我涂药时,我看到了不该看的风景,却又不由自主地瞪着眼看。   后面传来阿妹慵懒的脚步声,看到这情况表情纳闷,等近前一看立时明白,用手比划问我怎么回事?我单手做出一个切菜的动作。她回一个无语的表情。然后走出去,不知对德叔比划的什么,德叔不再言语。   我继续目不转睛,小妹包好还吹了吹,看到我在看,立时警觉,第一时间不是去挡,而是在我受伤的手上用力一捏。   所以这就是她很漂亮但一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太暴力。   我竖着受伤的食指,继续去做饭,德叔坐在客厅,看《外来媳妇本地郎》。   我心情很不美丽,把菜板剁得咚咚响,锅碗瓢盆也弄的一塌糊涂,胡乱在锅里铲了一番,饭就算好。   饭菜上桌,西红柿鸡蛋,芹菜炒肉,炒芦笋,肉炒黑木耳,外加一锅牛肉汤。   德叔先盛一口汤,砸吧砸吧嘴,“汤有点淡。”   小妹吃芹菜,皱眉头,“芹菜有点老。”   我转身去拿盐,狠狠地挖了两大勺,在汤里搅,旁边阿妹夹起木耳,咬两口要吐,不用说,油放多了,我就是故意的。   德叔再喝汤,咸啦。   我用碗盛,“不咸啊,挺好的。”   德叔就叹气,拿起碗盛饭,小妹看我脸色不对,也不敢说话,低头吃饭。   阿妹眼睛在我脸上转了转,伸手掐住我耳朵,今天我心情不好,直接一巴掌给她拍飞去,不准拧了。   晚饭的气氛有点怪异。   吃饭间,水哥打来电话,约德叔晚上打麻将,德叔饭都来不及吃,笑呵呵地道:“近日手气好到爆,连赢三四万,阿发,不要生气,阿爸今晚赢了钱,明日买套音响俾你。”   我想要一套独立音响,说了两次阿妹都没同意,是以德叔说起。 第46章 抢客人   德叔吃完饭走,阿妹用手指戳我,还用幽怨的眼神看我,比划着说:“干嘛对阿爸那样?”   我道:“对他怎样?偶尔一次做饭晚点,他就不懂得体谅吗?”   阿妹道:“他也是为宝宝好。”   我就气:“为宝宝好为什么天天在家抽烟?他怎么不自己熬王八汤给你喝?没看到我手切了,不知道帮忙吗?”   我今日有气,讲话大声,阿妹就不敢再戳我,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我。   那边小妹迅速吃完饭,放下碗筷:“姐夫,吃完饭喊我,今日我洗碗。”   我就对阿妹道:“看到没,还是小妹知道疼人。”   等小妹上楼,阿妹就猛掐我,比划着说,“你当初为什么不去跟小妹好?为什么要找我?”   我心烦意乱,打掉她的手,“不要闹了,吃饭!”   阿妹看着我,嘴巴气鼓鼓,忽然一摔筷子,快步回房去。   这顿饭吃的赌气,我也摔了筷子,闷头叹气。   小妹从楼上探头看,悄悄地下楼,在后面推我,轻声道:“去劝她,快点。”   我再次叹气,起身去找阿妹,身后小妹收拾饭桌。   阿妹在生闷气,我嬉皮笑脸地哄,亲她,抱她,咯吱她,怎么她都不开心。   我对她道:“你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天天洗洗刷刷很不习惯的,本来我就大大咧咧,你还要我记账,这不要我的命吗?还要诬赖我去发廊,开玩笑,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我怎么可能去发廊?”   说着说着,阿妹心软了,我就怂恿她道:“反正也快三个月了,来一次吧。”说着我就上下其手,阿妹各种防守,就是不依,我急了,问她道:“你还是不是我老婆?”   阿妹比划:“太危险了,你忍忍吧。”   我又道:“那你用别的方法。”言下之意你懂得。   阿妹赶紧捂着嘴巴摇头,说恶心。   恰好我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阿莲,赶紧挂掉。心想,阿莲平时从来不会主动给我电话,现在主动打电话,肯定是有事。但面上却摆出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我不管,今天我就要。”   阿妹就用手抚慰我,意思让我别着急。   我心里想着阿莲,面上假装叹气,“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说话间推开房门,看见小妹贼兮兮的窜进厨房,假装洗碗。   这小妮子肯定在偷听。   我走过去,问小妹,“你听见了?”   小妹摇头,“什么?我不知啊。”   我鄙视她一眼,“借我点钱。”   小妹眼睛瞪大,“干什么?”   我道:“去桑拿。”   小妹已经拿出的钱包又收回,我不耐烦地道:“去找马飞,喝酒。”   小妹这才从钱包数了一千给我,“一千蚊,记得还我。”   我一出电梯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结果先看到小妹的短信:姐夫,千万别桑拿,会得病的。   我回:那我晚上找你,别锁门。   然后给阿莲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我问:“出什么事了?”   阿莲的声音很低沉,“你过来再说。”   我驱车到阿莲楼下,四周看看,没什么异常,这才刷门禁上楼。   半道手机响,掏出来看,是小妹的回信:我晚上一直都未锁过门,是你不敢来而已。   进了屋,才发现异常,阿莲此刻的样子很惨,左边脸无数个大红印子,脸肿的老高,嘴角也乌黑发情,头发更是凌乱,显然是撕扯的缘故。   脖子上也有许多抓痕,胸口的衣服也被扯的稀烂,裙子都整个撕掉,很难想象,她经历过何种惨烈的虐待。   我问,“怎么回事?”   阿莲先吸了一口烟,才慢慢道来。   半山酒店共二百多个小姐,分别由五个妈咪带,最多的妈咪带了六十多个,最少的也有二十多,阿莲所在的这组是琳姐带。   妈咪一般都是揽熟客,来之前提前联系好,遇到新客人就轮流接,偶尔自己忙不过也会让手下小姐接,总之不会把客人漏掉,偶尔忙不赢也会有抢客人的事情发生。生意就是这样子,你做不过来别人就会抢。   另外妈咪也具备一定的眼光,客人好不好进门就能看出,同时上来的客人肯定挑好的下手,一般不会有错。   时间长了妈咪间也会有争斗,各种琐事引起,但一般情况下都能自行解决,矛盾最多的还是客人,说白了就是因为钱。阿莲所在的这组一向跟b组的人不对付,相互之前都称呼对方是碧池。前段时间因为抢客人还干过一架,各有损伤。   昨天晚上又来一波客人,是从松山湖那边来的,都是高丽人。棒子们男人大部分都小气,但毕竟是外国人,宰起来比较容易。刚好轮到琳姐这组,就将一行五个客人拉到自己包厢。   众所周知的,棒子们的女人没几个能看,这帮人一到天朝就被原生态的美女看傻了眼,第一批上去就让棒子们喜笑颜开,妈咪小费都收了,已经成定局。   结果b组的妈咪找来,说这批客人是预定的,来时打过电话。琳姐自然不依,开玩笑,手下姑娘们已经坐到客人腿上了,木已成舟。   但b组妈咪有电话记录,两人便争吵起来,然而棒子们又听不懂天朝话,自顾自地玩,b组就喊来自己背后的大哥,一位高丽族的大哥,他天生就会讲高丽话。此人过来跟棒子三言两语一阵叽哩哇啦,搞定了。   棒子们要换人。   琳姐就怒了,“换人行,该给的小费不能少。你们摸都摸了,不能这样欺负人。”   b组那边的意思是才开始,没损失什么,不用给。   随后双方争吵起来,朝鲜大哥看不过眼,将琳姐拉到外面抽了一巴掌,让她滚。   这件事就此罢休,b组揽着客人上去。   阿莲当时在里面被一个棒子拉着,那小子也是死心眼,就看中阿莲,b组妈咪也没辙,同意阿莲接。   事后阿莲下来,b组妈咪就问阿莲要提成,琳姐不让给,当晚倒也没说什么。   今天阿莲睡醒,去外面逛街,巧不巧,刚好遇到b组妈咪带人也在逛街,没得说,四五个女人抓住阿莲一个,扯头发的抓胳膊的,硬是给她抽了十个耳光,脸就肿成这样,这都不算,为了让阿莲长记性,又抓烂她的脖子和胸,还踢了几脚,手段端是狠毒。   听阿莲说我便痛心不已,做鸡做到这份地步,也是拼了。 第47章 厂妹 第47章 厂妹   我先扶起阿莲,让她随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再说。   阿莲便用黑纱遮了脸,我送她去医院,一番手续下来,花了一千四百多。   我送阿莲回来,让她安心休息,这事我来办。   阿莲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没想好。   阿莲道:“只要她们保证以后不再欺负我就行,不要把事情弄大。”   我摆手道:“你别管,在家里休息就好。”   言毕出门,打电话招来阿财,将这事大概说一番,问他有什么办法。   阿财道:“那个高丽族的小金子你见过,就是上次让你喝垃圾的那个。”   我才想起,原来是那个麻子脸。   阿财又道:“他手下的都是东北人,带的小姐也是东北来的,行事比较泼辣狠毒,琳姐她们再怎么样只是湘南的,干架干不过东北的。”   我说好,让我想想。如果这事要做,必须将麻子脸干趴下,那么龙哥那边会如何?   以我目前的实力,没法跟龙哥斗,他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我。   阿财道:“不如你单独去见龙哥,让他给你一条线,这样你和小金子干,他只做仲裁人。”   我道:“上次没给他面子,这次去找他恐怕不行。”   阿财道:“你别自己去,和坤哥一起,约阿龙吃饭,就说这件事你和坤哥一起做,他大龙再不愿意,也得给坤哥面子。”   我想想是这个道理,就给阿财点个赞,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阿财道:“吃饭就不必了,以后发哥你做大了,记的拉我一把就好。”   当下我就给坤哥打电话,问他最近如何,有没有兴趣出来玩。   坤哥说晚上10点有空,让我提前订包间,又说上次的大姐不错,不过他更喜欢二姐,可惜被胖子要了去。   我就笑,多大点事,今晚安排。   挂完电话我紧急开车去找老丈,过完年回来就还未去过他哪里呢。   老丈还是以前那样,只是门口的台球案子脏了许多,看来很久都没人来玩。   见我来,老丈没好气,并不搭理我。   我上前问好,他也不理。我就奇怪了,问道:“老丈,丽丽呢?今晚有空?”   老丈鼻子出气,“你好意思问我?你把丽丽怎么样了你不知道?”   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能把丽丽怎么样?   这时岳母出来,“阿发,你害的我们好苦,你带我们女儿出去都做了什么?她们回来后就一直不肯接客,搞得我们两个都快要饭了。”   “不肯接客?”我大感稀奇,“我什么都没做啊。”   老丈气的哼哼喘,不拿正眼看我,岳母则过来道:“今晚找她们做什么?”   我道:“还能是什么,接客咯。”   岳母看着我,牙齿咬咬,“多少钱?”   我道:“还是以前的价格。”   岳母摇头,“丽丽三千包夜,莎莎要五千,你现在给钱,我就告诉你她们电话号码。”   我就郁闷了,道:“我只能给你一千,剩下的我要给她们。”   岳母道:“也好,一千就一千,价格你跟她们谈。”   我拿出仅有的一千块给了岳母,她告诉我了丽丽手机。   我上车就打,那边接通,是嘈杂的机器声,她问我是谁,我说发哥。她很平淡地哦了一声,又问干嘛。我说江湖救急,今晚得去酒店,还是上次的客人。   她那边久久不语,最后才道:“我们不做啦。”   我心里就一阵忧伤,忧伤过后却又欣慰,欣慰过后着急,“再做一次可以吗,我真的很急,他就点名要你。”   她那边又久久不语,“好吧,不过我要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在恒元罗利鞋厂,你十一点来接我。”   我说好,又补充道:“莎莎也带上,我想她了。”   打完电话,又为钱的事情发愁,今天出门只带了一千块,还是借小妹的。今晚开房吃饭加上给丽丽姐妹,怎么也得准备一万,该问谁借呢?   阿莲那边肯定不行,平时可以问她拿,今天帮她办事问她拿钱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想来想去,给马飞打电话,问他借钱。   马飞那边支支吾吾,最后电话被阿玉抢过去,三言两语,让我过去拿钱。   打完电话我趴在方向盘上一阵无语,也说我混的好,混到天天借钱花的地步。越是如此,越是坚定了我必须依靠自己赚钱的想法。   就算是亲夫妻,天天伸手朝人要钱的感觉也不舒服。   拿了钱,开了房,到了十点去见坤哥,为了避嫌,坤哥没开自己的车,坐在我车上走了。   路上坤哥看着我的劳力士打趣,“阿发现在混的不错,戴金表了。”   我就笑,“坤哥钟意的话我现在就送你。”   坤哥就笑,“你个衰仔少唬我,申圳那边三千块一个。”   说完我们都哈哈笑,笑完我道:“不过说真的,有条发财的道你做不做?”   坤哥吐口烟,问,“什么路子?”   我答:“酒店,我想带妹仔。”   坤哥眼睛眯起来嘿嘿笑,“怎么?手下有多少妞?技术好不好?”   我笑道:“到时坤哥一个个去试钟咯。”他便只笑不说话。   很快车子开出镇区,坤哥脸色变了,问我道:“去哪里?”   我道:“去接人。”   坤哥:“谁?我认识吗?”   我笑,“妹仔。”   坤哥很奇怪,“妹仔没在酒店?”   我把车子停在鞋厂门口,熄火开窗,静静地等。   坤哥很好奇,“不会真的是厂妹?上次那个我见红了,但感觉她技术很老道啊。”   我道:“出来玩开心就好,不要想那么多。”   我和坤哥在车里边等边聊,很快到了十一点,看到厂里车间出来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蓝衫工人,偶尔有黄色衣服和红色衣服夹杂其中,那些黄色的都是品质管理,红色的则是生产管理。   等到了十一点十分左右,丽丽才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我看着厂门口,打开大灯,两个黄马甲的品管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坤哥立时惊呼,“唔系啩,真系厂妹来哒。”   我笑笑,招手让两姊妹来。那边坤哥就麻溜地下车去了后门,对我叮嘱道:“让她坐后面来,我同她好好聊聊。”   丽丽来了先笑笑,我让她去后门,莎莎则羞涩了许多,坐了副驾驶。上来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第48章 莎莎   车子往酒店走,坤哥扯着丽丽的厂牌看,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扣西?是做什么的?”   丽丽一边躲闪坤哥,一边拉回自己的厂牌,答道:“是qc,就是品质管理。”   坤哥就咸湿湿的笑,“品质管理又是做什么的?”   丽丽缩到车子里面,弱弱地解释,“就是看鞋子质量好不好,不好要打回去返工。”   “哎哟,你懂鞋子啊。”说着就脱下自己脚上的鞋,“来看看,这鞋子质量过不过关。”   莫说丽丽在后面,我在前面都闻到正宗的粤港脚,却没法说他。   丽丽倒不觉得,拿起鞋子看了看,摸了摸,而后道:“羊皮的,做工蛮好。”   坤哥闻言一阵乐,竖起大拇指称赞,“好犀利,我这双就是羊皮的,看来你是真的厂妹。”说完喜形于色,催促我快点开车,肚子好饿。   我道:“坤哥不是肚子饿吧?”   他就哈哈笑,又问丽丽,“上次那个肥仔对你怎么样,好不好?”   丽丽低头不答,只是笑。   到了酒店,坤哥拉着丽丽就进房,我急忙道:“先吃饭。”   坤哥道:“不必了,等下我会叫人送上去,你不用管。”言下之意,连吃饭都省了。   我带莎莎进房,先问她想吃什么。莎莎低头不看我,说随便,听上去语气幽怨。   我打电话叫了海鲜面和虾饺,然后让她去洗澡。   莎莎不动,两手搅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我伸手去抓,她就躲,似乎是在耍性子。   阿莲就说过,最开始入行的小姐最会耍性子,她不当自己是小姐,根本没有金钱至上顾客至上的概念,总想着跟客人在心理上擦出火花,一个控制不好,就可能被客人骗,不但不要钱,还要倒贴。   阿莲还说,她曾经遇到一个人,擦出了心理火花,总想着倒贴,不过没机会。阿莲说这话的时候略带羞涩幽怨,她说的是我。   现在看莎莎的情况,估计跟阿莲一样,做之前说好的金钱交易,做之后她自己倒放不下了。   我想了想,得给她来点手段,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该使用什么手段。最后只能一声叹,走过去直接蛮横地除衫。   莎莎半推半就,最后一炮泯恩仇。   完事一直哭,责怪我,说好的去看她,结果迟迟不来。   我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答应她要去看她。   无奈之下只好说:“先吃面吧,有事吃完再说。”   莎莎生气地摆头,“我不吃面。”   我便夹虾饺给她吃,还是使性子,没奈何,用嘴喂她,这才破涕为笑。   后来我见过许多鸡头带妹仔,都是用的类似的方法,他们本身长的帅,嘴巴甜,进去工厂里面专找那些十七八岁的单纯妹仔下手,没多久就爱的死去活来,快的话一星期,慢的话一个月,必然将妹仔从厂里骗出来,又借口需要钱,哄骗妹仔去卖。   桑拿这个行业,见不得诱惑,尤其是那些年轻单纯的妹仔,初时还扭扭捏捏,卖上一次尝到甜头,再加上鸡头的哄骗,逐渐的就习以为常,再到后面非但没有不羞耻,反而引以为荣。   而此时的我,是真心的逗莎莎开心,因为我不大明白,她那么有理想的一个鸡,怎么会突然进了工厂做工。   莎莎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回去后就一直等你来,你迟迟不来,我也说不清原因,就是不想去接别的客,我看到那些人就想吐。”   莎莎如此一说我就头疼,早知道她的第一次就不该给我。   女人和男人的心理都一样,都喜欢年轻漂亮的,若不是走投无路,决计不会跟低于心理配偶标准的人发生关系。   莎莎现在就是如此,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我,对每个客人都用我的标准去衡量,故而心理厌恶,不愿接客。   莎莎如此,那丽丽又是为何?   莎莎道:“二姐怕我在厂里被欺负,就随我一起进厂,她并不是不接,妈妈打电话她就回去。”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聊着手机又响,还是阿妹发的信息,问我在外面做什么,几点回家。   我无法对她解释,索性不答。   莎莎见我面有难色,问道:“是阿姐吗?”   我的眉头皱成一个问号,不知道她这个阿姐指的是谁。   莎莎低着头,“我听说阿姐是哑巴。”   哦……我明白了,笑着对她道:“你应该喊嫂子,不是阿姐。”   “不,就是阿姐。”莎莎固执地说,小嘴撅的老高。   我眼皮子抽抽,由她去吧。   莎莎见我不语,又凑上来问,“我问个问题,你要不想回答就不答,但不要生气好吗?”   我点头,“问吧。”   莎莎就调皮地问,“你和阿姐做的时候她会叫吗?”   老实讲,如果是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发火,这不仅仅是好奇心的问题,而是对人尊重与否的问题,这已经严重侵犯了残疾人的隐私权。   但面对一个没受过多少教育又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我没法责怪她,只能耐心地给她解释,不应该问瞎子花的颜色,也不要问聋子钢琴的美妙。   莎莎似懂非懂,但还是用眼望着我,希望我能回答她。   我摇头:“你阿姐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她无声,却胜过有声。”   莎莎闻言就一阵欣喜,“哇哦,你承认她是我阿姐咯!”   这小鬼,原来在这等我。   手机又响,这次是小妹打来的,我对莎莎比了个嘘的动作,拿起来接了。   小妹用很严肃的语气问我,“你在哪?我阿姐要过去找你。”   我闻言后背一阵汗,头皮也发麻,对她道:“稍等,我送完坤哥就回来。”   小妹问:“坤哥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我答:“坤哥是警察,我有件事需要他帮忙。”   小妹立即追问,“是去桑拿了吗?”   我头很疼,不耐烦地道:“不要问这么多,等我回家再说好吗?”言毕挂电话,拨通坤哥。   坤哥那边也已忙完,我用很轻松的语气问他,“坤哥计划几点回家,我好安排时间送你。”   坤哥就笑,“今晚不回去,明天早上七点你送我。”   挂了电话我就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后面莎莎将我拖住,“再陪我聊会天。”   我道:“今晚很忙,没空陪你聊,改日吧。”   莎莎闻言很兴奋,“好哇好哇。”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期待。   我急了,“都说改日了你做什么?”   莎莎眼睛一眨,一脸羞怯,“你自己说没空聊改日的。”   我……去~   我本以为丽丽都够聪明,没想到莎莎更甚,这小妮子竟然全程无声,只做表情动作。   显然,她是在模仿阿妹。   这动作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奈。 第49章 嗅觉灵敏   我一路飞驰回家,手机都要被阿妹打爆,从车库出来我就一脸铁青,我都能预料到楼上是什么样。   我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他们敢多说什么,我就搬出去,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被女人管住。   一推门,家里的情形果然如我所料。   阿妹站着房门口,见我回来,第一反应是反身回房,关门。   小妹见状冲我摊手,指指阿妹房门,意思是让我去劝。   出乎意料的是,德叔竟然不在家?   我问小妹,“阿爹呢?”   小妹答:“还在打牌。”   我就有些恼火,你老爹打牌这么晚也不知道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一个劲儿的催我做什么?   但毕竟还是自己老婆,想想就朝阿妹房里走去。   她躺在床上假寐,我伸手推她,她身子不动。   我再推她,她起来就给我一巴掌,耳光响亮。   我愣住了,完全弄不明这是什么情况。   阿妹很生气,双眼带泪地看着我。   我揉着脸,问她,“为什么?”   阿妹不答,用被子蒙头,身子一抖一抖。   我也烦了,转身出门,回自己房里睡觉。   出得门去,小妹果然在门外偷听,我就服了,天天听墙根你烦不烦?   小妹看着我的脸捂嘴巴,轻轻地道:“她又打你了?”   我不懂,小妹为什么要说个又字?难道上次挨打阿妹告诉她了?   这两姐妹果然是无话不说啊。   小妹想伸手安慰我,却又不知怎么安慰,眼见我走,急急地跟上来,“姐夫,你这么晚不回来,阿姐很担心你的。”   我不语,自顾自地上楼。   小妹又道:“现在这么晚,路上车又多,又担心你饮酒,她急的都睡不着觉。”   我回头,问她,“所以我回来她就打我?”   小妹就不言语,静静地看着我。   我回自己房间,小妹跟上来。   我问她,“你还有事吗?”   小妹点点头,“姐夫,阿姐很疼你的,她不是真的想打你。”   我面色开始难看,该开口的人开不了口,不该开口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又道:“你要体谅阿姐,她怀孕了,还是残疾人,残疾人,心理跟我们不同的嘛,你要体谅她啊。”   我也压低声音道:“我不够体谅吗?我每天忙的跟狗一样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点的私人空间吗?我体谅她,你们谁体谅过我?你们只想她的感受好不好,我呢?你们谁想过我的感受好不好?我做的再多,在你们眼里都是应该的,都是我自找的,我也好累,我也好压抑。谁体谅我?”   在我心底压抑多日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感觉好爽,尤其是看着小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模样,我都后悔自己太晚爆发。   我堂堂大男子汉,不是来给你们做仆人的。   但小妹还说说话了,“就算你再压抑,你也不能去桑拿啊。”   “我去个毛线的桑拿!”我很委屈地叫道,“都说了去办正事,为什么总是提桑拿?”   小妹的表情开始有点气愤,又有点失望,最后跺了跺脚,带着泪花回自己房间了。   “莫名其妙。”我嘟囔着,回到自己房里。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低头闻闻衣领,袖口,没什么异味啊,为什么她要说我去桑拿?   又用镜子对着自己照,反复检查,还是没有异常,哪里出了问题?   邮箱里有张雅婷的信,问我最近在忙什么,对改变西莞当前的淫靡氛围有什么想法。   我此时心情不佳,又没好气,看着这份信感觉好笑。   有什么想法?好好享受咯,全天朝去哪找这么好的氛围?稍微有点钱就能坐拥齐人之福,我为什么要去改变他?多好啊。傻丫头我吹牛你也信,我不过是想跟你那啥而已。   看着电脑屏幕我总是心神不宁,脸上那一耳光来的莫名其妙啊,打的我都开始怀疑人生,是不是哪里被阿妹看出什么来了?   虽然表面上我很嘴硬,但心底里还是疼爱阿妹一些,原地坐了一会儿又偷偷下楼,耳朵贴在阿妹门口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里面悄无声息,我猜阿妹是睡了,转身准备离去,结果差点没把我吓死,阿妹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她去厕所怎么不开客厅灯?   这特么就尴尬了,我摇头晃脑地对阿妹道:“我是想问你吃没吃宵夜,看看你饿不饿。”   阿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忽然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慢慢的抽。   我觉得阿妹可能良心发现了,觉得她刚才对我过分了,就拍着她的脊背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我是你老公嘛,给你打两下不碍事,你开心就好。”   我话说完阿妹忽然将我推开,又气冲冲地进屋,关门。   我就懵了,这又搞的什么鬼?果然是生理残疾心理也残疾啊,一言不合就乱发脾气,小脸说变就变,比三岁小孩还恐怖。   不能惯着她,我继续回房睡觉,临睡前给张雅婷回信:我想好了,想改变这种情况就得先了解这种情况是怎么形成的,研究他,再找最合适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六点才醒,想着要去送坤哥,手脚麻利地下床,到楼下才看见,阿妹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我有点惊讶,今日她是怎么了?   我赶紧过去,热心地道“老婆你饿了,想吃什么我来做,你休息吧。”说着伸手去拿锅,却被阿妹挡开,她对我摆摆手,让我去洗嗽,表情和平时一般无二,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我转头去刷牙洗脸,出来看见桌上已经摆好早点。   阿妹坐在哪里,让我吃饭。   我有点心虚,今天阿妹这是什么意思?忽然自己做饭了?   我忐忑地坐下,阿妹舀起一只馄饨喂我,我机械地张嘴。吃下后嬉皮笑脸,“老婆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阿妹就开始比划,“以后每天早上我做饭,你多睡一会。”   福利啊!惊天大逆转啊!我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傲娇的阿妹啊?怎么忽然间对我好了呢?   “那什么,不用。还是我做饭好点,你怀孕了吗。”我一边说,一边观察阿妹的脸,她只是撇撇嘴,意思是得了吧。   我看看身后,小妹还未起床,就凑过去,在她面上一吻。   阿妹没有拒绝,也未躲闪。   我又在她唇上吻,离开时,看到她眼睛里多了一份温情。   这个发现让我很惊讶,她的眼睛居然不再是冷若冰霜,居然开始往含情脉脉那方面发展。   我激动地道:“阿妹,你的眼睛很好看,你应该看看,你变的有女人味了。”   阿妹不为所动,我又凑上去吻,结果被她用勺子挡住,身后传来小妹慵懒的声音,“哎呀大清早的不要这么过分好不好?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吃完饭,我去接坤哥,阿妹忽然追上来问我,要不要钱。   这一刻,我真心感动,阿妹居然主动问我需不需要钱,还真是转性子了。不过想到自己兜里还有钱,就摇头说不要。   车子在半路,接到小妹发来的信息:以后去桑拿洗澡时候不要用酒店的沐浴露,阿姐能闻到。   这尼玛!我瞬间明白了昨晚上挨了一巴掌的原因,枉我还死鸭子嘴硬的不承认,这一巴掌挨的不冤啊。   我感觉自己娶了一个福尔摩斯,想要跟她斗智斗勇我还嫩呢。   等下就去买瓶和家里一样味道的沐浴露放在车上,我就不信还斗不过她。   桑拿嘛,这里左邻右舍那个男人不去桑拿?自己老爹都隔两天去一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坤哥看上去气色很不错,坐在车里对我道,“阿发你真有本事,像丽丽这么纯的女孩子你都搞得到。”   我就笑,“也不是啦,人家妹仔也要看人的。”   坤哥抽口烟,忽然正色问,“老实讲,你有没有搞过丽丽?”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同的意味,于是面不改色的回答:“没有啊,我喜欢老三,老二不对我口味。”   坤哥转着眼,黑着脸道:“那就好,我准备包下这个妹仔。”   “包?”我看着前面的红绿灯,心里思索着,坤哥这是什么意思,嘴上道:“好哇,这么纯的厂妹可不多见。”   坤哥又道:“这个妹仔真心不错,妈的死胖子拿了她第一次,不过没关系。她讲死胖子只做过一次,还不到一分钟。”   我闻言惊奇,“这种事她告诉你了?”   坤哥道:“她讲上次急用钱,没办法才跟你出来的,黄永贵那个死胖子,两下就不行了。”   我有点尴尬,毕竟这牵扯到另一个男人的隐私,就笑,“不会吧,这种事她都跟你讲。”   坤哥答:“她昨天晚上不同啊,她说昨晚她很舒服,原本还以为每次都会很痛苦呢。”   “是吗?”   “对呀,她还讲,死胖子只有大拇指长,哈哈,笑死我了。”   “这么惨?”看他说的那么开心,我当然要捧好哏。我始终认为,一个男人吹牛而另一个男人不替他捧哏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对呀,我都替梁医生不值啊。”坤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你讲到了结婚那天晚上,梁医生看到死胖子的那里会不会大吃一惊。”   我摇头道:“不会吧,梁医生跟贵哥不应该早就那个了嘛。”   坤哥摇头,“没有,我问过胖子,他讲梁医生虽然是从美国回来的,但人很保守,不到结婚那天是不会给的。” 第50章 相处之道   很快分局门口到,坤哥却不下车,而是猛吸两口烟,问,“昨天晚上你讲的事我想了想,我可以跟你合作。”   我道:“本来就是嘛,有钱一起赚。”   坤哥又道:“钱不钱的我不在乎,我只有一个要求,丽丽我要长期包起来,以后,她只能属于我。”   说完,坤哥表情认真地盯着我,“OK?”   我答:“OK。”   坤哥下车之后,我陷入沉思,丽丽是我准备好用来拉客的,如果被坤哥私人包了,我还怎么做?但是不答应他也不现实,要靠他的身份去和大龙周旋,既然他提出了这个条件那就必须答应,而且看上去他对丽丽很上心。   坤哥这样的人个性比较极端,性格也狭隘,不能吃一点亏,死胖子跟丽丽有过一次,他就诬陷人家只有大拇指长,其睚眦必报的个性可见一斑。   我开车回到酒店,丽丽跟莎莎都没起。我先去了丽丽房间,问她昨天晚上什么情况,怎么坤哥会对她念念不忘。   丽丽就笑,“我也不知道啊,他是客人嘛,我还不是顺着他的意说,谁知道他后来发的什么神经,说一个月给我两万要包我。”   我道:“早上他对我讲了,我看他表情很认真。”   丽丽躺在床上,惬意的像只猫,“鬼晓得。”   我又问,“你对他讲了死胖子的只有大拇指长?”   丽丽答:“他一直缠着问我有什么办法,那架势好像我不说就要吃了我似得。”   我就笑,“那你就编排人家胖子。”   丽丽瞬间瞪眼,“谁编排他了,他本就是那样好不好。”   本来就是那样?我心里不免有点遗憾,怎么说那也是干姐夫,他要是这样的话干姐姐怎么办?   我不禁陷入了忧伤。   看着丽丽,我好奇心突起,问她:“那坤哥呢,他怎么样?”   丽丽一瘪嘴,“跟大部分人一样咯,才两三分钟就猴急急的问人家爽不爽,我能怎么说?不就是演咯。”   丽丽如此说,我便不再言语,不用问,她未必会对我讲真话,不过有件事必须叮嘱她,我对她道:“坤哥很看重你,你以后讲话作事都小心点,不要让他知道你还跟其他男人有过。”   丽丽不耐烦地道:“知道啦,昨天晚上就懂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被他包,真被他包了,以后天天没得爽。”   我闻言哑然失笑,“你就当服务客人嘛,再说,报纸上都讲,百分七十的欢爱女性都得不到满足,大部分人都是装,甚至还有女人一辈子未尝过满足的滋味,那她们要怎么活。”   丽丽则翻着白眼道:“是呀是呀,所以有很多女人就红杏出墙咯,你看那些天天吵架的夫妻,必然是生活不和谐,不然女人天天疼自己老公都来不及,怎么会天天吵架呢。”   这话说的我愣住,仔细一想有道理啊,女人无非两个需求,物质上和精神上,男人必须要满足其中一种,不然她就要跟你闹。女人跟男人吃苦受累无所谓,物质欠缺都可以,但若连基本生活享受都满足不了,那人生就太亏了。   貌似我找到了夫妻矛盾产生的最根本原因?   后世骚人南柯有句名言,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莎莎说,如果姐姐被人包了,她也不想上班。   丽丽就拿眼看我。   我说好,“你暂时和姐姐住一起。”   莎莎立时欢呼雀跃。   我拿钱给莎莎,她却不要,强给她就往丽丽身后躲。   我要把钱给丽丽她还上来夺,夺来扔到地上,道:“我不要你的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扔我脸上,“这是老娘给你的辛苦费,拿去买点营养品补补。”   这一手将我唬住,看着莎莎弄不清状况,不多时,莎莎就呜呜地哭。   我一拍大腿,这下惹出乱子了。   中午时候我又和坤哥通了一番电话,约定好今晚去见阿龙。联络那边他自有渠道,让我晚上等电话就好。   至于我,先回家去做饭,因为昨晚的桑拿被抓包,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我心里清楚,阿妹是原谅我了。   我殷勤地炖了番茄牛肉汤,又做一个西蓝花炒肉,蒸水蛋,油炸秋刀鱼,蒜蓉空心菜,算得上是我的拿手绝技,毕竟也在食堂干了那么长时间,没两手绝招说不过去。   阿妹看到桌上黄绿搭配很是满意,但却不动筷子,而是交给我一封信。   信上说:在我心里,你是最珍贵的,珍贵到无以复加之地步,我甚至无法容忍其他女人多看你一眼,遑论其他?一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做出那种极致亲密之事,我便不由自主情绪失控。我打你,是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你和其他女人寻欢作乐,夫妻之间,应该互敬互爱,这是我一直所理想的,尤其是在我怀有身孕之时,此种背叛伤我之痛胜过平时百倍。   昨夜我痛定思痛,亦检测自己不足,才发觉平日对你关爱不够,亦未给你丈夫应有之尊敬,我向你致歉,此后必定努力改过,力求达到贤妻良母,望君与我同努力,共造幸福美满之家庭。   这份信看的我一阵惭愧,前面多半段都是骂我,收尾时笔锋一转,算是原谅,想来这份信她应该准备了一个早晨,可谓用心良苦。   老婆如此贤德,夫复何求?   但我更愿意她不要那么聪明,男人嘛,哪有猫儿不偷腥?装作不知道多好?现如今这华南男人,有一个没去过发廊没去过桑拿的算是我输。   不过好歹也是阿妹花费一上午的心血,我多少也得给个反应。当下就切换到羞愧难当却又悔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感动表情,深情地对阿妹道:“夫人大义,当受小生一吻。”说着就嘴巴凑上去。   阿妹立即躲闪,眼中有责怪之嫌。   我对她道:“我知道错了,昨夜不该晚归,但无论你信不信,我真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些桑拿也好,发廊也好,我向来都是不屑于去的,在我心目中,除了你,其他女人都是残渣废品,根本入不得我法眼。”说到这里我眼睛还往楼上瞄了瞄,没看到小妹身影,继续道:“包括小妹,虽然与你一母所生,但她也只到你一半好的水平,更遑论其他女人?”   阿妹闻言鼻子轻哼,用筷子插鱼,显然是不信。   我便挪了位置,揽着阿妹肩膀,“老实讲,最近有生意上门,樟木镇分局的坤哥,他介绍了单生意给我,做好了每月可进账数十万,你也知道,咱们要去巴厘岛结婚嘛,但是钱还差的很远,我作为男人,应该奋斗一番。”   阿妹闻言起疑,警觉地看我,用手询问,什么生意?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1章 面见大龙   我想了想答:“最近市政府下了新令,要加强流动人口管理,各个乡镇设立暂住证办理办公室,坤哥就跟我商议,想在这块弄个门路。”   阿妹闻言放松,继续吃鱼。   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模样,又联想到她心中所言,我不免感动,仿佛为了掩盖心中羞愧般,我伸手将阿妹轻轻环绕,在她耳边说道:“阿妹,等有天我赚够了钱,就不再出门,天天陪你在家,这样抱着你。”   那一刻,阳光从窗口射进,温馨浪漫。   阿妹看着我,似乎心有所动,她的睫毛颤颤,柔情似水,而后对着我低下头来,眼看就要四唇想接,外面忽然一阵钥匙孔转动声,吓得两人触电般分开。   德叔咋咋呼呼地开门,看见我们一阵大笑,“乖仔,看看阿爹给你买的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内心吐槽着,同时微笑起身,“什么好东西来的?”   外面进来两个工人,扛着几个大纸箱,上面有英文字母,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套立体组合音响,立时大喜,安排工人将音响在客厅电视旁边安置,同时问德叔:“阿爹,你昨天一夜未归?”   德叔道:“哎呀,昨晚真的好运,连续六把十二番,你们是不在场啊,没看阿水和阿荣的脸,都快要哭了。”说着还指着音响道:“呐,八万八的音响,都是我打牌赢回来的,厉害吧。”   八万八?不光是我,连阿妹的眼睛都瞪起来,用手势问他,“怎么会打这么大?不是说只玩玩而已?”   德叔摆手道:“哎呀不用管了,他们要玩大的我就陪他们玩咯,你阿爹我现在的赌技那可不是吹,樟木镇赌神的名号是实至名归啊。”   樟木镇赌神?   我哑然失笑,几个老头打个麻将也扯到赌神。   见我笑,德叔一脸正经,“怎么?不信?明天我给赢辆车你看看。”   我则给他盛汤,道:“信,怎么能不信,阿爹赌术天下无双,来,喝完牛肉汤补补,辛苦一个晚上。”   此时的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套音响身上,丝毫未看到阿妹担忧的眼神。   吃完晚餐,我对阿妹道:“我晚上要再出去一趟,跟坤哥谈谈暂住证的事,回来的可能会比较晚。”   阿妹点头,叮嘱我注意安全,临出门又拿三千块给我,让我不要喝酒。   我在分局门口和坤哥碰头,一起去见大龙。   大龙常年住在维多利亚酒店最高层,那是他的大本营,酒店里面的技师据说也是全镇最好,是率先对技师进行分级挂牌管理的酒店,消费自然也不一般,毕竟是准五星级酒店。   坤哥已经提前联系过大龙,因此见面也没费多少力气。去时他正在办公室和人聊天,招呼我们随便坐,那人认识坤哥,很识趣的起身而去。   我上前问候龙哥好,报以最诚恳的笑,等待他先发话。   大龙随便扫我一眼,目光停留在坤哥身上,慢声细语地问,“阿坤有事?”   坤哥立即堆满笑,“当然,我这个人你还是了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大龙点头,身后有人给他递上雪茄,他用火柴点燃,轻轻将火柴摇灭,这一套动作用了一分钟,期间无人说话,给了龙哥极尽装逼之能事的机会。   等他美美地吸上一口烟,才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坤哥示意我开口,我就道:“想在龙哥的场子里放几个妹仔,特意过来请示龙哥。”   我话说完,大龙的眼睛就眯起来,仿佛在笑。   “阿发,抽烟?”他拿着雪茄问。   我摇头。   他放低雪茄,眼睛依然在笑,“目前樟木镇的年轻人,就属你周发风头最盛,听说你在做工厂食堂的生意,怎么突然想起带妹仔了?”   我笑着回答:“我风头再盛,跟龙哥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工厂食堂的生意是我岳父在做,我目前无事可做,所以想在龙哥手下讨口饭吃。”说话时,我声音尽量放平,放缓,以造成一种真正求人办事的氛围。   这样做也是无奈,看他的表情,坤哥在他眼里毛都不是,我不恭敬一点,可能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果然,喜欢无形装逼的大龙又开始无声炫耀。   他没接我的话,而是看看手上的真·劳力士,然后吩咐后面小弟,“时间差不多了,叫鱼儿他们准备,分局的王局长等下要来。”   分局的王局长,不就是坤哥的顶头上司咯,不管他是真装逼还是假装逼,他都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这就是哥的人际关系网,比你小子高了至少一个层次,别以为绑个警察来,就好像有多大的面子。   执法队伍和酒店联合做娱乐,这在当时的西莞,属于常态,日后警界大换血,都是大大的手笔,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得遵守这个规矩。   等龙哥的势头摆够了,才慢悠悠地说:“都是江湖上混的,你找到我这里来,我也不能不照顾,先说说你手里多少妹仔,什么成色。”   他这是在摸我的底,桑拿技师这种人才,走到哪里都不嫌多的,尤其是最近,很多惠州珠海花都粤港等地的人都闻风而来,每个酒店都在大力招收新鲜血液,他需要根据我的实力给我划分地盘。   但我的本意不是带妹仔,我只是想合理地跟小金子跳在一个池里,好好的玩玩。   我对他道:“现在刚开始招揽人手,七八个人,成色不算好。”   成色不算好,就不能上好场子,价格也低。   成色好呢,就可以去维多利亚,不过想收最好的价钱,是要经过试钟鉴别的。   所谓试钟,就是技师先免费给酒店桑拿技师鉴别人员服务一次,技能种类当然是越多越好,技术也必须过关,鉴别师就会根据技师的水平分别给于A,B,C级别的评价。   一般情况下担任试钟人员的都是老板,经理,以及一些权高位重者。B,C级的技师都好说,A级的会有个文化知识标准,必须是大学生咯,当然,如果有其他艺术专业的也能加分,比如体操啊,舞蹈啊,武术之类的。   听说维多利亚的镇店之宝就是一个舞蹈专业出身,形象好气质赞,主要是身子柔,双腿随便一扯就是180度,体重只有85,大龙每天将她供在总统套,吃饭都是用天平严格计算过。   到底她的功夫有多好我不知道,但春风一度十万金这是肯定的。   十万块睡一晚,某个知名女星也不过这个价,说到底也没有多少人睡得起。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2章 仲裁   我说成色不算好,意思就是不用试钟鉴别,属于小打小闹的那种。大龙就没了兴趣,随便应付,“你想去哪个场子?”   我答:“半山酒店。”   大龙眼睛就亮了,他坐直身子,眼睛睁大,“小金就在那个场子。”   他说这话的潜台词是说,那个场子里有和你不对付的人,你贸然入场怕是有矛盾。   我则直接道:“龙哥,直说吧,我很仰慕你的为人,很想为你出生入死。”   言下之意,上次兄弟我不是不给你面子,那麻子脸小金欺人太甚,我这次去半山酒店,就是冲他去的,你要觉得行呢,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替你效力,你要觉得不行呢,那看着办,反正现在还没打起来。   大龙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自有他的一套处世方式,且手法高明。   他再次靠回沙发里,眯着眼问,“你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先看看我能不能解决。”   我笑道:“没什么,手下一个妹仔破了相,一个多月不能开工,我入场也不是想讨什么公道,就是以防她日后还被人欺负。”   大龙立时会意,再次吸烟,问我,“你那个妹仔叫什么?”   我说了阿莲。   大龙就对身后小弟交代,“去问问,半山有没有一个叫阿莲的,最近出了什么事。”   话说到这份上就等于挑明,坤哥那边还糊涂,问我,“谁被欺负了?”   我对他道:“不是丽丽,这件事既然龙哥开口,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公道。”   不多时,小弟回来,恭敬地点头,“龙哥,昨天阿艳她们在外面打了A组一个妹仔,叫阿莲。”   如此事情就明了,我本打算等入场后再收拾那个什么叫阿艳的,结果大龙当下就做了决定,他对小弟说:“打电话叫阿艳到我这来,叫小金也来。”   又对我道:“叫你那个阿莲来,这件事也不要和小金闹,今天就解决。”   话说到这地步,我只能按他的意思办,打了电话给阿莲,让她速度来维多利亚顶楼。   不多时,小金带着阿艳先到了,看到我在场,小金还愣了下,眼珠转来转去,问道:“这是啥情况啊?”   大龙示意小金先坐下,才慢悠悠地道:“阿坤和阿发也想入场半山,所以叫你来先打个招呼。”   小金瞪着两只眼在坤哥面上转,显然他知道坤哥的警察身份,“可以啊,欢迎啊。”   大龙又道:“你跟阿发也聊聊,我听说阿艳和他有过节。”   那身后的妈咪立即上前说话,是个沙哑的大嗓门,“没有啊,我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有过节。”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阿艳,烫的金发,脸上抹的雪白,眼睛很大,但脸颊很瘦,嘴唇比较厚,且大。站在原地双腿岔立,双手插腰,典型的泼妇形象。这种女人在我们农村老家,那必须是十里八乡都无人敢惹的人物。   不过当下她对我倒是无明显偏见,反而多了些笑意,这是她长期做妈咪的自然结果,职业化笑容。   当下就对她道:“你们昨天打了我的阿莲。”   瞬间,阿艳面上的表情就怔住,不自觉地往小金身后站。   一时间,场面冷住,无人说话。   很快,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小弟去开,阿莲缓缓进来。   我让阿莲把面上的黑纱摘掉,阿莲便摘掉,尽管擦的粉,但青淤的五指印也清晰可见。   我又让阿莲把胸口衣服拉低点,让他们看上面的抓痕。   然后道:“听说阿艳还踢了几脚,我就不让大家看了,既然来了,看看怎么办。”   我说完小金子和阿艳都不做声,显然这里唯一能做主的只有大龙。   到底是掌管樟木镇地下娱乐的总瓢把子,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站起来道:“要我说的话,阿艳拿出十万块赔礼道歉,阿发这边也不要再追究,大家握手言和,共同发财,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觉得如何。”   他讲完,我就在心里估算,十万块,阿莲一个晚上好的时候能赚一万,少了也有五千,但现在这情景她至少要半个月不能开工,十万块有点少。   另外,从阿艳的角度算,十万块相当于她十天白干,阿莲则是躺在家里数钱,她心里也不太满意。   不过毕竟是大龙开了口,一般情况下,某些大人物说我的意见是这样,几乎不会再改。   毕竟嘛,大人物讲话,一口一个唾沫钉。   我不动声色,心里打定主意,既然你大龙做出的仲裁我不满意,那我就自己动手,日后大家进了一个场子,再慢慢计较。   那边阿艳却不满地撅着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小金子撒娇。看来她还不知道我是谁,以为小金子能替她挽回一些。   那方小金子嘴巴抿了抿,笑嘻嘻地问大龙,“十万是不是有点多。”   大龙嘴角笑笑,“那你和阿发谈。”   言下之意,既然老子做的仲裁你不同意,那就自己解决,出了问题别找我。再往深的理解,你打赢了固然好,你打输了也是自找。   都是江湖人,各自对世道都有所了解,小金子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他必然猜到,我能带着警察来,不会是普通烂仔,并且最近连续三人或直接或间接在我手里丢了性命,他不可能不悸。   但毕竟是混子,场面话要说的,小金子转向我,问,“能不能少点。”   阿莲也往我身后站,用手轻轻拉我,似乎想说可以少。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当着大龙面我都怂,以后还怎么办?   我说:“其实我一分钱不要都行,阿艳怎么打阿莲的,让阿莲如数打回去,这事就算完。”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江湖基本规则,男人还讲究个三刀六洞,何况女人。所以我这样说并不过分。   只是不给对方面子罢了。   小金子果然黑了脸,眼睛死盯着我,似乎再说要不是因为大龙在场就要将我生吞活剥。   身后坤哥也按捺不住,悠悠地道,“还有一个办法,让阿莲去医院看,什么时候身体康复了什么时候出院,你们只要付医药费即可。”   这招就比较狠毒了,现在的医院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呆的起,一天黑你几万块就跟玩儿似得。   小金子和阿莲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梗着脖子道:“看在龙哥面子上,就这样吧。”   大龙见状很满意,就道:“阿艳现在就去取现,今日事今日了。”   那方阿艳撇撇嘴,反身出门,去拿钱了。   大龙又道:“另外阿发从今天起也是我们弟兄,大家平时都帮衬一下,半山阿发你就不要去了,我跟绿岛阳光那边交代一声,你带你的人去绿岛吧。”   言下之意是告诉我,事情已经帮你摆平,小金子那边你也不要再追究,你想去同一个场子找他不自在这招行不通,我只能安排你去别的场子,免得你们以后再掐。   他说话快言快语,办事雷厉风行,不偏不倚,且具有一定的前瞻性,难怪会当这么多年老大,我的小心思都被他一眼看穿,这点我不服不行。   只是对于这段我颇有微词,如果知道他不打算将我和小金子放在同一个场子,那刚才十万块的赔偿我是万万不会答应。当下事已至此,却又无法反悔。只能在心里骂一句:这个老狐狸。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3章 惹祸   阿艳很快拿了十万现金来,用黑色塑料袋裹着,呼啦一下倒在桌上,歪着头对阿莲道,“过来点啊。”   钱都是一捆捆封好的,没什么好点,阿莲过去直接往自己包里塞。   我大概看了一眼,那些钱上面的封条不是银行,而是夜总会收银封的。   事已至此,算是完结。大龙挥挥手道:“就这样吧,大家日后好好相处,我还有事,都散了吧。”   大龙说完向外走,自有小弟跟在后面拿包开门。一行十几个人在电梯门口,肯定下不完。我们很自觉地后退,让大龙那帮人先下,我们去等另一部电梯。   大龙一走,阿艳就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模样,高跟鞋踩的噔噔响,走到阿莲面前忽然呸的一口,唾在阿莲脸上。   我发誓,我以我此生后半辈子的性福发誓,我周发从来都没有过打女人的想法,包括当时阿莲说她被打我也未有半点找阿艳麻烦的想法,多英雄的男人,一旦打了女人,我都会鄙视他。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自然反应般,我的手不受大脑控制,如同安装自动导航一样自动飞过去贴到阿艳脸上,跟着脚也不受控制,身体就像连锁反应般,在阿艳脸上连续踩了三四脚。   身后的小金看到,忽地一声朝我冲来,我转身一个肘击,正中他面门。   俗话说,拳怕少壮。小金其实不小,怎么看也有三十好几,而我正二十。尽管差了十岁,身体素质却是截然不同。   小金成日里酒色迷醉,我却是精力旺盛,他哪里是我对手,三拳两脚就将他踢进电梯。而后转身,地面上阿艳正在大声嚎叫,伸手要抓我眼睛,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把抓住她头发撞击我膝盖,又对着她面门连续抽打,生生将那抹了白粉的脸抽成红脸,才一脚踹进去电梯。   小金子正蜷缩在电梯里面,口鼻出血,望着我咬牙切齿。   电梯门关上。   坤哥一脸不满地道:“你也太猖狂了,竟然当着我的面打架。”   我耸耸肩,“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她自己犯贱。”   阿莲却很害怕,颤抖着语调问,“要不把钱还给他们?”   我乜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人家又不会问咱们要赔偿。”而后对坤哥道:“坤哥,丽丽住处我找好了,明日就把钥匙给你。”   坤哥闻言轻哼,“不要转移话题,你打架的事怎么说。”   我道:“我听说那帮东北人手上都不干净,如果知道他们作奸犯科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坤哥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呵呵发笑,“好啊,我等你消息哦。”   出去电梯,那两贱货果然不见,我拉着阿莲迅速上车,离开酒店。   占了便宜就跑这是古训,傻子才会在原地等待人家吹哨子叫人。   我将坤哥放回去,对阿莲道:“那个地方不要再住了,今晚暂时住宾馆,明天找个距离香樟近的地方搬家,我再找几个妹仔和你同住。”   阿莲点头应承,又问,“那阿艳的事情怎么解决?”   我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刚才的情况太突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接来听,是小金子的声音,在哪边阴涔涔地道:“阿发,不要走那么快,我在维多利亚,你赶紧来。”   我在这边道:“废话少说,你马子自己犯贱怪不得我,我先去吃个宵夜,有事明日再说。”   小金道:“你还有心思吃宵夜?也好,你在哪吃,告诉我地址,我去给你埋单。”   我撇了撇嘴,“太晚了,吃完宵夜我要睡觉,明天再聊。”   那边瞬间爆炸,“姓周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立马给老子滚过来,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一听这话,我就直接挂手机,嘴上骂了句SB!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去,逃都来不及呢。   阿莲吓坏了,哭着问,“怎么办?”   我道:“别害怕,他们找不到我们,安心睡觉。”   说话间我感觉后面有亮光闪过,跟着两辆摩托车超越我的车子,在前面乱晃,车手还回过头来,指着我大骂:“草泥马,给老子下来。”   骂完那家伙手里扔下来一个东西,砸在前挡风玻璃上,吓的阿莲一声尖叫。   我连想都没想,手中方向盘左打,同时踩油门加速,直接把那厮撞得摔倒在地,滑出去好远。   另一辆摩托见状迅速远离,在旁边叫骂不止。   真是二B,摩托车跟汽车较什么劲。   我看看前面车流,将车子转向大路,心说不能回家里,往黄江方向而去。   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摩托车停在路边,似乎在打电话。   不一会,手机又响,还是小金子,在电话那头气的阴笑,“周发你小子有种啊,居然撞伤我小弟,我告诉你,这事不会这么轻松,你等着,我肯定会找到你。”   我在这边切了一声,骂道:“白痴!”   挂完电话,我迅速拨通坤哥号码,道:“报告警官,我正被疑似黑社会成员追杀,请警方立即保护我。”   坤哥在那边道:“那有没有追到你啊,没追到你算报假警哦。”   我道:“应该快追到了吧。”   坤哥又问,“对方多少人?”   我回:“二三十个吧。”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小金子能召集多少人马,只在心里估算。   坤哥又问:“你还能坚持多久?我这边出警至少要半个钟。”   我闻言大惊,“要那么久?”   坤哥道:“召集武警部队,要请示上级啊。”   我道:“好,半个钟,没问题,樟木镇往黄江路段中间第一个山口进来,我在哪里等你们。”   电话讲完,我的车子也停到了路边一家五金店门口,我速度下车,进去店里搜寻一圈,没什么趁手的,就临时找了十几根钢条,用透明胶带缠起来,在胸腹部一围,充当临时铠甲,这样最起码不会惧怕片刀砍。   但钢条之间有空隙,只能防砍,不能防捅。   我目光一转,看到五金店里有许多杂志,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讲述一个神经病砍人,在自己衣服上装满各种书籍,这样对方片刀就无法砍伤自己的身体。于是得到启发,将那些杂志全都塞进自己前胸,有用没用是个保护。   末了又找到一根一人高的空心铝合金管,用来防身。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有这件长兵器在手至少不担心他们近身攻击。   而且据我估计,对方除了小金子是真心想弄死我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临时帮忙,未必会对我下杀手。   准备好之后我将长兵器让阿莲拿着,斜放车里,自己上驾驶位发车。   车灯一亮,后面就有四五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其中一辆靠边停下,转回头来,用大灯对着我一照,口里大喊,“都快过来,他在这嘎达!”   我闻言笑笑,大灯对着他的脸,开车撞过去。那厮不傻,三两步跳开,摩托车被我撞的滑到在地。   “哭去吧!”   我重新发车,掉头回来的几辆摩托都不敢靠近,毕竟我可是敢真撞的。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4章 斗智斗勇   车子继续往前,我特意保持车速,留给他们追逐的时间。很快前面的山口出现,我急忙拿出手机打给坤哥。   “坤哥,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你快点带人来,晚了可就只能收尸了。”   坤哥的声音似乎也很着急,“好啦我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撑住二十分钟。”   眼看后面的摩托车越来越多,我将心一横,对着山口冲过去,一路上都是荒地,杂草丛生,坐在车里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石子撞击声,或是轮胎压烂树干的声音。   后面的摩托车手也不惧,大呼小叫地骑着摩托追来。   我把车子停在距离路边二百多米远的地方便不再走,将大灯打开,确保大路上的人能看见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阿莲已经哭成泪人,拉着我的手道:“阿发你别出去,我出去,我是女人,他们不会打我的。”   我道:“别乱说话,他们不打你他们会干你。”   阿莲摇头,“我不怕干,我就是干这个的。”   我呵呵笑两声,“你别管了,我不会有事。”   说话间摩托车手已经围绕过来,各自油门哄的嗡嗡响,绕着车子转圈。   我大概数了数,不过十几辆,看来小金子叫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摩托车们只是看着我,却不进攻,我也懒得清闲,坐在车里看他们表演。   很快路边过来一辆白色雪铁龙,后面一辆金杯,又有七八条大汉从车上下来,这批人才是真正的打仔,个个手里拎着家伙,走路也是虎虎生风。其中为首的那个,不正是一脸悲愤的小金子。   我见正主来了,也不废话,立即挂挡发车,猛轰油门。   开玩笑,我又不傻,怎么可能静等着他们过来砸车。   前面几辆摩托见状立即撤走,他们也不傻,我敢撞人这是他们看见的。   这里还有个技巧,车子发动起来不要跑的太快,不然他们就回车上追赶。我要开的不快也不慢,刚好能让他们跑步追上的速度最合适。   果然,一帮东北老爷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追在我屁股后面乱喊,有那速度快的,就能在我车屁股后面砍上一刀。   至于那速度慢的,不用说,都是来凑热闹的,反正拿着家伙在后面喊就行了,让老大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能起作用。   我一边观察外面情况,一边让阿莲系好安全带,看准机会来个突然刹车,立时就有两个冒失的家伙撞到后备箱,同时听到啪啦一声响,却是后面玻璃被打破,我不敢停留,继续轰油门朝前走。   但毕竟只是山口,地方小,车子来回转圈跑,很快这帮家伙想到办法,不再追着车子太近,改用硬物砸车,石块,钢管,砍刀之类的全都朝车上招呼,四块玻璃很快都被砸碎,还有一段钢管磕到我胳膊上。   我这才知道自己托大了,小看了群众的力量,当下刚好转过圈儿,车头朝着大路,干脆加速跑,后面又引起一阵呼啸,无数个壮汉在后面大声表示,让我停下来歇歇脚,并与我家女性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   其中麻子脸小金的声音最响,显然是怒气值飙到最高,已经问候到我祖祖祖祖母那一辈的女性了。   我的车子眼看就要冲到路上,前面雪铁龙忽然大灯放亮,调转车头朝我冲来,我赶紧减速刹车打方向,开玩笑,这要撞上可就惨了。   紧调慢调,还是慢了一步,两车头成斜角撞上,若不是系着安全带,人都要糟。   眼见后方大批人马呼呼涌来,我丢下一句:“阿莲死活别出来。”自己却扯了空心管往外冲。这回可算开了眼界,东北汉子打架果然生猛,砍刀都是往头上肩膀上招呼,很少有朝背上胸上砍的。   很显然,对方打算要我的命。   阿莲坐在车上哭,东北汉子也敞亮,根本没人鸟她,尽管她去哭。   我不敢托大,手里抓着一人长的管子来回挥舞,挡开那些气势汹汹的砍刀。刀管一接触,我就知道份量。这帮牲口手里拿的可不是市场上十块钱一把的西瓜刀,是真正的黑钢厚背开山刀,磕在空心管上震的我手疼。   不用说,这玩意要是吃上一口,必然是连着骨头齐茬断。   我不敢缠斗,而是边打边退,手里管子轮的飞起,不给对方接近的机会。   恍惚间听到路上有人吵吵,打眼一扫,登时吓的头发根子起立,几乎吓尿。   有个屌毛从金杯里拿出一把单管喷子,我不知道那玩意多大威力,但造型看着吓人。有那玩意,我手里的管子再长都无用,赶紧转身跑。   后面立即一帮人追,同时摩托声起,几个车手从前面包抄。   眼看我走投无路,只能用空心管乱舞,不让对方逼近。   即便如此,那单管喷子也到了我面前,距离不到两米,我都能看清对方面上嘲讽的笑,那家伙有个四十多岁,嘴唇上留着猥琐的八字胡,却是一头毛糙的长发,一边往我跟前走一边将喷子对准我。   我见状也是拼了,用管子朝他脸上扫,管子还没到,那厮的喷子就发出一声轰,我只看见管子口冒出一股黑红光,跟着胸口就是一震,后退了三四步,双臂连同脖子都有些灼烧疼痛。   这是喷的铁砂。   可惜威力不大,那玩意放一枪后得重新装砂,我没给他机会,一管子就甩到他脸上,将他打倒。   大路那边同时响起警笛,我看到许多大汉都开始向山上跑,知道这是救兵来了,却没有松一口气,而是加紧步伐上前,将管子直立着对准八字胡的脸就是一戳,那厮发出一声惨叫,用手捂眼。   我还不解恨,趁着武警没来之前在他胳膊关节处用力一踩,听见咔嚓一声,这才报了心头之恨。   用砍刀和用枪是两个概念,用砍刀可以装腔作势的砍,用枪就不同,那玩意拿着就表示要出人命。这货拿着喷子打人就跟打鸟一个意思,枪口对着我就像对着一头猪,没有丝毫犹豫就开火。   显然是个狠人,而且绝对不是第一次用喷子打人。若不给他留点纪念,他下次还敢用枪喷我。   我还想再踢两脚,武警已经过来,赶紧丢了管子双手抱头,这黑灯瞎火的敌我不分,要是被武警战士当成坏蛋一顿收拾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算老天有眼,坤哥及时赶到,我赶紧起身告状,指着地上正声唤那厮道:“坤哥,他用枪打我。”   几道电光朝我身上照来,还能看见我胸口正冒着青烟。   坤哥一声惊奇,“我看见他开枪,但是你这胸口?”   一听这话我立马哎呀一声,躺倒在地,谁来看我都不起。   阿莲从车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扑倒我跟前就哭,喊我千万不要死。   我对着她低声道:“别乱说话,这点伤绝对死不了的。”   我躺在地上,阿莲在旁边哭,武警在四处追,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不一会地上就跪满了一排,十几道电光来回照,就是没看见小金子的身影。   坤哥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眩晕恶心或是其他不适?”   我道:“恶心眩晕倒是没有,就是尿急,能不能快点?”   坤哥用电光仔细将我看了一遍,用手去摸胸口的小洞,稀奇地问,“你身上穿的什么?”   我道:“垫的杂志,要不然今天晚上就交代了。”   坤哥这才恍然一声,“难怪。”   我又道:“坤哥,好好审那个家伙,他用枪打人不是第一次,肯定跟某些持枪抢劫的案件有关。”   坤哥看看地上来回翻滚那厮,低声道:“是他打你的?我知道了。”   不大一会,120和电视台记者姗姗来迟,担架同记者一起赶到,有人用手挡着不让采访,却有一个女的用录音笔指着我用华南话问:“先生你好,你而家点样?”   我用非常虚弱的语气答:“唔好。”   女的又问,“佢啲点解要斩杀你呢?”(干啥玩意他们要砍你呢)   我答:“佢啲系打劫来的,讲我唔配合就要杀咗我。”(打劫的嘛,鬼晓得我经历了什么)   女的还想问,却被人蛮横地拉走,只能在后面徒劳地先生,先生。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5章 不给面子   我被送到医院,医生从我胳膊上取出六粒砂子,脖子上取出两颗,胸口上取出二十六颗。   不同的是,胸口上因为有杂志的保护,安然无恙,但胳膊和脖子上的铁砂却是从肉里掏出来的。   包扎完毕我当时就能自由行动,跟随坤哥去分局认人,录口供。   总共抓住十五个人,其余的肯定是躲到山里去了。   不到半小时,大龙就到了分局,当着几个警察的面问我,“这件事你想怎么收尾。”   我答,“让麻子金跟我单挑一场,输赢无论,事后各不追究。”   大龙鼻子哼一声,嘴都笑歪了,“我不同意,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言语很冲,看来他也很急,不然不会亲自过来问我。   我想了想,决定给大龙一个面子,道:“让他买辆新车给我,再付三十万汤药费。”   大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我答复:“贵了。”   我瞬间怒了,吼道!“那就让他跟我打!”而后又压低声音直视大龙双眼,“龙哥,这个价是我给你面子,不是看你面,我跟他没得谈。”   大龙闻言也冷静下来,目光阴冷地看我。   这时外面又进来警察,是梁骁勇,一进来就先问我,“怎么搞成这样?”   我故作轻松,问梁队长,“勇哥你怎么来了?”   梁骁勇道:“你阿姐打电话给我,不来都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我答:“有个人用枪打我,坤哥已经在审了。”   “用枪?”梁骁勇立即转头看大龙,“是你的人?”   大龙脸上有些不好看,嘴巴动了两动,看看我,看看梁骁勇,“好吧,一辆车,三十万,明天早上九点准备好。”说完顿了顿,“用枪的那个。”   话未说完梁骁勇就怒:“没得谈,用枪的没得谈,别说我不给你面,谁在这里动枪都不行,就算是你,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枪,照抓不误。”   梁骁勇这句话说的极重,并且说的斩钉截铁,表情也同样也很凶恶,霸气至极。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这是一个法治底线。   毕竟,这块土地,还是有王法的。我瞬间就觉得梁警官的形象威武高大许多。   大龙忽然笑了,人畜无害,拍拍我肩膀,“兄弟,辛苦你了。”   我道:“不辛苦,就是心有点酸。”   梁骁勇听不懂我们之间的对话,两眼圆睁着在我两面上转来转去,“什么心酸?”   我答:“昨天我女人被人打,今天找龙哥评理,龙哥解决完了人家不服,出门就唾我一脸,事后还喊了二三十个人追我,将我追到黄江路口,差点没被枪打死。”   此时此刻,我占了优势,话自然是由我说。大龙尽管生气,也只能眯着眼笑。   梁骁勇却是生气了,盯着大龙道:“我不管那个人是谁,要给我细佬一个满意的答复,别说我没警告你哦。”   大龙闻言懒洋洋地敬个军礼,“YESIR!”   梁骁勇拍拍我,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转身出去。   大龙目光玩味地看着我,奇怪地问,“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攀上这门干亲的?”   我哼哼笑着,“人长的帅,没办法。”   大龙点点头,再次开口,“江湖上混,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的日子还长。”   我点点头,“龙哥说的是,其实我个人吃亏无所谓,就是不能欺负我的女人,这是逆鳞。”   大龙闻言,现在一怔,而后笑了,人畜无害。   做完口供,我从问询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阿妹同德叔,他们都是一脸着急,眼见我无事才长舒一口气。   德叔先来,气喘吁吁浑身发抖,“系边个害你咁样?讲出来我听。”   我对德叔笑笑,“没事了,都搞定了。”但是很奇怪,他们怎么来的?   等从物品寄存处拿回手机才明白,在医院时候阿妹就连续给我打电话,结果警察接了。头先我在里面做记录,他们就一直在外面等。   德叔见我胳膊上脖子上都贴着纱布,气的连连摇头,怪我出事也不想着给他打电话,害他担心那么久,听说是中了枪,人都差点晕倒。   不多时那坤哥也从审讯室出来,我忙上前问,“八字胡招了么?”   坤哥边点烟边道:“还没招,不过持枪抢劫的十多起估计都跟他有关,我们在联系曾经的受害者,有一个指认他的就能定罪,其他的案子也会一并挖出来。”说完给了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放心了。”   忙碌完已经凌晨两点多,我在阿妹的搀扶下向外走,大厅里遇到阿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后方,擦肩而过。   我心里说,这丫头有眼色,脑子活,表现不错。   结果她过去没一秒,阿妹就皱着眉头向后看,鼻子嗅了两嗅,却是再无其他表示。   我强装镇定,不去看阿妹的脸,坚定不移地走出了分局大楼。   回到家里,小妹做了宵夜,端给我吃。   德叔则坐在旁边严格盘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唏嘘一声,开始说起我在路上就构思好了的谎言。   最近流动人口犯罪率增长,市委下发了一个利用暂住证进行人口管控的方案,交由各个乡镇执行,一个暂住证成本不到两元,但综合人工记录等成本,市委定制的是三十元一个。文下发到各乡镇户籍科室,由他们负责办理。   消息一经放出,大量流动人口需要办理,光是樟木镇一处,每个月的暂住证需求都在五到十万人次,单凭户籍管理处忙不过来,于是下发到各村。这就给某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刚好认识一个户籍管理办公室的警察,他让我承接一个办理暂住证的业务,一个证只要五十即可,转手就能赚二十,事后大家对半分。   想想看,一个人赚二十,一万个人就是二十万,这利润敢算?   所以这单生意很多人盯着,于是矛盾就发生了。   我的谎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合了当地时政新闻,堪称天衣无缝,绝世完美。   可惜的是,除了德叔,阿妹小妹好像都不太信。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6章 女人第六感   晚上关起房门,阿妹才表情凝重地表示,家里食堂赚的钱已够用,不需再在外面做其他生意,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不要再出门,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我当然不同意,大男儿志在四方,呆在家里怎么行。   阿妹就使出了绝招,直接问我,今天在分局遇到的妹仔是谁?   我装傻充愣,“那个妹仔?”   阿妹用手机打字:白衫白裙,脸上带伤脖子有抓痕的妹仔,她是谁?   这一刻,一股冷汗从我脊背顺滑而下。   却兀自嘴硬:“没注意,不知道你在说谁。”   阿妹忽然出手,一把从我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翻了几下,调出阿莲的号码,指给我看。   这一刻,三股冷汗从我脊背顺滑而下。   我道:“这是户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阿妹立即按下拨号键,我急忙上前抢手机,按下挂断,并气急败坏地对阿莲道:“你搞什么?现在都几点,人家早睡了。”   阿妹默然,眼眶中开始泛出盈盈泪光,我急忙补充道:“也不光是时间的问题,人家还有老公,我这么晚打电话,会影响人家夫妻感情。”   阿妹还是不理我,背对着我,肩膀颤抖。   我见状心发慌,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反正阿妹现在背对着我,就把阿莲手机号码的备注姓名和坤哥的转换,同时去安慰阿妹,“老婆,你要相信,我真的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等姓名改好,立即装出不耐烦的语气,“好吧好吧,我打给你听。”   说着手机举在阿妹面前,按下阿莲的号码,并开了免提。   嘟嘟两声,阿妹就伸手要挂电话,于此同时坤哥的声音也传出,只是半声喂,就被阿妹掐断。   我理直气壮的一摊手,“看到没,男人来的,是她老公啊,哎呀被你害死啦。”   说话间坤哥的电话回过来,但来电显示依然是阿莲,我举起给阿妹看,“看到没,人家老公打电话回来了,我还要给人家解释。”说着向外走,接通电话。   那边坤哥问怎么回事,我赶紧大声道:“唔好意思啊,按错咗号码。”   坤哥那边就一声:丢你个老母……然后挂了。   我黑着脸看阿妹,“都是你啦,人家要丢我老母。”   阿妹的表情说不出是羞愧还是怀疑,她晃了晃头,然后扑进我怀里。   阿妹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看见那个白衫的妹仔心里就不舒服,还有她身上散发的味道,像是六神花露水却又不太像,很独特的味道,她从我身上闻到过一次。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莫非是女人的第六感?   阿妹又说,如果只是味道倒也罢了,偏偏那个女人的眼神,她从我面前走过,竟然眼珠子都不转。阿妹跟我逛街无数次,但凡是经过我们身边的,无论男女,多少都会看我们一眼,或许是看她,或许是看我,或许是两个都看,但从来没见过,有人经过不看我们的。   但是那个白衫妹仔,她就能全程对我们熟视无睹,而且我脖子上还贴了那么大块纱布,女人是好奇心最强的动物,她居然一眼都未看。   听完阿妹这些分析,无数道冷汗从我脊背上顺滑而下,心说阿妹不去读刑侦真的是警界一大损失。   再后来,阿妹似乎还想比划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大度地摆手,“没紧要,两公婆之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对,我不介意。”   阿妹点点头,抓住我的手:从今夜起,你便不要睡书房,你留在我这里。   我摇头,“这样不好,我会影响你和孩子,我怕我晚上忍不住……”   话未说完,阿妹就竖起食指挡住我,道:“我怕你再单独睡,就会失去我母子。”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我却无力反驳。   末了,举起手对天发誓,“我周发对天发誓,永生不会离开你……”   阿妹摆摆手,一副不想听的样子,缓缓上床,留出一片空地给我,拍拍床边,我便灰溜溜地过去。   阿妹说:女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应该相信男人的誓言。   翌日清早,我对阿妹说保险公司理赔,需要我去一趟。   阿妹点点头,要陪我一起去。   我这才知道,女人的可怕,她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道:“外面天气不太好,你还是留在家里。”   阿妹缓缓摇头,已经更换了外出服装。   她漂亮,身材也不错,大部分性格都好,知道疼人,一心一意爱我,但是她为什么那么认死理?她能不能不要死咬着这件事不放?   我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我经历过几件事,从一个遇事只会哭鼻子只会怨天尤人的小男孩变成遇事冷静沉着胆识过人的大男人,但我却无力面对自己的老婆。   她坚持要去,我就道:“阿妹,砍我那些人,今天还有可能出现,你不能去。”   阿妹坚定地表示:如果有人砍你,我会置之不理,不会让他们伤到孩子。   这一刻,她就是不讲理的小女子人,就是要逼我上高台,要眼看着我无法下来。   真相戳穿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吧,我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要怎样?   这样的结果她能承受吗?   我深切地有了一种窒息感。   她还说:我的人生,只有你,可是我连你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说我拉泡屎,咱们就出发。   我去了厕所,拉下裤子坐在马桶上,拿出手机发信息,让阿莲今日不要找我,让龙哥讲话不要提及带妹仔之类的话,尤其是不要提起这次打架我是因阿莲而起。   阿莲未回信息,大龙则回信息说:最好不要让你老婆来,江湖事江湖了,不要牵扯家人进来。   他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江湖中人在外面,大家所见都是小三姘头,有几个大嫂在外面抛头露面。   但我别无选择。   我不想让阿妹因此而对我产生怀疑,裂缝一旦产生,不去修补就会越来越大。   阿妹的身子此时不太明显,但能看出来。   我如约到了广本4S店,大龙等人十分钟后才到,我本担心我们间的对话会让阿妹听出什么,然而阿妹根本没有跟我们一起,她独自去看其他车型,对于我们的对话内容根本不屑。   如此我就放心多了,大胆地畅所欲言。   麻子脸小金子就站在我对面三米远,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着凶狠,我知道他此刻恨透了我,但他却没办法。单独打不是我对手,群抽他的小弟被抓,他本人现在还被通缉,我一日不改口供,他就一日不敢在大众面前露脸。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7章 车祸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老一辈的讲法。   我没钱,没人,当然没法跟早已成气候的老牌江湖人物斗,喊警察抓人我也不觉得丢脸。   毕竟,我更喜欢做守法公民。   我选定了车,自有小弟去结账,4S店的工作人员帮我做登记。   大龙在休息区坐着,桌上摆出一张卡,对我道:“里面是三十万,密码六个六。”   我不多说,伸手将卡拿了,转身要走。   后面麻子脸却开口了,声音阴涔涔,“姓周的,但愿你一直都有好运气。”   我扭头看着他,笑,“你还有什么招只管来,我奉陪。”说完就走。   我去旁边的自动取款机处查了查余额,果然是三十万整,心里不免得意,心说等下完事就去把这些钱转到我卡里,以免夜长梦多。   回来时看到大龙带着麻子脸一伙人向外走,各自上车,心情才好了些。   心道,也说是江湖大佬,没什么用嘛,被我摆一道,没见有什么脾气。   没多久接到坤哥电话,问我是不是放弃指认金大明的机会,因为有人通知他说,金大明不是这次持枪抢劫的主谋。   我说是,小金子给我买了辆车,向我道歉了。   坤哥说好,持枪那个家伙招了,按他的罪名,这辈子是没机会再看外面的世界。   等进到4S店,阿妹迎上来,用手势对我道:那些人不是保险公司的。   我点头,称赞阿妹有眼力。   阿妹又道:不知为何,看到那些人我心里发慌,不敢靠近。   我笑道:“你这是心理感觉,事情都解决完了,他们赔我一辆车,大家互不干涉。”   阿妹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他们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阿妹问:如果换做你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自己的错自己承担,给人家赔钱赔礼,还能如何?   那我要是认为我没错呢?是不是要跟对方死磕到底?   我心里忽然莫名后怕,赔钱对他们而言太过简单,江湖上混到他们那个地位,遇到事花钱太过稀松平常,只要钱花的值。   如果几十万能让潜在的问题得到解决,换做我是大龙,我是不会吝啬几十万的。毕竟,大龙一台座驾都上百万。现在问题的根本,是我有没有得罪大龙?   或者说,我值不值得大龙出手?   撇过大龙不谈,那个麻子脸会任由我这样猖狂下去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给一个年轻人赔钱,息事宁人?   他们肯定还有后手,而且很快,我越发地觉得事情不简单,赶紧招呼阿妹,快点上车回家,外面太危险。   新车暂时未挂牌,挤在车流中很显眼。   我抓着方向盘胡思乱想,想着他们会采取哪种手段,找人偷袭?请刀手?还是打黑棍。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小金子临走前阴毒的目光此刻变成两条毒蛇,如芒在背。   想着就觉得自己还是太鲁莽,打蛇不死反被绕,以后家人出行做事都得小心。   我在内车道行驶,远远缀着一辆七座商务,总感觉前面的车太慢,寻思着从右侧超过去,刚打转向灯,一辆小货从右边上来,和我齐头并进,我不满地看了右侧一眼,那小货拉着半边车窗玻璃,能看见司机是个络腮胡大汉,很随意地瞄了我一眼。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络腮胡不像是开小货的。心思一动,赶紧看后视镜,一辆泥头车正在从右侧变道,要来内车道。   一瞬间,我的头发根就不由得竖起,急切地对阿妹道:“快系安全带!”   阿妹还在发呆,我直接起来去拉安全带,眼睛却紧紧盯着后面泥头车,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祈祷着担心的事情不要发生。   阿妹见我神色不对,系好安全带后立即躺好在座位,身子紧贴椅背。   右侧的小货忽然向内侧移动,电光火石间我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犹豫,直接踩油门朝小货顶过去,与此同时前面的七座商务紧急刹车,泥头车也朝着我快速撞击。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车祸事故,三辆车将我夹在内车道,三车同时发力,我必死无疑。   幸好我发觉的早,赶在泥头车到来之前将小货顶过去,左边车头擦着前面七座商务而过,硬是将小货顶到外侧车道,被后面上来的轿车追尾。原本我后面的泥头车紧咬广本车屁股,且速度由原本的50迅速飙升至70,显然是怀着必杀之心。   在泥头车亲吻到广本屁股的瞬间,我猛向左打方向,同时踩油门将车速提升至80,如此泥土车由于惯性,撞上旁边七座商务,两车来不及应急,七座商务被挤得骑到马路中间的隔离带,泥头车也因拐弯不及发生侧翻,这些我在后视镜里虽然看到,却来不及庆幸,第一反应是赶紧降速,以避免再发生意外。   等广本停到外道路边,我嘱咐阿妹千万别下车,自己则回身过去看。   最先到达泥头车跟前,泥头车司机正满脸鲜血地从驾驶室往上爬,我过去扯着胳膊就是一膝盖,确保他三个月内都无法挂挡,痛的他吱哇乱叫。再过去看看商务,车身虽然骑到水泥带上,但司机却系着安全带,看不出丝毫受伤的迹象。   见我过来,那司机并不惧怕,而是伸手从座位旁边摸出一段钢管,看样子是要跟我拼斗。   此刻其他车道依然车来车往,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过往司机都朝这边看一眼。   我无法夺取他手中的钢管,回头看了看泥头车,车身上挂着一个布满泥土的小型灭火器,伸手扯了过来,提着往商务车跟前走。   那司机怕了,躲在车里挥舞着钢管对我道:“唔系我,你唔要找我啦。”   我用灭火器砸破商务车窗,拉出保险,将管子口对准那厮一阵喷,白烟散尽之后,那厮只能闭着眼乱舞钢管。   我上前一把抓住钢管扯掉,他吓的乱叫,嘴里一直大喊:“唔系我,唔系我。”   我便弃了他,提着钢管去找小货司机。那小货司机正被追尾的轿车司机拉着理论,见我过来赶紧挣脱,转身就跑,看上去他很惊恐。   我这边大喊一声,他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悲剧发生,他撞上迎面而来的公交,咣当一声弹回来,在地上缓慢翻滚。   也幸亏公交开的慢,换做速度快的车,这下必然要他的命。   他在跌倒的时候,我看到他上衣口袋里掉出个手机,直接顺着公路滑过来。我见状灵机一动,走过去捡起手机,解锁,翻开通讯录。   最近的通话记录是一分钟前,我按下那个号码,嘟一声后就被接通,赫然就是小金子的声音在那边催问:“怎么样?你们离开现场了吗?”   我没答话,而是直接挂掉电话,上前对着那厮脑袋就是一管,让他抱着脑袋先叫唤去。而后拿出我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还是打给坤哥,告诉他说有人蓄意制造车祸,我手里有证据。   交警大队的人先到,有警官问我情况我未说,直到坤哥来后,我才将那个手机交给他,告诉他道:“这里面有通话记录能证明是金大明蓄意制造的车祸。”   坤哥闻言大惊,我翻开通话记录指给他看,告诉他那个是金大名的手机号。   坤哥见状呸了一口,“冚家铲,呢个衰人呢次死定啦!”   我见他心急火燎地要给人打电话,急忙拦住,低声道:“坤哥,这小子这次必须得进去,不然他还要找我麻烦,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办成铁案,让他永远翻不了。”   坤哥道:“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蓄意杀人,好大的胆。”   有交警过来问话,问我是不是打了人,我没回答。坤哥直接道:“现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刑事案件,这几个司机我都要提审。”   听见这么说,我转身去找阿妹,让她坐的士回去,我今晚可能很晚回家。同时把早上那张卡给她,让她尽快去银行取钱,我怕晚了金大明那小子挂失卡片。   我本以为阿妹会哭哭啼啼的啰嗦,岂料阿妹听我讲完立即下车,拿了卡片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8章 惩恶除奸   十分钟后,阿妹给我打来电话,卡已经锁住。   我气急败坏,这帮狗崽子果然是打定主要要我死,当下对阿妹道:“那张卡片扔了,你先回家,我跟阿爹联系。”   和阿妹通完电话,我就找坤哥要来大龙号码,直接拨过去,三言两语把事情讲完,问他道:“说好的给我三十万赔款,结果挂失卡片,这是他自己不仁义在先,别怪兄弟我不讲江湖道义。”   那边大龙轻轻地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小金我管不了他,你看着办。”言下之意,他放手不管。   这回答让我一阵生气,原本还以为大龙为了保住麻子脸,会让他重新补偿我一笔钱,现在看来,他也觉得这事不可调和,或者说,他压根没想着让我们两个调合。   我原地想了两分钟,只能说出一声干!同时心里也是激出了真火,如果小金这次能全身而退,我势必要打闷棍,怎样也要他付出代价。   坤哥果然靠谱,当天下午就抓到金大明,当时他还正吃饭,睁着一双无辜眼的问话,“你们为什么抓我?”   人到了审讯室还在嘴硬,推说自己不认识那几个司机,结果手机电话一回拨,他就傻眼了。   这是手机才开始流行的年代,很多人只把手机当成一个通讯工具,压根没想过手机在刑事案件中扮演着何种重要的线索。   但我不同,自从阿妹那天仅靠一个电话号码就断定我在外面胡来后,我就意识到,手机这个东西,用的好是手机,用的不好就是手雷。   扳倒了金大明,半山那边阿艳就没了靠山,当天下午就从住地消失,她手下三十多个鸡婆也成了无主金鸡,我起先没想到,是阿莲打电话问我,“阿艳那边留下来的小姐要不要?”   这种好事我岂能拒绝?一个一天提三成,随便一个每天都能收两千,三十多个就是五六万,这种好事去哪里找?   我让阿莲放出风,这三十个金鸡我都收了。不到半个钟阿莲的信息就反馈过来,说大龙亲自下的令,让她们不准跟我。   我打电话过去给大龙,很恭敬地问候,“龙哥,给条活路,我周发日后唯你马首是瞻。”   此时的我想的很清楚,这些人好比是一批无主之物,谁捡到就是谁的,若不是金大明出事,怎么样也轮不到我。现在多出来一批下蛋金鸡,肯定很多人盯着,如果不是有足够实力,吃不下这些全部。   最主要的,是必须给大龙打个招呼。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僵,必须尽快修好。他即便是大佬,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金大明能给他赚钱,我也能给他赚钱,无非是嘴巴甜一点,笑容乖一点。金大明又不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心腹弟兄,他也犯不着为金大明为难我。   因此,去跟大龙说说好话,还是有必要的。   果然,听到我的电话大龙呵呵地笑,“你本事那么大,哪里需要我给你活路。”   我闻言便知这是大龙在挤兑我,便把语气换的更加低下些,道:“龙哥,你知道的,我昨天被人打了枪,胸口现在还疼,据说还有一粒砂子打进我的气管,搞不好要割喉咙才能取出来,好不容易要了三十万医药费,结果还被吞了回去,眼下我真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只能跟你要口饭,看着大家兄弟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条生路,别的不多说,以前麻子脸给你缴多少,我也给你缴多少。”   大龙又是呵呵两声,“不是我不给你面,这些妹仔都是东北带来的,给你你也带不住,虽然阿艳走了,她们自己选出一个新妈咪,已经找过我,我也同意了她的要求。”   言下之意,阿艳留下的鸡婆,由他亲自罩。   如此说来便是没了希望,我便不再多说,当下对阿莲打电话,“那些妹子我们不要想了,你放话出去,谁愿跟你,提成只要两成,但这种事只能一个个商量,不要让人传出去,私底下知道就好。”   我这么做的目的,纯粹是出于招揽人手,没想到,如此行为却改变了行业规则,至此以后的妈咪提成全部都变成两成,并引发许多乱战,此时后话不提。   却说当时阿莲就吓了一跳,问我道:“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公愤,所有的妈咪都是三成,我们提两成?”   我道:“小姐的钱也不是大风里来的,那是抛弃了脸皮舍掉自尊用肉换来的,谁出门都是为多赚两个钱,凭什么累的苦的是小姐,却让妈咪抽了水。”   那边阿莲还是迟疑不定,“行业规则都是如此,我们坏了规矩。”   我道:“规矩?那也要看是好的规矩还是坏的规矩,我今天就要破这个规矩,有问题你自己不要多说,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此时的我干掉了金大明,意气风发。又被大龙摆了一道,情绪激愤,脑子里社会经验也不足,想的很简单,我周发就是要跟你闹,你大龙再牛逼再有钱,你也是人命一条,惹急了我就跟你死磕,你再能耐也是一刀一窟窿。   退一万步想,反正阿妹已经怀孕,我出事也是有了后,怕什么。   这便是古惑仔里先出事的都是年轻人的主要原因,头脑简单,容易发热,且不计后果。   金大明的罪不光是蓄意制造车祸,他还涉嫌组织团伙卖肉,拐骗妇女,逼良为娼,强奸敲诈等多项罪名,没有十年他是出不来了。   收到这个消息时候我正在做饭,不免一阵手舞足蹈,阿妹见状过来询问,我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说故意撞我们的坏人被绳之以法,以后我们出门也足够安全。   阿妹在后面踱步,眉头紧皱,也不知想些什么。   等我将饭菜都上桌,阿妹比划着对我道:今日你还能坐在这里吃饭,最应该感谢的是谁?   我闻言便笑道,“当然是你啦,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提前躲开后面的泥头车?就是因为你提前说你感觉到不对劲,我猜,一定是有神仙在天上看我们,让你感应到危险。”   我如此说也不全是拍阿妹马屁,因为她的第六感真的很离谱,居然看一眼就知道阿莲跟我有一腿,这感觉不服都不行。况且,今天确实是因为她的提醒我才躲过一劫。   阿莲闻言抿嘴,这是她在笑。同时手不自觉地摸肚子,而后道:我觉得是宝宝给了我提醒,才让我们躲过一劫。   我闻言大喜,摸着她的肚子感叹,“你果然是爸爸的福星。”说完在她肚上一吻。   阿妹又道:除了宝宝,你觉得还应该感谢谁?   还应该感谢谁?我却是不懂了,真要计较起来,今天能逃脱生天,多亏我反应敏捷行动果敢,我还能感谢谁?   阿妹嗔怪我一眼,道:最应该感谢的人你都想不到,真是没有感恩的心。   我就奇怪,“最应该感谢谁?”   阿妹道: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国家和政府。   这跨度有点大,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妹道:想想看,若不是国家法律严格,将坏人都绳之以法,你又如何能安心坐在这里吃饭?你能在这里欢天喜地,最根本的原因是坏人都被关了起来,你没了后顾之忧。   我看着阿妹,这番说辞有些不太懂。   阿妹乜我一眼,意思说我笨,然后详细地对我说教一番,让我大开眼界。   翌日清早吃过饭我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广告公司,做了一面绣着“惩恶除奸”四个大字的锦旗送到分局,而且是和我亲岳丈德叔一起去的。   同去的还有莞城都市快车栏目组的记者,本来记者不想来,我特意付了两千块的劳务费。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59章 一招臭棋   我们一行人扛着摄像机抱着锦旗浩浩荡荡地去到分局,破天荒地见到了分局副局长,王局亲切地接见了我们,并对着镜头严肃地道:“惩恶除奸是我们的本分,类似的工作我们天天都在进行,确保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是每个警员的职责,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德叔握着局长的手拼命颤抖,“好彩有你们在,我们的生活才能安定祥和。”   当天晚上,都市频道热点新闻就插播了这条短讯,德叔看着镜头上的自己有些郁闷,说人家摄影师将他拍的太丑,上了半天电视只露了个后脑勺。   小妹却乐的大呼小叫,说我举着锦旗的样子超帅,还说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要拉她一起去。   我则笑道:“好说,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   说话间阿莲发来信息,说不知道是谁将我只提两成的消息放出去,好多其他组的妹仔都过来问,若是将口子放开,能招到四五十人都不止,就怕这消息传到其他妈咪哪里,引来不妥。   我问她,到现在为止收了多少人。   阿莲回:“十五个。”   我道:“停止收人,先稳住再说。”   我发信息的同时,阿妹一直在旁边看,但她没有过来看手机,因为我们昨天约法三章过,必须给我保留一定的私人空间,尤其是我的手机,不可随便翻阅。   没过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我接了,居然是阿敏,对方很诚恳地邀请我出去坐坐。   挂了电话,我又很诚恳地对阿妹请示:“老婆,有个靓仔约我出去谈事。”   阿妹眼珠转了转,“去吧。”   阿敏约我在一家港式茶餐厅见面,这说明此次会面是非常友好的,若是有事,一般都约在烧烤摊。   因为车子被砸,理赔还没弄好,我只能步行去那茶餐厅,在门口就看到阿敏的背影,他对面还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猜测应该是他的姘头琳姐。   见我进去,阿敏早早的起身给琳姐介绍,邀我坐下。   等坐定,我才细细打量琳姐,脸上扑了很厚的粉,显然肌肤不太好,眼角皱纹也多,看起来年龄在三十五左右。   如此我就奇怪了,因为阿敏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二十四五,他们两个怎么会是一对?   不过就算再稀奇,当下也只能把稀奇埋在心底,笑着问道:“这么晚请我吃宵夜,有什么好事?”   琳姐闻言对我笑笑,将菜单推到我面前。旁边的阿敏却点支烟,悠悠地问,“听说你在招兵买马,提成低至两成。”   老实讲,这话让我有点惊愕,消息传的这么快?不是给阿莲说了大家都保密些,怎么会传到阿敏这里?   事后才知,机密这种事情,万万不可让女人保密,尤其是不能指望着小姐帮你保密。   就算精明如阿妹,也喜欢把自己的私密分享给胞妹,何况其他人?   一个女人若是想保守秘密,除非她是孤独一人,永远无闺蜜。   但在当时,我是惊讶的,心说这消息传的太快。如果阿敏都知道,那么大龙想必也知道了。   阿敏道:“兄弟你这一手是掀起行业改革风暴。”   我问:“这样有什么问题?”   阿敏道:“问题?问题大了。”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显然是他们点过了,我便丢了菜单,低头沉思。   等服务员走了,阿敏才继续道:“你怎么会突然间下这么一招臭棋?”   我摇头叹息道:“我也没办法,按说小金子倒了,他的那份该给我,大龙却自己霸占了去,我手下没人,只得降低提成。”   阿敏嘿嘿笑,“你这样做犯了行业大忌,提三分,是行业规则,每个人都得遵守,大家按照这个规则已经安稳了好几年,你没想过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我抬起头问。   阿敏答:“如果你自己是酒店老板,你提出这个规则,就会有大批的小姐投奔你。”   “那我只是个普通人呢?”   “那就会有很多烂仔找你麻烦。”   这种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没想到消息反馈的会这么快,因而愁眉不展。   那边一直不吭声的琳姐忽然道:“别人都是想办法从姑娘们身上压榨出更多的钱,你怎么还要让出更多利润?”   我神情低落地道:“我就是看不惯小姐们被剥削,被压榨,妈咪要抽水,酒店要抽水,落到她们手里还能有多少?”   琳姐闻言笑笑,“现在一个小姐赚的钱自己能拿到一半,你可知道,在最早的时候,小姐们只能拿到十分之一。”   我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小姐们的待遇已经很好了?”   琳姐摇头,“我没这样想,我只是佩服你的勇气,如果按我所想,小姐们付出劳动赚来的钱,就是全部给小姐都不亏。”   “那你们今天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很奇怪。   阿敏和琳姐对了对眼,然后问我,“如果和龙哥开战,你有几分把握?”   我眼皮一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敢惹我,我叫他不死也脱层皮。”   阿敏就问,“你还有什么杀手锏?”   我摇头,“没有,我就是烂命一条。”   阿敏的表情立时犯难,大口抽烟,道:“如果你背后没人,很难跟龙哥斗。”   我开始吃虾饺,想了想道:“我来华南第一天,身上只有几百块钱,谁都不认识,一帮小混混追着我满街跑,当时我很害怕。后来我来到樟木镇,替朋友打架,我进了看守所,我又感到害怕。再后来一群人来砍我,我失手打死人,那个时候我不是害怕,而是恐惧。”   说到这里,我用餐巾擦嘴,直视着阿敏,“昨天上午,我开着车带着老婆,差点被人撞死。但当时的我,没有半点害怕,相反,我很生气。”   我说完,阿敏的眼睛亮了一下,但琳姐去轻轻抓住他的手,缓缓摇头。   琳姐柔柔地说:“我知道你厉害,作为男人而言,无所畏惧是应该的,但作为过来人,我想说一句,男人应该守护好你当前所拥有的,一味地无知无畏,不是好事。争强斗狠,那是烂仔才会做的事。”   我点点头,“琳姐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永远不会成为烂仔。”   琳姐闻言笑笑,却不说话。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0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再次开口,“阿敏今天晚上约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阿敏和琳姐再次对视,而后道:“琳姐累了,我们的钱也赚够了,不想做了。”   “哦?”   “我们想回老家,好好过日子。”   我明白了,大概猜到他们的用意,用感激的眼神看他们。   琳姐说:“我手下的姑娘都转给你吧,都是湘南姑娘,跟着阿莲不会差。”   我赶紧倒茶,恭敬地端给琳姐,诚恳地说:“谢谢!”   琳姐摇摇头,“这行就是吃青春饭,能赚钱的也就两三年,不管你是十八入行,还是十四入行,做过两三年,身体都会比实际年龄老,二十的像二十五,二十五的像三十,而且身子也毁了,留给姑娘的除了病痛,再无其他。我很感激你能体谅我们,愿意降低姑娘们的提成,所以我把这些姑娘留给你。同时也提醒你一句,若你个人实力不足,降低提成的方法,万万不可取,以你目前的力量,根本无力改变这事实。”   我道:“我知道,所以我让阿莲悄悄的做,没想到消息会散布的这么快,我已经通知阿莲,让她不再招人。”   琳姐点点头,她的手依然握在阿敏手里。   我见状就笑,道:“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敏端茶,“谢谢。”   琳姐也端茶,“谢谢你能替姑娘们着想,我代表我那些姑娘,谢谢你。”   喝完茶,我笑问,“姑娘们还有什么心愿,琳姐你说来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   琳姐微微地笑,“我说出来,怕你满足不了。”   “怎么可能。”我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有办法满足。”   琳姐答:“你问每个入行姑娘最大的心愿,我想应该是,希望时光能够流转,这样,她们就能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她们难道都不是自愿干这一行的吗?   琳姐笑:“自愿?那些自愿入行的,都是年轻不懂事的,等她们成熟了,想回头,却没机会了。这世上,最恨的就是无后悔药可买。”   这世上,最恨的就是无后悔药可买?   我忽然想起阿莲曾经对我说过,她此生从未后悔过入行为鸡,直到那天,遇到了我。   阿莲说,自从遇到我,她没有一天,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是鸡。假若她不是鸡,就能堂堂正正的跟我恋爱,畅想未来,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却又带着自卑。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也是后来媒体会把小姐称为失足女的原因。   我忽然觉得有些胸闷,鼻酸,眼前的茶也不想喝,慈悲心大发,心里自问,这带妹仔的行业,我还要不要做?   黄赌毒三偏门,赌博吸毒都可导致家破人亡,唯独黄业不会让人倾家荡产,我还未听说过有人为了洗个桑拿而破产的。   不同的是,黄业却是一些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   阿敏握着我的手说:“明日之后,江湖再无烂仔敏,只有厨子阿敏,以后来郴州,可以来找我,我请你吃最好的湘菜。”   我也抓住阿敏的手抖,“好说好说,日后有机会一定去。”   从茶餐厅出来,我目送阿敏琳姐二人离去,心里猜测他们在这里留下何等的江湖佳话,毕竟,烂仔配鸡婆,绝配。   其实自打第一天见阿敏,我就知道他的江湖路不会走的远,他当时在看守所问过我,能不能跟着我老大,想来应该是对跟着大龙厌恶已久。   看看时间还早,我打了个电话给丽丽,也不知她这两天如何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是莎莎接的,在那边生闷气,“死发仔臭发仔,说好给我们找房住,整天都看不见人影。”   我这才想起自己误了大事,赶紧问她此刻在哪,却说是在厂子宿舍,问我能不能接她出来玩。   我想了想道:“今晚不行,我白天发生车祸,差点没命,现在也没车开,不方便。”   莎莎就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说没有,那边就传来丽丽的声音,“什么事啊?”   我对丽丽道:“对不起啊,说好给你们找房子住,结果这两天事情太多,搞的我焦头烂额,给你道歉。”   丽丽哼了一声,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事?”   我想了想,问,“丽丽,老实问你,你有没有后悔过做这行?”   丽丽淡淡地道:“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世上又无后悔药可买,没事我就挂了,还在工作呢。”   至此,我便挂了电话,心情沮丧,慢慢往回走。   不多时手机滴滴一声,是阿莲发来的短信,我急忙回电话给她,她很欣喜,“阿发,大喜事,琳姐手下的人都给了我们,我们现在有四十多个人。”   我说好,又问,“那你就好好带她们,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提成你挨个跟她们说,对内是两成,但对外必须统一口径,我们依然提三成,否则会引起麻烦,如果有人走漏风声,别怪我不客气。”   阿莲点头说知道了,明天早点过来收钱。   刚回到家门口,大龙忽然来电话,语气很严肃,“周发,是你把妹仔的提成将至两成的?”   我这边懒洋洋地回应道:“那个王八蛋造谣中伤我,我怎么可能收两成?”   大龙哼一声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收几成,我这边要收一成半,就这样了,另外,我听说阿琳的人都跟了你,其他的我不多说,每日早上十点报账,不要晚了。”   挂掉电话,我知道大龙这是在给我施压。拢共提两成,他要一成半,我只能留半成,如此一来,做妈咪的利润极低,别说是我,妈咪本人也不同意。   我大概算了算,按每日每人五个钟算,收入五千,提两成就是一千,半成既是250,四十个人,不过一万元。妈咪自己做,一日好点也拿一万了。   但若是一成半,则是三万元,利润翻三番。   这招极其狠毒,我却毫无办法。大龙不是小金子,他手下人多钱多,分局领导们关系也不错,说句不让我做,我便无法做。   现在怎么办?话都放出去了,难道要收回?   难怪阿敏说我出了一招臭棋,简直臭不可闻。   我打电话给阿莲,说了大龙的要求,那边想了想,很快回复:“半成就半成,我不嫌少,怎么样也比自己亲自去做要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对她道:“那就如此吧,已经收下的人就按两成算,再招新人便按三成收,当前先低调些,等我以后有实力了再说。”   阿莲问,“听说你今天车被毁了,那你现在岂不是没车开?”   我笑道:“没车开就没车开,又不碍事。”   那边低声哦了下,很轻微地道:“你若想用钱,我有些。”   我道:“知道了,暂时不需要,等用的时候再说,拜拜。”说完我挂电话,那边阿莲却道一声,“等等。”   我问:“有事?”   阿莲沉吟少许道:“你好几天都未来看我了。”   我想想,道:“明日白天,晚上我不方便出来。”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1章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晚上回到家中,德叔依然不见,小妹自己在玩电脑,远远听见她房间里有乒乒乓乓的游戏音效声,据说是在玩一款叫做《传奇》的游戏,正在内测,她非常上瘾,整日里连饭都不吃。   阿妹独自在客厅看电视,见我回来,起身冲凉。   我去楼上看自己的电脑,路过小妹房间,进去看了看,小妹盘膝坐在椅子上,双目紧盯屏幕,见我来也只是抬抬眼皮,显然此时很认真。   我问她:“有那么好玩?”   小妹道:“你试试就知啦,我们班级好多同学在玩,你也建个账号,我带你。”   我道:“你不要高考吗?”   小妹瘪瘪嘴,“算了吧,我这样的木头脑袋,高考都是浪费时间。”   我便不再理她,回自己房间,看邮件。   邮箱里有两封张雅婷的回信,第一份问我对色情业了解到什么程度,第二封却带了附件,我点开看,是她在美国的生活照。   她穿白色T恤牛仔裤,头戴遮阳帽,侧脸看远方,很清纯,又很美丽,我伸手过去触摸那张脸,结果碰到屏幕,我不以为然,继续将手向下滑,放在她胸口。   尽管哪里依然是屏幕,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莫名的满足。   我回了信息,对她说小姐这行业的苦楚,姑娘们出卖自己的肉体,得来的酬劳顶多拿到一半,即便如此,她们也感恩戴德,似乎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并且,很多姑娘做到三五年后,年老色衰,便无法继续在高档场所做,头脑好的会成为妈咪,继续带着姐妹赚钱,头脑中等的则带着钱离开,回老家找男人结婚生子。头脑不好的则离不开,她们就去站街,或者是去发廊,将自己的价位降低,迎接新的客人。   据说在建筑工地上,每天晚上都有四十多岁的大妈,挨个去敲民工的房门,一次只需五元。   我很困惑,小姐的下场如此凄惨,怎会有这么多年轻女仔前仆后继?   阿妹洗完澡,将头发盘起,上面用玉簪穿了,又贴了镶钻玻璃花,看起来像高贵的夫人。她的剑眉也用剪子修了,变的圆润一些,这样看起来就和小妹有八分神似,让我有点眩晕。   她不动神色,熟练地铺床,放上毛巾毯,拉上窗帘,然后牵着我的手,引我去床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吻我,我就闭眼,我不敢看她的脸,总觉得那是小妹。   所以我闭上眼,却不知为何,我脑中闪过张雅婷的脸面,并且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我忽然热情似火,加大了力度。   早起睁眼,阿妹已经去做饭了,我揉揉眼睛去洗嗽,完毕后帮阿妹弄菜。   吃饭时候,阿妹忽然比划着问我:你带妹仔啦?   我心里一惊,抬眼看她,她专心地看着我,然后夹菜,放进我的碗里。   我有点尴尬,有点紧张,还有点小窘迫,好似心中的小秘密被她戳穿,想了想,犹豫着道:“有个湘南人回老家,他手下的妹仔就转给我,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这样毕竟不好。”   阿妹打断我的话,用手语道:带妹仔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你事前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我闻言,点头。   阿妹又接着道:听说妹仔身上有病,有的还有艾滋。艾滋是她用筷子蘸水写出来的。   我看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会去碰妹仔。”   阿妹就侧头,眼神中一丝不信。   我认真地点头,眼神十二分地肯定,“不骗你,我这个人,你知道的,你看我每天将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板也拖的干干净净,连洗手间都弄的跟厨房一样,你就应该知道,我有洁癖的。”   “洁癖!”我在这两个字上面加重语调,“那些妹仔都是被很多男人玩过的,你想想啊,有老头子,有麻子脸,有杀猪的,还有流脓的,得痔疮的,他们都去玩,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去玩?多脏啊。”   阿妹用筷子敲敲碗,给我一个制止的眼神,吃饭呢。   我点头,向她表示:“我就是想告诉你,妹仔在我的眼里,只是工具,我自己不会去用。”   吃完饭,阿妹又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工具”,她们的将来。   “工具”的将来?   我摇头,“这都是她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阿妹又道:你知道象牙为何珍贵?   我愣了愣,还是点头:因为好看?   阿妹摇头,比划道:因为有人觉得它珍贵,其实在大部分人看来,不过是象牙而已,做装饰品也好,筷子也好,其功能观赏性比其他物品好不了多少,但是有些人却把它吹捧的很厉害,这是一种病态心理。   我点头,说阿妹你讲的都对。   阿妹道:因为有这样一些病态的人吹捧象牙,所以就珍贵,他们为了得到它,就会大肆捕捉大象,猎杀大象,却没有人去在乎大象的感受。   我看着阿妹,表情也变的严肃。   阿妹在给我讲道理,我必须严肃,我怕她不高兴。   阿妹继续道:简而言之,是因为有市场,所以大象才珍贵,所以大象的命运才会悲惨。   我点头,竖拇指:夫人高见!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阿妹眨眨眼:桑拿妹也是一样,并不是她们愿意选择这条路,是因为男人需要,我不知道那些肮脏的招式对男人而言有多好。说到这里,她的表情愤怒起来,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冰火毒龙钻。   莫说是她觉得愤怒,我都觉得想出这个招式的人一定是心理变态,所以我从来都是拒绝的。只是不明白,阿妹突然说起这些,是何用意。   她继续道:有少数男人有私欲,就会有其他人想办法去奉承,去满足,所以才有了桑拿女。女人都是傻的,单纯的,她们很容易上当,圣经里讲,最先吃下苹果的,就是夏娃,因为女人根本经不起诱惑。你跟我讲,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自愿去做桑拿妹?我问你,若不是有高额经济回报,谁肯去做?   没有那个女人从生下来就想着要去做妓女。   从来没有。   都是后天被男人引诱的。   阿妹越说越激动,表情已经达到狰狞。   我拼命点头,说阿妹你讲的都对,令我茅塞顿开,我很佩服。其实我很害怕,因为她的表情过于愤怒,像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等了好久,阿妹的表情才回转过来,又变成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   阿妹道:你执意要带妹仔,我不反对,只是提醒你,此种偏门有伤天理,再有,你身为丈夫,应起到丈夫的责任,不要将那些病痛带给我母子。   阿妹说完自去休息,留我在餐桌前反思。   阿妹说的有的道理,但我能怎么样?我也很想将那些引诱妇女的坏蛋统统消灭,但我有那个能力吗?   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倒插门女婿而已,连吃顿饭都要认真听老婆说教呢。想到此,我就摇头,赶紧吃饭。   门外又是卡塔一声,亲岳父德叔推门进来,油光满面,哈欠连连,显然又是一晚上恶战。   见他进来,我便盛饭给他。他一屁股坐下,对我笑道:“阿发,你知不知道,我近日赌技又有所长进。”   “哦?”   德叔嘿嘿地道:“昨天晚上来了一个佛山赌王,起先我摸不清他的路子,被他赢去三十多万,后来一细想,就换了策略,嘿呀,几下子就赢了回来,不但翻本,还多赢了他三四万。”   起先我没在意,当德叔说他输了三十多万时候我瞬间清醒,瞪大两眼看着他,他又说回本,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心说好险,三十几万,奶奶的,老头子越赌越大了。要是真输了,那可就心疼死我。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2章 交账   尽管如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老头子,俗话说的好,赌博三十年,输赢都是自己的钱,他天天这样下去,早晚阴沟里翻船。   就对他道:“阿爹,其实有空你晚上去玩玩妹仔也是不错的,总是熬夜打牌,很伤身体的。”   德叔闻言就笑,“阿发,你是不是觉得阿爹身体不行啦?”说着还站起来做了个收胸的姿势,“这胸肌比你的如何?”   讲完德叔还回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阿爹的身体可不是吹,妹仔照玩,牌照打。”   我闻言表情就切换到发愁,心里思索,老头子一生自负,又是混混出身,丝毫不像个做岳父的样子,从来都是把我当小弟,我去劝他未必听,只能阿妹去劝。   似乎是看出我心里所想,德叔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阿爹成日打牌输了钱?”说着指着客厅的音响道:“呐,八万八的音响,是我打牌赚来的。”又一巴掌拍下一张卡,“这里有三十几万,都是我打牌赢来的,我可没有用家里的钱哦。”   我立即竖双拇指,“阿爹犀利!”   德叔得意地扬脖子,悠悠道:“阿爹年纪大啦,以后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有些事情你能搞定,就不需要我出手,每日打打牌,这就是幸福。”   见如此,我便取消了向阿妹告状的心思,毕竟,老头子输赢没用家里钱,且这是他唯一爱好,不管也罢。   吃过早饭,老爹去睡觉,我告诉阿妹,我去几个工厂看看。然后出门,径直去了阿莲住所,昨夜大龙特意打过电话,让我今日十点报账。   这里做不得假,妈咪的钱都要从桑拿部过,除去小费可以不计,收银多少那是明账。   阿莲见我很欣喜,讲第一个晚上抽水就达到六万多,说昨夜的生意好到爆,好几个妹仔都上满十个钟。   一般而言,大部分男人都是包一个钟,爽一次走人。有些老板会包两个钟,来个全套再加一次。如果有人上个十个钟,说明她生意好,同时也说明她的次数多,至少是十次以上。体力不好的妹仔根本无法坚持。   阿莲此刻是妈咪,手下小姐做的多她分的多,自然是满心欢喜,但我能想象到,那些做满十个钟的妹仔,肯定累的跟狗一样。   阿莲也做过十个钟,回来后连饭也不吃,倒头就睡。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昏迷,任凭我怎么撩拨,也只是本能地哼哼。   原本我体谅不到妹仔的辛苦,但早上阿妹说过以后,我隐隐觉得有些心酸。   小姐很辛苦,妈咪却在笑。   六万多我要拿出四万多给大龙,这些阿莲都提前准备好,由我拿到维多利亚。   临行前,阿莲扯着我,温情脉脉地道:“阿发,早点回来。”   我去了维多利亚,早上十点所有的妈咪头头都在,十几个人在排队,由大龙的会计挨个入账,桌上摆着四五个点钞机,此刻都哗啦啦地数不停,那上面每一张钞票,都是姑娘们用皮肉汗水换来的。   会计是个三十多岁的小胡子,他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大家都喊他九哥,粤语九发音同狗,我便喊他狗哥。   就是故意的。   现在的我讲话大多是粤语,偶尔夹杂普通话,这是初学者的通病,我就是当面喊他阿狗,他也无可奈何。   或许,人家根本不在乎自己是阿狗还是阿九,只是我个人的恶趣味罢了。   我将钱堆在他面前,自有小弟拿过去点数,阿狗抬起头,从金丝眼镜后面看我,贼兮兮的笑,“阿发发财啊,第一天晚上收入就这么多。”   我笑,“姐妹们给力。”   “阿发发财了,不请我们吃饭?”   我道:“好说,你随时有空打我电话,我分分钟过来埋单。”   旁边的小弟将钱过完,阿狗对比了一下账单,笑了笑,从里面又拿出两万,扔给我,道:“第一天开工返红利,龙哥特意交代的。”   第一天开工返红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貌似是在感谢姑娘们辛苦,将收上来的钱再返给姑娘。   我不清楚,但还是将钱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阿狗又道:“你去龙哥办公室一趟,他等你很久了。”   我从电梯上去,依然是那间总统套房,不过大龙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健身房。   我走入进去,里面布置一个小擂台,上面大龙正赤着上身和一个黑衣男子对打,我进去时无人问候,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上方。   我看到大龙尽管三十多岁,但身体保养的很好,后背上肌肉极其健硕,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皮肤,每次出拳都激起一片水花。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龙出拳,很有章法,他的脚步移动很快,也很灵活,出拳必然是三连击,右拳两次左拳一次,速度很快。   那个黑衣男子也不弱,身形灵活多变,但只是被动防守,从不主动出击,反而嘴里教育大龙,快点,再快点,勾拳。   我才知道,那黑衣男子是拳击教练。   我靠近旁边一个观看的马仔,低声问他,“那人系边个?”   马仔答:“华南拳王你不识的?”   我才知道,台上的黑衣男子是华南省知名拳王,拿过一次全国冠军,两次亚军,如今却在给大龙做教练。   我觉得有点虚幻,传说中的拳王,怎么会给人做教练?   后来才知,很多优秀运动员,过了巅峰时期,能给富豪做教练都是好命,大部分运动员,都会隐没在芸芸众生,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都是不错。   随着大龙的一个假动作右摆拳,教练未防备,身子倒在绳柱上,训练才算完毕。   大龙并未下来,而是看着我笑,“阿发来了。”   我点头,“龙哥好。”   大龙冲我勾勾手,“过来陪我玩。”   我摇头,“龙哥,我不行。”   大龙就高声道:“别废话!速度给我滚上来。”   周围一圈马仔都看我,我擦擦鼻子,开始脱上衣,脱鞋,只穿着裤衩上台。   没办法,我知道上去是挨打,所以把衣服脱下来,这样衣服不会弄脏。   我未受过专业训练,只能假模假样的戴拳套,学着大龙的样子防守,出拳。   却没想到,妈的,大龙的拳真重。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3章 佳人   虽然我一早就知道大龙是让我上去挨打,但没想到会挨的这么惨。   初开始我还能仗着身手灵活躲闪,偶尔还还击两下,一个没注意挨了一次三连击后,我的反应就开始变的迟钝,脚步也开始虚浮,跟着我就陷入了被动挨打阶段,只能徒劳地举着双臂抵挡。   大龙攻我面部不行,就改为攻击身体,我的双臂,两肋,都被他的重拳扫到,尤其是腰部那一击,差点把我肋骨打断。   我哎吆哎吆地倒地不起,大龙还在冷笑,朝着我勾手,“起来,别装,拿出你第一打仔的气势。”   我半跪在地上喘气,心里骂了一句:第一你妈屄。同时脑中思索,他这是什么意思,借着今天把我打死吗?想想完全有可能啊,我对他而言,太过桀骜不驯,若换了我是他,今天就在这打死我,事后找个人顶缸。   警察来了又如何?他跟人擂台打拳死的。   就算不打死,将我打断几根肋骨打断手脚也是很轻松的,我还能拿他如何?   想到此我就觉得自己太二乎,偶尔赢了两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结果跌到坑里。   我半跪着不起,一直摇头,心说我不和你打,看你到底要如何,如果是要下杀手,那就是另一种方式对待。   大龙见我不起,一脚横踢过来,我感觉腹部猛地一抽,人就摔出去好远,直接通过绳柱,摔下擂台。跟着腹中发胀,喉头也不适,哇地一声,吐出早上吃的早点。   周边响起一阵嘘声。   有个人过来拉着我胳膊扶起,让我去洗手间洗。   我听见后面有人啧啧叹气,呵……樟木镇第一打仔啊……   跟着就是一片哄笑。   我趴在水龙头前吐了好久,用水洗脸,又逐个检查我的骨头,还好还好,未断。想来大龙并没打算对我痛下杀手,只是给我一个教训。   妈的!我对着镜子低声骂道,是谁发明的拳套?樟木镇第一打仔?我有说过我很能打吗?我不过是心狠手稳而已。真要拼命,老子会傻乎乎的跟你用拳击的规则对打?   论能打,全国冠军能打吧?让他站着不动挨一刀试试?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第一打仔的名头是杀出来的,又不是打出来的。   在洗手间缓了好一会,我才捂着肚子出去,外面吐的脏污已经被人清理,大龙此刻也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我出来,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人畜无害。   “阿发,你的打架水平让我大失所望啊。”大龙如此说。   我撇撇嘴,“是龙哥太犀利了。”   说话间,一道倩影闪过,我急忙转头,首先嗅到一股清香,跟着才看到一个盈盈身影出现,是个十五六的小女孩,端着盘子轻轻走来,其身形如风,是飘然而至,走近前看,恍若林黛玉重生,脸也小小,唇也小小,只是眉梢轻扬,就能勾人魂魄。   我看她端着盘子过去,放在了大龙面前,又轻轻退去,全程了无声息,我竟然未发现她是如何迈动步子。   我正看的入神,头上忽然一痛,原来是一块糕点扔到我头上,我傻傻的回头,大龙正盯着我看,眼中依然充满笑意。   “看傻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这女孩是谁?怎么,怎么这么正点?”   一时间,我脑中闪过许多形容词,魅惑,妖艳,诱人等等,但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出那姑娘的气质,只能用了一个烂大街的词语,正点。   周围的男人们都笑。   “正点,当然正点。”大龙悠悠地道:“她是我花了两年时间培养而成,你若喜欢,一百万让你爽一炮。”   我瞬间想到那个传说,维多利亚的镇店之宝,是一个有舞蹈功底的小姑娘,全身体重八十五,身体能弯成任何角度。   该不是这个女孩?   但传言说她只需要十万一夜,怎么会要百万?   转念一想我就明了,十万一夜是对于那些有头有脸的客人而言,像我这样的,压根就没机会。   做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鸡了,那是身份的象征,跟明星一个价。   我吸溜着鼻子说好贵,享受不起。   众人皆笑。   大龙点了烟,眼中笑意忽然消失,正色道:“周发,你是聪明人,以后的路怎么走,想好了么?”   我立即正色回答:“唯龙哥马首是瞻。”   大龙吐着烟圈,玩味地看着我,“这句话,不是用来说的,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但你要醒目点,不要再玩花样。”   我点头,“必须的,龙哥!”   他点点头,“没事了,以后每日记得准时入账,去吧。”   我捂着肚子,恭敬地点头,一步步后退,到健身房门口,才转身向外。   途经套房客厅时,看到先前的“林黛玉”端坐于大型木雕茶海之后,正低头翻书。   那茶海长一米五宽一米,是整个树根打磨而成,表面呈紫红色,上有能人雕刻的小桥流水风车凉亭,一只脑袋大的金蟾伏在边上,冲着我吐铜钱。   但这重点不是茶海,而是茶海后面那端庄秀丽的美人,从我站立的角度看去,可见到那侧影只有一扎宽,胸部却高高耸起,端是一个玲珑有致。   难怪被人传说,体重八十五,一对波就占了五斤。可见她的身材是极其完美的,真正的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尤其此时她翻看的是一本竖版古文书,更添古色神韵,恍然间让人以为置身于明清时代。   见我看她,略略抬眼,只是一瞥,便又低下头去,视乎视我为无物。   我心里赞了道:好一个绝世无双的古美人!让人看了只想疼爱,却不忍摧残。   末了转身向外走,摇头感叹,再好的美人,到了此处,也不过是玩物。   直到下了电梯,我的胃部还略感不适,心说大龙这是铁了心的要打我,或许刚才我对应稍微不合他意,今日恐怕都走不出他的办公室。归根结底,还是他人多,钱多。   我若想跟他一较高下,必然要比他人多钱多才行,但现在看来,即便我开始捞这偏门,恐怕也达不到他那高度。   想着就一阵丧气,恨自己晚生了十多年。   我去了阿莲处,她还未睡,准备了些饭菜,只等我来。   阿莲很高兴,说今天是她脱离苦海的日子,值得庆祝。   她讲话的时候,每根睫毛都在笑,笑容极富感染力,连带着我的郁闷也一扫而空,问她道:“你做了妈咪,还有什么心愿。”   阿莲举着酒杯,道:“你以后每隔几天看我一次,就满足了。”   我感觉稀奇,“仅此而已?”   阿莲答:“我的愿望很小啦,你知我最开始做小姐的愿望是什么?”   我摇头,我从来没问过她以前的事,也不必问。   她说,“我家在湘南那边,前面是山,后面也是山,我们家一年只有一半的时间是吃白米饭,其他时间都是面和红薯。”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寞,委屈。   我知道,在湖广之地,红薯是用来喂猪的,但在西北一带,红薯可是好东西,我家只有过年时候才能吃上红薯,要是折合算的话两个大白馒头才能换一个红薯,算是高档食物。   阿莲说,她从小的愿望就是每天都吃白米饭,香喷喷的白米饭,那怕没有菜她也吃得香。后来她被表姐带出来打工,最开始是在工厂做工,后来表姐遇到一个靓仔,就被骗了出来做桑拿。她知道那不好,但是那个靓仔骗她,给她灌酒。   阿莲想,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做吧,她想着,每天能有两百块的收入都不错,这样全家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白米饭。   而现在,她早就达成了最初的理想,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所以她很开心,也很满足。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4章 舞女泪   阿莲缓慢而忧伤的语调让我悲伤,尤其是听到她被灌酒,如鲠在喉。   我问她,“骗你那个靓仔现在人在何处?”   阿莲摇头,“早已不见了,他是专业骗妹仔的,只要将妹仔带入桑拿,他的工作也就完成,开始去寻觅下个目标。”   我便明白,那人是专业的猎手,赚的是人头费,他给鸡头带一个女孩,鸡头就给他一次提成,三到五千不等。   我心里莫名地有火在燃烧,问阿莲,“如果再次遇见他,你还认得吗?”   阿妹睫毛抖了抖,抬头看我,说认得。   我低头吃菜,喝酒,一口酒下去胃里发烧,忍不住咳嗽。阿莲就过来拍我的背。   我问阿莲,这行你打算做多久?   阿莲答:“去年回家过一次,我给家里留了十万修房子,想着再做两年,存够三百万,然后回家嫁人。”   我奇怪,“去年你就赚了十万?”   阿莲便笑,“去年我是在夜总会,场子小,客人出手没有酒店这里的大方,妈咪抽成又多,所以只存了四十多万,但是我不敢全部给我爸爸,因为那样他们就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丢脸的事。”   我又问,“那你现在存了多少?”   阿莲答:“一百多万,我没算过,反正每隔几天就去存一次。”   如此回答让我汗颜,我摸摸自己口袋,不到千把块,便低头苦笑。   阿莲凑近我耳边,“你若需要,我可以全部给你。”   我立即摇头,“那倒不用,我有钱花。”   阿莲便有些小失落,问我,“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她做什么?这倒是个问题,此刻的我很迷茫,因为我不知道要她何用。   我想了想,答:“不知道,按说我有老婆,也不缺钱花,想找妹仔更是有大把,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见你,想看着你笑,想看着你开心。”   话未说完,阿莲就堵住我的嘴,我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情况我有些不习惯,就推开她,道:“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跟别人的不一样?”   阿莲笑着抹眼泪,道,“是六神花露水和CK混合的味道,我每次洗澡都这样在身上擦一遍,皮肤比较清爽。”   难怪,阿妹就说过阿莲身上的味道像六神却又不一样,原来是自制的。   阿莲静静地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眼中有不一样的东西,那感觉让我迷醉,让我浑身愉悦。   我问她,“你把钱都给我,不怕我卷着钱跑?”   阿莲立时变了脸色,对我道:“怕,做这行的,最怕的就是男人卷了钱不见踪影。”   我就问:“那你还敢对我讲你存款有巨多?”   阿莲答:“女人都是傻的,做我们这行,从来不怕男人花我们钱,怕的是男人不见了。你看很多前辈都养着男人,他们打牌抽烟,甚至吸毒,这些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有一天,那个每日找你要钱的男人,他突然不见了。”   对于女人而言,空虚和寂寞,才是最致命的。   阿莲说这话的时候,我很自然地联想到出租房下面那一张张麻将桌,那些男人在烟雾缭绕中大喊大笑,他们日复一日的打牌,玩乐,却从来不担心经济来源。以前很不理解,那些傻娘们为何将自己辛辛苦苦的卖肉钱给这样的男人。   现在想想,这里面包含着多少傻女人对爱情的期待。   阿莲说:“知道女人为何会坠入深渊?因为当她自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失去之后,便失去了追逐爱情的资格,所以她们开始贪恋财物。当财物满足以后,她们又开始空虚,继而想用财物来寻找爱情,哪怕是暂时的。”   爱情就是女人的毒药。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到KTV这些女人总喜欢唱《舞女泪》,心有感触罢了。   我想了想,对阿莲说:“买间房吧,以后就固定在这住,不要租房了。”   “买房?”阿莲眼神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买了房也是我一个人住,不如租房划算。”   我道:“那未必,买了房子最起码是自己的,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人打扰你,老实讲,每次来你这里,我都被烟呛的肺疼,我是不抽烟的,更是讨厌烟的。”   阿莲急忙道:“好吧,我买间房子,你常来住就好,我以后也不抽烟啦。”顿了顿,阿莲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又问,“你,你不想要辆车吗?我想送你辆车。”   我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车?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一辆车了吗?”   阿莲:“唔?”   我说着就解皮带,“老汉推车不是车咩?”   ……   ……   从阿莲家里出来,我蹲在楼下一阵惋惜,并不是自己多么伟大,有钱也不敢要,而是怕要了没法交差,老婆问我钱从哪来,我难道告诉她这是小三给我补身子的?   再者,我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用人家姑娘卖肉赚的钱。   交账的时候阿狗退回给我两万,说是给姑娘们返红,我要阿莲拿回去,她说已经给过了,如此也好,这两万刚好用来给丽丽租房子,另外再补贴我点零花钱。   毕竟一个大男人,没钱的日子不好过。   樟木镇医院附属楼里面有许多房子出租,价格不菲,我选了一家两居室的精装,里面家电齐全,拎包入住即可,月租只需一千二,我将它租了。   完事我给丽丽打电话,问她几时能搬过来,丽丽说等忙完这个月,现在辞工老大不批。   我问丽丽,“工厂欠你多少工资?”   丽丽答:“一个半月,怎么样也有一千块。”   我道:“一千块我给你,直接走人。”   “去!”丽丽不满地道:“一千多块,我天天都加班四五个钟,辛辛苦苦赚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我道:“不就一千块钱,我补偿你不好?”   丽丽道:“那不一样,这是我加班四十多天用双手赚的,就算不要也不能便宜湾岛佬。”   那家鞋厂的老板是湾岛人,故此丽丽才会这样讲。   我道:“房子租好了,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丽丽道:“你给阿坤吧,我不用钥匙。”   我一阵稀奇,“阿坤?”   丽丽就笑:“他让我这样喊他的。”   我问:“你们昨晚见过了?”   丽丽嗯一声,“他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接我,不过住的是酒店。”   我又问,“莎莎呢?”   丽丽答:“莎莎在宿舍啊,对了,你再租间房,莎莎不愿跟我一起住,她讨厌阿坤。”   听到这话我有点头疼,莎莎这孩子受了魔怔,不搭理她先,就应付道:“我再找找,先忙。”   随后我打车去了分局,约坤哥中午一起吃饭。   坤哥道:“你先在外面点菜,十二点我准时过来。”   我去了昨夜的茶餐厅,点了叉烧包和烧鹅饭,又要了牛腩汤。   不多时手机收到短信,是坤哥发来的,上书:等下吃饭不要乱讲话,最好是别讲话。   我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跟他一起来,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5章 暴力女警官 第65章 暴力女警官   不大一会,坤哥黑着脸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短发妹仔,看上去年龄不大,典型的华南美女面孔,皮肤小麦色。   所谓典型的美女面孔,就是舒淇那类型的,眼睛大,鼻子挺,嘴巴也大,但够性感。   美女个子比普通的华南人都高,能有一米七五左右,穿着陆战靴,上身军绿色衬衫下身迷彩裤,走起路来吊儿郎当,一看就知道此女和淑女这个词不搭,并且嘴巴里还咬着棒棒糖,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女阿飞。   我看看她面相,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理论上应该称姐,但本着尊敬美女的态度,感觉还是喊她妹仔比较好。   坤哥坐下来做介绍,“呐,来认识一下,这是阿发,是我的线人,这是何若男,我的副手。”   何若男?光听这个名字我就能猜到她是家里独女,并且其父对她的期望值很大。   我很识相地站起来握手,恭敬地道:“何警官好。”   结果人家若男大小姐压根就没打算跟我握手,而是咯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的棒棒糖,才道:“坐下吧,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叫我男哥好了。”   我虚伸着手,一时呆愣在哪里。   男哥?一个长相酷似舒淇的警察妹子居然让我喊她哥?还是男哥?   我眼睛在她那非常健硕的胸肌上瞟了一眼,然后讪讪坐下,恭敬地喊,“男哥好。”   同时我注意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手背关节上竟然是一块块的青白老茧,显然是常年累月打沙袋所致。再看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臂,皮肤小麦黄,但肤质一点都不像其他女生那样的细腻,而是类似于男性那样的健壮。   我无法想象她以前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大概能计算出,她一拳击出的力道绝不亚于大龙。   这是个身怀绝技的暴力女警官,我收起了先前那份和温柔美丽女警花发生不可描述之事的猥琐想法,而是换以尊敬的眼神看她。   听到我叫她,她很满意地眯着眼,用轻佻的口吻问我,“小子,有没有人讲过你像古仔啊?”   我微笑,摇头,“没有,他比我白。”   她闻言就笑,“差不多啦,男人黑点才好看,对了,你老家哪里的?”   我答:“西北黄龙。”   “黄龙?”她的眼睛瞪圆了,嘴角也跟着翘起来,“黄龙我去过,哪里都是黄土,好多沟。”   这是从老家出来后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知道黄龙,立时我就高兴起来,“真的?”然后下面坤哥就踢了我一脚,我又收起惊奇,正色对服务员道:“唔该,加菜。”   她还在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们部队拉练,去过一次,还有次去西昌发射基地,在黄龙县城住过一晚,你们那里条件蛮艰苦。”   我点头,不敢多说,“男哥点菜。”   她就把目光对准坤哥,“阿头,你吃什么照着来一份就好。”   坤哥点完餐,把菜单给服务员,正色对我道:“阿发,最近注意下吸毒人员的活动,有情况告诉我。”   吸毒?我内心掀起万丈波澜,毒品相关我向来是理都不愿理,怎么好好的坤哥忽然说起这个,或许是在岔开话题吧,我恩恩地点头,吃菜。   阿男看了一眼坤哥,似乎对坤哥打断她的话有些不满,却未说什么,而是对着我微笑,“阿发,你对这里很熟啊。”   我摇头,嘴巴里塞着食物,不说话。   阿男就不再讲话,也开始吃饭。   说起来,我吃饭都算快,毕竟男人嘛,狼吞虎咽很正常,但跟阿男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我吃叉烧包都是两口一个,她则是一口一个,而且不带咀嚼,随便咬两口就下肚去,吃饭还不急不慢,给人感觉没怎么吃,一盘包子就完了。   吃饭快都不说,胃口也出奇的大,一个女人吃得比男人都多,还不带打嗝的。   再看看她健硕的体格,我忍不住在心里想,这样的女人严格来讲,应该算是大美人,因为她的骨骼架子都比正常女人大一号,看着壮实,但身材匀称,同样也是该大的大该细的细,美目辗转间也会柔情似水。只是作风略彪悍,普通男人肯定驾驭不了。   这样的女人,那必须是男人中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普通的凡夫俗子跟她在一起压根就不搭,讲句不好听的,身高低于一米七五的男子想跟她接吻恐怕还得求她低下头,不然就得自己个蹦起来。   对于我和坤哥而言,这顿饭吃的很沉闷,想说的话不能说,想聊的不能聊。若是平时,坤哥早就开始跟我吹嘘他晚上是如何勇猛了,又用什么技巧弄的丽丽不要不要。   眼看各个盘底空空,我喊服务员过来埋单,结果阿男拿出自己钱包,抽出两张大钞。   我和坤哥都要拦她,她则淡定的一句:“别闹,我今天第一次开工,算我的。”   两个男人就这样被她的气场震住,不敢反抗,乖乖地让她结账。   在等找零的时间,她拿出手机问我,“阿发,你号码多少?”   我看了看坤哥,说出自己的号码。   很快,我的手机就叮铃铃响,是她打过来的。   “存下这个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我就找你要信息。”说完还对坤哥道:“阿头,我这样做你不会怪我抢你线人吧。”   坤哥瞪着两眼,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猜,这个女人肯定有背景,不然坤哥哪里会由得她胡来。   吃完饭向外走,我特意走在后面观察,她走路的时候看起来非常慵懒,却无声无息,虽然穿着陆战靴,但感觉她像是赤脚在冰上滑行,又像是在跳舞。走路的同时,双手也若有若无地在腰间摆动,且目光从来不会聚焦在一点上超过两秒,总是左顾右盼。   另外,她的臀部很紧凑,也很翘,这一点应该不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而是天生。   出去门后,阿男忽然回头,问我,“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脖子上的伤?我摸摸纱布,看着坤哥,坤哥不说话,我就道:“跟人打架,被抓烂了。”   “打架啊?”阿男轻佻地笑,“跟妹仔打?被抓了,哈哈。”   不知为何,我看她的表情,总觉得她像是要调戏我。   说完她忽然伸手,拍着我的肩膀问:“阿发,拍拖了吗?”   我立即点头,“拍拖了。”   她就笑,“可惜了。”讲完她去旁边便利店买东西,我趁机把钥匙拿出来,递给坤哥,并低声告诉了坤哥住址。   坤哥点点头,将钥匙放进自己口袋。   那边阿男拿了三支雪糕,递给我一支,然后朝着分局走去,远远的朝我摆手,空中传来她银铃般的声音:拜……拜!   看着她扭呀扭呀的离去,我难免在心里想,这样的大体型美人,我会有机会吗?想想还是摇头,她手上那么厚的茧,胸部估计也是健硕的腱子肉,肯定手感不好,还是算了。   不多时,手机上收到坤哥短信,今晚所有妹仔不得开工,切记。   我看完心里一凛,赶紧给阿莲发短信,告诉她这一情况。想来,今晚会是有大动作。 第66章 夜猫酒吧 第66章 夜猫酒吧   果然,到了晚上樟木镇热闹起来,公安武警联合出击,扫荡各个娱乐场所,酒吧,桑拿,夜总会,挨个齐扫,行动时后面还跟着摄像机,然而没什么用,几乎所有的妹仔都提前得到消息,警察只能扑个空。   大型娱乐场所是躲过去了,但那些发廊却惨了,一波过去连窝端,四五十个鸡婆全部用头发盖住脸,排排队站在路边,好多人指指点点。   还有许多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也被一并抓获,看到镜头统一挡脸,都知道上了电视不光彩。   等到夜晚十一点,坤哥发来消息,行动结束,照常开工。   我便通知阿莲:开工。   这就是所谓的扫黄,全樟木镇所有酒店酒吧发廊加起来,上千个小姐,抓走了四五十个,可谓大大的成功。   冲完凉回来,听到手机滴滴声响,便去看信息,赫然发现,手机的摆放位置不对,我记得走时手机是放在距离桌边十分公位置,但现在却只有八公分。   不用说,刚才阿妹检查我手机了。   我不动声色,拿起手机看,居然是那个新来的警花版舒淇发信息,就简单几个字:出来吃宵夜。   我看看阿妹,她正端着成人高考英语教材认真研读,似乎根本不在乎我在做什么。   我对她道:“老婆,我有事要出去。”   阿妹闻言抬头,嘴巴瘪了瘪,最终还是点头。   我见状向外走,其实并不是想去跟那个强壮的女汉子去吃宵夜,我就是想去酒店里面看看阿莲,顺便问问今晚生意。   结果出去不到五分钟,警花的电话就打过来,语气非常不客气地道:“臭小子,这么不给面子,第一次喊你都敢不出来?”   “没有啊男哥。”我大咧咧地回答,“我这不是在走路嘛,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那边冷哼一声,“说你的位置,我过来接你。”   话说到这,便没了退路,我只好对她报了地址,静等她过来。   心想,这美女警官好大的派头,才第一天上班就开车,厉害。没想到,三分钟后街边出现一辆轰隆隆的重型机车,咆哮着在我身边停下,车手全副武装,到我身边潇洒的一个骤停,拉起头盔面罩,赫然就是何若男。   我被她这一奇葩出场方式震撼,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何若男一歪脖子,我乖乖地骑上后座。   机车一声轰隆,猛地向前窜去,我不由得害怕,手却不敢乱抱,只能抓住后面钢架,一路迅捷如风,速度起码都是80以上,各种狭窄小道超越,有种现实版疯狂赛车的味道。   她戴的头盔,我却是光脑袋,很快就受不了夜风吹,各种飞沙小虫子都往我眼里钻,干脆闭上眼。   不多时,车速减慢,却是来到龙江村口的酒吧街。   车子在夜猫酒吧门口停下,就引起诸多目光,各种好奇的惊艳的嘲讽的挑衅的全都朝我脸上射,让我感觉极不自然。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何若男身上,因为她脱掉了头盔。   不仅仅是男生发出惊叹,连酒吧门口的啤酒妹也在朝这边看,显然是被她的风采惊艳。   她今夜穿着紧身摩托飞行服,在勾勒出其玲珑曲线的同时还增添了许多威武,和电视上李玟那个双s曲线的广告非常像,引起赞叹也是意料之中。   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些赞叹,丝毫没将外面的烂仔放在眼里,而是径直走到酒吧门口卖冷饮的老板面前,要了一盒520,纯白色的烟身,过滤嘴部位有颗红色桃心,买完烟将摩托车头盔往冰柜上一放,对老板道:“东西放你这,等下我来取。”说完就自顾自地朝二楼酒吧走去。   我站在后面,感觉就是透明的,既弄不懂她来这里的用意,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只能傻看着,呆呆地跟在后面走。   这酒吧设在二楼,上去有一支钢铁构造的楼梯,站在楼下都能听到上面咣咣的震荡声,夹杂着男女的尖叫。   何若男走到酒吧门口,熟练地点烟,回头看我,奇怪地问,“你不抽烟?”   我摇头,“不会。”   何若男朝我脸上喷出一口烟,“那你是怎么当混混的?”   我用手挥开眼前的烟,道:“我不是混混。”   何若男就皱了眉,“阿头讲你是他线人,说整个樟木镇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我和气地笑,答:“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打听,但我不是混混。”   何若男又抽一口烟,指着酒吧道,“你去把里面卖药丸的给我叫出来。”   我闻言一阵头大,心说坤哥搞的什么鬼?说什么不好,说我是线人,我线你全家。妈的,老子明明是拉皮条的。   我有些尴尬地对她道:“不好意思啊男哥,可能你没明白,我能给消息,但我不认识人。”   何若男就变了脸,“你唬我?”   我更加尴尬了,解释道:“老实说,我从来不碰摇头丸k粉这些东西的,也不跟这些人打交道,坦白讲,我只是偶尔提供一些抢劫啊,强暴啊轮大米之类的线索。”   何若男鄙视了我一眼,“那你也好意思称自己是线人?阿头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我摇头,“不确定,看他心情了。”   何若男立马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五百块给我,“去买两颗摇头丸。”   此时此刻,我的心真的是哔了狗,我买什么摇头丸?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但是看她那颐气指使的模样,我又拒绝不了,只能在心里恨恨地道:妈的那天你不当警察老子非要狠狠的推你一次车。   一次不够就两次!   我拿着钱,晕乎乎地往里走,和其他所有酒吧一样,夜猫也是一片漆黑,客人进去立马有两个靓妹迎上来,热情地问你几个人,找谁?坐哪,喝什么酒等等。   我没见过这阵仗,只觉得眼前的靓妹很有做鸡婆的潜质,同时双目在四周搜寻。   我尽管没来过酒吧,但听马飞说过,你去蹦迪,那些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貌似跟谁都熟的家伙,他们就是卖药丸的。   但是我看了半天,入眼都是花花绿绿的群魔乱舞,根本看不见有人在人群里钻。   或许是我站的太久,面前的靓妹紧紧贴着我磨蹭,同时在我耳边大声喊:“靓仔,你想找谁?”   我也搂过靓妹的脖子对她大声吼:“我在找卖药丸的家伙。” 第67章 线人 第67章 线人   靓妹就明白了,对着角落里一招手,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黑猴子窜了过来,热情的就像是我亲生表哥,一把搂住我肩膀往角落里走,比划了几个手势,都跟数字有关,却不是哑语。   我搂着他肩膀道:“摇头丸怎么卖?”   他回到:“a货80,b货60,要那种?”   我问:“两种有区别吗?”   他摇头,“贵点的更好点,你是自己嗨还是跟人一起嗨?”   我想了想,“要两颗a货。”   那厮就伸手要钱,我给了他两百,他看着钱呵呵笑,“靓仔,再送你一份k粉,刚好两百。”   我看到门口何若男在看我,就连连点头。那厮身子一矮不见了,不一会又回来,塞给我一个小塑料包,笑道:“玩的开心。”   我还未打量那药丸,何若男就到我跟前,塞给我一瓶啤酒,又揽着我面对墙,对我道:“假装吃下去。”   我没听清,只看见她拿出一颗药丸,手往嘴巴里一放,便有样学样,将药丸放入口中,用啤酒送下。   等喝完,发现何若男呆呆地盯着我,我才知道,她压根就没喝。   “你这样的头脑怎么做线人?”她趴在我的耳边问。   我知道事情要坏,赶紧往洗手间跑,躲在厕所里用手抠舌头,压舌根,但那没什么用,根本吐不出来。   出去后看见,何若男已经在舞池里跟着众神一起成仙了,像是癫痫患者一样地抖。见我出来,还对我招手,让我一起抖。   几分钟后,我就觉得自己二乎了,手脚都不受控制,头脑也不清醒。   我想,等药劲过了,我非要找到那黑猴子,不把他屎打出来我儿子都不姓李。   何若男见我抖,哈哈大笑,趴在我耳边道:“你学的比我像。”   我只能笑,心里说:像鸡毛,我是真吃了。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我才清醒了些,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这时才发现,何若男早就去一边喝酒了。而其他的靠背包厢里,靡靡之音早已泛滥。   我收了神通,朝她走去,感觉腿脚都发软。   何若男只是一声轻笑,转身出门。   坐在摩托车后座被风一吹,我感觉一阵恶心,赶紧拍她肩膀要下车,在路边干呕,难受异常。   何若男灭了车,问我,“你从来没沾过那些东西?”   我回:“我有那么愚蠢吗?”   她就咯咯地笑,“怎么样,感觉爽不爽?”   我道:“别让我看见那个卖药的,不然我见此打次!我要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何若那又爆出一阵笑,道:“那你可算是有机会了,明天我们还会来。”   “嗯?”我感觉有点懵,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专门负责缉毒的。”何若男看着我淡淡地道,“今晚先来看看情况。”   我闻言直起腰,“缉毒是你们警察的事,你叫我来干嘛?”   “警察?”何若男眼眉轻佻,“今晚的扫黄你觉得战果如何?”   今晚的扫黄战果?   我看了一眼威风凛凛的何警官,心说你还真问对人了,作为一名皮条客,我还能怎么回答。   我点头称赞:“听说抓了四五十名鸡婆,好厉害呢。”   何警官闻言用眼睛向下瞄,我感觉那眼里射出来的不是无形的光,而是有实体的剑,要把我刺穿。   她语气沉重地问:“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谁都不找,就找你吗?”   我摇头。   她说:“因为我觉得你足够聪明,我不喜欢跟笨蛋打交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   “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扫黄的战果如何?”   我想了想,“新闻上说战果辉煌。”   “我问的是你。”那犹如实体般的剑光更盛了些,刺的我毛骨悚然。   我抓了抓头发,支支吾吾地道:“我觉得警察还可以再努力些。”   何若男忽然将车撑住,从车上下来,陪我一起站在凌晨三点的路边,看着远处黑乎乎的的荒地,荒地那头则是灯火通明的不夜天。   她说:“聪明人应该知道,永远要把比你厉害的人想的更聪明,现在新闻上说的,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信?”   我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另外我现在比较困,所以我不想回答,只能继续装傻。   她看着我冷笑,“看来我的小伙伴对我戒备心很大呀,什么都不想跟我说呢。”   我连忙否认,“没有的事男哥,我很想做你的朋友,甚至想做你的男朋友,但是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一个警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就算想跟你聊,但我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啊,我们之间共同语言太少了。”   何若男闻言呵呵地笑,在我身边来回踱步,“知道阿头今天吃饭的时候为什么有点怕我?因为我比他厉害。他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死皮赖脸的要跟他一起出来吃饭,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同时内心吐槽,这女孩子总喜欢问别人为什么,有话你直接说就好,总喜欢搞疑问。   她道:“我早上来警局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一下最近半年的案宗,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才是重点,我瞬间清醒,睁大眼看着她。   “我发现一个人的名字连续在两个案件中出现,然后我着重查了下这个人,发现他牵扯了好几起案子。”说完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我,眼中一丝得意,“你去年打坏一个人的耳膜,最后私了。然后你协助梁队长在医院制服了一名杀手,再不久你还举报一位连环杀人犯,前几天你又牵扯到一宗持枪抢劫案,紧接着第二天你就被人蓄意制造车祸。我说的对吗?西北古天乐?”   听到这里,我缓缓站起身,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除了西北古天乐这个称号,其他的倒也算对。”同时我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警惕,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愚蠢,她已经彻底颠覆了胸大无脑这句真理。   不过也说不准,谁知道她胸口是胸还是肌肉。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了你?”   听到这话我就懵了,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找上我?难道是怀疑医院顶缸的事件?我不敢确定,只能用求学若渴的眼神撩她。   她很郁闷地看我一眼,“按说你应该很聪明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赶紧点头,“男哥,有话你就直说,别老让我猜,你一让我猜我老是想起我马子,她总是盯着我问我哪里错了,我都快逼疯了。”   何若男闻言就很干脆地道:“我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想在这里做出一番成绩,我需要帮手。”   需要帮手?我更糊涂了,“你需要帮手应该去警察局里找,你找我做什么?”   她一声冷笑,“去警察局里找?如果我今天带着警察来这里,你觉得我会买到证据吗?”   说的也是,我不由自主地点头,“的确,你带我来算是找对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带我找到证据又怎么样?也没见你抓他。”   “抓肯定是要抓的,但不是今晚,我要放长线钓大鱼,我想知道樟木镇整条线都是那些人在做。”   我真是哔了狗,你想知道整条线,你不会自己查啊?当下我就对她道:“如果你的目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做不了,我只能找点小喽啰,抓幕后大boss这种事我办不来。”   “少废话。”她乜着眼对我道:“你能帮梁队长升值,还能帮阿头立功,足以证明你不是一般人,这种事交给你去办,一定不会错。”   “什么不会错啊。”我头都有两个大,她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情,跟梁队阿坤的事情那是人家刀架在我脖子上,被逼的走投无路才做的。我现在生活的好好的,手下妹仔的事还搞不定,哪有心思去沾毒?   “这件事你不用讲了,我真的,我真的无能为力,毒贩子跟其他人不同,他们会拼命的。”   我说完,何若男迅速接口,“拼命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你只要找到他们幕后的大头目就行,这种事对你而言很简单。”   “不,不,什么都别说,我是不会做的。”我斩钉截铁地对她道。   “你不做?”她的嘴角透着一股阴谋得逞的味道,“你今天已经在这里露了脸,至少有四个人记住你的模样,他们还跟着你一起在台子上摇,如果我明天晚上来扫了这里,你猜他们会怎么样对你?”   说完,她还得意地笑。   而我,则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心里有股强烈的愿望:有朝一日,必定要和她狠狠的发生一些不可描述之关系才能解我此刻心头之恨。 第68章 卧底   何若男又道:“你是聪明人,我能找到你,算你的福气,最起码以后有人罩你,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将来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像个木头一样的呆住,茫然地看着她,心里疑问,这还是差人吗?怎么感觉比黑社会还黑?   我问她,“有什么好处?”   她道:“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阿头的线人,以后你直接对我负责就行,打掉这条销售网,将会有巨额的经济奖励,其数目之大,绝对够你在西北老家盖个两层小楼房,娶上一个好婆姨。”   我闻言有点心动,问她,“能奖励我十万人民币?”   她肯定地点头,“只要你专心配合我,十万都是小意思。”   我也跟着赞叹,“十万呐,好大一笔巨款,荣我慎重考虑考虑。”   她道:“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哦也!我心里高兴地道,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不明白,她就不能从警察里面选个卧底吗?   她的解释是,“我第一天来,谁都不认识,又刚好跟你有眼缘,所以就选定你咯。”   有眼缘!我欲哭无泪,问她道:“何警官,既然你都知道警察队伍里有坏人,为什么不把坏人揪出来?”   何若男又给了我一个卫生球眼,“这里面的问题太深奥,说了你也听不懂。”   “哦!你这样说我就不服了。”我愤愤不平地对她道:“只要你说的是天朝话,我不可能听不懂。”   她笑笑,道:“简单讲吧,所有城市发展的历程都是相似的,贪污受贿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社会机制的完善需要时间,粤港现在的管理模式好吧?那二十年前呢?还不如现在的西莞!你觉得西莞此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二十年后肯定大变样,甚至都要不了十年,她最终会进化成一座理想的现代都市,好比参天大树,生长过程中总会滋生一些斜枝岔叶,但这没关系,我们就是修剪这些斜枝岔叶的人。听懂了吗?”   我茫然地摇头,“太深奥,我们还是聊点简单的,你为什么抓着贩毒的不放?多危险啊,要不你负责扫黄,我提供线索,保管一抓一个准。”   何若男笑笑道:“抓肯定是要抓的,但要分个轻重缓急,就目前而言,黄赌毒三样,只有毒品害人最深,且影响最广,必须要先打掉。”   我闻言哦了一声,“照你这样说,我倒觉得最应该打掉的,是黄赌毒后门的保护伞,保护伞不倒,这三样就永远不灭,你说呢?”   何若男闻言就露出迷之微笑,道:“你终于说了一句聪明话。”说完向摩托车走去,长腿一挑就骑上去,潇洒地一甩头,“上车。”   我呆呆地往后座去,心里思索她说话的意思,不禁恍然大悟,问她,“你难道是上面派下来的特使?特意来打掉那些邪恶保护伞,挑出那些蛀虫?”   何若男不答,而是用力轰了两下油门,我知道她这是要起飞的节奏,赶紧抓紧后面架子,又想了想觉得这样坐着不稳,干脆胆子大一点,伸手将她的腰抱住。   但在此时,车子已经在向前窜,我紧急一抱,结果抱错了地方。   摩托车咔哧地一声停下,何若男回头,推掉面罩,目光冰冷。   我立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何若男闻言回头,我心里也松一口气,然而,是我高兴的太早,她回过头去紧跟着一个后扫腿,我就从摩托车上翻下来。   还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那车已经呼啸着起飞,只留下一只孤零零的后尾灯。   “卧槽,我真的是无意抓上去的,有必要这样对我?”   我捂着屁股躺在地上悲催地叫喊着,同时也明白一个道理,身体肌肉再强壮的女人,胸口也是软的。   等我步行回家,天都快亮了,拿钥匙开门,赫然发现,阿妹躺在沙发上睡了,客厅里电视正在放销售广告。   看到阿妹的瞬间,我立时感觉愧疚,她肯定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也发了好几次信息,无奈我当时在摇头,等药劲儿散了,手机也没电了。   我轻悄悄地换鞋,过去将阿妹打横抱起,朝她房内走去。   刚将她在床上放好,她便醒了,静静地看着我。   我很抱歉,低声道:“对不起啊老婆,我都没料到居然会搞到这么晚。”   阿妹鼻子抽了抽,让我去洗澡。   等我洗完澡,阿妹已经煎好两个蛋,又用微波炉打了软面包,坐在客厅里等我。   如此,我更惭愧了。   阿妹问我:你去了赌场?   我很惊奇,“你怎么知道?”   阿妹道:你身上有浓烈的烟味,还有酒气,但更多的是烟气,我猜你不是去喝酒,就是在打牌。   我瞬间想到,德叔每天回来身上也是这个味道,同时心里放松了些,只要阿妹不误以为我是在玩妹仔,万事好商量。就笑着对阿妹道:“新来的警官非要拉着我去玩两把,我早就想回来,一直脱不开身。”   阿妹却直勾勾地盯着我,道:所以你也不回电话,不回信息?   我抱歉地道:“手机开震动,对不起。”   阿妹就快哭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我就受不了她这个表情,赶紧上去将她抱住,不停地说对不起。   阿妹身子在抽搐,显然在哭,却没有眼泪出来,我去看她,嘴巴大张着,已经是哭的姿态,却偏偏没用声音。   我忽然想起春节时候老中医讲的话,他让我带阿妹去做个全身检查,说阿妹这种情绪表达困难的情况属于某种神经性的病症,有条件最好是去治一治。   我想想老中医说的对,一个人不能正常的哭,不能正常的笑,的确失去了很多色彩。   想着我就在心里打定主意,等那天有空一定带阿妹去检查检查。   阿妹无声的哭够了,才对我道:以后,无论你是在玩妹仔,还是在喝酒,都请你告诉我,但是,你千万别去赌场。   我很稀奇,“去玩妹仔你不介意?”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69章 精明的阿妹   阿妹摇头,抚胸,道:你玩妹仔,顶多是我伤心失望,但只要我装作不知,我们的家还是完整的。可你若是去打牌,很容易就会毁掉我们家。   我闻言点头:“但是,阿爹去打牌你也不管?”   阿妹道:阿爹年龄大了,再说他打牌的事情管不了,以前阿妈天天跟他吵,吵到死也没能改掉他打牌的毛病,我也不管他,不给他钱就是了。但你不同,你从来不打牌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去碰那些东西,一旦染上,真的会害死人的。   看着阿妹苦口婆心,我大受感动,立即斩钉截铁地对阿妹道:“你放心吧老婆,我周发无论如何都不会沾上赌博,我的个性你应该了解,绝对的铁公鸡,赢钱好说,输一毛钱我就会当场翻脸,假如我去打牌,应该害怕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我这话倒没说错,赌博这种事我不是没有过,只是牌品不好,大家都躲着我罢了。   想想看,一个打牌赢得起输不起的家伙,谁要跟他赌?赌赢了就欢天喜地,赌输了就诬赖对方耍诈,还要借机闹事,砸人家麻将桌牌场,这样的赌徒没人会喜欢。   见我这么说,阿妹的表情好转了些,揉了揉眼睛,又对我道:你不喜欢打牌,那你一定喜欢玩妹仔。   我立即正色否认,“没有的事,我看到那些莺莺燕燕的就莫名烦躁,胸闷气短,话都不想多说,又怎么会玩她们呢?”   阿妹又道:你手下带着四十多个妹仔,随便一个你都能玩,还是免费的。这就好比一只狼在饲养四十只羊,你能忍得住不吃?   我闻言一惊,心道好恐怖,以后短信要及时删,她连四十多个妹仔都知道了。当下对她道:“四十个妹仔是没错,但那些不是用来玩的,而是用来赚钱的,用来发财的工具,就好比我们食堂炒菜的锅啊,铁铲啊,盆子之类,你说我可能跟锅啊,铁铲啊,盆子这些发生关系吗?”   阿妹静静地看着我,忽然道:你肯定背着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搞过。   我摇头,坚定地否认,“没有,从来没有。”   阿妹身子向后仰,鄙视着我:本来我只是怀疑,现在我能肯定,因为你说假话的时候表情和眼神不同,你提起赌博一脸真诚我能看出,但提到妹仔你就眼神飘忽神情慌乱,所以,你一定是在外面玩过。   我擦嘞!当时我就不淡定了,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   我当即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充满悲观地道:“阿妹你比划的这几个动作在手语里面代表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要不这样吧,我们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聊。”说完我就走,阿妹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等我躺到床上,看见阿妹又在看我手机,心理一声叹,假装打鼾。   阿妹依然不慌不急,在手机上打字,我知道要糟,总不能说打字我也不认识,赶紧把眼闭上,嘴巴里嗯嗯地发出梦呓。   然而这些是徒劳的,阿妹扑过来要掰开我的眼皮,我就用力闭,她则用力掰,还把手机屏幕在我面前晃,几下我便坚持不住,睁开眼却不看屏幕,嘴里嘟囔着道:“好困好困。”   但还是看到上面的字:你带妹仔赚的钱去哪了?   麻蛋,这几个字比问我有没有玩妹仔还难回答。   我倒希望她继续追问我有没有玩妹仔。现在好了,她问我钱去哪了?钱都在妈咪哪里,我一分都不要,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妈咪提成低至两成,真的是个臭到不能再臭的棋,假若还是抽三成,那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我和阿莲对半分,每天一万多收入往阿妹手中一放,她还有这么多事吗?还不是天天盼着我出去看妹仔。   同时我也觉得婚姻的可怕,因为老婆这种生物,实在太过恐怖,她们有时是罗里吧嗦的老妈,有时是智慧超群的福尔摩斯,有时是充满暴力的定时炸弹,偏偏老公还拿她们没办法。   为什么结婚之前这些品质都体现不出来?   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说什么我也不会要阿妹,太聪明,太事儿。   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说女人傻傻笨笨的最好,现在我深有感触,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看着阿妹,阿妹用手机照着我,感觉那就是一个照妖镜,在逼我这个老妖怪现身。   我知道眼前的问题若回答不了今天这关不能过,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带妹仔呢,一天收入大概就是一万吧,有时几千块,因为带妹仔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还要分给好几个人的,酒店啊,大头目啊,妈咪啊,都要分的。”   阿妹就问我详细情况,我便一五一十地说,酒店那边要分钱,用的东西啊开房啊乱七八糟都要扣掉,大头目则是保护费,妈咪是人员管理费,最后算下来落到我手里的钱就没有多少了。   阿妹听了就连连摇头,我问她怎么了,她答:那些妹仔们命太苦了,一个人要养活好几个。然后又道:你能不能不做这一行?会损阴德。   我闻言点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   阿妹:什么?   我:“其实,我是警方的卧底,专门打入犯罪团伙内部,找到合适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早上九点,我还睡的迷迷糊糊,手机铃声大作,是阿莲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昨晚收入依然四万,要交账的钱已经准备好,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拿。   我道:“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维多利亚归账,那边好多个妈咪都在,也顺便熟悉熟悉人。”   阿莲的声音很失望,“那你今天还过来吗?”   我道:“看情况吧,等睡醒了再说。”   阿莲道:“我今天想去香樟壹号看房,想让你来陪我看。”   香樟壹号?我瞬间清醒,不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当下就对阿莲道:“那你下午来了打我电话。”   接完电话再也睡不着,寻思着去上个厕所,刚好碰到德叔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神色有点慌张,但我没在意。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70章 买房   等我放完水,德叔忽然过来问我道:“阿发,听说你最近带妹仔了?”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   德叔就笑,“好事啊,带妹仔最赚钱了。”   我就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也是刚入行,试试看……”   德叔就问,“那以后我玩妹仔,是不是可以?”   我闻言一阵尴尬,德叔的意思很明白,想白玩。但这怎么可能呢?人家妹仔要赚钱的,那能让你老头子白爽。这种事情德叔你也是江湖中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懂呢?   见我为难,德叔就改了口,问我,“那你这几天赚了不少吧,一天三四万应该有吧?”   我就日了,江湖上的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按正常提成算我肯定能赚这些的,但问题是我的提成很少。   于是对德叔道:“阿爹,刚开始,很多地方都需要渗水,所以没赚什么钱。”   德叔略有失望,呵呵笑着,“这样啊,那没事,那没事,我随便问问。”   看着德叔晃晃悠悠往自己房间走,连早点都忘记吃,我本能地感觉他有事,赶紧上前一步问,“阿爹,你是不是打牌输了?”   德叔身子一震,表情也变的愤恨,大腿一拍,“嗨,别提了,昨天晚上一把牌没看准,气死我了。”   我闻言心里一紧,赶紧追问,“输了多少?”   德叔郁闷地摇头。   我道:“输光了?”   德叔就叹气。   我也没了主意,心想,德叔不是赢了三十几万,怎么一下子输光的?不过还好,那些钱都是他自己赢回来的,输了也不影响家里存款,当下就转了笑容对他道:“打牌嘛,有输有赢很正常,没什么好计较。”   德叔却更气了,“我不是计较,输钱都是小事,但我明明可以赢的。”   我闻言就变了色,问他,“是他们耍诈?是谁?我去找他。”   德叔摇头,“不是耍诈,是我没计算清楚,哎呀讲了你也不明白,本来我今天可以带一百万回来,这样就能再开奔驰。”   “不是有人出老千就好。”我继续安慰道:“输了就算了,以后每天晚上去玩玩妹仔,吃吃宵夜,多好,赌场呢,就别去了。”   德叔闻言点点头,看了我欲言又止。   我问,“阿爹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我是你姑爷嘛。”   听到我的话,德叔就像是被打了强心针,问我道:“阿发你有没有几万块钱,借我用一下,明日早上就还你。”   我就变了脸,苦笑着道,“阿爹,你都知道,我每天身上最多不超过一千块,阿妹怕我去桑拿嘛。”   “丢!”德叔摆着手往自己房间走,“大男人一毛钱都没有,真是没用。”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如果你早早的死了家里财政大权肯定在我手,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   不多时阿妹回来,我便向她汇报了德叔输钱的事实,叮嘱她道:“阿爹问你要钱不能给,不然他又去赌,我看他是有瘾了,必须戒一段时间。”   阿妹点头应允,又问我怎么不困?   我立即转头睡去,年轻人必须养足精神。   至下午两点左右,我自然睡醒,起床吃饭,看见德叔房门虚开着,感觉奇怪,平时他睡觉必然关门的。   我过去推开门,里面人已不见踪影。   我问阿妹,“阿爹去哪了?”   阿妹也很惊奇,说吃饭时候还在,难道是吃完饭去散步?   我哼哼冷笑,问阿妹:“给他钱了么?”   阿妹摇头,他问我要,我没有给,他很不高兴,争了两句,倒也没说什么。   我对阿妹道:“记住,从此刻起,只给零花钱,千万莫让他再去赌了。”   阿妹点头,深以为然。   另外,阿妹又对我说起小妹,讲她整晚整晚地玩电脑,学业都荒废了,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道:“阿妹是女孩子,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她要考不上大学,回头给找个工作,游戏自然就不玩了。”   阿妹却持不同意见,就怕小妹上不了大学,天天在家玩游戏。   我说:“那简单,一毛钱不给她,让她玩吧。”   阿妹更加头疼,女生不是男生,男生没钱了只能去做工,不然就是偷,抢。但女生不同,女生要想有钱,很轻松就能办到。   听到这么说,我也感觉头大,若小妹不上大学,天天在家玩游戏,我们还必须得好生供养,不然她老人家一个不开心,跑去做了桑拿,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我觉得如此想法属于多余,就算小妹再如何贪玩,做桑拿是绝对不会的。   吃完饭,阿妹要午休,我便悄悄溜出去,给阿莲打电话,问她几时来看房。   说是看房,不过是掩人耳目,阿莲在中介的带领下随便转了一圈,就敲定了一套120的三居室,内里精装完成,只需购买家具即可。   我看了看价格,将近三十万,心道好恐怖,如此房价堪称天价。   阿莲也觉得房价离谱,称自己父亲十万就修了一幢小别墅,这里居然要这么贵,若不是我提议,打死她也不会买。   十年后,这套房子翻了十倍,都是后话。   当天阿莲就去办过户手续,要去房管所,不过钥匙先拿到手,她要送我一把,道:“以后回来就不用敲门啦。”   我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推回去,道:“我还希望每次回去你都在家。”   其实我是怕身上多了一把钥匙回家没法交差。   阿莲也不坚持,只是看了看我的脚,问:“你多大的脚,我好给你准备拖鞋。”   我忽然心生邪恶,对她道:“男人的脚和某些地方一样长,你猜我的脚有多大。”   阿莲起先一愣,然后皱眉思索,似乎是在回忆,忽而就笑,用手包打我,“你唬我,若不是我见识多广,还真被你唬住了。”   如此一闹,她倒是开心许多,看着我问,“听说你老婆也在这个小区,我能和她做朋友吗?”   我一听立即制止,“千万别这样想,她认识你。”说完我才拍大腿后悔,都忘了这茬子事,粤港壹号这里的房子就不该买,那阿妹是什么人?真正的火眼金睛,她见过一次阿莲,永生都忘不了。若阿莲住在这里,岂不是天天碰面?   阿莲见我紧张,立即对我道:“不碍事的,我晚出早归,很难遇见,大不了我以后出门戴口罩。”   听阿莲如此说,我又一阵惭愧,感激地对她道:“这样对你怕是不公平。”   阿莲道:“不会,我觉得挺好。”   这便是小三和正房的区别,阿妹那边是理直气壮要求我不能有半点出轨迹象,阿莲却是处处为我着想。跟阿妹在一起,我要时刻提心吊胆,但和阿莲在一起,则身心轻松。   这恐怕是天下所有外遇男人的通病,总以为外面那个才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在野党和执政党的根本区别,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抓着阿莲的手久久不放。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71章 保安公司 第71章 保安公司   下午四点左右,马飞忽然给我打电话,称有笔大生意要和我合作,我很奇怪,马飞什么时候也能摊上大生意?   于是问他在何处见面,却说要到我家里面谈。   五点左右,马飞的电话就戳过来,咋咋呼呼地道:“周总,你家在几号楼,能来小区门口接我一下吗?”   我穿了人字拖向外走,心说马飞也在西莞生活了这么多年,找个门牌号都找不到,真是白瞎了。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骚包哪里是不认识门牌号,而是买了辆桑塔纳2000,要在我面前显摆显摆罢了。   他穿着百元以上的衬衫,百元以上的西裤,以及五百多的皮鞋,站在桑塔纳面前冲着我抖腿,用蹩脚的广式普通话喊我:“哎呀奏囧,雷住迭介里好难找啦。”   我过去让把他舌头捋直,拍着车头问,“多少钱买的。”   马飞笑呵呵地摆手,“不值钱,二十多万。”   我就是见不惯他这种有两烂钱就喜欢在老乡面前装逼的人,于是直愣愣地说:“哦,不错,前几天我才撞烂了两台三十多万的车,早知道我也买这个,便宜,烂了不心疼。”   马飞闻言就黑了脸,“你一天不装能死?”   我带着马飞进门,喊阿妹倒茶,然后引他到我的书房,哪里才是商议大生意的地方。   阿妹起先还想听我们讲什么,结果我两之间说的是黄龙话,她便没了兴趣,转身走了。   我问马飞,有什么发财的事。   马飞道:“我考察过了,准备和我大舅子合伙开一家公司。”   公司?多么高大上的名词,我瞬间对眼前的黑胖子起了敬仰之心,几乎是用颤抖的音调问:“开什么公司?”   马飞答:“保安公司。”   “保安公司?”我在心里反复念叨,听上去似乎不错,但是不懂里面的门道。   马飞道:“是这样的,我大舅子前一阵遇到他以前的战友,说他在西莞公安局内部有人,专门负责审核保安公司资质事务的,就当下的西莞而言,大大小小的保安公司十多个,分布在各个城镇,但公司的业务水平却很次,说白了,保安也就是登个记巡个逻,除此之外没什么用。”   我插嘴问,“那你还想让保安做什么?”   马飞白了我一眼,“你不懂,这些以后再说,就说这保安公司的利润,保安公司对所保护的对象是按公司规模收费,所保护对象的规模越大则价格越贵,就像咱们那公司,总共一百五十名保安,分白夜班,白班一百名夜班五十名,你知道老板要付保安公司多少钱?”   说着马飞伸出五根指头,用极其震撼的语调道,“五十万。”   “五十万什么概念?公司食堂要干三个月才能赚五十万,但保安公司一个月就要收这么多。然后算算成本,平均一个保安工资多少?八百,干的好点也不过一千多,你说这里面差距多大?”   马飞一边说,我一边想,这差距是挺大的,不禁疑惑,工厂完全可以自己招收保安人员,直接听命于老板,为什么要从保安公司喊人?   马飞一拍大腿,“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了,老板为什么不让自己人去管保安,而要把保安业务推给别人做?”   其实我们那个厂子以前也是内部保安,说白了保安跟普通员工一样,拿的都是老板的工资,头目就是马飞的大舅子强哥。头两年还好,大家相安无事,结果春节时候就出了事,厂里价值三百多万的材料在保安眼皮子低下被人拉走,没有登记。   保安老大强哥推说是因为春节期间大家回家过年,人手不够,老板原谅他一次。就在半个月前,发工资的前一天晚上,公司内部财务办公室的墙被人掏了个洞,第二天早上财务上班才发现,如此惊奇的事故,保安无人知道。   老板无奈之下,干脆取消内保,聘用外保。   最起码,公司如果丢了东西,出了事故,能找到人赔偿,就相当于给公司买了份保险。   于是,强哥就丢了工作,成为无业游民,那怕老板肚子里装的是他爹的肾,也于事无补。   失去工作后的强哥灵机一动,看到了这个门路,就和妹夫马飞合计,觉得这事可行。   反正都是保安,弄个公司,制度健全些,肯定赚钱。西莞发展这么快,陆续有新厂子在建,各处的荒地都有人承包,潜力巨大,前景极好。   马飞一片天花乱坠,说的我都动心了,迫不及待地抛出我最关心的问题,“启动资金多少钱?”   马飞道:“不多,三百万足以。”   三百万?   还不多。   我对马飞伸出大拇指,“厉害,今非昔比,我佩服的很。”   马飞道:“佩服个毛线,我现在手里一毛钱都没有。”   这话让我大跌眼球,“钱呢?”   马飞扬了扬他手里鸡腿一样的车钥匙,“就买了车,没钱了。”   我这次是完全明白了,对马飞笑道:“要是你们差个几十万,我可以跟老婆商量商量,你差几百万,我也没办法。”   马飞听完眼睛亮了,“有几十万入股就行,我大舅子再找几个战友,大家凑凑,这公司就开起来了。等验资完毕,你们的钱就退回来。”   我不懂公司流程,也不懂验资是怎么回事,听上去马飞只是用我的钱充个门面,等用完了就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我问他,“那你们要用多久?”   马飞道:“验资程序半年,半年我们公司早就开始运营了,都不用半年我就能把钱给你,作为股东,你还能分红呢。”   听上去不错,保安公司股东,那手下肯定有许多保安,到时候人强马壮,我就召集四五百个弟兄把维多利亚围起来,让大龙跟我上台子打,不要戴拳套,奶奶的,老子一脚踢爆他。   想想我就激动,抓着马飞的手问,“保安怎么招渠道准备好了吗?公司成立后的业务联系了吗?都准备停当没有?不要等公司开起来,有生意没保安,有保安没生意,那就亏大了。” 第72章 美好畅想 第72章 美好畅想   马飞手一挥,“放你的心,我大舅子联系了他以前的部队领导,人家说了,每年退伍兵巨多,咱们直接从部队上招人,工资低还好管理,部队教育出来的员工,那是绝对忠诚,不像那些老社会油子,难管理。至于业务方面,更好办,全西莞每个乡镇都有咱们分部,让保安去跟他们公司老板谈,谈成之后跟我们签合同。”   马飞说到激动处拿来纸笔,给我画图解释,“咱们总部设在西莞,每个工厂放一个管理人员,就是该工厂的保安总管,给他的待遇可相对提高些,就相当于咱们分部经理,然后以村为单位,设立大队长,平时几个厂子的保安互通,甚至可以垄断整个工业园区。再然后,以乡镇为单位,设立区域总队长,直接对西莞总部负责,一层层向上汇报,金字塔式管理,关系网铺满整个西莞。”   马飞说了一大堆,说的口干舌燥,但我还是没听懂他怎么去跟工厂谈。   马飞急了,“你还不懂,不需要我们亲自谈,让保安自己去想办法,他谈成之后,我们会给他职位,以及巨额利润,就跟业务员一样,明白了么?”   如此我大概懂了,直夸马飞,“好厉害,真要到了那一天,西莞就是你说了算。”   想想看,每个村子都有我们公司的保安,走哪都有人敬礼鞠躬,这感觉能不美?   到那个时候,大龙这种小角色算的了什么?还要把保安业务做进各个酒店夜总会,让那些看场子的烂仔都滚蛋,一水儿的黑西装黑墨镜保安,这看起场子多有气势?   当下我就对马飞道:“这个点子绝了,可以做,现在你们进行到哪一步?”   马飞说:“筹集资金阶段,首要的,是把公司建立起来,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金盾护卫。”   金盾护卫?我在脑中思索,“好像在哪听过?”   马飞又道:“名字还可以考虑,关键是要把资金先凑够,说好了,咱们可是股份制公司,谁的股份多,谁的权力就大,权力大说话就有份量,包括公司命名,出席议会,接受表彰等等。”   “还接受表彰?”   “对呀,西莞优秀企业家,接受市委市政府表彰,还可以成为市人大代表,做的再好些甚至还能成为省人大代表,全国人大代表。”   听到这里我伸手止住,让马飞先停一下,“这蓝图太广,我不敢想象。”   马飞一拍桌子,“这也算广?李超人当年卖塑料花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称为亚洲首富?你从你村里踏上火车时候可想过自己会住上豪宅?”末了马飞将大手一挥,做了总结:“伟大的理想,都是从小做起的,不要问行不行,只问你敢不敢。”   我仔细考虑了下,对马飞道:“那让我和媳妇商量商量。”   马飞就愣了,“啥?你在家里不拿事啊?”   我羞愧地低头,“家里都是媳妇管钱,人家说了算。”   马飞鄙夷地一挥手,“那我跟你闲扯这半天弄毛线。把你媳妇叫来。”   在我们老家,家里必须是男人说了算,老婆不能有半点反对权,在我有限的记忆力,几乎家家的婆姨都挨过打,男人打起媳妇来那叫一个绝,鞋底,皮带,藤条,棍,各种家常用具都能使用,打的媳妇吱哇乱叫哭声连天,这种情况一般性邻居也不会阻拦,而是搓着袖筒看,等男人打够了,也就不打了。如果非有人闲的蛋疼去管,那必定打的更狠。   媳妇见有人帮她劝架,一般都是泼辣地叫骂,怎么难听怎么骂,男人就要打的更凶,有时失手,劝架的人也会遭殃。   我就见过一个心眼比较毒的妇女,看到儿子打媳妇,就装着好人去劝,每次都让媳妇把儿子激怒了,她又躲去一边,见媳妇不敢骂了,她又冲上去劝,如此反复,差点没让儿子把媳妇打死。   是以,当马飞听到我家里居然是媳妇掌权,就投以不屑的目光,我却无法辩解,只能灰溜溜地去请老婆,看看她什么意见。   走到阿妹跟前我才想起,貌似马飞也被他老婆死死压制,我羞愧个毛线。   阿妹很高兴自己能参与到这项伟大的保安帝国计划,但她的心思要细腻的多。   马飞说他大舅子的战友在公安局专门负责保安公司资质审验。   阿妹就用笔写字:大舅子的战友叫什么名字?那个部门?担任什么职位?   马飞说资金够三百万就能注册。   阿妹就问:保安公司最低注册资金多少?股东相关权利?股东管理章程?   马飞说市场前景很好。   阿妹就问:调查过多少家工厂?多少老板愿意承接外保?价格接受范围区间?   马飞说保安来源可靠。   阿妹就问:退伍每年固定一次,其他月份的人员流失如何管控?公司对员工入职是否有标准要求?   更别提薪水制定?财会管理?公司股东会管理办法?法人是谁?董事长是谁?等等。   最最重要的一点,老板为什么要花更高的价钱去请外保?就算内保出问题,也是管理不善,老板没理由会乱花更多的钱。   阿妹提出一个问题,马飞头上就冒一次汗,完全没有了刚才跟我吹牛逼时那种滔滔不绝指点江山的爽快感,更多的回答都是这个没计划,暂时不谈,以后再说之类。   结尾阿妹就爽快的一句:等相关资料都准备好以后,再来谈合作,我去做饭。   阿妹离去,马飞郁闷地看着我,“我终于理解了你在家庭中为何没地位,连我都觉得你媳妇厉害,你就更别提了。”   我笑着点头,深有感触,“是呀是呀,我现在天天看见她就心发慌,腿肚子抖。”等等,马飞这话里有话啊?   马飞还给我补刀:“也幸亏,她不会讲话,她要是个正常人,才有你好日子过。”   吃完饭,马飞离去,阿妹却很欣喜地对我道:这件事可以做。   我很纳闷,“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明明在故意刁难人家,怎么又说可以做。”   阿妹道:我那不是刁难,既然创业,我所提的问题都是要面对的,脑袋里空想谁都会,但真正要去做,要有很长的艰辛要走,我看你那个老乡,根本不是这块料,所以才会这样问他。如果他能解决这些问题,再次来找我,我就同意你入股。   解决问题?这还不简单?我拿起阿妹写的那张纸对阿妹道:“你这些问题都很简单啊,很容易解决的。”   阿妹就笑:对你而言,这些问题肯定简单,但对你那个老乡而言,这些问题就很复杂。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   阿妹道:个性使然。   个性使然?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语,问阿妹:“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阿妹嘴巴抿抿,又道:其实这个项目做起来,比你带妹仔赚钱要稳妥许多,你如果要做,我就支持你。   保安公司?   我再次拿起那份手写纸看,“我完全不懂公司管理啊。”   阿妹道:没有谁是天生什么都会的,你若想做,你自然就会。 第73章 晴天霹雳 第73章 晴天霹雳   阿妹这句话说的没错,我嘴上说着不懂,但已经在心里有了想法,刚才只是听马飞说的起劲,我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马飞的确把这事想的简单,保安公司是什么概念?安保业务。公安系统内部没有关系根本办不了。   所以阿妹才问那个所谓的战友叫什么,那个部门,担任什么职务。   讲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是个主任,没有一定的关系网保安公司你也办不了。   阿妹一针见血地指出:要想做这个项目,必须是和公安系统内部人合作,而且必须是身居高位的人。   我问:“那得什么级别?”   阿妹道:最少也是个分局局长,或者是市局副局长。   我想了想,道:“难度很大,先不说局长副局长能不能拉上关系,就是拉上关系,你又怎么跟人开这个口?从来就没有那个当官的自己办公司,那就是以权谋私,要丢乌纱帽的。”   阿妹又抿嘴,道: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来操作这件事啊,但是法律也没规定他们的家人不允许做企业。   他们的家人?我瞬间明白了,找曲线关系,不找某局本人,找他的夫人,儿子,女儿,这总行吧。   阿妹闻言点头,说我开窍了。   可是我一个外地人,去哪里认识高官?   阿妹在纸上点出七个点,道:七步之内,必有灵草。   七步之内,必有灵草?这句话的本意是假如人在山上被毒蛇咬了,七步之内必有解毒草药。但此刻写出来,是什么意思?   阿妹道:把你的关系网向外扩展七层,必然有能帮到你之人,别说你找某局长,就是省长,七层关系之内,也能找到。   阿妹讲的这个是根据六度关系理论而来,原义是指六度空间所存在的小世界,但阿妹认为,如果人际关系相互连接下去,最多七层,你将能连接到任何一个你想认识的人。   尽管我不太赞成这个理论,但还是把这个理论称为《七度空间理论》。   七度空间?   阿妹仔细想了想,这不是卫生巾的牌子吗?然后指着我鼻子说你好坏。   我把自己的关系网捋了捋,才第三层,我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我的干姐梁思燕,她的弟弟梁骁勇,梁骁勇的未婚妻某某,据说是某分局局长的女儿。   看,《七度空间理论》就是这么神奇,我都用不到七层就找到目标。   我对阿妹说:“我需要和梁队长喝个茶,大家见面好好聊聊。”   阿妹道:这件事我支持你。还说明日给我卡里存点钱,作为启动资金。   正和阿妹聊的开心,手机忽然响了,是丽丽打来的,问我现在能不能去她厂门口一趟。   我猜她是有事,不然不会主动联系我。   只是阿妹这边,请假有些不好请。   事实上每天晚上外出对我而言都是一个难关,我得想尽办法编造借口,而且最近的借口已经让阿妹心情不爽,尤其是昨晚彻夜未归,早上回来阿妹虽然没有责怪,但她整夜守候的样子让我心碎。   我沉吟着,斟酌着,还是开了口。   我说:“阿妹,早上我跟你说过,有个警察让我去做卧底。”   阿妹摆出一个疑问的姿势。   我解释道:“其实也不算卧底,他就是想让我帮他打探一些消息,所以需要我去赌场,酒吧等地看看。”   阿妹看着我,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最后她问:如果我不让你去,你能不去吗?   我想了想,道:“如果你非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同时心里对自己说,没事的,反正晚上何若男肯定会给我打电话,让她直接和阿妹沟通好了,我也借机脱离那个疯婆子的掌控,话说被一个警察盯上的感觉实在糟糕。   结果阿妹说:那你就去吧,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就好。   阿妹发话,我如逢大赦,一溜风地出门去。   因为没车开,就重新启用了闲置已久的嘉陵125,飞一般地朝丽丽所在的鞋厂而去。   到了鞋厂打电话,丽丽在外面的糖水店等了许久,见我来,一脸的不高兴。   我还笑嘻嘻地上前问,“怎么了?”   丽丽一句话就差点把我喷死:“我妹妹一个星期没来月经了。”   俗话说,晴天霹雳,但我从来没体会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晴天霹雳。   那天晚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也没有这么紧张过,此刻连话都没法说。   我做贼一样四处看,没发现莎莎的身影,问丽丽:“她人呢?”   丽丽答:“宿舍呢,她现在整天喊肚子疼,让去医院也不去,还说头晕恶心,总是睡不够,已经连续旷工两天了,我说她,她还跟我吵,管不了啦。”   我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又不知打给谁,就对丽丽道:“要不等明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还怎么等啊?”丽丽不客气地道:“她已经一天不吃饭了,怎么说都不听,你想把她饿死啊。”   我就郁闷了,“那现在我能有什么办法?”   丽丽就冲着我发狠,“你现在没办法?你射进去时候怎么不想后果?”   “天地良心!”我委屈地辩解着,“我也不想,但雨衣破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让她在马桶上坐了半个多钟呢。”   “哎哟,挺厉害哈,就看我妹妹是新开封的,不要命的捅是吧?”丽丽恶狠狠地盯着我揶揄道:“现在傻眼了?”   我不敢辩解,静下心神,仔细推算时间,怎么算都觉得这事玄幻,透着不可能,却偏偏没处去说理,也是因为年轻,没经验。   于是问:“她是什么意思?”   丽丽哼一声,“她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看你,其他话别说,你先把她从宿舍弄出来,再在宿舍躺两天就该断气了。”   弄出来,我头上一层汗,“跟你住一块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丽丽高声叫道:“你以为阿坤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明摆着去给他添菜。”   这话说的,都是准备投身进小姐大军的人物,还在乎这个。这句话同样只能在心里说,无法出口。   实在没招了,只能是暂住旅馆,等明日去医院做个检查,再想其他办法。于是对丽丽道:“那叫她出来,今晚先住旅馆。”   丽丽打了电话,不多时莎莎就扭扭捏捏地出来,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我真心没眼看,却不得不看,过去问她,“感觉怎么样?”   一句话问完,眼泪就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哭出来,这模样,分明就是故意惹人怜。我无奈地叹气,道:“上车来,我带你去旅馆。”   话音刚落,莎莎就一个箭步冲上来,麻溜地到后座,并紧紧抱着我的腰。   我滴小祖宗,这是要赖上我的节奏。当下我只能认命,等明日去医院检查过,有了就做掉,没有就再见,千万别跟这磨人的妖精搅和,以她这缠人的程度,我估计早晚会害的我幸福家庭破裂。   当下别过丽丽,我就往镇上走,那丫头坐在后面也不老实,趴到我背上道:“我不住旅馆!”   我没好气地道:“不住旅馆你住哪?”   她在后面回答:“我要去酒店,要坐那个带自动喷水的马桶。”   哎呀我的天爷,这要求不低呢,那房间一晚上就得三百八,我承受不起。   我对她大声说:“那房间太贵,开不起。”   她就大声回:“我有钱!”   妈的,这是把我吃死了。 第74章 磨人的小妖精   我在维多利亚开了房,准备好好跟她聊聊,给她讲解一下小姐和嫖客间的关系,结果一进房间,她就像蛇一样地缠上来,我的大脑就自动死机,改由精虫操控我的身体。   我用我仅有的一丝理智对她道:“雨衣,穿雨衣。”   然而她用一句极富科学原理的话给于我回击,“反正都怀上了还要什么雨衣?你难道就不能跟我实现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零距离接触吗?”   这个天生一副萝莉脸的蛇蝎女人,她摸准了我的软肋,并且精心设下圈套,让我无法挣脱,进而陷入她的魔掌。   我对莎莎说:“如果我的人生是封神榜,你就是妲己。”   莎莎说:“那你就是二郎神,我吃定了你。”   我很奇怪,“我不是纣王吗?”   莎莎道:“不,不,妲己从来没对纣王动过心,她只会害纣王,但二郎神不同,妲己就想吃掉二郎神。”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我看了那么多遍封神榜,硬是没发现这个隐藏剧情,妲己什么时候表示过想吃掉二郎神了?   莎莎吃吃地笑,“那是你没认真看,反正妲己对二郎神是真爱,虽然没吃过。”   莎莎笑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将她从腿上抬起来,急切地道:“你站定了,让我好好看看。”   莎莎顺从地站起来,和我坦诚相见。   我仔细看她的身材,开口询问,“你体重多少?”   莎莎答:“上次进厂的时候体检过,八十五斤。”   八十五?我一阵激动。   而且,从相貌上来讲,莎莎虽然不是林黛玉,那也差不离,最起码她梨花带雨时候有那么一丁点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只能说她是女汉子版的林黛玉。   如此说来,春宵一刻百万金,这生意我也能做啊。   想着就对莎莎把维多利亚的镇店之宝说了一遍,又把莎莎夸了一遍,末了说道:“以你的功夫底子,春宵一度十万金这是起码的,而且对方必须是有身份的人。换做普通人,必须是春宵一刻百万金。”   莎莎听我如此说,很是高兴,冲着我就伸手,“两次,你欠我二十万,给钱。”   这坑不是在这埋的。   我严肃地对莎莎道:“咱们两个之间不能用钱来衡量。”   莎莎笑嘻嘻地问:“不用钱衡量用什么衡量?咱们感情很深吗?”   这句话又把我问住,我这才想起,莎莎并不是阿莲,也不是阿妹,她不受我掌控,更不会被我支配。   见我不语,莎莎又扑上来,在我怀里嘻嘻笑,“是不是答不出来啦?要不我给咱们之间定个关系?”   我问:“什么关系?”   莎莎得意洋洋地道:“当然是嫖客和技师的关系咯。”   我道:“可是我没有钱给你。”   她就哈哈大笑,“笨呐,是我给你钱,我是客人,你是技师,你替我服务,哈哈。”   这话说的很有气魄,就像她占了多大的便宜,却让我一阵无语。   我对她道:“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她嘻嘻地笑,不但不去,还把双腿抬高。   我赶紧一把将她双腿压下,责问:“你想干什么?”   她就一脸无辜地道:“不干什么呀,反正已经有了,玩玩而已。”   此时此刻,我严重怀疑她压根就没怀孕,纯粹是骗我。   我问她,“你到底怀孕了没有?”   她就瞪着无辜的眼看,“不知道啊,我只是说例假没来,又没说我怀孕。”   我立马就急了,“可是你刚才说怀了。”   “对呀,我只是猜测嘛。”她嗲嗲地道,“不过这次肯定怀上啦。”   我闻言就拉着她去洗手间,她却滚来滚去不起床,实在被逼的急了,对我道:“笨啊,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吃事后药啊。”   这话说的,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没想到。当下就松了手,祈求一般地对她道:“我的姑奶奶,饶了吧,你这样我真的好怕。”   莎莎就笑,“好呀,我们再来一次,就两不相欠。”   “这是什么道理?”   “你玩我两次,我也玩你两次,两清。”   尽管我此刻有点小气愤,但更多的,则是无奈。毕竟,对方是个萝莉脸的小美女,我再生气,也会被她的笑容化解。   我对她道:“真的最后一次?”   她连连点头,“真的最后一次。”   我就深呼一口气,“好吧,早做早完事。”   她便笑着过来。   晚上十点钟,手机收到阿妹的消息,问我几点回家。我回:半个小时内。   因为我已经想好,今晚拒绝何若男警官的要挟,随她怎么去找那些卖药的,与我无关。我就不信,她真敢惹怒那些人让他们找我麻烦。   回了信息我就开始洗澡,把身上的怪味道都去掉。莎莎见状也挤进来,说洗洗更健康。   我穿衣,她也跟着穿衣,我奇怪,问她,“我回家,你干嘛?”   她就很惊讶,“你这就回家?你不给我买事后药?”   我一拍脑袋,偶买噶!   “可以给你买事后药,不过你吃了赶紧回来,晚上别在外面乱逛。”   “OK!”莎莎愉快地道。   手机忽然响起,我还正在提裤子,那边莎莎就跑去看手机,回头对我道:“是何若男警官。”   我赶紧对她道:“千万别接!”   然而已经晚了,莎莎愉快地按了接听键,并开了免提。   何警官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靓仔,开工啦。”   莎莎咦了一声,“怎么是个女孩子声音?”显然,对方讲的白话,她未听懂。   何若男那边也好奇地用普通话问:“你是谁呀?”   莎莎就答:“我是发哥女朋友啊。”   何若男的语气立马变的客气,“你好啊,阿发现在被警队临时征招,我们需要他去帮我们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没问题吧?”   莎莎欢快地道:“秘密任务?好哇好哇,没有问题。”   何若男:“那就请让他接电话。”   莎莎:“好的,不过他在洗澡,等他洗完澡,我让他打给你。”   “好吧,拜拜。”   挂完电话,莎莎一脸喜庆地看着我。   而我,则在头脑中幻想,幻想自己手中多了一把斧头,正一斧一斧地砍这妖精的脑袋。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75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我问:“为什么接我电话?”   莎莎茫然地耸肩,摊手。   我又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私人空间?”   莎莎看着我,忽然眼圈红了,鼻子也开始抽。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我也是没辙,就怕女人哭。子曾经曰过:无论男女间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只要女人哭,就是男人错。   话音刚落,莎莎就冲进我怀里,用手不停地打我,哇哇地哭道:“死阿发坏阿发,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毁了我的清白,我没有怪你,你半年不来看我,我也没有怪你,你让我怀孕,我还是不怪你,我就接你的电话,你居然吼我,又不是你老婆的电话,你为什么要吼我?呜呜呜!”   我拍着她的背内心痛苦不已,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千万,一定,肯定不要再招惹任何女人,每个女人,在没发生关系之前都是天使,一旦和你发生关系,她们就化身恶魔。   我敢以我此生后半辈子的性福打赌,莎莎一定是在假哭,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想着我就低头看她。   妈的我错了,她还真哭出了眼泪,但是那双眼中的狡黠又是怎么回事?   后世骚人南柯看到这个情节时忍不住备注: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奥斯卡奖获得者。   我说莎莎,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   她还是呜呜呜。   我又说沙沙,你一哭,我心好疼,头也疼,我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她依然呜呜呜。   我带着哭腔道:“好妹子,你别哭了,你再哭,就该我哭了。”   莎莎就开始抹眼泪,道:“那你发誓,以后绝对不能惹我生气,也不许朝我吼。”   我说好,心里却打定主意,我再见你我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莎莎又道:“我想吃上次你给我点的那种面,里面有贝壳和大虾的。”   我点点头,“海鲜面啊,没问题,我马上给你点。”   她还说,“我要你喂我吃。”   “喂!”我急了,“你没听见吗?刚才警官让我立马行动。”   她就哦了一声,“什么行动啊,好不好玩?”   这就是我不喜欢莎莎的原因,换做阿妹听到我这样讲,肯定是先问我危不危险。换做阿莲肯定会说那你千万小心。到了她这里则好,问我好不好玩?   我反问她道:“跟警察办案,抓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说好不好玩?”   她就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我,“这样啊,那我不吃海鲜面了,我要去跟你抓坏人。”   “别闹了!”我生气地道,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   “好啦好啦我算怕了你。”我赶紧哄她,“等下去楼下,我点一碗海鲜面,你慢慢吃,吃完就上来睡觉,等我回来,好不好?”   她立即点头。   我收拾好,给何若男打电话,告诉她我在维多利亚,问她在哪。   何若男闻言懒洋洋地道:“这么巧啊,我也在维多利亚,不过我在一楼大厅,你下来吧。”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世界太小。   我带着莎莎下楼,电梯遇到两个龙哥的马仔,都跟我问好,不过他们更多的视线,还是放在莎莎身上。   其中一个马仔问:“发哥,这条女好正,做咩来的?”   我还没说话,莎莎就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是他马子。”   那两个立即换了态度:“发嫂好。”   等人走后,我盯着莎莎问:“你能听懂白话?”   莎莎纯真地摇头,“我瞎猜而已。”   我看了看墙壁里嵌入式的消防栓,里面放了把消防斧,砍死眼前这个妖精的念头止不住地往上突,突,突!   我说:“下次你再跟人胡说,我就用这把斧头,砍下你的头。”   莎莎立即点头,“我乱讲的,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电影里面,人家说是某某马子的时候很得意,所以就说来试试。”   我继续往前走,穿过大堂来到餐厅,远远就看到一身飞女打扮的梁若男警官,感觉很惊艳,一瞬间还以为舒淇来了樟木镇。   我过去打招呼,“男哥好。”又对莎莎道:“这是何警官。”   岂料莎莎看见何警官满心欢喜,非常乖巧地鞠躬,“何姐姐好。”   何姐姐?什么鬼?人家是警官啊,我正准备纠正莎莎的称呼,却看到,何若男已经笑靥如花地朝莎莎伸出手,“你就是阿发的女朋友?好靓啊,带身份证了没?”   何若男看似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友好,问莎莎要身份证,不就是怀疑莎莎的年龄?   莎莎见惯了这种情景,并不以为意,嗲嗲地道:“美女姐姐,我年满十八啦。”   何若男依然微笑,“我知道啊,但是我想看看。”说话间目光转向我,变成冷笑,似乎在说,敢拉未成年人去开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好莎莎带了身份证,何若男看着身份证皱着眉头念:“施莎莎,你是湘潭的?”   莎莎调皮地吐舌头,“姐姐你知道湘潭啊。”   “恩,去过一次。”何若男说着将身份证推回来,目光转向我,“算你好运,如果她未成年,你小子死定了。”   切,我好怕哦。看看时间,马上就到了和阿妹约定的回家时间,我对何若男道:“警官,今晚我有事,不去行不行?”   何若男嘴角轻笑,“好呀,你可以不去,让我看看,你是叫周发呢还是叫张灵仙?”   “喂!”我头发根子都竖起来,这个女人好厉害,这件事她怎么知道?   何若男的表情立即就变的惊讶,瞪着我道:“这么说你们两个中间果然有事咯?我就随便猜的。”   我重新坐回桌子,对她道:“你不要乱讲,张灵仙是我的好兄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何若男连连点头,“嗯哼,我知道了,那咱们开工吧。”   这贼女人。   我招手喊来服务员,对她道:“一份海鲜面,一份叉烧包。”   何若男表情变的不喜:“你还没吃过饭?”   我指指莎莎道:“给她点的。”   莎莎立即反对,“我不饿,我不吃了,我要跟你们去抓坏人。”   我立时变脸,冲莎莎道:“你别闹行不行?”   那边何若男却笑嘻嘻道:“好哇!本来我还发愁今晚我装他女朋友不太像,你能来最好。”   这是什么情况?   “何警官,莎莎她什么都不懂,很危险呐。”   莎莎却嗖地一下窜到何若男跟前,挽着何若男胳膊,“谁说我什么都不会,十八样技巧我样样精通。”   “精通个毛线!”我怒了,心说这小丫头说话口无遮拦,跟人打架难道你想用你床上的十八般技巧?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76章 惹祸精   莎莎见我生气,急忙将头藏到何若男背后,冲我做鬼脸。   何若男则拍了拍自家腰间,对我道:“放心啦,有我在,她不会有危险。”   说着她就起身,向外走去。   我在后面道:“喂,海鲜面哪。”   何若男直接对服务员讲:“海鲜面不要了。”   坐在原地的我,只能无奈地叹气,拿起手机给阿妹发信息:情况有变,我暂时回不去。   我还没走出大厅,阿妹的电话就回过来,我赶紧多走两步到外面,让夜风吹着我,才接电话。   阿妹不讲话,但她能听到,所以我所在的地方不能是室内,得是室外空旷人声车马声混合的地方,这样她便知我是在大街,而不是在房间或者某个空旷的地方。   大街上肯定不能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件,如此她也会放心一些。   我对阿妹道:“临时有事,我得去趟龙江村,你不用担心,先睡吧。”   那边无人应答,电话挂了。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紧张,何若男在那边悠悠地问,“又给谁打电话?表情那么沮丧。”   我正准备回答,这个电话是给老婆的。   不曾想莎莎却抢先一步道:“不用问,肯定是给我大姐打电话,向我大姐汇报行踪。”   何若男立即摆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转身走了。   我则看着莎莎道:“我老婆什么时候同意做你大姐了?”   莎莎一撅嘴,嗲嗲地道:“那我自己去问好不好?”   那边何若男已经跨上摩托车,问我:“你们两个怎么坐?”   莎莎又抢先一步道:“他有摩托车。”   “哦?”何若男目光阴冷地看向我,“那你昨天晚上还坐我后面?”言语中透着一丝威胁,肯定是对昨晚我无意中抓那一把耿耿于怀。   我就冲着她道:“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踹我下车,我只好临时借了朋友的车。”说着我就走到我的嘉陵125跟前。   何若男看了,“原来这就是你的摩托车。”言语中略带嘲讽。   我晓得,她那辆摩托三十几万,是宝马系列的,今天白天特意在网上查过。而我这辆嘉陵不过五千块,没法比。   何若男说完问莎莎:“坐那辆车啊靓妹?”   不等她问完莎莎就像猿猴般窜到我后面,紧紧抱住我,“我喜欢坐他后面。”   车子行驶在路上,莎莎在我耳边道:“等下能不能给我买份炒粉?我好饿,一天没吃东西了。”   “草!刚才的海鲜面为什么不吃?”我的火气瞬间爆发,这小妮子就是妖精托生,专门来整我的。   “刚才饿过头啦,所以不想吃。”莎莎在后面可怜兮兮地道。   我满腔怒火,眼睛在路面搜寻,终于发现前面有个坑,赶紧做好准备,车子过去,嘣地一声,颠的后面老高,我听见莎莎发生一声尖叫,心里才舒坦了些。   莎莎却将我抱的越发紧了,在我后面轻轻地道:“哎呀你好坏,想听人家叫人家就叫给你听嘛,为什么这样整人家。”   呜呼……哀哉!   我想,如果法律允许的话,我今夜就要将这丫头活埋,简直就是折磨。   这丫头,除了在床上那短短的时光,其他的时间,无一不是令人抓狂。   到了龙江村酒吧街,我领着莎莎去了路边糖水店,给她点了炒粉和糖水,让她安静地在这吃,然后等我回来。   何若男站在夜猫门口,见我去了,很是不解地问,“看上去你很烦那个靓妹?”   我点头:“是呀,小丫头能把我气死。”   何若男又道:“那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到酒吧?”   我道:“酒吧这种地方毕竟不好,龙蛇混杂,她又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少去为妙。”   何若男就笑了,“那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烦她?”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只能说:“我只是喜欢她的外表,她的性格让我抓狂。”   何若男便不再讲话,而是带着我上楼。今晚的何若男没穿昨晚的飞行服,而是比昨天更火辣的飞女装,下身贴身黑皮裤,高腰马靴,上身紧身黑吊带,外面一件短腰黑皮衣,将她火辣辣的身材完美呈现出来,再加上那姣好的面容,所过之处皆是眼球。   到了门口,何若男自然而然地挽着我胳膊,并排向前走,昨晚见过的接待靓妹再次上来,大声问我:“今天晚上玩什么?”   我没说话,何若那则慵懒地道:“嗑药。”   靓妹挥挥手,昨晚出现的黑猴子一溜烟地跑来,满面堆笑,“昨晚玩的开心吗?”   我说还好。何若男却摇头,“不够劲爆。”   黑猴子嘴巴张成O型,“靓妹你想要更劲的感觉?OK,跟我来。”   酒吧东北角有个小屋子,门口坐了几个人,不同于其他来寻刺激的客人,他们坐在原地冷眼旁观,震耳欲聋的音乐对他们不起任何作用。哪些就是看场子的,确保场子里面安全,顺带捞点外快。   酒吧这种地方,是危险的源头,但在酒吧里面却绝对安全。一般的混混带了妹仔来,不把妹仔灌的烂醉,他们是没法得手。只要妹仔说出一个不字,酒吧里的人就会管闲事。   打架?酒吧打架是常有的,那也得看人。普通的小混混打架就会被围起来,教训一番,并赔偿酒吧损失。大混混打架则会被推出酒吧门外,出了门,就是警察的管辖范围,随便你打死打生。   这就是酒吧看场子的职责,在他这一亩三分地,要确保安全,确保酒吧的正常运营。   所谓外快,无非是陪酒妹,卖药丸,这两样都跟酒吧看场子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带来的利润也是非常丰厚的,当然,危险也时常伴随。   黑猴子带着我们来到小屋子前,对着一个大金牙嘀咕了几句,大金牙就对着我笑,很热情地发烟,我摆手拒绝。   大金牙看了看何若男,过来勾住我的肩膀,“你是不是要那种很爽的药?”   我点头。   大金牙就拉我到小屋子里面,哪里有张办公台,台下有抽屉,大金牙一把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密封袋,里面装的是类似于冰晶一样的东西。   大金牙冲我笑笑,“试过吗?超爽。”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何若男知道,因为我看到她眼睛亮了,带着笑意。   大金牙就笑,“妹仔试过这种,那就好。”说完把密封袋给我,“三百块。”   我回头看何若男,何若男就用胳膊顶我,此时的我心情真是糟透了,这何若男也是精灵鬼,居然还记得昨晚五百块没花完。   我从自己钱包掏出三百块,递给了大金牙。大金牙冲我挥挥,“陆丰原产,绝对正点。”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欢呼嘈杂声,夹杂着女孩子的尖叫,我探出头看,莎莎手里端着一份炒米粉,高一脚低一脚地在人群里乱窜,几个男人围绕着她追逐,发出鬼叫。   其中一个,居然趁人多在莎莎臀上抓了一把,莎莎尖叫一声,一份炒粉就盖到那厮脸上。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77章 逞英雄 第77章 逞英雄   酒吧从来就不缺精力旺盛的男人,尤其是他们发现一个孤零零的美女时。   莎莎端着炒米粉出现在酒吧,是个人都知道这妹仔是村姑,没见过世面,不然怎么会跑到酒吧里面来吃炒粉?   另外,这妹仔穿的一件只有工厂品管才穿的黄马甲,牛仔裤将两条细长腿紧绷,又是一张娃娃脸,自然成了众多男子追逐揩油的对象。   最主要的是,她身边没有任何男人跟,也意味着,她是一只孤零零的小绵羊。   酒吧尽管混乱,去玩的年轻人也会见机行事,眼见一个妹子在人群里窜,他们不会贸然下手,他们就像狼一样,先冷眼观察,毕竟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这么正点的小妹不可能背后没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倒霉的就是自己。   所以一班混混只是追逐着莎莎大呼小叫,却没下手。两分钟后眼看羔羊要走出舞池,依然没人出面保护她,他们就能断定,这只是孤羊,所以他们下手了。   普通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会反抗,要么逃跑。   莎莎是两者兼有,一盒炒粉扔对方脸上后立即逃窜,也不管前面是什么人,尖叫声就是她的高音警报,直直地朝着相对人少的角落冲来。   我无奈地叹气,红颜祸水,这句话没错。   莎莎也看见了我,顿时化惊恐为欣喜,兔子般地窜过来,藏到我背后。   一帮男人七八个,气势汹汹地追过来,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   是人就有脑子,只是脑容量多少有区别。尤其是外面混的,并不是小说里面见面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们会观察,估量,看看对手什么实力,才会采取相应的对策。   这个年代是古惑仔和流星花园的时代,几个混混都留着陈浩南的发型,身上却印着道明寺和花泽类,显然是平时出没于溜冰场迪厅的小混混,对他们而言最牛的就是自己公司的保安队长,最威风的是外面那些骑摩托车的治安队,最狠的则是车间主任。   至于我,他们很快就下了定论,一个模样不错的小白脸,仅此而已。   头发最长的那个家伙帅气地一甩头发,指着我问:“她是你马子?”   我看看莎莎,她正抓着我胳膊索索发抖。   脸上被扔了炒粉的家伙从自己脸上捻下来一根细粉,放在嘴巴里嚼了嚼,道:“叫你马子给我道歉。”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何若男就懒洋洋地道:“不道歉又怎么样?”   哎呦卧槽?我扭头看何若男,心说你胆儿不小,这是故意惹事呢。不过转念一想她手背上那厚厚的一层茧,我就放心了。   人家警花能这么说,自然是心理有底,于是也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看对方,恨不能用手指戳他们的脸,告诉他们:孙子,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何若男的回答激怒了对方,手指一点我,“那你今天就别想站着回去。”   我闻言呵呵地笑,“你们牛逼吹的真大。”   旁边有酒吧看场子的就围上来,他们的职责是不让酒吧发生斗殴,但允许打嘴仗。   莎莎也跟在后面道:“烂人,摸我屁股,让我男朋友打死你。”   “打死我?”那个脸上挨了一盒米粉的小子被气笑了,指着我鼻子道:“敢不敢出去比划?”   我看看何若男。   何警官一脸的期盼,仿佛很久没吃到肉的狼,蹿唆着我道:“去,打他们。”   何警官的话就像一针催化剂,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心想这怕是何大警长要立威,借此事开个口,再加上我本来就看对方不爽,尽管我很想把莎莎活埋或者砍头,但别人揩她油我还是不太高兴的,当下就摆出一副天下无敌的架势向外走,似乎对方都是一群土鸡瓦狗。   我想,反正等下是何警官的个人show time时刻,我做做样子就好。   酒吧里从来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一大群人都跟随我们呼啦啦地下楼。   隐隐约约听人议论,那小子真拽,一个人带两妹仔。   小白脸是鸡头吧?是不是带人来酒吧里卖?   那价格应该会贵,一炮少说也得一百。   一百给你摸下,看那质量少说也得两百。   我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何警官居然对着哪些口花花的男人笑,而且还是勾魂摄魄式样的笑。   我去,这大姐是要闹哪样?   到了楼梯下很自然的出现一个大圈,四周都是看热闹的。对面七八个站在我前面两米远,只有那个被米粉砸了的家伙站在最前面,其他几个远远在后面缀着。   我看了看何警官,她站在人群里,望着我笑,她怎么不出来跟我站一起?是不是觉得单挑没有挑战力?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她,是不是嫌对手太少?   她笑着看我,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笑着对那厮勾了勾手,“来。”我得给那厮些教训,激怒他们,让他们一伙儿都上,这样才方便何警官出手,震撼全场。   那厮被我的挑衅激怒,冷笑一声就冲过来,准备给我来一记直冲拳。   我连想都不想,直接一个高踢腿,踢中他面门。巨大的惯性冲击让他的身子继续向前,头却不得不向后倒,啪地一声躺倒在地。   这一招是我拿手菜,历来打架必用杀招,对付有经验的人不管用,但对付普通人却非常轻松。   后面几个都瞪了眼,没料到伙伴会这么快倒下,各自交换了下眼神,有两三个向我走来。   我呵呵笑着,朝他们一伙儿勾手,“一起来,单个来没意思。”语气极尽狂妄。   对方果然被我激怒,六七个就冲着我过来,有两三个甚至还是身子腾空来飞踹,这特么谁招架的住,我赶紧转圈跑,同时给梁警官打暗号:“男哥!”   何警官闻言就上前一步,表情凝重,然后冲着我用力大喊:“加油!”   草!她不打算帮忙啊?   背后有人一脚踹我屁股上,踹的我差点扑倒,此时的我已经知道是被何若男耍了,赶紧主动防守还击,向前扑街的同时一个回旋踢,扫中一个家伙肩膀,那厮倒地又压倒另个。   以一敌八的戏码开始上演,我心里此刻仅用了0.01秒就在脑海里把何若男狠狠的推了一万遍,若不是顾及她警察的身份,早就破口大骂。   以寡敌众最关键的窍门在于走位,不要同时面对两个以上的敌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对方尽管有八个人,但每次都是一个个和你打也就失去了人数多的优势。   那么要如何将八个敌人变成一个敌人呢?就是要走位,说句难听的就是要靠跑,转圈跑会很快被他们围住,跟着一顿爆揍。必须直线跑。 第78章 抓人 第78章 抓人   敌人追击的速度有快慢,那就抓住时机先放倒第一个,手要稳心要狠,一记下去必须将他击倒,不要让对方有还击的机会。这里的窍门就是击打对手的下颌及鼻梁上方位置,这两位置角度准确可致人三五秒眩晕,要不就是用脚踹对方腹部,巨大的撞击会让脏器发生震荡,产生巨大疼痛,迫使对方停下休息,短期内无法还击。   这些理论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操作起来却很难,没有专业训练过的很容易失手。   但我不同,我有多年实战经验,稍微一看对方间隔距离拉开,就予以还击,奔跑中猛地转身回踹,那厮的脚还保持跑动姿势,想要抵挡都抵挡不了,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我踹飞。   实际上他可能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就躺过去了,因为真正打起来人的速度会很快,甚至快过二十四分之一秒,也就是人眼能捕捉到画面的极限,快于这个速度,人眼是看不见的。   七八个普通混混,根本没法和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我相比,他们还停留在打人先抱住对方摔的阶段,以及看见拳头先闭眼的坏习惯,这些都是致命缺点。   我不敢说自己的动作多优美,但出拳钢劲这是必须的,不然被对方抓住机会,挨打的就会是我。七八个大小伙子打我一个,很容易断胳膊断腿。   拉开了敌我距离,形势迅速逆转,八对一变成一对一,只是时间上隔开,随着乒乒乓乓的拳头肌肉碰撞声,几个土鳖就被我先后击倒在地,不等他们有反应的时间,我就趁机在哪些准备爬起来的家伙身上补刀,攻击他们的脆弱部位,必须确保他们暂时无法还击,趁他病要他命是我一贯的作风。   很快,地面上就横七竖八地躺倒一片,哎哟哼哼声不断,见无人再能起身,我才举目四看,人群里莎莎第一个欢呼着出来,冲着我叫唤:“老公你好威猛。”   我不理她,脸色铁青地朝何若男走去,我要借机发挥,指责她不够意思,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围攻居然不来帮忙,还故意让我误会。   我要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分道扬镳,从此让她再也不能烦我。   我向她走去,一路上都是热切羡慕敬佩的目光,甚至连卖我粉末的大金牙,都看着我一脸的赞赏,远远地咧着金牙朝我笑。   这些都不重要,我故意黑着脸,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当众斥责她,问她为什么不帮我。   我离她就剩三步远,我的手臂已经抬起准备指她。   然后,她冲着我娇媚的笑,说:“老公,你好棒……”   这是什么鬼?   我像中了石化术一样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傻傻地看着前方那笑靥如花。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捧着手,腰肢扭扭扭,其动作表情跟我所见过的桑拿小姐一般无异,这还是那个貌似懒散实在凶悍的女警花吗?   她突然间这一出,究竟是搞的什么鬼?   而周围的围观群众,看向我的目光则多了另一层意思,有羡慕,但更多的是狂热,就是那种女婿看老丈人的那种狂热。   不用说,他们肯定把我当成带妹仔的鸡头了。不然无法解释眼前两个女人同时喊我老公的诡异现象,而且还是两个模样如此漂亮的女人。   很多男人已经开始在摸自己的裤兜,计算剩余的费用够不够挥霍。   站在楼梯上面的大金牙却冲我友好地勾勾手,“靓仔,上来聊。”   我还未回答,莎莎就抢先上前抓住我肩膀,娇滴滴道喊:“老公,我饿!”   能不饿吗?一份炒米粉拍人脸上,白瞎了三块钱。前面何若男也顺势过来,“那我们先去吃东西。”然后回头风情无限对大金牙道:“吃完东西再上来。”   大金牙收到,嘿嘿笑。   在糖水店坐好,重新要了炒粉和糖水,我黑着脸不和何若男说话,低头吃自己的花生粥。心里打定主意,任凭她如何说,也要跟她划清界限。   莎莎却在一旁喋喋不休,老公你好棒,老公你好猛,老公你好帅。   我用手指一点,莎莎就识相地闭嘴,低头喝糖水。   何警官却靠在塑料椅子上翘二郎腿,天真无邪的仿佛是纯真小女孩。   黑脸两分钟后我就憋不住了,这女的居然不和我讲话?难道她看不出我很生气?还是说她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觉得应该自己先开口,用很冷酷的语气说:下次不要这样啦!哦不,应该说,这种事,没有下次了。或者换个语气,调侃地问:嘿,刚才的事,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我抬头,人家何警官压根没看我,一直低头玩手机,手指按的嘣嘣快,也不知道给谁发信息。   我敲敲桌子,“喂!”   何警官抬头,微微一笑,“怎么?”   麻蛋,她这倾城一笑,我刚才想的那些狠话就放不出来了,还言不由衷地问她,“干嘛呢?”   “发短信啊。”何警官说话的语气表情很随意,丝毫不做作。   我咳嗽一声,用严肃的语气问她,“刚才的事,你怎么说?”   “哦。”她懒洋洋地把自己从塑料椅子里抬出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然后笑眯眯地问莎莎,“开个玩笑,你不介意吧?”   莎莎嘴巴里塞着米粉摇头,含糊不清地道:“不介意。”   喂!说什么呢?我急了,“我说的是打架的事,你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上?”   何警官很稀奇,“你不上谁上?我们这里又没有第二个男人。”   我就疯了,“那你跟我乱点什么头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   话没说完,我听到糖水店外面一阵嘈杂,跟着警笛大作,好多人都跑出去看。我也坐不住,随着众人一起去,就见外面来了五辆警车,三辆桑塔纳两辆依维柯,桑塔纳里面的是公安,依维柯里面则是武警,一伙人迅速将酒吧下面堵死,同时另一队绕到酒吧后面。   这情景无疑是抓人,就是不知道,何警官什么时候喊的人?从时间上推,肯定是刚才打架之前,否则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   同时也让我知道,电影上演的那些警察抓人之前先鸣笛都是假的,真正的抓人都是悄悄的靠近,抓捕开始才会鸣笛,一方面给民众一个警示,一方面也能给犯罪分子造成心理威慑。   具体怎么行动我不知道,我就看见酒吧二楼东墙忽然开了道门,大金牙身子一纵就从门里跳下,后门有个武警伸手来抓,却是晚了。   但那也没什么用,二楼下面好几个公安早就在等,几个人上去就给大金牙按住,挣脱不开。   “好厉害哦!”有个女人在我旁边说,我侧脸去看,莎莎端着一盘炒粉吃的津津有味。   这情景让我头大,还说想让她去跟人家维多利亚的镇店之宝林黛玉去一较高下,看她村的那样,哪有半点淑女的样,更别提气质,说话嘴巴里还往外喷米粉星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正内心不爽着她还挤着到我身边,夹起一筷子炒粉对我道:“啊,张嘴!”   张你妹!我不吃! 第79章 古惑仔 第79章 古惑仔   莎莎瘪着嘴自己吃,此时警察正押着大金牙往依维柯上走,无意间大金牙一个抬头目光瞟向我,和我对视半秒,很快脑袋就被压下去。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大金牙对我笑了一下。   笑个毛啊,别让人感觉我是他同伙似的。   这次行动总共抓了四个人,除去大金牙和黑猴子,还有两个不认识,依次被关进两辆依维柯,一伙人帅气地离去。   我很奇怪,居然没人跟何警官打个招呼?   警察走了,众人也就散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抱怨,这下好了,卖药的被抓啦,以后想嗨都找不到人了。   人群散去,我领着莎莎重新回糖水店,转身差点碰到人,是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三十岁的样子,脸白的吓死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却在笑。   我没搭理他,想从他身边绕过去,他却主动伸手挡住我,阴涔涔地笑道:“帅哥,认识一下。”   他讲的是普通话,但我也能大概听出他老家不是湘南就是赣州,因为这两地人讲话口音比较独特,很容易辨认。   我问他,“你哪位?”   他伸出手:“我叫李俊,道上朋友喊我俊哥。”   我哦了一声,伸手和他握住,“我叫周发,不过我不是道上的。”   听到我的名字,他的眼睛瞬间亮了,笑容也变的更盛,“你就是周发?难怪了。”   “你认识我?”我顿时好奇,同时双脚前后岔开,全身做好准备,这家伙要是来寻仇也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但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依然在笑,“我说嘛谁这么英雄,一个打八个,原来是声震樟木镇的第一打仔!”   果然是听过我的。   我赶紧纠正道:“错了,樟木镇第一不是我,是龙哥。”   这句话必须说的,尽管我心里恨大龙恨的牙痒痒,但目前实力不济,在外面必须时刻保持对他的敬意,那怕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违心的,口头上也不能让大龙对我产生什么误会,毕竟现在阿莲还在他锅里捞食。   没想到,李俊却哈哈笑,“龙哥是老大,不是打仔,真正的第一打仔还是发哥。”   如此说就没问题了,对方既捧了大龙,也捧了我。不过我并不喜欢打仔这个称号,感觉就是给人做小弟的。   但我还是没弄明白,对方忽然找我的用意。我回头看看,刚才挨打那几个还在我身后十多米远处晃悠,便用手指了指,问,“你朋友?”   李俊摇头,“不是,我就是纯粹想交个朋友,没想到撞见一位大神。”   我呵呵干笑,问他,“俊哥做那行的?”   俊哥嘴角抽抽,“我有你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的东西?难道是印钱的?   我瞬间瞪大了眼,惊奇地看着对方,心说丫的挺胆大啊,都敢印伪钞了。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又递过来给我,我接了,是一个密封袋,感觉和先前买的那种透明晶体差不多,心里不免吐槽,这尼玛也是我喜欢的东西?江湖上打听打听,发哥除了爱钱其他一律不爱,真是痴线,连我爱好都没弄懂就乱推销。   我正要举起手看,李俊一把过来压住,对我挤眉弄眼,“你今晚回去试试,陆丰制造的新货,保管你爽。”   说完又拍拍我的肩,塞给我一张名片,“有需要找我。”   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我大概能猜出,手上这玩意吃了对人不好。   眼看李俊从刚才和我打架的七八个人中间经过,还对那几人笑道:“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周发,打不过他不丢人,不用挂怀。”   煞笔!我对着他背影骂了一句,拉着莎莎进糖水店。   刚坐下,何若男就把手伸出来,“给我。”   我知道她要什么,就是心情不爽,黑着脸把两个密封袋掏出来拍她手上,还别说,她的手心皮肤摸上去也很粗糙,有些死皮甚至刮的我手疼。   谁娶了她谁倒霉,我心里恨恨的想,这粗糙的大手,抓一把直接能给人弄阳痿。   她拿了两袋药还不满足,又伸出手来,“还有呢?”   这我就搞不懂了,“总共五百都花完了,没有了。”   “电话号码啊。”她不满地道,我便将李俊给我的名片给了她,低头继续喝粥。   “谢谢你。”何若男诚恳地说,声音极轻,“没有你,想钓出这个幕后大头目很难呢。”   我抬头,愤愤不平,“谢谢有用?我像傻子一样被你玩。”   何若男就笑,“那你也不亏啊,不是白捡了个老婆?”   老你妹!我气的摔了勺子,没好气地对她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老婆,真想感谢我拿钱来啊,真金白银的我最喜欢。”   话音刚落,一叠钞票就摆在我面前,何警官也换了娇滴滴的语调道:“不要生气嘛老公,想要钱还不简单,人家给你就是啦。”   这一手又把我弄懵了,不过好歹有上次的经验,我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有意外情况出现,她才忽然间切换成这种表情,赶紧回头,果然看到意外。   那几个挨打的古惑仔正聚集在门外,为首的长毛慢悠悠地走进来,未过来先堆笑,拿出一包烟给我发。   “发哥,抽烟。”长毛如此说。   我挥手拒绝,问他,“有事?”   此时的我很淡定,因为对方不是来寻仇的,所以不会紧张。若是寻仇,刚才我背对着他时是个好机会。   长毛表情有点尴尬,“发哥,刚从是我们弟兄对不住你,所以我来给您道个歉。”   这样啊。我心里不免得意,鲜衣怒马少年狂,无非如此,有人主动低头谁都喜欢。   我道:“没关系,大家年轻人,热血冲动很正常。”   我如此说,长毛也跟着笑,“那发哥能做个朋友吗?”   “做朋友?很好啊。”我笑道,眼前这几个古惑仔蛮有意思,也算不打不相识啊。   那长毛闻言很高兴,招手让外面的七个小子进来,于是呼啦啦的一群进来,全部规规矩矩的站好。   长毛一声招呼:“喊发哥!”   几个人就规规矩矩地低头,“发哥好!”声音略大。   我都搞懵了,有点不知所措,伸手让他们坐下,问他们道:“都吃饭了吗?没吃发哥请客,想吃什么点什么。”   几个人都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傻笑。   我就问长毛:“吃过了吗?”   长毛顷刻间就羞涩,有点脸红,摇头。   半天没发言的莎莎立时就跳出来,“没吃还等什么?赶紧点,发哥有的是钱。”   美女的力度就是不同,几个半大小伙子瞬间活跃,各自招呼老板娘,要米粉要炒饭要河粉,红豆冰绿豆冰西瓜冰各种饮料。   我点了点何若男给我的钞票,一千块呢,方才被愚弄的不快瞬间消失不见,很大度地对他们道:“不够你们再要,一定要吃饱。”   几个人都嘿嘿傻笑,纷纷点头。   莎莎此时吃完了饭,神气十足地走到几个人跟前,手指点点地问,“刚才谁摸我屁股的,给我站出来。”   先前那个瘦长脸闻言就黑了脸,其他几个则发出嘲笑,似乎要等好戏上演。   就见莎莎双手叉腰,极其神气得意地道:“那只手摸的伸出来。”   瘦长脸霎时黑脸变苦脸,声音弱弱地道:“我都没摸到什么。”   “没摸到?”莎莎一筷子就敲在那厮手上,“老娘那么软的屁股你说没摸到?”敲完又觉得筷子太轻力道不够大,跑去前台收银哪里拿了一只痒痒挠回来,对着瘦子的手心就是一阵抽,抽一下还问一句:爽不爽?爽不爽?   瘦子伸着一只手啊啊地叫,抽一下回一句,我错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周围人则是看戏,哈哈大笑不止。   我转过头来,没眼看,心说莎莎这女子真要不得,太泼辣。   何警官却看的津津有味,笑眯眯地问,“妹妹很不错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更好呢。”   何警官又笑,“不都给你钱了,怎么还生气呢?”   我就呵呵道:“没生气啊,哦对了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别喊我,给钱我也不去。”   何警官就一脸嗔怪,那表情瞬间变妖精,迷死个人。 第80章 编外缉毒警   那边莎莎一连抽了十多下才罢手,用痒痒挠指着一群小子道:“听好了,老娘的屁股只有发哥能摸,下次谁敢犯贱就剁掉他的手。”声音虽然清脆,但言语中却透着霸气。   瘦子被一顿抽吊着大长脸,哎哟哎哟地对手哈气。   很快,他们点的饭也端上来,先前的嬉笑声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吞咽声,听上去就像是一窝刚出栏的猪,连吃带喝,唏哩呼噜,好像饿了很久。   我见状笑笑,准备喊老板娘埋单,却被何警官按住,“再等等,他们没吃饱。”   这我就奇怪了,她怎么知道这些小子没吃饱?   我又看了一会,首先是一个胖子先吃完,嘴巴里塞得都都囔囔,盘子舔的一干二净,眼睛却时不时地瞄我。   我见状就道:“胖子没吃饱再来一份。”   胖子冲我嘿嘿一笑,然后招呼老板娘,“再来一份炒粉,加蛋。”   接着黄毛也站起来喊:“我也要一份炒粉,加双份蛋。”   “我要河粉,双份蛋。”   “我来份鸡蛋莲子冰。”   我看着这几个人,心里奇怪,这些家伙的饭量怎么会这么大?   还是何警官经验老道,一语道破天机。   “这几个估计饿了一整天。”   我问长毛,“你们没上班吗?”   长毛摇头,“都是在外面玩的。”   玩的,也就是混的,只是混的不够好,达不到混混的级别,只能说玩的。   混混一般会敲诈勒索,甚至拦路抢劫。但玩的人不会,因为他们没那个胆量去做坏事,也不想去害人,一般都是因故找不到工作或者辞职出来的,身上存了点钱,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打游戏溜冰蹦迪,等钱花完了再去找工作。   看他们的样,应该是钱花完了但工作还没着落。此时的西莞行情就是如此,工厂要招就招女的,男工要进厂很难,要交巨额介绍费,马飞那辆车就是靠给人介绍工作赚来的。   有时实在没钱了,玩的人就会铤而走险,去干些非法勾当,慢慢的就堕落了。西莞治安不好的主要原因就在这里,闲散劳动力太多,吃饭问题解决不了。   当然这问题跟我没关系,今晚我高兴请他们吃顿饭,明天见不上谁管他死活?   我只能表示理解,点点头,让他们吃好喝好,不够再要。   莎莎做过一段工厂,对这种情况很了解,充满同情心地问,“那你们找到工作了吗?”   几个人就摇头,不好意思地笑。   莎莎就道:“哎呀,那就危险了,现在治安队到处抓人,你们千万小心呐。”   治安队抓人,也是时下西莞的一大特色,白天夜晚七八个身穿制服的治安队员在巡逻,主要目标是男人,过去先问工作证,也就是所谓的厂牌,没有厂牌的一律抓走,往临时收容所一丢,等人拿钱来赎。交钱了的可以再出去,没交钱的直接遣返还乡,当然,不是白白遣返你,路费得要你家里掏,且价格不菲。   莎莎道:“我们线上有个郴州老乡,星期天出门忘带厂牌,就被治安队抓了去,听说晚上四五十个人挤在一起,都是蹲着睡觉,蚊子能把人咬死,第二天交了二百块才赎回来。”   莎莎说完,那方的何大警官却皱了眉,不甚了解,问:“治安队为什么抓人?”   周边一众人就像看傻瓜一样地看她。   我也觉得奇怪,何警官去过全国很多地方,对如何抓犯人这套也很有经验,偏偏对于外来打工者的遭遇这块懵懂的如同婴孩,仔细一想倒也释然。   何警官是华南本地人啊,又是警察,她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担心被治安队抓,甚至都不知道治安队抓人是个什么概念。   长毛此时已吃完,擦着嘴对何警官道:“因为我们找不到工作,治安队怕我们危害社会,所以就抓咯。”   何警官的眉毛挑了挑,表示不理解,“因为害怕你们违法,所以就提前抓?是这意思吗?”   我竖起拇指点赞,“你真聪明。”   何警官就笑,“那这跟害怕噎死就不吃饭有什么区别。”   我点头,“因噎废食,是这个道理。”   何警官又问,“抓去哪里呢?”   长毛回答:“抓去村子里的临时关押所,交二百块就能出来。”   后面有人开口纠正长毛的说法,“不用二百,你在里面饿上一天,等下午时候交五十就能出来。”   何警官闻言就懂了,“你是说他们先抓人,然后用钱放出来,然后再接着抓人?是这个意思吗?”   众人一起点头,深以为然。   何警官瘪瘪嘴,不再说话。   眼见众人都吃完,我便招来老板娘埋单,八个人倒也吃得不多,不到一百块,去港式茶餐厅吃碗海鲜面也要三十块呢。   结完账我们一起向外走,长毛等人依依不舍地跟在后面,我觉得奇怪,问他,“还有事?”   长毛立即否认,“没有没有。”说完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本着江湖礼节道:“有事说话,能帮上忙的我会帮的。”   几个人都嘿嘿傻笑,没人说话。   我想了想,咬咬牙,都是出来打工的,不过我运气好些罢了。手伸进口袋里数好三张才拿出来,塞进长毛手里,道:“拿去用,尽快找工作,别在外面瞎晃悠,赚钱要紧。”   长毛很高兴,连连道谢,末了又追上来问,“发哥,留个电话号码,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还你。”   我挥挥手,“小意思,不用。”   长毛不依,非拉着我不放。   我没办法,问他们谁有纸笔。   那瘦子立即飞一般地跑去旁边便利店,拿了纸笔过来,我把手机号码写下,众人这才欢天喜地的告别。   等我骑上车,车子都发动了,几个人还跟在后门大声招呼:“发哥路上慢点,不要骑太快,注意点。”那感情,就像多年的兄弟送别似得。   回去镇子的路上,前面的宝马机车忽然减速,并打灯示意靠边,嘉陵125也跟随变慢,路边停车。   何若男从车上下来,看着远处的不夜天发出感慨,夜风掠过她的脸庞,勾魂摄魄。   她问我,“你还记得这地方吗?”   开玩笑,昨天晚上的事,我能不记得?我哼哼地道:“记得,昨天我在这里被你踹下来的。”   何若男表情瞬间可爱,“唉,我发现你这人很有趣,你总是记得别人的坏,却从来不记别人的好,昨天我为什么踹你下车就忘了?”   我撇撇嘴,“都没怎么感觉,哪里会记得?少说也要让我抓上十分钟,我才会有印象。”   身后的莎莎听不懂我们对话,伸出脑袋上前来,“你们说的什么?”rpqj   我没回答她,示意她下车。   何若男道:“昨天我们在这里聊了很多,你都不记得了?”   “聊的再多也没有我感兴趣的,当然记不住咯。”   何若男闻言叹息,揉揉自己的脸,悠悠道:“不管怎么说,你也为缉毒事业做出了贡献,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如果能给你一个身份,你愿不愿意继续?”   “什么身份?”我瞬间惊觉,隐隐觉得这是件好事,但总感觉里面有阴谋。   “一个能让你心甘情愿为缉毒事业奉献青春的身份。”   “是警察吗?”我的好奇心被她勾起来,同时内心有点小激动,如果能有个编制,也是不错的,最起码大龙哪种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跟我做对。   “算吧。”何若男笑眯眯地道,“如果你表现优秀,我就能给你正式编制,在这之前,你属于编外缉毒警,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临时工,怎么样?考虑一下。”   编外缉毒警?我有点不太明白警察机构是怎么样的管理,但本能地感觉这个编外是个忽悠人的行当,有事编外上,有功正式抗,出事编外顶,出粮正式拿,历来各个单位的编外人员似乎都是用来顶雷的。 第81章 胡搅蛮缠   后面莎莎不懂,只听说我可能要做警察,喜不胜收,一个劲的叨叨,“答应啊发哥,快答应啊,做了警察有好处。”   我知道莎莎说的什么意思,做了警察就不用担心扫黄。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妥,这件事最好问问阿妹。   见我不语,何警官换了表情,认真对我道:“我知道你可能对警务人员有点误会,你觉得我们警察都是只懂拿钱不会办事,对不对?”   我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这样想。”眼见何警官表情怀疑我赶紧补充一句:“是西莞所有的外来工们这样想。”   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不可能。   何警官一直在笑,等我说完,她嫣然一笑,问道:“今晚的扫毒你觉得如何?”   我想了想,对她道:“当然,你是个好警察,我很佩服。”   何警官又问:“那你觉得今晚参加行动的警察,他们怎么样?”   我仔细想想,那些公安武警都很不错,就点头回答,“他们也挺好。”   何警官就笑,“这不就对咯?你不能因为你认识的警察不好,就否定我们整个警察队伍,西莞发展太快,城市配套服务跟不上,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抱怨。你讲西莞警察不好,二十年前的粤港警察还不如现在的西莞警察,时代在进步,我们也在进步,你今天看到的坏警察,必然会随着社会发展而淘汰,没什么好抱怨。”   我心想,你是警察,你说的都对,没必要跟你理论,于是点头。   何警官就笑,“只要你想做好警察,你就会变成好警察。知道现在西莞最可怕的犯罪分子是那些?是那些毒品从业人员。我们现在看到的种种不好,几乎都跟这个行业有关。”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密封袋,里面装的是白色晶体,“知道这些是什么?是bd。”   bd,我好像听人提起过,这玩意专门用来对付妹仔,有些被骗进桑拿的妹仔不想做这行,想逃跑,鸡头就会给她溜冰,将她的意志摧垮。我曾听阿莲无意中说起,世上最害人的就是这东西。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大金牙对我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我会用bd对付妹仔,真是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我问:“你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警官将密封袋收起来,道:“今天那个年轻人很相信你,如果你能跟他搭上关系,就能挖出来一条销售线,早日将他们摧垮,也能早日挽救一些人,做不做,你考虑一下。”   挖出一条毒品销售线,成为一名人民缉毒警,老实讲,我心动了,但又感觉前途凶险,我想了想,对她道:“给我一个晚上考虑考虑。”   何警官笑笑,“没关系,你慢慢考虑,现在,来说出我让你在这里下车的真正目的。”   “什么?”我蒙圈了,“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说出真正目的?”   “对呀,今天看见你打架,毫无章法,动作也不够凌厉,我就忍不住,必须要亲自指点你一下。”   指点我?我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急忙伸手道:“不要不要,我对打架这方面不感兴趣,我只想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   然而晚了,何警官已经开始出手,我甚至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天旋地转,跟着人就躺在了地上。   原来,何警官半路停车的真正目的,是想借着教我格斗技巧的借口修理我一顿。   我也是哔了狗,她给出的理由是,她喊了我几声老公,我居然没有一次答应,对她相当的不尊重,觉得我污蔑了她。   我当时就怒了,指着她道:“有本事你真的嫁给我先。”   然后我就被打的更惨了。   后世骚人南柯有句名言:有什么事情能比你遇到一个漂亮却蛮不讲理的女人更令人崩溃的?答案是:有,遇到两个漂亮又蛮不讲理的女人。   车子到了维多利亚门口,我让莎莎下车,莎莎不下,抱着我撒娇,“你看都这么晚了,我大姐肯定睡了,你就别回去打扰她了。”   “胡说!”我正色斥责道,“我不回去她是不会睡的,快放手。”   莎莎闻言便松手,但眼泪却也跟着在眼眶打转。   我叹声气,对她好声说道:“有些事,你要搞清楚,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交易完了就该分手。”   莎莎听了点头,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我挥挥手,“去楼上吧你,我回去了。”言毕调转车头,向家的方向驶去。   车子走出去好远,我听见后面莎莎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向后看,她追着摩托车奔跑,喊叫我的名字。   我的个天爷,我赶紧刹车,掉头,回去她跟前。rpqj   莎莎见我回来,便止住不哭,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气的我一拍大腿,仰天长啸:“我这上辈子是遭了什么孽啊。”   我把莎莎送回房间,好生安慰,给她讲道理,让她明白,我就是个负心汉,没必要留恋。   莎莎道:“我知道你是负心汉,但就是不明白,你一走我心里就难受。”   我道:“莎莎你这样不值得,你难受我一点都不难受,我反而在心里轻视你,你知道吗,刚才路上要是何警官不在,我都想挖个坑把你埋了。”   莎莎立即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道:“你不要把我埋在路边,哪里荒凉贫瘠,我做鬼了不习惯,你要不就把我掐死在这房间里,我喜欢这里,这里的马桶还有自动冲洗,而且天天都有客人来住,即便我做了鬼,这里也是热闹的。”   我闻言立即面目凶狠地道:“掐死你?那么便宜?我的手段你不知道,我都是要把你分尸放马桶里冲下去才行。”   莎莎霎时吓白了脸,摇头道,“绝对不行,万一冲不下去会堵住下水道的,那样就没人敢用带自动喷水的马桶盖了。”   这话说的,我直接一巴掌抽自己脸上,“莎莎,不要再提那个马桶盖,你就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莎莎闻言就娇羞地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你,每天都想看见你。”   “这就是贱!”我手指点在莎莎鼻子上说,“你哪里找不到男人,非要缠着我?以你的身材相貌,随便走去哪都有人把你捧在手心,把你当公主,为什么要吊死在我这个歪脖子树上?”   莎莎说:“公主就是鸡,我不想当鸡。”   我气的手足乱舞,“我说的不是包房里的公主。”   她又说:“那你脖子也不歪啊。”   啊!我要疯了。   我问莎莎:“你这胡搅蛮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她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我,“我没有胡搅蛮缠,是你脖子本来就不歪。”   我嘭地一声摔门出去,走到楼道把墙上的消防斧拿下来,回到房间,抓住她脖子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用斧子指着她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你?”   莎莎惊恐地朝我点头,“我信。”   我冷笑,“那就不要再缠着我。”   莎莎摇头,“你砍死我之前,能不能先来一次?” 第82章 攀后台   男女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   但这骚贱的奇葩愿望背后却隐藏着令人细思极恐的阴谋。   当我气喘吁吁地从莎莎身上翻下来时,她说:“现在好了,你现在回家去,就算大姐想要,应该你也给不了吧。”   我累的跟狗一样吐舌头,进气没有出气多,问她,“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回答:“可能是我骨子里比较爱占便宜吧,别人的老公比较爽。”   这回答听不出任何毛病,堪称完美。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两点,阿妹果然是睡在客厅沙发,这一幕让我极其羞愧,我在心里发誓,以后有事白天解决,绝不晚归。   她还怀着孩子啊。   我抱着她回房,她睁开眼看看,又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做好早点。   我跟阿妹说了临时警察编制的问题,问她什么意见。   阿妹皱眉思考了许久,回答道:可以做。   我点头:“我也觉得挺好,就是担心有危险。”   阿妹道:带妹仔也很危险,也没见你害怕过,缉毒是好事,为什么不做?   我闻言有些脸红,道:“既然你说做,我便给她回话,只怕是以后可能要早出晚归。”   阿妹摇头道:不要紧,我习惯了。   说这句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平静,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食物,给我的感觉正如她所回答的那样,我在她心目中的感觉,已经不要紧了。   这感觉让我莫名害怕,我夹起一块烧鹅,放进她碗里。   她看着我,比划了一个谢谢的动作。   忽然间,我有点慌,她以前可是不谢我的。   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被她发现了,但她没说。   吃完饭,我心神不宁,默默观察阿妹,她竟然主动去洗碗啦!卧槽,这情况不对啊。我赶紧起身,一溜小跑地去洗碗,并殷切地道:“老婆你歇息,我来洗。”   阿妹看了我一眼,用水冲了冲手上的洗洁精,转身走了。   我感觉到她看我那一眼,有些冰冷,不带感情。   我更慌了,更加肯定,一定是我某些事情被她发觉,她这是在无声的生气。   不会说话的女人生气远比会说话的女人生气恐怖多了。   我手脚麻利地洗碗,刷锅,想着等下去好好哄她。结果等我洗刷完毕,她又在哪里洗衣服了。我去,这怎么行?老婆怎么能主动洗衣服?我颠儿颠儿地一路小跑过去,抢过她手里的衣服,道:“我来洗。”   她摇头推我,我还是不依,非要坚持自己洗。   最终她把衣服让给我,默默地看我。   我一边欢快地洗衣服,一边朝着她傻笑。   忽然间,她问:你很喜欢洗小妹的底裤?   什么?我看着手里的粉红蕾丝半透明的底裤,赶紧丢进盆子,脸上有点发烧,而后反问,“以前不都是我洗的吗?”   她抿抿嘴,算是嘲笑吧。   我心更慌了,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累着。”   她听了也不做回应,转身去沙发上歇着了。   我赶紧加快速度洗衣服,同时心想,是不是最近太冷落她,给我摆脸子呢?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冷冰冰?   正想着门口钥匙响,亲丈人德叔摇摇晃晃地回来,看上去精神满满,手里提着四只乳鸽,回来呵呵地道:“你们吃过饭啦?阿发等下把这几只鸽子收拾一下,给阿妹炖汤。”   我赶紧上前接过鸽子,问他,“阿爹昨晚赢钱了。”   德叔得意地将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向后捋,“赢钱不是常有的事嘛,没什么大不了。”说完又走到阿妹跟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四个黄金圈,他笑眯眯地道:“这四个项圈是我特意去周大福买的,留给我孙子用,手上,脚上,都要带的。”   阿妹见状有些欣喜,用手接过圈子看。   我也在旁边拍马屁,“阿爹好大的手笔,孩子还未出生就准备好礼物。”   德叔神气地仰头,“哎呀,我还让人打了一把黄金长命锁,只是名字未想好,等想好名字,我就可以去拿回来。”   阿妹闻言立即摆手,示意德叔不要那么破费。   德叔激动地站起来,“这有什么?我孙子嘛,当然要好一点咯。”   我问道:“那孩子名字,你想好了么?”   德叔就道:“取名这种事我们不行的,还是去找大师,要根据孩子的生辰八字,现在取不了。”说完又似乎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哎呀,孩子四个月可以看是男是女,你们改天也去医院看看,照下B超,看看是男是女。”   我将鸽子拔毛开膛,两只放冰箱,两只放好调料用文火慢熬,出来时德叔已经睡去,便对阿妹道:“要不就依阿爹所言,去医院照照B超。”   阿妹闻言心动,遂收拾打扮出门。   走到外面,我感觉到她心情好了许多,最起码,已经主动用手挽着我。我问:“我天天晚归,你不怪我吗?”   阿妹道:无论我如何说,你又不改,我只能生闷气,可是书上讲怀宝宝妈妈不能生气,不然宝宝出来后脾气就不好,所以我不敢生气,就自己骗自己,开心一点。   阿妹比划的很慢,中途几次鼻根都发红,着实令人心酸,我便一把抱住她,对她道:“我保证,以后每日十二点前必须到家。”   我们在路边等车,路对面过来一辆的士,阿妹急忙招手,那辆车看似要停,结果却临时加速,又走了。   阿妹用奇怪的眼神看车。   我却看得分明,阿莲此刻坐在车上,应该是要在小区门口下车的,但是看到我们,又让司机拐走了。   此情此景,让我一阵感慨,心道,早知会这么麻烦,不要招惹阿莲多好。   去了医院做B超,我问医生是男是女,医生指了指墙上宣传板,上面写着禁止医学鉴别婴儿性别。   我就对阿妹道:“看来是女仔,是男仔医生会直接说的,是女仔医生出于保护孩子的心理,所以缄口不言。”   医生闻言,立即笑道:“那可不一定哦,我们只是出于职业操守不能说罢了。”   我听了顿时欣喜,“这么说是男孩子咯?”   阿妹的双眼也开始放光,抓着我的手激动不已。   医生无语地笑,拿过片子多看两眼,轻轻吐出几个字:“系呀!男仔来呷。”   这句话就像一句充满蜂蜜的咒语,直接侵入人的感官神经,让人不由自主地高兴,发笑。我个人倒是没什么特别欣喜,毕竟生男生女没什么紧要。但对阿妹而言不同,这是德叔几十年的夙愿,终于在她这里实现,可谓是天大的喜事。   阿妹不但高兴,还笑了出来,不再是简单的抿嘴,而是真正的微笑,那笑容极美。   此刻的我,化身为李莲英,尽忠职守地保护阿妹,不让她有半点闪失。   出了医院,阿妹说不想回家,她想去看看给宝宝准备什么衣服。   尽管还有半年孩子才会出世,此时准备衣服过早,但她想去,我也得陪着。   此时何若男打来电话,问我对于编外警察的事情考虑的如何。我这才想起,还有件要事未办。   我打电话给坤哥,问他,“那女暴龙何警官是什么来头?这两天老是找我。”   坤哥在电话里无力地道:“大有来头啊,这两天分局都被她搅的鸡犬不宁,局长副局长都躲着她,惹不起啊。”   听到如此说,我更奇怪了,继续追问,“到底什么情况,我也很怕她现在。”   坤哥道:“她老爹是省公安厅的头头,她自己以前在边防缉毒队,最近才调回来,本来以为在这里只是过渡一下就会调走,现在好了,她喜欢上这里,说要在这里干出成绩,唉,真令人头大。”   “干出一番什么成绩?跟我们的事情有关吗?”   “跟娱乐应该没什么关系,她现在主要精力放在查毒这块,昨天晚上在龙江抓了几个人,现在正审讯呢。”坤哥说完,又换了欢快的语气,“这两天忙什么?怎么不跟我打电话?想找人喝酒都找不到。”   我便道:“这两天我都跟母暴龙在一起,她想让我做临时缉毒警,我正头痛呢。”   坤哥的声音就多了一丝惊奇,“缉毒警,那好哇,想要转正也很容易的,不过就是危险一点,怎样?你打算做吗?”   我回:“在考虑中。”   挂了电话,阿妹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问:“你说我去吗?”   阿妹立即点头,道:就算你不想做正式警察,也可以借用这层关系,你可以开保安公司啊。   保安公司?我差点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一拍大腿道:“妙啊!何警官表面看起来荒唐离谱,但内心其实很正派,绝对的嫉恶如仇,她不但不收钱,还给钱,是真正的好警察,如果我表现的稍微正派一点,不就能获得这份友谊?”rPqJ   阿妹闻言用手指捅我,纠正道:你不是稍微正派,而是要向她学习,做到百分百的正派。   我想想也对,我也不是坏人,只是偶尔好色。   我问阿妹:“那现在我们去哪?是去给宝宝买衣服,还是去办临时缉毒警手续?”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3章 劳心费神   阿妹道:买衣服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我打车去了分局,阿妹却不下车,径直坐车回家。问她,说差馆煞气太重,于孕妇不利。   我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拨通何警官号码,说我此刻来办手续。   事实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何若男领我去了一间独立办公室,让我填表格,复印身份证,照相,做完后交给管理科,就没了。   我很诧异:“我的制服呢?手铐呢?配枪不提少说也来把警棍吧?不是说还要培训吗?”   何警官摇头,“你现在的任务是,卧底。”   说白了,是因为卖药的人相信我,所以才要招揽我。   我有些恼怒,却无处去说,因为对方给我画了一张很大的饼。   何若男指着外面几个忙碌的制服说道:“你看他们威风吗?没用的,说句下岗立马就下岗,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工作随便找个人就能做,但你不同,这项工作,除了你,其他人都不好做。”   我气道:“怎么可能?你只是没有用心去找,警队这么多人,随便拉一个生面孔出来都能去卧底。”   “气质!”何若男笑眯眯地道:“关键是气质,警队里面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威武正义的气质,这在卧底里面是大忌。”   这话说的有点伤脸,我问她,“那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气质?”   “你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憨厚,但和你接触五分钟后,就知道你这个人小气,卑鄙,狡猾,无耻,还带着一些玩世不恭,最重要的,是你眼睛里面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好色,这点没人能比的了。”   “我好色?”我都被气笑了,指着自己胸口反问,“你从哪点感觉到我好色?”   何若男就笑,“看,你的无耻气质就表现出来了,说你好色还不承认,你跟我讲话九成以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胸部,你还说你不好色?”   “这是什么道理?”我激动地辩解着,“你个子太高嘛,又是领导,我老看着你的脸感觉有压力嘛。”   何若男闻言笑笑,但我还是看见了她眼睛里的鄙视。   她丢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昨天晚上那个白脸男子的联系方式,你今天晚上联系他,买次药,最好是跟他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我拿起名片,脑中想起昨晚上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总觉得他太阴郁,不是个好东西。   “另外,你每天不用来警局报道,有事我会直接联系你,千万记住,你和我之间是单线联系,除我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   这话我就有点懵逼了,刚才告诉过坤哥,有没有事?   何若男盯着我的眼道:“你也知道,毒品从业人员跟其他犯罪不同,他们有组织,有计划,更危险,如果你的身份被人泄露,后果如何,你知道的。”   我闻言一阵头大,感觉自己这步棋又走错了。不过最关心的问题还是,“我的待遇怎么样?”   何若男道:“工资跟其他编外人员一样,每个月应该是1200左右,每月五号存进你的工资卡。”   “1200?”我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质问道:“1200你就想让我去卖命?你知不知道带个小姐一天赚多少?我去卖炒粉都好过跟你做警察。”   说着说着我发现何若男的表情不太对,便不再说。   何若男的表情很平静,但目光却很狂暴,她目光直视着我,静静地问:“你说完了?”   我有点惧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你说完了,我来说。”她从桌子后面向外走,“1200,对你而言是不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很多地方的正式警察还不到1200,他们还不是一样天天做着危险工作?你1200嫌少?你知道我工资多少?”   我摇头,心理隐隐不安。   “我1500,多你三百。”何若男轻蔑地笑,“警察这份职业,天天和罪犯打交道,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但你问问那些奋斗在一线的警察,他们有过什么抱怨?还不是一样的流血流汗,有谁计较得失?你的命珍贵,谁的命又不珍贵?既然选择做警察,就应该明白,这是一份荣誉,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   何若男的目光越来越盛,我不由自主的躲闪。   “你或许还不清楚毒品对人的危害有多大?我给你看份资料。”何若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扔在我的面前。   我随手翻开,都是吸毒人员后期的惨状,其况惨不忍睹,不堪入目。但更多的,则是讲述这些毒品的邪恶用途。   从十九世纪起,天朝人就被鸦片荼毒,不过当初害我们的是洋人。如今到了二十一实际,毒品依然在中华大地肆虐,但贩卖者却是自己同胞,这就令人愤慨了。   尤其是桑拿女这块,几乎半数以上的桑拿女都接触过毒品,沦为无思想的人偶,成为某些人牟利的工具,其邪恶行径令人发指。   那画册我只翻看一半,再无勇气继续,原因无他,因为我想到了阿莲。   我曾经还好奇,阿莲何以在短短一年时间存够百万巨款。阿莲回答:因为她从来不养小狼狗,也不碰毒品。   小狼狗就是小姐们对自己男人的昵称,看家护院,与人争斗,都是小狼狗的日常工作。   毒品则不同,很多姐妹空虚寂寞,又因为好奇,就沾上毒品,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卖肉的钱,又转手交给毒品贩子。   说到底,毒品从业人员就是社会的吸血虫,他们没有带给社会半点好处,反而会扰乱社会。女人染上毒品除了出卖自己无第二条路可走。男人染上后则会扰乱社会治安,常平火车站混乱其最大主因就是因为瘾君子。   看完画册我怒火中天,道:“这些社会毒瘤,确实该杀。”   何若男就笑,问我,“现在,你还觉得1200薪水少吗?”   我深吸一口气,而后问,“你曾经说过,会给我十万奖励,让我在西北建个小楼房,这件事还算不算?”   何若男眨了眨眼,道:“你帮我挖出后面的大鱼,十万块不多。”   我想,她能买得起宝马摩托,肯定不是靠工资,十万对她而言,的确不多。但还是有个疑问,我不吐不快,我问,“为什么我感觉,整个警局只有你在抓毒?”   何若男就笑,“作为卧底,你不宜在其他队员面前暴露,但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   从办公室出来,我怎么样都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过于草率,过于简单。   我这就成了编外缉毒警?   感觉极不真实。   下午保险公司打电话让去一趟,关于理赔的事,因为是非意外事故,所以赔的较少,权衡之下,我把车折到修理厂,直接拿钱倒是快捷,两辆车加上保险理赔,总共还不到三十万,已经买不起广本,仔细想了想,又感觉广本不够皮实,轻轻一碰就这里破哪里烂,我得买辆经得起折腾的车。想来想去,买了辆捷达,便宜,皮实。   买车前我跟阿妹发了信息,她说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倒是德叔,对我的决定嘲笑不已,他在电话里道:“你等几天,阿爹送你辆奔驰。”   我笑,“阿爹你手气又好了么?”   德叔哈哈大笑,“不怕告诉你,昨天晚上差点又赢了一百多万。”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老头子的牌越打越大,前阵子都是几万几万,后来是几十万上下,这两天张口就是上百万,该不是进了大场子吧?   尽管心里怀疑,但嘴上还是没说,只要他不问家里要钱,一切都好。等他输到一毛钱没有,便也不会再打了。rPqJ   我开了新车在街上溜达,磨合,心情也变的好些,想着去见见阿莲,却收到莎莎的信息,问我有没有买事后药。   这个信息瞬间让我抓狂,不知道自己一天忙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好好回忆,昨夜出来遇到何若男,今天一直陪阿妹,哪里会记得买事后药?当下先到药店,买了事后药,看看说明书,上说24小时管用,心道还好还好,时间来得及。   想要给莎莎送上去,临近门口忽然灵机一动,自己要是这样上去怕是又被莎莎缠住,到时脱不开身不说,怕万一又生出别的事端。今早才下定决心要好好对阿妹,坚决不能再在莎莎这里劳费心神。   于是想了一招,打电话给阿莲,让她陪我一起见莎莎,如此莎莎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女人这种事物,尽管美好,但不宜过多,太过费心劳神。   阿莲说她在小区正布置新房,买了许多家具,让我一起看看。   我把车子悄悄开进小区,一路上做贼似得观察,防止被阿妹或是德叔等人看见。停在楼下又做贼一样窜进楼梯内,按下电梯上楼。   阿莲的房子买在22层,视野宽阔空气良好,据说因为楼层太高连蚊子都飞不上去,夜间甚至不用开空调,依靠自然风就能降温。   心说去了简单观察一下家具摆设,就带着阿莲去接莎莎。不曾想,进门去,阿莲做了几个菜,厨房里还正煲汤。这情形让我一阵心伤,看来短时间内是走不了的。   阿莲贴着面膜,喜滋滋地道,“早上我回来看见你们,怕你老婆认出我来,都没有下车,又绕回酒店,我聪明吧。”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4章 鸡和狐狸   聪明,何止是聪明,更多的是感动。   我对阿莲道:“其实没必要绕回酒店,街口拐个弯就行。”   阿莲便咯咯地笑,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毕竟,没有那个女人不自私,她只是更懂得克制和忍让罢了。   桌上摆了腊肉,阿莲说是一个赣州老乡从家里带来的,分给她一块,特意做来尝尝。   腊肉很咸,并有一股烟熏味,并不见得多好吃,但因为是阿莲亲手做的,我便连声夸好。   阿莲问我:“有很多妹仔私下找过我,想跳到我这里来,你说我接不接?”   我问:“提成多少?”   阿莲道:“两成,虽然我让每个姐妹都不要传出去,不过大家还是都知道了,昨天D组还有个妹仔跟妈咪打架,就是因为提成的事。”   阿莲还说,早上去交账的时候,大龙特意喊她过去,问了详细账目,幸好她早做了准备,按三成的价格报账,大龙才没说什么。   我道:“从现在开始,一个新人都不要,如果非要跟你,就收三成,我怕里面混进来大龙安插的卧底,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防着点比较好。”   阿莲低头啃凤爪,过了许久才说:“你的那份,我是给你单独存起来还是怎样?”   我摇头,“我不要。”   阿莲便不言语,只是低头吃菜,等了许久,才笑道:“你说人一天只知道赚钱,其实也蛮无聊的哈。”   无聊?我很奇怪,阿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每天看着银行账户的数字一天天变多,那感觉不好吗?   阿莲说,“时间长了就麻木了。赚了钱,又不敢给家里用,自己又没有其他爱好,那些钱放在银行里,如果不花,跟废纸有什么区别。”   我仔细思索阿莲的话,有几分道理,人如果天天都过一样的生活,没有其他追求,的确会变的麻木,尤其像阿莲这种,以前还因为接客每天累的半死,躺下就睡,现在不接客了,空余时间变多,恍惚间就不知道干什么合适。   我想了想,对阿莲道:“要不你盘个超市什么的,随便找个工业园,虽然赚的没有这里多,但胜在安心。”   我说的安心,是指良心上不亏欠,说到底,妈咪是赚妹仔的钱,这种偏门有损阴德。   阿莲听完久久不语,忽然犹豫着道,“要不,我也生个孩子吧。”   我茫然抬头,看着她。   她扭扭捏捏,道:“我看你带她去医院了,应该是个男孩吧。”   我点头,对她道:“阿莲,要不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男孩子……”说到这里我便说不下去,满心烦恼。   我喜欢阿莲吗?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   跟她结婚?那更不可能。   让她嫁给别人?我心里又不舍得。   阿莲静静地看着我,道,“如果你想让我嫁人,我就马上嫁人。如果你不想我嫁人,我就一辈子不嫁”说到这里,她便顿住不说,泪如雨下。   我急忙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好声安慰,“不嫁,永远别嫁,就这样挺好。”   自我对男女之事有懵懂认识时候起,我就对女人的清白有了深刻的认识,记得看黑白电影《白毛女》时,画面上地主老财嘿嘿一笑,朝着白毛女扑过去,跟着画面一转,就是白毛女挺着肚子拉磨,那个画面在我脑海里存在了十几年,我在痛恨地主的同时,也觉得白毛女可怜,因为她想寻死,结果没死成。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觉得一个女孩子要是没了清白,似乎只剩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再后来,我看过很多武侠片,里面但凡牵扯到有辱人清白的情节,那些贞节女子无一不是选择了自尽以保清白,于是处子情节在我心里更严重了。   更何况那些专业出卖自己的女子,我脑海里除了鄙视,再无其他,失足女在我这里,既是肮脏,下贱,污浊的代名词。   可是此刻面对阿莲,我却乱了分寸,我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每日里都干些什么,但我从来未嫌弃过她,无非就是接客,即便是我想到她和不同男人一起的画面,也并未有任何不适。   此刻阿莲说到要小孩,我心里咯噔一声,开始认真考虑。唯一担心的是,若有了小孩,日后便真的和阿莲分不开。若无小孩,等到某一天,阿莲倦了,累了,或许就会主动离开。   我对阿莲道:“要小孩的事先不着急,等阿妹这个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阿莲便很高兴,道:“我明白,我只是看到她怀着孩子,你们很幸福,才突然有这个想法,并不是现在就要。”   吃完饭,我对阿莲说了莎莎的事,问她有什么好的办法。   阿莲立时义愤填膺,说她此生还未见过如此无耻的女子,要亲自去会会莎莎。   如此也是我的目的,莎莎长的太漂亮,我下不了狠手,让阿莲去收拾她最好不过。不是有那句老话,女人对女人最是心狠。任凭她莎莎再如何精灵古怪,见到阿莲也叫她哭不出来。   不过还是有必要叮嘱阿莲:“说到底莎莎还是小女孩,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好,让她去找自己新的人生,不要动粗。”   我这么说的目的是怕阿莲一时恼火,喊上她手下的姐妹去收拾莎莎。现在的阿莲手下有几十号见多识广的鸡婆,打起女人来最有经验,莎莎毕竟年幼,怕是应付不了这场面。   当下说定,我就开车载着阿莲去维多利亚,临敲门前,还将毓婷塞进阿莲手中,犹如将军出征般郑重交代:“这事交给你了,办好。”rPqJ   阿莲重重地点头,握手,“放心吧!”   敲门,莎莎迅速出来,冲着我做鬼脸,但目光落在阿莲身上时,鬼脸的表情就突然定格,变为讪笑。   我站在门口,用极其冷酷的语气对莎莎说:“莎莎,介绍一下,这位是莲姐,今晚我有事,就让她来陪你,有事你不用找我,跟她商量就好。”   莎莎的表情瞬间凝固,呆呆地转向阿莲,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要说什么。   阿莲微笑地看着莎莎,道:“小妹妹,不让我进去吗?”   莎莎开门,阿莲进去,然后,对我轻轻摆手,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骚人南柯说:猎人最愚蠢的行为,就是让鸡去对付狐狸。   因为,鸡再老,也只是鸡。再小的狐狸,她也是鸡的克星。   我心满意足地开着捷达在街上游荡,音响里传来陈百强的粤语经典《偏偏喜欢你》,如今我已经能完整的哼唱,并达到原版九成的相似度,自信可迷倒任何妹仔。   车水马龙间,我看到街边有熟悉的人影,好似是小妹,她身后有几个靓仔在追赶。   这还了得?   我赶紧把车开过去,停在路边,正准备下车,忽然看见小妹发威,一个回旋踢就把一个靓仔踢倒,跟着扫荡腿,连环踢,侧踹,动作一气呵成,三四个靓仔被她打的连连后退。   不好,有个屌毛从后面抱住她了,我赶紧推车门,却见小妹一个大背摔,那厮翻过来躺在地上,小妹还不解气,抬脚就踹,动作犀利果断,很有我的风范。   其中有个一身韩版着装的小黄毛,对着小妹骂骂咧咧,语言极其低俗恶心。   小妹翻身一脚踢在那厮嘴巴上,韩版小黄毛就不敢再胡乱言语,几个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各自目光不善。   至此我便不能再保持沉默,必须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这边刚下车,那几个小子就转头跑,我还奇怪怎么回事,就听后面传来破锣般的喊叫,却是治安队同志到了,摩托车呜呜,将几个飞仔吓跑。   小妹这时也看见我,很是惊奇,“你怎么来了?”   我道:“磨合车,路过,就下来看看。”   小妹闻言生气,嘟着嘴。   我过去道:“算他们命好,要是没有治安队,我今天必让他们缺胳膊断腿。”   小妹立即伸出一根指头指我,“你说的啊,你必须帮我教训他们一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过分?”我拉着小妹上车,“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妹气哼哼地道:“你每天晚上都不在家,我哪有时间说。”   我道:“你告诉你阿姐啊,她会转告我的。”   小妹闻言就用书包砸我,“你笨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告诉阿姐,她现在怀BB,每天为你担心的睡不着觉,我哪敢再给她增添烦恼。”   我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赶紧解释:“对不起啊,最近我单位的工作太忙,没好好照顾你们。”   小妹就冲我翻白眼,“你什么单位啊?有多忙?”   我很神气地笑,“我现在是缉毒警了,人民公安。”   “哇?”小妹瞪大眼看我,“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道:“这不现在告诉你嘛,对了,这是秘密,现在我正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妹立即鸡啄米般点头,“我懂,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我又道:“下次遇到这种事,别跟他们动手,直接打我电话。”   小妹就笑,“我知道,不过一般自己能搞定的事,还是不麻烦你的好,免得耽误你的工作。再怎么说,我也学了这么久的跆拳道。”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5章 皇家夜总会   小妹学跆拳道我知道,好像学了好几年,但大都是课余饭后放暑假,吓唬人行,打起来未必管用。刚才那几个小子要是一起上,我估计她就应付不了。   她的出拳出腿都是系统化,回旋踢看着霸气威猛,踢不中脸就是白搭,很容易被躲开,换句话说,她的实战经验太少,不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和力度。   我对她道:“千万别逞强,无论怎么说男女体质有差别,不是练习的特别精最好小心些,打电话给我并不难。”   小妹闻言便不说话,玩弄手机。   我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吧,你找个机会,把那些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家伙集合起来,约在一个地方,我去好好收拾他们一番,给你立威,让他们不敢对你有想法。”   小妹问:“你怎么立威?”   我道:“都是学生,打断胳膊基本就能震住。”   小妹道:“不是啊,有几个是黑社会的,很凶的,刚才那个小黄毛,还说他杀过人呢。”   我就呵呵笑,“小男生吹牛你也信?杀过人的还不是被你踢烂嘴巴?没事,你找个机会,我会让他们害怕。”   小妹接着道:“他们也有好多人的,不光是本地的,还有好多北佬,哦,我不是说你,就是他们也认识很多在外面混的那些外地人,每天就在酒吧迪厅里面闹事,今天他们拦我,就是想约我去酒吧,我不同意。”   这样啊,我的脸色就不好看,“那必须得尽快解决,马上要高考了,不能影响你学习。”   小妹点头,“是啊,他们很坏的,我听说,隔壁班的阿英被他们带去酒吧,十多个男仔轮她,好可怕,现在阿英都没来上课,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这种事?”我忽然觉得自己小看了那班年轻人,“没有报警吗?”   小妹摇头,“我不知道,隔壁班的,大家都乱说。”   我便换了严肃的口吻,“你千万不能去酒吧,要是被人下了药,很麻烦的。”   “哎呀我知道啦。”小妹不耐烦地道。   回到家里,阿妹正对着图案绣花,是一件红色肚兜,小巧可爱。   小妹一见便惊叫起来,“阿姐,你怀的是儿子?”   红男绿女,便是如此。话都不用说,小妹就知道那是男仔,当下就欢呼雀跃,连声高叫:“我有小侄子咯,我有小侄子咯。”   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有稍稍不顺,按理讲,肚里的孩子应该喊她姑姑,是外甥才对。   很可惜,我答应了德叔的条件,第一个儿子必须跟他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要如何通知父亲,他听了,怕是也要难受一阵。   好几天没上邮箱,打开来看,又有几份跨洋信件,除去日常问候,再无其他。   我把自己成为编外缉毒警的事情告诉对方,以及准备成立保安公司的构想大吹特吹了一番,最后在简明扼要地说明主题:婷,很想你,可否多寄点照片来。   写完信,又对着照片YY,若不是突如其来的电话,都恨不得去找阿妹发泄一番。   说起来很奇怪,跟其他人亲热的时候思想都很专一,唯独跟阿妹亲热时,脑海里总会无缘无故出现张雅婷的相貌,令人费解。   电话是何若男打来,问我有没有跟昨晚的白脸男子吃饭。我答没有,她便催促,道:“你得尽快掌握他们的销售线路,你晚行动一天,就多一些人被毒品危害。”   我撇撇嘴,道,“吃饭的钱要给我报啊。”   那边就挂了电话,显然是生气了。   我打电话给李俊,开门见山地说:“俊哥,我是周发。”   那边干笑两声,问:“有什么需求?”   我道:“没有,就跟你聊聊。”   李俊让我去海王皇家夜总会,说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我未多想,跟阿妹交代两句,下楼开车。车上给何若男打电话,告诉她李俊约了我去海王皇家夜总会。   何若男交代道:“注意安全,见机行事。”   到了夜总会门口,我便给李俊打电话,自有靓妹带我过去他的包厢,位于二楼中间,是VIP豪华包,一个椭圆形玻璃罩,从里面往下看可见一楼舞池和周边小包,但从外面很难看进来,玻璃罩内里还有厚重的毛料窗帘,墙壁上挂着音响和外界相通,想听外面的音乐打开开关就行,若嫌外面声音嘈杂关掉开关,外面的声音立马消失不见,犹如生活在两个世界。   当然,声音也不是绝对的安静,但相比而言,里面要清静许多。   进入门去,里面已经坐了四个男人,其中两名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俊便给我介绍,四位分别是大马,猴子,军哥,飞哥。   其中大马和猴子是李俊的弟兄,算是和李俊一起做事的。军哥和飞哥则是跟我同行,都在大龙手下捞食吃。   如此一说我就懂了,难怪看着军哥和飞哥眼熟,原来是带妹仔的。   几个男人坐下来先喝酒,聊些日常,尤其是有三个大皮条客在,聊起来就比较爽快。   李俊尤其佩服我的本事,讲我昨天晚上带的两个妞正点,又问我,昨天晚上给我的货试过没有。   我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用,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新品的确厉害,有点猛,我差点没招住。”   如此回答,引来李俊等人的哄笑,但军哥和飞哥却一脸好奇,不停追问,“到底有多猛,你的体格也受不了?”   我哪里回答的上来,只是看电影里面那些人用鼻子一吸,跟着就浑身抽,猜想那玩意也有类似效果,此刻他们追问,又怕说错露馅,就回到:“有多猛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闻言一脸嫌弃,说我高冷。   李俊见状道:“两位大哥别急,今天喊你们来就是试货,药效好不好,你们一看就知道。”   试货?   我立时好奇,看看他们要如何试货,如果还和那天晚上一样要自己吞下去或是吸下去,我坚决不同意的,太特么难受了。   不多时,包厢门打开,一个三十五六左右的老男人带着三个妹仔进来,笑着给几人发烟。   那三个妹仔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站在门口犹犹豫豫,表情也是畏畏缩缩,似乎很害怕我们。   老男人见状上去就把她们三个拉进来,并关上包厢门,让她们坐在转弯沙发上,挨个喊我们哥。   三个妹子长的倒是不错,没有特别漂亮,但也不难看,以我的眼光判断,收拾一下带去桑拿酒店,也能评个B级。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实际上这个三个妹仔一看就是正经姑娘,问她们才知道,原来是电子厂里做品质检验的。   问她们什么工厂,回答说做DVD的,她们主要负责检验DVD成品是否合格。   如此回答,让包厢里的几个男人都很高兴,军哥将手伸过去想楼一个妹仔肩膀,还被那妹仔挡开。   再去搂时,妹仔就变了脸,站起来说要走。   她一走其余两个也站起来,跟着要走。rPqJ   老男人急忙起来劝,“凤凤别急嘛,军哥跟你开玩笑的,好了好了我们不理他,你跟发哥坐一起好啦。”   或许是因为我够年轻,三个女人挤着我身边坐了,但却不看我,也不跟我讲话。   老男人喊服务员拿瓶十年芝华士,又兑了两瓶绿茶,成一大壶,递给李俊。   李俊便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直接撒入壶内,摇晃,给每人倒一杯。   我本能地感觉到那东西不好,但是不知道那东西来历和作用,因此抱有很强的戒备心。   三个妹仔也是花容失色,看着老男人惊恐不已,不时地想要起身,都被老男人拉下。   李俊举起酒杯笑道:“他们不喝,我们喝。”说完一扬脖子喝下,砸吧砸吧,说过瘾。   军哥飞哥以及大马猴子等都喝了,各自呵呵笑。   我看着酒杯犹豫不定,喝是不喝,这是个问题。喝了肯定不好,但偶尔喝一次应该没关系,再说看看他们,都跟没事人一样。   想了想最后拿起杯子,一口干了。   入口冰凉,清香,倒也没有其他感觉。   几个男人继续问妹仔问题,问年龄,问籍贯,又问是否拍拖。过了约莫十分钟,老男人对三个妹仔道:“你们是不是觉得酒了放了东西,害怕,所以不敢喝?”   三个妹仔摇头说不是。但我看她们表情是言不由衷,却无可奈何。因为中途她们起身几次,都被大马猴子拉了回来。   李俊便道:“不是你们就喝一杯,跟大家碰一杯,然后你们想去哪都行。”   军哥也说:“是呀,你看,我们都喝了,也没晕也没醉,怕什么。”   年龄稍大的妹仔就问:“那你们在里面放的什么?”   李俊呵呵笑道:“兴奋剂,喝了以后跳舞感觉极好。”说完就打开包厢开关,跟随音乐节奏扭臀摆胯。   不得不说,李俊看着瘦弱,但跳舞真心好看,非常合拍,怎么扭都令人赏心悦目,就连那白森森的脸皮,看起来也比之前顺眼。包厢里几个人立即鼓掌,都跟随音乐节拍跳起来。   我不会跳舞,就坐在沙发上笑。   老男人朝妹仔伸手,和蔼地道:“你们不都喜欢蹦迪吗,这里的环境不够好吗?来吧,嗨起来!”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6章 故意搅局   看着男人们扭来扭去,几个妹子略微动心,再加上几个男人拉扯,一同站起来,跟随音乐摇摆。   连同我,也被大马拉着站起,疯魔乱舞。   隐约间,我感觉眼前的妹仔越来越顺眼,已经达到A牌标准,心里奇怪,莫非那药粉有迷幻作用?   就在我疑惑之际,李俊端起杯子,口里高声道:“让我们嗨起来……”   其余人都端杯子,三个妹仔犹犹豫豫,那老男人热情地拿起杯子往她们手里送,口里道:“放心吧好妹子,我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会害你们不成?”   军哥也在旁边道:“他要敢害你们,明日去了工厂就炒他鱿鱼。”   三个女孩各自对望一眼,犹豫着,试探着,先舔了舔味道,然后先后喝了。   妹仔们喝完,几个男人就爆出一阵欢呼,继续跳舞。   我看到,他们的笑容已经变的奸诈,淫荡。   李俊将手臂搭在我肩上,笑着问:“昨天你试验的多长时间见效?”   昨天我试验?昨天我压根就没用,当下怎么回答?就张口胡乱道:“十五分钟左右。”   李俊就笑,“那你的方法肯定不对,看看我今天晚上这个,十分钟就好。”   十分钟,我心里开始烦躁,自责,愧疚,又觉得愤怒。   很明显,那酒不是好东西,我应该阻止那三个妹仔喝下去的。   老男人嘻嘻哈哈地笑,他的脸很长,皮肤很黑,说话的声音也很讨厌。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问李俊:“他是谁?”   李俊闻言身子一震,笑道:“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我都忘了给你介绍。”   说着拉过那老男人,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发哥,在半山酒店带妹仔。”又对我道:“雷子,专门负责从工厂里骗妹子,人称处女终结者。”   我立时对雷子产生好奇,伸手握住他的手,却仔细看他的脸。   这货不敢多看,越看越恶心。   同时我也明白了,他就是负责专门把好姑娘从工厂里骗出来,然后骗姑娘去做桑拿,是桑拿行业生产线最前面的人,负责给各大酒店桑拿供货。   不用说,今晚这三个就是他送来给军哥和飞哥的,只是巧合遇到我。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把他收拾了。   如果不是这种人,也不会有那么多好姑娘下海。   阿莲当初就是被这种人骗下海的。   雷子握着我的手呵呵笑,“发哥,以后多多关照?”   我恩恩地点头,问他:“你送个妹仔多少钱?”   他回答道:“像今晚这个水准的,一个五千,再往上,达到A牌,就是八千,哈哈。”   我点头,“不错,能给我优惠吗?”rPqJ   他笑的越发开心,“那看你需求量多少,要的越多优惠越高。”   我眼睛瞟了一眼那三个妹仔,问:“今晚这三个,多少钱?”   他道:“这三个一起一万五,提前说好的,军哥要了。”   我干笑两声,对他道:“八千给我,行不行?”   他就哈地一声,指着我道:“发哥你真会开玩笑。”   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其他人都看向我们,三个妹仔蒙查查,目光在我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   年龄稍大的妹仔问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八千一万五?”   李俊闻言给大马打了个眼色,大马就过去关了音响,房间瞬间清静下来。   军哥咳嗽两声,对三个妹仔道:“是这样的,你们三个从今往后就跟着我混,不用去上班了。”   三个妹仔闻言大惊,想往出走,被猴子一把推回沙发,坐在那里索索发抖,“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男人同时不怀好意的笑,军哥扶着妹仔的下巴道:“干什么?等会你就知道。”   女孩子意识到了什么,哭着指责雷子,“老雷,你个王八蛋骗我们。”   雷子哼哧一声,“骗?你们不贪吃不贪玩,我又怎么能骗?”   原来像雷子这种人,去骗妹仔时候都是出手阔绰,请吃请喝请玩,越玩越大,玩到后面就玩到夜总会,玩到一群狼手里。   女孩指着几个男人喊:“你们不要乱来,我们会报警的。”   男人同时哈哈大笑,雷子笑的最淫贱,“这话说的,该报警的应该是我们,等下你们会乱来才是。”   三个妹仔就傻了眼,茫然无助地看着我们,不知所措。   雷子还从包里拿出相机,嘿嘿笑道:“等下,我会把你们如何乱来的样子拍下来,作为证据,看看你们三个是如何对我们耍流氓的。”   事已至此,我明白了那药粉的作用,乃是有毒王之称的BD,换个模样我还没认出来。虽然我没试过BD,但看过那个画册,知道这玩意对女性有什么危害。   当下不好发作,我借口去厕所,站在外面走廊给何若男打电话,对她说了此事,问她,“现在我该怎么办?”   何若男那边久久不回答,最后才从嗓子里说道:“不要管,那三个女孩已经没救了,你跟进李俊,取得他的信任。”   我气急败坏地道:“他们肯定会轮她们,我怕我控制不住。”   何若男立即正色警告:“你必须控制住,不要因小失大,如果你冲动,救下眼前这三个,那么后面的线索就会断,那个时候,会有更多的女孩被骗。”   话虽如此,我却是不服,恨恨地说了句:“草!”便挂断电话。   包厢里三个女孩呜呜地哭,但表情已经开始迷乱,起先还抵挡,最后却一动不动。   几个男人嘿嘿贼笑,开始解皮带。   这情景我看不下去,敲了敲包厢门,吸引他们注意。   几个男人一起回头看我,不知所谓。   我黑着脸,问雷子,“雷子,你去年三月是不是骗过一个湘北妹仔,叫阿莲。”   雷子一怔,哆哆嗦嗦,“我记不太清。”   我哼哼冷笑,“你记不清,阿莲记得清。”言毕,抄起桌上冰壶就砸过去,雷子躲避不及,冰壶砸在他脸上,烂的细碎。   几个人惊呼一声,都过来拦我。   我手一伸,恶狠狠地道:“都走开,今天谁拦我谁就是我敌人。”言毕又抄起桌上芝华士瓶子,直接盖到雷子脑袋上。   雷子捂着脑袋往后退,口里叫唤:“我不认识叫阿莲的,我不认识叫阿莲的。”   我知道他不认识阿莲,我是故意搅局。瓶子砸破了就用脚踹,踹的他缩在沙发上下不来。   李俊和大马过来拉我,被我豁远。   李俊也躁了,冲着我道:“给我个面子,别闹了。”   我立马手指着李俊,恶狠狠地道:“给你什么面子?你知道阿莲是怎么回事?”   旁边军哥立即上前对李俊解释:“金大明在阿莲脸上唾了口唾沫,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李俊闻言立马尴尬,“这事我没预料到,不过今天这场合,我相信雷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他要知道阿莲会跟你,肯定也不敢的。”   我鼻子哼了一声,左右踱步,目光在三个妹仔身上扫,此时的三人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在哪宽衣解带。   即便如此,我也看不下去,我听别人说这样的事无感,但我亲眼看着这种事就不行,我无法容忍,几个男人去这样对待几个妹仔,即便我不是好人,我也不能容忍。   我踱了三四步,对李俊道:“要我放过他,也行,砍他两只手就好。”   身后大马说了一句:“靠,这也叫放过?那你不放过岂不是要杀人?”   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若是压不住他,只怕好不容易竖起的牌子要倒。   我闻言回头,盯着大马笑,“你说什么?”   飞哥立即上前挡住我和大马中间,将大马往后推,笑眯眯地道:“阿发不要激动,大马也不要激动。都是兄弟,以和为贵。”   对面雷子知道我的厉害,哧溜一下从沙发上窜下来,直接跪在我面前,不停磕头,“发哥,我错了,饶我一命,发哥,我错了,饶我一命。”   李俊咬牙上来,低声对我道:“要杀人也不是在这里,事情过去那么久,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地上雷子正在磕头,忽然猛地蹿起,手里一把匕首就朝我下腹冲来。   我虽然在听李俊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雷子,眼见如此立即一脚踹飞,跟着上去冲脸猛击三拳,让他满面出血,然后夺下匕首,将他双臂反剪,摔到中间大理石桌上,寻思着扎他屁股还是肩胛。   几个人立即上来拦我,都劝我消气。   越是如此,我越是疯狂,对他们道:“你们先走,我杀了他,自有人来清场,不会连累你们。你们在这反倒不好。”   李俊闻言急声道:“我们都要散冰,往哪里走?你有事能不能等我们散冰再说?”   散冰,就是散毒,这事倒难不倒我。当下就对李俊道:“去半山,找阿莲,就说是我的客人,她自会安排。”   李俊急了,再次道:“兄弟,雷子是我的人,要杀人才解气,你杀我好了。”言毕将衣服拉开,露着胸膛给我,双目炯炯有神,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我手里匕首掂了两掂,目光冰冷,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如火焚,如此成了死局,杀李俊显然不可能,毕竟我还没到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那种程度。   只是,要不搞出点事情,那三个妹仔厄运难逃,这要如何破解?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7章 救场如救火   我正捉摸不定间,那雷子却从后面站起来咆哮,叫道:“阿俊,跟他说个毛,跟他干呀,咱们三四个干不过他一个吗?”   我看到后面大马已经准备蠢蠢欲动了,李俊却返回身去给了雷子一巴掌,打的雷子跌倒在大理石台子上,如此还不算完,李俊双手左右开弓,打的雷子口鼻出血,晕头转向了才停手。   而后,李俊气喘吁吁的问我道:“我说个主意,江湖规矩,三刀六洞,算是给你道歉,另外兄弟你要人,雷子给你半价提供,要货,我给你八折优惠,如何?”   到底是江湖上跑的,李俊眼色极亮,他见过我以一敌八的英姿,知道他们四个不是我对手,因此阻止雷子乱说。   要知道,长期染毒的人,身子骨是极差的,就算勉强有爆发力,却无耐力。况且,毒品会侵害他们的感官,尤其是BD,会降低视力和神经反应度,跟正常人无法比,就如李俊自己,脸色苍白的如同吸血鬼,体重不足九十斤,就是个废人,如何跟我争斗?   况且,我已经言明,是因阿莲的事要对付雷子,他便知道轻重。   樟木镇就这么大,消息传的飞快,他李俊敢对我直接亮货,必然是打听过我的。我因阿莲弄垮金大明的事道上必然传遍,一怒为红颜谁不知道。雷子骗了阿莲,对其他男人来说不算事,但我要计较,那便是天大的事。   试想,别人吐一口在阿莲面上,我都要逼的他走投无路。似雷子这样,骗了阿莲身子,还把阿莲推进火坑的,我岂能饶他?   若论杀人,我原本不敢的,但此时怒火中烧,焉能放过他?就算不敢杀,也得废了他,表情自然也不是装模作样。   心有杀意,面上就有杀气,李俊自然知道我是真要杀人,只是本着江湖道义,要救雷子一命,同时也想试探一下我的底线。   他将胸膛亮给我,完全是看准我不会无缘无故烂杀的个性,故而才敢如此。若换了我要杀他,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如此。   眼下见我气有点消,便提出条件跟我商量。听他说的好,以后我要人,就五折。谁都不傻,今晚跑了雷子,他日后永远不会见我,何来五折之说?他的货八折,那更是扯淡,毒品什么时候有过定价,多少钱还不是他嘴巴说了算,处处都是心机。   而我此时的主要目标,则是保护身后三个妹仔,尽管她们溜冰,但毒效过后,人生还是可以挽回,若被这几个男人染指,结果就是另外一种,必然羞愧难当,滑向深渊。rPqJ   眼下李俊提出这种解决办法,我先假装考虑,同时思索其他解决办法,看看如何救这三个妹仔。   忽然间,猴子从外面冲进来,哆哆嗦嗦地道:“警察临检。”   李俊闻言脸色大变,“都走,一旦尿检,我们都得完。”   警察临检,我却嗅到另一种味道,当下喊住他道,“别慌,容我先去看看谁带队,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   几个人闻言一起看我,就像看外星人。对视一番后又纷纷点头,看向我的目光就变的钦佩无比。   我三两步出门,外面果然许多武警,挨个挨个检查包厢,最前面一个人高马大,全服武装,脸上还带着战术口罩,见到我就两眼发光,带人速速过来。   距离十米,我就知道她是谁,整个樟木镇除了她,没人走路那么懒散。   但我却装着不知,直接挡在包厢门口,仰脸看着她道:“你们头是谁,叫他来见我。”说着就伸手拉住包厢门,跟随梁若男走到一边,窃窃私语。   尽管是惊鸿一瞥,梁若男已经看见包厢里面一团糟糕,低声问我,“什么情况?”   我道:“我找了个借口打了那厮一顿,他们没办成。”   梁若男点头,“不错,接下来要如何?”   我道:“那个挨打的留下,其他人放走就行。”   当下说定,我重新推开房门,笑呵呵地对众人道:“这里不好玩,大家去半山,我做东。”   几个人见我身后的武警都站的笔直,知道他们已经被我搞定,立时笑着出门,唯独那雷子,走到门口被我挡住,不知所措。   大马和猴子伸手去扶女孩,想一起带走,那后面武警用枪一指,他就乖乖把人放下,不敢再碰。   我站在门口再次说道:“你们直接去半山,其他的不要管。”   几个人闻言不语,默默地向楼下走去,至楼梯口,李俊还回头看。   我知道他在看,也不啰嗦,冲着雷子胯下就是一膝盖,当时就痛的雷子倒吸凉气,身子坠着往下倒,我还不解气,对着那厮猛踢。   身后武警要上前拦我,却被何若男挡住,一时间整个空间静谧,只有皮鞋和骨肉的碰撞声。   踢了四五次后,何若男看不下去,一把将我拉开,低声问,“什么仇什么怨?”   我擦了把鼻子,恨恨地道:“这厮是专门逼良为娼的。”   言毕后退,身后武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何若男,上去对着那厮补了一脚。   ……   下到楼去,才感觉体内热火朝天,显然是药粉起了作用,不过无妨,此刻我的心情大爽,第一次觉得,教训人也会有快感。   出得门去,李俊他们已经上车,是一辆雪铁龙,见我下来便招手。   我左右看看,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自有人开门。   车子往半山走,李俊在后面递给我一根烟,问,“雷子呢?”   我把烟夹在耳朵上,悠悠地道:“放心,死不了,你的面子,我要给的。”   李俊又问:“那三个妹仔呢?”   我答:“警察肯定会处理,送医院吧。”   李俊便不言语,吸了两口烟后,问,“你跟警队的人很熟?”   我笑,“我跟队伍的人不熟,跟他们头头熟。”   李俊闻言也笑,再问:“你和他们那位头头熟。”   我就黑了脸,语气郑重地对他道:“这个你不用知道,我只告诉你,你在这里打架斗殴,只要不打死人,我保你平安,但你若是因为卖药粉被抓,恕我无能,你只能等死。”   这次不单是李俊笑,车内大马猴子都笑起来。   他们很清楚,我说的是实话。   李俊道:“放心,卖药粉被抓,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   车子到了半山门口,军哥和飞哥的车子已经在等,气的我破口大骂,“两个王八蛋,自己家里有还跑来我这里玩,真尼玛抠门到家。”   那两个屌毛就哈哈大笑,“饭是别人家的香,妞是别人家的正,今天你请我们,明日我们请你。”   说着一伙人走进大厅,自有人迎接,阿莲也在其中,见到我很是惊讶,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我将阿莲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几个都溜冰了,要散冰。”   阿莲立时就问,“是你请客吗?”   我点头。   阿莲闻言有些气恼,“你也溜了?”   我再次点头。   阿莲气的连连跺脚,“一个人得安排两个才行,有姐妹要受苦了。”   我道:“事情紧急,没办法,看着安排。”   阿莲便开始调兵遣将,来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老技师,但毕竟是酒店,档次跟酒吧不同,比那三个妹仔的质量只高不低。   一伙人看的眉开眼笑。   李俊还带着大马,猴子到阿莲跟前,让两个马仔恭恭敬敬地喊阿莲大嫂。弄的阿莲面红耳赤高兴不已,只当李俊是自己亲人。   阿莲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嗔怪着问李俊:“怎么搞的,溜冰不带妹仔吗?”   李俊道:“你问阿发,我们带了三个,结果阿发发飚,要当场杀人,惊动了警察,就没得玩咯。”   阿莲闻言大惊,呆呆地看着我。   我对她眨了眨眼,低声说道:“我遇见那个当初骗你入行的人了。”   阿莲霎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飞哥搂着两个妹仔过来,呵呵笑道:“我算是服了阿发,一怒为红颜,警察来了他还不松手,啧啧,真心佩服。”   阿莲闻言表情尴尬,赶紧招呼手下姐妹扶客人进去,等他们散尽之后,阿莲才对我道:“你先回家,我安排好就来。”说完递给我一把钥匙。   如此说便是要我回她家里,我有些犹豫,道:“不用了,你先忙,我自回家。”   阿莲便道:“你傻啊,你不散冰吗?”   我嗫嚅着,道:“阿妹在家。”   阿莲就用眼睛狠狠瞪我,“你要散冰,她怀着孩子,怎么承受的了,赶快回家。”   我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还是阿莲心细,当下就接过钥匙,自行回家。   路上时,我仔细思考这毒品危害,心里也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就要收拾这些毒品贩子,让他们不得猖狂。同时也感觉下腹中烧,快要抵挡不住,心说等下进门先冲个凉水澡试试,或许管用。   想着就速度麻利地进电梯,按楼层,拿钥匙开门。   结果钥匙插进孔里还没转,房门就自行打来,一个妖精脑袋伸出来,冲着我吃吃笑。   “怎么是你?”   “对呀,就是我呀。”妖精说着,一把搂住我脖子,欢天喜地地道:“二姐打电话回来说,你溜冰了,要赶紧散冰,我就提前准备好等你啦。”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8章 公子爷   我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当下进门去先问:“阿莲什么时候成了你二姐?”   莎莎嘻嘻笑道:“今天下午,你走之后,我们聊的好开心。”   瞬时,一种无力感就涌入心头,心说阿莲这个傻妹仔,心真大。   桌上放了一盒杜蕾斯,莎莎正在拆包装,我觉得奇怪,“怎么今天又要做安全措施?你吃过事后药应该还有时效。”   莎莎哼一声道:“你傻我可不傻,你吃冰啦,不做安全措施怎么行。”   事后我问何警官,那三个妹仔如何处理的,何警官介绍道:“想散冰最好的办法是先洗澡,然后用厚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让身体出汗,出大量的汗,再洗澡,再出汗,如此反复,等身体不出汗时,毒已散尽。这是最科学安全的方式,采用疯狂运动的方式并不好,会损害肾脏。”   我又问起那个老雷,何警官说已经交给刑事审讯,他的尿检结果阳性,再加上三个女生指控,以前犯的案子没有挖不出来的,后半生应该就在监狱度过了。另外,我的那几脚有点重,可能导致他后半生都无法正常使用。   我哼哼地道:“他犯的是采花案,就算我不收拾,去了看守所也是一样待遇。”   ……   翌日清早,我还在睡梦中,接到李俊电话,约我一起吃中饭。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不免头痛,说好的今早早起给阿妹做早点,结果睡过头。昨夜晚归,阿妹又是一阵抱怨,说今日之后再晚归,就让我睡去楼道。   起床洗漱,看到阿妹留的字条:我去做胎教,十二点来接我。   于是给李俊回电话,中饭老子没空,有事下午说。   不多时,何警官又来电话,说道,“有空多和李俊走近点,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好尽快查出他后面的上线。”   我道:“知道了,我会尽快联系他。”说完挂电话,心里嘟囔:急什么,天大的事也没老婆孩子重要。   我早早的开车去了胎教中心,楼下都是过来接老婆的人,我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小胖子,手里拿了把玫瑰花,一脸幸福洋溢。也见样学样,去买了一束玫瑰。   小胖子见我拿玫瑰,对我笑笑,然后一屁股坐在一辆宝马Z4车头上,有一丝炫耀的味道。我就看不惯他那表情,于是走过去,也一屁股坐在他的Z4车头上,跟他并排,对着他笑。   小胖子就傻了眼,看着我支支吾吾,“兄地,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就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周发,现在认识了。”   小胖子就一脸苦色,从自己的车头上站下来,“可是我没打算跟你认识。”   “是吗?”我瞪大眼睛问,然后半边屁股抬起,挤出一个响屁,再变笑脸,对胖子摆手,“那算了,拜拜。”   小胖子犹如吃了死老鼠般窘迫,看着我想骂又不敢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不停地在我放屁的地方擦,好像我一个屁崩坏他的车头盖似得,动作憨包的像个狗熊,逗得我一阵笑。   小胖子生气了,哼哼地过来问,“兄弟,你什么意思?”   我双手一摊,“无聊,玩玩而已。”   小胖子指着后面的Z4道:“看清楚,跑车来的。”   我就笑,“跑车很牛吗?”   小胖子一瞪眼,“不牛你有吗?”rPqJ   我回头就踢了自己捷达一脚,指着胖子道:“我敢这样踢自己的车,你敢这样踢你的车吗?”   胖子就愣住。   我又道:“不敢就别BB。”   胖子闻言看看宝马,又看看我,脸都气歪了,哼哼地回去生闷气,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都在笑。   不多时,做完胎教的孕妇们一个个地从大厅里出来,走向各自老公。我看到小胖子一路小跑,迎接一个高个美女。   小胖子也就一米五五,那美女却有一米七,又穿了高跟鞋,看上去异常滑稽。但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和阿妹手挽手的出来。   高个美女接过小胖子的花,对着阿妹笑,“我老公,他总是这样,很浪漫。”出口竟然是普通话!如此我便明白,好白菜为何被猪拱。   我也走上前去,将花给了阿妹。阿妹很是惊讶,又对着那高个美女比划道:我老公,也是北方人。   我看到,那高个美女望向我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惊讶。   我友好地对美女打招呼,堆满笑。   那小胖子却由低向高,对着我虎视眈眈。   当下也没多说,两个女人相互摆手道别,各自上车。   上车后,我问阿妹:“那女的是谁?”   阿妹道:来头很大,她老公是大瑞发百货公子爷。   原来是大瑞发百货的公子!难怪难怪,我又侧头看了看那白色Z4,已经呼啸而去。大瑞发百货是本地知名连锁超市,身家上亿,没想到,公子爷是这样的。   阿妹又道:我们约好了,下午一起过深圳,你要不要去?   我问:“去深圳做什么?”   阿妹道:去练瑜伽,从印度请来的老师,说对生产有很大帮助。   我就奇怪了,阿妹这样问我,那肯定是说我去不去都行,但那个小胖子的Z4只能坐两个人,她们要怎么去?   阿妹道:她自己驾车,她老公不去。   我便懂了,对阿妹道:“你去吧,我下午有别的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就好。”说完补充道:“等生完孩子,你也去考驾照,给你也买一辆白色小跑。”   阿妹摸着肚子抿嘴,样子可爱极了。   等中午吃饭完,那美女果然打电话给阿妹,说车子到了小区门口,阿妹惶惶的饭都没吃完就往外去。   我送她过去,看到白色小跑后面还跟着一辆兰德酷路泽,小胖子拿着墨镜站在车前面,见到我来先把墨镜扣在鼻梁上,然后狠狠地踢了车头一脚,略带得意地看着我。   我就被逗笑了,这货不敢踢小跑,踢起霸道却是不留情。   我呵呵地过去,夸赞道:“这车好威猛!”说完也在车头上踢了一脚,“佩服!”   小胖的脸瞬间黑了,问我:“你的车呢,开出来给我踢一脚。”   那方两个女人已经上了小跑,高个子美女回头对小胖道:“老公,我们走啦,晚上见。”   小胖立即呲牙咧嘴地朝美女摆手,目送美女离去。   等车子拐弯之后,小胖笑眯眯地问我:“靓仔,做华南女婿好吗?”   我点头道:“挺好,少奋斗十年。”   小胖闻言就幽幽叹气,“是啊,哪像我们,都是白手起家,天生苦命,吃不得软饭。”言下之意讽刺我只会吃软饭,不男人。   我闻言就拍着肩膀安慰他,“我理解你,吃软饭这种事,你这辈子是没可能了,不过你的儿子或许可以,不管怎么说你儿子也会继承他妈妈的基因,长的又高又帅,到时候不就能吃软饭啦。”   小胖子听出我话里讥讽他矮胖,气的眉毛都歪,然而我已转身离去,他只能原地生闷气。   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下午,我打算美美的睡一觉,临了却收到何若男信息:有空和李俊多沟通,上点心。   看到信息不免烦躁,直接无视,去找阿莲睡午觉。   经过昨夜一番激战,阿莲和莎莎的感情更亲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就是不太明白,阿莲的心到底有多大,对阿妹她退避三舍我能想得下去,对莎莎她也关照有加,我就不太明白,难道她就没有半点私心?   眼见我进来,阿莲只是打个招呼,就把我推到次卧,说:“我再睡会,你跟莎莎聊。”   次卧里面,莎莎吊带热裤,正趴在床上看动画片《猫和老鼠》,见我进来只是瞄一眼,又继续看。   我关上房门,坐在床边,组织了下语言,又酝酿一番情绪,用非常深沉的语调道:“莎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将来?”   莎莎眼睛瞪着电视,目不转睛,“没想过。”   我又道:“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对你的未来有规划,有构想。”   “没有。”莎莎直截了当地答,忽然问我:“知道我为什么从家里搬去工厂做工吗?”   我怔住,无法回答。   莎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我,“我最珍贵的给了你,就无法再接受别人。”   我张大嘴巴,她摇头,“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没办法,至少目前,我没有办法去接受另一个男人。”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89章 湘菜馆   莎莎道,在事情没发生以前,她是懵懂的,是无知的,对男女之间的事仅仅依靠母亲姐姐的只言片语,她们说的很轻松,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只是一项正常工作。   但真正发生的时候,她是害羞的,她是害怕的。   她也知道那是一项交易,但她却无法走过内心那道坎,没有人告诉她一个女孩的贞洁有多重要,只是用金钱来衡量。   但她自己明白了,贞操,不是一层膜,而是心里那道坎。   她也想骗自己说那只是一项交易,但她的良心却不同意,那不仅仅是一场交易。   即便我不爱她,她也不会再接受别人,目前就是如此。   我仔细琢磨莎莎的话,也开始理解,是我太过急躁,太自私,总是从自己角度出发,想把她一脚踢开。   我对莎莎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莎莎倔强地别过头,“发生过的事,永远别说对不起,想办法弥补吧。”   我闻言一声叹,“这要怎么弥补?”   莎莎就道:“很简单,你对我好点就行,别老是想着赶我走,我又不打扰你的生活,又不会去找大姐闹,你就每天来看看我,不挺好吗?”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内心发出感慨,这就是自己造的孽啊!   莎莎从床上站起,双腿并的笔直,问我,“我和大姐谁漂亮?”   我道:“你漂亮。”   莎莎就撇嘴,“语气那么敷衍,看来是大姐最漂亮。”   我摇头,“不是的,真要论相貌,你靓过她。”   莎莎闻言欣喜,躺到我身边问,“那你说说,大姐,二姐,我,我们三个各自的区别。”   三个人的区别?这个我还真没比较过,仔细想了想,说道:“阿妹就比较端庄稳重,面似冰冷实则热心肠,有大家风范。阿莲则是柔情似水,善良至极,事事都喜欢替别人考虑,是小家碧玉。”   说到这里我便不再言语,急的莎莎连连催促,“到我了,到我了,快说快说。”   我想想道:“你就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美丽萝莉型。”   莎莎闻言就不高兴,撅着嘴瞪我,“我就不温柔善良吗?不端庄稳重吗?你就看到我胡搅蛮缠啦?”   我便笑道:“主要是你的外表太漂亮,掩盖了你内心的朴实无华,我见到你就被外表吸引,没精力注意你的内涵。”   莎莎依然不高兴,“那你还天天想着把我向外推,根本就是不待见我,讨厌我。”   我道:“这你就错了,将你向外推,恰恰是因为你太好,我一个男人,何德何能,要霸占三个女人?阿莲她已经失足,我没办法。但你还有机会,离开我,还能遇到更好的。”   莎莎久久不语,跨坐上来,居高临下地看我,而后问,“如果你先遇到我,是不是就会迷上我,大姐二姐便没了机会?”   女人都是爱听好话,我也是困了,就笑着道一句:“是的,任何男人先得到你,天下间其他女人就再也入不到眼里去了。”   窗外凉风拂动轻纱,划过我的脸庞,痒痒的,麻麻的,让我困意更浓。   莎莎弯腰下来,轻轻地道:“宝贝,恰口扎扎睡觉咯。”   ……   至下午五点时,李俊再次打电话,约我吃下午茶。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何若男的电话也打过来,问我,“李俊有联系你吗?”   我道:“联系了,喝下午茶。”   何若男道:“好,你去之前来接我,我同去。”   我大感惊奇,但也无奈,恐怕她是怕我跟李俊在一起又生出其他事端。   等我见到她才知道,昨夜被我踢的那个老雷,怕是性命不保,说是内出血严重,插尿管导出来的都是血水,医生正在手术,救活的几率只有一半。   何若男道:“你出手太重。”   我道:“他骗了那么多女孩身体,应该落得这下场。”   何若男就怒,“落什么下场自有法律裁定,哪能让你恣意妄为?”   我道:“若是单靠法律,哪里会有这么多妹仔入坑?像他那种害人精,死不足惜。”   何若男抬手就是一巴掌,拍我后脑勺,气的我发毛,朝她大吼:“要死啊你,我开车呢。”   何若男悠悠地道:“像你这种心狠手辣之辈,也应该让我好好修理一番,不然就让你四处去闹,岂不是世界大乱?”   我怒道:“我对付的都是坏人。”   何若男道:“以暴制暴不是根本。”然后给我一个阴狠的眼神,“说的你就是好人似得。”   尽管我气的哼哼叫,但对何若男却没有任何办法,那天晚上也想过反抗,没用,她出拳狠准稳,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她放倒,眼下被她打,除了哼哼,再无其他办法。   似乎是察觉出我心中所想,何若男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很想打我?可以啊,以后你每天早上来香樟路十三号,我让你打个够。”   香樟路十三号,哪里是豪宅区,想必哪里是何若男的住所,不过我肯定不会去,挨打的事情,我哪里会干。   何若男又在我车上翻来翻去,拉来储物箱,打开茶杯架,调试座椅,一刻不得安宁。   我无语地问,“你干嘛呢?”   何若男就笑,“车子不错,新买的哈。”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李俊约我在湘菜馆吃饭,临下车前,我打趣地问何若男,“男哥,湘菜吃不吃得惯?听说华南人吃辣菊花会痒。”   我特么就是嘴贱,脑袋又被她拍了一巴掌。   远远地李俊就朝我招手,笑眯眯的,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打趣地道:“难怪你昨天晚上不在酒店,原来是找弟妹去泻火了,哈哈。”   我咧咧嘴,大胆地在何若男腰上一搂,哈哈道,“酒店里的用不惯,还是家里的给力。”   何若男笑魇如画,手悄悄伸到我后面,差点没把我腰上拧个窟窿。   等坐到位子上,我才知道这是镇上最有名的湘菜馆,陈家财的叔叔是这里老板,阿财在这里帮忙。   见到我来很热情,直接喊服务员送来两瓶皖酒王,让我们吃好喝好。   席上除了李俊,大马和猴子,还有两个神色阴郁的年轻人,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其中一个长相英俊,酷似韩星安七炫,让我多看了两眼。rPqJ   李俊照例给我介绍,酷似安七炫的叫做小安,另一个叫做小潘,他们的职业和雷子一样,都是专业沟妹人。就是泡妞的意思。   专业沟妹人,就是专门从事泡妞事业的人,他们长相英俊,能说会道,把妹仔骗的滴溜溜转,乖乖地投身到桑拿娱乐事业中去,是社会的一大祸害。   李俊介绍完,我就有一种将对方乱棍打死的冲动,但为了缉毒事业,只能先将这份冲动按捺。   李俊说:“这两位兄弟的水平和雷子不同,他们沟妹仔的技术可以讲是天下第一,一分钱不花,就能让妹仔乖乖听话,并且都是高水准的妹子,绝对不是昨天晚上那样的水平。”   说到这里两人就过来握手,笑道:“发哥以后多照顾。”   我回:“好说好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小安便趁机和我交换号码,让我很是高兴,正求之不得呢。转脸就对李俊道:“以后还有这样的人才,你全部介绍给我,我这里需求量很大。”   众人皆笑,那边小安弱弱地问,“发哥,你这边收货是什么价位?”   我笑:“你们平时什么价,我这里就什么价。”   小安小潘闻言一阵轻松,小潘道:“听说昨天雷子因为价格没谈拢,被发哥教训了一顿,我们就提前问清楚,以免误会。”   我就呵呵笑,“不会的,不会的,对了,你们的货色都是什么水准?”   小安道:“低于A牌的我们不要的。”言语中很自负。   我继续笑,又问,“兄弟这么多年盘了多少货?”   两人便相视一笑,小潘道:“江湖人称百人斩,就是我们了。”   我眼睛立时瞪起来,呼吸都跟着急促,“百人斩?这么猛?”   李俊在旁边笑,“小安,拿出你的战绩给发哥看看。”   小安便拿出一个大相册给我,打开来看,上面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红色印记,模样酷似于鲍鱼,却各不相同。   我问,“这是什么?”   小安笑道,“这是用处子之血绘成,每斩一人,就用她的血印上,以作纪念。”   闻听此言,不仅我心里震撼,旁边的何若男也把身子坐直,眼中笑意更盛,伸手来拿相册,口里道:“我也开开眼界。”   我看见,何若男翻开那画册,手都发抖。   每个印记下面,都用钢笔写着备注,姓名,年龄,籍贯。我将本子全部翻了一遍,却没看到阿莲的名字,心里怒火少了些,呵呵地笑,将本子递回,“兄弟好手段,佩服。”同时心里疑惑,他们给我看这些,是何作用?   很快,李俊就说出他的计划,自从开春以来,“西莞外地客商大增,各大酒店桑拿生意爆满,相信各位都比我清楚。”   他说的这话倒是事实,阿莲手下的妹仔几乎天天都有好几个上满十个钟,最高纪录有十六个钟的,生意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0章 户籍警   李俊道:“按照这个趋势看,一个酒店里面三四百个妹仔根本不够,少说也要翻一番才能供得上需求。”   我侧脸看梁若男,她对此似乎无动于衷。   我问李俊:“你对这事也有研究?”   李俊呵呵笑,“这是市场规律,西莞名气越来越大,不光是国内的人往这走,国外的很多人也赶过来玩,很快西莞就是国际性大都市,当前的娱乐在库,根本供不上。”   我心里一阵黯然,想起阿妹曾说过的,一个民族若指望出卖妇女拉动经济,那这个民族也就没了指望。   眼下这情景,西莞性都之名越来越盛,还要如何治理?   李俊道:“这种情况下,谁的货源多,谁就能赚大钱。”   道理谁都懂,但这事我无法去做,有损阴德。   李俊笑眯眯道:“这一行里,大龙现在如日中天,没人能跟他比,我跟他也搭不上话,年轻一代里,我就看好你。”   我闻言哼哼两声,旁边何若男也把目光转向我,含情脉脉。   “简单说,你这人不赖,其他人都想法设法压榨妹仔,你却把提成降低,这点我就佩服你,妹仔们开工,也不容易,所以我觉得,应该支持你。”李俊如此说。   我却疑惑了,问他,“你要怎么支持?”   李俊道:“前面说过了,谁的货源充足,谁就是赢家,所有酒店桑拿都在招兵买马,但妹仔供应不足这是事实,如果你这里忽然多出大批妹仔,岂不是有了话语权?酒店那边,你可以跟他们谈,让他们降低分成,反正手里有人,到哪里都不怯。”   李俊说的意思我明白,他知道我分两成赚的利润少,这是让我去把酒店那份分出来给我,妹仔们的收益不变,酒店就少收入些罢了。   如果现在我和酒店谈,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我手下要是有一两百个人,老板必然也会考虑效益。他的分成比例降低,但胜在量多,妹仔多生意好,酒水房屋等配套设施跟着上升,利润不见得减少。但我要是带人离开,那对酒店而言就是个巨大损失。   这步棋可以走,前提是我得有很多人才行。   我问李俊:“你能给我拉来多少人?”   李俊笑,看向小安,小潘。   小安伸出两根指头,“二百个,你要我立马能转给你,二百万就行。”   我闻言不动声色,保持笑意,心里却道:两百万?你得有命花才行。当下跟小安碰了一杯,道:“好说,咱们再细聊。”   李俊咳嗽一声,道:“恐怕你还没弄清状况,这二百个,都是好姑娘。”   我再次睁大眼,呆呆地看着对方。   小潘道:“我从四川招了一批工人,二百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姑娘,后天就到西莞。”   二百个?好大的手笔,我倒是听马飞提过,他介绍工人也有从外地直接招的,工人交一千块钱,直接坐火车到厂子门口,利润很大。   他们这倒好,直接招了二百名妹仔,到夜总会门口。   利润高是高,但二百个妹仔要怎么安排?她们肯定不是怀着做鸡的梦想来的,必然是骗的手段。rPqJ   看看李俊,就明白了,他是在推销药。   果然,李俊拿出一个小密封袋,“这小包五百块,每包能给你带来五千块的利润,你要觉得行,这二百个妹仔就归你。”   好大的手笔!   一个姑娘卖五千,二百个姑娘就是百万,我只需付给他十万。看看那小药包,我估摸了下,问道:“一包没有一克吧?”   李俊就呵呵笑,“刚好一克的量,再多会吃死人。”   我心里计算着,二百包就是二百克,够死刑的量了。   他却计算道:“二百克十万,很划算的。”   我道:“好贵,比黄金都贵,周大福现在金价是210一克,你这药粉就卖500块,好大的利润。”   李俊呵呵道:“周大福的生意跟我没法比,他不用担心掉脑袋,我不同。”说着李俊点了点自己脑袋,“说一声出事,我就是死刑。”   我笑道:“你也知道是死刑啊!”   李俊歪歪头:“没办法,诱惑力太大。”   我不再理他,转脸看小潘,问,“一个妹仔一万,有点贵。”   小潘正色道:“现在不说价,等看看人,你就知道什么是良心价。”   小安补充着,“都是学校里刚毕业的,我们转了十多家初高中才凑齐,个个都是校花,辣妹子呦。”   说完几个男人都笑,我招呼道:“吃菜,喝酒。”   吃完饭,各自散去,我和何若男回车里,各自沉默不语。   良久,何若男问我,“你在带妹仔?”   我摇头,“我认识一个妈咪,她做这行,有人欺负她,我就帮了个忙。”   何若男鼻子里就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我道:“爱信不信,反正我周某人没花过一分妹仔的血汗钱。”   何若男沉吟少许,问:“这单生意你怎么看?”   我道:“我没什么看法,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在于,他为什么不找大龙?单独找我。”   何若男闻言皱眉,想了想,问:“你说的大龙是维多利亚的那个林什么龙?”   我点头,“是他。”   何若男很惊讶,“他是带妹仔的?”   我侧头看她,“樟木镇所有的妹仔他都要抽水,你不知道。”   何若男就铁青了脸,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很愤怒。   良久,她才说:“他跟我们头儿关系很好。”   如此我便明白了,她在气愤某些保护伞。   又过了会,我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事情远没有李俊说的那么简单,那药粉只能使用一次,药劲过后妹仔们就会哭闹,想要长期控制她们,就要源源不断地供应,算起来,每天至少要买一次,也就是说,他每天至少要十万收入。   好阴险的一招,若换做其他人,自然会把买药粉的钱分担给妹仔,自己只管躺在家里数钱,对鸡头和李俊而言,皆大欢喜。   只是,苦了那些妹仔,辛辛苦苦赚的钱,一分都落不到自己口袋。   想到此,我更加愤怒,不由自主地道:“一定要弄死这个人渣。”   何若男警醒,问我,“谁?”   我转脸看她,一字一顿:“李俊!”   何若男哼一声,“这是自然,我在想方案,抓他的同时,还得查出他的上线,货不会无缘无故地流入这里,肯定有输送路线。”   说到这里,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何若男在负责?   坤哥呢?梁骁勇呢?   何若男道:“这生意你得接着。”   我道:“我也想啊,哪来的钱?”   何若男轻笑,“谁要你真接啊,查出他的上线他就没用了。”   我道:“有那么容易?他赚的就是利润差额,怎么可能乖乖把他上线供出来?”   何若男笑的更开心了,“干嘛要他乖乖供出来?你就不能想个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我不解地看何若男:“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严刑逼供。”   “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只拿出一包粉吗?”   我摇头。   何若男道:“随身携带不超过三克,很难定罪。他们这种人,一旦被抓,其同伙就会转移,更换姓名,联系方式,住所等等,缉毒,并不是外人想的那么轻松。”   “每次携带不超过三克?那二百克以上的交易要怎么进行?”   何若男道:“要么让马仔出来交易,要么不见面交易,像你这种情况,他完全可以先给你货,事后问你要钱。”说完又补充一句:“不用担心你不还,你见的人,只是冰山一角,他们有更多的同伙,都隐藏在暗处。”   说的很厉害似得,我不禁奇怪,“你跟着我抛头露面,不怕被认出来?”   何若男笑道:“认出来又怎样?我只是个户籍警。”   “什么?”我头皮嗡地一下,瞪着何若男,“你是户籍警?”   “哦,掩饰身份。”何若男郑重地解释着,“开车,回去吧,好热。”   我老早就怀疑何若男不对劲了,缉毒啊,那么重要的事,就她一个跟我联络。   我闷声发车,挂挡,前行。   沉默两分钟后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问:“我一个外地人想变成本地人需要什么手续啊?”   不曾想何若男瞬间暴怒:“闭嘴!”   如此便坐实了我的猜想,她果然是个户籍警,难怪坤哥被她气的直哼哼,也难怪局长副局躲着她不见。一个边防缉毒队退下来的丫头,作为一名户籍警,仗着后台硬,天天找缉毒的麻烦,换了那个领导都头疼。   我为我的智商点赞,同时也尽量不去招惹她,有些事看破别说破,免得挨打。   车子在路上行驶,恍惚间我看到有熟悉的人影在路边闪过,赶紧回头看一眼,靠边停车。   何若男很惊讶,“你要干嘛?”   我边开车门边道:“那人是个神,算的很准。”   说着,我已经跑到大师跟前,热情地打招呼,“大师好。”   大师提着包袱,推了推眼镜,眯着眼打量我,“你是?”   我赶紧自我介绍:“去年在那边桥上我们见过,你给我算过一次,算的很准。”   大师哦了一声,又问,“那么你现在……”   我道:“你再帮我算算。”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1章 大师   大师闻言欣喜,就地开始摆放工具,我见状就道:“大师,要不去车里,有空调,你去哪里我送你,咱们边走边聊。”   大师佝偻的身子立时定住,笑容更胜,连声说好。   我让大师坐在后排,自己开车向前走。   何若男回头看一眼,呵呵地笑,“佢系神仙?”   我点头:“好犀利的,头先我搵阿莲,都系佢指点我才搵到。”   何若男再次回头,朝大师挥手,“大师,你帮我算一下好吗?”   大师微微颌首,“请讲。”   何若男道:“你看我几时结婚?”   大师微笑说好,让何若男伸手,看了几眼又问,“小姐生辰八字。”   何若男看看我,表情不屑,却不说话,而是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大师。应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吧。   我从后视镜看到,大师拿着身份证手指掐了半天,又抬头仔细看了何若男几眼,表情开始凝重。   何若男不免奇怪,又问一句:“大师?”   大师手掐着不动,将身份证递给何若男,开口道:“命运之事谁都说不准,我也只是初学,可能说的不太准,有不对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这话说完我就心里一凛,直夸大师厉害,知道面前这女人暴力,他一个说不好可能挨揍,赶紧提前把锅甩了,避凶趋煞,牛逼!   何若男依然是笑盈盈的,鼓励着道:“没关系,我也当玩的,你讲。”   大师就道:“从命相上看,小姐当属孤芳自赏,非绝世英豪无法匹配,爱情路途坎坷,另外小姐命中带煞,有克夫之嫌……”说到这里大师便不敢再说,抬头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恐怕,已有俊杰为小姐所……”   “别说了。”何若男忽然收了笑容,冷冰冰地道,转过身来坐好,目视前方,口里道:“痴线!一点都唔准。”   我闻言不敢乱说,专心开车。何若男说大师是神经病,算的不准,但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泪花闪烁。由此便知,大师说的挺准,她的确有克夫之嫌。听大师的话,好似已经有个男人被她克死。   好怕怕!也难怪她的性格暴躁古怪,一言不合就打人,原来是受过刺激的。   再者,就算大师不说她爱情坎坷,我自己也能猜出,像她这样的暴力女,没几个男人敢娶。   我斜眼看到,何若男手心里多了枚八一勋章,金灿灿,红艳艳。   何若男生气,大师不敢言语,只在后面看我。   我就试探着问,“大师,你算算我这辈子几个孩子?”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因为第一个儿子姓李,所以必须得生第二个,但生孩子这种事,谁都不能肯定男女,万一第二个是女孩,那就要生第三个,甚至第四个。   生几个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主要是苦了阿妹,她身子那么单薄,生多了怕是不好。   大师闻言要我生辰八字,我告诉他。   他左右掐算一番,道:“你有三个儿子。”   三个?   我闻言大喜,正要放声大笑,却注意到旁边何若男目光似电,就收了形态,换做严肃的语气道,“大师,你这算的不对,我虽然喜欢儿子,但是最多只生两个,两个之后我就结扎,绝不再生,何来三个之说?”   大师呵呵笑道:“不会错的,你有三个儿子,两段婚姻。”   “两段婚姻?”难道老子要离婚?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赶紧把车靠边,口里道:“下车。”   大师闻言色变,急切说道:“我这是根据命格推算的,并没有诅咒之意。”   我直接冲他摆手,“滚远!”   大师急了,边开车门边道,“我真不是诅咒的,命相如此。”   我继续挥手,送他三个字,“滚,滚,滚。”   大师临关门前还不忘喊一句:“我知道我说话你们不爱听,但这是命数,你们两个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有结果。”   这次不光是我发飙,何若男直接回头斥责:“行开!”(行读夯,滚开之意)。   大师闻言立即抱着他的行骗工具一溜烟地跑,边跑边回头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   我抓着方向盘愤愤不平,“真是神经病,居然说我有两段婚姻,白痴,他把我们两个看做是一对啦,什么眼神嘛。”   说完才发现,何若男表情不对,她呆呆地看着前方,表情深沉。   我不再聒噪,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自顾自地朝前档玻璃喷水,开雨刷,擦玻璃。   何若男忽然道:“大师算的没错,我是克夫。”   “啊?”这句话来的太突然,蕴含的信息量又太突兀,以至于我大脑反应不过来,定在原地。   何若男继续道:“在边防上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英豪。”说到这里,她低头看手里的勋章,默默摇头,“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牺牲。”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震,好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间,何若男哈地一声,吓我一跳。   仔细看她,哪里有半点伤感的样子,依然是吊儿郎当,笑魇如花。   我指着她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都准备好要哭了,你突然吓我。”   “哈哈哈……”何若男闻言笑的更大声,“哎呀你这小子,这么不经逗啊。”言毕开门下车,走两步又回来,看着我问,“大师说你会离婚,你怎么看?”   我直接挥手,“切,只要我结了婚,死都不会离得。”   “是吗?”何若男的目光中透着狡黠,“我觉得不太可能,像你这么色的男人,结婚十次我都觉得正常。”   “喂,懂不懂什么叫色?”我不满地反驳道:“没听人家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才真男人。”   话没说完,何若男手一扬,不知什么东西丢到我嘴上,打的我生疼。再看她,人已经黑着脸走了。   “喂!”我脑袋从车内伸出来喊她,“你的东西不要啦?”   何若男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左右摆,那动作像是在告别。   我抓着那东西仔细看,是一枚一元硬币大的勋章,五边形轮廓,内有红色五角星,星上有八一两字,质地金灿灿,握在手里挺重。   我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我,就偷偷将勋章放进嘴里,正准备咬,忽然想到,这枚奖章一定是某个英雄的,何若男出于某种原因不要,我也不能糟蹋他,就算是纯金的,我还能拿去卖吗?   想着就在手里掂了掂,挺沉的,就把奖章放进口袋里收好,心说改天再去配个金链子挂上。奶奶的,到了烧烤摊上一坐,你们个个挂金链子装逼,老子挂勋章。   忽然想到,刚才何若男说自己的确克夫,那就说明大师算的准?   那我这二次婚姻是怎么回事?   想着就点火发车,原路返回,追那大师。   还好大师未走远,被我追上,可惜他在马路那边。我便下车,横穿马路过去。   大师见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跑,见我有笑容,这才安静下来,赔笑。   我道:“大师,你有所不知,车上那个美女跟我不是一对。”rPqJ   大师嘿嘿赔笑,点头。   我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大师。   大师见钱眼开,赶紧接了。   我道:“大师,再聊两句。按说你刚才的卦,其实也蛮准,我虽然没有离婚的想法,但却有婚外恋,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所以我来给你道歉,您不要介意。”   大师这才彻底放心,捋着胡子长叹,“没关系的,主要是刚才那位小姐,她煞气太重,小老儿害怕。”   我闻言便问,“你说的煞气重,是怎么回事?”   大师道:“你问这个问题,我一时无法给你解释,就简单点说,她跟平常女子不同,干的都是血雨腥风之事,据我推测,她应是行伍之人,见过血的,非常人可比。”   见过血?我一时理解不了,再次追问,“你说她杀过人?”   大师就为难地笑,“行伍之人,难免的。”   我又问,“你刚才说她,已经有人被她克死,是这意思吗?”   大师点头,“但凡跟她太过亲近的,必然因她而亡,其实刚才还有层意思小老儿没敢说。”   我问:“什么意思?”   大师道:“她不但克夫,亦克双亲,若我算的没错,她现在仅有一位亲人在世,且关系不好。”   这话说的,我吓一跳,正色对他道:“万幸你没说,说了你现在已经在太平间了。”   尽管我不知道何若男具体的家庭情况,但我能根据她的性格估计出来,凭这老头的体格,根本经不起何若男一个重拳。   我又问,“那你说我两段婚姻是为何?”   小老儿看着我只是笑,“命相上这么说,我也不知道。”   这话分明就是敷衍之意,肯定有事他没敢说。   我再追问,“大师有话直说,我不怪你。”   大师道:“不是怪不怪的问题,这命运一说本来就玄虚又玄,既是知道又不能改变,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求不得,权当一句戏言,且听且忘就好。”   听到这里我便一阵无语,心说老头儿开始忽悠人,很想开口把钱要回来。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不会给的,于是问道:“那你给我说说这天下大事,你看西莞现在这光景,到处都是桑拿发廊,这情况几时能变?”   大师就笑,“国家大事,不敢妄议。”   我就伸手道:“那你把钱退我,你个骗子。”   大师闻言急忙护住布袋,笑道:“十年之后,圣君登基,当改天换地,镇压鬼魅,清扫魍魉,四海平安,八方来朝。”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2章 烧烤摊   这话说的,好听倒是好听,可十年后的事情我怎么去验证?再来,若西莞这情形还要持续十年,岂不是还有更多妹仔投身进苦海?   如此我便摇头,道:“十年太久。”   大师就笑,“玄虚之词,信则有之,不信则无。”   我见状挥挥手,“走吧走吧,以后再也不算了。”   大师闻言道谢,转身就走,两步后又回来,面色诚恳地道:“上次我曾对小哥讲过,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看来,小哥似乎并未遵从忠告,若再执意妄为,家人恐有血光之灾。”   “恩?”这话就说的过分了,我把两眼瞪起,盯那大师。   大师再次赔笑,道:“要破解也简单,每日早出晚归,持续一月可破灾祸,每日晚出晚归,持续一月,则避无可避,告辞。”说完,老头就一溜烟地小脚迈着跑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家人有血光之灾?吓得我赶紧给黄龙老家父亲打电话,叮嘱他道:“每天不要那么辛苦,早出早归,没事别窜门。”   气的老头子大骂:“你吃多了撑着,打电话就为跟我说这个?”   我就改口道:“阿妹怀孕了,医生说是个男娃。”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而后唉地一声,问:“几个月了?”   我答:“快四个月了,十月份的预产期。”   父亲道:“知道了,家里收了苞米就过去看你们。”言毕挂电话,我看看通话时间,一分五十九秒。   这时间令人尴尬,我忘了告诉父亲,狗日的通话费56秒就扣费了,亏了50秒。   回到家里,居然出了奇事,只要小妹在家。   小妹见我一个人回来也很惊讶,“你没跟阿姐一起回来?”   我反问,“阿妹还没回来?”   言毕赶紧打阿妹电话,那头很快接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周生别着急哈,布吉这里堵车,我跟阿妹还在车上,等下就回来,别着急哈。”   布吉就是内地前往深圳的一个关口,进出都要检查,只是进去的检查的比较严格,出来的有时查,有时不查,反正堵车是很正常的,上次跟德叔过深圳走的是梅林关,德叔跟我讲过一些关口的知识,因此也有所了解。   我看看时间,这都马上九点,等她们回来,怎么样也在十点,不免着急埋怨,道:“一个瑜伽有什么好学的,还跑去深圳学。”   小妹这才知道,“哇,阿姐去做瑜伽啦。”   我看一圈,德叔也不在,必然是去打牌,不免头痛,对小妹道:“这打牌有什么魔力?能让老头子日以继夜的去,连觉都不睡?”   小妹吐吐舌头,“我猜跟打游戏一样吧,有瘾。”   我闻言奇怪,“最近你没打游戏了?”   她身子一转就上楼,“哎呀糟糕,快城战了。”   果然老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的有赌瘾,小的有游戏瘾。   剩下我怎么办?跑出去吃烧烤,顺便等阿妹回来。   镇中心后面有条夜市街,一溜过去都是大排档,各种炒粉烧烤鱼丸台球影碟露天卡拉OK,到了晚上就热闹纷呈。   我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步行过去夜市,去了哪家最有名的巴西烧烤,店主是本地人,但烧烤师傅是进口人,肤色跟我们不同,我看着不像巴西人种,倒像是印度阿三。   哪里人都无所谓,关键是烧烤的技术看着不赖,两只手舞的人眼花缭乱,能同时烤一把肉加六只生蚝四只鸡腿五串韭菜,人送外号三头六臂。   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来吃烧烤,主要目的都是想看看进口人怎么烤肉。   哪里一排烧烤店,家家都是湛江生蚝,二十元一只,男人最爱。   我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四只生蚝,一把肉,一盘扇贝,再要两瓶冰冻珠江,梦寐以求的快意人生,不外乎如此。   坐定之后,又觉得少点什么,想了想,是少点气氛。   大好人生,若没有人陪着,也是寂寞。我拿出手机找朋友,打给阿财,他在饭店正忙。打给黄永贵,正在喝酒。看着何若男,却不想打,最后选择打给马飞,这小子自从上次吹过一次保安公司的构想,就再也没见动静。   那边马飞很快接通,问我何事。   我道:“过来吃烧烤,我请客。”   马飞就道:“别闹,哥们儿现在正在开会。”   我大感惊奇,“开什么会?”   马飞道:“哥们现在准备搞一个人才中介市场,前景非常好,正在开股东筹备会。”   “人才中介市场?”我忽然觉得好笑,马飞真能整景,笑问道:“那个保安公司呢?不整了吗?”   马飞嗨的一声,“保安公司太麻烦,各种手续繁琐的很。”正说着,身后忽然上来几个人影,我抬头看,居然是李俊等人。   这下好了,有一起喝酒吹牛逼的人了。rPqJ   我跟马飞嗯啊几句,电话挂了,对李俊笑道:“来的正好,一起喝两杯。”   李俊笑笑,招呼身边人坐下。   我左右看一眼,除了李俊,其他的都是生面孔,有几个看着面冷,眼神不善。想必,这便是李俊背后的隐藏团队。   李俊不作介绍,我也不问,只是招来服务员,让他添菜。   李俊也不看菜单,直接说道:“两打生蚝四把肉,饺子五份,啤酒两提。”   我见状就笑,“常客啊。”   李俊点点头,指着一个老头给我介绍:“贵叔,我老家亲叔叔,在那边电子厂收破烂。”   我转脸去看,贵叔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两只眼一只大一只小,小的那只眼眼皮掉下来,眼珠浑浊,看着就像一个时常打盹的老农。   但是我还注意到,贵叔的手细长,干燥,且指甲缝洁净无比。这一点就说明,他不是收破烂的。   江湖事,看破不说破,我对贵叔点点头,“贵叔好。”   其他几个李俊也不介绍,他们也不跟我说话,只是埋头吃菜,偶尔碰杯喝啤酒。   贵叔笑眯眯地问我,“小兄弟做那行?”   我点头道:“我在下面电子厂做厨师,给工人做饭,大锅饭。”   几个人听了都呵呵地笑,照例是看破不说破。   李俊喝完酒,拿起火机点烟,抽了一口道,“阿发跟警察关系不错,在这里只要打架不是打死人,他都能捞出来。”   几个人都拿白眼看我。   其中一个圆脸小平头问,“进去过么?”   “恩?”我一时没弄清楚,他问的什么意思。   李俊翻译道:“他问你有没有进过号子。”   我鼻子抽抽,懒得看他,问李俊:“你说的那事我考虑了下,如果做了,你的货就需要大量供应,我算了笔帐,每天至少要给你十个数。”   李俊咧着嘴笑,有些不自在。   我用肉签子点点桌面,道:“一个月就是三百万,比我的生意利润大。”   李俊眼皮不停地眨,似乎有蚊子进去了,但桌子下面,他用脚轻轻的踢我。   我便知道,他的意思是此处不宜讲话。   我不再说话,结果旁边的贵叔却开口问,“你们说的什么生意?那么大利润?”   我点点生蚝,很不客气地对他道:“阿叔,吃生蚝。”言下之意,我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事我只跟李俊谈。   贵叔见状笑笑,安静地吃生蚝,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   不多会,李俊咳嗽两声,忽然问我,“那你说的意思,是想怎样?”   “怎样?”我哼哼地道:“大家出来混,都给口肉吃,你把货卖给我,我卖给下面的妞。”言下之意,我要做代理。   李俊没说话,用眼瞅桌上生蚝。   贵叔又在桌上点了几下,李俊就笑,“喝酒,喝酒。”   四五个男人吃烧烤,两提酒很快下去,我招手喊服务员再拿酒。服务员问不冻的行不行?我正琢磨时,手机响了,是阿妹来的。登时脑门子上出了一层汗,对他们道:“都悄声,老婆打电话。”   几个人都不言语,我笑眯眯地接电话。   那头出现一个厚重的男人声:“你好,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不想让她出事的话,马上准备五十万来凤岗,别报警。”   这电话来的突然,瞬间我后背冒出冷汗,从椅子上蹭地站起,冷静地道:“你是谁?我老婆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头阴涔涔地笑,“现在挺好,你最好快点去准备钱,晚了可就不好说了。”   我当时就慌了,阿妹又不会说话,我也没办法知道她是否安全,急的原地转了两圈,对那边道:“让她旁边的女人接电话。”   阿妹和大瑞发公子爷的老婆一起出去,她不会讲话,但有人会讲。   那边没犹豫,紧跟着就有个女人带着哭腔道:“周生,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阿妹。”   我急道:“阿妹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女人哭道:“没有,阿妹没事,阿妹讲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取了钱,就快点来救我们。”   “草!”我情不自禁地吼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阿妹被绑架。   我旁敲侧击地多次问过阿妹银行卡密码,她都不告诉我,没想到,居然是我的生日!   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对电话里道:“你们别动我老婆,我现在就去准备钱。”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3章 劫匪   挂了电话我要走,那边李俊一把拉住,急问:“出什么事?”   我气急败坏地道:“老婆被人绑了。”   李俊脸皮子抽了抽,问:“要不要帮忙?”   我已经走过去,直接回:“不要。”想着就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打给坤哥,电话嘟嘟的空间,我的心也咚咚咚地跳,无比有力。   电话一接通,我就对坤哥说:“坤哥,帮帮忙,我老婆被人绑了。”   坤哥那头很惊讶,“你老婆也被绑了?”   也被绑了?我就问:“她跟大瑞发公子爷的老婆一起的。”   坤哥那边声音就变的正常,“已经知道了,你不要着急,马上到分局来,咱们见面谈。”   身后李俊等人追上来,焦急地问,“你报警了?”   我点头,“这事必须报警。”   李俊闻言哎呦一声,道:“你信得过警察?”   我惊问:“有什么信不过的?”   李俊拍着两手道:“你去问问他们,去年的绑架案结果?你找警察,还不如找哥几个帮忙。”   我便停下脚步,问他:“什么意思?”   李俊道:“江湖事江湖了,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虽然各不相干,但真要追根问底,必然能问出都是那些人,花钱小事,能保证人身安全。一旦警察介入,基本是人财两空。”   有这种事?我狐疑地看着李俊,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李俊听了直拍大腿,“你是急疯了么?哪能乱怀疑?”   我想想也是,劫匪肯定不是想绑阿妹,应该和大瑞发的公子爷有关。rPqJ   当下对李俊道歉,“对不起俊哥,我确实急了,这事你不要管,我找警察来做。”   李俊道:“如此怕是有闪失。”   我忽然想起大师算的,他讲我有两段婚姻,若这次阿妹出事,可不就是两段婚姻?当下眼泪就渗出来,对李俊道:“如果出事,也是命,我只是不习惯被人胁迫,我老婆若出事,我也不活了,但那几个劫匪,他们会后悔遇到我。”   讲完我便上车,向分局驶去。   分局里面早就乱成一锅粥,警察来回忙碌,铺地图讨论方案,大瑞发的公子爷在里面团团转,不时和几个老人碰头商议。我看到何若男也在现场,不过她靠在会议室门口,百无聊赖地剪指甲。   看见我,她眼皮一跳,问,“你来做什么?”   我沉声道:“我老婆被绑架了。”   何若男眼皮跳了跳,“你老婆也被绑架了?”   我没时间跟她解释,直接上去找坤哥,问他:“坤哥,有什么方案?”   坤哥一把推开我,不耐烦地道:“别着急,等我们讨论好。”   还要讨论?我脑袋都要炸了,就不能先准备钱出发?在路上再讨论?   正焦急,大瑞发公子爷手机响,四周赶紧清场,所有人噤声,公子爷开了免提,颤抖着问:“老婆?”   那边就传来一声女人尖叫,跟着是哭泣,伴随着几个男人的嘲笑,公子爷急了,怒道:“你们不要碰我老婆。”   那边传来男人叫嚣的嘲笑,“有什么不敢碰的?你敢报警,我当然敢碰啦。”说着又是女人极尽惊恐的尖叫声,她见鬼般地嘶吼着:“阿聪,阿聪快救我。”   太子爷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对着手机痛哭流涕地发飙:“不要碰我老婆,你要什么我都应承你。”   那边又是一声哄笑,有个男人阴涔涔地道:“那我就先留你老婆一条命,现在你就从分局往出走,三十秒内我在外面见不到你,你就准备收尸吧。”   太子爷听完立即从地上弹起,兔子般向外奔,口里带着哭腔大叫,“我出来啦,我出来啦。”   我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原来劫匪在监视人质家人。   我不敢再胡乱说话,悄悄地向外走。余光瞥见,王局拉着一位老人急切说道:“王先生,千万不要给他们钱,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少奶奶的。”   老人直接摆手不听,也跟着众人向外走。   走到门口我才知道,压根没人拦我,在这场绑架案中,主角是大瑞发的少奶奶,阿妹纯属无辜躺枪。   走到门口,大瑞发的公子爷已经疯疯癫癫地上了辆的士,朝着东方而去。   我赶紧上自己的捷达,点火发车,准备跟踪。   却听后面哐当一声,有人跟着上车,我回头看,是何若男。   没时间废话,我直接发车去追的士。   车子一路向东,驶过刁龙塘,的士忽然停车,公子爷从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朝着荒地猛跑,看那跑步的样子,似乎是有鬼在后面追。   我见状急忙停车,也要去追,却被何若男一把拉住,“你做什么?”   我急道:“去追他啊。”   何若男道:“你傻了吗?你也是人质家属,为什么要追他?”   也对啊,我心情放松不少,阿妹在他们手里,哪里需要去追?对方会主动联系我了。看看野外,三四个民警从后面的警车上下来,朝着荒地追去。   何若男看一眼,悠悠地道:“追不上的。”   我道:“对方能看见公子爷,肯定在附近。”   何若男哼一声,“用望远镜看的,即便发现了,也不敢去追,他们有人质在手,我们是被动。”   好狡猾的家伙!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却是一个陌生号码,赶紧接来听,果然是劫匪,他笑眯眯地问我,“你是不是也报警了?”   听到这么问,我便知道他不确定我是不是报警,赶紧回答:“我没有,我在准备钱,刚拿到银行卡,这就去自动取款机。”   那边说道:“没报警就好,你老婆嘴很硬,再打都不会发声,很奇怪啊。”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当时就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地响,嘴里下意识地重复着:“你们别打她,千万别打她,要钱我给,她不会讲话的,你杀了她她也不会讲的,她发不出声音的。”不知不觉中,我瘫软下去,身子卡在座位和方向盘之间,已泪流满面。   那边劫匪嘎嘎地笑,“好吧,我们对残疾人有优待,钱呢你别准备了,你现在马上到凰岗,路上保持电话畅通,记住,我们不要你的钱,但你千万别报警,不然就准备收尸。”   我连忙点头,连声道好,告诉对方:“我不会报警的。”   挂了电话,我卡在椅子中间出不来,边擦眼泪边向上挤,等上来,浑身已没了力,躺在座位上哭。   何若男悄悄地凑上来,悠悠地道:“问句不该问的,你老婆什么时候变成哑巴的?”   她还没弄清楚,莎莎不是我老婆。   我擦了眼泪道:“以后再说,现在去凰岗。”   凰岗我没去过,但凭感觉知道在樟木镇南边,中间要经过塘厦,当下就调转车头,朝着凰岗方向走。   路上小妹打来电话,问我在干嘛,姐姐还没回来。   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告诉她,“你姐姐在路上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去接她。”   小妹连忙急切地问:“阿姐出了什么事?”   我道:“她的车子和别人擦了一下,别人现在要赔钱,我去处理。”   小妹这才放心,耳机里传来游戏的声音,显然,她继续玩游戏了。   挂了电话,何若男悠悠地道:“你应该告诉她实话的。”言下之意,万一出事,这将是一个难以被原谅的谎言。   但在我这里,没有万一出事的可能。我便冲着她大吼:“收声啊你!”   车子驶过塘厦立交,继续向南,手机忽然来电,是那个公鸭嗓的劫匪,他问我到了哪里,然后给了我新的指令,车子开到竹尾田村口时停下,等待指令。   竹尾田已经属于凰岗,此时的我神经紧绷,完全被劫匪掌握,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把车子停在村口等待。   我坐在车里,看着每辆来往的车,总觉得阿妹就在其中一辆车上,或许已经过去,或许还未到来,也有可能,阿妹已经没了,对手只是在玩弄我。但这样的结果我不敢去想,只能像机器人一般,等待劫匪的指令。   何若男悄悄上来,轻声道:“你很爱你老婆?”   我怒斥:“废话!”   何若男便不再言语,坐在后面假寐。   眼看着到凌晨十二点,劫匪还是没消息,这种焦灼最是难耐,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两只眼瞪着手机都要把手机融化,真正的体验了一把望眼欲穿的滋味。   我在想,阿妹饿不饿?她怀着孩子平时一天吃五餐。她渴不渴?她需要大量喝水来保持皮肤健康。她想不想上厕所?孕妇需要上厕所的频率是普通人的数倍,最重要的,是那些王八蛋有没有虐待她?   这些我都不敢去想,却不得不想,急的我一直用脑袋磕方向盘,却无济于事。   终于,手机响了,劫匪下了新的指令,让我下车,朝前面走一百米。   我抬头看,前面百米什么都没有,却不得不下车,大步朝前走。   后面何若男见状,也跟着下车,上来追问,“什么情况?”   耳机里传来劫匪暴怒的质问:“那个女人是谁?”   我赶紧向后看,却什么都看不到,我对着手机回答:“是我小姨子。”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4章 窃听器   电话里一阵沙沙响,沉寂许久,忽然道,“让你小姨子转个圈。”   我就对何若男点头,“他让你原地转圈。”   何若男神情一凛,而后原地转圈。   对方又道:“开免提,我跟她讲话。”   我便打开免提,让何若男听着。   对方说:“小姨子把上身外衣脱了。”   这要求有点过分,我都看不下去,立即对手机道:“你不要过分!”   说完却发现,何若男已经脱下外套,里面是件白色吊带,夜色下玲珑剔透。   手机里又道:“小姨子再脱下长裤。”   我想对着手机里面吼,却看见何若男迅速解皮带。我不好意思看,将脸转过去。   手机里道:“现在好了,我相信她是小姨子,你们继续向前走,别回头。”   我继续朝前走,身后何若男似乎在地上的衣服里掏什么东西,应该是手机和钥匙之类。   走了两分钟,手机里道:“停下,回头,回到原地。”   我转身,看到穿着四角底裤的何若男,夜色下的双腿无比修长。她随意地站着,手里拿着钱包,钥匙,手机,看着我微微地笑,却不说话。   我还看到,百米开外有个男子进了我的捷达,并且打火,将车开走。捷达后面,是一辆白色昌河,此时车门大开,像被遗弃的宠物。   电话里道:“回去,上白色面包。”   公路上时不时有车经过,来往司机都会看何若男,并发出古怪的叫声,何若男则一直保持随意的姿态,根本不在乎。   我们上了昌河,何若男开车,我坐副驾驶。   手机里指示道:“现在,你们开车往西莞方向,谁拦你们都不许停,等待下步指令。”说完电话挂了。   何若男发动车,向前走去,途径方才脱衣服的地点,下车拿衣服,又重新穿上。   我知道她的身材很好,有诱人,但我此刻没心情看,全程都把目光偏向另一边,不言不语。rPqJ   何若男重新上车,笑道:“我收回以前对你的误解,你也不算很色嘛。”   这种情况,我连哼都懒得哼她,冷冰冰地道:“发车。”   要去西莞,就等于原路返回,在劫匪没有下达新的指令前,我只得照做。   我问和若男,“刚才劫匪在哪看我们?”   和若男道:“这里没有山,两边都是出租屋,最高的不过五层,他应该就在某个五楼顶,用望远镜看我们。”   五楼顶,望远镜,他们的绑架计划应该是准备了好久,逃跑路线,装备,都是提前准备的。   何若男道:“每个绑架案都是经过策划的,哪种无意识的绑架一般不会成功。今天这起绑架案,他们的目标是大瑞发少奶奶,大瑞发老总三代单传,唯一的继承人就在少奶奶肚子里,按照他们老爷子的风格,要多少钱都会给,何况区区五百万。”   “五百万?”我侧脸问。   何若男哼了一声,道:“这帮劫匪很聪明,王老爷子上亿身家,他们只要五百万。相对而言,这并不贪心,对大瑞发而言,五百万的现金,也很容易凑齐,根本不需要去银行。最关键的是,王老爷子不在乎这点钱,只要他孙媳妇平安,他愿意出的。”   “所以,王老爷子不会跟警察合作?”   何若男哼哼两声轻笑,“换做你,你有上亿身价,愿意因为区区五百万将自己后代置于危险之中吗?”   这个问题让我沉默,有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若我低头,给了他们钱,那么下次怎么办?若不给钱,人就有危险,这是极其艰难的选择题。   李超人那么厉害,遇到绑匪,也是乖乖数钱。   时间过了很久,我对何若男说了句:“谢谢你。”   何若男问:“谢什么?”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何若男嗤地一声,“是不是觉得我身材不错?”   我沉默的点头。   何若男切的一声:“这你就值得谢啦,那去大梅沙小梅沙你不是要睁不开眼。”   大梅沙小梅沙是海滩,到处都是比基尼。   想到此我就奇怪,女人穿比基尼时候并没有多好看,偏偏套上裙子就变的诱人。想想那些喜欢裙底偷拍的,还不如去海滩上大大方方看比基尼来的爽快。   车子快到樟木镇时,我忽然发现,车后面多了一只跟屁虫,就对何若男道:“有人跟踪我们?”   何若男悠悠地道:“早就看见了,后面的是警察的车。”   我很惊奇,“他们为什么跟踪我们?”   何若男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劫匪。”   如此一说,我便明白,警察被这帮劫匪骗了,劫匪故意让我开这辆面包虫,就是为了混淆警察视线。   可是很奇怪,劫匪到现在都没有来电话。   何若男道:“他让我们去西莞,肯定是让我们把警察引到西莞,然后他们在其他地方交易。”   好奸诈的计策,我立即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却被何若男挡住,“你干嘛?”   我道:“告诉警察,让他们别追我们。”   何若男一把夺过手机,怒斥道:“你疯啦。”   我有点懵,“为什么?”   何若男眼睛撇了撇,向后扔,然后道:“你不想救你老婆?想救她就老老实实坐着,绑匪拿到钱,自然会放人。”   听她这样说,我更加不理解,这不像何若男的作风。同时看到,何若男不停地给我暗示什么。我转脸去看,车后面的厢板上,一点黄灯一闪一闪,那是手机通话中的信号灯。   我心里就明白了,这辆车上被绑匪设了窃听,我们一言一行都在他们掌控中。也难怪,何若男刚才话里话外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   我不再言语,安心坐着。   何若男见状道:“别想那么多,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就安心配合,说到底他们是图财不图命,犯不着因为别人家的事搭上自己老婆的命,你说对吧。”   我立即点头,“有道理,我听你的。”   话说完没多久,我的手机响起,是绑匪打来的。   那边道:“小子,你很听话,注意了,保持这种态度,就能和老婆团聚,现在,你停车下来,在外面抽颗烟。”   我急忙道:“我不会抽烟。”   对方道:“那就撒泡尿,尿的时间久一点。”   何若男停车,我下来撒尿,后面那辆跟屁虫没减速,擦身而过。   我一泡尿没完,一辆警车就冲过来,坤哥下车,急切地问:“怎么是你?”   我边提裤子边道:“我不知道,我是按照绑匪的指令行事。”   坤哥气的哎呀一声,紧急跑回车里,开始拿起对讲机重新布局,我系好皮带,返回昌河。   何若男已经把后面的手机拿出来,轻手轻脚,不发出半点声响。   我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上车关门。   手机再次响起,绑匪低声道:“做的不错,继续朝西莞方向走。”   何若男领命,开始前行。   约莫十分钟左右,到了常平道交叉桥下,手机再次响起,让我们在立交桥下等候。没有一分钟,过来一辆的士,手机再次传来指令,让我去的士后备箱拿箱子。   我拎箱子的同时,看到大瑞发公子爷坐在的士前座,神色惊奇地看着我。   后备箱两口大箱子,提在手里挺沉,费了一番力气才转到昌河车上。   前面的小胖子对着手机大喊:“钱给你们了,我老婆呢?”   他手机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小胖子回头对司机道:“继续去常平。”   我这边上车,得到的指令则是,一个人负责开往塘厦,一个人去打开箱子检查。   何若男在开车,我则去开箱子看,手机里传来指令,“先看看真假。”   我拿起钱揉搓,对着光看,有水印,就道:“是真的。”   手机里道:“多看一些,两个都检查,有假的你老婆就死定了。”   无奈,我把另一口箱子打开,翻看着检查。   手机里又问,“看看钱,是不是连号的。”   我又抓了一些看号码,回道:“不连号,不是新钞。”   手机里就道:“持续往塘厦开,你把钱点点数,五百万不要出错,否则你老婆一定会死。”   挂了电话,我便老老实实的点钞,前面传来何若男的声音,“别管了,他们的监控停了。”   我赶紧上前,看到那个监控手机上显示通话已暂停。奇怪地问:“他们彻底相信我们了?”   何若男道:“屁,一分钟三毛五,他们手机没话费了。”   听到这句我松一口气,发自内心的感谢天朝移动。   何若男又道:“他们让我们去塘厦,我估计拿到钱他们会往惠州方向逃窜,而警察被公子爷带去了常平方向,好计策。”   我闻言道:“那人质呢?会不会有事?”   何若男道:“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及人质,毕竟他们是求财,伤人罪就重。”说到这里何若男看我一眼,道:“你老婆漂亮吗?”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赶紧说一句:“她怀孕了。”   何若男点头道:“哦,那会好一些,除非遇到特别没人性的。”   我就急眼了,“能不能别乱说?”   何若男就撇撇嘴,安心开车。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5章 脱险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发现车上有手机的?”   何若男道:“没多久,有就比你早一分钟。”   我闻言道一声糟糕,劫匪们肯定知道她不是我小姨子。   何若男道:“知道又如何?反正我是女人,他们不会放在心上。”   车子快到塘厦立交,接到新的指令,让我们往银瓶山方向,如此就能肯定他们的企图,拿钱往惠州跑。   车子一路疾行,我从后视镜观察,并未发现跟踪迹象,问何若男:“他们究竟是怎么掌握我们行踪的?”   何若男道:“他们人不少,分散开监视,比如刚才快到塘厦立交时,周围那么多路人,随便一个就可能是他们的同伙,看到我们车过来,就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改方向。”   如此我便明白,再次佩服绑匪的计策。   何若男道:“这都是小儿科,分局的人没有经验罢了,换做以前我们的队伍,哪会这么被动。”   我想了想,道:“要不我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来银瓶山?”   何若男道:“不要,塘厦那边一路上肯定有人监视,银瓶嘴那条路晚上几乎没车,多一辆车出现就会引起绑匪警觉。”   我再次惊讶,“你来过银瓶嘴?”   何若男哼哼地道:“西莞第一峰,来过好多次,进山的路晚上极少出现车子,在没见到人质之前,先稳住。”   虽然知道何警官厉害,但想到阿妹在他们手里,我心里还是没谱,问道:“你有把握?”   何若男道:“不是还有你么?内陆的罪犯,又不带枪,怕什么。”   车子拐进风景区,果然如何若男说的那样,车辆极少,连路灯都没有,车子速度不由得放慢,进去两公里后,再次收到陌生来电,让我们前行三百米拐进荔枝园。   何若男车速放慢,前门果然出现叉路口,也是上山的路。车子前行不到五分钟,前面就出现影影绰绰的人影,用应急灯晃着我们,让我们下车。   何若男低声道:“人质没出现不要反抗。”   我从副驾驶下来,就有两个人拉着我到车前,一脚踢在我腿窝上,喝令我跪下,三四道手电光在我脸上晃。   何若男的待遇也和我一样,都跪在大灯前面,有三个人看住我们,后面听到开车门声,开箱子声,有个老男人过来问话,“点过了吗?多少钱?”   我立即回答:“五百万,不连号。”   那人吹声口哨,远处传来发车声,一辆五十铃小货晃悠悠地从山坳里出现,哼哧哼哧地上来。那五十铃后面用帆布做的棚子,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应该是平时用来拉生猪的车。   货车在跟前停下,有人过去拉开罩子,两个女人就跌跌撞撞地被扯下来,其中一个哭哭啼啼,正是大瑞发的少奶奶无疑。   见此我终于宽心了些,手脚并用地冲过去,扶住阿妹。   阿妹的脸上有好些污秽,应该是猪粪之类,臭不可闻,但我一点都不嫌弃,抓着她双臂上下打量,连声追问,“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什么地方难受?”   阿妹连连摇头,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知道,阿妹人没事,就是心理上不舒服。   那边少奶奶正在哭泣,我看到她小脸儿挺白净,衣服却被撕烂了不少,应该是遭受过某些不好的待遇,此刻正抓着阿妹手臂,呜呜啼哭。   我问她:“他们打你了吗?”   少奶奶摇头,说道:“但比打我还可恨。”   话音刚落,那边就喊叫起来,却是何若男开始动手,她的动作迅捷快速,直接从地上纵身而起,噼啪两声就有两人应声而倒。还有两个左右夹击,她直接空中前后一字马,踢中两人面门,踢的两人连连后退,落地下来悄无声息,双手一点就在原地一个鹞子翻身,蹦到最头里的老男人跟前。   我见老头还伸手在她跟前挠了一下,她身子一矮躲过,当腹一拳,那老男人就捂着小腹跌倒。   先后五个人,用时不过五秒,全部跌倒。那些手里的棍棒对她而言根本无用。   这一手给我造成了极其强大的震撼,打架原来也会有如此美妙的观赏性。   何若男一套打完,又恢复到懒洋洋的状态,原地左右瞅瞅,悠悠地叹气,“就这两下子啊。”   我正要夸赞她,阿妹忽然冲到我身边过来,我急忙转身,却还是晚了一步。早先开五十铃还有个司机没人注意到,此刻他绕道少奶奶身后,手里一把匕首放在少奶奶脖子上,口里叫道:“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大意了!   地上几个人先后起来,有个还想在背后冲击何若男,何若男看都不看一个后踢腿,那厮就向后倒飞出去。   持刀的人急了,冲着何若男大喊:“不许动!”   少奶奶哭个不停,满脸泪痕,自己却不敢乱动,只拿眼瞅我。   我这时也慌了,不知要如何办,眼睛只在那厮脸上瞅,猛然间灵光一闪,原地跳起来,指着持刀的人惊声道:“阿宾?”   那人闻言一愣,迟疑地问我,“你是?”   我急忙拍着胸脯道:“我是阿发,大朗看守所过渡仓,我们一起玩了一个星期,你忘了?”   那人咦了一声,“那一年?我怎么记不起来?”   我就笑了,拍着自己胸脯往他跟前走,“你看呀,是我啊,看呀,看你麻痹!”   我故意喊了个人名字诈唬,双手拍着自己胸口,弄的好像是自己人一样,等到了他跟前,就趁他不注意瞬间出手,一把抓住他手腕,同时向我这边拉,以便他忽然发狠伤了少奶奶。   可惜出手速度太慢,抓住了刀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落在刀刃上,此时皮肉已经划开,疼痛入骨。   那少奶奶吓的鬼叫,声音震天。   那贼拼命拉动刀子,却被我抓了个死,拉扯不动。与此同时,我伸手抓住少奶奶的衣服,用力向下压,就听刺啦一声,少奶奶衣服尽破,但同时人也被我按的滑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此,那贼和我中间就没了格挡,被我左拳连击五六次,人就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回头看,何若男已经将其余五个人重新修理了一番,各自躺在地上嚎叫不止。   至此,两个人质才算彻底安全。   何若男在那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则借着手电光看自己的刀伤,两根指头被切伤,皮肉泛起,血如泉涌。   阿妹急的团团转,那边少奶奶却贡献了一条绷带,两人合力要将我手指包紧,结果越弄越糟。尤其是少奶奶,胸前没什么遮拦,只用破布遮着。   最终还是何大小姐给力,上来三下五除二给我扎紧,血顿时止住。   借着灯光我看的分明,绷带是类似于胸罩带样的物体,想来是少奶奶贡献出了自己的胸罩,反正那玩意已经没用。   何若男道:“已经报警,十分钟内警察会来。”   阿妹闻言给我一阵手语,我便知道,我的捷达被藏在了荔枝园后门的水库,绑匪们计划钱到手从水库后面的小路进山,把车子丢弃在大路,让警察以为他们去了惠州,实际上他们就装成游客,从银瓶嘴坐景区公交出山,继续在西莞混。rPqJ   如此完美的计划,可惜了。   并且,绑匪一共是八人,还有两名在塘厦,钱到手后才过来。   何若男闻言立即殴打那老男人,勒令他打电话召集两个手下。   老男人气喘吁吁,哼哼冷笑,“我就是死,也不会叫他们回来。”   何若男听了鼻子都气歪,对我道:“周发交给你了,我是正式职工不方便动手,你是临时工出事好解决,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让他服从就行。”   我闻言就把老男人拖到五十铃后门,口里恨恨地道:“王八蛋居然给我老婆脸上抹猪粪,老子让你吃猪粪。”言毕就按着他的脑袋往粪堆上按。   那老男人就慌了,双手撑门大喊:“服了服了。”   如此,我便放了他,让他滚过去打电话呼叫同伙。   阿妹这时过来比划道:猪粪是我自己抹的,我怕他们要使坏。   如此我才恍然大悟,看看阿妹胸口,上面也涂抹了些许猪粪,心说阿妹好计谋,用这方式来保全自己清白,佩服。   然后转眼看向少奶奶,少奶奶就捂着胸口面色羞红,想必她不肯抹猪粪,因此被占了便宜。但毕竟是受过伤害的,我不能在她面前秀优越,因此以责怪的口吻对阿妹道:“老婆你真傻,被他们占些许便宜又如何?难道老公会因此而嫌弃你?只要你能安全归来,就是我周某人的福气,就算被坏人玷污,也不是你的错,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贞洁的女子。”   并且,为了照顾少奶奶,我特意说的是普通话,似阿妹那么聪明,自然猜得出缘由。至于少奶奶,此时已经对我刮目相看,若不是顾及阿妹再此,怕是要冲进我怀里哭诉一番。   说时迟那时快,她冲到何若男怀里去了。   何若男也大度,脱下自己上衣给少奶奶披上,让她不再那么尴尬。   何若男走过来,仔细端详阿妹,末了开口赞道:“你好聪明。”   阿妹闻言娇羞,用手比划。   何若男不懂手语,问我阿妹在讲什么。   我嘿嘿笑道:“阿妹说是我给她的启发,以前无聊我给她说过,如果遇到坏人欲行不轨,女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泡屎在裤裆,如此坏人便会自行退去。”   何若男闻言,眉毛一阵抽搐,冲我竖大拇指:“好恶。”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6章 漏网之鱼   不多时,坤哥带着大队人马杀到,拍照的取证的调查的,各种麻烦。   王局长也到了现场,各种调度,三两句话就弄清状况,走到何若男跟前,似乎想说什么,何若男却给了他一个后背。   王局长脸皮子抽了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何若男身上,柔声细语地用客家话道:“阿男,你唔怪我咯,系你老豆交代嘎,我都系为咗你好。”   何若男肩膀一抖,冷言冷语地道:“我啲申请签字了咩?”   王局立即点头,“听日你带佢来我办公室,我同佢倾计奏哒。”   何若男立即指我,“呐,就系佢咯。”   王局闻言也看向我,神色一惊,“咦,你不就是上次那个?”   我立即带笑点头,“是我,上次送那副惩恶除奸的阿发。”   王局就笑了,冲我点头,“唔错啊。”   正说着后面一声大叫,却是大瑞发公子爷来了,远远地从车上奔下,和他老婆抱在一起。至此那少奶奶才彻底爆发,双拳不停地拍打公子爷,怪他来的慢,害的她好苦,差点都把宝宝吓没了。   公子爷抱着少奶奶柔声安慰,大骂绑匪不是人,好在有人民警察威武,才把美人救回来。   此时绑匪已经被抓上车,公子爷想找人出气找不到,就跑来找王局,极其凶狠地道:“一定要让那几个人渣受到惩罚,要让他们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王局呵呵地道:“头先你家老爷子还说不相信人民警察,结果呢?”   不说还好,一说那少奶奶忽然来劲,冲着公子爷指我,“不是警察,是他救了我,他因为我还受伤了呢?”   公子爷立即抬头看我,眼中充满惊奇,三两步走到我跟前,要握我的手,结果发现我的手受伤,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说完盯着我的手发呆。   其实主要是盯着那绷带,他看着有点眼熟。   见此我立即解释:“我的手被劫匪划破,是少奶奶临时扯烂自己衣服给我包扎,大恩大德让我感激不已。”   如此公子爷的表情才好看些,大度地摆手表示没关系。   我却瞄到,那边王局面色略黑,再此解释道:“顺便说一句,我也是警察,这次能救回少奶奶,都是领导调度有方。”rPqJ   一句话说完,皆大欢喜。   唯独何若男经过我身边时轻声说了三个字:“擦鞋仔(马屁精)!”   ……   回到家里,阿妹先去冲凉,那些沾了猪粪的衣服全被我拿去扔掉,给她准备了新的衣服。   小妹从楼上下来,很是稀奇,“车祸处理完了?”   我点头称是,她在楼下打了水,又继续去楼上玩游戏。   我忽然想起何若男说过,若今日行动失败,我说的那个谎,将会让小妹责怪我一辈子。也幸好没有失误,她才能无疑无虑地打游戏,天真地以为我们只是去处理了项交通意外。   洗手间内阿妹忽然敲击墙壁,我急忙进去看,却见她冲我勾手,原来是要我帮她洗澡。   华南这边冲凉不流行搓澡,都是自己洗自己的。以前好多次我都想替阿妹搓,都被拒绝。今天晚上居然变了风格,主动要求搓澡。   可惜没有搓澡巾,不然让她知道什么才是正宗的搓澡。   说是搓澡,实则是阿妹有话说,她对我道:今日真正是害怕,一直期盼着我去救她,又怕我去了遇到危险,左右矛盾。   她说:若不是怀着宝宝,按她的脾气,当真就和绑匪拼个你死我活,真是气煞人了。   我问:“有什么好生气?”   阿妹便对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们从布吉出关,走了没多远车子就忽然爆胎,吓得两个孕妇脸色煞白,然后就有人过来说是公路抢险的,让她们下车,要把车子拖去修理站。   两个女人对交通方面的知识少的可怜,就任由他们把车拖走,自己坐上人家特意安排的中巴,那是非常小的中巴,坐在里面气油味很难闻。阿珠上去就受不了,要下车。结果那人就凶巴巴地斥责阿珠。   阿珠也是少奶奶脾气上来,告诉对方放尊重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就问阿珠是什么来头,阿珠便说她是大瑞发少奶奶。   如此,就惹祸上身,那人直接把阿珠推倒在后排,要撕扯阿珠衣服。阿妹看不过眼,上去阻拦,结果那人连阿妹也打,吓得阿妹赶紧护着肚子,却把脸亮出来,被那人连抽好几巴掌,当真是委屈死了。   这都不算,他们把中巴靠边停下,用袋子套着两个女人脑袋,关进五十铃厢货后面。阿珠大叫,就被人用破布堵住了嘴巴。   五十铃里面臭气熏天,阿珠姿色甚好,又被扯烂衣服,当时就引起那人色心,欲行不轨。阿妹见状先把自己用猪粪涂抹了,然后用手去抓扯那人,这才把阿珠救下来。   后来外面有老男人发话,不让那人动车上的女人,他才气咻咻地下车。   阿妹说,那人临走前,还抓了她的波。   我问抓了那个,她就用手指左边,我看了一下,上面可见几个青点,不免难受,这贼用力居然如此大?实在可恨。   我问阿妹,“打你那人今天被抓了吗?”   阿妹摇头:那个老男人似乎安排了别的事给他,他就一直不曾出现,不过他走时说过,等事办完一定要让他爽一爽,说他还没尝过孕妇的味道。   果然可恨!我再次气炸了肺,那贼没抓住,肯定在外面潇洒,必须抓住,一顿严惩。   我问阿妹那人有什么特点。   阿妹答:中分头,脸有点凹,嘴角有颗瘊子,上面长了一根毛。   如此明显的特点?也敢猖狂?   我闻言大喜,对阿妹道:“老婆,你放心,天涯海角,我也抓住他,解你心头之恨。”   阿妹闻言摇头:算了,毕竟安全到家,只要宝宝无事,大人受点委屈都没紧要。   话虽如此说,我却是在心里记下,心说他日必定要抓住这贼。   阿妹见我表情不喜,伸手抓住我下巴,问道:看我怀孕后有什么变化?   我老老实实回答:“肚子变大了。”   阿妹摇头,再问。   我左右看看,笑道:“皮肤更光滑,人也更漂亮。”   阿妹还是摇头,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才明白,是胸围见长。   阿妹很担忧地道:将来宝宝出来要喂母乳,我没有经验,这如何是好。   如此我便明白。   ……   洗澡回来,看到手机有未接来电,却是李俊打来的,心里奇怪,他这么晚找我做什么?当下回过去,李俊那边很清醒,开口就问:“弟妹救出来了吗?”   我答:“已经安全抵达,多谢俊哥关心。”   李俊道:“那就好,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就是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   我忙问:“什么消息?”   李俊道:“我也是听朋友讲的,说今天湘南帮几个人绑了两个女人,结果折进去六个,还有两个招子亮,察觉到不对就提前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大喜,激动地问,“跑的两个能找出来吗?”   李俊答:“真要找的话肯定能找出来,就是不知你什么意思。”   我道:“俊哥帮我找这两人,尤其一个下巴上长瘊子的,他对我女人不敬,我必要废了他。”   李俊说好,“不过找人这种事,要靠大家帮忙的。”   我道:“好说,找到之后花红十万,参与的人见者有份。”   如此就将这事定了,挂了电话我问阿妹,“有没有那个阿珠的联系方式?”   花红十万,我自己肯定是拿不出的,必须要从大瑞发公子爷身上出,这是我瞬间想到的招儿。   不曾想阿妹连连摇头,道:手机打过一次电话,就被那人扔到马路上,连同阿珠的手机一起,都扔去了马路。   如此回答,我就卸了气,心说联系不到阿珠,就联系不上公子爷,那花红十万,就得我掏。   谈到钱,我就头大。   阿妹见我泄气,忽然道:那阿珠同我约好了明日下午去莞城沃尔玛,想必明日能见。   我闻言又一阵欣喜,抱着阿妹连亲两口,夸道:“夫人果然有旺夫之相。”   阿妹听了又是一阵娇羞,道:自从怀孕之后,我就未亲过她,每次都是猴急猴急的要,让人家好生失落。   我这才知道自己对阿妹太过敷衍,赶紧补过,自是一夜温存幸福不提。   ……   因为睡的晚,这一觉直到天光,两人才从梦里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次日早上十点。   做早点已经来不及,做午餐尚早,但阿妹此时饿的不轻,我便拉着阿妹上街去吃。   阿妹道:出去小区向东有家粤菜不错,她很喜欢里面的鸽子汤,里面放了人参板栗枸杞等物,很是美味。   我就依着阿妹,去了粤香馆。   进了门,果然是宾朋满座,生意火爆,有服务员迎上来问几位。   我道两位。   服务员就请我们去里面,说里面有张桌子只有两位客人,刚好拼桌。   我看阿妹,阿妹点头。   服务员就领着我们去里面走。   结果刚转过弯,我的脚就长在了地上,多一步都迈不动了。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7章 三人行   里面有个小隔间,放着古色古味的明清木餐桌,两边各放两把太师椅,有两个年轻靓女,此时正坐在一边等候上菜。   我看她们的同时,她们也看到我,大家一起惊呆了。   阿妹却不知道,自顾自地上前,优雅地点头,用手示意。   那边阿莲面红耳赤,赶紧低头,只敢看自己面前的茶碗。   莎莎倒是反应迅速,立即摆上笑意,热情似火,起身帮阿妹拉椅子,口里道:“这里没人,姐姐坐。”   我双脚定在原地,想动,却动不了,好似神经系统都失灵了。   阿妹对莎莎点点头,然后把目光对准了阿莲,表情奇怪。   眼看就要出事,我赶紧上前,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两位美女,客人太多,和你们拼桌,没关系吧?”   一句话说完,两个靓女都笑,莎莎笑的没心没肺,阿莲则笑的温柔腼腆。   等我坐下,那莎莎已经帮阿妹倒好茶水,嘴里像抹了蜜地叫:“大美女,喝茶。”   阿妹也很开心,对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但在下面,我的脚被人踢了一下,不用说,自然是莎莎那精灵鬼。rPqJ   服务员拿来菜单,阿妹点菜,阿莲的目光却落在我的手指上,那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想必她是关心我如何受了伤。   想问,却不好意思问。   反倒是莎莎,咦了一声,问阿妹,“大哥的手怎么了?”   阿妹看了看我,对莎莎比了个切菜的动作,意思简单明了。   莎莎笑笑,又问阿妹,“姐姐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水?皮肤怎么这么好?”   阿妹想了想,指指自己的肚子,比划了几个动作,莎莎却看不懂。   我解释道:“她怀孕了,不能用任何化妆品。”   阿妹又对莎莎比划。   我道:“你姐姐在夸你,说你也很漂亮,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莎莎闻言大喜,双手捧着自己下巴,“我已经长大啦,我都十八啦。”   阿妹很惊讶,表示她不敢相信,说莎莎看起来最多十四五。   莎莎就笑。   阿妹又问:莎莎拍拖了吗?   莎莎就答:“我呀,我要找的男人,必须是……像大哥这样的,哈哈。”   这话说的极其大胆,我被吓了一跳,冷汗都从脊背上下来。但阿妹却只是嘴角抿抿,指着我摆手,意思是说我不好。   莎莎却看懂了,撒娇般道:“怎么会不好?大哥人又帅,又温柔,最讨女孩子欢心啦。”   阿妹摇头,做了几个手势。   我就懒洋洋地翻译:“你阿姐说又帅又温柔但花心的很,经常在外面沟妹仔。”   这句话说的秒,两个偷吃过的靓女一起笑。   此时饭菜上桌,菜品居然出奇的像,三个女人,都点了鸽子汤。   不过是她们先点,因此她们先用。有鸽子汤,也堵住了莎莎的嘴。   岂不料,阿妹却不淡定了,比划着问阿莲:你是哪里人?   阿莲看不懂,全部由我翻译,她很害羞地对阿妹说:“我是湘北的。”   阿妹点点头,又问:你在哪里上班?   阿莲脸都憋红了,小声回答:“我在酒店做事。”   莎莎这时补充道:“我姐姐是客房部经理,以后大哥你想开房就找我姐姐啊。”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已经带了些挑衅。   我在下面踢了踢她,意思让她少说话,不曾想,她却踢了回来。   我就不敢再踢,万一惹怒了她,踢中阿妹,可就不好了。   阿妹好似没听到莎莎说话,只是多看了阿莲几眼,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静静地看阿莲吃饭。   我们的饭菜也送上来,我便督促阿妹:“快点吃,别老看着别人流口水啦。”   阿妹便放过了阿莲,低头吃鸽子汤。   一顿饭,就这样无声无息,桌子上,只能听到各自汤勺碗筷的碰撞,再也无一人说话。   很快,她们两个就先吃完,莎莎笑着和阿妹打招呼,“美女姐姐,再见。”   阿妹抬头,轻轻摆手。   我解释道:“她讲,你们两个才是美女,她比不过你们。”   我说话的时候,阿妹一直盯着阿莲。   阿莲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阿妹轻轻点头。   阿妹忽然又比划了几下。   我的心就突突地跳起来,犹犹豫豫地道:“她说,我们住在后面八号楼2401,希望你们有空来我家玩。”   两个女人闻言各自惊讶,不同的是阿莲有些慌乱,莎莎却是惊喜,连声说好。   阿莲却不言语,点点头就快速往出走,像是逃跑。   她们走后,我不敢乱说话,专心吃饭。   阿妹却不放过我,对我道:那个妹仔有点怕我。   我点头称是:“你的表情那么凶,大部分人都怕你。”   阿妹摇头:不是,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怕我。   我哼哼地道:“你这人真会多想,人家都不认识你,那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妹看了我一眼,又道:另个妹仔,笑的好假,对我有不好的企图。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道:“你吃顿饭哪来这么多感觉啊?”   阿妹摇摇头: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妹仔。   我赶紧问:“那一个?”   阿妹就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连忙转脸,吃菜,“随便问问。”   阿妹拿起筷子,在我对面的位置敲了敲,意思很明了,她喜欢阿莲。   我问:“为什么?”   阿妹道:那个妹仔很真实,很善良。   我哼一声,算是答复。   阿妹又道:她也很漂亮,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话。   我就笑:“你哪来的感觉啊,你看我的时候还有更多话呢。”   阿妹抿抿嘴,不再比划,低头吃饭。   ……   吃完饭,我陪阿妹去了手机店,她的手机丢了,重新买部手机。   诺基亚新出的8250,是全世界第一款蓝屏手机,样式小巧可爱,眼色高贵典雅,很适合女孩子使用,就是价格有点小贵。   不过为了讨阿妹欢心,我还是怂恿着买了,毕竟,花的都是阿妹的钱。最起码,能暂时让阿妹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而不至于总是去想阿莲。   买了新手机自然要买新号码,要存很多人的号码,足够阿妹忙一番。   等回到小区门口,果然遇见了开着兰德路酷泽的公子爷和少奶奶,少奶奶今日的气色不错,一身合体连衣裙配一顶白花边太阳帽,很有高贵夫人范儿,和阿妹相同的是,她也拿着一款诺基亚8250,用缎带绑着,掉在脖子上,手机刚好卡在胸口,夺人眼球。   公子爷今天见到我很是热情,抓着我连声感谢,并告诉我他的名字:王子聪。   还说,以后跟我周发就是兄弟,有事需要帮忙,只管说话。   我把王子聪拉到旁边,低声道:“聪哥,还真有事跟你商量。”   王子聪问:“什么事?”   我就把昨晚两条漏网之鱼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交代道:“原本我是要报警的,但后来想想,若是直接被警察抓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我必须亲自动手,废了他之后,再把他交给警察,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王子聪回头看了看两个正玩新手机的女人,低声对我道:“你老婆也遭了毒手?”   我连忙竖起食指噤声,“这种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传出去不好。”   王子聪连连点头,深以为然。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道:“我已经在道上悬赏花红,抓到后由我处置,我要先打烂他的满嘴牙,再废了他,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王子聪闻言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打烂他满嘴牙,他就不能乱说,废了他,刚好报仇,不错。”   我闻言就露出鄙视的表情,对他道:“你理解错了,他乱说归乱说,有人信无人信都是问题,我打烂他满嘴牙的主要目的是在监狱里面有用,你想想,他没了牙,嘴巴不就跟鲍鱼一样了?我又废了他,这样的话,岂不完美?”   王子聪闻言大惊,冲着我就竖拇指,“好计谋啊兄弟!”又问,“你在道上悬赏花红几多?”   我伸出一根食指。   王子聪闻言怒道一声:“好,我也拿出一百万,出口恶气。”   一百万?我一时有点恍惚,赶紧扶住车头,不至于摔跤。   我道:“那就这样定了,只要抓到人,我就通知你。”   王子聪豪气地点头,“那就这样定了,抓到人,我立马拿一百万出来。”   当时,就凭这句话,我就决定,王子聪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那边少奶奶见我们聊得这么开心,忙过来问,“聊什么呢?”   王子聪豪气云天地道:“聊那个下巴上长瘊子的家伙,他这次死定了。”   少奶奶闻言脸微红,对我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不是你,我都没脸见阿聪。”   我呵呵笑道:“小事情,你跟我老婆关系那么好,我当然要对你好点。”   说起来也怪,这少奶奶自从跟了王子聪,一直学不会华南话,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她遇到阿妹,却不会讲话,又都是孕妇,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闺蜜。   眼下都经过一场患难,感情更深,少奶奶忽然提议,“老公,我看你跟阿发性格相似,聊得又那么投机,不如你们结拜为兄弟,以后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这才是正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那王子聪长的憨厚老实,又带着些宝气,初见他第一面我就觉得他好玩,却不知他是大瑞发公子爷,如今知道他是一方土豪,加上他出手阔绰,正有心交结,少奶奶却来了这一句,不亚于雪中送炭。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8章 湘南帮   王子聪也乐得欢快,当即拍板,要认下我这兄弟。   我提议选个良辰吉日,他倒急了,说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天。当下就拉着我二人上了霸道,一路去了观音山,此时的观音山刚重建完成,那座三十三米高的大神初立,前往拜佛烧香的信徒熙熙攘攘,多不胜数。   王子聪长我两岁,便为兄,两人对着那石头,诚心叩拜,虽然没有约定同生共死,但说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倒也畅快。   回来的路上,少奶奶阿珠同阿妹就成了亲姊妹,我也得知,公子爷和她是在北京大学里认识,起初以公子爷的条件根本入不了阿珠的法眼,但胜在公子爷目标坚定,锲而不舍,再加上后来财大气粗,终于感动了女神,成就一段佳话。   据公子爷说,临近毕业时,阿珠对他的态度还犹豫不定,不知要不要去华南,她的本意是留在京城。公子爷连连催问,都没有结果,不免心急如焚。再三催问,阿珠让公子爷先回华南,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岂不知,公子爷刚回西莞,阿珠发信息说自己发烧,公子爷这个着急担心啊,连夜开着自己老豆的奔驰S350就去了京城,赶在天亮之前将退烧药送到,如此情真意切,终于感动阿珠,当晚就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这个故事我也很感动,回想当初,若不是德叔在我面前用他的豪车装逼,我可能也认识不了阿妹,感情的事情,还真是奇妙呢。   玩了一天两个男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孕妇反而志气高昂,还说要去莞城吃完韩国料理才回来,公子爷反对道:“韩国料理如何跟大中华料理相比?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阿珠便回:“不是我想吃,是肚里BB想吃。”rPqJ   这个理由说的毫无破绽,堪称完美。   席间我见阿珠吃起辣来极其恐怖,洒满辣椒的大酱汤连我都觉得害怕,她却端着砂锅喝,豪迈至极。   王子聪解释道:“阿珠是川妹儿,喜欢吃辣,平时在家里食物太清淡。”   我却想到酸儿辣女这个词语,就笑着打趣道:“孕妇喜欢吃辣可能怀的小公主哦。”   阿珠就笑道:“公主就公主,公主是妈妈的小棉袄。”   那方王子聪却急忙把阿珠的勺子抢下来,道:“还是少吃点辣好。”面色之间,已经隐隐有担忧,看来对阿珠的肚子抱有很大期望。   华南人重男轻女,尤其是他这样的有钱人,最着急的就是生儿子。   阿珠见状不悦,抓住王子聪问:“我生个女儿,你不开心吗?”   王子聪连忙道:“开心,你生什么,我都开心,就是阿公阿婆着急。”   阿珠闻言气鼓鼓道:“他们着急就把我当生子机器,我才不要,告诉你哦,不管这个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再生,知道吗。”讲完又对着阿妹道:“你也知道,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看看那些不生孩子的,人家三十岁还是十七八的模样,生过孩子的,二十五看着像三十五,我也是吃了迷魂药,这么早就给他们家生孩子。”   阿妹听了看着我,眼睛里却是笑意。   我见王子聪着急,就对他道:“阿珠说的有道理,生男生女女人控制不了,听天由命,大不了多生几个。”   阿珠闻言就拿眼瞪我,“你才多生呢。”   我便搂着阿妹笑,“我们家阿妹可是说好了,至少生三个。”说话间我注意公子爷表情,尴尬至极,想来他在家里搞不定阿珠。   等返程路上,我对王子聪道:“晚上有空一起喝茶。”   王子聪连连点头,说好。   阿珠却在后面道:“才不嘞,我们家阿聪晚上九点后不出门,就在家里陪我呢。”   说完我看看王子聪的表情,上面净是失落,心里便明白,王子聪贵为公子爷,家里地位却不高。这种情况在华南来讲很少的,要知道,华南重男轻女的思想历来已久,家里大小都是男人说了算,女人对于男人的种种恶习,除了忍受别无其他。   尤其是有钱人家,明着三妻四妾的都很正常,像王子聪这样的专一男人,确实少见。   车子送我们到小区门口,巧不巧,我们下车,阿莲从家里出来,刚好遇见,双方已经见过面,小区门口就一条路,避无可避,阿莲就对阿妹微笑。   阿妹问她,要去哪里。   阿莲回答,去上班。   阿妹就笑,夜班啊。   阿莲不答,却看着我,问:“手上看起来蛮严重呢?”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就回道:“没事,缝了七八针,不影响使用。”   两人点头,要擦肩而过,阿妹忽然拉住阿莲,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阿莲有点不自然,笑笑道:“六神花露水和CK按五比一混合,驱蚊防虫,味道也不会那么浓郁。”   阿妹点点头,友好告别。   如今的阿莲做了妈咪,穿衣打扮都和以往有区别,露的少了,也更端庄,因此阿妹也没怀疑什么,若换做以前的打扮,阿妹一眼就知她是做什么的。   回去之后,阿妹也不再说什么,我也不问,就当此事未发生。   倒是德叔,今天晚上居然在家,观鱼逗鸟,修剪花枝。   在华南而言,家里摆放最多的就是花,家家户户都是花草满地,我生于农村,对那些花草不稀罕,但德叔却喜爱的不得了,还给各个花盆取了名字,诸如招财进宝合家欢喜一枝独秀等等枚不胜举,但他平日最爱的是一盆“风尘三侠”的茶花,据说是花了大价钱从别处买来。   那“风尘三侠”三月份开过一次,紫红白三色各一,均是纯色,德叔喜的笑不拢嘴,每日用上好的刷锅水施肥,午饭后就提着花盆四处转悠,据说为了斗花还偷摸着将中间的大红花摘掉几瓣叶子,是为上品“风尘三侠”。   结果花期未到德叔就迷上了打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我是懒得管花,阿妹只负责浇水不管修剪,小妹整日玩游戏,满屋子的花草疯长,都快成了植物园。那“风尘三侠”竟然长出八个花骨朵,德叔又重新打理。   我很奇怪,问道:“阿爹,近日打牌输了么?”   德叔摇头,叹息,“我已经彻底戒赌,来来回回,都是骗人的,还是在家里安心养花最好。”   如此回答令所有人满意,也算是浪子回头。   然而好事都没持续两个钟,德叔接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出门,说是有江门过来的赌徒逞凶,水哥不是对手,必须自己去救场。   我还在后面追问,“阿爹你没赌本如何救场?”   德叔道:“我帮阿水打牌,输赢都是他的份,与我无关。”   我仔细想了想,如此也是个办法,打牌输赢已经不在乎,重在过程,不输钱就好。   也正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十点之前睡觉,刚好借机和阿妹好生温存。   没过半个钟,李俊的电话打来,声称在龙江村赌场见到凹脸瘊子的踪迹,让我快点去,晚了可能抓不到人。   我爬起来穿衣,阿妹拦住,道:警察抓了人,肯定会自己去追捕他,没必要你去。   我气哼哼道:“我老婆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阿妹气的直喘,道早知就不告诉你了。   我不管她,自顾自的出门,下了楼给公子爷聪哥打电话,让他速度来龙江。   公子爷那边支吾两声,似乎是不愿意来,我就急了,还指望他给花红呢。于是道:“辱妻之仇不共戴天,好男儿不要啰嗦,过了今晚日后就再无机会。”   公子爷闻言立即道声好,说半个钟内赶到。   等我车子开到龙江,李俊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我看到,那贵叔也在不远处转悠,穿着黄胶鞋的确良衬衫,手里捏着皱巴巴的平猴香烟,盯着来往妹仔傻笑。   李俊见我很是稀奇,“你一个人来?”   我道:“对付两个蟊贼我一个足够。”   李俊又道:“这两个不是普通蟊贼,都是有案底的,且背后人不少,是湘南帮的人。”   我眉毛一挑,“什么湘南帮?”   李俊就道:“湘南人组成的一个帮派,主要是经营各个长途运输路线,像花都至西莞,西莞至虎门,至深圳,佛山,中山,江门等等长途中巴,都是他们在做,人数众多,且生猛凶悍。”   如此一说,我忽然想起,自己初次来华南坐的那班中巴,被卖了猪仔。现在想来,那些人肯定都是湘南帮分子。   他们盈利的方式就是卖猪仔,遇到身怀巨款的人也顺便抢劫,至于这次绑架,却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提前策划。   李俊道:“这场子里面就有不少湘南帮的,你单枪匹马,怕是落不了好。”   我看到,不远处的贵叔眼睛虽然在过往妹仔胸口大腿处瞅,耳朵却一直向着这边,估计是在看我如何应对。   我哼了一声道:“人多有如何?我不信他们谁敢动我,昨晚六个人怎么栽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他们六个,我就带着一个妹仔,不到十秒那六个就全躺了。”   此时的我,吹起牛来顺口成章,不过要细究也不算吹牛,我确实是带着一个妹仔放倒了六个,不过是妹仔出的力气多些罢了。   见如此,李俊也不再劝,问我,“你什么打算?”   我道:“先把他拎出来打一顿,再交给警察。”   李俊道:“你出了气还要把对方给警察,不合道义。”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第99章 人不收天收 第99章 人不收天收   我就笑了:“什么道义不道义?他们绑架归绑架,动肉票做什么?还是孕妇,我不给他点教训,他还当老子好惹。”   李俊又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湘南帮那班人报复。”   我哼哼两声,“谁不服让他来,大不了都不要发财。”   说话间兰德路酷泽就冲到龙江口,后面还跟着银色瑞风商务,呼啦啦下来十多条大汉,手里拎着木棍钢管等物,为首的正是我才结拜的大哥王子聪,后面还跟着大嫂阿珠,此刻也是一身劲装,意气风发。   我有些头大,问:“怎么大嫂也来了。”   公子爷道:“没办法,缠不过她,非要跟来,还说她认识那绑匪。”   我心里想笑,嘴上却不说,走过去对众多汉子分配任务,让其中一个看着精明的中年汉子带七八条人跟随李俊去后门,我这边带着公子爷少奶奶走前门。   有李俊在,就算他从后门跑,也跑不了。   地下赌场都是差不多的形式,前门狭窄,依次最多两人通过,这是为了防止警察抓赌时队伍推进太快,同时还保留后门,以便与赌徒逃跑。另外门口有专门的看门人,看到形势不对,给里面通知。   七八个人去了后门,这些情况肯定落在看门人眼里,不等我进去,就有看场子的烂仔出来发烟,询问我什么事。   那烂仔光着上身,腰后面插着杀猪刀,端是一副凶狠像,他拿赌场老板钱,自然会替老板卖命。要维持赌场生意,打架斗殴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发生。   当下递烟问话,先看看我来意,再决定采取什么方式应付。   我挡开他的烟,面色阴冷地说道:“有个采花贼在你场子里面,我要抓他出来。”   赌场属于偏三门,自有他的一套规矩,保护赌徒是他们的责任,但也分受保护对象的品质,普通的打架斗殴赌场可以包庇,但采花这种事情属于下三烂,没人愿意保。   那人就问我,“你说的采花贼是谁?长什么样子,我看看在不在我们场子。”   我道:“凹脸,下巴上有瘊子。”   那人就哦地一声,“一根毛啊。”   一根毛,这绰号倒是形象,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那人道:“你们要带人我不反对,但别影响其他客人。”   看来一根毛好色这种事他有所耳闻,不然也不会这么客气。   等踏进那小铁门,阿珠就紧紧抓住公子爷不敢松手,语调颤悠悠地道:“好恐怖。”   我哼了声道:“大嫂,不要怪我说你,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本分,男人办事你总跟着干什么,尤其是还怀着身孕,按说这种场子你都不该来。”   阿珠闻言用手捅我,气愤道:“我就是不放心你们,才跟过来帮忙。”   这话说的我想笑,心说你帮个鸡毛忙,不扯后腿,我就谢天谢地。   等进去场子,里面乌烟瘴气,她又忍受不了,捂着鼻子皱眉。大晚上的赌场,都是各式各样的精壮汉子,这猛然间来了个美人,个个用眼朝这边瞅,角落里两个贼人一眼就认出她来,起身就跑。   这边几个人见状不用说都知道怎么回事,拎着家伙就追。那厮轻车熟路,知道往后门跑。   这也在我意料之中,任何人见到有人来抓都想着从后门逃,人之常情,因此后门放的人多。   这边两下一夹击,两人就成了通道里的老鼠,左右冲不脱。   往后去,七八条汉子用棍棒追赶,他们就选择了往前来。这时我才发现致命处,公子爷带来的这几个人只是普通的员工,远没有职业打手的概念,见到人不是抡棒子上,而是原地竖着家伙嗷嗷喊,似乎是想依靠声音震死对方。   这边身后跟着的几个汉子也是如此,只会呜呜鬼叫,却不敢向前冲。我看的火大,拉过其中一个手里的家伙就砸上去,不多时两个惊弓之鸟就抱头蜷缩在地,不敢动弹。   这也是正常,他们以为我带来的都是猛人,反正左右逃不走,抱头缩地是最好的防御方式,只要挨得住,早晚有人来救。   我见状就对几个汉子招呼,“三四个押住一个带走,速度麻利。”   听李俊讲场子里有不少湘南帮人,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只是暂时取得胜利,若等他们召集人马,走不了的就是我们。   汉子们都是吃王家粮食的,眼见凶徒伏法,个个义愤填膺,手里自带的绳索,将两人套住,牵着往后门拉。   后门有人高喊:“你们莫急,等哈。”   我见状急忙将公子爷等人向前推,让他们速度出去,千万不要和人打嘴仗,一旦他们召集人马,必然走不了。   想也想的出,出了事还敢来赌牌的,必然是有依仗。虽然说抓进去的人会招供,但也架不住这些人更换身份,警察就算来,也未必会有这么快。   公子爷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人抓到了就是胜利,很欢喜。   两人被押到瑞风上面,我则上了霸道,捷达给了大瑞发员工开。临走前谢过李俊,道:“花红的事明日再说,今天晚上先办了正事。”   车子启动,王子聪问我,“去哪?”   我道:“往石马河开,距离刁龙不远有块荒地。”前面司机闻言立即启动,阿珠吓得脸色煞白,钻进公子爷怀里,嗲声说道:“老公,我好怕。”   车子开到荒地,我让人把两个家伙拉出来,重点是那一根毛。这厮对阿妹动手动脚,必须严惩。   不料还未动手,公子爷就过来劝:“细佬,你大嫂讲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还是交给警察处理的好。”   我道:“大哥你心太软,这种下三烂的货色,不给他们些教训,是不长记性的。”   聪哥道:“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若是人人都像咱们如此胡来,社会不就乱了?”   这话说的很和谐,以至于我都无法接口,愣在原地。   聪哥见我不语,猜想我是生气,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道:“花红已经准备好,听大哥一句,这两人送去公安局。”   拿着那薄薄的卡片,我的心就像怀春少女见到刘德华,早就乱的一塌糊涂,光想着去查查余额,那还有心情收拾人。   当下就道:“哥哥说话那面子我要给。”讲完反身一脚踢中一根毛裤裆,走人。   怎么说也是色胆包天的下三赖,多少也惩治一下。   那一脚可是鞋尖朝上的。   当下将两人重新装车,往公安局送,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自称姓陈,陈阿生,是湘南帮话事人。   我问:“陈生哪里知道我的号码?”   陈生答:“江湖朋友打听来的,我两个侄子在你手里,要什么条件只管说,不要害他。”   我道:“昨晚他们绑了我女人,还要对孕妇欲行不轨,犯了大忌。”   陈生道:“具体事情我问过了,我向你道歉,无论什么条件,你只管提,我一定想办法满足。”   我便叹气,“晚了,人送去了公安局。”   陈生急匆匆地道:“你送去哪个公安局?是分局吗?”   我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公安局来人接走的。”   陈生那边就恶叹一声,“好,周生好样的,以后江湖再见。”言下之意,是要找我麻烦。   我挂了电话,扭过头去,问一根毛:“你打了我老婆几巴掌?”   一根毛抬头看我,目光不善,“我没打她。”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忽然想起,就是这货在电话里跟我扯皮,说阿妹再打都不开口。登时我就疯了,抓起来噼里啪啦乱抽,口里大骂:“妈的我老婆我办事时候都舍不得用大力,你居然敢打她,还打那么多次,孰可忍?孰不可忍!”   车子到了公安局门口,坤哥来接,看了下两人状态,另一个还好,一根毛却是口鼻血污,捂着肚子直不起身,当下对我道:“阿发,这种情况我要说你,你马上就要成人民警察,怎么还能如此乱来,按法办事,按理办事,不要依着自己性子闹,量刑结果,自有法官断定。”   我点头称是,“坤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来。”   说话间,一根毛忽然从几个人手里挣脱,兔子般地朝街上逃窜,几个汉子反应不过来,但几个警察却眼明手快,朝着一根毛大喊:“不要乱跑!”   但还是说晚了,一根毛跑的太快,迎面撞上一辆公交,身子弹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再动了。   这情景太血腥,吓得阿珠急忙扑进公子爷怀里,直说好怕,好怕。   几个民警迅速去路上拦车,并呼叫120,检查一根毛受伤情况,另一个绑匪同伙,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我看着那情景也很惊讶,猜测一根毛怕是落到看守所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自己故意去撞车。那边公子爷却悠悠地道:“坏事做多了,人不收,天收。”   坤哥试了试一根毛的鼻息,表情凝重地过来,唉声叹气。我问为何,他道:“就算是死刑犯,也不能在审判前出事,他在我们手里出事,也很麻烦。”   我见状指了指上面摄像头,道:“有监控为证。”   坤哥道:“我知道,但我只是告诉你这个道理,另外,那人没死,等等医生来,或许能活。” 第100章 收网 第100章 收网   突如其来的花红,让我欣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数目巨大的财富,激动的整夜都无法安睡,这就是富豪们的手笔,这就是本地土豪的风采,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些数字。   用王子聪的话说,事实上他自己很难动用这么大笔资金,但他向王老爷子说明,这些钱是用来追捕绑架少夫人的罪犯,老爷子二话没说就命人去准备了。   并且,老爷子慎重交代他,抓到罪犯,千万不要虐待,必须交给法律判决,王家人只做正当生意,不做违法犯罪之事,也不主动惹事。   王子聪还将自己与我结拜之事告诉老爷子,老爷子很高兴,让我有空去家里喝茶。   对于年轻的我而言,根本不在乎王子聪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反正你有钱,我没钱,亲兄弟就当救济我。   别看我住的豪华跃层开的捷达,似乎生活不错,可实际上我自己能动用的资源极少,说是李家的姑爷,没有工资,只有零花钱,出门请人吃法饭都得汇报,过的其实挺憋屈,都没有马飞自在。   做梦都想自己拥有一笔灵用资金,有些事我都不好意思对人说,虽然不抽烟,但彩票没少买,隔天就去买几注华南风采,期望一举中个五百万。   眼下有了这笔钱,自然是猪八戒娶媳妇……美得像过年。   第二天早上五点睡不住,又溜出去查余额,看到上面一窜数字没变,乐的冒泡。回来路上看到有卖肠粉的大叔,上去很阔气地拍出十元大钞,让他做一份加五个蛋的肠粉,今儿就要土豪一把。   并且还不要找零……   吃完肠粉又拐弯去了菜市场,鸽子拣最肥的要,都不用自己动手杀,直接让摊主褪毛开膛,给我处理好,这才晃悠悠地提着回家,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八旗子弟,行走在老北京的胡同大院,手里提的也不是鸽子,而是鸟笼。   从菜市场出来,天边才有鱼肚白,路边尽是些准备上早班的工人和刚下夜班的小姐,工人朝气蓬勃,小姐们沧桑憔悴,但他们都拥有着同一个理想,在这南国小城,赚取各自的幸福。   薄薄暮霭中,一道白色倩影轻盈奔来,那是早上晨练的姑娘,年轻而活泼,健康又美丽,作为一名刚刚跻身到土豪行列的西北土鳖,我情不自禁地对那姑娘吹了个流氓哨。   何为流氓哨,就是那种一听就知道这男人不正经的口哨,其含义在2016年约等于“来一发”。   姑娘听见我的流氓哨,并懂了我的暗示,她看了看我,然后向我跑来。   咦,难道也是刚下班的技师?如果是我不介意来个晨炮。   随着女孩的逐渐接近,我恨不得抽烂自个的嘴,没事吹什么口哨,这不把狼引来了。   我装出和热情地态度跟女孩打招呼:“早啊男哥,跑步啊。”说完我就笑眯眯地想从她身边溜走,结果她一步就跨在了我前面,胸膛轻微欺负,头上还冒着热气。   我呵呵笑着,“男哥今天带了发卡啊,挺帅气,刚才大老远差点没认出来。”   对方嘴角微笑,眼神中却透着轻蔑,“是吗,我说嘛大清早的居然有人对我吹口哨,原来你认出来啦。”   我呵呵点头,“男哥吃早点没?我请客,粤香楼,上好的鲨翅粥。”   对方摇头,“鲨翅粥就算了,有件事要问你。”   我摊摊手,亮亮自己手里的鸽子,嘴上道:“男哥问我那当然是知之必言言之不尽。”   何若男就笑着问:“你有一个老婆,那个莎莎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就尴尬了,作为一个正人君子,真的很难回答。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一直在很努力的排斥她,只不过她自己非要往我跟前凑,这让我很为难。”   “所以你就带她去了酒店开房?”   “不,你误会了。”我用尽可能真诚的语气道:“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我是个受害者……”   何若男指了指后门,对我道:“我就住在那排屋子后门,来我家坐坐。”   我提着鸽子笑,“不必了男哥,我还要回去烧鸽子汤呢。”   何若男朝我勾手,“那就快点,别浪费时间,等下我八点还要上班呢。”   香樟路十三号,是一家独门独院的老宅子,门前种满各式花草,中间留一条青石板路,左边有一张小石桌,四周有石方凳。   右边就简单多了,草坪上只有草,但角落里吊着一条沙袋。   我对何若男伸出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诚恳地对她道:“看,我的手被拉伤了,你知道的,那天晚上救人。”   何若男点点头,冲我勾手,“没事,戴上拳套。”   我又道:“其实我真的很急,老婆在家等我烧汤。”   话音刚落,何若男的拳头就飞了过来。   我这人就是这个缺点不好,遇到美女就不懂得拒绝。   我完全可以扭身就走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她做活靶子?   就因为只有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袭胸摸臀?就为了这小小的福利把自己搞的鼻青脸肿?   说到鼻青脸肿我就不服了,同样是练习,上次她也就把我打倒,摔几下而已。   这次为什么就猛打我的脸?   当脸上挨了七拳之后,我就拒绝迎战,我躺在地上举着拳套发出强烈抗议,“这不合规矩,我的手受伤,而且我从来不打你的脸,这不公平。”   何若男摘下拳套,笑眯眯地道:“如果我没记错,对付采花贼你都是直接踢裆,脸都懒得打。”   “可我不是采花贼啊。”   “你不是采花贼?可你犯了重婚罪。”   “我没结婚。”   “没结婚,你也犯了重婚罪,事实上的。”   我就哔了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根本就是恶魔。   何若男轻蔑地看着我,摘下自己的拳套,“别让我再见到你跟别的小姑娘搅和在一起,不然真会废了你!”   对此我很不服,梗着脖子问她,“为什么要针对我,好多男人都重婚的。”   何若男乜着我,“因为我只知道你。”讲完,她就扭着胯懒洋洋地离去,看着那左右摇摆的啰柚,我后悔自己刚才戴了拳套。   ……   回去后阿妹对我脸上的伤很是费解,连续追问,我答:“买鸽子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   阿妹问:为什么?   我道:“因为吃豆腐,一块上好的豆腐,我想要,她不给,就打起来,结果我输了。”   阿妹再问,我便不答,只是躺在床上假寐。   阿妹贴心地拿了鸡蛋来敷,好久才道:下次要吃豆腐来家里,味道不差,也不会挨打。   ……   我去了银行,给父亲卡上转了三十万,告诉他今年修房子,一定要修的豪华气派,过年时候孙子要回来。   父亲在那头惊讶:“你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坑了你老丈人的?我告诉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娶个媳妇不容易,找个好丈人也不容易,既然做了倒插门,就做好自己本分,别让人家扫地出门……”   通话完毕,我看看时间,三分二十四秒,老爹这次没再掐时间,不过还是遗憾,忘了告诉他56秒按一分钟收费的事。   我又取了十万现金,用报纸包好,准备晚上给李俊,说好的有悬赏,必须给,说话算话。   没等我联系他,那个小安就先联系了我,对我道:“下午五点两百多川妹儿就来西莞,常平下车,发哥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去,时间过的真快,我心里着急,面上却风平浪静,对他道:“晚上我带人去接车,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就赶紧通知何若男,“人贩子说今晚接车,要怎么做?”   何若男道:“先找你那个朋友安排住处,怎么做等我十分钟给你回电话。”   我又赶紧联系马飞,“马总,前天跟你说的两百多川妹儿工作你联系的怎么样?”   马飞闻言一阵惊喜,胸脯拍的邦邦响,“没问题,龙华富士康,全华南福利待遇最好的工厂,里面的人事部老大是我哥们,前天才喝过酒……”   我见不得有人吹牛,赶紧让他住口,直接问:“宿舍找好了吗?”   马飞道:“包了四家小旅馆,每人每晚十块钱。”   如此我就放心了,让他赶紧联系车,下午五点就得到常平火车站。   马飞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何若男的电话就戳过来,“那个贵叔,绰号老鬼,就是他们这伙人的大佬,你现在就联系李俊,看看能不能把老鬼一起约出来,约不出来就先抓李俊。”   假意答应和李俊合作,请君入瓮,这是当天晚上何若男就跟我定好的计策。她让我在李俊面前表现的凶狠,阴险,贪财,且手段毒辣,不但要和李俊合作,还要升级成为和李俊一样的代理,这样不愁李俊背后的上线不出来,已经说好,若李俊不愿意吐出上线,就要采用非常手段。   警察审讯的目的,是为了消灭更多毒贩子,因此未必能问出有用的线索,但我不同,我是奔着赚钱去的,你李俊不说出实话,我大可以灭了你取而代之,上家联系不到下家,但货还得卖,自然会主动联系我。   警察于毒贩的关系or二道贩子和一道贩子的关系,这是两种概念。 第101章 请君入瓮 第101章 请君入瓮   我打电话给李俊,约他湘菜馆见面,人来废话不多说,先给了用报纸包好的十万现金,说这是举报罪犯给的花红,然后开门见山地道:“我要做代理,需要怎么操作。”   李俊拿过花红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我的问题将军了,一边拆开报纸看,一边仔细回答道:“掉脑袋的生意,你可要想好。”   我呵呵地笑,“好像我现在的生意有多正经似得。”   李俊大概看了下包裹里的钱数,然后递给身后的小弟猴子,斟酌了下,道:“你要做代理也行,价格就按六成算,一克药粉三百。”   我端起茶杯喝茶,放下茶杯说话,很不客气地道:“如果我想三百入货,我何必找你。”   李俊闻言脸色瞬间难看,他没想到我说话如此直接。算起来他帮我介绍鸡头,帮我找人,又一起喝酒玩妹仔,该是自己人了,江湖上就是如此,经历过这么多事,足可以称兄道弟。   但我不同,开口说话一点都不婉转,很伤人。   我就是故意这样说,不但要说,还把话往台面上说。   我敲着桌子道:“兄弟归兄地,生意归生意,你请我喝酒,我请你玩妹仔,礼尚往来。你帮我找鸡头,我问你拿货,合作双赢。你帮我找湘南帮的烂仔,我给你十万花红,互不亏欠。俊哥,你说老弟说的在不在理?”   李俊听后不由得点头,“在理。”   “在理就好。”我继续道:“在商言商,我周发虽然混蛋,喜欢银子喜欢女人,但更喜欢兄弟,也讲江湖道义,既然要合作,还是长期合作,那合作方式咱们提前说好,丑话讲在前头,别等到合作开始又出现这样哪样的问题,那个时候伤了自家弟兄和气,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合作。你说对不对。”   李俊不笨,能明白我的意思,当下就道:“兄弟说的是,你想怎么做,给个参考。”   我就直接道:“我问过其他场子,就像你们的货,他们售价300到350,我估计,进价顶多一百五,再多他们没利润。”   “150?”李俊脸色变了,急切地对我道:“你说的是以前的货,跟最新研制出来的没法比,那效果你也见了,一份顶旧货两份。”   我摆摆手,道:“既然打算做,我都是提前考虑好的,你敢算,每天给你十个数,一个月至少三百万,我现在还要继续招兵买马,不怕告诉你,大龙现在多牛逼,早晚我也把他顶下来,将来每天需要多少量,你自己掂量。”   李俊小心翼翼地道:“大龙的确没你这份魄力,不过,你把摊子铺开这么大,震得住吗?”   言下之意,是怀疑我的实力。   我晃晃茶杯,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唔?什么意思?”   我道:“乾隆当年宠和珅,让和珅捞了许多钱,多到花都花不完。乾隆一死,嘉庆就把和珅收拾了,把和珅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又抓到自己手里,这就一朝天子一朝臣。乾隆算的很准,他做为皇帝,没法去老百姓和其他大臣手里要钱,就让和珅去捞。等猪肥了,就一刀杀了,钱就成了自己的。”   话说到这份上,李俊还是不懂,盯着我看。   我继续道:“乾隆名气好,和珅名气坏。乾隆就是那个正面人物,和珅就是干脏活的。就像我们酒店,老板们都是衣着光鲜,名声显赫,你无论抓毒扫黄都找不到他头上。那么像我这种人呢?就是和珅,脏活累活我来干,好处暂时捏在自己手里,但最终,我还是要上缴,不然,就跟和珅一个下场。”   说到这里,我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轻声道:“大龙,是现在最大的和珅,但他后面的老板一旦倒下,新老板就会拿他开刀。而我,就是下个和珅。”   如此,大龙就彻底懂了,看向我的目光都变了,沉声说道:“好厉害,真没想到,兄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佩服!”   我呵呵地笑,假装很受用,其实心里知道,这不是我悟出来的道理,这是何若男一句句教我的。   最后,我补充道:“150的价格,内涵利润不光有我的一份,还有我老板的一份,你现在明白了吗?”   李俊还是摇头,“不行,没有这样的价格,我们一路运过来也不容易,再高些。”   我当即推了茶碗,黑着脸道:“那就这样了,等你什么时候觉得价格合适,咱们再谈。”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李俊道:“不怕告诉你,你要不跟我合作,恐怕你的路也不好走。”   走出门的同时,我心里也美的冒泡,说狠话的感觉真爽,尤其是对着一个恶人说狠话的感觉。   眼看时间快到五点,关于接人的电话就忙个不断,主要是协调马飞和小安之间的对接。   我让马飞租了四辆旅游大巴,二百多人装下妥妥地,小安小潘拿着小红旗去车站里接,马飞带人在出口处等,不多时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姑娘就提着大包小包从车站涌出,一帮跑运输的立即扑上去抢食。   这没什么用,马飞手里高举着接团的牌子,小姑娘们都认识字。   我站在捷达车顶上朝下看,果然如小安所言,都是些刚毕业的小姑娘,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五六,未成人不要紧,这帮牲口早早就给孩子们办了假身份证。   这也是现实情况,很多偏远地区的家长为了让孩子早日赚钱,都会这么做。   这里一对接,马飞就带着孩子们上车,挨个点人头,满心欢喜。   我跟他说的清楚,一个人五百介绍费,二百个人十万块,除去租车住店吃饭等乱七八糟,至少赚九万,这九万里面还得有我一半。   马飞的中介公司刚成立,突然接了这么大一单,自然是高兴的要死,满口答应。   而作为人贩子小安小潘,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我准备将这些姑娘投进桑拿店,等着一个人一万块的提成数钱呢。   没办法,谁让他们胃口太大,作恶又太多呢。   这里人一装完,车子就往刁龙走,到了地点下车,马飞的老婆阿玉拿着扩音喇叭就开始喊,所有人排好队,先听下住店规则,譬如席子在哪里买?水桶,牙刷牙膏,毛巾,以及日常注意事项等等。   这些事对于做惯了人事的阿玉而言非常轻松,看着眼前一个个水灵懵懂的面孔,那就是一张张人民币,当然充满了热情。   小安分别给马飞等保安发烟,用很惬意地口吻道:“发哥弄的不错啊,挺像那么回事。”   我呵呵两声不答。   马飞却开始胡咧咧:“那是必须的,没有两把刷子那会接你们这趟子活。”   身后过来两辆警车,几个警察从车里朝这边看,小安叼着烟跟警察们对看。他丝毫不怯,警察见得多了,自己干的又不违法,怕个毛啊。   他当然不会怀疑我会和警察合伙,怎么说我自己手下也带了几十个妹仔,这都是李俊大马他们亲自验证过的。   哪有皮条客坑人贩子的?这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上家和下家的关系,同生共死呢。   警车车门打开,一身制服的何若男慢慢下来,看着众多姑娘笑,笑的阳光灿烂。   小潘拍拍小安,惊奇地道:“那不是发嫂吗?”   小安看了看我,我背着双手,目视前方,不停地点头,似乎在计算这批妹仔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   小安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小潘:“这很稀奇?没有条子撑腰,你觉得发哥敢做这么大生意?”   小潘想想,小安说的对呀,没毛病。   我转头看小安,笑笑,“小安这个脸蛋好呀,跟安在旭有一拼,小姑娘见了嗷嗷地向上扑。”   小安摇头,“不行,不行了,没有小潘嫩。”   我又看小潘,问,“小潘祖上是不是潘安?要不怎会这么帅?”   小潘就笑,“发哥你会开玩笑,咱们三个里面就你最英俊最帅气,你还来损我们。”   我连忙摇头,“别这么说,我跟帅气不沾边,就是多了些阳刚之气罢了。”   那两人闻言都呵呵傻笑,继续抽烟,看阿玉讲话。   何若男过来,两人都笑眯眯地打招呼,“发嫂好。”   何若男点头,微笑,“辛苦你们了。”   两人同时摇头,“不辛苦。”   何若男就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们接风?”   我看看时间,手腕上的劳力士最近有点毛病,需要拍拍才能走,然后抬头道:“就现在吧,上车。”   说着我就朝前走,到马飞跟前对他道:“我带小安小潘去点菜,你们把人安排好了给我打电话。”   马飞立即点头,“没问题,妥妥滴。”   我径直朝前走,小安跟在后面有点虚,问我,“不开你的车?”   我用下巴点了点警车,“坐桑塔纳,威风,毕竟你们一下子给西莞带来二百名素质优秀的工人,必须要威风一次。”   说话间,车上警察已下车,并友好地拉开后门,微笑地看着我们,那姿势比酒店的保安有气势多了。   我不再说话,迈腿上了后座,并很礼貌地把屁股向另一边挪,给他们留出空位。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我,欢快地上了后座。   警察锁门,上车,启动,发车。   小安靠在桑塔纳的椅背上感慨,“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坐警车啊。”   我闻言笑笑,“既然这样,给你们来点不一样的。”说完对前面师兄说道:“坤哥,拉警笛,开路!”   这一路畅通无阻,遇见红灯也不停,看的小安热泪盈眶,“哥呀,生意做到你这份上,值啦!”   我哈哈大笑,也拍着他的肩膀道:“这算什么?我在看守所监狱里面也有生意呢。”   小安小潘闻言同时瞪大眼睛,“那里面怎么做?”   “怎么做?”我冷笑道:“犯人也有生理需要嘛。”   小安问:“可是你要怎么把妹仔送进去呢?”   我瞪着眼睛反问,“为什么要送妹仔进去?送美男子进去就行了嘛,尤其像你们这样帅气的,在里面很受欢迎呢。”   说完,两个江湖上号称百人斩的美男子,脸就变了。   小安嗫嚅了下,有点虚,轻声道:“发哥,你开玩笑呢?”   而他旁边的小潘,却忽然间发疯,拼命摇晃车门,要半路跳车。   我岂能让他如意,按着小安脑袋就是一推,让他们两颗脑袋猛烈撞击,一次不够,还连续撞四五次,直接撞的两个人身体瘫软,再也不动。   前面坤哥回头,递给我一只铐子,让我把两人拷上。   这事简单,我扯住小安的手,放在小潘脚上,紧紧的拷在一起。 第102章 演戏 第102章 演戏   收拾了两个小白脸,本以为能轻松片刻,马飞那边却来了电话,跟我说搞不定那些川妹子,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去了现场,二百多个川妹子挤在空地上,叽叽喳喳,各种“格老子,妈卖皮,哈儿,锤子,日你妈呦”的西南方言此起彼伏,各人都情绪激昂,撸袖子亮爪子,要吃人的样子。   我问马飞:“什么情况?”   马飞满头是汗,边擦边道:“你到底跟她们怎么说的?我一提要交介绍费,她们就骂人,到底怎么搞的?”   我就招来一个看似领头的妹子过来问,“你们为什么不交介绍费?”   妹子操着溜溜的西南话道:“我交个鸡儿,来的时候小安子说好的不花一毛钱,我们才来,结果来了要交五贝块,凭啥子呦?”   五贝块?就是五百块咯。   如此我便明白怎么回事,我想想跟这些妹纸可能解释不清,就对她道:“这样吧,咱们去见见小安,看他怎么说,好不好?”   那妹子就不言语了,眼睛滴溜溜盯着我看。   后门一个圆脸的妹子冲上前来,“走,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小安子安得什么心?”   我呵呵地笑,“多来几个,一起走。”   我把妹子们拉到警局,让她们去审讯室看小安同小潘,让她们自己问,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两句话没说完,几个妹子就疯了,原地哭哭啼啼不停,跟着我往回走。   妹子甲说:“小潘,还说的好听,等以后娶我做婆娘,妈卖皮都是骗人滴。”   妹子乙:“他也是跟我这么说滴,王八蛋,我出门只带了三贝块,哪里来的五贝块交介绍费嘛。”   妹子丙:“其实,做小姐也蛮好,我有个表姐,就在黄江做鸡。”   我问她:“你好大咯?”   她回答:“十五。”   我又问:“初中毕业没得?”   她回答:“我小学五年级就在家里头放牛咯。”   我便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她倒热心咯,“你会讲西南话,你是不是西南人?”   我摇头,道:“我认识好几个鸡婆,她们是西南的,我跟她们学的。”   妹子眼睛就亮了,“那你也介绍我去做鸡婆噻。”   我心里一阵堵,说不出的难受,对她道:“你为啥子要做鸡婆嘛?”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只要能赚到钱就行了噻,做啥子无所谓,我就是要钱。”   我不再理她。   另外两个妹子就有意识地和她离开距离。   妹子尴尬地笑了笑,过了少许,又呜呜地哭了。   她哽咽着说:“做鸡婆有啥子不对?赚了钱,就能给家里头建房子,能让弟弟上学,你们为啥子这个样子看我嘛?”   没人回答她的话,我点开音响,里面传来徐小凤的粤语经典《风的季节》。   凉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衣襟,夏天偷去听不见声音,日子匆匆走过倍令我有百感生……   曲子自然欢快,唱腔优美,瞬间就引起了几个妹仔注意,哭的也不再哭,她们都静静地听着。   快到刁龙时,其中一个妹仔问:“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另一个道:“是啊,好听是好听,就是听不懂,日本歌吧。”   我把车子停下,转头道:“这是天朝歌,唱的也是中华文字,唱歌的女人叫徐小凤,你们在工厂里好好做,将来的某一天,你们也能听懂她唱的什么。”   姑娘们依次下车,去向她们的老乡传达自己所获知的信息,还有一个,她继续待在车里,呆呆地望着我。   她问,“你能介绍我去做鸡婆吗?”   我反问:“你很缺钱?”   她点头。   我问:“你缺多少?”   她有些懵,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想,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想要五千块,家里的房顶烂咯,下雨就会漏,下雨就会漏,老汉说五千块就能建个新的。”   我拿出纸笔写下阿莲的号码,给她,“明天你打这个号码,她会送给你五千块。”   女孩拿着电话号码愣了,显然是想不通,别人为什么会给她五千块。   她想开口问,我却冷冷地说:“下车!”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亲眼见,是没办法去理解的。明天阿莲给了她五千块,她若还是想着去做鸡,那就由她去吧。   车外,知道真相的姑娘们全都傻眼了,不多时整个场地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她们只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淳朴的像张白纸。   我对马飞道:“要不这样,先让她们进厂,让她们写下欠条,现在给钱的出五百,发完工资还债的给八百,以身份证为抵押,你觉得如何?”   看着熙熙攘攘的一堆人,马飞也无奈了,道:“也只能这样了。”   ……   我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李俊才约我出来喝茶,地点还是上次吃烤肉的地方,哪里环境空旷,人流如织,万一有事,跑起来也方便。即便跑不了,临时弄几个人质也是可以的。   原计划是我单枪匹马去,临了何若男担心我一个人搞不定,要随着一起去。   她上身t恤,下身牛仔短裤,脚下白帆布鞋,典型的辣妹打扮,看上去青春活泼,没有半点威胁性。   我上身背心,外面套件牛仔服,打开扣子,下身牛仔裤,白回力鞋,就是为了应付等下的突发事件。   计划很简单,只要老鬼出现,周围的便衣就开始合拢,无论他身上带不带货,只要包袱扎紧,立马动手抓人。   电视上那种非要见货才抓人的,实在是愚蠢。   既然知道你是毒贩子,讨论的也是毒品的事,抓起来一番审讯自然就会竹筒倒豆子。   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老鬼不出现,让李俊代表他跟我谈,这样就有点麻烦,得想办法套出老鬼的藏身之地。   我和何若男过去时,李俊已经带着大马和猴子在原地等了,见到我带着何若男表情明显惊讶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大马殷切地拿过菜单让我点,我也不看菜单,张口要一打生蚝两串韭菜,看得李俊连连咂舌,“兄弟,要不要这么拼?”说完嘿嘿地笑,眼睛在何若男身上瞟来瞟去。   众所周知,生蚝韭菜是壮阳的。   何若男撇撇嘴,“人不行啦,吃再多的生蚝韭菜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喂,这种事就不要在外面讲啦,传出去大家以后还怎么看我?”   几个人就同时哈哈笑。   李俊还是不放心何若男,没话找话,问,“你脸上怎么回事?跟人打架啦?”   我情不自禁地摸脸颊,哪里上午才被何若男打了乌青,阿莲给我涂了粉底都没遮掩住,还是被李俊看出来。   不问还好,一问我就心里憋屈,这女的下手没轻重,专门朝人脸上打,实在可恨。   当下摆摆手,“别提了,刚才想霸王硬上弓,结果手滑了,就成这样啦。”   李俊又笑,“你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老江湖,怎么能在这上面手滑?”   我就道:“小安子送来的两百多个妹仔,都是傻乎乎的学生,什么都不懂,怎么做事?我做为带头大哥,不要亲自上马调教?”   说到这里李俊的表情变的严肃,假装不经意的问:“小安子把人送给你之后,就再也没见联系,你知道他去哪了?”   “你不知道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生蚝,用嘴吸上面的葱花,咬里面的嫩肉,抽着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拿了钱就走咯。”   如此动作也是有专门人培训过的,罪犯心理专家告诉我,真正的撒谎高手,从来都不是去靠演,因为你一旦演,就会被人看穿。   撒谎,要想脑袋里骗过自己,然后把想要说的话当成真的,这样说出去才自然。   我虽然到不了那么高的境界,但也知道成功的避开失误。当李俊问我小安信息时,如果我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必然会让对方怀疑,莫名其妙的惊讶,就是为了掩饰。   我所做的,就是一副漫不经心,似乎根本不在乎小安的去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小安去哪了关我屁事,就能很轻松的把自己和小安失踪的事撇清关系。   李俊从我面上看不出异常,就再接着问,“小安六点给我发了短信,说跟你吃接风宴,等到六点半,我再打电话就无法接通。”   “接风宴?”我脑袋里嗡地一下,六点到六点半,根本吃不完一餐接风宴,当下只能全盘否认,“什么接风宴?安排完宿舍都他妈七点了,我现在才吃第一口饭,他跟谁吃的接风宴?”   我说完,李俊等人的表情就变了,有些惊诧,迷茫,但更多的是警惕。   我见状直接把手里的贝壳扔到桌上,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发牢骚:“不说他还好,说起他我就来气,妈的!两百多个妹仔,他告诉人家是去工厂,过来围着我叽叽喳喳,问我进那个工厂,一个月多少钱,听都听不懂,我还想靠着他帮我稳定一下情绪,他倒好,拿了钱就消失。”   李俊脸色更难看了,“你给了他多少钱?”   “还能有多少?”我提高声音不满地回答:“二十万定金,其他的我让他十天后再拿。” 第103章 烧烤摊上的交锋 第103章 烧烤摊上的交锋   说着我就转移话题,对李俊道:“说到这里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货?先给我拿一部分,今天晚上有几个老板想要尝鲜,没有神仙粉搞不掂的。”   神仙粉,顾名思义,吃了以后能当神仙,坏蛋们就是依靠这样的名字引诱那些少不经事的年轻人,诸如此类的合欢水,迷情药等等。买到假的你就庆幸,自己不会做错事,买到真的你就倒霉,要么染上毒瘾,要么进号子。   李俊见我问话,情绪不高地回答:“你要多少?”   我道:“先来二百份吧,好算账。”   早上才给了他十万,钱这方面他不会起疑,只要药卖得掉,不怕拿不回来钱,毕竟是个长期生意。   他现在唯一着急的,是小安和小潘的消息。   李俊道:“二百份我马上就可以让人拿给你,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小安他们去了哪?之前没说定金的事啊。”   “是吗?”我正吃生蚝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李俊,反问,“谁告诉你,我们没谈定金的事?”   李俊被我的眼光看毛了,“他跟你要过定金?”   我就被气笑了,生蚝都不想吃,扔掉用纸巾擦手,“小安说他们大老远把人弄过来,一路吃住应心,前后打点,不给点定金怎么说的过去?我想想是这个道理呀,对吧?人家两人跑了那么远的路,到处考察找人,送到我这里连个保障都没有,做生意也得讲道义嘛,二十万又不多,就给他咯。”   这次不但李俊皱眉,大马跟猴子也急了,大马还窜过去跟李俊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语速特快,不是贵州方言就是西南方言。   讲完李俊就黑了脸,摇头道:“小安子跟了我五六年,我信得过他。”   我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把小安子和李俊的感情看轻了,以为他们两个各是各的生意,没想到,人家本来就是绑在一块的。   如果因为小安的问题,李俊起了疑心,下步的计划指定会落空,正在脑中思索如何对应时,旁边的何若男却开了口,懒洋洋地道:“才几个小时,你等晚上再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电话又通了。”   或许是何若男的话给了李俊启发,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果然不出我所料,电话嘟嘟地响起来,但是无人接。   我猜测,何若男身上肯定有传音装置,不然无法解释她刚说完话电话就能重新接通的神奇事件,说巧合就太巧合了。   当时我记得警官是直接扣的电池,所以手机无法接通才是正解。   李俊打了一遍不死心,又打第二遍。   我继续吃东西,喝酒,眼睛却在四处看,想找到老鬼的踪影。   忽然间,小安的手机接通,李俊顿时欣喜,急切问道:“小安,你在哪?”   那头不知道说的什么,就见李俊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接着电话就把手机摔了,气的胸口直喘。   我很惊愕,坐在椅子上瞪他,目光中都是不解。   身后大马跟猴子也站了起来,大马问:“怎么了俊哥,小安出什么事了?”   李俊无语地叹气,砸桌子,慢慢坐下,“他的手机被人抢了。”   手机被抢?   我忽然想笑。   这个对应是谁想出来的?简直是个天才。完美地契合了我的谎言。试想一下,一个怀揣二十万现金巨款的年轻人,走在路上正要打电话,忽然后面过来一辆摩托车,嗖地一下,手机不见了,多么司空见惯的画面?   包括抢完手机摘电池,等一段时间再开机,这不就是飞车党的一贯伎俩吗?   我强忍着笑意,用关心的口吻问,“钱没被抢吧?”   李俊气的要爆炸,抓着头道:“不知道,接电话的是劫匪,他说想要手机就拿两千块去赎。”   我就克制不住的笑出来,“手机蛮贵呢,不过你也不用着急,钱肯定安全,我给他的是用烂报纸包装的,外面一个黄帆布口袋,一般不会被抢。”   李俊撑着下巴叹气,再拨小潘电话,还是无法接通。自言自语地道:“没道理两个人会被抢啊,都是老江湖了。”   说话间我的手机响了,拿起看,居然是大龙的号码,我一阵奇怪,大龙今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当下让他们噤声,自己接电话。   大龙那边声音很吵,似乎是在餐厅吃饭,他很直接了当地问:“阿发,听说你最近跟卖白粉的搞在一起?”   我道:“是啊,想多条财路。”   大龙就道:“那我告诉你,如果你碰白粉,就趁早离开我的场子,我不喜欢你这种人。”   我一下子给愣住了,大龙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鄙视卖白粉的?   我没说话,那头大龙又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立即回答:“明白了。”   大龙嗯了一声,“明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言毕挂电话。   这个电话来的真是时候,瞬间让我心情一团糟,脸也黑了下来。   李俊见我神色不对,问,“什么事?”   我啪地一声摔了筷子,骂道:“大龙算个毛,居然也敢威胁我。”   通过刚才大龙那番电话,我已经知道,李俊为什么和大龙搭不上线,人家压根就不想碰这玩意,包括其他人,都不敢碰,最起码不敢明着碰。   鸡婆们自己要买是走外面的路子,但酒店里的人谁都不敢碰,唯独我,敢大着胆子接这烫手货。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给我找来二百个妹纸撑场面的原因。   他们想要利润扩大化,就得找人合作。   我摆出一副恼怒的姿态,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李俊点根烟对我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干掉大龙。”   我哼哼两声,“早晚的事,我就不信,今天就安排妹仔上钟,他能奈我如何。”   李俊过来抓住我的手,轻声道:“我支持你。”   我趁机道,“支持别用嘴说,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李俊闻言阴狠地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两把黑星。”   我丢……他一声,“我要黑星做鸡毛,对付他哪里需要我自己动手?我要你把价格给我压下来,这才是真正的支持。”   谈话这么久,终于进入到正题,我们要把话题往价格上面引,李俊自己做不了主,必须问老鬼。   而老鬼,就是这整个樟木镇的总负责人,何若男已经通过内部情报得知,整个樟木镇的货,都是老鬼在做。   干掉老鬼,樟木镇的销售线就会整个垮台。   李俊道:“150的价格,真的做不了。”   我撸着韭菜问,“那多少钱能做?你说个数。”   李俊看着我,伸出两根手指,要二百。   我就看向何若男,亮出我的底牌,“男哥,你觉得呢。”   刚才和李俊他们讲话时,都是我在讲,动作也都是我在做,何若男可有可无,就像花瓶一样,坐在旁边听,所有人都很自然地忽视她,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我也不过是个马仔,真正的大佬,是旁边这个惹火的妹仔。   几个男人就用惊奇的目光看何若男,继而表情变的庄重,没人再敢在她胸口胡瞄,而是规规矩矩地直视她的面孔。   何若男摆弄着前面的酒杯,悠悠地道:“如果是这样,我们的价格也变一变,120,你们看能不能做。”   李俊就笑,“男哥你开玩笑呢。”   何若男微笑,风情万种,从我面前拿起一根铁签,先用纸巾细细地擦,然后在手指上玩个花子,将签子夹在两指之间,依然是笑盈盈的,忽而用力一扎,噔地一声,铁签扎入塑料桌面,入去一半,另一半在上面颤巍巍地抖。   而后慢悠悠地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几个男人同时瞪起眼,他们很清楚那塑料桌面的质量,什么材质不敢说,但上面站几个男人是稳稳当当的,何若男居然只用两根手指,就把铁签扎入去,这效果,可不是光凭蛮力就能办得到。   还有她最后那句懒洋洋的肯定句,虽然声音不大,但透着霸道,老娘说是这个价,就是这个价,容不得更改。   现在大家都清楚对方状况,我知道李俊想要打开市场,只能找我合作,因为大龙根本就是拒绝他,若这笔生意谈崩了,他只能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重新寻找分销商,价格也不会太高。   说白了,他李俊就是想图个轻松,做分销的得担心瘾君子有没有那么多钱,公安会不会来抓,货物里惨假会不会闹出事。   但做鸡婆们的生意不同,首先一点鸡婆们的资金绝对充足,也给的爽快,最重要的是一旦达成合作,他就再也不会操心销售,货运过来就收钱,简单高效。   所以,这笔生意对他而言必须谈成。但对我而言无所谓,你不同意,我去常平,去黄江,随便去周边那个镇子都行,卖货的不是你一家。   李俊还是摇头,在做着最后挣扎,“价格太低了。”   何若男就笑,“那就找个能定价格的人来谈。”言下之意,你李俊做不了主,我就不跟你谈。   李俊脸色有些许不好看,起身道:“我打个电话。”言毕走到外面,捂着嘴巴一阵叽叽歪歪,又连连点头,最后挂了电话,过来说道:“我老大现在有空,可以去谈。” 第104章 老鬼 第104章 老鬼   去见老大,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东西,何若男则表情淡然地玩签子,等了许久才抬头,用慵懒的语调问:“你老大不能过来谈?”   李俊就赔着笑,“干我们这行的,必须小心,毕竟不像你们,有保护伞。”   这话倒是说的实在,在大陆,对待毒品这方面,态度是出奇的坚决。是个人都明白毒品对人的危害,因此是绝对的零容忍。并且,据调查研究,大多数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引诱着吸烟,若是明着告诉他是毒品,他决计不会碰。   也只有真正的脑残,智商为负的人,才会对白粉无脑追捧。   李俊说完,静等我们的答复。   我一直在吃东西,仿佛这事与我无关,反正决定权在何若男手上。   良久,何若男才做出决定,“那就去一趟吧。”言毕起身。   李俊忽然伸手挡住,笑道:“还有个请求希望男哥能理解。”   我抬头翻白眼,“什么请求?”   李俊道:“去的时候两位不要带手机,关机了也不能带。”   我就躁了,“这怎么行,没有手机晚上要耽误我多少事?”   李俊正要说,何若男伸手制止,对我道:“听他们的,手机放在车上吧,我们人去就行。”   男哥发话,我没什么好说,当下接过她的手机,连同我的一起,全部丢进捷达后备箱。   我们跟随李俊上他的雪铁龙,结果上车之前大马拿出一个网球拍样的东西,要朝我身上扫,我再此暴躁,“你们老大是总统啊?要这么严格?”   正说着那网球拍就嘀嘀叫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何若男的手袋。   何若男笑笑,从手袋里掏出一窜钥匙。   网球拍又扫,再此滴滴。   何若男也来气了,一把将手袋扔我怀里,“包也丢进车里。”   我便知道,那手袋肯定有问题,但既然说了丢在车里不带,对他们而言也不存在问题。   我将手袋放进捷达后备箱锁好,跟随他们上了雪铁龙。   猴子开车,大马坐副驾驶,我挨着李俊,何若男挨着我。   一上车,李俊就伸手扯窗帘,将外面的视线切断。拉完看我,那边何若男见样学样,也将帘子拉上。   我打趣道:“你们这车子挺高档,总统专车也不过如此。”   李俊就笑:“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车子出了夜市街,往小巷子拐,我眯着眼靠在后背,心里沉吟着,警察的队伍应该跟上来了吧。   正想着,就听前面大马打电话,“黑驴,你们准备好,我们马上过来。”   跟着,车子一拐,前面立交下面出现了辆一模一样的雪铁龙,都是银色,车牌号都一样。我们的车子绕过去,那辆雪铁龙也跟着发动,不过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   我猜,后门那辆雪铁龙应该是起迷惑作用的。   我竖起大拇指赞叹:“高级。”   李俊笑着对我道:“这是老大想出来的,但凡是要带人去见他,必须这样做,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一试便知。”   我草!我瞬间脑门冒冷汗,对方居然这么精明?   旁边何若男也慌了,伸头过来问,“这么说,我的手下肯定被你们晃了?”   手下?   李俊的表情瞬间惊讶,大马也猛地回头盯着何若男看。   我心里却对何若男点了声赞,她知道警察在后面跟,两个银色雪铁龙来回晃点,必然能试出来有没有车跟踪。   如此就露了破绽,别人瞬间便知我们是警察。   与其被人家抓包,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们确实安排了人跟踪,但不是警察,而是我的手下。   看着他们惊愕又略带防备的面孔,我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好稀奇,你以为我每次出来吃饭都是孤家寡人?不带点人保护,早他妈被大龙的打仔砍了。”   如此他们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各自呵呵地笑,显然,我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仿佛为了配合我的谎言,何若男还将自己朝我靠近了些,我也不做客气,伸手去环她脖子,结果手刚张开腰下就猛地生疼,分明是她在用指甲掐,没办法,伸开手打个哈欠又缩回来。   掐我的手这才收回去,何若男还在那边似笑非笑地嘲讽。   妈的,有朝一日必然推了她这辆车,太过分了。   马六走走拐拐,大马的手机很快响起,接起来听,应该是报告有人跟踪的事,大马胸有成竹地道:“好了,我们知道了,是他们的人在跟,不用管,带着他们绕圈就行。”   听到大马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下,心说幸好大马说让车继续绕圈,一旦停下来,后面的警察露面,很可能就弄巧成拙。   那样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   车子继续在大路上跑,没多时就拐去了塘厦方向,路途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去银瓶嘴的路吗?   一路上大家沉默,到了这里我忽然起疑,“你们老大住风景区?”   李俊就呵呵地笑,“那倒不是,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个野钓,我打电话时候,他刚支好杆子。”   钓鱼?   这个老大有范儿,印象中老大除了玩女人打牌应该是没有其他爱好,他却爱钓鱼。   银瓶嘴前面不远有个水库,晚上是封山的,车子过不去,只能步行绕弯。   我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林肯,猜测老大身边至少两人,最多五人。毕竟,林肯至少需要一个司机,人再多也坐不下。   雪铁龙停下,我们依次下车,由李俊带队,在前面拿着手电,朝着水库走,晚间影影绰绰,走路必须打起十二分小心。   过去还听到嗖嗖的声音,李俊用手电追赶,是条黑花白纹的大蛇,吓了何若男一跳,不由自主地要朝我身上扑。   李俊解释道:“这座山就是蛇多,来过三四次,每次都有蛇肉吃。”   何若男听了气咻咻道:“不要提那个字,恶心。”说话间不由自主地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发抖。   看来,再凶悍的女人,也怕这些软不溜丢的恶心虫子。   嗯,只怕软虫子。   走了约莫十五分钟,才看到前面水库,好大一片面积,好几公里远,这对长期生活在西北地区缺水的旱鸭子而言,是个惊喜。   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无数鱼儿跃出水面,扑腾扑腾。   我们顺着周边走,又过了五分钟才看到前面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头,必然是老鬼无疑。   我猜的没错,连老鬼在内,有四个人在这里,其中老鬼钓鱼,另外三个则负责烤鱼,他们带了简易的烧烤炉,更有胡椒盐味精等调料,除去烤鱼,还有茄子青椒之类,旁边放着几个空酒瓶,倒也自在。   见到我们来,老鬼颤悠悠地站起来,冲着我们嘿嘿笑,“小兄弟,又见面了。”   我装出一副惊愕的表情,“贵叔,你不是收破烂的么?”   老鬼哈哈大笑,“小兄弟,你不是厨师么?”   我闻言就不满地嘟囔,“我确实是厨子,但你却不是真的垃圾佬。”   老鬼又是一串笑,指着烤炉道:“想吃什么随便拿,都是刚烤好的。”   我见状就迈步上去,将那个正烧烤的人挤开,“还是我自己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厨艺。”实际上,我哪里懂得烧烤,拿着火钳子别有用途罢了。   眼下这情景,警察小伙伴们肯定是没追上来,只有我和何若男两人,对方七人,万一干起来,火钳子就是我的武器。   老鬼不再理我,转而看向何若男,手里夹着平猴烟,眼睛笑眯眯地问:“你就是阿发幕后大老板?”   何若男笑笑,“大老板不敢当,混饭吃。”   老鬼点点头,“听说你们对价格不满意?”   何若男懒洋洋地答:“是你把价格定的太离谱。”   他们说话我在看,看所有人动作,这时忽然看见,大马拿出手机皱眉头,却不言语,而是把手机拿给在一旁笑眯眯的李俊。   李俊低头看一眼,瞬间变脸,伸手就向腰后摸去,这还了得?不用说,肯定是跟踪的警察露了馅,人家发信息过来报告。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冲着何若男大喊一声小心,同时一脚蹬倒烧烤炉,火钳子朝着李俊手臂砸下去。   同时大马的声音也跟着叫起:“他们是警察!”   李俊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还没刺到何若男就被我一火钳砸倒。   何若男则在第一时间对着老鬼迎头一击,老鬼瞬间躺倒。跟着何若男就朝着我这边冲来,一个飞跃双蹬腿,冲向我的两个人就被蹬倒。   那头大马猴子都向我冲来,我顾不上后面,专心对付他们两,见上来就一火钳子扎向大马面门,这厮上次在夜总会里就敢跟我刺毛,这次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猴子人如其名,瘦小敏捷,但力量不足,一拳挥在我头上,只能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脑袋往下一磕,额头就顶在他鼻梁骨,瞬间让他失去抵抗力。   那边大马脸上被刺了一下,又嗷嗷地冲我扑来,连想都不想,直接侧立高踢腿,我的成名绝技,四十二码大脚就印在他脸上,超强弹力的回力运动鞋底足够他回味。 第105章 毒蛇 第105章 毒蛇   蹬完一脚还不够,我又追上去侧踢,中他小腹,力道足以让他三五秒内起不了身,又看到瘦猴起身,跨过去上膝盖,小腹一记重击让他弯腰,跟着双手抓他脑袋向下,膝盖猛地向上,剧烈撞击。   膝盖二连击威力极大,猴子承受不了,直接摔倒。   两个一倒,我就向后看,何若男已经放倒了三个,只剩下李俊跟老鬼。   李俊怪叫一声朝着何若男扑去,老鬼则弯着腰从我这边逃窜,我岂能让他如意,横扫一脚阻拦,本以为能扫中,结果老鬼临时拐弯,跳进了水里。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不会游泳。旁边何若男三拳过去李俊就瘫倒,侧目看过来,我急忙大喊:“我不会游泳。”   何若男哼都没哼,直接一个加速跑,纵身一跃,钻入水中。   看她的身法就知道是水中健将,我便不再管她,专心致志地对付剩余几个,继续发挥我的优良传统,趁他病要他命。   现在这情况明摆着,对付六七个人,我们又没有合适的工具能限制他们的行动,若等他们起来反击或是逃跑,怕是得不偿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其他办法限制他们的行动。   眼看着他们挨个摇摇晃晃地准备起身,无论是逃跑还是反抗都不是我想要的,于是上前就对着头部猛击,那个冒头就打那个,专朝致晕处攻。   不多时,几个人就老老实实的扑街,不敢乱动,也动不了。   见如此,我就上前去解他们的皮带,两两背靠背用皮带扎紧,遇到有开眼的想挣扎,没有二话,上去就是两下狠的,便晕死过去。   绑扎大马时候那厮还想用匕首扎我,被我夺过匕首在屁股上来了下狠的,就嗷嗷叫着趴倒。屁股上肉多,扎了不出人命,但疼的不行,普通人的意志力那肯定是走不了路。   那后面两个还蹒跚着要起来,我便如法炮制,一人屁股上来一下,如此几个就老实了,个个干嚎着被我用皮带捆了。   皮带捆绑也有技巧,两两背靠背,皮带一定要勒紧,不能给他们半点可活动的余地,一条绑肩膀部位,一条绑小臂部位,接头部位在他们背中间,这样短时间内他们也挣脱不开。   皮带用完看看水里,老鬼跟泥鳅一样,来回窜,何若男紧追不放,两人不时地扑腾水花,我帮不上忙,就把几个人裤子也脱了,用匕首将裤子划开布条,绑成绳索,也和皮带一样,连腿都给缠紧。   被扎了屁股的三个家伙疼的直吸凉气,说是挤压到伤口,能不能换个方式绑?   我懒得理,都是死刑犯,哪来这么多讲究。   收拾好这一切我就寻了个手机打电话,结果110半天无人应答,也是哔了狗。   水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是何若男取得胜利,毕竟她年轻身强,老鬼在水里吃了几下拳头,就无力挣扎,被何若男压在水下喝了许多水,肚皮滚滚的被拖着向岸边走。   何若男过来后,水面距离地面太多,怎么样都够不着,就指了指远处草滩,哪里水面距离岸边近,伸手一抓就能上来。   当下我对她说:“先等等,让我把这几个渣渣处理好。”   言毕回过身去,在各人屁股上都补一刀,又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用匕首划开,做成布条继续缠绕,成了三个大粽子。   如此还不够,生怕他们逃脱,又把鱼线拿过来,绕着他们身体缠,鱼线虽细,但胜在结实,没有工具根本挣脱不开,我绑的还不是单股,少说也缠上五六圈,三骨碌鱼线都用完才罢休。   折腾好何若男在水里也缓过了气,拖着老鬼朝低处走,我则一手拿手电照路,一手拿着手机继续报警,心里埋怨不已,等回去拿到手机,要把几个警察的号码牢牢记住。   向前方走了四五分钟,杂草丛生,根本看不见路,终于走到低洼处,何若男先把老鬼递给我,我伸手接住,感觉那老鬼极轻,都不到百斤重,拉出水面就往地上一扔,那厮嘴巴里就冒出一股清水,显然是喝饱了。   接下来拉何若男,刚将她拉出水面,就听刺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激射出来,打中何若男大腿。何若男惊叫一声,闪电般跳出水面,鬼哭狼嚎地乱蹦。   我用手电光一打,就看见有条一米多长的青花大白长虫吊在何若男短裤上,脑中灵关闪现,对何若男大喊:“不要跳,越跳蛇毒进去心脏越快。”   那何若男怕长虫,已经疯魔,控制不住地跳。   我一步上去抓住蛇身,将蛇扯了下来,甩到水里。那厮落水之后哧溜一下,翻转身体又游去草丛,想来何若男方才上岸时,惊扰了它的窝,故而出来咬一口。   地面上老鬼还闭着眼,何若男已经蹲在地上叫,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她的身子不停发抖。   我上前用手电在她腿上照,焦急地问,“咬在何处?”   何若男看我一眼,双眼一闭,向后躺倒,晕了。   我直接就吓懵了,赶紧用手电仔细找,看看哪里有蛇牙印。   看完就脸红,心说这蛇必然是条色蛇,居然咬在大腿根。   这可如何是好?   经过短短几秒的慌乱之后,我平静了心神,脑中回想着曾经看过的科教知识,普通蛇毒发作一般需要半小时到两小时,一个小时内送到医院就能救。   出口处有车,我只要抱着何若男到车上,以最快的时间飞驰,应该来的急。   说干就干,我反身将老鬼衣服划成布条,让他侧卧,将两手反绑,双脚也绑了,又把脚手绑在一起,让他无法蹦跶。   然后抱起何若男,快速朝出口走,一路杂草丛生,路还不平,偏偏这时手机收到110电话,只能暂时停下,接电话。   对方问我具体位置,我说不清楚,只知道这里是银瓶嘴下面的水库,其他不知。对方就说知道了,救援人员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马上是多长时间呢?   我抱着何若男深一脚浅一脚,很快就无力再走。心说这女人到底是练家子,骨架又高,体重少说也是110,根本不是我能负担起得。   正想着,脚下一个踏空,人就栽倒下去。   为了不让她摔着,我还是自己垫地。   她实在太重了,我抱着她去医院的计划,行不通。   看看时间,所剩不多,如此危机关头,我顾不上男女有别,只能采取电视上看过的方法。   用嘴吸毒。   但这里有个问题,那位置太刁钻,必须得解除何若男身体上的覆盖物,此时形势危急,容不得我惺惺作态,大家江湖儿女,不要在乎那些世俗目光。   我一边心里鼓励着自己,一边伸手去解除她的武装,同时心也跟着砰砰跳,将覆盖物褪除之后,入眼一片不可描述,登时我就感觉到鼻子下面发痒,用手一摸,原来是鼻血横流。   这还不算,为了找到那伤口,我得用手电打光。   好,找到了,我得用嘴巴去吸。   天地良心,这是我第一次干这事。   阿妹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那伤口位置天刁钻,根本不好下嘴。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角度调整好,凑上去,严格按照电影上的程序,吸一口呸一口。   吸了几口情况不对,我鼻子里的血渗出来,弄得她鲜红一片。   这情形有点糟糕,但我顾不上,救人要紧,先吸毒再说。   连番十多次后,我听见何若男嗯哼一声,以为她醒了,大喜,上去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还疼不疼?”   结果她并没有半分回应,依然在昏迷之中。   我伸手去试探鼻息,呼吸急促。心说糟糕,这是蛇毒攻心了,赶紧低下头去再吸。   又连番吸了十多次,吸的我都嘴疼,头晕,她还是不醒,着急之下,用手电筒照,发现一个问题,那蛇牙印,呈两排分布。   即便是我再无知,也听说过,毒蛇咬人是两个孔,无毒蛇咬人才是两排牙印。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如果是无毒蛇,她晕个鸡毛?   转念一想,或许是被吓晕的也说不准。   但晕了我吸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啊,闭着眼装晕是几个意思?   月光下,她的睡姿很安详,又因为是刚从水里爬出来,故而湿漉漉,刚才急着救人没感觉到特别,眼下才发现,她躺着的样子极美。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加快,只想一个问题,她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难不成,她也在期待什么?   月光下,她的衣服被水湿透,已成透明,诱人的身材让人眼晕。   我站起来,向四处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我哆嗦着,颤抖着,伸出了手……   何若男的身体动了动,却没睁眼。   我仿佛是入魔一样,下意识的,行为越发大胆。   正紧要处,我手机忽然一阵响,是报警中心来电话。   霎时,何若男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并很自然地甩了我一巴掌,没等我看清怎么回事,她已经从地上蹦起,并盖住了主要部位。   ……   我的外衣全都脱下来给了她穿,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女人,这湿漉漉的一身除了不雅观外,对身体也不好,我便主动提议,跟她换衣服穿。   何若男一直低着头不看,只是默默接受我的好。   等衣服给了她我才后悔,因为她穿我的衣服没问题,我却穿不上她的衣服。   这特么的又尴尬了。   更尴尬的事还在后面,我正要说话,那何若男忽然朝我扔过来一样事物,我躲避不及,砸了我满脸。   我扯下来一看,是条带血的底裤。   我赶紧解释:“那是我的鼻血。”   不过何若男根本不听,已经先行走了。   这特么的更尴尬了。   我追上去,跟她好好解释,刚才真的不是有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哪样……   可是她现在始终保持背对我的姿态,也不跟我讲话。我想了想,还是忍口气,算了。   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警察来到水库口,问我的方位,我一边给他们指点道路,一边迅速往刚才争斗的地方赶。   还好来的及时,两对大粽子已经蠕动着前进了十多米,眼看就要掉入荒草丛里,见我来了立即放声高喊,杀猪般的嚎叫。   他们的声音就成了方向标,远处星光点点的手电就快速奔来,期间还有警犬的叫声,端是一个声势浩大。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岸上,双手尽量护在裆前,对着前来的警察点头哈腰。   盘踞在樟木镇的毒瘤,在这一刻,彻底被拔除。 第107章 治安队风采 第107章 治安队风采   中安?这个名字取的很有南方味,我问她为什么要叫中安。   何若男答:“中华平安的意思。”   我立时佩服,夸赞这个名字取的好,何大小姐有水准。   结果,何若男说,“中安是一个英雄的名字,他倒在了缉毒线上,中安,是用来纪念他的。”   这样我就有点尴尬了,我做保安公司,根本是想赚钱,而不是想纪念谁。   公司取名长城的含义,也是说我们的安全保卫工作像长城那样坚不可摧。   不过何若男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计较,名字,一个符号而已。   她说:“我明天就去市局一趟,你先寻找场地,把人员拉起来。”   说到这里就出现新的问题,租办公楼也好宿舍也好,都是要花钱的。本来按我的计划,是拉着结拜大哥王子聪一起做,他负责出钱,我负责出力,眼下何若男忽然要加入,那就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问:“这种事情不要着急,咱们还是召集入伙的人开个会,研究一下。”   何若男呆呆地看着我,“我们两个不够吗?你还要找谁?”   我道:“注册资金这块,恐怕我们两个凑不齐。”   何若男道:“这个我来想办法,我有个同学,他就是专门帮人做代办公司业务的,要多少资金,他都拿得出。”   解决了资金,我自然就没有其他问题,当下跟何若男约定,前期费用双方均摊,启动资金一百万,一人一半。   这些不是问题,我刚好有五十万。   何若男道:“从现在开始,你所花的每一分钱,都要留票据,等公司制度健全后,我给你报销。”   从咖啡馆出来,我走路都还是飘的,做了好几天的公司梦,还以为有多么艰难,没想到,今天事情就搞掂九成。   阿妹说:任何人想开公司都不难,难得是如何经营,这就是所谓的,创业容易守业难。   开公司最先需要的是场地,我们需要在繁华地带租赁办公室,西莞最繁华的地点当然在市内。但阿妹不这么认为,她道:开保安公司不比其他服务行业,相比起那些高大上的外观环境,客户更看重的还是内在质量。   而且,现在的西莞黄页很方便,如果别人想找你,直接就能查出来。网络也很方便,我们必须建设自己的网站,依靠网路宣传。   所以地址选择并不重要,但规模一定要搞起来,场地要大,公司内各种运动训练器材严格按照部队标准购买安装,还有职工的制服装备,必须采用国际一流品质,员工也必须保持部队作风,要有气势,让老板们看了觉得安全。   说到底,同样是面子工程,不同的是把钱花在实处。   开公司想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有许多七零八碎的事情要跑。   我开车在东城厚街寮步高埗黄江一带四处搜寻,前后看了四五十个场地,相中了十多个,剩下的就是租金问题,这需要跟何若男共同商议。   这天下午刚从莞城出来,手机上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显示是本地座机,接来听,是个陌生的声音,在那头急促地叫:“发哥,救救我们。”   对方知道我的名,肯定是我认识的,但却说的普通话,口音偏南方,我就想不起来是谁,说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曾经在龙江村夜猫酒吧打过的那个长毛。   说是几个人跑去厚街找工作,结果被治安队抓了,八个人就跑了一个,就是为首的长毛。   治安队的恐怖我有所耳闻,进去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也不管饭,有钱的交钱立马就能出来,没钱的要饿上一天一夜。   有那不听话的,打伤打残很常见。听说还有打死的,随便编个罪名往头上一架,然后给老家发个通告就行。   当然,都是江湖谣传,我未亲眼见过。   眼下听说长毛几个被抓,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反正最近开公司需要人,不如把这几个先拉来使用,看看能做什么随便给安排,也省的几个人天天在外面流浪。   当下就开车去厚街,拉上长毛去赎人,那是一个有着黑铁门的大院子,门口栓着两条黑背黄腹大黑狗,两个穿迷彩服的本地佬坐在门口聊天,见到我过来,眼神很狐疑。   我让黄毛待在车上,自己下去交涉。   尽管在这里呆了近一年,我的华南话还是不标准,最起码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外地的,又拿我身份证确认了一番,然后很不给面子地道:“一个五百块,立马放人。”   我心里清楚,他们平时都是一个人二百放人的,就因为我是外地的,还开着捷达,所以要五百。   其实对现在的我而言,几千块并不多,我只是气愤这些人狮子大开口。   我今天不救他们,饿到明日下午,五十块一个就能出来。   只是既然到了这,怎么样也得把人弄出来。   我道:“先让我进去看看,有没有我要救的老乡再谈。”   看门的人仰着脖子斜眼看我,“你是谁?这里的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话倒是问的奇怪了,看守所还让人探视呢,你一个临时看守室还不让人见?   这时大铁门后面呼啦啦地出来十多个迷彩服,衣服穿的歪歪扭扭,横七竖八,就像抗战时期的汉奸队,眼神凶的要吃人。   见是如此,我便不多说话,准备回车上拿钱,偏偏那领头的忽然多事,开口喊我:“喂,你站住。”   他一句话,四五个治安队就围上来抓我,我伸手警告他们:“做乜嘢?行开!”表情也开始不善。   如此便坏事了。   我只是一个小混混,跟眼前这帮大流氓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们眼里向来是无法无天的,我则有许多顾及,我眼里还有王法。   所以我一警告他们,对方就伸手抓我,几下拉扯,我的衣服扣子拉开,露出胸腹上的刀疤,触目惊心。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根管子就敲在我腿上,跟着又有几根敲在我背上,十几个手持钢管的汉子围我一个,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我哪敢刺毛,赶紧双手抱头蹲下,却听见后面有人发出惨叫。   扭头去看,长毛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被四五个人围着一翻痛殴,抱头在地上翻滚,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嚎。   不知谁的棍子打偏,敲在长毛头上,立时血如泉涌,那几个人才收手。   其手法动作表情比起专业烂仔只强不弱。   见我们不敢反抗,领头的叼着烟问,“你的暂住证呢?”   这句话问的好,我从来就没办过暂住证,按我生活在樟木镇来讲,根本不需要暂住证,那附近的治安队员几乎天天见面,都当我是本地人,哪里需要暂住证。   但我不敢说没有,我只能说在家里,忘带出来,容我打个电话叫人送来。   领头的轻蔑一笑,挥挥手,我就被几个人提着往大铁门里面走,两条大黑狗不停地吠。   到了里面,先是一片空院子,里面堆放了不少木料,周围生着许多杂草,后面则是一排猪舍。   是的,就是那种只有两米高的棚子,中间用砖头搭建,三米为一间的房子,在我老家,就被称为猪舍,平时用来养猪看牛的。   此刻的三间猪舍里面都关了不少人,见到我们被押进来,各自带着一丝好奇,左边的猪舍里面还有几个人来回叫喊,“发哥?发哥?”   我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就是上次在夜猫门口打过的,如今看我被治安队提进来,都是一脸悲痛惋惜。   我朝他们笑笑,摆手,“没事,先待着。”逼没装完屁股后面就挨了一脚,冲进中间的铁栅栏里。同来的,还有长毛。   几个人锁好栅栏,就提着棍棒往前面走去,其中一个人点点我,道:“记住,这里是厚街,不是你逞凶的地方。”讲完也转身走了。   我见状赶紧拍着铁栅栏喊:“佢受咗伤,要睇医生,你啲有冇人性?”   那个队员闻言回头,一棍子就敲在铁栅栏上,还好我手缩的快,不然手指要断。   他用手里棍子指了指我,面带冷笑,然后转身走了。   我草!   这是什么态度?   看守所里犯人受伤也不是这种待遇。   我转身去看长毛的伤,扒开头发仔细瞅,头上破了个口子,已经肿胀,摸起来骨头是好的,算是皮外伤。这种情况,伤口按压少许,血就自然凝固,看来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司空见惯了这种伤,因此才不当一回事。   我无奈地叹气,让长毛将自己的脑袋按好,对他道:“不要怕,等下我就捞你们出去。”   长毛捂着脑袋哭道:“妈逼的,出去老子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他。”   我叹气道:“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剃掉你的长毛,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得慌,别怪人家要抓你,你这形象我都觉得你不是好人。”   隔壁还有人隔着墙问:“南哥,你伤的重不重?头晕不晕?”   长毛此刻也是心情烦躁,很不耐烦地吼道:“问个毛,都给老子闭嘴。”   那边就没了声息。   我见状笑笑,打趣道:“你威望不错嘛。”   长毛闻言一脸难为情,“对不起啊发哥,把你牵扯进来了。”   我摆摆手,“不碍事,等会交点钱就出去了。”   这时我旁边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地道:“想的美。”   我扭头看,是个满脸白癜风的小年轻,就问他,“为什么这样讲?”   小年轻道:“他们拿你的身份证去公安系统查了,你要是没被通缉,才能谈到交钱。” 第108章 呐喊 第108章 呐喊   我这才明白治安队的程序,他们抓到人,先统一没收身份证,去公安内网查,被通缉了就是大功一件,没被通缉的就罚钱放人。   尤其是像我这种身上带疤的,那是特别照顾对象。   所以,现在的我还得在这铁栅栏里呆一会。   万幸的是,手机依然在我身上装着,我却不知打给谁。   治安队临时收押流动人口,我不清楚算不算违法,我认识的人在樟木镇,这里是厚街,打给他们管不管用?   这件事值不值得我去调用人际资源来摆平?现在的我多少长了些社会经验,麻烦别人肯定要有回报,回报还不能少,小问题能自己解决的最好。   这房子很小,约莫七八个平方,地上都是烂泥,湿漉漉的,人只能站着,实在不行就蹲着,坐肯定是不行的。   墙上装了一个pvc管的水龙头,有人渴了就去水龙头上喝,靠近后面墙有一道水泥槽,里面都是人的排泄物,在这狭小的空间发酵,味道不是一般酸爽。   左手边的屋子里关的都是女人,她们一直很安静,没人吵闹。   这边的男人就不同了,因为各个地方的人都有,讲话方言不同,嗡嗡的如同一堆苍蝇。   一直等到七点,都没人再来看我们,蚊子开始逞凶。   西莞这里的蚊子和家里的不同,都是那种大黑长腿蚊,飞过来撞人脑袋上能撞个疙瘩,吸一口身上就是一个大包,奇痒难忍。   我知道这蚊子的厉害,赶紧将自己抱紧,不停地忽闪,但还是扛不住数量多,护得住上面护不住下面,脚上穿的凉拖鞋,蚊子在我大脚趾上叮一口,这滋味爽。   再看旁边,各人都是一脸苦色,努力地和蚊子做斗争。   终于,大铁门呼啦啦打开,外面开进两辆五十铃小货,十多个治安队员骑着摩托归来,手里提着棍棒,勒令货车上的人下车,让他们站好,排成四队。   我看了下,约莫五六十个,有男有女,其中有个红衣女子,模样不错。   这是新抓进来的一批无暂住证的,看样子,三间猪舍肯定装不下。   有个年轻精干的队员走到我们跟前,手里攥着一把身份证,说到:“念到名字的,交两百块就可以出去,没念到的继续呆着。”   所有人都往栅栏跟前凑,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又过来两人打开栅栏,那人开始念名字,念到谁谁就往外走,手里攥着两张钞票,交在守门的人手里。   也有没钱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明天下午的特赦。   我估计,那些不肯交钱的,肯定是没钱,不然,就凭这样的环境,是个人都呆不下去。   不一会,栅栏里就只剩下十多个人,多出了好大的空间,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我这才知道,自己早就汗湿了脊背。   直到那人手里最后一张身份证被领走,都没有我的名字,这我就奇怪了,凭什么没有我?   长毛蹲在地上道:“咱们是下午抓的一波,走的是上午抓的,要轮到我们的名字,估计要到十一点。”   我这才明白,治安队抓人是一波一波的。   这里腾出了空间,那些新抓来的就被送进来,同样是男女分开关,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进来后就成了行尸走肉,各自抓着铁栅栏向外望。   等治安队走了,还有人用悲哀的音调唱:“铁门啊铁窗铁锁链……”   不到十分钟,我看到那个领头的治安队员走来,他站在关押女人的那个猪舍前,打开锁子,喊叫着让谁出来,我这边视线盲区,看不见。   他嘿嘿笑着招呼:“出来呀,别怕,我问你几句话。”   那边一阵骚乱,熙熙攘攘,跟着就是锁门声,红衣女子被他喊了出来。   “来呀,不要怕,我问你几句话就好。”头领说着,向前走去。   红衣女子跟着他,走几步回头看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人。   旁边有人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去挨屌咯。”   这情景让我想起看过的电影。   过了半个钟左右,那个女孩从前面的屋子回来,阴沉着脸,走两步路用手捂着口鼻,不和我们这边的人发生目光接触。   她身后跟着另一个年轻的治安队员,一幅吊儿郎当的表情,到了门口也不说话,一阵悉悉索索的开锁声,接着是两个女人窃窃私语。   不一会,红衣女子就带着另一个略胖的女孩飞奔着离去,至大铁门时,两条狗窜出来咬,被看门人用棍打了回去。   旁边有人说:“这一炮挨的值,出去两个,四百块哩。”   又有人说:“你这么说不对啦,你怎么知道只挨了一炮哩。”   跟着就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哄笑。   又有人说,“这是肯定的啦,换做我,我也会这样做啦,手里有权,不搞白不搞。”   我扭头去看,说这话的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但感觉却让人心寒。   我想,如果他以后出去变坏,和他今日的遭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接下来的时间,又有三个女的被放走,无一例外的,走之前要去前门屋子一趟。   有个模样端正但肤色较黑的女人进去那屋子十分钟就出来了,不过是被打出来的,她满脸倔强,又带着不在乎,后面的治安队员时不时地踢她一脚,几乎将她踹倒。   她用手把散下来的头发撩上去,小脸挺平,大摇大摆地回到猪舍。   我听到那队员骂她:“臭嗨烂嗨丢你系俾你面,仲唔识抬举,正烂泥扶唔上壁。”   队员骂完,将门锁好,正转身离去,忽然隔壁爆出一声大喝:“我日你妈!”   是个女人喊的,想来也是那个黑脸女人无疑。   队员猛然回头,手持钢管指着:“你讲乜嘢?够胆多讲一句?”   隔壁又没了声息。   队员恶狠狠地看着里面,从上衣口袋掏烟,点上,喷出一口烟,然后把手里的火柴棒弹了进去。   我看不到他有没有弹到人,但却听到隔壁那个女人的叫骂,还是那句饱含了悲壮愤怒的:“我日你妈!”   那队员怒了,伸手去开锁,同时还听到铁栅栏哗哗乱摇,估计是里面的人抓着锁子不让他开。   队员怒道:“丢雷老母!”   这时前面那屋子里有人出来问,“阿亚,发生咩事?”   那队员气咻咻地在铁栅栏上踹了一脚,叽里咕噜地走了,路上还吐了口唾沫。   等人彻底走了后,旁边才传来女人呜呜地哭声,以及其他女人的安慰声。   这边有好事的男人问,“妹儿,他怎么你了?”   那边女的就回答:“关你屁事!”   这边男人便一声哄笑,欢快地很。   我扭头看了看他们,道:“治安队总共十几个人,咱们有三四十个,等会他过来开门,咱们一起冲出去,打死这帮牲口,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的话说完,除了长毛忽地站起来说好,周围的男人一起愣住,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然后,他们慢慢的后退,和我拉开了距离。   见如此情景,我只能笑,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没种的呀,也就这点出息了。”   等到十一点左右,领头的队长才从外面回来,看表情是阴狠里面透着一股子兴奋,带着几个队员上前来,问谁是张海青,无人应答,他便拿着身份证对照,指着一个男子问:“你是不是张海青?”   他口里的张海青二十多岁,长发凌乱,显然是很久未修理所致,两只眼睛里都是恐惧,看到治安队上前,拼命将身子往后躲,但还是被抓住。   治安队员一把抓住他头发,将他摔倒,从猪舍里拖出去,口里骂骂咧咧:“王八蛋,打伤人还想跑?给我老实点。”   我这才知道,张海青是被公安系统通缉了的。   后来因为治安队打死人的恶性事件被曝光,有人提议取缔治安联防队,当时的公安局长就拿出了具体数据,治安队尽管在工作态度上有不恰当,但每年协助公安部门抓获罪犯两千多,提供有用线索一万多条,调解制止恶性斗殴事件六百多起,总体而言还是为老百姓的安全保障做出了贡献,至于个别治安队员素质差,无纪律,应归于管理不善,需要各级部门严格管理。   那张海青被拖出去又挨了一顿打,然后被扔到厢货后面,锁好门,当天晚上就送去派出所。   接下来,就是老一套,用身份证念人名,念到的可以交钱走人。   很幸运,这次有我,念到我时我告诉他,我身上没装钱,但我车上有钱,不信可以来几个人跟我去拿。   队长看着我目光带些疑问,“你车子在哪?”   我说在门口,他就点了两个人跟着我,走出去好远,那队长问别人,“怎么他有车还会被抓进来?”   队员就回答:“唔知啦,是你让我们抓的。”   这对话让我郁闷,同时也让我愤怒。   我去了车上,拿出钱包,又跟随治安队员走回来,脸上笑成一朵菊花。   我对那队长说:“另外我还有几个朋友,都是一起的,他们的钱我出。”   队长问谁是我朋友,我就让长毛出来点人,完事拉开皮包数钱。我故意把里面厚厚的钞票亮出来,显得自己阔绰,并且很大度地多数了几张,塞给收钱的。然后用非常诚恳的语调道:“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明日清早我们就去办暂住证。”   队长挥挥手,表示无所谓,“你不办,下次遇见了还抓。”   我点头称是,却不走,继续待在原地。   队长果然起疑,问我,“仲唔走?”   我笑道:“我刚来厚街,不懂规矩,是这样的,我想在这里开饭店,但不懂的要如何做,不知道几位大哥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讨教一番。” 第109章 江湖事,江湖了 第109章 江湖事,江湖了   “食咩饭?”   队长的表情很不屑,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啲食唔起饭唛?”   我继续赔笑,“大佬,俾我嗰面,小弟仲有事同你商议。”   队长的表情这才转好了些,回头招呼人,“阿伟阿信,收工一起食饭。”   如此我的目的才算达成,回去开车。   我给了长毛一千块,让他安排几个小弟找地方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大早全部回樟木镇,我有工作安排给他们做。   这边我则带着治安队一干人去了当地的一家大排档,菜不用点的多贵,但数量要多,啤酒管饱。   两轮酒过后那队长问我,“你讲有事商议,什么事啊?”   我呵呵地笑,“不瞒大哥,我准备在这里开家发廊。”   几个男人听了眼睛就亮了,他们知道发廊是什么意思。   我道:“我手下有几十个妹仔,个个水灵灵,想在厚街这里揸旗,但是无人照应,所以,想跟大哥商议。”   意思很直白,我要开发廊,找你们做靠山。   一般村子治安队属于村子自己管理,派出所会安排一个正式民警做顾问,但大多数都是队长自己说了算,在发廊这块,治安队有一定的话语权,各个村子里的发廊都要给治安队上供,除非背后的靠山比治安队牛逼。   像夜总会酒店那个档次,治安队根本搭不上手,在那些人眼里,治安队就是土鸡瓦狗。   同样,在我眼里这几个只会欺负外地人的治安队员也是土鸡瓦狗。   那队长眯着眼问我,“你手下的妹仔漂亮吗?”   我嘿嘿地笑,“大哥有空去尝尝就知道。”   队长登时大喜,“人在哪?”   我道,“在樟木镇。”   他就一脸不喜,“为什么去樟木镇?那么远,樟木镇哪里有西莞好?”   我道:“从常平火车站下来就去了樟木镇,消费低,距离近。”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询问,去不去?   他们想去,但他们在犹豫,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君子,主要是因为他们刚打过我,觉得不好意思。   这就需要我推波助澜。   男人,谁不了解谁,尤其是一帮精虫上脑的土豹子。   尽管他们是本地人,但他们也是土豹子,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搞开发,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光着脚在地里插秧,不是土豹子是什么。   我几句话下去,拍胸口保证,四五个人就跟着我一起,开车去樟木镇。   我提前打电话给阿莲,让她给我准备五个泼辣点的姑娘,要胆大,要凶狠。   阿莲问我做什么,我发信息道:“我在厚街被几个治安队的人绑了,我被打了一顿。”   阿莲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等我们到了樟木镇,她已经带着五个东北来的姐们在等候。   虽然都是小姐,但全国各地的小姐味道不尽相同。就拿东北的姐妹来说,办事就一个字:虎!而且胆子大,玩的开,什么招式都不怕。   阿莲曾经说过,有个浙江客人找她投诉,自己办完事想让技师夸奖两句,结果技师张口说:艾玛,你这犊子真能干,老得劲了,都给我干懵逼了。   南方男人受不了这个,但北方男人喜欢啊。   另外有一些本地人也喜欢挑战一些新鲜事物,就拿男女这事来讲,如果不是花钱,就凭他们普遍一米六的个儿,想搞一米七的妹仔,那根本就是扯淡。   队长只听说我带妹仔,以为是发廊,结果来到了酒店,个个就傻了眼,开玩笑,酒店的档次,他想都不敢想。   看看妹仔们的质量,最低都是一米六五,身上随便一个饰品都比他们全身家当贵,再说句难听的,妹仔身上的底裤脱件下来都是好几百,哪里是这些穿迷彩服的队员可比。   别看他们收那么多黑钱,要给上面交,打点村里,最后才各人分。   平时找发廊妹没问题,打一炮走人,但这高级酒店就不同了,一炮要好几千,他们要抓多少外地仔才能捞得回来。   不过今晚是我请客,他们就不担心费用问题,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地道:“对唔住啊阿发,头先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我哈哈一笑,“过去的事情不要提,都是误会。”   说话间,几个高个子美女就上前来,揽着几个队员的脑袋往里走。没办法,谁让他们个子不够高,妹仔们又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自然而然就高他们一个头。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用弯腰,就能占便宜。   一伙人被妹仔们搂着,高兴的忘乎所以,看向我的眼神都是感激,好像我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一进去包房,阿莲就过来看我,问我哪里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我道:“挨打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心里不爽,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该是猪牛牲口?任由他们欺凌?”   言毕,我给坤哥打电话,将这事前后简单说,然后道:“坤哥,帮我这个忙,要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半个小时候,包房里闹了起来,东北妹们骂骂咧咧地出来,说几个客人完事不给钱,还在里面打人。   酒店立即启动应急程序,五个治安队员先走不了,四处找我,却不见我踪影。   他们说,是一个叫阿发的人请客。   妹仔们就笑,谁是阿发,不认识。   几个人瞬间明白,自己被算计了,眼下被酒店扣住,要交钱,不交钱不能走,一人消费一万三。   这并不是讹诈,事实上就是消费这么多,每个妹仔一个钟是一千,关键是我点了一瓶酒,六万块的人头马,我拿回去放我车上了。   酒店不认我,只要妹仔们说有客人赖账,他们就会过来解决。不然每个月给酒店上供是做什么的。   很快酒店主管斌哥带着他的马仔出面,阿莲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也不多说,先让他们拿着身份证登记,然后让他们签字。   队长不肯签,仗着酒劲跟主管吵,还以为这是在厚街,居然想动手打人。斌哥一招呼,一帮马仔就上去给了一顿,他们便老实了。   队长说,“是一个叫阿发的外地仔骗我们。”   斌哥就道:“你把阿发叫过来。”   队长说:“我没有他号码。”   这不就结了!反正今天不给钱,就是不能走。   队长一声叹,打电话给其他朋友,但打给谁都没用,酒店损失了洋酒这是真的,就算知道是我阴了他,那也是我跟他的矛盾,跟酒店没关系。   酒店只要钱,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道理谁都懂,打给谁都没用。   过了一个多钟,有人送钱来,据说是某个村长,如此他们跟酒店的事情才算完。然后坤哥登场,让人把几个治安队的拷了。   罪名是,有群众举报他们嫖娼!   无论真假,先拉回去审讯一番,你们几个厚街的治安队,跑到樟木镇来嫖娼,还赖账,影响极其恶劣。   原本嫖娼不是大罪,交钱就能走人,但我给坤哥打过招呼,这就是另一种概念。   把他们关进了临时收押室,里面都是些狠人,尤其听说他们是本地的,而且是厚街的,待遇就上了一个层次。   我把从酒店里面拿的拿瓶六万多的人头马送给了坤哥,对他表示谢意。   第二天特意去了分局门口等,看他们出来。   效果很好,他们个个面色发青,眼珠发红,含腰驼背,精神萎靡地从关押所出来,去门口坐的士。   这个点没人接他们,因为他们出来的太早,一般都是早上九点放人,他们七点就被放出来了。   我猜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被人关,所以有些茫然。   他们在路边挡车,左顾右盼。我这边开车过去,按了按喇叭。   他们几个人瞬时看见,各自都瞪大了眼睛,在队长的带领下朝我冲来,我挂上三挡慢行,在后视镜里看他们,车速保持能追上又追不上的状态,并时不时地回头露个蜜汁微笑。   我猜他们要是有枪的话,肯定直接开枪打我了。   车子到了一处岔路口,我忽然停下,下车,倚在车上望着他们笑。   那几个人疯狂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犹如饿极了的恶狼,不顾一切地朝着我冲来。   我拍拍手,长毛带着一帮弟兄,手里提着和治安队手里同样材料的钢管,气势汹汹地出来。   我忽然想起那个队员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这里是厚街,不是你逞凶的地方。   我现在把这句话送还给他:这里是樟木镇,也不是你逞凶的地方。   江湖事,江湖了。   队长躺在地上,鲜血糊满脸,喘着气对我道:“靓仔,我记住你了,以后,你不要在厚街出现。”   我蹲下去,看着他,问道:“这辈子,你会去大西北吗?”   他被我问愣了,不明所以。   我笑:“如果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永远不要去我老家黄龙,你会怎么想?”   “傻屌!”他喘着粗气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长毛带着他的几个弟兄,在后面呼呼喘气,我招招手,他们就一哄而散。   江湖事,江湖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你记住我的车牌号,你也无法告我什么,又不是我打的你。 第110章 来者不善 第110章 来者不善   长毛本名李云清,湘南人,但为了耍酷,要学陈浩南,所以办了张假身份证,名字也改成李浩南。   我让他去把长毛踢掉,短一点,看着精干,结果这小子剪了个碎发回来。我很不满意,让他剃平头,他不依,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帅,平头这种发型,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驾驭的。”   我道:“笨蛋,平头打架有优势,长发不行。”   李云清道:“我是不会让人抓着我头发的。”话未说完就哎呀一声,扯着头发说疼。   开玩笑,既然跟了我,就得按我的命令行事。   几个人全部去剃了个青皮头,丑的不要不要。   我过去对理发师道:“要不再短点,把他们下面那一圈都剃光,看着有气势。”   理发师又剃了一圈,还是不好看,我就指着墙上的贝克汉姆道:“弄那样的发型。”   当时小贝留的莫西干,国内还不怎么流行,我就是觉得这样的发型比较酷,也显得精神。   结果几个人都反对,说那样的发型贼恶心,在我的威逼下,他们只能服从。   哪里想到,五年之后全国都开始流行莫西干,包括相声大师郭德纲,也是莫西干。   世界上的审美流行就是如此,时刻都在变。   除了李云清,那个瘦猴叫做王木川,很具有内地风的名字,他非得让人喊他鸡哥,还喜欢学陈小春坏坏的笑,用港台腔对人道:“嗨,我叫山鸡,大山的山,鸡x的鸡。”   被我抽了两耳光后就改过来,“嘿,我叫三基,三p的三,搞基的基,合起来就是三个人搞基玩三p。”   他问我,“发哥,为什么要让我做一个搞基的人,我不喜欢搞基。”   我说你懂个屁,这样说出去别人就以为你是娘娘腔,然而对你掉以轻心,你就能趁其不备了。   他一知半解,勉强接受,谁知道十年后网络上的男人动不动就自称是基友,他说就是他掀起的这股搞基风。   后来才知道,他才不想搞基,他喜欢莎莎,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拿下莎莎。   另外还有几个,分别是雷子,包子,阿信,阿忠,阿义,红星。   其中阿信阿忠阿义都是福建人,雷子包子湘北人,红星和李云清是湘南人,唯独三基,是安徽的。   我给他们租了两间出租房,一间一百五,四个人住一间,暂时有了安身之处,等我保安公司的地址选好,再让他们搬过去。   我去找何若男,告诉她地址已选好,看看哪家合适。   何若男跟我连着跑了三天,才选中了松山湖的一处厂址,地方倒是不大,长四十宽三十,一亩多不到两亩地,一年租金十二万,对我而言有点贵,但是何若男喜欢。   她说这里临近松山湖,地处偏僻风景秀丽,是个聚气凝神的好地方。   我不大懂。   她就解释道:“这地方适合练兵。”   当天看完就和当地村委会签了合同,剩下的就是带着合同去工商局审核,去公安局备案,这些都是何若男的关系。   当然,我也得一起去,毕竟要做正行生意,要跟他们交道,不见面怎么行。   从松山湖回来,我很兴奋,满怀激情,对阿妹道:“以后,我也是总经理了。”   阿妹撇撇嘴,很是不屑,却给我准备了很多关于成考的复习资料,说马上考试,让我抓紧时间复习。   自从她怀孕以后,体重成几何倍增,此时肿成一个皮球,走路都成了螃蟹,摇摇晃晃。原本的鹅卵石脸,此刻变成大饼脸,还有双下巴,食量也是猛的惊人,基本上没看到她的嘴巴停过。   此时的她已经不怎么粘我,整日里和那个大嫂阿珠搅在一起,不是去西莞就是去深圳,前几天还去粤港扫荡,日子过的好不自在。   另外小妹的高考也即将到来,但是没看到她怎么复习,依然每天晚上打游戏,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见她出来过。   唯独德叔,让我有点担心,天天打牌,已经好几天没回家,打电话问,不是珠海就是深圳,要么湛江佛山,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我们这边不问,他就不说。   问他有没有钱,老是讲有几十万,再赢一点就回来,但总是不回来。   气的小妹大骂,早晚死在外面。   阿妹现在怀孕,必须保持愉悦心情,我不好跟她多说,怕她生气。只想着等到坐月子时候,让我老妈过来伺候。   阿莲那边,照例是每天去一次,有时去见阿莲,有时去找莎莎,但从来没让她们两个一起玩过。   我不好意思开口,但我能知道,她们肯定不愿意。   阿莲每天上班,莎莎在家里玩游戏,其实原本买台电脑是想学cad设计,但据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电脑就自动拐去玩游戏了。她没玩传奇,玩的是cs,整日暴力的不行。   我很奇怪她的钱从哪里来,她讲是姐姐给的。我心说不错,遇到个好姐姐,时间长了才知道,她是问阿莲要的。   这个消息让我吃惊,去问阿莲,“你是如何做到对情敌如亲姐妹的?”   阿莲起先不说,问急了,才道:“你觉得在你心里,我们两个,你最喜欢谁?”   我道:“当然是你咯。”   阿莲又问,“那你觉得我和莎莎之间,谁对你付出最多?”   我又答:“那还是你啊。”   阿莲摇头,“错,是莎莎,她对你付出的最多。”   我不太理解。   阿莲道:“莎莎她把一个女人的全部都给了你,而我没有。”   这话让我无所适从,觉得阿莲把有些事看的太重,所以有些自卑,我开解她道:“过去的事情并不重要,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咱们现在好好的,对我而言就是幸福的。”   阿莲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给她钱,她就乖乖呆着这里,不去和你闹,每天饿了有饭吃,困了就睡觉,无聊打游戏,多好。”   是啊,如果不是阿莲,就凭莎莎的个性,早就搅的我鸡犬不宁了。   我说阿莲:“你心真大。”   阿莲道:“错了,不是我心大,而是我能体会到莎莎的心情。”   坤哥问我,你是如何做到让两个女人相安无事的?   我道:很简单,这两个女人一个很聪明,一个大智若愚。最主要的,她们都不是执政党。   换句话讲,小三跟小四之间,没什么好争的。   这天,照例又到了我去见阿莲的日子,却见阿莲神色有点不高兴,再三追问之下,阿莲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有帮人针对我们组的姐妹,已经连续三天,每天晚上都有姐妹被人欺负。”   有这事?   我很奇怪,问道:“怎么回事?”   阿莲道:“就是有些客人来玩,出的价格很高,玩的又很变态,姐妹稍微有反抗,不是打就是骂,好几个人都被打的不能正常开工。”   如此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按说客人玩妹仔,就图个爽快,玩虐待的人很少的,尤其是阿莲说的这种情况,他别人都不点,就要阿莲这组人,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在故意整阿莲。   我问,“他们玩的多变态?”   阿莲道:“我说不出口,总而言之将姐妹们整的死去活来,根本就不当她们是人。用烟头烫,用啤酒淋,用针扎,凡是能想到的恶毒手段都有。”   卧槽!   这帮人不是来玩妹仔的,而是来找刺激的。   他们打了人,酒店过来处理,赔钱就是,也不损失什么。很明显,人家就是来找茬的。   我抱怨阿莲道:“这种事你应该一早就告诉我。”   阿莲弱弱地道:“我也是今天才感觉不对劲的,前两天都以为是偶尔。”   “偶尔?”我有些恼火,“你这反应弧也太长了嘛,换了其他妈咪早就爆炸了。”   晚上我载着阿莲去酒店,阿莲忽然道:“阿发,我不想做妈咪了。”   我心情有些不好,问她,“你不做妈咪做什么?”   阿莲道:“我想在那边工业区开超市,你说过的。”   对呀,我是说过,让阿莲去开超市。阿莲的性格太善良,不适合做妈咪。   我道:“做超市挺好,我支持你,不过当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代你,你先做。”   阿莲闻言一脸高兴,“有人替我,莎莎的姐姐阿丽想要接手,价格都谈拢了,十万块,我的人全部转给她。”   丽丽?   我想起那个貌似忠厚实则泼辣的湘南妹,她还喜欢用小本本记录各种人的资料,如果要说妈咪这个事业的话,她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这转让费都谈拢了才告诉我,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阿莲,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定了,回头看看,想在哪里开超市,我帮你看看地理位置。”   阿莲点头,又等了很久,才道:“我想要个孩子。”   我侧头看她,她很认真。   她说:“等我开了超市,我就再也不碰那些事了,过个三五年,这批姐妹下去,就没人知道我曾经干过什么。”   我道:“不是那些问题,你要喜欢,那就生一个。”   “哦也!”阿莲闻言大叫一声,扑过来亲我,高兴地道:“谢谢你,阿发,就算我有了孩子,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第111章 湘南帮寻仇 第111章 湘南帮寻仇   晚上我在半山酒店桑拿大厅休息区坐着,阿莲在门口等客,其实熟客也不少,甚至都出现了客人等待的现象,这可不是好兆头,若是客人来个两回都没有妹仔,他们就会去其他酒店。   难怪小安一帮人胃口那么大,确实是生意火爆的不行,看来各大酒店招兵买马势在必行啊。   十一点十五分左右,阿莲忽然从门口往后缩,快步跑到我这里,低声道:“阿发,那帮人来了。”   我立即起身,抬头望远看,一溜进来六名男子,穿的花花绿绿,江湖气息很浓,为首的一个,一米七五左右身高,蛮魁梧,豹头环眼,双目炯炯有神,衬衫里面可见结实的腱子肉,走路虎虎生风,是个卷毛。   进来后其他几个妈咪迎上去,他连看都不看,直接往阿莲这边走,伸手过来搂阿莲,呵呵笑道:“莲妹,今晚哥哥又来看你了,你给哥哥准备了么?”   阿莲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强哥,今天晚上我手里的姐妹都在忙。”   “是吗?”卷毛明显不信,看着阿莲,抛着媚眼道:“你手下没人,你陪哥哥一晚,怎么样啊?”   能做妈咪的,基本都不接客,就算是下面人忙不过来,也不会去接,除非遇到关系特别要好,实在推脱不开的,客串一把。   另外,能做妈咪的,都是嘴巴功夫好,就像抹了蜜一样,怎么样都能把客人哄高兴,这点上阿莲做的不太好,性格使然,她的性格温柔腼腆,也不爱与人争斗,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若不是因为我,她连妈咪都不想做。   眼下别人让她接客,摆明了是缠着她要玩她,她也不好推辞,笑了笑说好,让客人去开房。   我继续坐回休息厅的沙发上,就当没看见。   不多时,客人开好房过来,道:“欢乐岛,走起!”   五六个人就拥着阿莲去了,哈哈地笑。   我揉了揉鼻子,给坤哥发信息:五分钟后动手。   而后,我去前台买了六瓶易拉罐,拎着往欢乐岛走,路上就把衬衫脱下来,将易拉罐包好,一直走到欢乐岛门口,先敲敲门,里面有个粗嗓子的家伙不耐烦地吼:“作死啊?滚!”   同时,里面还传来阿莲的痛叫。   我不再等候,招手喊来服务生,让他打开包厢门。   服务生认识我,赶紧上前,掏出特制钥匙,在锁孔上一挑,里面卡塔一声,我挥手让他离开,跟着一脚踹开门,向里走去。   里面四个男人正抓着阿莲,分别扯着她四肢,一个正在脱她底裤,还有一个夹着烟在嘿嘿傻笑。   见我进来,他们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也就傻笑的那厮蛮横地起身,用鼻孔看我,似乎要问:你干嘛的?   我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抡起衣服就砸过去,六个易拉罐的力量比拳头猛多了,直接就将他砸晕,脱裤子那个慌忙提裤子,我的易拉罐自下而上甩中他下巴,将他撩的向后飞。   其他四个慌忙放开阿莲,各自从腰里拔刀。   果然是做了准备,带着家伙呢!   比狠大家都差不多,但比灵活他们就差远了,况且群抽这种事,讲究一个章法,还讲究一个兵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他们的小匕首在我这里吃了大亏。   六个易拉罐论起来惯性极大,我只需要来回调整方向即可,呼呼风声,抡起来就像八棱锤,砸中他们任何部位都不好受。   再者,我也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等易拉罐拎不动时,直接扔出去砸他们脸上,然后从腰里抽出铁锁链,就是平时我用来锁摩托车的那种锁链,对着他们劈头盖脸地砸。   兵器不如我,身体灵敏不如我,对人体部位的了解更不如我,说白了他们只是一伙狠人,只会舞着匕首乱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扎,扎那个位置。   也就是说,他们严重缺乏实践。   很快,几个人就被锁链抽的不敢上前,偏偏门口被我挡住,又逃不掉。   他们急眼了,那个卷毛半边脸都是血,哼哧哼哧从地上爬起,猛地一拐,过去抓住阿莲头发,匕首就搭在阿莲脖子上,朝我吼道:“不想她死就给老子跪下。”   我看了看阿莲,她的头发被抓着,疼的直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已经噌破了皮,有血渗出。   我眼皮眨了眨,问卷毛,“你们是谁,为什么找我麻烦?”   卷毛哼哼地笑,“不错啊,才来第三天,你就出现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   所有的失败者都是一个德行,在受尽打压快要成功之际都要先说一番感言,以显示自己的成就感,却忘了他本身的目的。   有扯皮闲聊的时间,足够他捅我七八刀了。   我摇头,道:“我还是没听懂,你们是谁?或者说,谁派你来的?”   卷毛眼睛瞪圆,手上用力,将阿莲扯的更疼,疼的她都哭出来,嘴里情不自禁地叫出声。   “给我跪下!”卷毛大声叫道。   我才不会那么蠢,直接一链子砸到旁边一个小子头上,将他砸的跪倒,其他几个又扑上来,开始新的一轮混战!   我错估了那卷毛的胆量,当我砸倒第三个人的时候,阿莲终于发出惨叫声,那卷毛用匕首,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双膝一软,冲着卷毛跪下,口里说道:“哥,万事好商量。”   他们那边有四个人躺在地上抱着头打滚,还有一个躲在卷毛跟前不敢上来。   我看到,鲜血糊住阿莲半张脸,她却不再哭泣,而是呆呆地望着我。   卷毛得意地冲我扬扬匕首,我赶紧把手里铁链丢掉,认真而严肃,“哥,万事好商量,先报个名号。”   卷毛哼哼笑,“陈阿生,听过么?”   陈阿生?名字好熟?我想起来了,绑架阿妹阿珠的那伙人,是湘南帮的,陈阿生,是湘南帮的话事人。   我双手一拍,一副悲催加无奈的样子,“陈阿生是哪位?我没听过。”   卷毛立即大吼:“你少装蒜,陈阿生给你打过电话。”   我哦地一声,把嘴巴比成o型,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卷毛愣了,“你不是周发吗?”   我哭了,跪在地上顿首垂足,“大哥,麻烦你下次做事前先认清人再说好吗?你那只眼见我头上写着周发了?”   卷毛:“你不是周发?”   我啪地一拍地板,“我是张灵仙啊老大,你要找周发就去找他好了,你干毛动我的女人?”   卷毛傻眼了,低头看看阿莲,又是一副凶狠像,“你少蒙我,你不是周发,你怎么会来救阿莲?”   我气的从地上站起,拍着自己胸口激动地道:“谁告诉你周发会救阿莲?他周发算个屁,只有我会为阿莲不顾生命,周发那个阴险小人,怎么可能会来救阿莲?”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暴躁,一脚将大理石桌子踹翻,指着卷毛道:“给老子放开,要找周发你去死远,别动我张灵仙的女人。”   卷毛慌了,不由自主地将阿莲放开,满面恐惧地道:“大哥,我们弄错了,我们是来找周发的。”   我一把将阿莲拉过来,仔细看她的脸,那上面差不多一指长的刀痕,显然是毁容了,立时泪自眼角生,怒从心中起。   扑过去就抓着卷毛一顿锤,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去锤,誓要将他的脸砸烂,锤扁。   旁边站着的那个想要过来,却被我的凶悍吓了回去。后面哗啦啦一帮人,却是坤哥带着人来救场。   我只顾着锤人,都忘了原本的目的,还是坤哥将我从疯狂状态中拉了回来,不然那卷毛必然要被我活活打死。   一伙警察将人抓了,我要拉阿莲去医院,坤哥却不依,非要阿莲呆在原地,还原现场,并且要拍照。   尤其是阿莲脸上的伤,足足拍了十多张。   等我们到医院,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是干姐梁思燕在值班,仔细给阿莲做了检查,说要缝七八针。   七八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只知道一点,从此以后,阿莲再也做不成鸡了。   阿莲在里面缝针,我在外面发呆,检讨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我单枪匹马行事,我太自负,太大意,如果今天晚上手里有七八个人,将会是另一个结果。   阿莲的伤,是我造成的。   如果不是我,她到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桑拿妹,根本陷入不了这种江湖纷争。   我给坤哥打电话,问他那几个人怎么处理的。   坤哥道:“持械行凶,伤人,强奸未遂,就这些罪名了,如果挖不出其他的过错,两三年就出来。”   我低着头生闷气,在走廊里来回徘徊,思索良久,决定找哪个我从来不想找的人,水哥。   电话打给德叔,他那边很吵,正在推牌九,听见是我,很不耐烦地说:“我吃过饭了身体也挺好刚睡醒,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压低声音道:“阿爹,帮我个忙,我要在看守所里悬赏。”   德叔那边哎呦一声,“怎么回事?谁得罪你了?” 第112章 交接会 第112章 交接会   我沉闷地叹气,对德叔道:“几个湘南仔,在我场子里闹事,被差人抓了去,我不想要他好过。”   德叔道好,把电话给了水哥。   我很恭敬地喊水哥,有事要麻烦你。   水哥打着哈哈,“不敢当啊发哥,你现在是樟木镇猛人,哪里需要我帮忙啊。”那话语里每个标点符号都在嘲笑我,等待着看我笑话。   偏偏我还没办法反击,只能继续装孙子。   我道:“水哥,我想借你的关系,在看守所里发悬赏。”   水哥那边打了张牌,又跟人讲话,晾着我将近两分钟,才慢慢地道:“悬赏嘛,花红多少啊,数目不多没必要悬赏的。”   我道:“按行情走,我想要对方永远都走不了路,多少钱。”   那边哼哼地道:“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啦,有没有实力。”   我急忙道:“没什么实力,一个湘南仔。”   水哥就笑,“哈,没什么实力,你会找我?你自己搞定啦。”   听他这样说我真的是够够的,讲话一点都不干脆,若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死都不想跟他多一句废话,当下只能忍着脾气道:“湘南来的混混,没什么战斗力,被警察拉了去,我这边没机会下手。”   水哥那边嗨一声,然后对我道:“其实你给我打电话,我是拒绝的,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阿德的姑爷,我就算不想做,也得给阿德几分面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把那个衰人的身份信息发过来,只要他进了看守所,就让他永远都走不了路。”   我道了声谢,然后挂电话。   等了一个多钟,阿莲才从手术室出来,脸上缝了一道线,细细的一条,用的是可吸收线,但还是不好看。   阿莲将长发放下来,遮住那疤痕,低着头不说话。   我问梁思燕:“阿姐,你觉得她以后能恢复成什么样?”   梁思燕招招手,让我随她去办公室。   一进去,她就让我关门,她自己则点了一根女士香烟,靠在办工桌上问我,“那个妹仔跟你什么关系?”   我如实回答:“她是我场子里的妹仔,我很在乎的一个。”   干姐吐了口烟,正色对我道:“这样的话,我就要讲你了,捞偏门我不反对,但你要拎得清啊,阿妹怀着孕,你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还要搞出感情来?”   我低头称是,“阿姐说的对,但有些事情,我掌握不了。”   梁思燕悠悠地叹气,恨铁不成钢,“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找靓仔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靓仔靠不住。”   我心道:你找了个肥猪,他也靠不住啊,还不是天天玩女人。只是嘴上不告诉你罢了。   梁思燕又抽一口烟,道:“那个女人的脸要好呢,就得去韩国,他们的整容技术好点,天朝目前还没有能将疤痕完全祛除的技术。”   疤痕完全祛除,听上去很高大上,但总是有机会,我点点头,谢谢干姐。   梁思燕又道:“我的婚期,阿贵告诉你了吗?”   我点头,“七夕节嘛,贵哥讲让我做他伴郎团,给他撑场面。”   她便笑,“知道就好,另外,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听。”   “唔?你讲。”   梁思燕道:“阿贵的医药代理业务形势很好,忙不过来,我想让你分担一部分,前景很好哦,随便做一下,比你现在捞偏门的利润要高。”   我心里挂记着阿莲,不想跟她耽误太长时间,就随便应承道:“好的阿姐,有空我去跟贵哥学习一番。”   江湖上的人讲话都比较随意,行就直接说,不行就找个借口。我说有空去学,就是讲我对那件事没兴趣。   但梁思燕却不这么想,她以为我答应了,很是高兴,道:“好,那我让他明日联系你,做医药生意要稳妥多了。”   从医院出来,我让阿莲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但阿莲不依,她当晚就给丽丽打电话,约她出来做交接。   阿莲道,“我已经这样了,夜场是做不下去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场子转走。”   这话说的轻巧,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味。   我对阿莲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莲立即抱着我,贴着我胸口道:“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对我讲对不起。”   凌晨三点,大部分桑拿技师都收工,阿莲约她们去吃宵夜,找了间大排档,熙熙攘攘四五十号人,都是衣着暴露的妹仔,春色一片。   坤哥也带着丽丽来了,笑着跟众妹仔打招呼。   等菜上齐,阿莲端起酒杯道:“各位姐妹,感谢这么久以来大家对我的支持,今天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我不再适合做这行,所以邀请大家来,做个道别。”   阿莲讲完,立时就有几个相好的上来劝,都让阿莲不要走,继续做她们的妈咪,有动情的,已经开始哭泣。   阿莲很为难的笑,笑起来脸上的疤就像扭曲的蜈蚣,她道:“谢谢各位,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敬大家一杯。”讲完一口干了。   有更多妹仔哭出声来。   阿莲拉过丽丽,对众姐妹道:“这位是阿丽,她也是发哥和坤哥联合推荐的人,以后会带着大家一起做事。我相信她会比我对大家更好,也能更好的保护大家的权益。”   众妹仔哭泣的声音变小,都好奇地看丽丽。   丽丽今晚的出现时特意打扮过的,穿着贴身小皮衣,绑着贴身小皮裙,脚下一双高腰马靴,很是英武飒爽。   听到阿莲讲她,笑盈盈地上前,对着各位妹仔亮个相,笑道:“大家好,我叫白丽,大家以后可以喊我阿丽或者小丽,都行,莲姐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人,对于她今天晚上的遭遇我很心痛,也很难受,在这里我个人出资十万,支持莲姐去韩国整容。”   说到这里,那坤哥就笑眯眯地上前,递给阿莲一个纸包。   阿莲吓坏了,这是她意想不到的,急忙推辞,但坤哥的气场和强,不收都不行。   历来都是妈咪给警察钱,今天却反过来,阿莲哪里敢要。   百丽也道:“莲姐你要不收,这活我就没法干了。”   阿莲无奈,只能收下。   白丽又对众人道:“大家跟着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欺负到我们头上,发哥的实力相信大家都知道,我老公阿坤大家可能不了解,没错,他就是警长,负责我们这里的警长,现在,我的话说完了,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我。”   白丽说完,所有妹仔的眼光都盯着阿坤,很多人都认出来,阿坤经常来抓人,也经常来玩妹仔。   在座的妹仔,其中有三分之一都跟坤哥有过亲密接触,当下就对着坤哥笑。   如此,交接仪式就算完成。夜场就是这样,你不行自然就有别人上,谁的本事大,谁的后台硬,就是谁强。   但夜场也并不是毫无感情,大家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将今晚营业的钱留了下来。因为她们知道,阿莲脸上的伤不是为别人,是为了她们。   有人欺负妹仔,妈咪站出来,用自己做诱饵,惩罚那些坏人,结果自己的脸毁了容。   都说婊子无情,那是他们从来都没理解过婊子。   一个告别会,阿莲收了六十多万人民币。她很感动,这些钱足以换给她一张漂亮的脸,但她选择了不换。   我送她回去,她搂着我道:“今晚别回家,好吗?”   我有点害怕,我从来没在外面过夜,就算是再晚,我也得回家。   但是阿莲今晚上这情况,我无法拒绝,思量再三,我对阿莲点头。   晚上,她趴在我胸口道:“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要个孩子。”   她说,她做了三个多月的妈咪,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碰过,另外这三个月,她也不喝酒不抽烟,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讲她的身体此刻状态最好,很适合怀孕。   她又讲,加上今天晚上的钱,她有两百万,够她开一家中型超市,后半辈子无忧,也绝对够孩子的花销,让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犹豫,我爱阿莲,我为她可以做很多事,唯独怀孕,我有些害怕。   两个人再怎么好,总有腻的那一天,没有孩子,了无牵挂。有了孩子,就永远都拆不干净。   对我也好,对她也好,都是累赘。   我问阿莲,“你想好了吗?做单亲妈妈,很辛苦的。”   阿莲笑道:“没有什么,你有空,来看看我们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在床上准备着,并且在床中间放了一个枕头。   我问:“那枕头做什么?”   她道:“我听人讲,将枕头垫在腰下,怀孕的几率很大。”   我闻言一怔,有些惊诧,“你听谁讲的?”   阿莲轻轻地笑,“我听大姐讲的,有时候你不在,我就去家里看看大姐。”   她越是提到阿妹,我越是不敢。但却不知要怎么推脱,我紧张地道:“你没想过,将来孩子长大,你要怎么对他解释我?”   阿莲怔住,呆呆地看着我,问,“你是不喜欢我了么?”   我摇头。   她就笑,带着些凄美,带着些无助,“那就不要让我难过。” 第113章 公路惊险 第113章 公路惊险   早上七点醒来,阿莲还在熟睡,我蹑手蹑脚地起床冲凉,将自己身上的其他气味都清除干净,确保不被阿妹察觉出什么。   出门时,阿莲醒了,倚在卧室,静静地看着我,然而轻笑,她脸上的疤痕,也跟着扭曲。   我下楼开手机,有三四条短信,都是阿妹发来的,问我几点回家。我看完赶紧关机,从外面买了瘦肉粥和肠粉,假装忙了一夜的样子。   阿莲正在洗漱,见我进门瞄了一眼,又继续洗漱。   我干笑两声,对她道:“不好意思啊老婆,昨天晚上临时去了佛山,没来得及赶回来。”   又把早点放在桌上,对她道:“我买了陈记瘦肉粥,你最喜欢吃的。”   她用毛巾擦擦脸,迈着两条腿,犹如大黑熊一般向餐桌逼近,双眼看着我,犹如看着待宰的羔羊。   走到桌前,她看看稀饭,看看我,看看稀饭,看看我。   然后说:如果你去玩妹仔,就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担心了,你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   我干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玩妹仔。”   阿妹反问:不是玩妹仔,大清早你在哪里洗的澡?   我去?   我瞬间反应过来,我身上洗过澡,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任何异味都没有,不就是在告诉对方,我昨晚睡过觉?哪里像是刚从佛山回来的样子?   这个谎言太低劣了。   难怪会被阿妹一眼看出。   当下想组织新的谎言出来,大脑却反应不过来,因为任何谎言都有被拆穿的可能。可是不说谎就等于承认自己没干好事。   我在短暂的沉吟说道:“昨天车上拉了好几个男人,一路上烟熏火燎,我自己都觉得难闻,怕熏到你,所以回来前洗了个澡。”   这样的低劣谎言别说阿妹,就连我都能轻易拆穿,我唯一抱着的期望就是,阿妹不会穷追猛打,让她放我一马。   阿妹白了我一眼,坐下吃饭,等了回又道:玩妹仔善后了么?   我立即回应:“我没玩妹仔,不存在这个说法。”说完我偷偷观察阿妹的表情,她专注地喝粥,不说一句话,我想,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我还自作聪明地说一句:“手机没电,我去充电。”   回到房间,我才松了口气,之前晚归,对我是考验,现在晚归,则是磨难。   吃完饭,阿妹让我出去陪她逛逛,我欣然领命,这可是弥补过失的绝佳机会。   我们去了大瑞发超市,买了许多日用杂货,零食小吃,还在儿童游乐区玩游戏,体验童趣,出来后我提议去看电影,但阿妹不喜欢,她觉得看戏不如在家里睡觉。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西莞,在影城的大屏幕上,我看到《少林足球》的预告,很是惊艳。   我对阿妹讲:“等这个片子出来,我一定要看。”   阿妹点头,她说她也很喜欢周星星,有机会想见他一面。   我呵呵笑道:“这有什么,等我以后做了大老板,花钱请他拍戏,让你做女主角。”   阿妹连忙摇头,摆手,说不行不行,我是哑巴,我不能做女主角的。   我霸气地回道:“谁说哑巴不能做女主角?我说行就行。”   阿妹就撇嘴,你以为你是谁,周星星怎么会听你的。   我对此表示不服,正色看着她的眼睛道:“阿妹,我向你保证,将来的某一天,一定要让周星星拍一部哑女的戏,尽管这个目标看起来很难,但我会为此而努力!”   阿妹很是激动,脸红扑扑地道:如果真的有那天,那我不要周星星做男主角,我要你做男主角。   “我做男主角?”我眯着眼笑,“那就拍一部功夫片,英雄救美的那种。”   阿妹摇头,不要英雄救美,就穷小子和哑女的爱情故事。   我辩解道:“穷小子和哑女的爱妻故事不会有票房,想赚钱就得有动作场面。”   阿妹道:那就穷小子和哑女的爱情动作片。   我点头,“嗯,动作爱情片。”   小妹先赞同,又瞬间反应过来,用手包砸我,我立即往前跑,她拖着笨重的狗熊身材,怎么样也追不上。   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   何若男打电话,让我陪她去市公安局,我有意的往后推,告诉她:“我在陪孕妇逛街。”   从西莞回来的时候,路上本来不堵,但开着开着就变堵了,起先我没注意,过了五分钟我才发现问题,有辆西莞至樟木镇至深圳的中巴一直在跟着我,总是找机会别我,卡我,要把我挤到一边去。   路堵,有些中巴为了抢时间,开快车抢道这些很正常,毕竟是私人中巴,但像今天这个样子的就过分了。   我打警告灯给那司机示意,他还是在抢。   我故意减慢车速,让他超过去,这才摆脱困扰。   阿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开车的多了,什么样的垃圾都有。   话音刚落,前面中巴忽然一脚急刹车,我立即打方向踩停,但还是出了意外,阿妹未系安全带,一下子从座位上冲下来,本能地用手扶住前面,呈半跪状态,脑袋重重地磕在车前面。   同时,后面一辆车也顶在捷达屁股上,车子熄火。   我吓坏了,也气坏了,抬头看了眼前面中巴,那厮已经喷着黑烟走了,我赶紧记下车牌号,准备打电话报警。   同时,我去看阿妹,她晕乎乎地起来,双手抱着肚子,表情说不上是难受还是气愤,只是不停地抚摸肚子,我看到,她肚皮上时不时地鼓起来一块,应该是宝宝生气了。   后面有人上来,敲我的车窗玻璃,冲着我问,“喂,你会不会开车?”   我连忙道歉,并告诉他,是前面的中巴急刹车,那人原本很气愤,看到我旁边的阿妹是孕妇,就换了表情,自认倒霉。   车子被撞,要等交警和保险公司来处理,我让阿妹先下车,打车去医院,她的额头上,撞烂了好大一块,有血渗出。   但最关键的,是她的肚子不舒服,我怕对孩子造成什么损伤。   同时,我也很愤恨,心里发誓,绝对饶不了那个中巴,车牌号我已经记住。   交警来处理的时候,我爆出了中巴的车牌号,强烈要求交警对其进行处理,但反响不大,毕竟,只是一起简单的追尾事故,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我告诉交警,我老婆受伤,她是孕妇。   交警回答:如果孩子有事,你就可以起诉中巴,但同时你自己也有责任,你没有保持安全车距。   这句话说的我想骂人,这条路这么堵,个个都恨不得插翅膀飞过去,你跟我讲安全车距?   然而没什么卵用,没有照片没有人证,我空口无凭。   回到家里,阿妹已经在喝安胎药,有少许出血,医生讲没有大碍,吃两幅药补补就好。   见我回来,阿妹道:在孩子未出生之前,再也不会坐你的车了。   我很无语,同时也很庆幸,还好孩子安全。   第二天,我喊了李云清三基等人,开始蹲守那辆中巴。   为了方便行动,我带着他们八个去了体育用品店,每人买了一根棒球棍,背着棒球袋,穿着运动装,打扮成要去打棒球的样子。   李云清提议,大家最好都用假身份证,万一有事,也好开脱。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带上张灵仙的身份证,并告诫他们,动手看情况,主凶就是那个司机,其他人如果不多事,我们也不要节外生枝。   一伙人临去之前先美美的吃一顿,吃饱喝足了才去樟木镇天桥上守候,我让他们把中巴车牌号背过,七八双眼盯着下面看。   早上十点多,那辆肇事中巴车来了,一伙人急忙往上挤,费尽老大的力,总算是成功上车。   车上各种汗水油烟混合,让我想起刚到花都的那天,同样也是一辆中巴,同样也是挤得不可开交。   但在这里,每个人都不是初入社会的菜鸟,能冒着太阳到处奔波的,都是四处找工作的苦命人,他们困苦,却很乐观。   车上的情景让我有些不爽,原因是人太多,等下打起来展不开拳脚。今次的我不是初入华南的我,懵懂无知,别人欺负不到自己头上就能忍受。   今天的我,是故意来找茬的。   一上车,我就带人往前挤,路上很多乘客都用不满的目光看我,还有为数不多的女乘客,更是厌恶地抱着自己的胸,生怕我是吃她们豆腐。   车门口两个男子负责往上拉人,前段和后段各有一个售票员,负责收钱。   从樟木镇到深圳龙华,一般都是五块钱,但这里要二十,还不给票,不服不行,没得商量。   有人抱怨说车票太贵,售票员就粗着嗓子大吼:“嫌贵下车啊。”   那人就大着嗓子喊:“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那售票员就火大了,伸手对着那人脑袋拍,一边拍一边骂:“草泥马的还真要下车,我叫你下车,我叫你下车。”   三拳两脚就把那人踢打到车门口,被两个押车的掐住,虎着脸问,“还下车吗?”   那人就哆哆嗦嗦的掏钱,不敢再废半句话。   我看了大惊,心说长途车宰客常见,怎么中巴车也宰客?再联想到阿妹被绑架,也就不足为奇,这帮跑运输的,胆子贼大。 第114章 搞错对象 第114章 搞错对象   我对李云清和三基点点头,他两个会意,其他几个阿忠阿星阿义也悄悄做准备,售票员问他们要车票,各自都用眼睛瞅我,我便举手,说我一块给。   我跟前的售票员就问我要票,我问多少钱一张。   他问去哪?   我笑道:“去公安局。”   那人一怔,接下来就发出一声惨叫,原地在车上跳起来,原因无他,我用膝盖在他裤裆里顶了一下。   其他几个见状想要过来帮手,李云清三基等人一起动手,瞬间就把几个售票员放倒,在车上一顿乱踩。   司机急忙将车子靠边,从前面拎起一根扳手大吼,“都不想活了?给我住手。”   但他只能干吼,却过不来,前面挤了太多人。   我笑着对他道:“打开前面车门,让其他人下车。”   司机骂了声操,打开两车门,乘客迅速鱼贯而出,生怕跑的慢了。   等人员一散,那司机才知道后悔,因为他们的人明显太少,根本不是对手。都不用我动手,司机就被阿忠三弟兄一顿乱棍敲倒,顿时头破血流。   阿忠拖着司机头发,将他按在发动机盖子上,问我怎么办?   我问他,“知道为什么吗?”   司机哼哧哼哧地喘气,抬头瞪着我,说不知道。   我就问:“你昨天做了什么,不记得了?”   司机就瞪大了眼,仔细看我两眼,扭头想跑,却被阿忠死死按住,显然,他是认出我来了。   眼见逃跑无望,司机跪地痛苦,“大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碰她。”   听到这话我就来气,对着那厮面门就是一脚,口里骂道:“你也知道后果?妈的,我老婆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司机被我踢的面朝天,又爬过来跪好,哭道:“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她怀孕了,本来我也没想搞,是呆瓜他们要搞,我就搞了一次,再也没碰她,如果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打死我也不会碰的。”   唔?   阿忠几个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问。   貌似,事情搞岔了。   我不慌不忙,打开手机录音器,对司机道:“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事情经过前前后后仔细的跟我说清楚,几个人,都是谁,全部说清楚。”   司机就擦着鼻血哭道:“有呆瓜,毛毛,闯闯,鸡子,他们说要给我接风,就做了几个菜,大家一起喝酒,然后呆瓜说想靠妹仔下下火,毛毛就去敲隔壁门,把那个妹仔喊过来喝酒,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我也没想搞,他们说那个妹仔很开放,搞搞没事,对不起啊大哥。”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事情搞岔了。   我心里一团糟,拍拍他的脸,问他,“昨天是谁开的这辆车?”   司机就懵了,两只眼睛不瞪不瞪,“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刚到这里,今天才第一天开工。”   去你娘的!我一脚将他踢开,转身去问后面售票员,问他昨天谁开车。   售票员道:“我也是今天刚开工,这辆车是从陈细九手里接过来的。”   麻蛋!我越发生气了,“陈细九是谁?”   他回答:“是陈阿生的弟弟。”   如此我就明白了,原来昨天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我。   我问:“陈细九人呢,他干什么去了?”   售票员回答:“他不开这条线了,他去开花都那条线了。”   我道了声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厮回答:“我是呆瓜。”   我一听就笑了,正好,打个电话给坤哥,这几个屌毛居然车轮战了个妹仔,另外还有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司机的眼神很幽怨,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坤哥给我发支烟,我叼在嘴上抽了。   坤哥道:“阿发,以后做事小心点,开始严打了。”   我问:“什么严打?”   坤哥道:“今年来西莞的人更多了,各地犯罪案剧增,上头下令,各个村镇派出所及下辖治安队,要加强巡逻,严抓防范,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尤其对打架斗殴,寻事滋事,飞车抢劫,入室盗窃,奸淫妇女者,量刑加重。”   我心说,怎么没对贪污受贿和充当恶势力保护伞的人进行严打?嘴上却道:“我知道了坤哥,我不会作奸犯科,只会为民除害,坚决拥护市委市政府的决定。”   坤哥白了我一眼,“你别惹事就好。”   何若男又打电话约我去公安局做保安公司资格审批,我对她道:“对不起啊男哥,昨天我老婆差点出事,我在处理这件事,保安公司的事情先等等,好吗?”   何若男那边听上去很急,但还是没说什么,对我道:“那你先处理好,我这边就把资格拿了,回头你把身份证和身份证复印件给我咖啡店放一份,工商局银行那边都要用。”   挂了电话我当即就把我自己的身份证送去咖啡店,不影响保安公司业务办理就好。   从咖啡店出来我要去西莞,去花都那条线上查陈细九,结果接到阿莲电话,问我有没有空,她看了一处地方要开超市,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的头很大,很想说你自己随便看看得了,临了却说不出口。   阿莲是个女人,脸上又破了相,言语上也差,她想让我看超市地址,是因为她只相信我一个,我又怎么拒绝?   我拿出两千块给李云清,让他带人去西莞,只要摸清陈细九开那班车就行,千万不要发生冲突,陈细九这个人,必须让我亲自解决。   我打电话给阿莲,让她打的过来接我,一起去工业园。   阿莲过来后问我,“你的车呢?”   我道:“昨天撞了。”   阿莲很惊讶,“你今年撞了好几辆车。”   我郁闷地道:“不是我技术的问题,有人故意撞的。”   超市选址在寮步,说是哪里去年刚建成一个大型港资电子厂,计划招工两三万,还说哪里毗邻三星工业园,人流量极大,在哪里开超市,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带着阿莲去了哪里,只看到大片的新厂房,工人却没有多少,只是本能感觉,哪里以后会很发达。   我觉得在哪里开超市肯定会好,但问了当地管委会才知道,超市已经被本地人抢占,周围五百米不允许再有第二个超市,目的是为了保证当地超市的盈利。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起先觉得不满,后来想想也有几分道理,这就和兰州拉面一样。全国各地都有兰州拉面,但他们的开店选址就非常合理,保证每家店的客流量都不少才合适。   我说换个地方,但阿莲喜欢这里,管委会的人出主意道:“不能开超市,可以开网吧,这里没有网吧,但是想上网的人很多,路边的小黑网吧天天客满,钱多的都数不过来。”   阿莲不懂网吧,但我眼里却亮起一道光,想起小妹,整日沉迷游戏,又想起莎莎,天天cs不停。   我对阿莲说,网吧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莲道:“我不懂,你说好,那就是好。”   我带着阿莲在步行街走了一圈,选中了一层二楼建筑,大约五百个平方,放二百台机器足以。   我大概算了一笔账,网吧除了服务器比较贵,其他主机屏幕相对便宜,包括网吧桌椅一套五千块足以,两百台机器百万就够。   但营业额就厉害了,一台机器每小时两块,每天只需要稼动二十小时就是四十块,二百台机器只需要稼动一百五十台,就是六千,每个月营业额十八万,除去房租水电人工等乱七八糟开销,每个月盈利十万,一年就能回本,从此往后只需要躺在家里数钱即可。   我对阿莲道:“网吧是个暴利行业啊。”   阿莲静静地点头,“是啊,如果这样,比带妹仔轻松呢。”   说干就干,当天就交了押金,准备找人装修,另外联系电脑厂商,帮我们提供机器。   开超市是很久以来的想法,开网吧只是临时起意,结果临时起意的占了上风。   我的本意,只是想给阿莲一份稳定收入,却没想到会给我带来救赎,却是后话不提。   一切看完计划回家,阿莲却道:“我想买辆车。”   我笑道:“你都没驾照,等等再说。”   结果,阿莲从包里拿出一本驾照,很认真地对我说:“自从上次讲过,我就开始练车了。”   我帮她看了一辆白色的丰田凯美瑞自动挡,适合女孩子开,也省油。   阿莲很兴奋,买了车就自己上路,从西莞回樟木镇,那表情就像小孩子拿到一个好玩的玩具。   在进小区的门口,阿莲忽然道:“阿发,你老婆在前面。”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车座放平,躺了下去。车两边是深色车膜,但前档是透明。阿妹正独自在门口散步,很容易就能看见我。   我躺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只想着阿莲赶紧开快点,从她身边过去。却不想,阿莲却把车停下,双眼瞪着前方。   我急了,催促道:“快开车啊!”   阿莲猛然回头,问我,“你猜,我敢不敢撞她?”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面上那条伤疤,异常狰狞。 第115章 不装饰你的梦 第115章 不装饰你的梦   未受伤以前的阿莲,看面相就知道老实善良,温婉大度。破相之后的阿莲,没来由地添了一丝凶狠,尤其此刻,她讲出那句话后。   那样的话谁都能讲得出,唯独阿莲不会,她不该是那种人。   我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阿莲便俯下身子,压在我身上亲吻。   从座位上看到,阿妹额头贴着白纱布,挺着肚子,迈着双腿,如企鹅般摇摇晃晃,从我们车子跟前经过。   走进车跟前时,她扭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向前。我不清楚她的目光是否能穿过车玻璃,如果能,我身上的衣服就能出卖我。   我身上的每个线头都是阿妹亲手配置,她肯定认得出来。   万幸,她没看出来,她从车子跟前走过了。   我的心,也从高处落下,吓的不轻。   阿莲停止亲吻,从上方向下看我,长发垂下来,撩拨我的脸皮,麻麻痒痒。同时,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脸皮往下垂,额头也不再平整光滑,而是有淡淡的血管,有数条皱纹。   同时那半边脸的伤疤,也更扭曲可怖。   她嘻嘻地笑,问道:“刺激吗?”   我无力地躺在座位上,手不知要如何放,最后,将她抱住,道:“我不想伤害她。”   她能懂我的意思,又俯身下来,轻轻亲吻。   她说:“我是不是很坏?当着别人的面,跟她老公亲热。”   不知为何,阿莲的话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原来,一直占便宜的不是我,而是她。   但我不能承认这样的关系,我是男人,我是主宰者,女人怎么可能玩男人呢?   我的手机响,我拿出来,是李云清打来的,我正要接,结果阿莲夺了过去,很温柔地接了,问对方是谁?   李云清很激动地说:“嫂子,发哥呢?”   阿莲道:“他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   李云清道:“我查清楚陈细九的底细了,他是湘南帮老大的亲弟弟,很嚣张的,今天差点跟他干起来。”   我闻言激动,开口道:“没干起来吧?”   云清道:“没有,等你明天来呢。”   我道:“没干起来就好,你们赶紧回来。”   挂了电话,阿莲静静地看着我,表情变的淡然,轻飘飘地道:“要不算了吧,天天打来打去的。”   “算了,怎么可能?”我不满地道,“他们差点弄死我最心爱的女人,哪能这样轻易算了。”   我话没说完,阿莲就扑上来,疯狂地吻我,让我喘不过气,让我说不出话。   好一会,我才明白,阿莲会错意。   我找陈细九,可不是为了她脸上的伤,而是为了阿妹昨日的惊吓。   就算是为她脸上的伤,那几个行凶的已经被我弄到看守所,并发了悬赏花红,事情也该过了。   不过这话没法说,阿莲心里肯定以为,她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吻着吻着,我脸上就多了许多泪水,那是阿莲在哭。   先是无声的哭,而后呜呜地哭,她说,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重逢?我都已经忘了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我有些尴尬,骗她道:“这是天意。”   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原来在我心中,女人也是分轻重的,虽然我很喜欢阿莲,也不在乎她的出身,更不在乎她此刻面上的疤,但说到底,我心里还是有轻重,我爱阿妹,对阿莲,只是喜欢。   骚人南柯说:无论男女,心里只能装的下一个。假若某天,有两个目标难以选择,请选最后出现的那个。因为,若你真正的爱第一个,第二个根本没有机会出现。   我当时不认识南柯,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我让阿莲快点回家,她摇头,说想在车里来一次。   不合时宜的爱,只会徒增烦恼。   我现在脑袋里装的事情太多,开保安公司要手续,要去找陈细九,还要照顾阿妹,我不堪重负。   我想,让阿莲去寮步开网吧,是个明智的选择,最起码,我们住的距离远,想见一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想法在我心中闪现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可怕,原来,在我心里,已经不想再和阿莲在一起。   那可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啊。   我把阿莲压在身下,仔细看她的脸,那上面,已经有粉底都遮不住的粗大毛孔,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   不知道,昨晚的运动,她是否中标。如果中了,等孩子长大,我该要如何面对他?   若是男孩,难道要成韦小宝?若是女孩,还要担心她走阿莲的老路?   我对阿莲说,你先回去,我回家报个到,晚上去找你。   阿莲嘟着嘴,“昨晚不回家,今晚还不回家,你不怕大姐罚你跪搓板?”   我一声轻笑,“不碍事,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做什么都值得。”   阿莲很感动,又想抱我,却被推开,我说:“抓紧时间,快点回家,对了,做两个菜,我同你喝两杯。”   阿莲将车停在楼下,我出来在外面转一圈,跑去小区医护站,买事后药。   我已经打算好,绝计不能让阿莲怀上我的孩子,对她,对我,对孩子,都是一种保护。   我不想我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父亲的守护。更加不想,让我的孩子,在别的男人守护下成长。   事后药的有效时间是24小时,按时间算,今晚吃了,能有效避孕,来得及。   我买了红酒,将事后药碾碎成粉末,藏在小纸包内,计划等下阿莲不注意的时候,给她饮下。   我不是要害她,我是在救她,要怪,只怪这天意弄人,让我们两个相爱的人,在错的地点,有了错的交集。   我去了阿莲家里,她正在厨房炒菜,哼着歌儿,是蔡国权的《不装饰你的梦》,那是买车时候4s店送的,当时有杰克逊黄家驹张国荣等大碟,阿莲问我选哪个。   我便说了蔡国权,因为我喜欢那首《不装饰你的梦》,感觉极好听。没想到,短短一个钟,阿莲就能哼唱了。   我依在门口笑,“唱得不错,你完全可以做个女歌星的。”   这时后面有人说,“唱歌?我也会啊。”是莎莎从她房间出来了,穿着丝质睡裙,平板拖鞋,迷迷瞪瞪的看着我,做了一个山歌起手式,唱道:“我这里……将发哥,好有一比呀咦嗨。”唱完又换个手势,声音变作男声:“施大姐,我的妻,你将我比作什么人啰?”   又换手势,变女声,“我将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   莎莎的声音清脆干净,犹如空谷幽明,本身又是湘南人,湘南口音严重,唱起这湘南花鼓戏更是本色原味,却又调皮活泼,瞬间就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忍不住赞叹:“唱得好,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天赋。”   莎莎美目一转,哼地一声,“你也就除了想干那事的时候来,其他时间哪里管过我,当然不知道咯。”   这话说的,让人哭笑不得,却没法怪她。   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我心想,等支开了阿莲,也得想办法支开莎莎,她好是好,但我无福消受。   后来我特别因为这件事咨询过南柯,他说这是因为莎莎来的太容易,几乎没费什么周折,所以在我心中没地位,我也没有半点珍惜她的意思。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女人自己犯了贱,就别怪男人把她看的轻,太容易把自己交出去的女人,在男人心里自然就没地位。   此时的莎莎不懂这个道理,只以为我每天来就是为了男女那点事,还沾沾自喜呢。在她心里,能把一个男人从正房哪里骗出来,就是本事,就是能力,就是值得骄傲。   阿莲弄了四个菜,韭黄炒蛋,血豆腐炒肉,凉拌牛肉,炒苦瓜。   菜上桌了,我说少个汤。   阿莲问想喝什么汤,我说萝卜汤。   阿莲立即去弄。   莎莎却用眼白我,“呦呵,上饭店啦哈?吃什么都得点呢?”   我道:“她是我老婆,应该的。”   厨房里忙碌的阿莲轻轻地笑。   莎莎就气鼓鼓地瘪嘴,“我就不是你老婆啦。”   我笑:“你也是,晚上给我恰扎扎。”   霎时,莎莎就美的冒泡,然后冲我骂道:“滚,给狗恰也不给你恰。”   我便扑上去要吃,她便笑着躲,让我别闹,我道:“你去换那件透明长裙,穿着很诱惑。”   莎莎嘟囔道:“吃饭穿那么诱惑干嘛?”   我道:“秀色可餐嘛。”   莎莎不满地起身,回房去换。我趁机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倒进阿莲高脚杯,同时斟满红酒,摇晃,一窜动作行云流水,同时也吓的我够呛。   做完之后,在心里发誓,此后永远不犯同样的傻事,坚决不能让别的女人怀我的孩子,不然收尾太难。   眼见阿莲将那杯红酒彻底喝完,我的心才最终安稳下来,犹如放下一块石头。   我举起酒杯,笑道:“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干杯!” 第116章 被抓包 第116章 被抓包   很久之前我就想过一个问题,两个女人,爱着同一个男人,在何种情况下才能安然相处?   答案是,她们都是在野党,也就是说,她们都是输家,小三和小四间,不存在过多矛盾。   但是,当其中一方关系发生倾斜时,那么平衡就会被打破,或者某一个成功晋升成正房,那么矛盾就会产生。   在阿莲和莎莎看来,她们是同一类人,谁也没有晋升正房的可能。   我还思考过另一个问题,既然她们两个感情如此好,能不能玩一龙二凤?   答案是不行的,在桑拿里你玩一龙十凤都没人管你,因为纯粹是金钱交易,但在家里,这就是感情交易。   即便她们是小姐,她们没有廉耻、没有尊严,她们也不可能会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所以我心目中幻想的那个镜头,永远不可能出现。   除非,特殊情况下。   我们三个人,喝了两瓶红酒一瓶白酒,她们两个彻底高了,醉了,开始抱头痛哭,一起指责我,骂我,扬言要将我分尸吃肉,连骨头都研磨成粉吃到肚子里,这样就没有其他人来跟她们抢。   我呵呵笑着,跪在她们面前,对她们宣布:“我周发,今生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你们,就算是明日横尸街头,我也是没白活过,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爱人。”   她们两个都笑,“是啊是啊,世界上的男人,都没有你幸福,只有你,享尽齐人之福,已经没有什么你值得追求了。”   我则摆手,断断续续地道:“不,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却一直未做,因为,我说不出口。”   阿莲立即指着我横眉冷对,“不许说,不许说,我不许你说出来。”   莎莎则傻乎乎地问:“他还想做什么?”   阿莲抱着莎莎道:“傻妹妹,他想着法儿欺负咱们两,折辱咱们呢。”   莎莎问,“他还想怎么折辱我们?”   阿莲答:“这个坏家伙,满肚子的坏水,他把我们当成那些低贱的货色,想让我们两个伺候他一个,玩一龙双凤呢。”   我立即摆手:“误会,阿莲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龌蹉。”   莎莎却是不信了,忽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杏眼圆睁,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周发,居然这么无耻,今天必须不能放过你。”说完对阿莲道:“二姐,咱们今天轮了他。”   卧槽!   瞬间,莎莎的提议得到阿莲的响应,两人凶神恶煞的向我扑来。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换了个说法,怎么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呢?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家的。   我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阿妹是一脸铁青,小妹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我是睡在地板上的,身上衣服被撕的细碎,身上有许多挠痕,光着屁股趴在客厅地板上。   同时我的头很疼,很涨,就像里面有把锥子在刺一样。   我急切地对阿妹辩解:“昨天晚上喝多了,跟人打架。”   阿妹抬手就是一耳光,给我打懵了,侧过脸去,我看到小妹在旁边笑,笑的花枝招展。   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我四下检查,赫然发现,地上沾着许多卫生纸。   这尼玛就尴尬了,我抬头还想说话,却看见阿妹双眼一闭,忽然晕倒过去。   我赶紧将她扶住,同时招呼小妹,“快快,掐人中。”   小妹也慌了,手在阿妹身上乱晃,然后掀开阿妹裙子,要戳她肚脐眼。   我一把将她打开,怒道:“人中在鼻子下面,不是人身体的中间。”   小妹吐了吐舌头,赶紧掐阿妹人中。   我在旁边碎碎念,“也讲究你是高中毕业了,居然连人中都不知道,也幸亏阿妹腿不长,若她腿再长一些,也不知你要往哪里捅。”   一句话说的小妹跳脚,要打我,我怒道:“别闹,快点掐。”   小妹在阿妹脸上掐了许久,都不见她醒来,我急了,换自己上,依然是无用。   我慌了,对小妹道:“不行不行,快扶着,我去换衣服,人要送医院。”   言毕速度进房间,换了一套好衣服,紧急往出走。   小妹也带了钱包从楼上往下赶,口里问我,“要不要打120?”   我道:“120来的太慢,直接打车去。”   我抱着阿妹,出门进电梯,下路就往小区门口跑,毕竟也是一百六七的孕妇,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眼见阿妹脸色越发地白,我赶紧给阿莲打电话,心里祈祷,阿莲最好是起床了。   万幸,阿莲不但起床,并且穿衣了,接到电话就往下走,不一会就开车过来。   小妹很惊奇我居然这么快叫了辆车过来,我没时间跟她解释,只说这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等人送到医院,前台导诊让挂妇产科,我们就把人往妇产科转,乱七八糟检查一通,又说去脑科。   脑科做ct,测血压,量心跳,抽血,乱七八糟,整的人心力交瘁。   就在我六神无主之时,阿妹忽然醒了。   霎时,就给我惊的嚎啕大哭,只怕阿妹一觉不醒,我罪孽就大了。   阿妹很虚弱,伸手摆了摆,问我这是哪,我说在医院,她就一脸茫然。小妹上前一番解释,她才明了。   医生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我手机接到来电,是李云清打来的,问我今天要不要去西莞?   我摇头道:“你大嫂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吧。”   不一会,何若男又打来电话,问我今天有没有空,她准备找个设计师来帮我们公司设计一下装修风格。   我依然如实回答:“我老婆今天不舒服,我在医院。”   何若男那边没说话,直接挂了。   我正准备对阿妹好好坦白昨天的错误,结果手机又响了,居然是该死的黄永贵,我见状来气,作势要摔手机。   阿妹一把拦住,比划道:“接电话,不要担心我。”   我接了黄永贵电话,声音里还假装热情地道:“哎呀我的干姐夫,居然这么有空打我电话。”   贵哥那边嘿嘿地笑,“听阿燕讲你不想带妹仔啦?”   我回道:“是啊,我老婆讲,带妹仔赚钱不干净,花着也不心安,所以不想带了。”   黄永贵道:“那最近忙什么呢?”   我道:“想做保安公司。”   黄永贵道:“丢,保安公司有什么好做,过来跟大哥吃饭,我介绍一笔生意给你。”   我看着阿妹,实在不想跟他废话,就道:“现在恐怕不行。”话未说完,阿妹就对我比划,表情气恼,意思怪我随便推人生意。   我只好道:“在哪里见面?”   黄永贵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看看阿妹,阿妹点头,伸手比划:我没事,如果你不去带妹仔,做正经生意,我支持你。   我对黄永贵道:“我在樟木镇医院,你来接我。”   挂了电话,阿妹就恢复了恶狠狠的表情,对我道:你先去忙,有事等晚上回来再谈。   我诚恳地对她道:“阿妹,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对天发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毫不知情。”   阿妹直接摆手,意思让我别说话,还用手语说,你现在滚,我不想看见你。   小妹也冲我吹胡子瞪眼,口里说出两个字:恶心!   我无话可说,事情已经明了,再辩解亦是多余,为今之计,只有想尽办法哄好阿妹。   不多时,黄永贵又打电话,让我出门。   我对阿妹深切地道:“梅,不管怎么样,请你给我次机会,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阿妹继续摆手,让我滚。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医院门口,那黄永贵开着一辆红色敞篷超跑,耀武扬威般地对我笑。   我心情不太好,只能报以微笑,坐上车,才知道,这厮开的是传说中的保时捷911,人民币二百多万。   我很惊讶,一个卖药的,居然能有这么多钱,后来接触了医药行业,才知道,医药行业比小姐们卖肉的利润大多了。   小姐卖肉是出卖自己身体,付出的也是自己的血汗,医药行业这帮人吃的可是老百姓的血肉。   我上了保时捷副驾驶,黄永贵立即发车,朝着西莞方向疾驰而去。   他一路都是敞篷,所过之处全是路人侧目,感觉极好。   也得亏这是在南国潮湿之地,若换了大西北,他这敞篷开一圈,车内就是一层土。   黄永贵道:“我们去见个副院长,打高尔夫,等下我介绍他给你,你抓着机会,跟他好好聊,这笔生意做好,我提三个点,其余的都是你的。”   我心情很不好,一直想着阿妹,不知道晚上回去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审讯,所以对黄永贵的话和不感冒,尤其是听说什么他分三成,剩下的都是我的。   简直一肚子的火,搞鸡毛啊,卖药能有多大利润?分三成还觉得少?似乎给了我天大的便宜似得。   若不是干姐打电话,我才懒得理你个死胖子。   黄永贵看不出我心里牢骚,但能看出我不高兴,问道:“怎么回事?跟谁生气了?”   我闻言丧气,“昨晚不知道怎么搞的,玩妹仔被老婆抓包。”   黄永贵闻言一阵大笑,完后拍我的肩膀,“后生仔,还是没经验呐,不过没关系,你老婆那么好,多哄哄就好了。”   我心道,你说的轻松,阿妹要是好哄,天下就没有难哄的女人了。 第117章 高尔夫球场 第117章 高尔夫球场   正着急间,手机收到短信,是阿妹发来的,她说:今日早点归家。   句子虽短,但含义深远,尤其此时,我哪敢不从,立即回到:遵命,老婆大人!   黄永贵开车去了长安高尔夫球场,他约得人还没到,就在休息室喝茶,对我介绍高尔夫运动,说这是一项贵族运动,只有上层人士才懂得欣赏的优雅运动,是绅士的运动。   我没听过高尔夫,不太懂,只能侧耳聆听。   黄永贵给我讲解了许多,包括木杆和金属杆的区别,小鸟球和老鹰球分别是什么,何为一杆进洞,打击的要领是什么,以及比赛规则等等。   黄永贵说的口干舌燥,但我只懂了一点,高尔夫是十八个洞,十八个洞进完就算一轮打完,然后可以享受“十九洞。”   我看了看这休息区的服务员,立即明白了“十九洞”的神秘含义。   黄云贵连忙对我解释:“不要乱想,服务员是服务员,十九洞是十九洞,职责不同,不要搞混。”   不多时,那个传送中的蒋院长来了,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级,但实际已经六十,身体保养的很好罢了。   蒋院长是这里的高级vip,进门就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迎上去,帮他拎包。黄永贵早就笑呵呵地迎上去,握着老头的手不住地晃,嘘寒问暖。然后把我介绍给蒋院长,对他道:“蒋院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周经理,您喊他小周就行。”   我才知道,蒋院长是外地人,黄永贵必须对他讲普通话。   听见别人介绍我,我立即摆出极其热情的笑容,抓着老头的手不住摇,可惜老头没想跟我太亲近,很直接地说道:“趁天色早,快去打球吧。”   黄永贵挥挥手,就有个穿运动装的小妹仔快步奔来,笑盈盈地背起黄永贵的背包,哪里面鼓囊囊的都是球杆,刚才我提了一下都蛮重,小姑娘却轻而易举地提起来。   另有人开来高尔夫球车,让我们坐上去,载着我们去发球区。   这是我第一次看人打高尔夫,什么都不懂,只能傻看。   老头先用了木杆,在发球区虚晃几下,然后嘭地一声,将球击飞。我眯着眼看,那球飞的挺远,但离第一球的旗杆还差许多,心里嗤笑,臭技术。   结果其他几个人都鼓掌说好,讲他技术高超。   我嗤之以鼻,这技术算高?在我们村里随便找个小孩都比他打的好。   轮到黄永贵发球,更是臭不可闻,先不说球飞的远不远,就说他那笨拙难看的发球姿势,也是丑的一笔。   偏偏那几个人都说好。   我们一起向下走,继续打球,他们精神高涨,我却绝对无聊。心道,这是什么狗屁绅士的运动,远不如踢足球来的激烈,无非就是不耗费体力,适合年龄大的人玩罢了。   说的多高雅似得。   球童没有名字,他们都叫小弟或者小妹,黄永贵说这是世界通用叫法。   老头带两个球童,男的负责背包,女的负责拿水和毛巾,老头每打一杆,那女孩就喂他喝一次水,又帮他擦擦汗。   我不知道他是真渴还是假渴,但出汗却是真的。一个他一个黄永贵,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出汗凶。但看几个年轻人,却不怎么出汗。   今日天气不算热,外面还有风,不值得出汗。   想必,是他们身体太虚导致。   我忽然想起丽丽曾经说过的话,再看他现在身体也很虚,我不禁为干姐的婚后生活担心。   至于老头子,年龄到了,不怎么运动,身体虚很正常。偏偏跟着的一帮人要夸他好,那虚假表情看的我都恶心。   老头子一杆太猛,球飞到长草去,小伙子去寻,却不见了,只好换个球重开。   我心说这小子真没用,捡个球都找不到,想要亲自出马,结果被黄永贵用眼神制止。后来才知道,球飞了很正常,一般的老板来打球根本不会找球,不见了就换一个。   至于丢的那个球,等收工后自然会有人去找,找到后弄干净,十块钱一个又卖了。   这是球童的另一份收入,大家默认的,所以作为一名绅士,在非比赛场合下,球丢了是懒得找的。   还有人跟我讲,说高尔夫球分一层球、两层球、三层球,层数越多其价格越贵,制作工艺也更复杂,就目前来讲,天朝没有生产高尔夫球的厂家,因为技术达不到。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半晌,心说天朝火箭都上天了怎么做不出一只球?   后来才知道,天朝是不屑于做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不但不屑于做,后来还在全国做出规定,不许增建新的高尔夫球场。   说的好听,是高尚的绅士运动,说到底还不是用来聊天谈生意的所在,消费高倒是真的,更令这些老男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十九洞”。   黄永贵找了个机会对我说,今天要把蒋院长身边那个女球童带走,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摆平,不然这个订单不好做。   我看了看那个球童,她的身材修长,模样清秀,表面看上去很清纯正经,不像那么随便的人,应该搞不定。   打到第九杆的时候,我们去了会所吃饭,黄永贵带我去了厕所,给我他的车钥匙,让我去车上取钱,储物柜里放了十万,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女的给砸下来。   这件事让我很难做,都说了我不带妹仔,结果来跑医药代理还是要做皮条客,并且有点引诱良家妇女入坑的意味。   黄永贵带着老头吃牛排,我则悄悄过去找哪个女球童,她正在后面吃快餐,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对她笑笑,问她能不能出来聊聊。   她有点错愕,跟我出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道:“下午打完球,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想了很久才说:“我晚上约了人。”   我点点头说好,她笑着说不好意思,很抱歉。   我说没关系,我很久都没遇到过你这么纯的女孩子了。   她有点慌乱,扭头走了。   我在后面仔细看她,她很高,只比我低半个头,想来是北方人,我猜测她是山东人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蒋院长是山东人,我听到他说我叫俺,说小妹叫小妮,口音很重。   她除了个子高,眼睛也很大,鼻梁也很挺,皮肤也很白,胸不大,但后臀非常翘,走路轻巧飘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活力。   那两个老板还在吃牛排,喝牛奶,时不时地爆笑,我看到黄永贵时不时地看我,似乎在询问,搞定没有。   我去他大爷,老子才不做皮条客。   人家妹仔那么纯,看不上你的钱,我何必要拉她入坑?   像这样的好姑娘,就是我自己用,也不会给那个死老头糟蹋。   我坐在吧台喝果汁,那个女球童又出来,见到我轻声打招呼,“嗨。”   我点头,微笑,“想喝什么,我请客。”   她有点扭捏,有点犹豫,问我,“你带我出去,想干嘛?”   我去,这女孩子心动了。   我有些不悦了,这么纯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问出这种话呢?她应该掉头就走,永远不理我,远离我这种人才对,跟我出去要做什么?这个问题还要问?   我保持笑容,很直白地告诉她,“吃完饭我们去玩玩,我会给你两万酬劳。”   吃不吃饭已经不重要,两万块酬劳才是重点,她要不笨,就该知道,没有什么饭吃一顿能赚两万的。   女孩子局促不安了,四下里看看,飞快地小声道:“好!”转身逃走了。   我心里说:草!真瞎了眼,早知道她是这么经不起诱惑,给五千块估计就够了。   我走过去吃牛排,黄永贵用眼神问我,我点头。   黄永贵就哈哈笑,举起牛奶跟蒋院长碰杯,道:“蒋老,都给您安排好了。”   下午的九杆球就打的愉快多了,蒋院长青春勃发,斗志昂扬,跟年轻人一样,还时不时地跟身边的球童互动,摸摸她的手啊,搂搂她的腰啊。   很快,到了下午五点,一套球打完,大家回去中间的会馆休息,冲凉换衣。   我从车后储物箱拿出两万现金,用药品盒子装好,放进沃尔玛的塑料袋里,提着进去给那球童。   她有些害羞,接过去有点脸红,什么也没说,我看到她将药盒放进了员工储物柜,心说这女孩心真大,也不怕被偷。   不过反过来讲,没有人去偷药。   等黄永贵出来,他对我道:“你开车带着妹仔,跟着蒋院长的车,我去他车上跟他谈点事。”   蒋院长的车是辆野马,也算豪车,在前面静静的等,直到那个女球童上了我的保时捷,野马才发出低沉的咆哮,向前驶去。   路上我没开敞篷,跟妹仔闲聊,问她:“你多大?”   妹仔答:“二十二。”   我又问:“拍拖了吗?”   妹仔犹豫了下,说有对象。   有对象,那就好,我的罪恶感减轻了些。我又问,“对象在哪?”   妹仔答:“订婚了,他在老家。” 第118章 野味店 第118章 野味店   我又问:“你们睡过了么?”   这个问题很直接,不做作,问的女孩子脸红,低着头看双腿,蚊子一样地嘤嘤,说睡过了。   “那就好。”我对她笑笑,“你很漂亮。”   她说谢谢,心情放松了些,扭头看窗外,很好奇外面的景象。   她问:“这辆车很贵吧?”   我道:“还行吧,不算太贵。”   她又问:“老板你做那行的?”   我回答:“我做酒店桑拿的。”说完又怕她不懂,解释道:“就是组织妇女卖的。”   她听完脸色明显大变,面部煞白,有点惊恐地看我,手不由自主地抓车门把手。   我道:“你要害怕,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你骗我。”   我哼一声冷笑,“我从不骗人。”   她眼珠子一转,道:“你是做医药代理的,虽然你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你的信息,但前面那两个人都是我们的会员,一个医院副院长,一个医药总代理。你能跟他们在一起,肯定也是跟医药有关的。”   哦豁!   看来我小看了这个小妹,她一点都不单纯,相反还很聪明,我问她,“你们会所的客户资料是可以随便曝光的吗?”   小妹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是我特意问前台要的,我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跟你出来。”   如此我就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她不同意,第二次出来才说可以,原来是调查我们资料了。   很有心计的女孩嘛。   我又问:“以前跟别人出来过吗?”   她摇头,“这是第一次。”   我不信,“你骗我,肯定还有过。”   她连续摇头,“真没有过,以前也有其他客人约我,但我不同意,其实我每天捡球也能赚很多,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四五十个球。”   一个二手球售价十块,她能拿五块,这是工资以外的收入,也算不错。   我仔细思索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她跟我出来,不全是为了钱。   我苦笑一声,对她道:“我是个打工仔,不是我要约你,是前面那个老头约你。”   小妹瞬间紧张,“怎么是他?那,那我不去了,我要下车,你快送我回去。”   哎呦?   我侧脸看她,她很着急,手在车上乱摸,又很气恼,两只眼气鼓鼓地盯着我,一着急家乡话就蹦出来:“恁骗人,俺要下车。”   我有些无语,都已经上车,怎么能下车呢?说她精明吧,又憨乎乎的。   我不为所动,继续往前开,她在旁边带着哭腔道:“大哥,恁行行好,让俺下车,俺自己打车回去,那些钱俺退给恁。”   我心里有些动摇,对她道:“跟你开玩笑的,是我约你,不是那老头。”   她不为所动,继续推拉车门,“是恁俺也不同意了,俺要下车。”   我有些焦躁,左手抓方向盘,右手一把将她拉过,在她唇上一吻,又快速松开。   她便不哼哼了,在旁边气鼓鼓地道:“你怎么这么坏,你为什么吓唬我。”   我问她:“平时服务员出来的多吗?”   她摇头,“服务员不会出来,会所里面的人才会出来。”   如此我便明白了,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不做声,眼睛气鼓鼓地乱瞟,最后目光锁定音响开关,满是好奇。   我见状打开音响,里面是徐小凤的经典歌曲,《顺流逆流》。保时捷的高保真环绕式音响音色极好,穿透力非常强,那音调不像是在耳边,而是在大脑里面某处,极具渲染力。   偏偏徐小凤的歌声也略带慵倦,却又柔情似水,好似情人在耳边轻轻低吟,瞬间让人沉浸在美好的音乐中去。   一曲终了,小妹喃喃地说:“真好听。”又问我,“这个人是谁?我要买她的碟子。”   我道:“是徐小凤。”   她歪着头问:“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过?”   我笑着回:“不算有名,她火的时候还没有黄家驹呢。”   小妹很惊讶,“可是黄家驹很火啊,很厉害啊。”   我道:“那是因为他去世了,所谓死者为大,先走为神,就是这个道理,若黄家驹不是出意外,歌坛上怎么排也不会让他在前几名。”   小妹忙问:“可是我们会所的人天天听黄家驹,还有谁比他更厉害?”   我道:“同时期的张学友啊,谭咏麟啊,李克勤啊,都很不错呢,就算唱功不怎么好的,刘德华也能压制黄家驹呢。最主要的是,自古文无第一,艺术创作这块也属于文化范畴,根本不存在谁比谁强,但凡是好的,都可以称作最强。”   那妹仔听了似懂非懂,而后道:“好听是好听,可是听不懂。”   我看她一眼,笑道:“我用普通话唱给你听。”言毕调回先前的《顺流逆流》,跟随音乐节奏一起唱。   当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后,妹仔立即兴奋地鼓掌,连声夸赞我唱的好听,简单易懂。   我转脸看她,笑问,“你听懂了吗?”   她很高兴,连连点头,“听懂了,你唱的比原唱都好听。”   我问她:“那我唱的什么意思?”   她交叉着双手仔细回味,而后说道:“你唱的意思是你在这个圈子混了好多年,吃过很多苦,受过许多磨难,但从来不曾低头,也不曾放手,因为你相信,世上从来没有不付出牺牲就能获得的幸福,所有成就都是靠汗水换来的,对不对?”   看着她欢喜的笑容,我默默点头,“是的,从来就没有不付出就能获得成功的。”心里却道:你真的听懂我的意思吗?你此刻做的,不就是不劳而获吗?   或许是听到我的心声,妹仔辩解道:“我跟你出来,也不是光是为了钱。”   我轻笑,“是吗?”   妹仔点头,“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如果不是你来喊我,换做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出来的。”   哦豁?“这么说,你是看上我了?”   妹仔有些害羞,“不知道,但人都稀罕漂亮的事物,对吧。”说完又补充一句:“你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这辆车不是你的,是那个胖子的。”   言下之意,她知道我不是有钱人,所以她不是冲着钱来的。   年轻人,对象不在身边,遇到喜欢的人物,把持不住也正常。   我对她道:“如果等下是前面那老头,你怎么办?”   她就瞪着我气鼓鼓道:“我死都不会同意的,等下停车我就走。”   我呵呵地笑,然后拉开她面前的储物柜,里面还有八万块现金,码的整整齐齐,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我对她说:“闭上眼,忍一忍,就当被鬼压,这些都是你的。”   妹仔扭头看我,泪水涟涟,“你王八蛋。”   我回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打工的,哪有钱付给你,若是我想要你,一毛钱都不给。”   她便不回答,坐在那里生闷气。   我心道:只要她说出半个不字,我立马送她回去,绝不让老头碰她一根头发。   然而,我等了很久,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   骚人南柯说:女人经不住诱惑,男人耐不住寂寞,这是真理。   野马在一家野味店门口停下,保时捷也紧跟而上,一伙人分别下车,朝店里走去。   那店门口,放着许多笼子,里面都是些蛇虫,森森地吐着芯子,好吓人。妹仔不敢多看,快步走过去,站在远处。   老头见状哈哈地笑,对妹仔道:“不要怕,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你看着膈应,做熟了却美味的很。”   膈应,是山东方言,形容人看到癞蛤蟆时候的感觉。   蒋院长说着,挑了两条两斤重的大黑蛇,让师傅做溜段。又要了一只穿山甲,一只果子狸,最后要了三吱儿,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菜。   等上了席,黄永贵才给我介绍道:“三吱儿,就是刚生下来的小老鼠,粉粉嫩嫩的,活的,用筷子夹着生吃。为何取名三吱儿?当你用筷子夹它时,它就发出第一声吱儿,然后夹起来蘸酱,它就发出第二声吱儿,最后放进嘴里,它会发出第三声吱儿,因此取名三吱儿。”   别说吃,光是听黄永贵这么一介绍,我就胃里犯酸水,中午吃的牛排都要吐出来。更别提妹仔的反应,直接就吓的脸色煞白。   这时蒋院长介绍道:“小黄这么说不对,听着恼心,我来讲一下这道菜的来历。我年轻时候当兵,在南海守岛,那时候条件艰苦,别说是肉,就说正常的米饭菜,都时长供应不上,战士们都营养不良。偏偏岛上老鼠还多,好不容易攒点能补充营养的,还被老鼠偷吃。无奈之下,一个贵州战士就出了个主意,说老鼠也能吃。老鼠是杂食动物,猪也是杂食动物,猪能吃,老鼠为何不能吃?” 第119章 三吱儿 第119章 三吱儿   蒋院长讲话的时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留给我们思考的时间。   “猪多脏啊,泥里面水里面乱跑,粪堆里睡觉,吃的都是糟粕,长出来的却是大肥肉,人们为什么吃的下去?”   “因为处理的干净啊。再看看老鼠,虽然模样不好,但生活环境比猪干净多了。当初我们在岛上,将老鼠抓住,剥皮开膛,去掉内脏,也是一样的干净,吃了也能补充蛋白质,不比猪肉差。”   尽管蒋院长说的天花乱坠,但那妹仔依然是一副惊恐的神色,对三吱儿的膈应没有丝毫改观。   蒋院长又道:“说起这三吱儿,我有必要跟你们解释清楚,三吱材料是小老鼠没错,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铁线鼠,而是人工喂养的肉鼠。何为肉鼠?也就是竹鼠的一种,这种老鼠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的是纯植物,谷子,大米,小麦以及某些蔬菜,而它产下的小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用蜂蜜喂养,将它体内的脏污全部排出以后,才能做菜。”   正说着,那服务员已经端着一盆粉嘟嘟的小老鼠进来,放在桌上。   我伸头去看,那些小老鼠都是拇指大小,此刻还未开眼,伏在盘子上颤颤巍巍,可能是不适应外界的温度。   同时看到,小老鼠屁股后面带着淡淡的黄水,应该是尿了。   蒋院长道:“你们看这老鼠后面的黄水了吗?这不是尿,这是蜂蜜,老鼠用蜂蜜喂的,连尿都变成蜂蜜。”说完还伸出筷子在上面点了点,放在嘴巴里含着,啧啧有声地赞叹:“甘甜,你们尝尝?”   院长发话,黄永贵立即附和,伸出筷子去点,尝完后点头,“不错,味道鲜美。”言毕在桌下用脚踢我。   我不好意思推脱,也伸出筷子去点,点完后闭着眼,像吃砒霜般,在嘴里用舌头尖轻舔,而后眼一睁,赞道:“这根本就是真蜂蜜啊。”   如果说蒋院长的表情是引诱性的表演,黄永贵的表情是盲目的服从,我的表情则是纯天然的发自内心,不带半点做作虚伪。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那小老鼠屁股后面的,根本就是人为滴上去的蜂蜜,目的是为了欺骗客人,让客人以为他们真的是用蜂蜜在喂鼠。   听了我的话,妹仔的表情才好转一些,也伸出筷子去试探,用舌头舔了舔,信了蒋院长的邪,承认那是老鼠尿是甜的。   蒋院长哈哈大笑,服务员端来酱汁,里面放了许多调料,最为惹眼的,是红红的辣椒油。   蒋院长道:“这东西大补,滋阴补肾,女孩子吃了美容养颜,要多吃啊。”   言毕,自己伸出筷子夹起一个,鼠仔果然吱的一声,夹起来放进盘子里蘸,夹着老鼠在酱汁里滚,将它浑身都浸满酱汁,翻来覆去,就像饺子蘸酱一般。   那鼠仔皮肤娇嫩,被酱汁辣椒油浸泡,疼的吱吱乱叫,何止是一声吱。   等酱汁都浸透了,蒋院长才夹起来往自己嘴里送,张开血盆大口,老鼠进了口里,咔嚓一咬,霎时吱的一声,一切都已终结。   我看不下去,低着头看桌子,那妹仔却吓得向后缩,双手捂着脸,不敢睁眼。   蒋院长嚼了几口,大喊美味。   黄永贵不甘落后,也夹起一只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呵呵地道:“的确不同凡响,人间最美。”   说完拿眼看我,示意我吃。   我摇头,黄永贵就点着桌子道:“男子汉没有这点勇气吗?这是肉,不是毒药,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能成什么大事?”   我知道这是黄永贵见我不吃,故意用话刺激我,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没怕过什么,但就是不敢吃这玩意。   黄永贵气的不行,又夹起一个蘸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对我道:“好吃,酸辣甜都有,简直人间极品,小周你不吃就太可惜了。”   那边蒋院长也看着我笑,“小周啊,你们都是生活在幸福年代的人,吃不下有情可原,想当年,三年苦难时期,别说是老鼠,就是树皮,我们都啃着吃咯。”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妹仔忽然道:“俺听人讲的,那时候大家都穷,俺们庄周围所有的树皮都被啃了。”   蒋院长眯着眼笑,“小妮是那里人?”   妹仔有些扭捏地回答:“俺是菏泽的。”   “菏泽啊?”蒋院长立时眉开眼笑,伸手过来握手,口里道:“哎呦那是老乡啊,真没看出来,小妞多大啦?”   妹仔回答:“二十二。”   蒋院长道:“哎呦,好年轻呢,来来,你不喜欢吃这个,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里有蛇,有穿山甲,有娃娃鱼,还有河豚,你想吃什么都行。”   妹仔闻言吐了吐舌头,“都是稀有保护动物哦。”   蒋院长哈哈大笑,“是咯,价格很贵的,不过并不是真的从山里抓,而是人工繁殖,不算违法,哈哈,这些东西啊,都是大补,你看看我,猜猜我的年龄?”   妹仔看着蒋院长,沉吟了下道:“您有五十吧?”   蒋院长闻言哈哈大笑,“已经六十咯,可是我的身体,还跟年轻人一样,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懂养生,这样身体才好。来来,吃一只蜜吱儿,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蒋院长说着,夹起一只鼠仔,朝妹仔面前送去。   我看那妹仔闭着眼,极力往后躲。   黄永贵却伸手过去,将妹仔后脑按住,让她躲不了。口里引诱道:“无事无事,你闭上眼,张开嘴,把它想成一只大鸡腿,就能吃下去啦。”   妹仔依然摇头,闭着眼要躲,但那鼠仔已经擦着嘴唇,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忽然张口将鼠仔接了,然后挤着眼用力咬,嘴里传来老鼠吱吱两声,一切便已停止。   她的眼泪都挤出来,嘴里却在嚼,最终睁开眼,双手捂着嘴,将那鼠仔肉吐出来在手里,扔去下面垃圾筐,而后摇头,“我再也不吃了。”   蒋院长见状一阵大笑,道:“好了好了,不吃不勉强。”   即便如此,我还是佩服这妹仔的勇气,最起码她还敢张口,敢尝试,虽然是半胁迫下,但毕竟顺从的配合了。   我心想,这妹仔生鼠仔敢在嘴里咬死,怕其他的熟食应该没有忌口的。果然,当溜蛇段端上来时,她的胆子就变大了许多,说蛇肉吃起来跟黄鳝没有什么区别,连吃四五段。   我心道:这妹仔才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弱小,反而心里极其强大。   当下心里呵呵一声,不再说话。   吃饭的过程,蒋院长提议喝酒,妹仔却极力摇头,坚决反对。   黄永贵去劝,就是不开口。   无奈之下,黄永贵给我使眼色,我便拿起酒杯道:“佛曰,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日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应是有缘。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我,更是机缘,我们应该珍惜这样的缘,来,我们举杯,庆贺我们的缘。”   这次妹仔不再推辞,举杯轻抿。   蒋院长笑道:“小妮你要喝完啊,不然对不起我们的缘。”   妹仔闻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又倒酒,道:“在这里,蒋院长最大,又是你老乡,还是长辈,理应你敬他。”   妹仔弱弱地道:“我酒量不行,怕喝醉了出丑。”   蒋院长哈哈地笑,“无妨无妨,这是果酒,度数低,女孩子喝一斤都不碍事。”   妹仔就看我,我点头,“是的,你刚才也喝过了,是不是感觉甜甜的?这就是果酒,专门为女性设计的。”   妹仔就端起酒杯,大方地道:“那蒋院长,我敬您一杯。”   蒋院长大喜,两人碰杯,喝完。   我又去添酒,妹仔就用手挡住,道:“已经敬酒完,我不能再喝了。”   我道:“所谓敬酒过三,这是酒桌上的规矩,你只敬了一次,这不合规矩。”   那边黄永贵也道:“小周说的对,哪有敬酒只喝一杯的。”   旁边的蒋院长哈哈大笑,两眼看着妹仔冒光,却不说一句话。   妹仔看着我,有些气恼,却不知如何反驳,道:“那就再喝两杯。”说完将酒瓶拿过去,给蒋院长倒满,要同喝。   那酒是用饮料和高度白酒掺和而成,很容易上头,专门用来骗女孩子的。正常情况下,三杯酒就让妹仔断片,成为待宰羔羊。   黄永贵让我灌妹仔酒的目的,自然是如此,妹仔不知,居然主动拎起酒瓶。   蒋院长年轻时候当过兵,体质贼好,酒量也大,标准的山东大汉,两斤白酒不在话下,自然不虚,妹仔来一杯他喝一杯。   三杯过后,黄永贵道:“你敬了院长,也该敬我。”   妹仔大惊:“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又不是我老乡,不敬。”   黄永贵就板着脸,“如此就是不给我面子咯。”   妹仔立时哭着撒娇,跑去院长跟前道:“大伯,你看他欺负我,就想灌我酒,想看我喝醉出丑。”   边说边用身子蹭那院长胳膊,两下就蹭的院长哈哈笑,对黄永贵道:“好啦小黄,小妮不胜酒力,就不要再劝了。”   至此,我看那妹仔的作态,已经是酒精上头,生冷不忌了。   眼见院长高兴,黄永贵自然不会多嘴,继续吃菜喝酒,不多时,那妹仔就把院长当成亲人,主动给院长倒酒,让我们三个男人干杯。   院长不依,她就蹭院长胳膊,不多时,一瓶果酒喝完,院长开始进入疯癫状态,嘻嘻哈哈,完全不像六十岁的老人。   黄永贵见状,对我挤眼,脸上满是笑意,眼见都差不多了,出口说道:“蒋院长,差不多咱们就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第120章 醉酒 第120章 醉酒   我便知道,黄永贵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蒋院长去进第十九洞了。   但那妹仔不依,说是没喝够,还要继续喝。   我和黄永贵面面相觑,本着想把对方灌醉,结果倒是勾起了她的酒兴。   院长也是喝多了,居然跟着附和,大喊着服务员过来,上酒。   黄永贵急了,过去低声劝:“蒋老,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院长大手一挥,老气横秋,“不碍事,人生大喜事,他乡遇故知,我能和小妮在这岭南之地相遇,是大喜,我要跟她好好喝一回。”   说话间,服务员拿了果酒过来,妹仔兴高采烈地开酒,倒满,要陪院长喝。   到底是年龄大了,院长开始胡言乱语,用筷子在席上敲盘子,唱道:“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如此已经是彻底癫狂,黄永贵冲我一挥手,强行把老头子的酒杯夺下,两人扶着向外走。   那妹仔却是无事,反倒神采奕奕,跟打了鸡血般,拎着包跟在后面。   蒋院长喝多了,流着涎水傻笑,拉着妹仔的手不松,非要将妹仔拉上车。后面黄永贵推波助澜,将妹仔和院长关在后座,他自己则坐了副驾驶。   后座上蒋院长嘿嘿傻笑,手在妹仔身上乱抓乱摸,那妹仔急了,抬手啪啪两巴掌,打在蒋院长脸上。   如此行为激怒了黄永贵,指着妹仔怒道:“你干什么?”   “他摸我!”妹仔气鼓鼓地回答。   黄永贵怒了,“你收钱了的。”   “我收他的钱,不是收这老头的钱!”妹仔指着我回应,气势一点都不输。   黄永贵道了一声丢,眼珠子鼓溜溜乱转,而后道:“小妹仔,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个道理你该懂得,我们喊你来,可不是让你挑三拣四的。”   那妹仔哼哼回到:“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   这特么就尴尬了,黄永贵埋怨我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种事情也能出纰漏?”   我在后视镜里看一眼,道:“蒋院长是不是醉过去了?”   黄永贵起身在院长鼻子上摸了一把,而后道:“完了完了,他喝多了,今天晚上的努力白费了。”   如此结果,也在我意料之中,我本来就不想参与这劳什子医药代理,早知道是拉皮条我来都不来,你生意好坏,管我毛事。   还三个点的提成,我呸!   旁边黄永贵忽然道:“前面掉头回去,我要开我的车。”   我问他:“你也喝了不少,能开车吗?”   黄永贵道:“没问题,今天晚上就算了,老头子已经喝醉,没必要再折腾。”   如此,车上就安静下来,我又原路返回,去了刚才的野味店。   黄永贵让我们留在车上稍等,说他去拿个东西。   不多时,他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手里拿了三瓶牛奶过来,又坐回副驾驶,上来对我道:“我不行,开不了车,去酒店吧。”   这话给我气的胃疼,心说死胖子你真能折腾,早说我就懒得回来了。   黄永贵打开一瓶牛奶,递给后面妹仔,口里道:“小妹,喝牛奶养胃,解酒,你也喝了不少,醒醒吧。”   妹仔不接,说道:“没事,我从来都喝不醉。”   “喝不醉?”我和黄永贵同时惊讶,我说道:“吹牛的吧?”   妹仔道:“谁跟你吹牛,我小时候在老家都是千杯不醉了。”   黄永贵眼睛眨了眨,将手里牛奶递过去,“或许是你体质不同于别人吧,不过牛奶喝了没坏处,拿着吧。”   妹仔接了奶,不过没喝。   黄永贵又开一瓶给我,我接过来就喝了,刚才心里想着早点回去见阿妹,故而没喝酒,现在口渴。   牛奶甘甜,越喝越好喝,不多时一瓶喝完,将空瓶子扔去窗外。   后面妹仔也闲的无聊,将牛奶小口小口都喝了。   黄永贵忽然道:“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妹仔回答:“余淼。”   黄永贵就问:“那个苗?”   妹仔回答:“三个水的那个淼。”   黄永贵就懂了,哈哈大笑。   那妹仔一愣,反应过来不是好话,将空瓶子砸到前面来,黄永贵一躲,瓶子落空,同时他呵呵地笑,“余淼,你在高尔夫球场一个月赚多少钱?”   余淼板着脸道:“关你什么事?”   黄永贵道:“你有千杯不醉的功夫,那是跑业务的神技啊,我做梦都想找一个千杯不醉的人跟我跑业务,干我们这行,你懂的,没点酒量干不了。”   余淼听完不做声,等了好久才问,“做药品代理赚钱嘛?”   黄永贵哈哈地笑,“赚不赚钱?医药代理比毒品利润要高,你说赚不赚钱。”   余淼没做声,我却激动了,问道:“还有比毒品更赚钱的行业?”   黄永贵也是喝多了,只管哼哼,却不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对余淼道:“小妹仔,考虑考虑,一辈子捡球,没前途的,跟我学卖药吧,怎么样?”   余淼道:“我不会讲话,脾气也不好,做不了。”   黄永贵道:“不怕,你只要有千杯不醉就行了,不会讲话慢慢练。”   后座上,余淼默不作声。   车子到了绿岛,黄永贵说出自己名字,就有服务员前面带路去客房。   我背着院长,后面余淼用手扶着,一行人上了电梯。   一进门,我就把院长扔到床上,自己哎呦哎呦喘气,心说等休息的差不多,就开始告辞。   那边余淼急急忙忙,先去了厕所。   黄永贵撞了撞我,低声道:“既然花钱了,打一炮再走。”   我摇头道:“不了贵哥,我已经戒了。”我心里想着,得赶紧回家看阿妹。   贵哥惊道:“这玩意还能戒?戒烟戒酒戒赌都听过,就没听过戒嗨的。”   我苦笑道:“昨天被老婆抓包,我真的不敢再犯了。”   贵哥道:“男子汉哪能被女人限制了,洒脱一些,该做什么做什么。”说话的同时,黄永贵打开背后,从里面掏出一台黑漆漆的洋机器,看着像录音机,又不太像,我正要问,黄永贵却道:“你去洗手间看着那妹仔,别让她出来,等我喊你时,你再出来。”   我本能地感觉到,黄永贵在搞什么阴谋,准备开口问,却听洗手间里面妹仔呕吐的声音,加上黄永贵催促,便朝里面去了。   余淼在洗手间呕吐,还说自己千杯不醉,却是扶着墙壁吐不停,我过去拍背,帮她抚平,硬是将整个晚上的食物全都吐进马桶,冲了下去。   眼见她差不多了,我扶她起来洗脸,却发现,她的身子很烫,且绵软无力。无奈,我只能半抱着她,让她趴在洗漱台上,同时拍她的脸,让她清醒清醒。   余淼傻乎乎地笑,媚眼如丝,听见我让她洗脸,犹如木偶般伸手,将水撩到面上,却不是洗脸,而是玩水花。   我心道:这妹仔彻底醉了,开始撒酒疯了要。   正准备将她扶到外面床上,结果她的力气变大,却把我推到淋浴头下,双眼朦胧地看着我,直接扑将上来。   她的身体很热,又像蛇一样,缠绕过来,紧紧抱着我,脑袋在我胸口乱拱,拱的我方寸打乱,拍着她的脸道:“余淼,醒醒,清醒一点。”   余淼听到我喊她,醉眼迷瞪地笑,用手吊着我脖子,含糊不清地道:“热,好热。”   我心说坏了,这妹仔变傻了,这时的我千万不能做蠢事,必须马上脱身。这时外面的黄永贵忽然伸头进来,对我说道:“阿发,开淋浴,用冷水浇她,她就清醒了。”   我闻言一听,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当下就伸手去开莲蓬头,却不是冰水,而是温水。   瞬间,我们两个身上全部湿透,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热,脑子也不太清醒了,眼睛看东西都是模糊状,恍恍惚惚。   这时我听到手机响,赶紧从口袋里摸,那边黄永贵一把接了过去,不满地嘟囔:“哎呀怎么手机还在身上,千万不要被水淋坏了。”   紧接着,我听到黄永贵讲话:“喂,是谁找周发,为什么不讲话?是弟妹吗?哎呀我告诉你,我是黄永贵,周发跟我在一起,他刚才陪客户喝酒,被灌醉啦……”   迷迷糊糊,我感觉有双手缠绕上来,嘴唇上也有热烈的软肉贴上来,我用仅有的理智告诉自己,有问题,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是黄永贵在刚才的牛奶里面下了料,我不能上套。   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忽然萌生出很大力气,将面前的人抱起,大步向外走。   耳边传来黄永贵的笑声,“对,对,就这样,把她放在床上,除衫,等一下,别着急,低头,对……”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阵闪光,只觉得眼前换了个人,好像是张雅婷,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冲着我笑,身子像蛇一样的扭,嘴里轻声呼唤道:“来呀,快过来呀。”   我心说,这不对,张雅婷不会说出如此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过去。   此时的我,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双眼都似乎看不清事物,感觉自己置身于汪洋大海,四周都是狂风巨浪,我独自驾着小舟,跟随波浪颠簸。 第121章 栽赃 第121章 栽赃   第二天早上,我被渴醒,眼前一片黑,伸手摸到一团柔软,侧脸去看,余淼躺在我的旁边。   我心想糟了,赶紧掀开被子看,果然是清洁溜溜,再看余淼,也是同样的装扮。   我去!被黄永贵坑了。   我气急败坏地想要起身,结果那余淼早就醒了,一把将我拉住,也不说话,就紧贴着我胸口,不让我离开。   我左右看看,这是大床房,不知道黄永贵去了哪里,但是手机却放在桌上。我赶紧拿过来,手机上面有个未看信息,是阿妹发来的:酒醒之后回信息。   看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心里一阵着急,赶紧打电话给黄永贵,问他在哪。   电话响了好久,黄永贵才迷迷糊糊接了,问我有什么事。   我急切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那头打着哈欠,很不耐烦地道:“什么事都没有,接着睡吧,有事明天早上醒来再说。”讲完挂机,再打,已关机。   气的我一把摔了手机,骂了句冚家铲!   旁边余淼从被子里钻出来,并自作主张打开床头灯,靠在床头看着我,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坐在床头呼呼喘气,脑中开始整理昨晚发生过的事,却想不出头绪。余淼明明是黄永贵拿来贿赂蒋院长的,结果却睡在了我床上,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   还有,我记得黄永贵在我旁边奸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奸笑个什么劲儿。   我发觉我的脑袋不好使,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怎么回事,只能徒增烦恼。   旁边余淼忽然伸手,用指头戳我。   我没好气地问:“干嘛?”   余淼很委屈地道:“该生气的人明明是我好不,怎么感觉是你吃了亏似的?”   我回到:“你有钱拿啊,我是白出力,能一样吗?”   余淼被我吼一嗓子,便不再说话,不多时,在旁边捂着脸哭。   我听着那声音烦,偏偏没法说她,就好声安慰道:“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   不说还好,一说哭的更大声了。   我心烦意乱,对着她道:“你不要这样子行不行?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余淼立即放开脸反击:“你本来就把我怎么样了。”   这倒是实话,问题是,我特么没有半点印象,我唯一能记清的,就是黄永贵在笑,其他的一概忘记。   用专业名词来说,这叫断片。   我问她道:“你能记得清昨晚发生的事吗?”   余淼摇头。   我双手一摊,“所以咯,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我什么都记不得。”   余淼立即瞪大眼,手指点着我问,“你不是想赖账吧?”   看她那认真紧张的表情,我给逗乐了,“放心,我不是那种敢做不敢认的男人,给你的钱,不会要回来的。”   余淼则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你昨晚对我做过什么的问题。”   我反问她,“我做过什么了?你有印象吗?”   余淼愣住,她当然也没印象。   “所以,我们完全跟没做过一样。”我笃定地下了结论,将这块未知的牛皮糖踢开。   骚人南柯曰:聪明的男人,不该在床上和女人发生争执,尤其是在双方都赤果身体的情况下。   看看时间,尚早,黄永贵又联系不上,我干脆再回到被窝,补个回笼觉。   旁边的余淼忽然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亏?”   我嗯了一声,表示反问。   余淼道:“我也觉得很亏,好不容易遇到个帅哥,结果做了跟没做一样。”   我看着她,床头灯的映照下,她的睫毛很长,差不都有一厘米那么长,像两把乌黑的小刷子。   我眼睛往下翻了翻,道:“来,让我恰口扎扎。”   余淼愣了下,“扎扎是什么?”   我眼神示意。   说完,余淼就扑了上来,厮摩着我道:“你咋那么不害羞呢。”   ……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就像芒果,外面黄,里面更黄。而女人则是鸡蛋,外表清纯白嫩,内里实则很黄。   年轻人经不起挑逗,一连两个回合,还想要第三次,我很生气地拒绝了,对她道:“昨晚给你的两万块给我拿回来再说,这事哪能没个够?”   早上七点半,门口有急促地敲门声,传来黄永贵的声音,“阿发,快开门,有事商量。”   尼玛!   我用浴巾盖着下半身去开门,准备质问他,五点后关机干毛线。   结果门一开,他就跟鲶鱼一样挤进来,火急火燎,本来要说什么,看到余淼躺在床上,又改了口,道:“你赶紧穿好衣服到1506,速度快。”   我回头找衣服,才发现,衣服晾在阳台上,还未完全干,就凑和着穿了,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我去了1506,黄永贵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然后关门,对我说道:“简单跟你说一下,今天是他们医院认购合同敲定的最后日期,决定权在他手里,那个余淼,他跟我说过好几次,所以我才让你无论如何要把余淼砸下来。”   我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永贵道:“昨天晚上他喝多了断片,忘记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所以需要我们去提醒。”黄永贵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   我接过来看,登时惊呆了眼球,照片上面,全部是余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有男人的照片。   我继续翻看,出现了余淼的远景照,不过这个照相技术就差了很多,只能大概看出一对男女,女的发型身材和余淼有八分相似,男的则完全模糊不清,且没露头。   继续翻看,终于看清男人的面貌,赫然是面带微笑满足的蒋院长。   无一例外的是,两人的照片都未睁开眼睛。   “这些,是你昨晚上拍的?”我问黄永贵。   黄永贵点头,道:“严格来讲,这是我们两个合作拍的,只不过,我是摄影师,你是演员。”   “演员?”   “是啊。”黄永贵哼哼地道:“没有你这个替身演员,怎么可能拍出这么完美的照片。”   至此,我所有的困惑都迎刃而解,卑鄙的医药代理为了拿到某医院的药品认购合同,不惜花大价钱接近副院长,请吃请玩请妹仔,并且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还想拍下某院长接受贿赂的证据,以确保自己的生意万无一失。   这才是真正的商人,无论如何都不吃亏,假设这个项目失败,他手里有对方的犯罪证据,必然能捞到些好处,最不济,当初别人怎么吃他的,就怎么给他吐出来。   昨晚上的事件,应该也是计划之中的,结果临时出了意外,院长大人不胜酒力,断片了。   为了确保今日的认购合同能够顺利签约,黄代理不惜采取下药的手段,让自己的小弟顶替院长出演动作片,并拍照留念。   这个手法,极其卑鄙,我气愤地道:“这件事你应该跟我提前商量的。”   黄永贵道:“这有什么?没商量你不是演的也挺好?”   我皱着眉头道:“这样毕竟不道德。”   黄永贵切了一声,道:“谁都可以跟我谈道德,唯独你不行。”   这句话说的在理,让我无法反驳,我又问,“你拍照的时候,余淼知道吗?”   黄永贵道:“当时肯定知道,现在能不能想起来就不好说了,对了,如果她也断片,你就不要告诉她知道,毕竟女孩子脸皮薄,以后我还想训练一下她,让她跟着我跑业务。”   我再问,“那个蒋院长起床了吗?”   黄永贵道:“起床了,刚才打电话给我,我没有接,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你现在拿着这些照片给他看,就告诉他,余淼准备告他酒后霸王硬上弓,我去处理余淼的事了,所以不能见他。”   我听完有点错愕,“这样做就行了么?”   黄永贵道:“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我吸溜了下鼻子,道:“贵哥,你真阴险。”   “阴险?”黄永贵哼哼地道:“他若不贪恋女色,怎么会入我的套?”   我纠正道:“贵哥,我指的是余淼,你这样做,等于害了个女仔,拉她入火坑。”   黄永贵道:“余淼?我害她?”而后笑,“哎呀我的傻弟弟,你也是带过妹仔的人,女人这点小心思难道看不出来?她若是好女孩,根本不会跟你出来,她能跟你出来,就表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哪里存在谁害谁?”   说完又拍拍我肩膀,安慰一般道:“安心啦,这次订单签完,我拿三成,其他的都是你的,不会亏待你。”   言毕,他推我出门,道:“蒋老头在1518,你现在去找他,把照片给他看了就行,完事送他下楼,等他走了,我们再下去。” 第122章 取名 第122章 取名   我去了1518,敲门,里面很快有人打开,是穿着睡衣的蒋院长,看到我表情很惊讶,问道:“小黄呢?”   我压低声音道:“让我进去说话。”   进去之后,我就将照片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看。   蒋院长拿着照片一张张翻,很快恼怒,将手里的照片砸到我脸上,吼道:“王八羔子,你敢阴我?”   这一刻,我明白了黄永贵为什么让我来见老头子的真实用意,玛德,他明知道老头子会发飙。   我冷冷地看着老头,目光开始不善,对他道:“就是阴你了,你又如何?”   老头子一下子愣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握紧了松,松开了又握紧,而后无力地坐在床上,问道:“你想怎么样,开个价。”   我冷声道:“谈交易你跟贵哥去谈,我只是个跑腿的。”   老头身形又矮了一些,伸手捡起床上飘落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余淼趴在他胸口上,问道:“这个小妮呢?”   我按计划回答:“她醒酒以后说要去公安局报案,贵哥去解决了。”   “报案?”   老头子有些诧异,“你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价钱?”   我回道:“是啊,可是事后她又觉得亏,吵着要报警。”   老头子恢复了上位者的霸气,威严地问:“她想要多少钱?”   我摊摊手,“这个我就不清楚,贵哥在解决,具体你问他。”   老头子站起来怒道:“他的手机关机了,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我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祝你生活愉快。”言毕,我转身就走,尽可能摆出一副潇洒的姿态。   “等等!”临到门口时,老头子喊住了我,跟上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反问:“有什么关系吗?”   老头道:“有的,年轻人,不要那么暴躁,多和长辈聊聊天,还是有好处的。”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的名字,叫周发。   他笑了,像和蔼的老爷爷,又问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有空一起打球。   我转身出门,顺便告诉他,“我不喜欢高尔夫。”   他很奇怪,问我为什么?   我答:因为高尔夫太高雅,太绅士,太贵族,偏偏被大家玩出了低俗新高度,就成了伪君子们的游戏。   我讨厌一切伪君子。   老头大喊着说:“那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我也讨厌那些和尚。”   我人都进了电梯,他却喊出这句话,让我好生郁闷,伪君子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这老头的脑洞开的真大。   ……   老头的野马离去之后,黄永贵才带着余淼下来,黄永贵的表情很淡然,余淼则有些压抑,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主仆,走进茶餐厅来。   黄永贵问我:“食点咩也?”   我答:“瘦肉粥同埋蟹黄包。”   黄永贵又问余淼:“你呢,想吃什么?”   余淼坐在黄永贵身边,有点无措,拿着菜单看了许久,才弱弱地点了点我道:“我跟他吃一样的。”   黄永贵就笑,“呢个女仔几憨啊,点样?早起玩过感觉如何呢?”   我看了看余淼,她两只眼在我们之间滴溜溜转,表情满是好奇,猜测她是没听懂,就回答道:“不错,很满意。”   “咁犀利?”黄永贵的眼睛眯起来,“听日我试哈啰。”   我听到黄永贵话里的意思不对,难道余淼答应跟他跑业务了?就问道:“佢应承了咩?”   “当然啦。”黄永贵笑道:“我早话过,佢唔系普通女仔,你仲唔信。”   如此,我就问余淼:“你愿意做医药代理了?”   余淼终于能听懂了,赶紧点头,“是啊,我觉得,贵哥说的对,在球场捡球,确实没什么前途。”   这时早点端上来,黄永贵乐呵呵地招呼大家,“食饭食饭,呵呵。”   ……   为了让阿妹不怀疑我,黄永贵开车将我送到小区门口,还特意选在阿妹出来散步的时间,好让阿妹看见。   黄永贵从车上下来,满面诚恳地道:“对不起啊弟妹,阿发昨日饮醉酒,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我咯,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来了五个人,天哪,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喝的过?没办法啊,我有胃病,只能阿发一个人抗,结果你知道啦,他醉的不省人事。”   黄永贵叽叽歪歪的同时,阿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等黄永贵说完,阿妹忽然抿嘴一笑,极其动人。   我很惊讶,阿妹忽然会笑了?   黄永贵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今日休息一天,明日我再联系你。”   黄永贵走后,我就开口道:“阿妹,关于前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阿妹忽然摆手,让我别说,而后,牵着我的手,顺着大路走。   这样的反应,让我摸不着头脑,越发地慌张,阿妹这是怎么了?前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这种反应啊?   难不成,她在攒大招?   我正胡思乱想间,阿妹忽然站定,问我: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变化?   如此我被问住了,赶紧仔细看阿妹,还真给发现了问题。往日阿妹嫌热,都是把头发向后扎个马尾,今天却梳理的很顺,长发变成齐耳短发,但看面相的话,感觉像民国时期的女学生。   另外,她耳朵上也多了两个钻石耳钉,闪闪发光,对她的容貌没什么太大的点缀作用。   再有,她今天的服饰也变的比较卡哇伊些,尤其是独子上那只卡通大熊,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阿妹,她地头抿嘴笑,很惊艳。   我追上去问:“阿妹,你知道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阿妹点头,表示她知道。   我又问,“可是以前都没见你怎么笑过。”   她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想了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问道:“是不是,你以前受损的那些神经,就快复原了?”   阿妹停下脚步,看着我,笑容逐渐僵硬,最后彻底消失,末了,摆手道:不要讨论这些话题,来想想,我们宝贝的名字。   这我就犯了难,我做点事还可以,取名这件事就难了,得让德叔来。   阿妹道:他也得取,你也要取,我选一下,看看谁的合适。   如此我便懂了,连续取了好几个:狗蛋,二锤,山狗,黑娃,毛豆。   阿妹气的直摆手,说我的名字土。   土?我不满地回应道:“我取得这几个,是全国通用的,随便哪里都有。”   阿妹长叹一声,说算了,名字还是她自己取。说着,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光祖,显祖,念祖,耀祖,而后问我,觉得那个好。   我却犯了难,心说不过一人名,随便取个就行,为什么要有特别的含义,看她取得这几个名字,似乎都跟祖先有关,难不成她祖上还是贵族?   我对她道:“取这样名的孩子,恐怕负担太重,为什么要把大人的期望强加到孩子身上,我们的期望,我们自己来完成就好。”   阿妹见状神情有些低落,向前走一段,而后道:其实李家并不是只有我阿爹一个,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唔?又有隐情?我的神情也开始庄重。   阿妹的表情似乎在做很大的决定,最后还是说了:我们渴望成功,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功,不仅仅是为了我们,更多的,还是为了我们家族。   果然,隐情出来了,我用眼神鼓励她,让她继续说。   阿妹看了看我,却是什么都没说。   我就急了,上前道:“阿妹你不能这样,讲话最怕的就是讲一半留一半,你这样我会睡不着觉的。”   阿妹左思右想,许久,才道:本来,我们家很有钱的,有钱的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想象不到?我眯着眼看阿妹,心说你小看我,以我的脑洞,怎么可能还有想象不到的内容?   我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对她道:“不用讲了,我已经猜出来,你们家族跟李超人有关。”   阿妹就瞪着眼看我,不置可否。   我笑着耸肩,“怎么样,我猜对了吗?”   结果阿妹点头。   我差点没吓尿,还以为阿妹是在开玩笑,可看看她如此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   我用手掐了掐自己,问道:“你不是在唬我吧?”   阿妹摇头,道:不是李超人,但跟他身价差不多。   跟他差不多,我眼睛瞪起来,发动大脑思索,猜想对方是谁,跟李超人差不多身价,不可能没听说过。   最后还是无奈地发现,我对天朝的富豪认识太少。   阿妹道:如果两年后能在巴厘岛上结婚,你就能看到他。   巴厘岛结婚?上千万的婚礼?我忽然想起来,上次德叔提到过,可是,事情过去三天,我就把那事当个屁给忘了。   开玩笑,钱多了烧啊,去哪里结婚?我更宁愿在西北黄龙老家吹吹打打抬回花轿。不过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我对阿妹道:“这有何难?我现在半只脚已经踏进医药代理行业,听说这是世界上唯一比贩毒利润还高的行业,两三年下来,还不怕凑不够结婚的钱?”   听我如此说,阿妹又笑了,过来挽着我的手问,“你还记得,你见我第一面说的话是什么?” 第12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12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男性最怕的就是老婆忽然问类似的问题,第一次见面说的话?第一次见面穿什么衣服?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过去那么久,谁能记得清?   我在脑海里拼命回忆,思索,始终想不起第一句话是什么。于是张口胡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好漂亮,当时就想娶你为妻,不过说的什么,我忘了。”   阿妹轻轻的笑,道:你第一次见我,说你想上厕所。   如此,我便想起来了,当时她还是个羞涩的小姑娘,我心里有气,就让她来给我接尿。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流氓的不行啊。不禁尴尬,笑道:“当时我以为第二天会被关进看守所,所以……”   阿妹道: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   我微笑着摇头。   阿妹道:我在想你这个家伙好坏,又好色,一定要好好教育才行,不然以后肯定会危害社会。   原来当初阿妹是这样想的啊?我不禁奇怪,她这是要收拾我的意思,可我没看到她收拾我呀。   阿妹气哼哼地比划道:女人要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咯。   我去!原来是这样啊。   合着,阿妹早就有了想嫁给我的心思?   想起来不免好笑,我揽着阿妹肩膀问:“那么现在,你的愿望实现咯?”   阿妹停下脚步,看着我,先是微笑,继而摇头,那神情透着一股落寞,眼神也满是悲伤。   莫名,我心里刺痛,我知道,是我伤了她的心,她一直不愿意提前天的事,只是想把那件不快忘掉。   可是,如此严重的伤害,哪能说忘就忘的?   换做是我,遇到阿妹出轨,夜半衣不蔽体的回来,身上还带着其它男人的痕迹,我会如此豁达吗?   我当然不会!   换做是我是她,恐怕当时就要死人。   如此想来,阿妹心中该有多大的悲哀苦楚?   我不敢多想,一把将阿妹抱住,在她耳边连声道:“对唔住,老婆我对唔住你,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那样愚蠢的错误。”   我边说,边亲吻她的耳朵,脸庞,猛然间,我心里一颤,不敢再有多余动作。   我闻道,阿妹的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   那是阿莲的味道,花露水和ck香水五比一混合的味道。   那是阿莲的独家配方,如何出现在阿妹身上?   我慢慢转过脸来,看着阿妹的脸。   她的眼中,有泪花盈眶,她的表情,却在笑,那是强装出来的笑。   我鼻子好酸,感觉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卑鄙的男人。   我正色对阿妹道:“老婆,我以后不会再做任何一件让你伤心的事,我保证。”   阿妹笑着摇头,用手擦去泪痕,比划道:刚才问你,我有什么变化,有件事你没说,那就是我身上的味道,现在,你知道了么?   我摇头,嘴巴发干,喉咙发痒,很难开口,但还是认真地道:“阿妹,不要误会,那个妹仔,跟我真的没有什么。”   即便我知道阿妹已经猜到我和阿莲的关系,但我也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认。若承认,那会瞬间摧垮阿妹的意志。   我一日不承认,就代表我在惧怕失去阿妹,说明阿妹在我内心的重要性。   阿妹擦了眼泪,笑着摇头:我又没说你跟她有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味道比较好闻,所以自己配了一些。   自己配的?   尽管我对香水之类的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同一个品牌下的香水也分许多型号,型号不同,味道也不同,阿妹是如何能配到一模一样的味道?   很快,阿妹自己给出答案,说是别人送她的香水。   我很识趣地不去问谁送的,她也不说,我们继续向前走。只是,我的心,却悬了起来。   走着走着,阿妹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想我吗?   果然,杀手锏来了,我就猜到阿妹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我,她这是以退为进,故意不提我被抓包的事,反而打扮的漂漂亮亮,以她最完美的姿态在我面前出现,故意提起曾经美好的回忆,击溃我的心理防线,把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亮出来,给予致命一击。   那些遇到老公出轨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妇女们弱爆了,看看阿妹使的这战术,直接就让我后悔的恨不得现在就跪下朝她砰砰砰磕三个响头。   我酝酿出一份苦楚,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双手抓着她的手,犹如琼瑶戏内的男主角,看着阿妹道:“不,不,你千万不要这样讲,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我的生命中,如果没有了你,就如花儿失去了阳光,鱼儿失去了水……”   说这话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自动脑补出《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题曲,把自己幻想成古巨基,正在对着赵薇深情告白。   然而这样的句子终究只能存在于影视剧,现实中说出来太恶心,以至于阿妹都听的鸡皮疙瘩,嫌弃地将我打断,用手语表达道:这话听着太虚假,让我恶心反胃。   嗯,确实,我揉着自己鼻子,弱弱地问:“怎么好好的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可没想过有天你会离开我。”   阿妹侧头看着我,笑问,“你说我到时候是剖腹产还是顺产?”   “当然顺产啊,这还用问?”我奇怪地看着她。   阿妹自从怀孕哪天起,每天的运动量都不小,吃完饭必须要散步,有时还要爬楼梯,还跟着做孕妇操,做瑜伽,所有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顺产做准备,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起剖腹产?   我眼睛在阿妹身上扫了扫,肚子圆圆的,双腿却依然纤细,看上去顺产确实是有些困难。   同时,我又想到春节时候老妈讲过的话,她以过来人的口吻对我说:阿妹的盆骨窄紧,这样体型的女子虽然看着好看,但不中用,生孩子很费力。   想到此,我忽然明白,阿妹好好的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去医院检查过,医生给她的建议。   当下就问:“是不是医生对你说了什么?”   阿妹立即摇头,说她挺好的。   我摸了摸她的肚子,不满地道:“你别听医生瞎说,现在这医院都是为了钱,没了医德,但凡孕妇,十个进去八个都说剖腹产,为什么?刀子一划少说四五千,双腿一张只花一两千,利润差了一倍呢。”   阿妹轻轻摇头,说我对医生有偏见。   我气哼哼地道:“我没有偏见,这是事实,医生们就是为了钱没了道德,能生的不让生,非要让人开刀。开刀有什么好?那可是伤元气啊。”完了拍着阿妹肩膀鼓励道:“老婆,你放心好了,你的体格锻炼的这么好,顺产没问题。”   阿妹闻言有些为难,沉吟少许道:那我顺产要是有其他危险,怎么办?   我就奇怪:“顺产能有其他什么危险?”转念一想明白了,上下打量一番阿妹的身材,自己计算了一番,一个婴儿少说也有五六斤,脑袋比砂锅大,确实有困难。   别说是她,就是我一个男人,也未必受得了那种疼痛。据说,世界上最疼痛的就是女人生孩子,那是生生要把人撕裂的节奏。   不好不好,还是不顺产的好。   我又对阿妹道:“其实刨腹也不错,你的身体不好,顺产怕是有危险,那就开刀吧。这样也免得变形。哈哈。”   阿妹闻言就用手指掐我,表情很是恼怒,责怪我乱说话,不正经。末了还一本正经地对我科普:女人生孩子时候身体会自然扩大,生完孩子又会自动收缩,才不是我想的那么龌蹉。   我也收了笑容跟她辩解,“顺产明明会变大的好不,听人讲头胎不好生,二胎就轻松,连续生四五个的那些妇女,生孩子就跟下蛋一样,不知不觉就生了。”   阿妹指着我说你胡说。   我道:“没有胡说,我们村里有人生了十二个孩子,生第九个孩子时候还在地里割麦子,感觉想上厕所,哧溜一下就生了,后来那孩子取名叫麦生。生第十个时候是在石碾子上磨面,取名叫面生,再生第十一个时候正拉着牛犁地,你猜那孩子叫什么?”   地生?   “错,第十一个叫大牛!”   说完阿妹又愣了,似乎在琢磨为什么到这个孩子跟前叫大牛,转瞬就明白我是在逗她,气的又要追打,我则在前面乱跑,她迈着企鹅般的步伐怎么样也追不到,只能原地跺脚。   再后来,我们累了,安静下来,找了个路边的石凳子坐下,看着来往车水马龙。   阿妹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假寐,这一刻,凉风袭来,很安静。   过了一会,阿妹问:如果我剖腹产时候出了意外,只剩下你和孩子,你怎么办?   “说什么呢?”我不满地责怪道:“多不吉利。”   阿妹说:假如?   我很不满地回绝:“没有假如,你好好的怎么会出意外?换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不予考虑。” 第124章 何大小姐的警告 第124章 何大小姐的警告   李云清又打电话来,问我今天去不去西莞,他说那个陈细九很狂妄,我再不去他就自己去干陈细九。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扰了我和阿妹的幸福时光,特别是这个时间段,我想和阿妹好好的看风景。   于是我告诉李云清,陈细九的事先不急,明天再说,我先处理别的事。   阿妹靠在我肩头,眼中一丝疑惑,问我什么事?   我笑道:“一些小事,那天开车撞我们的司机找到了,我想去抓他。”   阿妹摇头不允,道:他撞你,必然是跟你有过节,撞一次让他出出气,就彼此收手,不要再计较,打来打去,没什么意义。   我说好,阿妹你讲的对,我是不打算搭理他了。   再者,关于仇恨,大多人都感同身受,当矛盾发生的瞬间,脾气很大,戾气也很重,杀人的心都有。但时间往后延迟两天,恐怕就没那么气了。   我也是一样,当日车子被撞,那司机是跑了,不跑他必然要付出代价,不含糊的讲,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有可能。   但过了两天,我的气也消了,感觉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反正我们人没受多大伤,再见着他,顶多是教训一顿,肯定不会要他性命。   这就好比当初阿莲被打,脖子脸都被抓烂,我看了也只是心疼,却没想着要爆炸。但那贼女人当我面唾阿莲一口,我就不能忍,瞬间爆发,一个道理。   那陈细九已经去了花都线,跟我们生活的路线不搭架,说明日后见不上,早一天处理晚一天处理没什么区别。   何若男又打来电话问我今天有没有空,想去市里采购一批办公用品。   我回道:“今日要处理车祸理赔事务,怕是没空。”   何若男很暴躁,电话里指责道:“周发你什么情况?开保安公司是两个人的事,你现在把所有事情让我一个人去办?你什么意思?这公司还开不开?”   暴力女发起脾气地确恐怖,嗓门震的我耳朵疼,赶紧把手机拿远点,等她发飙完了才耐心解释,“上次我老婆被绑架,惹了那帮湘南人,他们现在要报复,前几天开车撞我,差点成功,你知道的,我老婆怀孕了,这件事很严重的。”   何若男就问:“你报警了吗?”   我答:“报警了,但没什么用,那司机逃走了。”   何若男又问:“你没记他车牌号吗?”   我道:“记了,但车上司机换了,那小子在开花都线,这两天我正要堵他。”   何若男气咻咻地道:“明日早点过来,我陪你去一趟,今天先过来,跟我去市里采购。”   如此我便不知如何反驳,旁边阿妹轻轻点头,意思让我去。   挂了电话,我道:“老婆,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去市里。”   阿妹问我,“你还需要一辆新车吗?”   我说不用,捷达只是追尾,并不严重,修理厂几天就能修好。   从家里出来,我打电话给何若男,问她要不要开车,要开的话我借一辆。   何若男却说不用,她自己有车。   等见了面,才知道何若男弄了辆悍马h1,超宽车身,浅灰色沙漠涂装,前后加装了强悍的保险杠,犹如冥顽不灵的野兽,看着非常霸气。   在这岭南之地,见到的车大多都是轿车商务,suv很少有用武之地,尤其是这种凶兽般的军用越野,更是稀罕。   猛然间来了一辆,犹如鹤立鸡群。   我咋咋呼呼跃跃欲试,想过一下这钢铁怪兽的瘾,结果被何若男推开,让我坐在副驾驶做观察员。   我不乐意,又打不过她,只好在旁边黑着脸使坏。   “报告报告,前面发现一辆日产丰田,看见没,就是那辆银色的,对,压上去。”   “报告报告,前门又有一辆日产本田,红色涂装,对,上去!”   几句话下来脑袋上就挨了一顿,我就老实了,单手伸出窗外,去感受窗外的风。   何若男坐在驾驶位上,得意洋洋,豪情满怀。   “话你知,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蒙古草原,策马扬鞭。”何大小姐笑眯眯地道,“那种感觉,哇,夹杂着野草清香的风迎面而来,别提多爽。”   我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哼哼,“是啊,还夹杂着许多牛羊马粪的清香,闻起来真爽。”   不出意外,我脑袋上又被砸了一下。   何大小姐瞪着眼指我:“衰人,虽然我现在不是警察,但要收拾你也是分分钟的事,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我双手抱头护住脑袋,不满地反抗道:“谁让你不给我开车的?”话说完才觉得这话好污,不过何大小姐肯定听不出来。   她笑眯眯地道:“想开车,哼,等着吧,这是我老豆送给我做补偿的,讲了好久才肯买,等我什么时候过瘾了,才轮到你开。”   我坐在副驾上愤愤不平,“这么小气,亏我还救过你一命!”   话未说完她又是一拳,这次力气有点大,我差点被打晕。捂着脑袋看,她的表情很严肃,双眼也通红,似乎是真生气了。   麻蛋!   这女人就是麻烦,事实嘛,还不让人提。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提起那件事,我想,可能是触到了她的逆鳞,故而暴怒。   接下来的行程,我们都不讲话,各自板着脸。   我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应该是我给她道歉。   我说:“嗨,如果我现在没有老婆的话,你会不会考虑嫁给我?”   她哼了一声,眯起眼,不做回答,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我又道:“其实你开车我不放心,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的眼睛太小,总是眯着,我怕你看不清路。”   “收声啦!”她再次开口,不过听的出来,她的心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冷。   我呵呵笑道:“那提前说好啦,等某一天,让我开你的车。”   何若男哼哼两声,轻飘飘地道:“你真那么想开,今天回程就给你开吧。”   我一阵咸湿湿的笑,“那说好了,你这辆车要给我开。”说话的同时,我那个车字咬的很重,若是换了其他随便一个男人,也知道我的意思。   但何若男听不出来,依然回了个淡淡的笑。   这就尴尬了。   我费尽心思讲了一个笑话,结果对方没听懂,有一种全力一击打在棉花包上的感觉。   我正色道:“何若男,这辈子,你这辆车,只给我一个人开好不好?”   她瞪我一眼,阴森森地道,“为什么不叫男哥?”   我咧咧嘴,“你年龄又没我大,凭什么喊你哥?”   “衰人!”何若男气呼呼地道,“是不是最近没打你,你皮痒啊?”   我道:“别,咱们现在的关系是合作伙伴,不是上下级,你别动不动就这么暴力,以后谁还敢娶你做老婆。”   何若男闻言飞我一个白眼,“我结不结婚,关你屁事。”   我呵呵地道:“我是你的好伙伴,好哥们,一起共患难过的战友,你的终身大事,我当然要关心啦,你老是这么单着,我很焦灼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有男朋友,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瘦了好多斤,你知不知道?”   何若男又淡淡地回一句:“你怎么样又关我屁事。”   哟呵,如此回答倒是终结话题的好句子,换做其他人就该识趣,自觉闭嘴。但我不同,作为一个经常性嘴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不能服输。   我又道:“就算不为你自己和我考虑,你也得看看大众的想法啊,你一个大美女,迟迟不结婚,别人会以为你是同性恋啊。”   何若男回道:“就算我是同性恋,又关他们屁事。”   我去!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关他们屁事,这是人生三大至理名言,一旦用出即可终结任何话题。   到底是心理强大的女汉子,如此我便无话可说。   本身这个话题都够无聊,纯粹是我想在口头上占她便宜的低俗之语。   车子到了办公耗材市场,何若男停车熄火,却不下车,而是面色庄重地对我道:“周发,你讲老实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正准备开门下车,听到这个问题不免虎躯一震,仔细分析她这话语里面的意思,得出结论,她不是在开玩笑,必须认真回答。   我摇头,“没有,不是。”   她点头,冷笑,“最好不是,另外,我有必要告诉你,之所以我跟你合伙做生意,是因为看你人不错,但是你还要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样子跟我瞎开玩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话说的严重,我应当正视,同时也为自己方才在车上的低俗语言脸红,面对一个全心为民除害的退役女警官,我竟然怀着龌蹉想法,真是该死。   我点头应承,说以后不会再犯了。   何若男又道:“还有,这件事你必须搞清楚,不要以为那天晚上我们发生过什么,就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变了,我告诉你,那不代表什么?我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弱女孩,别说是亲热过,就算是上过床,那又怎么样?你要记住,你已经结过婚,马上就会生小孩,不要,也不准,再对我有任何不纯洁的想法,明白了吗?”   这番话说的我脸红,却无法反驳,何大小姐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并且放射出耀眼圣光,高贵不可亵渎。   我暗暗下誓,以后,永远,也不想着她的脸跟其他女人办事了。 第125章 爱人同志 第125章 爱人同志   所谓办公器材,无非是些办公座椅,电脑打印机,文件柜传真机等等,这些东西置办起来比较琐碎,且价格高低不一,需要细心挑选比对。   这方面我是外行,何若男却很心细,发挥出一个女人的天赋,在办公用品市场来回询问,记录,做出优缺点评论。   我则像个傻子似得跟随,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商家对话,全凭何若男一个人操办。   折腾了四五个小时,何若男才把整个市场逛完,却什么都不买,说晚上回去先研究一下,再决定买什么,提议去吃饭。   我们去了一家湘菜馆,何若男说她想吃辣菜。   我本来想说,华南人吃辣菜菊花会痒,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知道,此刻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变了。   何若男问我,“公司开起来需要会计,人事管理,后勤,这些你都有人选吗?”   我摇头,“这些人去外面招比较好。”说完想起,马飞不是搞了一个什么人才市场,这事刚好交给他去办。   何若男道:“财务这块由专业会计师来负责,行政管理这块我负责,后勤总务你负责,这样安排可以吗?”   我连忙点头,自从几个小时前被她教训过,我现在不敢看她的脸,也不大习惯跟她讲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总觉得,我和她之间出了问题,关系变陌生,有隔阂。   同时,我也很怀念那天晚上的情景。   或许,我当时胆大一些,今天我们的关系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不过话返回来讲,何若男不是阿莲,也不是莎莎,她会把问题处理的很洒脱。   我想,如果那天晚上发生了关系,她也会强迫自己忘记的。   从暗黑心理方面讲,那可是我的损失。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   就在我内心强烈感慨之际,一粒花生米扔到我的额头,何若男气鼓鼓地瞪着我,问,“你在想什么?”   我有点慌,跟她讲,“没什么。”   何若男便问,“那你听见我刚才讲什么了?”   我茫然抬头,内心更慌,腿肚子都不由自主地发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在想,等公司真的开起来,我什么都不懂。”   何若男这才收了强势的目光,道:“不会的可以学。”   我低着头吃菜,偶尔抬头,也不好意思看她的脸,所以只能看着她的下巴。   我忽然发现自己骨子里就是个烂人,我早上才跟阿妹保证过的,结果此刻却想着别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都不作声,何若男把钥匙递给我,意思让我去开车。   我摇头拒绝,没心思开。   何若男很奇怪,“怎么?你不是一直闹着想开我的车吗?”   我淡淡地笑,“不了,车,还是开属于自己的比较好。”   何若男静静地看着我,笑笑,“也好,等以后赚了钱,我送你辆好的。”   吃完饭直接回樟木镇,何若男一直送我到小区门口,临下车前,她忽然发笑,眼睛弯弯的,很富诱惑力。   “周发,我今天那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摇头,“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对,是我不该有非分之想。”   何若男瞬间变脸,“靠!你还真对我有想法?”言毕眼睛瞪的贼圆,似乎要吃人一样,“亏我一直拿你当好哥们看,你居然想上我?”   瞬间,曾经的感觉又变了回来,我呵呵两声,道:“你以为你多美?我想上你?我可是西北古天乐,想让我上的女孩子从樟木镇能排到常平,你算老几?”   一句话未完,我就扭头跑,开玩笑,车上那女暴龙挽袖子要干我,不跑等死啊。   等我跑出去十多米,再回头,才看到何若男坐在车上没下来,双手比成一杆枪,单眼眯着瞄准,口型轻轻张:呯……   我冲她伸出两根中指,转身走了。   我想,何若男这样的女人,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   我回到家里,阿妹在做衣服,对着画册,练习如何裁剪,手边放着许多布料,红色居多。   我很奇怪,“需要什么买就好了,怎么还要亲手做。”   阿妹笑笑,道:买的,和妈咪做的不同。   不知道为何,自从那天阿妹晕倒以后,笑的次数增多,越发地漂亮。   我从后面将她环绕,在她脖颈上轻嗅,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心里再次忐忑,不知道阿妹用这样的味道是何用意。   我试探着,要去亲她,结果被阿妹挡住,她摇头,道:你去洗澡,净身之后才能碰我。   如此我就有点讪讪,心想这是阿妹在嫌弃我脏了。但我无话可说,毕竟自己做了丢人的事,怪不得她。   我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也擦上花露水,这才回到房间,继续刚才那未完的温存。   阿妹这次没有阻拦我,反而给我最热烈的回应。   我知道,自打怀孕以来,她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每次都不尽兴。   但今天她的表现,却很反常,不是一般的热烈。   我问道:“老婆,今天是怎么了,你对我这么好?”   阿妹看着我,只是笑,她忽然问:如果我得了一种病,要割下你的心头肉才能活,你怎么办?   我拍着自己胸口道:“看见没,这么大块胸肌,下面满满的都是肉,你想吃几斤?”   阿妹就笑了,那原本寒霜一般的眸子,也变得柔情似水。   阿妹变了,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冰冷如霜的小姑娘,而是柔善美丽的母亲。   今夜睡的特别早,因为阿妹给了我她所有的好,一个女人能给男人的,她全部给了,我无比幸福。   夜半翻滚,习惯性地去抚摸那圆滚滚的肚子,结果摸到一片空,睁开眼看,阿妹却不见了。   我一阵惊,赶紧出去找,却看到,阿妹在客厅里做衣服。   红的白的,都是小孩子衣服。   我觉得奇怪,过去问她,“怎么不睡觉,晚上做衣服?”   阿妹回答:睡不着,就练习一番。   我道:“练习也不用放在晚上啊,你白天大把的时间,非要赶在晚上。”   她就笑,道:白天事情太多,我怕没时间。   我嗔怪道:“怎么会没时间?现在距离孩子出生还早,大把的时间,再不济,等孩子出生了也来得及啊。”   阿妹闻言长出一口气,抬头看我,笑盈盈的,样子极美。她问我:你睡不着,是不是想要?   我嘿嘿地笑,“不至于这么馋,就是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生。”   阿妹道:那可不行,以后你得习惯我不在身边的日子。   我大惊,问:“阿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阿妹摇头: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这个词。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我习惯一个人睡?   阿妹答:等孩子出生,我可能照顾不到你,你难道不要一个人睡?   这话说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不就是坐月子嘛,一个月而已,我能忍不住?   我大手一挥,“多大点事,你也太小瞧你老公了,不就是月子,我能忍得住,不用分床睡。”   阿妹道:万一动手术呢?   “剖腹产?”我思索了下,剖腹产貌似是三个月,也无所谓啊,我十多年单身都忍过来了,三个月有何难?   阿妹闻言不再做衣服,起身,搀着我回房。   第二天醒来,阿妹依然不在身边,去找时,她正在厨房做饭,拖着企鹅一般的臃肿身躯,在厨房里忙碌。   我连忙过去帮忙,却被她挡出来,说是要尽一个好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真是奇怪,发现自从那天被抓包后,阿妹大变样啊,非但没有跟我哭闹,反而对我越发地好。   难不成,她是想用这些行为感化我,让我从此不敢背叛她?   饭菜上桌,我朝楼上连声大喊,结果半天都不见小妹应声,不免奇怪,正准备上去看,阿妹过来摆手,说小妹去高考了,今天最后一天。   我去,这就高考了?我有些恍惚,时间过的好快。   吃饭时,我无意间想到,已经很久未见德叔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阿妹道:不要管他,他现在赌瘾成魔,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闻言叹气,说道:“还好吧,最起码他没用家里钱去赌。”话说完,却发现阿妹的手忽然停住,原地怔住。   我本能地察觉出不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妹想了想,还是对我说了,上个月的收益,全部被阿爹拿了去赌。   “什么?”我一下子呆住,“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说?”   阿妹低头吃饭,却不言语。   我将筷子摔了,不满地道:“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外人,你们干什么做什么,哪里需要通知我。” 第126章 头疼的小妖精 第126章 头疼的小妖精   阿妹闻言坐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注视我,而后道:钱是阿爹直接从厂子拿走的,也未通知我。原本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收款的日子到了,却没收到转账,去问了才知道。   竟有这种事?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激动地问:“那怎么不告诉我?”   阿妹依然静静地看着我,不做任何表示。   很快我便明白了,再怎么说德叔也是这一家之主,他拿了钱去赌,阿妹拿他没办法,告诉我又如何?难道我要去把老丈人打一顿?   真她娘的来气!   我又坐回位置,闷闷不乐。   对面阿妹又道:其实,你完全不必关心阿爹如何,你只要将保安公司经营好,或是把医药代理做好,足以维持家用,根本无需靠他的产业过活。   这句话才是大实话,一直以来,我都以食堂二世祖的身份自居,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姑爷,即便是儿子,我也没权力去对德叔指手画脚。   那食堂纵是千百好,也是他的私人产业,与我无关。   也难怪,阿妹一直支持我创业,她早就看到这一点,只有我自己傻乎乎的,还梦想着躺在铁杆庄稼上享清福。   吃完饭,我对阿妹道:“今日开始,我要将全部精力放在保安公司的筹建中,可能会比较忙。”   阿妹点头,表示已经预料到。   结果饭没吃完,黄永贵就打来电话,让我跟他去药厂下单,说是昨日的订单已经搞定,只等着数钱了。   我对阿妹招呼一声,即刻出门。   其实我用不了那么急,我就是觉得胸口发闷,德叔用掉几十万去赌,这么大的事居然现在才告诉我知道,心理不痛快。   出了门打电话去修理厂,问我的车子怎么样了,说是还得六七天才能修好。气的我又一阵无语,没奈何,只好给阿莲打电话,借车。   阿莲还在睡觉,让我自己上去取钥匙。   我不依,说事情很紧急,让她将钥匙从楼上扔下来。其实是不想上去,因为我实在是怕了阿莲,非到万不得已,能不跟她见面,就不跟她见面。   毕竟,阿妹怀着身孕。   阿莲迷迷瞪瞪地说好,结果我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见上面窗子打开。正准备给她拨电话,却听见车子嘀嘀两声,却是有人开了保险。   我扭头去看,施莎莎打扮的花枝招展,站住门口冲我笑。   哎呦我的天,这小妖精今天怎么给放出来了,我气急败坏地冲她伸手,她却拿着钥匙绕车子跑,还咯咯地笑,压根没把我铁青的脸放在眼里。   我出口威胁道:“再胡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她就笑呵呵地说:“打断我那条腿啊?我第三条腿长在你哪里呢。”   这女子,越来越流氓,满嘴小火车,其功力连我这个老流氓都比不上。   我好声对她道:“你好好地,我去办正事。”   她就眉毛一挑,“哎呦,正事是谁?”   我这个气,张口骂道:“你大爷!”   施莎莎就一脸惊讶,“正事是我大爷?我怎么不知道?”而后又摆出一副懊恼困惑不解悲愤的神色,指着我哭道:“你这个坏蛋,居然背着我搞男人,还搞的是我大爷。”   这满嘴跑火车的水平,我算是服了,当下也没法跟她矫情,知道她心里一根筋,既然认准了要去,必然是阻止不了的,干脆摆手,“上,上,唉,服了你。”   莎莎这才开了车门进去,而且进的是驾驶位,我大惊,“你会开车?”   莎莎哼一声,“昨天一天都是我开车,莲姐都说我开的好呢。”   目光辗转间,我忽然看到远处出现德叔的身影,他低着头,弓着背,朝着我们家的高楼走,我赶紧一矮身子进了车内,生怕被老丈人看到,那就大事不妙了。   坐进副驾驶后,我从车窗向外看,感觉德叔的神色很悲催,不用说,输钱了。   一个月的收入,全部输光了,不然他不会回来的。   我一阵无语,想拿起手机给阿妹打电话,临了又不知如何说,最终还是算了,毕竟,他输的,不是我的钱。   莎莎双手抓着方向盘,很是兴奋,问我道:“先森您好,请问您想去哪里呢?”   我没心情跟她调情,懒洋洋地对她道:“去松山湖,那边有个制药厂。”   莎莎就用甜美的嗓音回答:“好的先森,樟木镇开往松山湖,车费两个吻。”   我拍拍前档,意思让她少墨迹。结果她扭头朝我嘟嘴,自己在我脸上啄了两口。   一直等车上路,我的心情才好了些,毕竟,他输的不是我的钱。   莎莎专心开车,时不时地用眼睛瞟我,眼珠骨碌碌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正色问:“莎莎,你觉得我好吗?”   莎莎摇头,“不好。”   我又问:“既然我这么不好,为什么你会缠着我?”   莎莎咯咯笑,“是我缠着你吗?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话讲到这里又歪了,我干脆不讲,因为跟这妖精没法讲,她从来都是把我当成男宠,用她的话讲,她赚一次,而我老婆则亏一次。   我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感觉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世界。   过了一会,莎莎主动说话,问我,“老公,你觉得莲姐怎么样啊?”   我说挺好。   她就笑,“那你会不会跟莲姐结婚啊?”   我摇头,不会。   她哼哼两声,“那莲姐要是给你生个孩子呢?”   我越发不喜欢这个话题,很生冷地回答:“她不可能给我生孩子。”   莎莎眼睛眨两眨,问:“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事后药?”   我心里一惊,问:“你胡说什么?”   莎莎脑袋晃晃,“哈哈,哪天晚上你露馅了。”   不说不要紧,一说我忽然醒悟,赶紧质问她:“哪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那样子回家?”   莎莎哼哼地笑,边开车边道:“如果我说,是莲姐故意把你弄成那样,然后扶着你回家,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我反驳道,而后心里一阵后怕,起疑,哪天晚上就算我喝多了,也不至于那个样子回家,问题是,我断片了,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莎莎白我一眼,“不信拉倒。”   我看着她,发问,“你吃的用的,都是阿莲给你的,包括你开的车,都是阿莲的,你却在她背后讲她不好,你就不怕她生气?”   “生气?”莎莎眯着眼笑,“她凭什么生气?我老公还被她白白用了那么多次,我都没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这话说的,我早知道跟她无法交流。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跟莎莎正常交流过,每次一见面,不到两分钟就滚床单。   我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看我的,但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图个什么。   有次问的急了,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合作伙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有需求,我也有需求。刚好我在这里不认识其他男孩子,你的技术也不赖,所以就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大家各取所需,如果非要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按个名分,那就是炮友咯。   眼见我不说话,她又闲不住,继续问:“哎,你就不好奇,你一个人是怎么回的家吗?”   我冷冷地道:“我不好奇。”   说实话,我是不敢好奇。   那天过后,我就不敢去找阿莲,也不敢跟她打电话。   这件事我一直在逃避,就算是莎莎不说,我心里也清楚,即便是我喝断片,最基本的思维意识也有,光凭我自己,是不可能光屁股跑回家里的。   但我不能问,也不愿意去问,我宁愿把那次意外,归咎于醉酒。   听到我的答复,莎莎不再言语,过一会,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这是她的一贯伎俩,我不想搭理。   不多时,莎莎将车靠在路边,开始趴在方向盘上哭泣。   一直哭了五分钟,我都没搭理她。   眼看着时间太久,我才叹口气,过去拍她肩膀。结果她一巴掌将我打开,用非常厌恶的口吻对我喊:“滚!”   滚就滚,我打开车门,站住外面,看远处叮叮当当的工地,那上面,有两个塔吊,正寂寞的转来转去。   一直以来,我的梦想都是享尽齐人之福,真正到了这一天,我才发现,齐人之福好难。   后来有次去找南柯喝酒,他说:“一个男人睡多个女人,这并不难,也不值得骄傲。真正难的,是一个男人一生坚持只睡一个女人,这才值得骄傲。”   这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还在迷茫之中。   过了半个钟,莎莎在车里道:“老公,我哭好了,你进来吧。”   我要上车,莎莎却主动让位,“你来开车,我不认识去松山湖的路。”   我坐上驾驶位,正要发车,忽然间莎莎出手,在我脸上打一巴掌。   我懵逼了,槑槑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莎莎问:“疼不疼?”   我皱眉,“你有病啊?”   莎莎道:“我只问你疼不疼?”   我大怒:“我疼不疼跟你有鸡毛关系?”   莎莎吓了一跳,弱弱地道:“我以为,你永远对我没感觉。” 第127章 乔峰or韦小宝 第127章 乔峰or韦小宝   我懒得搭理她,发车挂挡,向前走。   车子向前走了很远,莎莎忽然说:“你知道莲姐为什么会收留我?”   我不语,假装没听见。   莎莎继续说:“因为我告诉她,我可以搅和的你离婚。”   我说:“我知道了。”却不看她,继续开车。   莎莎侧脸看我,表情有些无聊,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喃喃地道:“你的手表好漂亮。”   我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道:“你喜欢?”   莎莎立即点头,“喜欢。”   我立即伸手摘下,递给她,“拿去玩吧。”   那劳力士是德叔买的,三千大洋,普通人仔细看也分不出真假。   莎莎欢快地戴在自己手上,哈哈地笑,问我:“这个很贵吧?”   我说嗯,挺贵的。   莎莎欢喜地说:“我也觉得贵,上次我在两元店看了一款,跟你这个差不多,要五十多呢,不过那个做工明显不好,你这个至少也得一百吧。”   我唏嘘一声,伸手过去,“把表还给我。”   莎莎不给,哼哼地笑,“不,你都没送过我东西,这个表就送给我吧。”   我无奈地叹气,“我改天送你个好的。”   莎莎说:“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我说好,并叮嘱她道:“戴着这个不要给别人看,很珍贵的。”   莎莎问:“多贵?”   我说:“十多万。”   莎莎就哇地一声,仔细看那手表,发出感叹:“有没有搞错?这破表也值十多万?能买四五个我了。”   我不应声,我也不想说话,我觉得她聒噪。   莎莎就自己说,“你知道吗,我大姐第一次卖了多少钱?”   “四千!”她冲我举起四根手指,“我大姐第一次只卖了四千,哭了三天,是我二姐告诉我的。”   我还是不理她。   她继续道:“我二姐就厉害了,我妈妈让她去卖,她不愿意,我妈妈就求她,说她不去卖,爸爸的病治不好,我二姐就说,要卖也行,她得先结婚,结婚了就可以卖了,你知道我二姐第一次给了谁吗?”   我还是不理她,专心开车。   莎莎说,“我二姐卖给一个粤港佬,她那时还小,卖了一万块。起先哪个粤港佬不愿意出那么多钱,是我二姐要求先结婚,他觉得好玩,才同意一万块的。我二姐就当天晚上哭了一场,后来一直都没哭过。”   说到这里,她看我一眼,我还是默不作声。   莎莎说:“我二姐每嫁一次,就记录一次,到现在为止,她嫁了一百多次,赚的钱全都给了我妈妈。然后到我,妈妈说,我最漂亮,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说到这里,她忽然不说了,呆呆地看着前方。   我却憋不住了,问她,“然后呢?”   莎莎道:“然后,我就天天等咯,我每天坐在那坛子上面,仔细打量每一个进来的人,妈妈讲,那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潜在的男人,所以我要仔细地看,免得将来慌张。”   “那些男人,大多数都是老的,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好几,没有一个我喜欢的。偶尔有年轻的,也都是歪瓜裂枣,我就很担心,怕那些男人。其实晚上的时候,我时常被二姐房间里的声音吵醒,我会趴在那门缝里面看,我觉得那些男人好丑,我很怕那些男人。”   “后来,妈妈讲,女人生来就是干这个的,让我不要怕,她还说,第一次会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后会很舒服。我一直很好奇,也很怕,我其实不想听妈妈的话,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说。直到后来,你出现了。”   说到这里,莎莎咯咯地笑,“我第一次见你进来,傻乎乎的模样,但是蛮好看的。我就在想,如果有得选,我愿意把自己卖给你。过生日那天,妈妈让我许愿,说过完生日,我就是大人了,你知道我许得什么愿?”   “我许愿,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就让你成为我第一个男人。哈哈,怎么样,我许的愿准吗?”   故事说到这里,我没有半点兴趣,呵呵两声,聊表慰藉。   莎莎的语调就变得低沉,“如果我知道,从那以后就忘不了你,我宁愿不许哪个愿。姐姐讲,第一次的时候,最好选个年龄大的,丑点的,这样就容易接受第二个。如果第一次选择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就很难再降低标准,你说,我是不是傻?”   我很不客气地回答:“是啊,你真傻。”   莎莎看着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笑嘻嘻的,就不会伤心?”   我回:“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伤不伤心,跟我没关系。”   停下车子,我对莎莎道:“我早说过的,让你离开我,是你非不听。”   莎莎不再说话,将我手拉过去,重新给我戴表。   而后,她抓着我的手不放,轻声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但就是心里不服气,我那样都好,凭什么比不过她们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的脸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着她道:“除了外貌,我真没觉得,你那样比其他人好。”   莎莎闻言就苦着脸,“骗我一次你会死啊。”   我道:“没错,骗你,我会死。”   我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从此刻开始,除了阿妹,绝对不会碰其他女人,谁都不碰。   我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言毕,我拿手机打电话,问黄永贵到哪了,我马上就到药厂门口。   黄永贵让我原地等十分钟,他马上到。   挂了电话,莎莎忽然扑上来,看着我道:“你对我好一点,我就离开你。”   我看了看她,说:“我不信。”   男女之前就是这样子,已经得到的,就不会再珍惜。没有得到的,就万分努力。   对于我而言,莎莎再好,我已经得到,甚至说玩腻了,所以我对她没感觉。   但对她而言,我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是属于她的,因此,她不服。   莎莎说:“我终于知道,马夫人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乔峰了,就是因为乔峰不肯对她好。”   这个比喻好,让我忍俊不禁,反问她,“你也要设计陷害我吗?”   莎莎撇嘴,“你又不是乔峰,顶多是个韦小宝,我怎么陷害你。”   我不再言语,将座位放平,躺在上面休息。   一路上莎莎聒噪,我太困了。   车内空调一直在吹,温度刚好,莎莎从那边过来,伏在我胸口,悠悠地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对我好?”   我闭着眼,敷衍着道:“我对你好,就是害了你。”   然后,莎莎说,“我怀孕了。”   我哼了一声,眼都没睁。开玩笑,我一直都有做防护措施,她从哪里怀的孕。   莎莎说:“你让莲姐给我拿的事后药,我没吃。”   瞬间,我眼睛睁开,要坐起来,却被莎莎按住,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问,“现在,你肯对我好吗?”   我严肃地看着她,“别胡闹。”   莎莎就坐了回去,气鼓鼓地道:“我跟你说,我能搅和的你离婚,你没反应。我又说,你是我对天神许的愿求来的,你又没反应。我最后还说,马夫人为什么害乔峰,你还是没反应,你是不是觉得我年龄小,好欺负?”   我真是要疯了,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摸她的肚子,结果小腹很平坦,不免怀疑,正要说话,莎莎就从随身手包里拿出一根验孕棒,放在我眼前。   两道杠!卧槽!   我把脑袋放在方向盘上磕的梆梆响,整个脑袋都要炸开,我几乎是哭着问莎莎:“你特么是脑子有病啊?你有多傻要怀我的孩子?”   莎莎不服气地道:“我就是不服气,你对她们都好,偏偏对我不好。”   哎呦我的天,智商!智商呢?   事已至此,我无法跟她解释什么,事实上我现在说了她未必明白,世界上最傻的事就是女人用孩子去要挟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我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理直气壮地道:“我就想让你对我好一点。”   “然后呢?”   “你对我好,我就做掉这个孩子,不给你添麻烦。”   所以,这就是我一直不喜欢莎莎的原因,幼稚!无知!任性!   我问她,“你知道做一次人流多痛苦吗?”   她说:“我知道,但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如此我就无话可说了,这个女孩,外表和内心完全是两回事,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眼见我无力地躺在座椅上,她还傻乎乎地建议,“现在才两个多月,听说,用力一点,就会自动流产,是不是真的?”   又道:“我不想去医院,要不你帮我流产吧。”   我脑袋都要炸,强力忍耐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她道:“你知不知道,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在伤害你的身体。”   莎莎闻言,伤心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带着哭腔道:“比起身体上的痛,我心更痛。呜呜!”   说这,她就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我的手机有短信进来,是何若男,问我起床没?不是说要去西莞找什么陈细九?   这是何若男第一次给我发信息,她以前都是直接打电话的。   说到底,关系还是变了。   我拿着手机呆了半晌,最终还是回道:女孩子家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有空多看看管理方面的书,公司的未来全靠你啦!   如此半开玩笑的方式,我想,关系不会那么僵。   旁边的莎莎也过来看信息,忽然问:“你上过她了?” 第128章 医药猛如虎 第128章 医药猛如虎   我忽然心生一阵无力,仔细看她的脸,那是一张和她真实年龄不对称的脸,目测也就十四五,当然,她的脑龄也在十四五,甚至更低。   她可爱,欢乐,又活泼闹腾,这不正是一个小孩子才有的表现吗?   我问她:“你想我怎么对你好?”   她就欢呼雀跃,“我要你每天给我打电话,给我发短信,每天至少见我一面,每个星期陪我逛一次街,还要给我买礼物,哄我开心。”   她说了许多,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将她拥进怀里,安抚她的情绪,而后问:“你怀孕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说:“真的,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我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买的验孕棒。”   我叹息一声,睁开眼看,她的表情,是那么纯真,没有丝毫做作。我把目光移向她的小腹,哪里平坦坦的,没有丝毫隆起。   但怀孕这种事,谁都不好说,听说两个月的时候孩子只有一颗黄豆大,看不出来的。   “做掉吧。”我说,声音带着很多疲惫。   莎莎固执地道:“那你要对我好。”   我不说话,冷漠地看她一眼,“这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对你好。”   ……   黄永贵依然开的保时捷,穿着真丝衫,驾着蛤蟆镜,迈着小碎步从车上下来,那样子很滑稽,多年后一个叫刘能的人走路就是他的步伐。   他后面跟着的是余淼,已经不再是那个球童打扮,而是穿着价值不菲的ol套装,鼻梁上多了一支黑框眼镜,脖子上多了一条白金项链,嘴巴上也抹了淡红色的妆,原本的披肩直发变成披肩小波浪,并别出心裁的染成咖啡色。   黄永贵下车,她很自然的跟上,始终保持和黄永刚一步的距离,站位也固定在黄永贵右下方,瞬间就让癞蛤蟆一般的黄永贵提高了两个档次的逼格。   若黄永贵单人出来,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是暴发户,但配上余淼这样一个跟班,那绝对妥妥的企业老总。   见到我,嘴角微笑,看上去高雅矜持的不行,但我心里很知道,私底下不一定什么样子。   黄永贵的目光在莎莎身上转了一圈,问道:“呢条女你搞咗未?”   我点头,“佢怀咗胎了。”   黄永贵嘴巴张成o型,良久才道:“你好嘢,我都未尝过大肚婆是何种味道,今晚俾我搞啦。”   我摇头:“唔得。”   黄永贵愣住,“点解?我啲唔系两弟兄咩?”   我笑道:“系呀,我啲系两弟兄,但佢唔系普通女仔。”   黄永贵闻言闷闷不乐,责怪我道:“阿发你点就唔岩啦,我啲两兄弟,有水一起搵,有女一起来,唔分彼此嘛,子曰:独食难肥,分甘同味,点先系好兄弟咁嘛。”   我听后呵呵笑,心说黄胖子真有意思,仗着别人听不懂白话,就直接谈论要去睡她,果然是色欲包天。但我还是不能同意。   我尽管面子上对莎莎凶狠蛮横,但心里还是护着她的,无论怎么说,她都将一个女人最好的给了我,即便那只是一场交易,我也不能用她做交换筹码。   我对死胖子说:“换作任何一个女仔都没问题,唯独呢个唔哒。点解?如果我日后离婚,佢就系我老婆。”   如此就直接表明我的心意,莎莎不是用来玩玩的,而是准备结婚的。   死胖子立即发出一阵淫笑,不过目光却不在莎莎身上看,而是盯着余淼。随后,胖手一挥,带领我们去工厂看。   忽然间,莎莎很兴奋,蹦蹦跳跳地里走,想要挽我的手,却被我斥责一声:“滚!”   她也不恼,只是收殓了些,也学着余淼的样子,跟在我身后左下方。   那厂里早就有领导模样的人来接我们,还有人拿着白色静电衣,蓝色鞋套,要求我们换上。   那衣服很古怪,是上下连在一起的,布料很光滑,未带半点棉花纤维,说是起防尘作用。   我还以为,制药厂里粉末乱飞,人家怕粉末弄脏我们的衣服,所以发件衣服保护。进去才知道,里面干净的不像是车间,倒像是太空站,墙壁地面天花板全部一尘不染。   每个人都穿着静电衣,目的是防止我们把细菌脏污带入车间,影响药品。   那领导带着我们站在一处玻璃前,里面一条条流水线,还有许多工人,安静而忙碌。   领导说:我们的车间是一万级的无尘室,洁净程度比手术室都要高,采用的也是德国最先进的自动化生产线,每个环节都设有检查站,严把质量关云云……   后面才去办公室,各人换了衣服聊天,交谈大多是英文,价格以人民币算。   等签完合同,我才弄清楚状况,黄永贵的亲戚中有质检部们领导,他能拿到药品代理权,但和药厂业务不同,他的价格利润区间极大,就拿普通罗红霉素来说,他拿一瓶的价格不过一块,但在药房销售可达八块,在医院混合吊瓶使用可达二十块。   所以讲药品行业的利润凶过毒品行业,这是没错的。   蒋院长那日签的订单,总额三百多万,我们只需付给药厂五十万,剩下的就是利润。黄永贵对我讲道:“这张单子扣掉我在老头子身上花的三十万,剩下利润你七我三,包括日后你做的每张单子,都是如此划分。这间药厂以后的业务,你来负责。”   起先我以为医药代理而已,能有多大利润,眼下知道这些内幕,惊的嘴巴半晌合不拢。   百分之四百到五百的利润?   同时也明白了这些医药代理的厉害之处,他能拿到代理资格,其他人卖就是违法,缺乏透明的监管机制。   我想做代理,就得从他手里接,我辛辛苦苦跑单子,得给他分三成。这还是看在干姐的面上,若是换做其他人,则要给他分七成。   就这简单的一张单子,我就盈利一百四十万,这哪里是挣钱?印钱也怕没有这么快。   可是回想一下我所付出的劳动?无非是陪老头打打球,吃吃饭,再送他个妹仔玩玩,半点汗水都没撒。   同时也明白,难怪黄永贵吃起老鼠来不眨眼,那是吃老鼠吗?   吃一只老鼠赚十万,我能把全世界的老鼠都吃光。   这期间我们之间的交谈全部使用白话,就是为了不让余淼和莎莎听懂。用黄永贵的话说,医药这些事是机密,流传到外界要出事,必须保密。   我问他:“天朝有没有良心价的药?”   黄永贵说肯定有,很多民族品牌都是良心价,比如云南白药,止血效果好,但价格便宜,当然,不要买那些包装精美的,就简单的药铺里,花五毛钱买到的白药足够你治疗任何伤口。   返回来讲,五毛钱的白药都治不了的伤,那必须去医院,因为伤口已经超出白药能力。   另外黄永贵还说了一款药,西安杨森的达克宁脚气膏,他说华南这地方潮湿,很多人都患有粤港脚,用达克宁的效果很好,所以销量很高。达克宁在西安售价十块左右,到了华南就不同了,最低价十八,普遍二十二。   利润差别一倍。   当然,你要觉得贵,可以买三块钱十包的本地灵药脚气散,一样药到病除。   听完这些我不免感叹,“医药行业猛如虎,吃人不吐骨。”   黄永贵闻言哼哼地道:“这算什么,医院里才叫离谱,等日后你自会了解。”   从药厂出来,黄永贵给蒋院长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宵夜,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讲了许久,才说定晚上八点见面。   黄永贵用普通话对我们道:“做业务呢,本质上就是做关系,关系到位,就有钱赚。打通一条关系不容易,我们必须要时常维持,客户喜欢什么,我们也得喜欢什么,除去日常的回扣打点,必要的饭局酒会也不要少,日久天长,我们才能形成一种良好的互惠互利关系。”   而后又用白话对我道:“等下见到蒋老,将那些底片拿给他,对他道歉。”   我不免奇怪,“你手里没了他的筹码,不怕他日后反咬?”   黄永贵呵呵道:“做生意呢,最重要的诚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人结怨。蒋院长这次被我摆了一道,必然不开心,若不及时去掉这块心病,早晚也会崩。就拿这次订单来说,是签了没错,但如果中间药品发生医疗事故,我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后面的话就比较严重了,优秀的业务员不仅仅是要把产品推销出去,更重要的是让产品安安全全的被消费者使用。   我们用强硬的手段迫使对方签约没问题,但日后对方要想报复也很容易,随便在中间捣鬼,就会出医疗事故,那个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们。如果及时将对方的心理芥蒂祛除,那就好办多了。   即便是偶尔出个事故,他也会用他的权力和手段帮我们压制,不让事故发酵,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黄永贵说,这便是业务员的精髓,适合于任何一个行业。   我问:“那今晚还要灌他喝酒吗?”   黄永贵道:“不必了,把底片给他,再让余淼好好陪他一晚,问题就解决了。”   我看了看余淼,她一身ol正装,表情严肃的冰霜不侵,想起那天晚上她说的话,不免担忧,“只怕余淼不愿意。” 第129章 不可能娶你 第129章 不可能娶你   黄永贵闻言发笑,道:“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能之事,女孩子不愿意跟你,那是因为你的方法不对,只要肯用心,没有搞不定的。”   我看了看余淼,而后问道:“你搞定她了?”   黄永贵自负地哼哼,“手到擒来,她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如何去谈业务。”   在这里,任何一单业务都离不开女人,西莞的酒店桑拿之所以火爆,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各种业务。   无论你是什么工厂,想把自己家的产品卖出去,必然要靠业务员来协调。   天朝人讲究酒桌文化,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在酒桌上谈。原本陌生的两个人,三杯黄汤下肚,立马就亲热的跟亲弟兄一样,言语也放得开,喝酒之后再去桑拿,身心放松,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同嫖过娼的感情,比一起喝过酒的感情深厚多了。   这时候,再谈到提成回扣的问题,就方便了许多。   行贿,也是一门学问,脑袋不灵光的人,花钱也找不到门道。   酒店消费那么贵,一个妹仔动辄就是几千上万,若单靠业务员自己的工资,根本消费不起,但花着老板的钱那就不同了,不管消费多少,都是老板埋单,故而大家也放得开,玩的尽兴。   再到后来,干脆启用女业务员,酒店消费哪一栏就省下不少。再者,职业女性到底说名声要好些。   说白了,这个时期的女业务,就是用身体去跑单。当然,也不乏有些女强人类的,依靠的是自身实力征服客户。   眼见时间还早,我对黄永贵道:“我要去西莞办点事,晚上八点再碰面。”   黄永贵看了看莎莎,嘴角抽抽,很不舍地问:“我俾你咁大一场富贵,就唔能让我搞佢一次?你知啦,我从未搞过幼齿同埋大肚婆,你这个系极品来嘎。”   我笑笑,“唔哒。”   上了车,我还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对莎莎很不待见。   她却无所谓,坐在副驾上瞎晃悠,忽然扭头问我:“幼齿是什么?”   我答:“狗屎的意思。”   她闻言就撅着嘴巴,满脸不悦,“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讲话,我怀着孕呢。”   我不回答,开车去西莞,同时给李云清打电话,让他坐车去西莞车站会合。   李云清在那边支支吾吾,最后才说没钱了。   我很惊讶,“两千块你就用完了?”   李云清道:“本来用不了那么快,我为了方便联系,所以买了部手机,剩下的钱这几日坐车吃饭住店,就花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小子天天在外面晃悠,花费极大。当下不好多说什么,问他,“手里还有多少钱?坐车能到什么地方?”   李云清道:“最多够两个人坐车到西莞。”   我回道:“那就让三个人到寮步,尽快,我在寮步等你们。”   车子到了寮步,我停在医院门口,莎莎原本很正常,瞬间害怕,问我想干嘛。   我道:“去检查一下。”   她便开始哭,死死抓住门把手,拼命摇头,“我不去打胎。”   我便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跟她讲未婚生子的危害性,对身体的损伤,对女性心理的创伤,以及各种严重的后遗症。   说的我口干舌燥,莎莎来一句:“打胎对身体不好,可能导致我不能生育。”   我很认真地对她道:“不会的,现在医学发达,无痛人流,安全无创伤,你闭上眼五分钟就结束了。”   莎莎还是摇头,“这个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不能害他。”   我就燥了,“屁的结晶!这只是一场冲动的惩罚。”   莎莎便不语,就是死抓着车门,不放手。   我问:“要怎么样才肯去?”   莎莎道:“我要你对我好。”   我道:“好又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娶你。”   她道:“那我不管,我就要你哄我开心,我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打胎,我不高兴,就把孩子生下来。”   如此我便拿她没了办法,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下车去买饮料。   那边商店冰柜里面有凉茶,我买了两罐拿过来,送给她喝,她摇头不接。   我就奇怪,“这大半天你不口渴吗?”   她连连摇头,“我口渴,但我不能喝你的水。”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在里面放了打胎药。”   这脑洞开的,我白她一眼,自己喝。   她又在那边叫,“我口渴。”   我把凉茶递过去,她又说有打胎药。   我烦了,“爱喝不喝,滚!”   莎莎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这招用了好多次,我都没眼看。   忽然,她推开车门,冲出车外,用力关门,对着我大喊:“周发,你王八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我坐在车里,摆出酷酷的表情,就当没听到。   她在车外哭了,泪流满面,“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会走我自己的路,找我自己的幸福,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烂人,烂人!你这个人渣!”   她说着,从手包里掏出那根验孕棒,从窗户上扔进车里,然后大喊:“我要去做鸡,我去死也不会要你可怜。”   言毕,她就转身跑开,风中传来她的哭音。   我坐在车里,升起车窗玻璃,打开音响,丝毫不在意。   喇叭里传来轻柔的钢琴音,忧伤舒缓的前奏过后,令人心碎的男中音缓缓飘出:我在风里呼喊,你的声音可曾听见,风里喊你千百遍的声音能传多远,你能撕碎我的情,撕毁我的意,撕裂我身体,可是我呐喊你的声音,你不应该装听不见……   王力宏的声音低沉舒绵,如泣如诉,像是阳光普照般慢慢渗透我的大脑,让我不由自主地跟随乐声幻想。   是的,没错,施莎莎在大多数情况下很烦人,她蛮横无理无知任性,但她没做过任何错事,凭良心讲,她是个好女孩。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她那么冷漠,我内心很喜欢她,但那又如何?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该学会松手。   王力宏接着唱:而我……面对背叛……的伤害,所以痛彻心扉,也不奇怪。   风中声声呼喊,都是遗憾……   当遗憾两个字唱出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压抑许久的情感爆发,无数个声音在我脑海里问:小姑娘有什么错?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我再也坐不住,推开车门下地,举目四望,已经不见莎莎的身影。我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却是无人应答。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拷问: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如何放心得下一个小女孩单独行走?   莎莎穿的惹火,又乖巧可爱,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受到伤害?   另一个声音立即回答,担心,我当然担心,所以我出来寻找。   我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左盼右顾,想看到那一抹淡雅身影,然而目光所见之处,全是麻木陌生,我期盼的那个身影,到处都看不见。   我开始发慌,脑门上出汗,心跳加快,我双手捂成碗状,在人群里喊叫:“莎莎……施莎莎……施莎莎……”   有好些人看我,但他们只是看看,又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我这个陌生人呼喊的名字,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莎莎脾气暴躁,又单纯无知,加上此刻正在气头上,很容易精神崩溃,被陌生人蒙骗。   她那个样子,落到坏人手里,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我都能想到,那些人会如何去对她。   我的思绪开始飘忽,不由自主地乱想,越发着急紧张,就连呼喊她的名字,都带上了颤音。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自忙忙碌碌,花花绿绿,我要找的那个人,却还是不见踪影,我放声大喊,快步奔跑,见到附近摊主就过去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个打扮惹火的少女在这里经过?白色上衣牛仔短裤白球鞋?   大部分人都没印象,我只能凭借直觉去追,同时不停地拨打她的手机,终于,在我的努力下,有人接电话了,我正准备对着电话大吼,却听见啊的一声尖叫,跟着信号就断了。   很自然地,我联想到莎莎遇到意外,最大的可能是飞车党抢手机,最坏的可能就是某些坏人抢人。   我瞬间发慌,飞也似的在路上奔跑,连喊叫她的名字,也急的变了调,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地祈祷,她千万要平平安安,不要出事。   我沿着街道不停奔跑,一直跑到天桥,都看不见莎莎的身影,霎时我就疯了,挨个询问路人,那些办证的,卖二手手机的,介绍工作的,甚至是摆摊算命的,我挨个询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衫牛仔短裤的妹仔从这里跑过。   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没人看到这样的妹仔。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我的身体,让我体内每个细胞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想,如果莎莎出了事,我就是最直接的元凶。   她还怀着孩子啊。   就在我极度愧疚恐惧难受之际,一支草莓蛋筒出现在我眼前,握着蛋筒的,是一只冰清玉洁的小手,顺着小葱般嫩白的手臂往上看,手臂的主人正拿着另一个蛋筒,伸出舌头调皮地一舔。   我满腔悔恨顿时化作滔天怒火,正要一巴掌将那甜筒打飞,却听她用充满挑逗性的语调问我:“你看,我技术是不是又熟练了?” 第130章 黑车 第130章 黑车   我无奈地叹气,接过那甜筒,垂头丧气地向来时的路走。   后面莎莎蹦跳着追上来,她用手挽着我胳膊,这次,我没有甩开,也未骂她。她要怎样就怎样吧,路是她自己在走,总有一天,她会成熟。   路过一家精品店时,莎莎忽然停下,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过去,哪里面都是些蝇头虫脑的小东西,各种亮晶晶,外地来的打工妹们最喜欢光顾。   莎莎在里面挑了一圈,挑了两块玉菩萨,用红绳子系着,要五块钱一个,说是开过光的,驱凶避祸,非常灵验。   付钱的时候,莎莎质疑店主,“你这玉石是假的吧,这是塑料做的。”   店家哈哈一笑,拿过那玉石,扯下一根头发,绑在玉石上,用一次性打火机烤,头发断了,然后把玉石递给莎莎,对她道:“你用手摸摸,是凉的,天然玉石来的,真正的云南玉。”   那一手玩的很花俏,我不太明白,用火烤来辨认是真玉假玉是什么原理,但我明白,就算是块石头,加工成菩萨,五块钱也买不到。   毕竟是个菩萨,和尚们招摇撞骗的根本,哪能这么便宜。   但莎莎喜欢,将菩萨分出一个戴在我脖子上,道:“戴上菩萨,她会保佑你。”言毕自己也戴了一个。那红绳子吊下来,刚好落在她胸口的夹缝里,我说:“你把菩萨夹住了,这是大不敬,菩萨不会保佑你的。”   她则嘻嘻地笑,“才不是嘞,菩萨住在我这里,可以随时恰扎扎,多好。”   那边店主看着莎莎的胸口垂涎欲滴,但也不忘初心,敲着柜台催:“喂,俊男靓女,要付钱了哦。”   我看莎莎,莎莎看我。   她说:“看什么,付钱啊。”   我闻言要把玉菩萨扯下送回去,却被她挡住,“你都没送我什么礼物,一个菩萨都舍不得啊?”   见如此,我掏出十块钱,拍在店家柜台上,又顺走他一条红绳,我要将何若男那个奖章串了,挂在我脖子上。   再往前走,前面有个拍大头贴的机器,小女生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冲过去,对着机器搔首弄姿。还要拉我一起,在镜头前做出各种动作,摆出许多情侣间才有的亲密造型,连拍数张。   回到车上,莎莎趴在我胸口,如猫儿一样看我,而后说道:“我都没跑远,就躲在拐角那个糖水店里看呢。”   我鼻子里哼一声,“下次你再跑个试试,我绝对不会找你。”   她就紧紧缠着我脖子,用哀怜的语气道:“下次我再也不跑了,我已经知道我在你心里面的位置,我看到你为我着急的样子,真的好感动。”   “感动个鸡毛。”我笑骂:“感动也没见你忘记吃甜筒。”   一句话说的她在我怀里来回扭,撒娇一般道:“哎呀人家就是忽然想吃甜筒嘛。”说着还冲我伸舌头,眨眼睛,悄声问:“想不想试试我新练的口技?”   我摇头,对她道:“以后好好的。”   等她情绪稳定了许多,我忽然问:“你没怀孕吧。”   她嗯哼一声,“你对我好点,我明天就去医院拿掉。”   我闻言一阵悲伤,看来是真的怀孕了,想到她明日要上手术台,不免头疼。   李云清带着三基和阿忠来了,三个人白衫白裤白鞋,并排从人群里走过非常惹眼。   衣服那么白,偏偏脸那么黑,又是三个莫西干头型,怎么看怎么别扭。走近前来我才发现,三个人胸口上都纹了哈士奇,看着诡异的很。   李云清解释说:“这是狼,不是狗,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我们三个是狼。”   我气的直哼哼,心说这几个杂毛乱花钱,就教训他们道:“你们这是狼?我看跟猪差不多?纹那玩意管用吗?能从腔子上蹦出来帮你咬死对手吗?”   李云清一阵脸红,闷闷地说:“这有气势,能吓死对手。”   我抬手就在他脑门上一巴掌,“你们打架的时候是打算扯开衣服吓死对手吗?这玩意能吓得住谁?如果用纹身就能吓得住的对手,一般也不会跟人发生争执。用纹身吓不住的对手,就冲你们腔子上这只哈士奇,也会把你们狠狠修理一顿。”   那边阿忠闻言立马抱怨,“我说了吧,不要纹身不要纹身,你们偏偏不听,有纹身的钱,还不如去吃顿烧烤。”   阿忠这话我爱听,深得我心,刚准备夸他两句,却发现他胸口的纹身红彤彤肿胀,想来是皮肤过敏,体质太差所致。   当下摇摇头,让他们上车,这就去西莞。   上车后我发现,平时很活跃的三基今天居然一句话没说。于是问道:“三基什么情况?怎么不说话?”   其他两个就看三基,三基低头脸红,笑而不语。   自打上路以后,莎莎就不再言语,静悄悄地摆弄那些大头贴照片,拿着一张就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她就挑毛病,闭眼睛啦,笑的不自然啦,脸太靠前啦。我说不好看她就问哪里不好看,然后跟我对着干,非要把那照片说好看。   再后来我就懒得理她,随她折腾,结果她在手机后盖上贴了两张,喜滋滋地道:“这下回去莲姐该生气啦,哈哈。”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提醒她道:“把那照片撕下来,被阿莲看到不好。”   莎莎切了一声,“我才不要嘞,你每次去她房里她就叫的跟杀猪一样,生怕我听不见,摆明了就是炫耀,我这次也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也秀一番恩爱。”   这倒是实话,阿莲的叫声向来是不遮掩的,莎莎在床上却是一声不吭,她说她在模仿阿妹,要给我正房老婆一样的体验。   车子在路上走,偶尔看一眼车内后视镜,我发现一个问题,三基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双眼死死盯着后视镜片。起先还觉得怪异,眼睛斜视一番,才明白原委。   莎莎穿的白衫,但衣服纽扣开到第二颗,露出里面白色护胸。要说莎莎的身材,那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好的。   小小护胸根本遮挡不住,稍微动一下就会颤巍巍地抖,难怪三基会两眼死盯着后视镜看。   原本我想说一句三基,仔细想想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喜欢这些很正常,我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思想,就由他去吧,只要行为上不越外即可。   即便是行为上有所越外,只要莎莎不说,我便当不知道。   到了西莞,我让莎莎坐在车里等,她却不依,非要跟着一起去,想看我们如何收拾那些路匪。   我给她摆黑脸,她就躲到李云清他们后面,嗲嗲地道:“你不用管我啊,有他们保护我就行。”   我生气地道:“保护个毛,打起来拳脚无眼,谁顾得上你?”   这时那三基忽然弱弱地开口,“发哥,就让大嫂跟着吧,我来保护她。”   莎莎闻言立即大呼一声欧耶,并很自然地揽着三基肩膀,笑眯眯地朝我道:“你就不需担心我啦,有三基保护。”   见如此,我心里有些不美,低声问三基:“你是能打还是能抗?”   三基有些怕我,不敢回答,目光四处游历躲闪,但他看到莎莎鼓励的眼神后,忽然勇气倍增,挺平胸膛对我道:“发哥,我用性命保证,绝对不让大嫂少一根头发。”   这句话让我爆炸,很想抽他一耳光,这种情况下,老大的意思是不想带拖油瓶,这个煞笔却口口声声地怂恿着要带,简直无脑到极点。   这不仅仅是情商不够,智商也差得远,当面顶撞老大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也想想后果啊,能在路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湘南帮没点真本事能行?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能有什么大用?   眼见我要发飙,那边李云清也傻兮兮地过来劝,“老大,要不让大嫂跟着吧,你把她一人留在这里,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此时真的很想给他们每人一巴掌,但又想到刚开始带小弟,总得有个适应期,有必要让他们多碰点钉子,也好显得老大厉害。   当下不再反对,点头同意。   若是这点人能办成事,也算实力凶猛,以后就心中有数,若办不成,刚好借此树立威信,怎么样都不亏。   卖猪仔的车一般都是黑车,很多手续不齐全,走长途也不上高速,两头都不进站,就在站外转悠,每辆车上配置都是六到七人,除去司机之外都是押车的。   哪些外表鲜亮看起来不错的车,负责在车站附近拉客,一般都是妇女或者面相比较老实的男人拉客,给乘客造成一种软弱善良的感觉,等你上了车,送到路上,才开始下刀。   李云清已经打探清楚,陈细九开的那班车在外面接应,这边有三辆车给他供货,也就是说,三辆中巴在莞城车站外面巡回拉客,凑满一车就卖给细九。   乘客上车时候会看,发现车上人多就不会上,一定要坐有座位的车才行。岂不知,中巴装满就立刻拉过去卖了。   一辆中巴装二十人,三辆中巴就是五六十个,如此将车塞的满满,就可以出发。 第131章 受困 第131章 受困   我们四男一女站在路边,除了我身上什么都没带,莎莎肩上背着挎包,云清三人则背着大背包,里面装着几根钢管,外面看不出来。   如此行头,不像是坐长途,但本着不错不漏的原则,每辆中巴车经过时都会喊一嗓子,花都花都,二十一位,人满既走。   根据云清这几天观察的规律来看,陈细九那班车三小时一趟,若去的早了,可能被卖到别的车辆,所以要遇到他,除了卡好时间点之外,还得凭几分运气。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了一辆中巴车,里面环境不算差,靠背上的罩子都是新换的,车头里也带了小彩电,只有一个售票员和一个拉客的,让人有一种坐公家车的错觉。   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卖猪仔的惯用伎俩。从花都到西莞来的都是新人,喊三十一位价格公道,能拉来不少客。但从西莞到花都就不同了,喊三十没人坐,必须得喊二十或者十五,如此才能吸引乘客。   等上了车,再在半路里倒卖,价格翻上一番,利润扩大。   黑车之所以猖狂,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公家的运输吞吐能力不足,车站内的运输车辆不够,但来往的乘客较多,这就给了黑车发展的空间。   再加上大部分外来者法律意识淡薄,被坑了几十块都选择默不作声,根本想不到去报警投诉。   况且黑车们在路上跑了这么多年,都是些眼里有水的家伙,谁是便衣谁是记者,一眼就能分清,运用自己的智慧,和交警们斗智斗勇。   很快,我们这辆车就装满了去花都的乘客,男女老少都有,售票员开始收票。   说是收票,却没有票据,全凭售票员一双火眼金睛记事,从第一排轮下来,也不会存在漏网之鱼。   车子一路向西前行,至望牛墩附近时,就开始卸货,售票员用清脆的嗓音通知大家,车子出故障了,不能前行,已经给大家联系了另外一辆车,请大家换车。   这是很礼貌的说法,无论是有经验还是没经验的都能接受,所不同的是,有经验的会唉地一声,没经验的则会乐呵呵地拿行李下车。   我从窗户向外看,果然是把众人往中巴上换,那中巴车上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目的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进去,免得被里面黑压压的人头吓住。   这些我们早有预料,都不说话,跟随众人下车。   云清下去后绕着车转了一圈,回来对我点头,说这就是陈细九开的那班车,问我要怎么办?   我看了看周围,对方有三辆中巴,人数应该在十几个,打起来我们毫无胜算,就说先等等,等中巴车走了再看。   一般而言,接客的中巴一旦卸货完毕,就会立即启动离开,他不会留给乘客们反应的时间。等中巴走后,剩余这辆中巴你上也得上,不上就得回莞城,反正这一路都是黑车,随便你上那辆车都会被宰。   我等的就是中巴离开的机会,大概看了下,运猪仔的中巴连司机一共七个人,我这边四个,打起来只要不虚,那就是稳赢。   至于其他乘客,他们不可能过来帮手,出门在外,谁都不愿意惹事。   很快,其他运客的中巴就先后离开,现场只剩下陈细九那一辆,乘客还在陆续往上走,门口有两个人在把乘客往上推,里面有个人在负责让乘客把行李之类的放好,腾出更多空间。   这时司机室车门打开,一个矮瘦的小子漫步下来。   云清立即对我道:“那就是细九。”   他约莫二十四五岁,身形矮小,相貌极为清瘦,穿着绿花纹衫子,脖子上吊着一只黄铜子弹,右臂上画着一只骷髅头,长发稀薄,油乎乎地贴在脑门上,双眼无神,走路感觉东飘西荡的。   眼见车厢空间越来越少,后门的乘客怎么样都挤不上去,有个体型稍胖的妇女卡在车门上,怎么样也进不去,外面的售票员急的大喊:“里面的挤一挤,还有七八个人。”   里面的人回应:“真没地方了。”   外面的人说了一声操,双手按住那妇女的背,猛一用力,胖女人就挤进去了,里面传来乘客的呼声,却没人说什么。   外面的小子大喊,“里面的人都抱在一起,不然装不下。”   然后车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别挤啦,我要下车。”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车门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却是下不来了。   我对云清使个眼色,意思是动手,现在这情形,有三个人在车内,四个人在车外,只要我们动作快点,先把车外面四个放倒,车内三个冲出来也是无用。   尤其是那陈细九,看着就虚,走路都无力,根本经不起我一耳光,我猜测他肯定是个瘾君子,正常小伙子的体质不会这么差。   云清收到我的信号,拍了拍三基,两人就伸手去阿忠的背包,准备掏家伙。   至于我,目前还想在小弟面前装个逼,所以先不用武器。   几人掏家伙的同时,车门口里面那个清脆的声音终于受不了,扯着嗓子大喊:“我受不了啦,快让我下车。”   接着门口就嘭地一声,好些人都从门口涌出来,原来是一个妹仔手里的暖壶被挤爆,水流了一地。   押车的人见状恼火,骂道:“你个煞笔坐车带暖壶?脑子被驴踢了么?”   那妹子也毫不示弱,“你脑子才被驴踢了。”一句话骂完,就被人按着脑袋从车上推下来,成狗吃屎状趴在地上。   与此同时,莎莎也被吓了一跳,快步过去要扶那女孩。但却晚了一步,陈细九比她动作快,是直接一个箭步跨过去的,用尖头皮鞋对着女孩脑袋就是一脚。   就听到砰地一声闷响,那妹仔的脑袋在地上摆了一摆,陈细九的尖头皮鞋则踢飞出去,成了一只赤脚。   如此强悍的动作吓的莎莎赶紧往后退,陈细九还扯着嘴笑,表情很是得意,口里叫道:“傻叉!”   旁边押车的两个人也向后退,其中一个嘴里还道:“细九,你疯了么?”   没等他说完,云清的钢管就轮了下去,三基阿忠也不甘落后,分别朝着几人进攻。   这一手是有心打无心,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陈细九还迷迷瞪瞪呢,就被三基一棍子抽翻在地,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就像抽打一段木桩子。   现在看来,那陈细九八成是瘾君子,身子已经被彻底掏空,就剩下等死一条路可走。   或许是三个人想在我面前表现,又或许是莎莎在背后看的缘故,三个人下手一个比一个狠,但打的都是不致命部位,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即便如此,对方四头也被他们三个抽的翻不了身,只能躺在地上徒劳地用手抵挡。   原本还想上去的我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看,心说等下回去,给这三个每人发一千块奖励。   地上的妹仔还趴在原地,莎莎走过去扶,那女孩捂着头,血从指缝里钻出来,哭都不敢哭,脸色煞白地看着周围一切,显然还弄不清状况。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是从窗户上往外钻的,云清见状上前管子一抽,直接把那厮从车窗上撸下来,跌倒在地。如此成败就成定局,只等我上前发表装逼宣言。   但事有意外,我余光瞥见,远处又过来三四辆中巴,从车上呼啦啦下来十多个,手里都拎着家伙,这特么就是意料之外了。   我见状赶紧招呼,“走,他们来人了。”   云清三人向后一看,登时吓的头毛倒竖,扭身就跑。   我则上前去拖莎莎,偏偏那女人抱着地上流血的妹仔不松手,拉了两下都未拉开。   等我想起身时,身边已经奔过去一批风一样的男子,抬头望,云清三人已经奔出千里之外。   我便不敢乱动,同时庆幸幸好刚才我没动手,当前也不说话,就蹲在地上静观其变。   风一样的男子奔过之后,剩下的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他们体型臃肿,行动迟缓,跑两步路就气喘吁吁,要停下来休息。   不用说,这些人物都是阿叔辈的,上了年级,跟年轻仔没法比。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再上了年纪,也有五六个之多,若是没有莎莎,我一个人倒也不怕,但此刻多了个拖油瓶,事情就难办了。   五六个人手里提着片刀钢管,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用片刀拍我的背,拍的piapia响,让我站起来说话。   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黝黑汉子,用下巴点着我问,“怎么回事?刚才跑的那些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双手一摊,“不认识。”   陈细九这时从地上起来,晕晕乎乎,手捂着头,也是被开了瓢的,冲我看一眼,说道:“少跟他废话,他们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出手,一拳直击正中汉子面门,同时左手抓片刀刀背,一把就将片刀扯下来,跟着左手抛刀右手接,一步上前将快要倒地的汉子拉住,迫使他原地转身,改为背向我,接着片刀架在他脖颈上。   这一套动作说起来繁琐,但做起来却不到两秒,这也是因为人到了生死关头,自身反应速度本能增快有关。   一将对方控制住,我就拉着他脖领向后退,让自己贴在中巴车厢,避免后背受袭,同时片刀来回挥动,指着一帮傻眼的瘪三沉声说道:“都特么滚远,免得老子手滑。” 第132章 对峙 第132章 对峙   一圈十多个汉子各自舞着片刀钢管,瞪着我犹如群狼围虎,各自表情凶狠怒焰滔天,却无人敢上。   见如此,我心才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没看走眼,抓了一条大鱼。   尽管是惊鸿一瞥,刚才我也把在场的众人看了个遍,总共五个大叔级别的人物,都是四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上位者,实战能力虽然不强,但绝对的有威信。   其中正面对我的这位大叔最神气,别人拿刀都是紧紧攥着,他却是很随意的提着,压根就没用力,这点足以说明,要么是他屁都不懂,只会拿着刀瞎咋呼。要么就是他有十足信心,料定我不敢动。   另外,他的着装打扮也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眼泡浮肿,身形虚晃,显然是长期熬夜再加酒色浸染所致。别人都穿着三五十块一件的背心衬衫,他却穿着一件棉质纯白大褂,这样款式的衣服很难买,估计要订做才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在有意识的想把自己和众人区分开,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还有他手指上的黄金翡翠大戒指,脖子上的黄金链条,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在这帮人里面,他是头头。   此刻云清他们被追着跑,跟前只有莎莎一个,那陈细九又是个疯子,我不将他抓在手里,只怕倒霉的就是自己。   几个人围着我投鼠忌器,不敢乱动,我则趁机让莎莎起身,向我身边靠拢。   那莎莎也是实心眼,自己起来就起来,还扶着那妹仔一起来,并用哭腔对我道:“老公,她的头流血了,得尽快去医院。”   我斜眼看了看那妹仔,年龄也不大,十八九岁,模样算不上好看,但不丑,主要是刚从车上摔了个狗吃屎,脸先着地,蹭烂了好大一片。又被陈细九踢了一脚,脑袋一侧肿起大包,血倒是流的不多。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等警察来了,我就能安全脱身,毕竟我未参与打架,那几个打人的烂仔我也不认识,如果双方同意私了,我当天就能出来。   我对莎莎道:“别说话,打电话报警。”   几个人就同时向前围,作势要动手,我立即将片刀横在他脖子上,稍微用力,先划破他一点皮,口里沉声道:“想他死你们就来。”   几个人被吓住,便不敢动,唯独最外侧一个杂毛,看面相就知道他异常凶狠,红脸膛,酒糟鼻,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放着冷光。   他怂恿着其他人道:“大家莫怕,这小子吓唬我们的,他不敢杀人。”   我只用一秒就判断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哪里是说我不敢杀人?他是在逼着我杀人,他的一举一动每个标点符号都在向外界传达一个消息,上吧上吧,逼得这个年轻仔杀了老大,我好取而代之。   我哪里会让他如意,片刀一横那老大就哎呀一声,慌忙举着手阻挡,“都别动,不要乱动。”   我阴狠狠道:“说我不敢杀人你自己伸脖子过来试试,看老子敢不敢砍你?”   方才出去追云清等人的一帮人此时也绕了回来,各自气喘吁吁面色通红,用激动刺激的眼光看我。   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汉子出口道:“兄弟,不要激动,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   我用轻蔑地语气回道:“问那个陈细九。”   我的本意是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挑明告诉对方,因为他陈细九做事过分,居然要害孕妇,所以我今天来找他麻烦,江湖道义上也说的过去。   再怎么说,他们也听过我周发的名号,知道我的厉害,先不说我抓了几个打劫的,就说那天晚上酒店包房里的一挑五,他们也应该心悸。   说不定,我手里抓着的这个,就是那个陈阿生,如此也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未曾想,他们会错了意。   先前陈细九踢妹仔时有个人说了句:细九你疯了么?想来是对细九早就不满。听见我如此说,瞬间化身真相群众,跳出来对众人道:“本来好好的,不知道细九发的什么疯,踢了那妹子一脚,结果就打起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集体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各自做恍然大悟状,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些理解和宽容。   其中一个肤色稍白的大叔上前,慢声细语地对我解释道:“小伙子你表激动,陈细九踢她跟我们无关,这是你和陈细九的矛盾,现在放了陈老大,我们走,不掺和你们的事。”   话音刚落旁边的陈细九忽然暴躁,冲着那大叔叫道:“草你姥姥,要走赶紧滚。”   如此我手下的陈老大也待不住了,居然挣着一步跨过去将陈细九踹倒,口里大骂:“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你天天给我惹事,是不是要把我害死你才甘心?”   如此说法,显然陈老大和陈细九关系极其亲密,那么我抓着的这个必然是陈阿生无疑。   刚才片刀抓的稳,那陈阿生一步跨出,幸亏我撤的快,撤的慢他的喉咙必然被割开,如此也吓了我一跳,重新将他抓紧,换了个斜角放片刀,口里勒令道:“表乱动,我手里刀子不认人。”   接着问旁边莎莎,“报警电话打了么?”   莎莎一脸纯真,再加点小激动,“没打啊,你们不是在谈判?”   这个回答差点把我气哭,这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有心情玩影视剧套路,我很想骂她一句:谈尼玛的判,又想到这女人毕竟经常被我睡,再骂她娘不合适,硬是把脏话吞回去,沉声对她道:“快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   如今的我不再是初入华南时候那个愣头青,遇事不带脑子,眼下这事只有报警最合适,我自己没参与打架斗殴,倒是他们这帮人跑黑车,警察来了对我们有利。   无论平时觉得警察们多不好,真正遇到危险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警察,这就是人的矛盾性。   再者,敌众我寡,万一对方队伍里有个生冷不忌的愣头青,拼着弄死龙头大哥的危险往上冲,说不得今日我得横尸街头。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你当我不怕?   莎莎这才从迷糊状态中醒来,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其他人见状色变,我手下的陈阿生最是激动,慌忙喊道:“小兄弟,有话好商量,别报警。”   我紧紧抓住他衣领,双眼在前面的人身上来回转,防止有人突袭,口里道:“不报警也行,你们都闪开,让我走。”   但是说了白说,周围一圈人都不动,反而逼的更紧。   我手里的陈阿生急了,冲那帮人用湘南方言喊道:“都围着做撒,还不赶紧散开?要看着我死吗?”   结果还是无人动,他们很自觉地围成一个半圈,各自将手里武器对准我,其中那个酒糟鼻最为过分,不但不后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似乎要趁我不注意砍我一刀。   我掐着陈阿生脖子对准他,怒道:“王八蛋,你是故意要他死吗?”   这时的我已经大概看出来,陈阿生尽管是老大,但权威却不如那个酒糟鼻,因为我喊话的过程中能感觉到,周围一圈大部分人都是听从酒糟鼻的指挥,他不动,其他人也不动。   故而,我将陈阿生转过来,面朝酒糟鼻,让他们两个互相对望,期盼着陈阿生还有点用,能够喝退酒糟鼻。   果然,当陈阿生看到酒糟鼻跃跃欲试的表情时瞬间恼怒,冲着酒糟鼻喊道:“陈老四,你是想让我死了你好上位?”   原来酒糟鼻叫陈老四啊,看来这帮人是湘南帮的核心人物了,都是姓陈。   陈老四被老大吼了一嗓子,就像心中小秘密被人戳破,立时不敢造次,带领众人向后退两步,如此我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旁边莎莎还不知道危险,犹如献宝一样地上前对着众人宣布,“哎我老实跟你们讲,我老公真的会杀人,以前杀过好几个。”   这话说的,我只恨自己少长了一只手,不然非得给她嘴巴来两巴掌不行。   这时前面那白胖子忽然惊异一声,问莎莎,“你是湘潭地?”说的是湘南话。   莎莎立时欣喜,“是吖,你也是湘潭地?”   白胖子就笑,“我是石潭滴。”   莎莎哇地一声,恨不得上去握手,激动地道:“我也是石潭滴,你是石潭那个村?”   我实在听不下去,伸腿踹了她一脚,让她靠后站。   开玩笑么?这是什么场合?要死人了知不知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认老乡?   果然,那白胖子就冲着我笑了,“既然都是老乡,那就好说了,你把陈老大放开,有话慢慢谈。”   我道:“滚,她是湘潭的我不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话刚说完,远处又冲过来一个妹仔,老远就喊爹爹,急的眼泪花花,站在众人身后向我这边看,满脸焦急。   几个人伸手将妹仔拦住,让她往后撤,这里有叔叔伯伯们解决。   如此,我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抓住那个妹仔做人质应该不错,最起码陈老大恢复了自由身,就可以在外面发号施令,也不存在突然间被谁打黑棍。   当下就问那妹仔:“这人是你亲爹爹?”   妹仔就连连点头。   我道:“那好,你过来换你爹爹回去,让他把脖子上的血止住。” 第133章 脱困 第133章 脱困   听我如此说,其他一圈人没觉得不妥,倒是那酒糟鼻却慌了,急切说道:“阿香不要去。”说完顿了顿,自己朝前走两步,“我来换陈老大。”   这一手倒是玩的光明磊落,那酒糟鼻走起路来四平八稳,龙行虎步,身子骨极为硬朗,在我看来,他应是平日里不近酒色,不然在他这个年龄,很难保持如此身体素质。   眼见他要过来,我直接上前踹出一脚,将他踹的倒飞出去,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我同时喊道:“滚开,我就要那个阿香过来替。”   话音刚落,旁边陈细九忽然大吼一声,呀呀怪叫着朝我冲来。   我依然保持刀身横在陈老大脖子不动的姿势,只是左手按住他脖子稍微用力,以他的身体做支点,双脚凌空一个飞踹,正中陈细九面门。   因为惯性力量的缘故,陈细九脑袋向后仰,身子却继续朝前冲,直接摔倒在我脚下。我连看都不看,落地就对着他的脑袋连踏四五脚,让他直接晕死过去,又把他踢出去。   此时我已经看出来,陈细九确实是疯子,他的思维和正常人不同,另外他的身子骨非常虚,瘾君子无疑,这种人的神经系统已经被腐蚀,思想也变的虚幻缥缈,根本没法按照正常人思维行事。   打晕他最好,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要做什么。   这好好的人,一旦沾染毒品,就是废人。我估计,那陈细九开中巴别车,也不是他故意为之,可能是刚打过针,正在行头上,故而疯狂。也万幸那天我没有跟他开斗气车,不然出事后连累一车乘客。   我打陈细九的时候,周围的叔伯们全部向后退,没人上前说半句公道话,就连那泪水涟涟的妹仔,也是痛恶之色,可见陈细九很不得人心。   唯独陈老大,被我片刀压着,还奋力说道:“兄弟莫打,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我冷哼一声,“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让他开中巴?你这是要一车人都给他陪葬?”   前面那妹仔又哭着叫一声,“爹爹?”   我立即道:“你过来,换回你爹爹,他的血流的太多。”   旁边酒糟鼻已经从地上起来,紧急阻拦:“阿香不要去。”   但喊晚了,阿香已经走过来,被我一把抓在手。陈阿生则被我一脚踹开,人向前扑倒。   至此,我的心才彻底放回肚子,因为手上这个阿香比陈阿生要重要多了,最起码那个酒糟鼻现在彻底不敢造次,相反,他的表现比其他人更激动,直接丢了手中片刀,双手颤着对我道:“兄弟,有话好说,刀离她远些。”   越是如此,我刀片越是离得近,那酒糟鼻大怒,指着我道:“阿香少根头发你都别想活。”   我就喜欢这样的对手,老子还专治不服了。   当下就右手将阿香搂进怀里,左手捏住她一根头发,用力一扯,并挑衅地扔出去。   酒糟鼻就要哭了,好声好气对我道:“我错了我错了,要怎样你说。”   正说着,云清三基阿忠三人从后面奔来,远远地喊我:“发哥!”   我当即对他们喊:“让我三个兄弟进来。”   外围十几个人,投鼠忌器,纷纷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他们三个溜进来。   一进来那煞笔云清还问我,“老大你刚才怎么不跑?”   我对三基点头,“过来抓住刀,对,来抓好,看好外面的人,谁敢乱动不要手软。”   三基抓了阿香后,我的手就空下来,对着云清连抽三巴掌,当然,不会抽脸,抽的是脑袋。   一边抽一边问:“我咋不跑?你说我咋不跑?你说我咋不跑?”   云清被我抽的发懵,偏偏不能反口,只能抱着头后退。   抽完我喊云清抓刀,又把三基抽了五六下,并加上一脚,骂道:“你不是能耐吗?你要保护的人呢?”   如此,他们才知道我为什么不跑。麻蛋我要跑了,莎莎怎么办?最主要的是,这两个家伙给我当面保证过,一定要保护好莎莎,结果打起来就顾不上,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不趁现在让他们长点记性,下次他们还要犯。   阿忠在后面叫道,“发哥你做的对,这两个鸟毛太没义气了,遇到事跑的比兔子快,要不是我讲,他们都能跑去花都,根本不想回来救你。”   我闻言反手一把,又把阿忠抽了四五下,口里大骂:“就你事儿多?都他妈跑了还回头干什么?不知道报警啊?你三个跑回来管屁用?”   教训完小弟,我才重新和湘南帮对峙。   之所以在这种关头教训小弟,是我看出了湘南帮的内部不团结,同时也在给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哥不是普通人,也是混子,下手不软,你们逼的急,还真会伤害到阿香。   另外这种紧张场合,也需要缓和一下气氛,大家神经绷得紧紧的,并不好。   眼下几个人都回来,我该考虑退路,从开打到现在,来往过去了许多车辆,也不知有没有人报警,若是等下警察来了,虽然我们的安全得到保障,但这里毕竟不是樟木镇,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有何种下场,还是先走为好。   当下对那陈阿生拱拱手,道:“陈老大,我是周发,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对面一帮人就齐齐瞪大了眼,一幅同时吃了屎的表情。   那陈阿生也急了,冲我道:“周发,江湖上混,祸不及家人,你放了阿香,有事冲我来。”   旁白酒糟鼻也上前一步道:“派人找阿莲麻烦的是陈老大,你把阿香放开。”   我呸地一口吐地上,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陈阿生,我是找他的。”说着我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陈细九,朗声说道:“这杂毛前几日开中巴,差点就把我老婆撞死,今天特意来要个公道。”   陈阿生看了地上陈细九一眼,慌忙道:“好说好说,你找陈细九我不干涉,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把阿香放了。”   越是如此,我越是知道阿香的重要性,也越发得意乖张。当下回道:“我周发做事光明磊落,不会对女人小孩下手,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阿香安全,现在给我派辆车派个司机,送我去莞城,只要我安全到达,阿香自会跟着司机回来。”   如此提议可谓公道合理,他们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起把目光瞄向酒糟鼻,也就是所谓的陈老四。   陈老四不知别人在看他,但已经自觉地站出来,对我道:“我给你当司机,你要坐哪辆车?”   我回头看看,背后的中巴窗户上塞满了各种神色迥异的吃瓜群众脑袋,车内已经挤得密不透风,就拉着阿香往后走,哪里停着三四辆中巴,随便一辆都行。   走两步又回头,对陈阿生道:“差点忘了,我当初对老婆讲过的,要断陈细九一只胳膊,要让他记住,车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   陈阿生闻言怔住,面有难色。   陈老四却目光灼灼,嘴角抽抽,恨铁不成钢地道:“还等什么?细九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陈阿生还是不语,陈老四却急了,转头回去,从别人手里抢过一根钢管,将地上陈细九的胳膊搭在车轮胎上,奋力一击,那陈细九就发出一声非人惨叫,抱着胳膊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也不能怪我心狠,陈细九被毒品损了脑子,陈阿生还让他开车,这是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我现在断了他的胳膊,让他不能开车,也是本着避免更多人受害的想法去的。   尤其是他还是黑车司机,超员超载,一旦出事,贻害无穷。   收拾了陈细九,这次任务才算完成,我们一行人上了最近的中巴,陈阿生还想跟着上来,被我制止。   我对他道:“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伤,只要你们不派人跟来,阿香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陈阿生见状还不退避,哼哼唧唧地想上来,要确保阿香安全。   那后门陈老四急了,冲着外面吼:“赶紧去医院啊,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等警察来吗?”   如此,陈阿生才叹息一声,松开中巴门。   那陈老四立即点火发车,朝前面驶去。   我对云清三人道,“你们在后面看,如果发现有人跟踪及时说话。”   三人立即兔子一般窜出去,贴在后玻璃上看。我则大咧咧的坐在阿香旁边,手里转着片刀,看着陈老四后背。   陈老四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语气不满地对我道:“周发,你已经安全了,就不用距离阿香那么近了。”   我摇头,笑道:“安全吗?我不信,我要等到了公安局才彻底安心。”   陈老四道:“现在车上就我和阿香两个,你们有四个人,还有什么不安心?”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这么紧张阿香,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她是我侄女嘛。”陈老四不满地道:“我就这一个侄女,不疼她疼谁?”   我仔细看了一眼阿香面貌,她除了不是酒糟鼻以外,其他地方都跟陈老四很像,尤其是那双眼,出奇的大,比赵薇的眼还要大,此刻上面蒙了一层水汽,看上去动人的不行。   再想想那个陈阿生,脸型虽然和阿香相似,但眼睛就差远了,虽然猛地一看像亲生的,但和陈老四比起来,他就差远了。 第134章 蛊惑 第134章 蛊惑   虽然我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嘴贱一下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我看看阿香,看看陈老四,道:“侄女?怎么我感觉是亲生闺女?”   果然,话一出口,那个阿香立时浑身不舒服,脸红到脖子根,前面的陈老四表情也变的尴尬,却没生气,而是压低声音道:“你莫乱说,不要以为我紧张她的安危就胡乱猜测,对我而言,侄女闺女都是一样。”   如此回答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测,阿香的母亲和陈老四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但这些与我无关,我更在乎的,是如何安全有效地回到莞城。   这时脱离了危险,旁边那个头上被陈细九踢了一脚的女孩才哭出声来,莎莎一直在旁边安慰,细声道:“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忍忍。”   女孩哭着道:“我就想去趟花都,谁也没得罪,怎么就挨打了呢?我真的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莎莎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好啦好啦,我老公已经替你教训过他,没事啦。”   女孩忽然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咬牙切齿般说道:“像那样的人渣打断胳膊都是轻的,就应该去死,真的是垃圾一个,他全家人都该死,明明知道他吸毒,不好好管教,还放出来害人。”   女孩的声音又高又脆,说出来的话又狠毒,听在陈老四耳中很不对味,开口说道:“那个小子是陈阿生的弟弟,阿香的叔叔,吸毒吸坏了脑子,我早就说了要送去戒毒所,陈老大不听,唉。”   后面云清忽然接了一句:“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做掉他,妈的吸毒害人害己,差点害死我大嫂,断胳膊真是便宜他了。”   我不做声,那陈老四也不做声,但我从后视镜里,分明看到了他一丝赞同的表情。如此我心里忽然有了计较,离开座位,走到陈老四跟前,用怜惜的口吻道:“那个陈阿生也不怎么样啊,一看就是好酒好色之徒,脑袋也不够灵光,做事稀里糊涂,真想不通,他是怎么样当的老大。”   说完,我用余光观察陈老四的表情,他很赞同我的话,但眼神里却充满戒备,问我,“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想让我两弟兄窝里斗吗?”   我笑道:“那倒没必要,在见到陈阿生之前,我还有点胆怯,就冲他打电话威胁我这件事来讲,也算个人物,但见到他之后,啧啧,我就充满了失望。你也看到啦,我一个人就把你们一群人弄的没办法,知道为什么?”   我呵呵地笑着,声音逐渐加大,以便后面的阿香也能听见,“因为我一看那陈阿生,就知道他是个优柔寡断又愚蠢无知的人,所以才会第一时间选他下手。”   后面阿香闻言不服,站出来道:“我爹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看着她呵呵笑,“不是吗?看看他的外表,眼眶乌黑眼袋浮肿,面部也发黑,走路有气无力,站相松松垮垮,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他是好酒好色之徒。一个整日里沉迷于酒色之中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说到这里我发现陈老四的表情很是激动,很认同我的话。   我又道:“再看看他的行为作风,被我制住他就没有丝毫办法,换做任何一个有担当的老大也不会跟他一样束手无策,最重要的,是他对那个吸毒弟弟的态度,明显知道那小子废了,不想办法救助,反而助纣为虐,竟然让他开车?这不是愚蠢这是什么?”   我说完,陈老四和阿香都不做声。陈老四是赞同我的话,阿香则认为我说的是事实。见此,我还不忘火上浇油,对陈老四道:“倒是你,我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你遇事就比较沉着冷静,也有担当,尤其是为了侄女挺身而出这个做派,让我佩服。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我都想跟你做个朋友。”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在这里大骂陈阿生,抬高陈老四,瞬间获得陈老四好感,当下就跟我惺惺相惜起来,对我道:“你也不错啦,年纪轻轻,做事有板有眼,说起一根毛那件事,当时我就说了,一根毛那是自找的,我们跑运输就好好的跑运输,绑架人做什么?我们跑黑车,赚点钱糊口,绑架那性质就变了。”   我点头称是,“你这点说的对。”   老四又道:“当时他们打电话回来说出事,我讲出事就出事,按照他那德性早晚会出事,大家不要管。嘿,陈老大倒好,被人灌了两斤猫尿,迷魂汤一喝,当下就不知道东西南北,要给你打电话,还派出卷毛他们去报仇,唉。”   身后云清问我:“卷毛是谁?”   我呵呵两声,“陈阿生派来的打仔,被我收拾了。”   说到这里老四抬头看我一眼,道:“你确实是个人物,卷毛那几个弟兄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不跑黑车,专干些拦路劫财的无本买卖,没想到,全部被你料理了。”   我接着道:“其实我这个人很公道的,不会主动惹事,一根毛绑架我老婆,还对我老婆不敬,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吧?我找他有什么不对?陈阿生倒好,不知道清理自家门户,还牛皮哄哄的跟我叫板,真当我是吃素的。老实讲,今天若不是……”说到这里我看了莎莎一眼,接着道:“若不是我老婆在场我有所顾忌,我非要打断陈阿生两条腿,让他知道随便招惹我是什么下场。”   之所以看莎莎后才说,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我还有其他老婆,毕竟刚才云清一口一个大嫂地说,莎莎又一口一个老公地叫,我若不这么说,岂不是尴尬。   我这边说完,那方阿香气呼呼的扭脸不语,小嘴撅的老高。   我见状对她道:“小姑娘你别不服,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你老爸,但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好老爸,也不是个好丈夫,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问你一句,他是不是在外面包了小老婆?”   阿香闻言立即瞪大眼,如此反应不正好验证了我的说法正确?   其实很简单啊,看看陈阿生的打扮着装,再看看阿香的打扮,很明显是不同的两个风格,陈阿生的打扮明显是八零后妹仔的审美观,尽量让陈阿生显得年轻些。但阿香的打扮却带着明显的六零后痕迹,穿着保守,颜色朴素,这足以说明,阿香的妈妈和陈阿生的老婆不是同一个人。   阿香又这么护着她老爸,那就说明一家人没离婚,不是小老婆是什么?   另外,看看陈阿生虚的那个劲儿,显然是肾透支加上身透支,必然是夜夜春风日日缠绵,若不是跟个年轻妹仔怎么可能如此?   旁边开车的陈老四也对我刮目相看,情不自禁地感叹,“小伙子你有两下子啊。”   我哼哼两声,瞟了瞟阿香正脸,继续道:“这算什么,我还知道,陈阿生的老婆非常漂亮,但陈阿生并不爱她,还天天打她骂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这次他们的表情倒没惊讶,反而是后面莎莎上来问,“这又为什么?”   我解释道:“很简单啊,你看看阿香姑娘的长相,多漂亮?你再看看陈阿生的长相,跟阿香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小姑娘完全遗传了她母亲的长相优点,这就不难推测出,阿香的妈妈很漂亮。”   “我们再来看,看看阿香的着装打扮,身上这套行头都不超过两百块,可是看看陈阿生的装扮,那一身低于一万块下不来吧?这又说明什么?说明陈阿生是个极度自私自利喜欢炫耀喜欢享受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娶了一个漂亮女人,根本不会去珍惜的,两公婆过日子,一个喜欢享受另一个就得勤快,不然日子过不下去,如此一来必然有矛盾,那陈阿生在外人面前炫耀惯了,他老婆敢说他一句立马就打,这也是必然的。”   我在这里故意将陈阿生贬的一无是处,目的在于给陈老四火上浇油。   想想看,假如阿香真的是陈老四和大嫂所生,那这么多年来陈老四肯定对陈阿生恨之入骨,天天盼着陈阿生出门被车撞死。   这一点毋庸置疑,那陈老四年近四十身体还保养的跟年轻人一样,证明他不好色。但他又跟大嫂私通,这问题就来了,稍微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对大嫂起心,陈老四一个不好色的人跟大嫂私通,那一定是由其他原因,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大哥对大嫂不好,天天欺负大嫂,引起了老四的同情心。   大嫂年轻貌美,天天被打。小弟年轻力壮,又富有同情心,你说这两人不发生点什么天都看不过去。   于是就有了阿香。   再看看阿香被抓时候众人的反应,那是相当紧张啊,证明什么?证明阿香是陈老大家里的独苗,最起码是名义上的独苗。   那我就再往深里想,阿香为什么是独苗?因为大嫂不肯生了。   大嫂为什么不肯生?因为大嫂不想给陈老大生,她想跟陈老四生。那陈老大非要生怎么办?夫妻两吵架,打架,这就完美的圆了回来。 第135章 奖励 第135章 奖励   首先是大嫂和小弟间有了私情,然后生下小阿香,大嫂心里没有大哥,不想跟大哥生小孩。大哥生气,天天打大嫂,小弟见了更同情大嫂,越发地对大嫂好,大嫂也越发地爱小弟,越是不想跟大哥生小孩,大哥就越是气,打的越是凶。   或许中间有别的隐情,但那对我而言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老四的态度。   另外,我没记错的话头先陈老四说陈细九是陈老大的弟弟,却没说是自己的弟弟。陈老四又说阿香是自己侄女,那么可以推断出,陈老四和陈老大之间或许是堂兄弟,又或者是表兄弟,干兄弟,同父异母亲兄弟,都说不准。   亲兄弟都会为了女人大动干戈,更何况是其他关系的兄弟。   我这么一番胡说八道,就是给陈老四心里埋下仇恨的火苗,或许火苗已经有,我只是再添点柴火。等我离去之后,随便他们怎么斗。   最好是陈老四将陈阿生斗倒,让陈阿生别来烦我,他们继续开黑车,我则干自己的事,互不干涉。   中巴到达莞城,一直未见有人跟踪,我对陈老四道:“别去公安局了,送我们去车站,我们从哪里回去。”   车站附近人多,也有许多执勤民警,即便他们派人跟踪,打闹起来也不怕。   经过我一番胡说八道,陈老四对我的看法改观了许多,临分手前还问我要手机号,说是不打不相识,大家脾气路子对,以后就是朋友。   我给了他我的号码,用不着管他是什么目的,他想要报复,我随时奉陪,他若真心实意想交我这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妥,江湖这么大,多条朋友多条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   至于我打了陈细九,看看那些人今日看陈细九的眼神,我便知道,除了陈阿生,不会有人给陈细九出头。而陈阿生唯一可仰仗的打仔,已经被我打进号子里,再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   看看今天那阵仗,我心中也有了谱,所谓湘南帮,不过一群跑黑车的,不成气候。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多问了一句,“陈阿生派出的卷毛,是什么来头?他还有什么后手?”   陈老四唏嘘一声,“那能有什么后手,这么给你说吧,绑架你老婆的那个一根毛,是陈老大小老婆的本家侄子,出事以后,我们都不愿意管,陈老大经不住那小老婆缠,才花重金找了几个混混子,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结果也就那样。”   我呵呵笑道:“那么咱们这件事就此结束,你看如何?”   此时云清等人已经从车上下来,围着陈老四虎视眈眈,他只能一味点头,对我道:“不知道陈老大怎么处理,反正我这边是不会找你麻烦。”说完眼神灼灼,嘴唇抖了两抖,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我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他嘿嘿干笑两声,摇头。   ……   我将挨打的女孩送去医院,让她自己去治疗伤口,她还依依不舍,跟莎莎互留了电话,一口一个好妹妹,亲热到极点。   我这边车子还没到寮步,那陈老四的电话就打过来,听声音是在一处极为隐秘之所,很安静,压低声音问我:“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挺喜欢你,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我就笑了,吃饭就吃饭,搞的这么神秘,好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下回道:“好说,有机会约。”   那边低声说好,又道:“陈老大对你今天的行为很不满,你最近出门注意,有什么消息我会提前通知你。”   这话说的,就是二五仔了!   我一时摸不清真假,就道:“那多谢四哥关心,陈老大真敢对我下手,我叫他哭都哭不出来。”   挂了电话,后面云清凑上来问,“发哥,他们还不服啊。”   阿忠此时李逵附体,在后面叫喊道:“不服就干他,干他老母!”   我摇摇头,对他们道:“先静静,最近大家注意就好,真要敢报复,再说。”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我觉得奇怪,陈老四这通电话有些莫名其妙,这才分别几分钟?他的中巴有没有开回家?就知道陈老大要对我报复了?   最关键的,以我的眼光来看,陈老大根本就是个宋江式的腹黑怂包男,哪里有跟我正面冲突的魄力。   陈老四给我打的这个电话,有没有其他用意还说不准。   车子继续前行,后面的三基忽然弱弱地说一句,“对不起啊。”   我看了看后视镜,三基低着头,勾着腰,一幅痛不欲生的懊悔形象,就像在外面出轨后被老婆抓了包似得,心里叹一句:三基这小伙看着挺油滑,怎么一见到我就羞答答的像个女生。   当下回道:“没事的,下次醒目点,群抽这种事一旦跑了,千万别回头,别学影视剧里那些套路,看见有人落单还傻不愣登地回来救,你得估算一下自己斤两,能救则救,救不了别把自己折进去,真要没招,就打电话报警,西莞这地方尽管乱,但毕竟还是在咱中华大地上,任谁再凶,见到警察也得规规矩矩低头。”   后门云清和阿忠都默默点头,唯独三基默不作声,我心里还奇怪,这厮看着心理挺强大啊,怎么还是这副屌样?   良久,他才擦了下鼻涕说道:“我是说我没有保护好大嫂,危急关头光想着自己跑,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我对不起你。”说完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这小子?我边开车边回头道:“别傻了,紧急情况下只顾自己,这很正常,我又没怪你。”   尽管我这么说,他还是抽自己的脸,啪啪地响亮。   旁边莎莎也急了,回头道:“没关系呀,我本来就不需要你保护,我有阿发保护就够了,我都没怪你。”   莎莎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三基竟然哭出来,虽然未发声,眼泪渗出来却是真的,鼻涕也有,用手背去抹。   莎莎见状急忙从自己挎包掏出面巾纸,递给三基擦。并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发哥忠心,快别哭了,男子汉哭起来丢人的。”   男子汉哭起来丢人!   这句话有奇效,三基立马止住,三两下将自己处理干净,身子坐直,目视前方,假装很坚强。   旁边两个小子都搂着他笑,云清还打趣道:“三基这个娃呀,最是重情义,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你知道吗老大,以前我们流浪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东西吃,三基偷包子被人抓住,好一顿打,死都不松手,差点被人打死,后来人家看他可怜,就送了他十个包子,他也舍不得自己吃,全部带回来,大家分着吃。”   莎莎闻言很兴奋,“是吗?三基原来这么重情义呀。”又摇着我的手臂道:“老公你以后要对三基好点。”   我呵呵地笑,回头问他们,“你们有谁不是处男?”   三人闻言都蔫了,各自嘿嘿笑,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都不好意思说。   我见状心中有了谱,对莎莎道:“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安排一下,这三个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应该奖励。”   莎莎说好呀好呀,然后用手机打电话,丽丽那边接了,她就一阵叽叽喳喳湘潭话,完了笑道:“搞定啦,姐姐说晚上过去就行。”   后面三人就面面相觑,还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   阿忠期期艾艾地问:“发哥,你要给我们什么奖励?”   我未回答,莎莎则笑盈盈地道:“你们老大给你们每人定了一个小姐,今晚就能告别你们的处男之身,怎么样?这个奖励好不好?”   三个土包子原本还在嘻嘻哈哈打闹,忽然听到这个消息,都惊的掉下巴,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种反应在我看来很正常,毕竟是三个一直流浪的年轻人,对男女之间只有懵懂的认识,更多的则是存在于幻想之中,忽然一下子梦想就要实现,不可能不懵逼。   尤其是这个消息还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小萝莉告诉他们,对他们的心理造成何种震撼冲击可想而知。   单身二十多年,马上就要变男人了,能不激动嘛。   云清和阿忠都显得很兴奋,唯独三基表情唯唯诺诺,憋了半天居然憋出一句:“他们两个去吧,我不去。”   这可就怪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腼腆的男生,尤其是这个男生明明长了一副色狼的面孔,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我还没问,旁边莎莎就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行?”   瞬间弄的三基大脸红,连忙摆手。   莎莎哦呦一声,道:“我懂了,你不是不行,你是喜欢男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样,你喜欢搞基,对不对?”   三基被说的面红耳赤,偏偏旁边两个牲口却哈哈大笑,他急的没办法,又不知要怎么反驳,干脆低下头去不说话。   见如此,我却感觉到一股不同的意思,三基不是不喜欢女人,他不去,可能是别的原因,但我不能确定,我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   当下我将车子驶向樟木镇,对旁边的莎莎道:“晚上我要跟贵哥去见蒋院长,你带他们去酒店。”   莎莎闻言一阵失落,晃着我的胳膊道:“哎呀不要嘛,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他们就好了,我要跟你去见院长。” 第136章 麻烦甩不掉 第136章 麻烦甩不掉   我不满地白了莎莎一眼,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   莎莎啊一声,很茫然的表情。   我又问:“假如今天我没有夺下那老大的刀,你知道我们今天会是什么下场?”   莎莎可怜兮兮地摇头,但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我道:“如果我没有夺过那把刀,我现在要么在太平间躺着,要么在医院,而你,肯定是被人轮了。”   莎莎闻言就低下头,鼻子抽抽,要哭。   我直接一句:“你敢哭就给我滚出去!”她便迅速抬头,不敢再抽。   我哼一声,慢慢道:“今天的情况可以说,三分凭技巧,七分靠幸运,我稍微有一丝手滑,等待我们的结局就是万劫不复,你还有机会坐在车里笑?”   因为我语气严厉,后面三个人都不敢出声,全部睁大眼看。   我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你,你太任性,叫你不要跟,你非要跟,结果害的我差点没命。多玄哪!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他们围住?我跑起来连风都追不上,就是因为你,我不敢跑,只能硬抗。”   说到这里,那莎莎就抽噎着看我,“对不起啊老公,我下次不给你添乱了。”   我点点头,“这才乖嘛,今天晚上带着他们去酒店,完事早早回家,去打那个什么枪战。”   莎莎却不依,哭着脸摇头,“我不,你今天晚上去见院长,又不是去打架,我要跟着。”   我闻言一阵心烦,头大,耐着性子跟她讲:“你不懂,我前几日得罪过那院长,今天晚上是鸿门宴,很凶险的。”   这话说完惹出麻烦,后门三个土包子赶紧上前,云清很诚恳地道:“发哥,鸿门宴不怕啊,有我们。”   我回头就是一句滚,“两口子说话乱掺和什么?”   三人又乖乖缩回去,各自低头不语。   莎莎见状就急了,“你才不是去参加什么鸿门宴,你是去吃饭,吃完饭你们要唱歌,唱完歌要桑拿,你们是去一条(龙),别以为我不懂。”   哎哟,我差点忘了,莎莎可是接受过桑拿培训的人,也懂得什么叫一条(龙),自然能看穿我的小心思,但问题是,我即便是去桑拿,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恍惚间,我觉得莎莎跟我的关系变的不对劲了,以前她可是从来不问我这些事情,怎么今天起就开始管这个了?   阿妹管我想得通,毕竟是正房。莎莎你是小三,居然也开始管了,这就不对了啊。   明显自己的位置没摆正。   这时车里人多,我也不方便说,先闷在心里,等到了樟木镇再说。   车子到了樟木镇,我给了三个屌毛一人一千,算是这次的劳务费,并叮嘱他们省点花,然后留莎莎在车上,对她道:“莎莎,你也不小的,应该懂道理,现在妹仔们给了你姐姐带,我也没什么收入来源,医药代理,就是我的新饭碗,必须做好啊。”   莎莎反驳道:“谁说我姐姐带你就没收入啦?昨天晚上开会已经说清楚了,酒店那边多出来一份,赚的钱咱们一家一半。”   嗯?   莎莎的话,我怎么没听懂。   我问:“什么意思?”   莎莎就换了得意洋洋的神色,道:“昨天晚上我姐夫找了酒店的张生谈过,以后我姐姐带的妹仔酒店那边少收一成费用,多出来那份由我姐分配,这样的话妈咪还是抽小姐两成,但总体收入还是三成,利润不就大了许多?”   我道:“不,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姐夫是谁?什么叫做我们两家?”   莎莎道:“我姐夫不就是靓坤咯,我们两家,当然是我姐姐跟咱们家。”莎莎说完,眼睛圆骨碌碌地看我,古灵精怪。   我终于吃透味来,原来在我跟别的女人啪啪啪时候,她们已经将原本属于阿莲一个人的利润给瓜分了,并且施莎莎小萝莉还很强势地以我的代理人身份出现,并替我应承了某些条件。   我问:“是不是以后属于我的那份,就直接打到你卡上了?”   莎莎闻言轻笑,“对呀。”   这特么的就无奈了,莎莎可不是阿莲,她才不会追着我屁股要给我送钱。   所以,对待莎莎,我得换另一种态度。   要么,我继续扮酷,和她彻底断了关系,并且不去拿那份巨额利润。   要么,我就得规规矩矩,听莎莎的话,对莎莎好,不让她难过。   这样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靠在椅背上,沉着脸思索。   莎莎见状,轻轻靠过来,大眼睛眨呀眨,问,“你不喜欢我替你拿主意吗?”   我不回答。   她就道:“那我就不管了,你让大姐来管吧。”   这都是屁话,阿妹才不稀得去赚妹仔们的皮肉钱,更不可能去那种场合。   若阿莲退出,让莎莎接手,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唯一的难题在于,我该如何处理自己和莎莎间的关系。   我对莎莎道:“酒店的收入,无论多少,你都收好,我一分不要,但你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乱花,等你有了钱,就没人能够欺负你,你就能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嗯!”莎莎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的,那我可以生孩子了吗?”   又回到孩子的问题,我不免头疼,靠在椅背上叹气。   莎莎弱弱地道:“我有了酒店的收入,就有很多钱,你不是说,我有钱,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我想生孩子,也能养得起,那我就可以生孩子啦。”   我又是一声叹,对她道:“你生孩子当然可以,但是你年龄太小,你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有大把美好的人生等着你,难道你就想早早的被孩子拴住?你看看外面,世界那么大,你只来过华南,你知道西藏的天有多蓝?你见过东北的雪有多厚?你知道大西北的戈壁滩有多荒?你就这样早早的被孩子捆住?”   我这么说,莎莎愣了,笑意也不见了,眼眶又有泪花闪现,哽咽着扑到我怀里,拼命地用手捶打我,口里骂道:“周发,你王八蛋,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不让我死心?你为什么不放开我?”   这话说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时候对她好了?   等等,她刚才说让我放开她,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趁机摆脱她啊。   我立即将她推开,正色道:“要我放开你?很容易,我现在就能放开你。”   莎莎呜呜地哭,又扑到我怀里,哽咽着道:“晚了,晚了,现在我已经彻底爱上你了,说什么都是无用了。”   这……   我不大明白啊。   莎莎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道:“你知道吗,我姐姐几乎天天说,让我离开你,她给我说的话,和你跟我说的话,一模一样,她说我还年轻,有大把的青春,有美好的未来,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啊,是最疼我的二姐啊。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   我对你好?   我两眼睁大,仔细打量莎莎面孔,希翼能从她脸上看到某些演戏的痕迹,然而没有,她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情流露,她是真的觉得我对她好。   但我不太明白,我把自己对莎莎做过的事从前到尾好好回忆了一番,硬是想不起,我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莎莎道:“我是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我。你口口声声赶我走,心里其实不舍得。你只是怕耽误了我,所以才违背你的真心冷酷对我,就在今天,我差点就被你骗过,若不是我躲在糖水店里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还真的就离开你了。”   “什么?”我头发根都要竖起来,“合着你早上已经打算离开我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肠子都能悔青,气的哎呦哎呦,一着急都忘了施莎莎的本性,那就是个小狐狸啊,怎么可能吃亏上当?   我早该想到,她今天早上就是故意试探我的。   我在这边抓耳挠腮,那边施莎莎还含情脉脉地继续道:“还有今天下午,那么危险的情况,所有人都跑了,你居然为我停下来。”   说道这里我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愤愤不平地道:“我是个笨蛋,早知道不管你跑了就好。”   莎莎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没用的,你再如何装,也欺骗不了你的本心,你嘴上再怎么对我凶狠,你的心,却是疼我的,我知道。”   我立即怒目圆睁:“你知道个屁!我根本就是玩你的,我现在玩够了,才赶你走,我不要你了,知道么?”   话未说完,她就凑上来,堵住我的嘴,极尽缠绵。   不到一分钟,她就从我怀里睁开,奸计得逞般地贼笑,用手扯住我的大旗,“哼哼,嘴里说着不要了,身体却很诚实嘛。”   哎呦我靠!我简直无语了。   “你难道不明白,你这样对任何一个男人结果都是一样啊。”   “那你说你玩够了啊,玩够了应该没有反应才对,现在又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女流氓太污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索性不说话。   莎莎愣了两秒,又换做楚楚可怜的模样,对我道:“你之所以不肯对我好,就是不想伤大姐的心,这个我能理解,大姐毕竟是残疾人,我不会跟她争得,但是莲姐,我必须要说,她根本不爱你,从始至终,她都是在利用你。” 第137章 空枪上阵 第137章 空枪上阵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赶紧伸手要止住,却止不住,她在哪里喋喋不休,语速飞快,如连珠炮一般发射。   “不,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自己对我讲的,她根本不爱你,只不过是看中你能打,才故意接近你,让你捧她做妈咪,她好赚钱。她还说,只要我能搅和的你离婚,她就给我十万,钱都准备好了,是我一直不答应。”   “够了!”   我一声怒吼,才把她的声音打断,同时自己也一阵头痛,缓缓摇头。   这小丫头,心里怎么想的?阿莲再不好,也管她吃喝好几个月了,居然在背后这样编排阿莲,亏阿莲还一直替她说好话。   见我不高兴,莎莎闭了嘴,眼珠子却来回转。   我对她道,“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也要长点,下次要说别人坏话时,请先仔细想一遍,不要弄的自相矛盾。”   莎莎就瞪大了眼,“哈?我自相矛盾了吗?”   我道:“不是吗?你把你刚从的话仔细想想,你先说阿莲是利用我,又说阿莲让你搅和的我离婚。阿莲要是利用我,根本不会想着和我结婚,又怎么会让你来搅和?”   “哈?”莎莎就傻了眼,槑槑地看着我,“这样啊,那我重新编个给你说。”   “够了。”我看看时间,对她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跟贵哥汇合。”   莎莎见状,赶紧坐好,将安全带往身上套。   真是服了,我有气无力地道:“下去。”   莎莎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叹口气,“我不去玩一条龙。”   莎莎还是不同意。   我急了,道:“你不下去,我就打的去。”   她这才松口,小声道:“你不带我去也行,先来一发,这样我才放心让你去。”   我静静地看着她,严肃地道,“你这是瞎胡闹。”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道:“阿姐说,想要让男人不出轨,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空枪上阵。”   空枪上阵?   我前后看看环境,叹息一声,拿遮阳板挡住前挡风玻璃,过去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平,又往后推,这才腾出地方。   正要抬腿,猛然想到,车上没有安全帽。   莎莎一把搂住我脖子,笑嘻嘻地道:“反正我都怀上了,还要什么安全帽。”   我想想也对,就依着她,她忽然又问,“你跟莲姐的时候都戴安全帽了吧?”   这个问题让我一愣,那必须戴啊。   莎莎道:“那就好,反正我告诉你了,以后跟我不许戴安全帽,我是干净的,你不要在外面染了别的病回来,到时候害的可就是我娘俩。”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我都怀疑,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天天趴在我家卧室门口听我和阿妹的谈话?问题是阿妹也从来不说话啊。   匆匆了事,莎莎很不尽兴,充满幽怨地道:“下次再也不在车上了,一点都不爽快,你都没有之前强。”   这尼玛,还给挑刺了?   我是越来越对这女子无感了,问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说会让男人很没面子吗?”   “切!”莎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是没见我姐夫那德行,每次不到一分钟,还贱兮兮地问我姐,爽不爽?爽不爽?”莎莎一边说,还一边学,动作表情惟妙惟肖,让我瞪大了眼。   问道:“你姐夫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莎莎翻我一个白眼,“当然是我姐姐说的啦。”   “啊?”我忽然觉得女人这种动物很神奇啊,这种事居然也能分享,问道:“她怎么好端端的跟你说这个了?”   莎莎道:“还不就是因为你咯,我姐姐一直劝我离开你,说你这个人,除了那两下子还行,其他的没什么好留恋,她还给我介绍了个本地佬,家里卖海鲜的,我都懒得看。”   “有这种事?”我现在才知道,在我目光所不及的地方,还发生着其他许多事。   莎莎又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姐姐马上要和靓坤结婚,到时候她就是良家妇女,你可不许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结婚?   坤哥就要和丽丽结婚了?   我感觉到不对劲,赶紧问:“是真结婚吗?坤哥的老婆呢?”   莎莎道:“姐夫最近在办离婚手续,办完就能结婚。”   怎么可能?坤哥脑袋秀逗了吗?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提前说?万一婚后他发现丽丽以前是卖的,那还不得恨死我?   莎莎又道:“他不结婚不行啦,我姐姐怀孕了。”   啊?   我吃惊地看着莎莎,今天是怎么回事,劲爆新闻一个接着一个,难怪莎莎天天喊着怀孕了,原来是有样学样,再联想到刚才她的怪异举动,包括现在的动作,分明就是在等怀孕啊。   当下我就变了脸,问她:“那你到底怀没怀孕?”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她绷不住,老老实实答:“没有。”   “那早上的验孕棒?”   “那是我姐姐的,我拿来玩玩。”   偶买噶!我差点被她玩死。难怪她早上死活不去医院,原来去了就露馅啊。   我无力地趴在椅背上,脑袋嗡嗡响,静了一会道:“我去给你买事后药。”   莎莎一把将我拉住,道:“我还有三天来事儿,安全期,不用买事后药。”   我摇头,道:“你现在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说着我就开始穿衣服。不曾想,她也麻利地整理,准备起身。   我问:“你干嘛?”   她道:“我去找姐姐啊,给三基他们安排妹仔。”   我一把将她拉住,“不着急,吃完药再说。”   话说完,莎莎定住,静静地看着我,面上古灵精怪的表情丝毫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脉脉含情,那眼神儿也变的飘忽,有种奇怪的引力,在吸引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她淡淡地低吟,“不要让我吃药好不好,求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内心忽然松动了,感觉,若真能有个莎莎这样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女朋友,也是不错。   缓缓地,我低下头,仔细品尝那双唇,满含热烈。   莎莎手臂如蛇一样环绕上来,将我拉倒。   又是一番盘缠大战,这次莎莎很满足,伏在我胸口。   终于摆脱了那缠人的妖精,我的体力也耗费一空,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去和黄永贵汇合。   此时的我,心里一片空明,阿莲不做妈咪,换了丽丽去做,我也没了去掺和的兴趣,原本我对赚女人皮肉钱就不太感冒,如此也好。   至于莎莎说的利润分配,她想给就给,不给我也不会问她要,总有一天她会成熟,那个时候,就不是我赶她走,说不定是她赶我走。   再就是保安公司,原本我对保安公司寄予很大期望,幻想着公司规模扩大,招上三五千个退伍军人,组成保安部队,也列成几十个百人方阵,迈着正步从广场经过,接受我的检阅。   可惜的是,我跟何若男的关系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尽管那变化很小,我却觉得不自在。   男女之间最怕的就是这种关系,好像很亲密,却还差一点不亲密,很尴尬。   我相信,尴尬的不光是我,何若男也很尴尬。   既然大家都不舒服,为何还要一起共事?干脆退出去算了。   唯独医药行业,我感觉有搞头,毕竟是暴利行业,只要我抓住黄永贵这条大船,定能满载而获。   我已经想好了,若这次的订单能够成功,一定送给干姐一份大礼,除去祝贺之外,也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恩之心。   今天还是约在那天的野味店,我去的时候黄永贵还没来,打电话说还有十分钟,让我先点菜。   我回道:“老头吃的都是些恶心巴拉的东西,我不会点,等他到了自己点。”打完电话我去店门口看蛇,那里一排铁笼子,里面装的都是蛇,上面还有牌子写着蛇的名称,有大王蛇,菜花蛇,眼镜蛇,金环蛇,银环蛇等等。   其中最大的是眼镜王蛇,独自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用阴冷的目光看人,时不时地吐着舌头卖萌,发出嘶嘶的声音歌唱。   我想,如果何若男来了这里,感觉肯定很爽。   我正在看,旁边忽然有个小子开口说话,操着山东口音问:“你说,这毒蛇怎么吃啊?”   另一个小子回答道:“笨呐,毒蛇剁掉头,吃身子啊。”   我抬头看,是两个年轻小伙子,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面容憨厚敦实,一看就是刚从老家出来,浑身都是淳朴。   正准备跟他们搭话,余光一扫,居然遇到一个熟人,那前面看乌龟的汉子,莫不是马飞的大舅子,强哥?   我就奇怪了,强哥在樟木镇,这里是黄江,他怎么来了?不过那人只是一个背影,看不见正面,我也不敢确认,当下奇怪,就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强哥?”   那人猛地回头,和我四目相对,立时欢喜,果然是强哥。 第138章 老乡们 第138章 老乡们   强哥还是之前的老样子,酱红色的脸,蒲扇般大的手,见到我非常亲热,搂着我的肩膀大笑,并朝里面招呼一声,呼啦啦出来四个,连同外面的两个小伙子一起,总共七个人,都给介绍。   强哥说:“这些都是我们鲁东老乡,一个部队里面出来的,关系特铁。”   我闻言就挨个握手,这就算是认识了。   当下问道:“怎么今天有空吃野味?”   强哥嘿嘿地笑,“有人请客,我们就来了。”   “请客?那是好事啊。”我笑眯眯地道,“这里吃一顿可不便宜,我上次来过一次,真贵,啥也没吃,就花了六千多。”   众人见状都用惊诧的目光瞅我,似乎是不信。   我道:“你们还不知道?我来给你们说说,什么叫三吱儿……”   我本以为,我说起三吱儿的吃法他们会稀奇,结果一群退伍兵纷纷表示,三吱儿算个屁。   说,在部队里有项训练,有关荒野求生的,吃老鼠算什么?蝎子,蛇,蜘蛛,蚯蚓,各种蝴蝶的幼虫,逮着什么吃什么。   要说恶心,哪个方脸汉子才说的好听,讲他第一次训练时候吐了,结果班长饿了他两天,然后给他端了一盆面,让他蹲在厕所,眼睛盯着一堆稀屎,一边吃面一边看屎,吃一口看一眼,就当下饭菜。   这个说法震惊了我,心说吃老鼠跟这比,差远了。不过我还是不服,就将老头子逼着余淼吃老鼠那一段,讲余淼如何恶心膈应,眼睛如何不敢看等等。   结果又有人反驳,说那女孩还小,等到她结婚了,生过孩子以后,那才厉害呢。这里小孩子要拉屎,各种稀得干的,还不都是娘去收拾?你别说女孩子要多干净,真正做了娘,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孩子拉了屎,娘过去擦了屁股,手都不带洗,拿着馒头照样啃的津津有味。   如此一说,三吱儿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看来还是我少见多怪。   前面的方脸还补充道:“确实,若论起抗恶心,女人比男人厉害多了。以前班长让我看着屎吃饭,也用娘带孩子的例子说过,说女人能办到的事,男人为什么办不到。”   此话一出,立即惹得众人发笑,有的是哈哈大笑,有的是小声细笑。   一群陌生男人,因为一个段子,感情迅速拉近不少,其中有人拿出一盒云烟,要发给我抽,被我拒绝。   那人很诧异,“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男人不抽烟?”   我严肃地道:“听说吸烟容易导致早泻。”   一伙正扎着烟猛抽的汉子齐齐愣住,其中一个很鄙夷地道:“乱讲什么,天朝这么多人抽烟,难道都早泻吗?”   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一抽烟就不行。”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再此融洽。   事实上我是在胡说,但经过后来丽丽所做的数据化统计得出,抽烟的确对某方面功能有影响,不仅仅是早泻,还阳痿呢。根据丽丽对五千多个男人的调查记录显示,抽烟者的某功能只有不抽烟者的三分之一,所以她后来严格叮嘱女儿,以后结婚找男朋友千万不要找抽烟的,否则婚后必然不幸福。   各人又胡扯了会,黄永贵开着他的保时捷来了,这货今天打扮的那才叫一个洋气,花衬衫白短裤自不用说,关键是脖子上挂了一个普提木的佛珠,说是高僧开过光,价值十万八。   他后面的余淼更是鸟枪换炮,白天见时还穿的ol套装,现在则变成高贵典雅珍珠蓝旗袍,将她那九头身的完美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还有她那原本迷人大方的咖啡色波浪,此刻也绾起来,在头上做了一个髻,插了一只玉簪子,逼格瞬间提高了三四个档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干姐梁思燕也有一款同样的旗袍,所不同的是,干姐那款旗袍胸口的玫瑰是镶钻的,而余淼这款旗袍胸口是银丝线绣成的。除此之外,做工面料都是一样,端是有个高贵大方。   尤其是在这夜晚时刻,店门口还站了一群如饥似渴的男人,更显得余淼富贵逼人落落大方。   别说是哪些退伍大兵,就是我自己,看着余淼过来眼都直了,心里只默默念着一句: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美女不敢打扮。   现在的余淼,走到酒店里面做个a牌妥妥滴。   不,比a牌都要高。   或许是察觉出门口这些饿狼们垂涎欲滴的目光,余淼走路越发地飘,跟在黄永贵身后一步远,袅袅婷婷一步三扭,款款而来。   到达我身边时,还嘴唇轻抿,嫣然一笑,随后飘走。   空中只留下淡淡的茉莉花香。   一群饿狼都瞪大了眼,一直追寻着美人的背影消失在包间门口。   等美人不见了,众人才嗨地一声,各自露出咸湿湿的笑。   我对他们拱手道:“各位,那什么,失陪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呀,是我媳妇,我得去陪陪她。”   一伙人就冲我竖中指,发嘘声。   我嘿嘿笑,也不解释,转身就走,心说等下一定要在众人面前亲余淼一口,要让他们知道,哥装逼是有实力的。   等一进门去,才发现贵哥黑着脸,问了才知道,他进来是给我打了三四个招呼,我都没理。   我很惊愕,双手一摊,“我真没注意啊,我的眼全在余淼身上呢。”   越是如此,余淼越是高兴,坐在椅子上也不安分,就跟屁股上被蚊子叮了一口似得发痒,来回扭。   黄永贵抓着余淼的手嘿嘿笑:“怎么样?阿淼被我这样调理一番,是不是靓了许多?”   我点头称赞:“贵哥好眼光。”   黄永贵哈哈大笑,“那是必须的,她这一身行头,花了两万多,下了血本咯。”   因为全程普通话,余淼听的懂,闻言撅起嘴,道:“这还算多,你怎么不说,我要为你赚多少钱啊。”   今天的余淼,不但气质形象变了,连说话口音也变了,带了一点台湾腔,嗲嗲的,又有一点撒娇,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我却听不惯那妖里妖气的语调,正准备出口讽刺她两句,却感觉到大腿上一热,一只小手摸过来。   我去,这妮子不光是外形变化大,行事风格也大胆开放了不少,这当着人面就敢勾人了。   当下笑归笑,我却已经看不起她,说到底,我还是喜欢那些良家女孩。   当下,笑也笑了,闹也闹了,黄永贵开始分配任务。   今晚的主要目的,是将蒋院长哄高兴,余淼等下一定要发挥好自身优势,关系能不能修复好,就看余淼的表现。   对此余淼轻描淡写地道:“说的多重要似的,还不是要我去陪他睡觉。”   “哎……”黄永贵急了,敲着桌子道:“高雅,要高雅,不要低俗,又忘了今天教你的啦?这马上就是上流社会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说哪样的话,一定要高雅。”   余淼撇了撇嘴,“我本来就是没文化,哪里装得出高雅,再说了,那老头也是俗人一个,为什么要附庸风雅。”   黄永贵道:“这你就不懂啦?越是俗人,他越是喜欢附庸风雅,就像老头那种,从十年动乱中过来的人,没什么文化,但是他偏偏要装高雅,不但要装,他还要将高雅压在身底下,狠狠的蹂躏,这样才有满足感。”   说到这里,余淼哼了一声,便不再说,只是用眼看我。   莫名,我从哪眼里,看到一股无奈,落寞。   黄永贵也察觉出余淼的低落,拍着她的肩膀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啦,昨天已经跟你讲的很清楚啦,没有什么大不了,老头子嘛,眼睛闭一闭,脸上演一演,就过去了。”   余淼忽然道:“那我要小周明天陪我。”   哎?我的眼睛也瞪起来了,“这又关我什么事?”   余淼气呼呼地道:“就关你的事,不是你去约我,我也不会跳进这坑里来。”   我去!这个锅甩的,让我受宠若惊啊。你自己受不了诱惑,反过来怪我?我正准备说她两句,却听见外面呼啦啦的脚步声,似乎有一大堆人过来。   刚一回头,就看见包厢门被推开,蒋院长带着一帮鲁东老乡,雄赳赳气昂昂地进来。   那边黄永贵刚准备站起身来迎接,可是一看到这阵势,脸就吓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强哥大老远的从樟木镇来黄江吃野味,原来是帮蒋院长办事来了。   此时一帮人进来,都用狐疑的眼神看我,似乎在问,你跟那胖子什么关系?   我不等他们问,就自动站起来准备说,结果蒋院长手一伸,我就被人按着肩膀压下去。 第139章 老头子的报复 第139章 老头子的报复   六七个大小伙子涌进包间,瞬间感觉到空间拥挤,不但拥挤,还有一股无形压力。   那些刚才还一脸温和可亲的面孔,此时都换做冷冰冰的石头雕像,用冷漠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气氛降温,直达冰点。   蒋院长今天的气势也不同了,昂首挺胸,稀松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全部贴着脑门向后伸展,眼神中很是不屑,缓缓坐下来,从铁盒子里拿烟。   讲究的人,抽烟都不用打火机,而是火柴。   我见过大龙抽烟,他就是用火柴。   现在面前的蒋院长,也用的是火柴,但和大龙的火柴不同,他那火柴更高级,一个红色皮袋子装着,能像钱包一样打开,里面的火柴也比普通火柴长,也更粗,看上去木质也更坚硬。   蒋院长叼着烟,用火柴在皮袋子上一划,噌地一声,火柴头冒出火光,他慢慢点烟,嘴唇连抽,烟雾缭绕上升。   随后,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在火柴头上一捏,那火焰就消失不见。   蒋院长将剩余的火柴根又插回皮袋子,手指点着火柴问:“知道我为什么不把火柴梗扔掉?”   他的眼睛盯着黄永贵,犹如饥渴难耐的狼,发着悠悠蓝光。   黄永贵额头上脸上都是汗,不停地用餐巾纸擦脸,抖着脸上的肥肉道:“蒋老,我今天来……”   话没说完就被蒋院长制止,很沉稳地道:“不要说其他,回答我的问题。”   黄永贵咽口唾沫,摇头,说不知道。   蒋院长闻言将身体向后,换了个舒服的躺姿靠在椅背上,手指夹着烟,隔空点黄永贵,“我来告诉你,这火柴的成本极高,一根火柴就要将近十块钱人民币,知道为什么这么贵?因为这些火柴都是用上好的松木制成,木质本身就含有许多油脂,能够燃烧很长时间,我点一根烟,只能消耗它的五十分之一,那么剩下的部分,还能装上红磷,继续使用,反复使用,这样的火柴梗,使用次数是普通火柴梗的五十倍,知道这叫什么?”   黄永贵还是摇头,脸色煞白,尽管包房内有空调,但衣服还是湿了满身满背。   蒋院长继续道:“这叫循环使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人类长久的利益着想,木柴不像其他可再生资源,一棵大树成长起来要很多年,就这样化成火焰太可惜,所以我们要珍惜,要节约,要好好的维系人和自然的关系。”   蒋院长一字一顿地说着,目光渐冷,“这就和我们之间的合作一样,想要获得长久的友谊,就必须得用正确的手段,你明白吗?”   我去,拐了这么大一圈弯子,原来是想说明白这个道理,我也是对老头的学识水平产生了佩服。   要不是他跟前立着六七个大汉,我肯定手指点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你说的这个是个屁呀!想节约木柴用打火机不就完了么,用卵的火柴?还是松木。   但我不能说,只能顺从地点头。此时此刻,形势比人强,强出头只会换来打压。   黄永贵用纸巾擦着汗,陪着笑点头,“蒋老教训的是,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赔礼道歉的。”说完给我使眼色。   我急忙从椅子后面的挎包里掏东西,那里面装着一盒底片,还有一个信封的照片,是黄永贵那天晚上偷拍的。   据黄永贵说,他那天晚上拍完照,先给我开了房,然后连夜去找人洗相,折腾了一宿,刚要睡着,还被我打电话吵醒。可谓劳心费神,就是为了第二天能够顺利签合同。   现在好了,合同签了,人家也找上门了。   我将底片同信封一起放在蒋院长跟前,表情相当恭敬。   蒋院长眼睛往下瞄了瞄,根本不去碰那照片,而是轻描淡写地道:“现在才这么做,不嫌晚了么?”   黄永贵头上的汗水更盛了,结结巴巴地问:“其实昨天我就想约您见面,临时被其他事情耽误,所以晚了。”   蒋院长闻言轻轻摇头,缓缓道:“不要这样说,我们之间,不存在道歉不道歉,没有那一说。”   黄永贵就点头,口里哎哎地答应。   蒋院长道:“只是,哪天你恶心了我一次,我心里不舒服。”   黄永贵立即回道:“对不起蒋老,是我错了。”   蒋院长轻轻摇晃手指头,“不存在,你恶心我一次,我也恶心你一次,大家持平,互不相欠就好。”   言毕,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人上前开门,进来的是饭店服务生,手里提着两个黑布盖着的笼子,放在桌上,又转身出去。   我仔细看那笼子,外形好似鸟笼,内里悄无声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但凭蒋院长的说话来讲,肯定不是什么萌物。   笼子上桌,蒋院长才露出一丝笑意,对黄永贵道:“我这里给你们两个准备了两样东西,你们各自选一样,吃下去,咱们之间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   话毕,就有人把那笼子往我们跟前推,我听见里面扑腾扑腾的声音,肯定是活物,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黄永贵颤抖着伸出胳膊,揭开那笼布看一眼,只是一眼,就吓的哎呦一声,身子向后跳开,坐在椅子上发抖。   最可气的是,我都没看清那笼子里面装的什么。见他如此反应,心里不免惊疑,也伸手去看自己眼前的笼子。   我不像黄永贵那么胆小,连整个儿掀起笼布的力度都没有,无论里面装的是什么,总得先看看再说。   笼布一揭,里面居然盘着一条红花金斑大蛇,足有一米多长,原本有笼布遮盖,大蛇是盘圈而卧,这猛地一见亮光,大蛇就呼啸而起,冲着外面众人吐信子。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余淼更是捂着脸没眼看,背过头去趴在椅子上,身子索索发抖。   蒋院长见状,伸手招呼余淼,“小妮,来叔叔这里,不要被那两个恶心到。”   余淼却是不应声,只是保持双臂互抱姿势摇头,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我看的分明,那蛇盘卧在笼底,身子绕了四五圈,最粗处有五厘米,尾巴短小,脑袋尖尖,且面貌丑恶,距离老远就闻道一股腥臭,必然是毒蛇无疑。   却不知道,另一个笼子里放的是什么,心里好奇,就伸手过去扯了笼布,看一眼差点没把胃吐出来。   那笼子里放着的,居然是一只蒲团般大小的癞蛤蟆,也或许不是癞蛤蟆,因为它的体型太大,浑身又长满红色樱桃一样的疙瘩,疙瘩顶上的红点在灯光映照下闪闪发亮,皮肤又是屎黄色,而且是陈年老屎的那种屎黄色,此刻趴在笼子中间,喉咙剧烈起浮,发出咕咕的叫声。   我看到,癞蛤蟆身上的红色疙瘩,似乎还有黄色脓液流出。   难怪黄永贵只看一眼就吓的往后跳,别说是他,就是我,看了那玩意心里也咕涌咕涌不舒服,若不是强力压制,肯定要把早点吐出来。   其他人看到那玩意都往后退一步,先前说他看着屎吃饭的那小伙子也不敢多看,把眼睛闭起,往后扭。   蒋院长却无所谓,眼里根本没有这两样恶心毒物,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道:“你们恶心我一次,我也恶心你们一次,现在你们眼前有两样东西,各自选一样,当着我的面吃下去,我就放过你们,这次的事就当从来都没发生过。”   一听这话,黄永贵先急了,赶紧说道:“蒋老,我知道错了,但你要理解我,我并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让你高兴,所以自作主张给你留下点留念,想着让你有空看看自己英姿勃发的模样。”   我听的分明,黄永贵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他这是害怕了,要把锅甩给我。   果然,黄永贵前面说完,就开始责怪我,“我让你把蒋老的英伟姿态送给蒋老,你怎么办事的?居然惹蒋老发这么大火?”   我闻言也不多说,紧急关头人都有私心,这不怪他。   我现在考虑的,是有关面前这两只毒物,那一只相对比较好吃?   蛤蟆的性情能温和些,但外形太丑陋,尤其是蛤蟆背上红色的疙瘩和黄色的脓水,感觉就像梅毒病人到了晚期,我绝对不吃。   大蛇的外形虽然也丑,并且凶恶,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皮光水滑,又是长条圆柱形,若真要选一样,我选大蛇。等下让人剁掉蛇头,再给我两根大葱或者辣椒,再来一盘盐,我就能把大蛇蘸着盐吃完。   唯一担心的是,这是条毒蛇,如果没人给我剁掉蛇头,我要怎么办呢?   正思索间,旁边的黄永贵忽然跪在地上,双腿磨着往前走,道蒋院长跟前,苦苦哀求道:“蒋老,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蒋老闻言笑笑,道:“机会从来都是转身即逝的,我给过你好好合作的机会,但你不珍惜,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黄永贵如此做法,就让我看不起了,先前是他偷摸的要拍人照片,等事情闹大了又把锅甩给我,胆小如鼠且不敢负责这事我就不提了,眼下对方只是吓唬他而已,他就双腿跪着道歉,毫无半点男子汉尊严,这样的男人,如何做得了干姐的丈夫? 第140章 吃生蛇 第140章 吃生蛇   我在心里鄙视黄永贵的同时,蒋院长也没给他好脸,直接抬腿一脚踹在黄永贵脸上,将他踹的四仰八叉摔倒。   而后,蒋院长嫌弃地弹了弹自己的裤脚,仿佛那上边沾了黄永贵的脏气息一般。   道:“不要装可怜,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敢所为,就要敢担当。”   尽管我不太喜欢蒋院长,但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当下起身,低眉顺眼地对老头道,“蒋老,那天真的是个玩笑,您不要介意。”   蒋老头看都不看我,端起桌上一杯茶泼到我脸上,还是热温的,茶叶水顺着我脸往下淌,我用舌头舔了舔,舔出一片茶叶。   按说我要躲的话是躲得过,但这个情况下不方便躲,万一惹毛了这老头让人按住我给我头上浇一壶,那就得不偿失了。   蒋院长很轻蔑地看我,轻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问完我就不敢再胡乱言语,这老头行伍出身,目中有杀气,惹不起。   我和黄永贵都不说话,蒋院长自己说,他用纸巾擦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泼水时候洒了几滴,慢条斯理地道:“你们是自己吃呢,还是我喂你们吃?”   黄永贵脸皮子抽抽,眼见躲不过了,从地上起来,左右两个笼子看了看,问我:“你选边个?”   我道:“你先啊。”   黄永贵舔了舔嘴唇,脸皮子继续抽,伸手去抓鸟笼,嘴里却继续用白话问:“你打的过佢啲?”   我回答:“唔哒,呢啲嘢唔系普通人。”   其实就算他不问,我也在心里计算了下,对面七头大汉,若换个空旷的地方我倒不怕,可以利用空间周旋,但在这狭小包间,我自己也没有趁手武器,贸然出手,直接就被按住了,根本没法打。   黄永贵就唏嘘一声,最后的希望破灭,眼皮翻了翻我,“今次没办法啦,食啦。”   我闻言点点头,让他先选。同时我注意到,周围一圈人的表情都很迷茫,显然,他们都听不懂我们讲的什么内容。   但身为退伍战士,警惕性极高,虽然听不懂我们交谈的内容,但人却三三两两将我们围起来,只要我们敢轻举妄动,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趴在椅背上的余淼向后看一眼,目光接触到那癞蛤蟆,登时就捂着嘴巴转身,哇哇地呕。   身后蒋院长笑道:“小妮,快过来,刚才都说了,不要让那两个恶心到你,你怎么不听呢。”   余淼听到,立即起身向外走,脚步挪的欢快,中途一直看着墙,不敢往桌上多看一眼。   黄永贵的目光还在两只动物间来回选,显然是没想好吃那个。   他身后的鲁东老乡却等不及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嘴里吼道:“还等啥呀,赶紧吃。”   我身后也有人推了推我,却没打,我回头去看,是方才给我发烟的小伙子,此时对着我笑,见我看他,笑呵呵地说:“吃,赶紧的。”   或许是他的笑容太阳光,蒋院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满脸问号。   强哥站在蒋院长身后,看了我一眼,咳嗽一声,然后把脸扭开,不再言语。   我猜,肯定是他在老头子面前说话不好使,不然就凭我和他的关系,这种事他不会不管。毕竟江湖上混的,能多个朋友就多个朋友,他也是没办法。   我理解他,同时心里起疑,这个老头子,究竟是谁?居然这么大谱。   黄永贵头上挨了几下,不敢再磨蹭,对我道:“阿发,我先拣了。”   我连连点头,“贵哥你先。”   黄永贵就把我面前的蛇笼子提了过去,放在桌前,看着那花红大蛇连连吸气,呼气,在做最后的准备。   周围的小伙子们一阵激动,等待好戏上演。   蒋院长手一抬,就有人拿出照相机,在一旁等候,准备拍下黄永贵的精彩时刻。   黄永贵连续呼吸了十多次,终于攒够了气,伸手打开笼子,那里面的大蛇立即嘶嘶地吐芯子,对黄永贵做出回应。   黄永贵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去撩拨蛇头,大蛇怒了,连续攻击筷子,咬了几口发现咬不动,就把头缩回去,等待猎物上钩,结果被黄永贵用筷子一下子扎住蛇头,挣扎不脱。   毒蛇和无毒蛇有个区别,毒蛇被制住蛇头基本就废了,无毒蛇脑袋被压第一时间会往棍子上盘,要把对手绞死,这是他们的攻击本能所致。   黄永贵制住了蛇头,左手伸进去抓蛇脖子,当然科学的叫法那是蛇颈部,位于蛇头紧下方,抓住后蛇头不能反身咬。   黄永贵看着肥胖笨拙,抓起蛇来倒是迅速,应该不是第一次。   他将大蛇提起来,另一只手抓蛇尾,这只手迅速松开,然后晃动蛇尾,将蛇头摔在椅子上,啪啪两声,蛇身子就松软成泥,一动不动。   看那像,应该是将蛇摔死了。   而后,黄永贵用筷子撬开蛇口,将两根筷子插入蛇口,进去三四公分才停,接着上口,用牙齿咬蛇脖子,表情那叫一个痛苦,挤眉弄眼,冷汗直流,身体还不住地颤抖。   因为有筷子撑开蛇口,即便是蛇未死,也无法发动攻击,这一手来看他肯定是有经验,不像我,还想着问厨房借口菜刀斩蛇头。   话说若蒋老头真允许厨房借菜刀给我,轮到谁吃蛇那还是两说了。   黄永贵两口下去,就将蛇喉咙啃了个稀烂,又用手转动筷子,犹如吃玉米棒子那般,连续下口,其面部肌肉乱抖,眼都不敢睁,只顾大口大口地咬,嘴巴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倒也勇猛。   就是咬到蛇腹哪个部位时,他忽然怔住,睁开眼看,蛇腹里面居然还有东西,是一团杂毛。起先我还奇怪那是什么东西,黄永贵用手一扯,居然拉出一只快消化完的老鼠残骸。   顿时,所有人都哦地一声,我最离谱,直接被恶心的吐胃酸,眼泪都被呛出来,趴在椅子上咳嗽连连。   蒋院长此时伸手,止住了黄永贵继续的动作,转头看我,道:“你老板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好不容易将胃酸咽回去,眼角眼泪还未擦干,坐在椅子上喘息连连。   我看了看笼子里那只得了梅毒的蛤蟆,再想到自己将要生吞了它,都没眼看。   此时房门打开,却是余淼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桌上的惨景,又差点反胃,但还是忍住了。过来将门关上,然后立在老头身后,娇滴滴地道:“蒋伯伯。”   老头子顿时眉开眼笑,摸着余淼的小手道:“好妮子,你刚幸好不在,那胖子吃蛇,恶心毁了。”   余淼立即跟着发嗲道:“吃蛇都恶心,那吃疥癞更恶心,您今天就放过他们吧,你看我都来陪你了。”   余淼说的好听,蒋院长却不认可,呵呵笑着,从桌上拿起那装信封的照片,打开给余淼看,“你看这两个畜生,他们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事,这不是给我脸上抹屎呢吗?我哪能轻易放过他们?”   余淼眼睛只是在照片上扫一眼,立时小脸绯红,撒娇一般道:“哎呀蒋伯伯,干嘛给我看这个?羞死了。”   蒋院长眉毛一挑,呵呵问道:“你为什么羞?”   余淼就跺着脚扭身,道:“讨厌,你那么坏。”   “我坏?”蒋院长的眼睛笑的更弯,伸手将余淼拉过来,用力往下压,口里道,“来,来,你坐下,坐下。”   余淼被他拉着坐到座位,蒋院长拿着那叠照片在余淼面前抖,“你知道,这些照片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余淼被问的愣住,摇头不知。   蒋院长就呵呵道,“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对我的侮辱,侮辱我的人格,侮辱我的智商,这种照片拿给我,就等于往我脸上抹屎,你明白吗?”   余淼被问懵了,弱弱地道:“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蒋院长闻言哈哈大笑,用照片在余淼脸上轻拍,一边拍一边道:“小妮啊,我总以为你是个单纯的捡球小妹,没想到你现在也变的这么圆滑世故,跟你在一起当然不丢人,还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问题是,你没问过我,我有没有这种能力?”   一句话说完,三人全惊。   最惊的是黄永贵,眼睛瞪的比鸽子蛋大,吭哧吭哧好半天才问:“蒋老,你,你,你不是跟我去过好几次桑拿。”   蒋院长闻言眼睛眯着线,放出冷光,扬着手里照片,“所以你就敢这样编排我?”   至此,黄永贵才明白,老头是喜欢去桑拿没错,但去了桑拿并不代表着他干了什么,或许人家只是想和桑拿妹聊聊天。他居然给老头子设计了如此一个香艳的局,以此来要挟对方就范。   难怪老头子一直说我们恶心了他,真正的原因在这呢。   居然给一个没有正常性能力的老头子拍艳照,人家老头子就是再糊涂,对他自己的能力还是了如指掌的,人家当时不说,就是等着今天呢。   那边余淼也羞红了脸,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张口结舌不知要如何回答。   老头子把目光看准了我,哼哼冷笑,“小子,别耽误时间,快点的。”   我低头看了看那癞蛤蟆,越发觉得它是一只得了梅毒的癞蛤蟆,别说是生吃,就是用手去碰,我都觉得恶心。   当下坚决摇头,对老头子道:“蒋老,那天是我不对,我对不起您,要不,我自断一条臂膀给您谢罪。” 第141章 羞辱 第141章 羞辱   相比而言,断臂更痛,也更能表达道歉的诚意。毕竟,胳膊断了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吃癞蛤蟆不过是恶心一时。   如果可以克服内心的恶心感,我倒是愿意吃蛤蟆,问题是,我压根不敢用眼看。   蒋院长手指连摇,说不行。   “老话说的好啊,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又没碰我一根头发,我断你臂膀干嘛?”蒋院长老神在在地高谈阔论:“你恶心我一次,我也恶心你一次,这才公平。”   我低头道:“蒋老,我真的下不了口。”   蒋院长就用眼冷冷地看着我,“那我来帮你。”   此时余淼又开始说话了,过去抓了蒋院长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求道:“伯伯,我们知道错了,就饶过我们一次。”   蒋院长一阵惊疑,“小妮啊,我没记错的话,你跟他们关系并不熟啊,怎么一直替他们说话呢?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余淼不答,只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蒋院长。   老头子手托下巴想了想,睁开眼道:“要不这样,他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份钱,你不要替他们办事,替我办事就好了。”   余淼还是不语,楚楚可怜地摇头,用蚊蝇般的声音道,“您就饶了他,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老头子听完嘿嘿笑,声音干涩而无力,“我不饶他,让你做什么,你敢不做吗?”   这句话说的霸气,让人心生恼怒,却也说出了事实,今晚这个情况,我们三个被围住,想要活命,除非是照着他的吩咐做,不然,就要受苦。   抵不住诱惑的人,自然也扛不住多少苦,这是人的通病。   老头子说完,把目光对准我,用神气的语调问,“怎么样,是我喂你吃呢,还是你自己吃?”   旁边的黄永贵也对我道:“先摔死了再吃,好吃一些。”   我对他撇撇嘴,很想说一句,你说的好听,你为什么不选这玩意呢。   癞蛤蟆和蛇不同,蛇虽然恶丑,但皮肤光滑啊,圆柱形的样子也好下口啊。这癞蛤蟆是什么?那就是一团散发着梅毒气息的大粪,别说下口,就是用手摸一下我都不敢摸。   当下咽口唾沫,对老头笑道:“蒋老,我你是知道的,三吱儿我都不敢吃,何况这东西,您能不能换种方式惩罚我?”   旁边余淼也依偎着老头撒娇道:“伯伯,你就换种方式吧,就当给老乡一个面子。”   蒋老头闻言脸色瞬间变黑,似乎很不高兴余淼替我求情,眼睛再次眯起来放冷光。   他身后的强哥也适时站出来,低声在他耳边道:“蒋叔,那个小子跟我认识,您看能不能……”   强哥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很不自在,似乎是鼓了十足的勇气才说出来。说完还不敢多看老头的脸,讪讪然地向后退一步。   老头看了看强哥,表情明显是动了怒,又看了看余淼,余淼也不敢跟老头对视,而是将身子凑上去,用身体磨蹭老头的肩膀。   老头重新看向我,说道:“既然有人给你求情,好,我可以换一种方式惩罚你,不过我跟你讲清楚,我说出来,你必须照做。”   我两眼睁大,用希冀的目光看他,心道:只要不是吃蛤蟆,其他事情应该不难。   结果,老头子恶狠狠地笑道:“你不吃它,那就让它吃你。”   “嗯?”   我有点没明白,不知道老头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却不说第二遍,而是挥挥手,他身后的汉子上前一步,伸手去抓癞蛤蟆,对我狞笑。   登时,我头皮一阵发麻,虽然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我,那不是好事。   老头子让人给他重新填茶,笑眯眯地道:“一分钟之内,不是它吃你,就是你吃它。”   笼子里的蛤蟆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了精,冲着我往前蹦,嘴巴里发出咕,呱的叫声。   几个汉子也笑眯眯地朝我围过来,我立时慌张,想要起身反抗,刚准备挥拳,就被一双铁钳一样的手给抓住,生生给我按下去。   黄永贵也在旁边道:“阿发,唔须惊,坚持!”   我很想冲他骂一句:丢你老母。麻蛋,不是你,哪能落到这个下场,办事也不提前打听好,老头子都没能力,居然给他设美人局,真是死蠢。   强哥也过来安慰道:“阿发,不要怕,三五下就完事。”   癞蛤蟆依然在笼子里蹦跶,发出咕呱的叫声。   我再看它一眼,真的恶心到了,心说今天就是死,也不依他。想着就道,“容我去个厕所解个手,可好?”   老头子笑笑,随后摇头,我立即挣脱两边人手向外跳,但没用,被人一把抓住拉回去,按到在桌子上。   我惊恐极了,双手乱挥乱舞,想要打人,结果双手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双脚乱蹬,双脚也被人紧紧锁住。   所谓的锁,是用肩膀扛着我的小腿,双手往下拉我膝盖,让我动弹不得。   紧跟着,有人解除我装备。   我怒了,张口大骂,刚骂两句,有人提着大蛇残骸掉在我面门上晃悠,我赶紧闭嘴,生怕大蛇跌进我嘴里。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女人在被霸王硬上弓时候是何等的屈辱,悲愤,却无可奈何。   我闭上眼,脑中想起《英雄本色》里面小马哥,他曾说过,他第一次和老大去印尼送货,人家用枪指着他让他喝尿,最后他喝了。   此刻的我感觉也是一样,这是一种永生难忘的屈辱,却不至于让我立即死去,有什么好怕?   我闭着眼忍耐,期盼着时间快点飞过。古语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老头子如此待我,他日我必要他加倍偿还。   等蒋老头折腾够了,才让人放开我,坐在那里优雅地抽烟。   我不看他,自顾自地整理,着装。短短十秒内,我恢复了笑容,问道:“蒋老,现在你可满意?”   蒋院长缓缓地吐烟,笑道:“你们恶心我的事情就此过了,现在,我们谈谈,那份合同。”   蒋老头说,那天太过仓促,很多细节没考虑好,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重新签订协议,当然,是口头协议。   他说:“你们订单利润的三成,打到我的银行账户,我们就能继续合作下去,除非我从位置上退下来,否则,没人能换你们的名额。”   黄永贵这时已经不出汗了,变的异常冷静,听他如此说,缓缓点头。   蒋老头又道:“给我汇款的日期不能晚于医院给你们汇款日期三天,晚一天就多收百分之十的利息,这点一定要牢记。”   黄永贵再次点头,说记住了。   我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感觉身体很烫,很痒。一侧脸,看到那只死蛤蟆已经被人丢弃在墙角,此刻四脚朝天,双眼泛白,死的不能再死。   那边强哥对我勾手指头,我便起身,对老头说一句:“抱歉,我去个厕所。”   走出包厢门,强哥很抱歉地对我道:“兄弟,对不起啊,我没帮到你。”   我点点头,“知道了强哥,你想帮我的心有,我记着呢。”   强哥又道:“那蛤蟆是从南美那边进口来的,有毒,你最好赶紧去医院。”   我道:“已经感觉到了,又烫又痒,怕是要糟。”   强哥道:“你不也不要太担心,蛤蟆毒又叫蟾酥,是一味中药,对人体危害不强,你要保险就去医院,不去医院自己在家清洗一番也好。”   我闻言点头,谢谢强哥关心,同时感觉越来越痒,根本止不住,先去厕所看一番,表皮红肿,已经是中毒迹象。当下出来去收银台,问前台要了一瓶高度酒,拿去洗手间冲洗。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灼烧感和麻痒感都降低了许多,但中毒部位却迅速肿胀,将我吓的不轻。   我心想必然是毒发,得尽快去医院,当下也打消了去后厨拿刀砍老头的想法,那老头始终在医院上班,早晚去砍都行,他又跑不了。   但自己的身体却耽误不起,万一毒发,要如何是好?   当下不敢耽误,速度出厕所,正好看见老头子带着一帮人向外走,手里夹着香烟,另一只手则搂着余淼小蛮腰,嘴里嘿嘿淫笑。   不知为何,我忽然怒从心起,心说这老贼太可恨,今日就是拼着命,也要让他跪地求饶。当下绕身进了厨房,在刀架子上看一遍,选中一把黑铁圆头斩骨刀,提着就向外走。   厨房里正做菜的师傅见状急忙大喊,让前面的人拦我。   我步子迈的欢快,前面的服务员根本不敢拦,很快追到门口,冲着一堆人先喊一句:“老猪狗休走!”   言罢就赶过去。   那老贼正立在车前,要把余淼往车里拉,见我拎刀出来,却也不惊,也不躲闪,就立在原地看我,表情玩味。   眼看就到跟前,我赶紧刹住了脚,原地站着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原因无他,在车身那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威武汉子,手中举着一把黑洞洞的铁家伙瞄着我,眼神很是不善。   我沉吟了少许,表情切换到可怜模式,弱弱地道:“我说,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求你了。” 第142章 女业务员的烦恼 第142章 女业务员的烦恼   倒不是说我有多么软弱,这源于人类天生对危险的防御本能。   当我拎刀的那一刻,我是极其暴怒的,说杀人的心都有也不为过,包括我从饭店冲出来的瞬间,脑子里想的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拎刀的目的就是一个,要让对方对我做出的羞辱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还没想好,但年轻人脑子总是容易发热,想着先把场子找回来再说。   电光火石间,我甚至都幻想到对方见到我拎刀四下里抱头鼠窜,老头子上了野马加大油门狂奔,我追不上气愤之余扔出菜刀追砍。   这些画面都在我脑海里出现过。   但真正看到那黑洞洞的铁管时,沸腾的热血瞬间降温,这是源于动物本能对危险时刻做出的预判。   我所感觉到的那种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那黑洞洞的枪口,而是来自于那持枪的人。   枪只是一种兵器,是死物,它静静的躺在那里,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危险。   真正可怕的,是持枪的人。   我眼前的这个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格匀称,肌肉健壮,最关键的是他那双冷漠死寂的眼神,看人的时候不附带任何感情色彩,犹如冰冷生硬的机器。   同样是人,一个人一个人的气质就不同,有些人即便给他一把枪,他也没有开枪的胆量。   但有些人哪怕手无寸铁,也会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仿佛光是用牙齿,都能咬死人。   我眼前的这个西装青年,就属于后者,他的表情阴冷,眼神严峻,看着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死物,让我没来由地从脊梁杆子上发冷。   故而,我不敢将余下的话说出口,言不由衷地改了说法,我说我不是来寻仇的,我只是想留下我的女人。   蒋院长眯眼看着我,表情耐人寻味,他猛吸一口烟,再徐徐吐出,然后问我:“谁是你的女人?”   我立即伸手,指了指余淼。   我都想好了,蒋院长要是非要带余淼走,我就假装伤心,捂着脸嚎啕着跑回饭店,躲开那个枪手。   太特么的吓人了。   结果蒋院长并没有非要带走余淼的意思,而是扭头问余淼:“他是你对象?”   余淼立即点头,表情悲伤,都快哭了。   蒋院长又把头转向我,“你怎么能把你对象献给别的男人呢?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一连窜责问让我很惶恐,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甘愿献出自己心爱的女人谋取利益的无耻之徒,愧疚的都要哭出来。   蒋院长狠狠地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他忽然扭头对余淼道:“妮儿啊,要不就算了,你把这个小白脸蹬了,跟伯走,伯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男人。”   余淼立即后退,站在我跟前,挽着我胳膊,带着哭腔道:“不,蒋伯伯,周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好孩子。”   车身那边,那个穿西装的汉子将手里的铁家伙收了起来,缓缓进了车后座。现场气氛貌似变轻松,但我还是不敢大意,生怕忽然呯地一声,从哪里冒出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身体,所以继续保持可怜兮兮的姿态。   蒋院长仔细看了余淼两眼,忽然盯着我道,“我今晚就是要带余淼走,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要你死。”   如此我就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跟老头子硬刚,被打死。   或者捂着脸哭,永远被小老头看不起。   按原计划我应该选择后者,就算被人耻笑一辈子,总比死了强。但恍惚间作为男人的自尊却在促使我,做出另一个举动。   我很霸气地将余淼往我身后拨,自己挡在余淼前面,轻声对我蒋老头道:“那你就打死我吧,不然,你就别想带走余淼。”   说话间,我也在考虑,眼下大家距离这么近,我是不是也该学一下面对湘南帮时候那种从容不迫?   很简单,只要我猛然发力,将老头制住即可,但问题是,我不确定那个车里的枪手是什么样的水平,万一他枪法极好,没等我抓住老头他忽然放一枪,打中我的额头,那可如何是好?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还是做出了最佳选择,像个男人那样站着,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傻乎乎地瞪着对方,敌不动,我不动。   蒋老头相信了我的话,喷着烟道:“好样的,小伙子,小妮儿没有看错你。”   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转身上车。   老头子一进车里,其他七八头大汉也跟着上了旁边的一辆霸道,其中好几个还回头对我笑。   我知道,那不是嘲笑,而是出于男人间不言自明的那种笑。   毕竟,我是个会讲荤段子的好小伙,若不是因为这老头,我们完全可以做朋友。   老头子的车一走,我们三个也陷入了慌张,赶紧上自己的车,也要快速离开。黄永贵说他要去洗胃,因为毒蛇身体内含有多种病菌,生吃对人体危害极大。   我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又痛又痒,不可小觑。   我上了凯美瑞,余淼也跟着要上来,让我一愣,问她,“你不跟贵哥走?”   她不做答,麻利地进了副驾,大力关门。   那边黄永贵见状也不作答,而是速度点火,调整方向,赶紧出发。   黄永贵离开之后,余淼才拍打着我的手臂气道:“你傻啊,我跟他去晚上要跟他睡的。”   我也速度发车,赶紧往医院赶。   路上车子开的飞快,我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路面上,不和余淼讲半句话。   余淼觉得无聊,伸手去调试车内音响,里面放的是陈慧琳的《飘雪》,她一听开头就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首歌。”   我驾驶着车子飞快,很不耐烦地问她,“不是这首是那首?”   她回答:“就是你上次给我听的那首,《顺流逆流》。”   我见状白了她一眼,道:“拜托,那首歌在保时捷上面,我这辆车里面只有陈慧琳。你要想听徐小凤,刚才应该上胖子的车。”   余淼哦了一声,神情低落,过了好一会,才问我:“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她问的是我冲出来后说的那句话,想来是她自己误会,赶紧解释道:“那当然不是真的,我原本计划要砍死老头子,临时下不了手,就改口说是为了你。其实不过一个借口,你不要当真。”   余淼闻言久久不语,坐在副驾上生闷气。   过了一会,她又道:“那个死胖子好可恨,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看也不看地道:“你不想为什么不早说?眼下都干了这一行,就得遵守这行的规矩,知道这叫什么?这就叫职场潜规则。”   余淼懂了我的意思,闷闷地道:“那我这样,跟鸡有什么区别?”   我回道:“区别大了,鸡们一天要接好多客,你好几天才接一次客。”   说完余淼就打我,粉拳乱锤,气鼓鼓的。   我将她推去一边,严肃说道:“如果你不想被人潜规则,就退出这一行,还去你的球场捡球,还来得及。假如你踏足这一行,就要做好随时陪睡的准备。”   “可是我喜欢业务员的工作。”余淼大声说道:“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讨论商品价格,获取巨额利润,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陪着客户聊天,帮他背包,捡球,那样的生活,太无趣了。”   我哎地一声叹,“社会就是这样,等你真正跑了业务,再和曾经的工作相比,你会发现,还是平平淡淡的工作才是最好。”   这些话并不是我吓唬余淼,而是确实如此,有感而发。   余淼却以为我是在敷衍她,不服气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解决吗?不就是女人嘛,完全可以带客户去桑拿,为什么非要睡女业务员?”   我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因为我身上很痒,很涨,我懒得劳心费神跟她掰扯这些没用的。   余淼安静了一会又道:“反正我不去死胖子哪里,太恶心了。”   我懒得管她,就回道:“你不去他哪里,你也不能跟我,我有老婆的。”   “什么?”余淼急了,“你居然结婚了?”   我点头,“嗯哼。”   她又问,“那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惹我?”   我很不耐烦地回复她道:“我给了钱啊,再说,我也不想惹你,喝多了嘛。”   经过我这么一吼,余淼才安静了许多,坐在副驾上生闷气。   末了,悠悠说道:“那死胖子很恶心的,他又小又软,老是想着叫我用……变态。”   我撇撇嘴,“这不是正常?男女间不就是这样?你还想要他怎么对你。”   她回答:“反正我不会去他哪里,我看见他就够了。”   我笑:“够,够你昨晚还不是跟他在一起。”   “才不是嘞。”余淼大声叫着反驳:“他倒是想,我不同意,跟他打了半天都没让他得手,最后我没力气了,他却不中用,今天带我逛了一天,给我花了好多钱,说是晚上让我给他……恶心死了。我才不呢。”   说话间,医院到了,我转脸问她,“你是不是很讨厌对男人逼你做那些事?”   她立即点头,“多埋汰啊。”   我一摊手,“那完了,我刚好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第143章 求医 第143章 求医   车子停稳,我准备收拾东西下车,余淼却坐在副驾驶不动。   我不耐烦地道:“下车啊,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余淼瘪瘪嘴,用牙齿咬下嘴唇,然后说一句:“死变态。”接着从副驾驶下来,站在夜风中。   我锁好车,快速朝医院走,听见后面哒哒的高跟鞋声,回头对她道:“拜托,我是去治病,你就别跟着了。”   余淼气恼地回答:“可是我没地方去。”   我道:“没地方你就找地方啊,跟着我做什么?”   她眼珠子转一圈,而后道:“你不找小老婆啊?”   听到这话我肺都要炸,冲她吼道:“我有七八个小老婆,还找个毛啊。”   余淼闻言便不再说话,原地站着不动,看样子要哭。   哭吧哭吧,女人就是这个德行,我都没眼看,赶紧去医院,随便她去哪里。   麻蛋,哭?装的好像多纯一样,你不是贪图钱财,怎么可能入坑?别说这个骗你那个骗你,自己眼看着前面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现在后悔,想怪谁呢?   华南这地方就是这样,稍微高级点的会所,里面的妹仔没有单纯的,即便是有,进去混上两个月,白纸也给你染黑。   笑贫不笑娼,社会风气如此。   别说我只是第一次去高尔夫会所,哪里面的装修风格,服务标准,那样不是按酒店的标准来?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十九洞,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人家外国的十九洞是另一种涵义,但是传到西莞来就变了味。   也不能说是高尔夫变味,任何东西到了西莞都跟女人分不开,这里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是如此,蓬勃发展了十年,早就成了气候。   尤其最近一两年,各地客商往西莞挤,在西莞挤成一锅粥。这些客商都是和我们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所不同的只是语言差异,文化传统都非常接近,很容易融入。   这些漂洋过海来西莞淘金的外地客商,吃穿住行都是老板的,偏偏这里消费还比较低,闲暇之余不就喜欢包二奶咯?   像高尔夫球场这种东西,本土富豪有几个喜欢?还不都是为这些客商们服务?大老板们出手阔绰,又远离家乡亲人,闲暇之余包个大陆妹玩玩,何其美哉?   那余淼周围的同事肯定有许多被包了,不然她也不可能思想如此开放,至于她为什么要缠着我,我猜测她是有另一种私心。   反正都是要被包,为什么不找个年轻人呢?   我和黄胖子相比,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我去了医院,挂了急诊,给医生看了我的情况,吓了医生一跳,问我怎么回事,我便说了,游泳时候踩中癞蛤蟆,结果被癞蛤蟆的毒液喷到。   医生惊诧不已,连夜给我做检查,又是抽血又是化验,最后得出结论,只是简单的发炎,吊瓶就好。   阿妹发来信息问我几点回,我看看时间,马上十点,就问医生,吊瓶挂完几点?   医生讲至少三个钟,让我头痛不已。   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医生将三瓶药的份量全都加在一瓶里,如此时间就缩短了三分之二。   我给阿妹回信息称,十一点到家。   事实上,我估计回家怎么也在十一点半。   同时也把这医院鄙视了一番,明明可以一个吊瓶治好的,偏偏分三个吊瓶来治。那葡萄糖看着份量大,其实没什么卵用,只是让病人在花钱时候能够心安理得些。   吊瓶完,身体感觉好了些,但肿胀依然存在,医生给我开了涂抹的硫磺膏,说是外用,坚持几天,红肿会自然消失。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十点四十,我麻溜地往车跟前走,刚打开保险,那边就长出一个女人来,吓哦一跳。   我问余淼:“你怎么没走?”   余淼情绪低沉地道:“我没地方可去。”   我问:“你以前住哪?”   余淼回答:“我住球场的员工宿舍,现在辞职了,员工宿舍就不能再住。”   我也是哔了狗,问她,“那当初胖子怎么忽悠你的?你就敢辞职换工作?”   余淼道:“那天早上胖子送我回去的路上跟我讲了许多,说这个行业能赚大钱,刚好我回去上班迟到,被领班骂,我一气之下跟领班吵起来,就被开了。”   我这才明白,这也是不作不会死的货。我敢打赌,如果不是因为黄永贵给她吹嘘了一番,借她十个胆儿她也不敢跟领班吵。   我又问:“那你昨晚上睡哪?”   她回答:“不都告诉你了,昨天是死胖子给我开的房,起先我以为是我一个人住,结果他也住进来,缠了我半晚上。”   我制止她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道:“那我也没办法,实话告诉你,我有老婆,我老婆还怀着孕,你昨天见的那个妹仔,她是我包的小老婆。另外我还包了一个二老婆,老实讲,尽管我很想再包一个,但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好吗?”   余淼见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帮我找个旅馆吧,不要镇上的,就在附近那个村子里找一间就好,那样我就不用麻烦你了。”   见如此,我也不必多说,开车回樟木镇,快到樟木镇时有个快捷酒店,哪里的房子便宜,一晚上只要六十,以余淼的经济实力,住一年都不成问题。   没想到余淼还是嫌贵,说她没钱。   我问她,“那天给你的两万块呢?”   她道:“第二天我就全部寄回家了。”   这个实心眼的孩子,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无奈,我自己拿出一千块给她,道:“省点用,下次我不会给你钱了。”   ……   回到家里,阿妹还未睡,跟小妹在聊天,见到回来很高兴,说小妹这次考的不错,应该能上个好点的大学。   我就奇怪了,小妹天天打游戏,你跟我说她考得不错。   不过作为姐夫,毕竟是外人,我也不好多说,就随便问一句,“小妹志愿填了吗?”   小妹立即点头,“我志愿填的是华南电子科技大学,同时报考了粤港大学。”   “唔?”粤港大学?我皱起眉头,心说怎么没听过。   小妹道:“粤港大学,很有名的,比清华北大都厉害,人家是国际范的。”   我还是没听过,不过小妹喜欢,就随她去吧。   小妹还说,“报考粤港大学跟报考内地的不一样,没有统一分数线这种说法,相对而言好考些。”   好考?好考你也得考好啊。我问小妹,“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小妹说半个月后,又跟姐姐嘀嘀咕咕半天,两人笑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阿妹的表现越来越反常,笑起来漂亮不说,关键是偶尔还能笑出声来。   我在想,阿妹不会讲话这个问题,是不是在自己恢复啊?   要不然无法解释阿妹最近身上发生的变化。   晚上我躲在洗手间里给自己上药,那硫磺软膏是绿黄色,将下面整个涂抹,顿时难看的不行不行。   即便是抹了药,半夜里还是被瘙痒难耐的感觉从梦里吵醒,也不知那硫磺软膏到底是个什么药,非但没有制止中毒迹象的恶化,反而越发严重。   此刻我恨死了蒋老头子,也对癞蛤蟆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想不到其他解决办法,就去冰箱里拿来冰块,将它包住。   冰块冷敷,疼痛虽然暂时缓解,但肿胀依然存在,后半夜都没合眼,想着早上天蒙蒙亮就出门,免得阿妹看见。   如此伤势,不好跟她解释。   早五点,阿妹还在睡梦中,我就悄悄起床,去车里等待。   一直等到八点,医院上班,我才去挂号,挂的神经内科,我总觉得,那癞蛤蟆毒素是神经毒素。   内科医生研究了半天,说你这应该去皮肤外科。   外科医生查阅了许多资料,问了很多问题,建议我先消炎,消肿。   我是病急乱投医,就让他挂了吊瓶,慢慢等待。   期间,一个一个的医生过来研究,询问,讨论,他们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觉得很稀奇。   最后请来了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梁思燕。   干姐歪着头也看了许久,表情凝重,道:“治病必须是医患配合,如果你不告诉医生真实情况,医生很难帮你治疗的。”   我道:“干姐,我骗谁也不会骗你,真的是中了癞蛤蟆的毒。”   干姐也不啰嗦,领着我去了实验室,用千倍显微镜看,又做各种药水反应,最后得出结论:“这不是普通的癞蛤蟆,最起码不是天朝的。”   我立即对干姐竖起大拇指,“高明,我听说这是美国进口的蛤蟆。”   干姐支出了其他辅助人员,让我把详细病因仔细讲给她听,我便如实相告,不过隐瞒了黄永贵吃蛇那一段。   干姐听了气的胸脯急喘,问我为什么不报警?   我说我也不认识那帮人,报警怕是抓不着。 第144章 治病 第144章 治病   一连打了五个吊瓶,肿才消减了些,但火辣辣的感觉依然存在,并且,表皮上面开始溃烂,有化脓迹象。   梁思燕说毒素已经融进皮肤,按照西医的治疗方法,就是把表层皮肤全部切除。   我听完吓了一跳,切除表层不就废了么?坚决摇头不同意,让干姐想想别的办法。   梁思燕又打电话给她同学,一个白白净净的眼镜男,他用显微镜仔细观察了许久,然后推着眼镜对我道:“有两个治疗办法。”   我大喜,急忙追问:“大夫快讲。”   眼镜道:“第一种是西医疗法,就像梁医生讲的那样,将整个被毒素感染的地方全部切除。”   我没听完就摆手道:“不行不行,西医的方法我不考虑,说第二种。”   眼镜道:“第二种就是中医疗法,我给你配置一种猛火药,涂抹在上面,这种药会腐蚀那些毒素。”   我听完立即表态,“中医好中医好,就用中医药膏腐蚀。”   眼镜闻言有些尴尬,解释道:“腐蚀毒素的同时,也会腐蚀你的海绵体结构,经过半个月,被腐蚀的肉就会变干,自动脱落,这样的话,还是会变小。”   我听完肺都要气炸,这不等于没说嘛。   我摇头道:“不行,我不接受这种疗法。”   医生走后,干姐开解我道:“你也不要太心急,总是有办法能治疗的,科学上来说,癞蛤蟆不可能会对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因此世界上也没有研发出能克制癞蛤蟆的血清,像你这样的病例,应该是世界稀有,我给美国那边发个邮件,看看他们的科研团队是否感兴趣,如果他们愿意来,你的病基本不会存在问题。”   我满心懊恼,“这是要拿我做小白鼠啊?不行不行,我不相信老外。”   干姐又道:“老外的医疗技术比我们先进,就像我刚才说的,即便是将病变部位完全切除,也不会影响你的正常使用,可以给你安装一个人工假体,采用电池驱动,若论效果,肯定比你原装的要好。”   我听后哭笑不得,对梁思燕道:“干姐你就别打趣我了,赶紧想想其他办法,人工假体再厉害,我也不喜欢,就要原装的。”   干姐摇头道:“我想不出其他办法。”   这时何若男忽然来电话,语气有些不满地问:“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我在这边顿首捶胸,“哪敢啊姑奶奶,我都快要死了,在医院挂吊瓶呢。”   何若男那边惊诧了下,问我在哪家医院,说要来看我。   我连忙拒绝道:“你别来,这不是什么好病,你来了会笑话我。”   何若男听完不做声,直接挂电话。   挂了电话我就想起那天替何若男吸毒的事,连忙问梁思燕:“干姐,你说,毒素能不能从我体内吸出来?”   梁思燕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惊喜,“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试试先。”说着梁思燕就过来撩我的被单,低头下去查看。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拦她,道:“阿姐,使不得,你不能给我吸。”   梁大夫闻言瞬间俏红了脸,双目圆睁,过来就打:“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怎么都病了还满脑子不健康?”   我用手护着头,弱弱地辩解道:“我看你那架势以为你要怎么样呢。”   梁思燕白了我一眼,有看了看病情,道:“我只是看看大小,好选择合适的器皿。”说完放下被单走了。   过了不大一会,她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过来,还有许多橡胶皮吸管,却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但另一样东西我却认得,那是一台索尼相机。   我问:“治病还要拍照吗?”   梁大夫不说话,只是将那些小口径的透明罐子在上面比划一番,道:“这是真空拔罐,就按照你说的方法试试,看看能不能将毒素吸出来。”   言毕,她就拿起相机先拍照,然后戴上医用薄膜手套,开始操作。   这过程美妙又刺激,让人遐想翩翩,但更多的,还是疼痛灼烧。   没有一分钟,真空罐内的皮肤上就冒出许多黑血,夹杂着黄色脓水,和那癞蛤蟆身上的脓水一模一样,恶心异常。   等血水布满皮肤时,梁大夫就将真空罐拔下,用刮片将血水刮下,放进一个玻璃罐内。   这些动作在做之前,都要拍照,做之后也要拍照。   我问她:“为什么要装进玻璃樽内?”   她回答:“你这个病案是世界首例,我得收集资料,做个研究。”   如此我才明白她拍照的用意。   这时手机又响,是坤哥打来的,在那边懒洋洋地问我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我说不行,人此刻在医院治病,医生讲忌酒忌辛辣。   坤哥就问在那个医院,我告诉他便挂电话。   真空罐疗法果然有效,来去反复四五次,病情减轻,紫红的颜色也恢复成淡黄,灼热同麻痒感都减轻不少。   我对梁思燕道:“谢谢阿姐,看来这个疗法有效,多吸几次应该就能痊愈。”   梁思燕则拿着那透明玻璃樽晃晃,对我道:“再多吸几次,你就没命了。”   那玻璃罐内,装了半瓶血水,呈黑红色,目测有400ml,人体总共血液4000cc,照这样再吸个几次,我可不就没命了。   当下就问:“那能不能上面给我输血,下面给我抽血?”   按我脑中想,这样把体内的血都换一遍,不就把毒素完全排除了?   梁思燕介绍道:“你说的那种方法叫透析治疗,医院有这套设备,但你这个病因不在血液,而是在肌肉,血液能带出来的毒素只是极少,况且,根据我用显微镜观测,那种毒素还有再生作用,吸血只能缓解病症,起不到根治效果,还是得用其他方法。”   如此说法让我一阵丧气,若是不能根治,岂不是说,以后都无法使用?   正沮丧间,听见外面扑踏扑踏的脚步声,让我心头一颤,这懒散无力的拖鞋擦地声,全樟木镇只有一个人能发出。   一抬头,果然看见何若男出现在治疗室门口,穿着只有包租婆们才喜欢的蓝碎花睡衣裤,睡眼惺忪地往前走。   我赶紧把身体盖住,正色问道:“你怎么来的?”   何若男回答:“是靓坤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个地方,我就是来看看,你是真病还是假病。”   我听了很不满,大声道:“男哥你这样就太过分了,我怎么可能撒谎骗你。”   何若男鼻子哼一声,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在我身边绕着圈子道:“那可不一定,你骗我的次数多了去。”说完对梁大夫笑笑,忍不住夸赞:“哇,这位医生好漂亮。”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何若男首次夸奖一名同性。   没人不喜欢被恭维,梁思燕听到夸奖后笑的花枝乱颤,回道:“你也不差啊。”   何若男道:“讲真,在华南这个地方,很难见到你这样的美女,若你去参加港姐比赛,必然是冠军。”   梁思燕更开心了,道:“冠军咩?那除非你不去参加,我才有机会。”   两个女人互相吹捧起来,肉麻得紧,我这边却满肚子不忿,这病要是治不好,在我眼里,以后女人都是一个样,没有好看丑陋之分。   等吹捧够了,何若男才问,“佢得咗咩病?”   梁思燕就用非常专业的词语和口吻将我的病讲述了一遍,其中有些词语说的我都脸红害臊,何若男却听的很认真,完了问一句:“梁大夫你确定他是被癞蛤蟆毒素感染?不是梅毒所致?”   梁大夫很肯定地点头,“当然确定,不是这里的蛤蟆,应该是热带雨林的变种。”   “变种?”   不光何若男奇怪,我都觉得惊诧,干姐刚才可没给我提过什么变种癞蛤蟆。   梁大夫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寻常蛤蟆不会有这么大的毒性,可能是被工业污染或是辐射之类的,只是猜测。”   何若男又问:“那这些东西怎么来到天朝的?”   梁大夫就叹气,“还不就是被当做食物来卖咯,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四条腿的除了桌椅,都会拿来吃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免有些人会来尝尝味道。”   我听完立即补充道:“阿姐说的对,这就是用来吃的。”   两个女人听完都不说话,何若男忽然伸手,撩起被单看,我挡都挡不住。   她瞄一眼后皱眉头,道:“有点严重呢。”而后发出嘲笑,“如果真是癞蛤蟆,倒也不难治。”   我起先见她嘲笑还要生气,忽然间听她说不难治,又改为希冀,急切地问:“男哥,你有办法?”   旁边梁大夫也跟着追问:“你见过这种病例?”   何若男呵呵笑道:“被蛤蟆咬过的我没见过,但世界上的事物息息相关,一物克一物,这是不变的,就拿中医治疗来说,不就讲究个以毒攻毒吗?”   她越是这样懒洋洋,笑眯眯,我越是急躁,不停催促:“到底是怎么一个治疗办法你倒是说啊。” 第145章 干姐发威   何若男呵呵地道:“办法我是有,但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就燥了,管不管用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医生就在跟前,人家自然会判断出来行不行。   何若男就对我们讲了她小时候见过的事。   说是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华南这里还是一片贫瘠,杂草丛林乱生,小孩子们喜欢四处跑,跟着大孩子们玩。有那调皮捣蛋的,喜欢去水塘里抓鱼。   有个小家伙比较聪明,学着大人的样子用蚯蚓钓鱼,事半功倍。一时间大家都猛挖蚯蚓,事后那孩子也不洗手就上厕所,结果,和我此刻的病情很相似。   当时医疗技术不发达,交通也不便利,想去医院要走很远,一般的小病小痛都是赤脚医生帮忙处理。人家医生看了这情况,也不开药,带着孩子去了水塘边,让鸭子啄他,半个多钟,病痛就消失不见。   梁思燕听完很是惊讶,她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科学原理。   何若男道:“我也是看见他这样子才想起来的,谁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科学原理,好像是说,鸭子是蚯蚓的克星,所以被蚯蚓感染,用鸭子唾液可治疗。”   这话说的我菊花一紧,吓出一身冷汗。照她那说法,蛇是蛤蟆克星,我这就该让蛇的毒液浸泡?   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梁思燕也觉得这方法不妥,没有科学依据嘛。   听到我的担忧,何若男哈哈大笑,道:“一听就知道你没见过鸭子,鸭子不是鹅,鸭子咬人不痛的。”   “不痛我也不敢让它咬。”我如是说,盯着梁思燕看,“阿姐,还是采用科学的方法,用真空玻璃樽给我吸吧。”   何若男闻言不再说话,而是戏谑地笑,转身走了。   我问道:“你去哪?”   她朝我摆手,“你慢慢养病吧,我去找人把公司卫生打扫一下。”   我闻言立即大喊:“男哥,我手里有人。”   何若男回头,面上一丝疑惑。   我道:“以前在夜猫酒吧门口闹事的那几个小子,你还记得吗?我把他们招呼来了,让他们跟着你做事吧。”   何若男原地想了想,同意了。   我就打电话给李云清,让他带着那几个弟兄去松山湖,等待何大小姐的安排。   又做了一次拔罐,病症就消散了好多,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感到乏力。   梁思燕给我弄来两个单位的o型血,全部输进去感觉才好一些。   拔完针我谢谢干姐,结果被教训,“以后出去玩也要有个度,吃东西能吃到裤裆里,你也是天下第一人。”   我不太明白她说话的意思,只能默然接受。   梁思燕又问起我医药代理的事,我便如实回答,讲去吃癞蛤蟆就是某医院的副院长要吃。   梁思燕闻言惊愕,“阿贵也在场吗?”   不等我回答,就拿出手机打电话,让阿贵十分钟之内滚到医院。   我见状知道要糟糕,我两人一见面,说话肯定穿帮,赶紧借着去厕所的时间给黄永贵打电话,窜通口供。   电话接通,黄永贵那边也有气无力,对我埋怨道:“你这小子,害死我了,我有病都不敢去樟木镇医院,你还往枪口上撞。”   我这边问他,“你什么情况?”   黄永贵道:“洗了三次胃,医生讲没问题了,我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你呢?”   我道:“医生讲要整个烂掉,或许我以后要变性。”   那头就爆出一窜大笑,两人又一起将口供对好,决计不能让梁思燕听出来端倪。   在骗老婆这点上,天下间的男人都有通性。即便我对梁思燕有着浓厚性致,但干姐也是姐,不能没了道德。   黄永贵就是再恶心讨厌,干姐喜欢他,我就得帮他打掩护,免得伤了干姐的心。   这不能怪我胳膊肘往外拐,男人的天性嘛。不要说我,即便是梁思燕的亲弟弟梁骁勇,他知道黄永贵在外面玩女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玩嘛,只要不是包小老婆,谁在乎?   这里的社会风气如此,没有其他办法。   全天朝也就西莞这里特例,换了其他任何地方,小舅子知道姐夫这些事,不说动手扁一顿,出言警告那是必须的。   又或许人家黄永贵背后的势力强大,梁家惹不起也有可能。   黄永贵来了后气喘吁吁,梁思燕当着我的面就是一阵责骂,然后问他我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黄永贵苦着脸道:“蒋院长要吃蛤蟆,阿发为了讨好他,就自告奋勇下去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蛤蟆咬住了。”   梁思燕这才恍然大悟,批评我道:“我早就觉得奇怪啦,蛤蟆的皮腺毒液哪里会有这么大的伤害,原来被蛤蟆咬过,那病因就完全不同了。”   我低着头不看她,装害羞状。   梁思燕就拍我的头,“喂,都告诉你了,要跟医生讲实话,为什么要隐瞒?被蛤蟆咬了是另外一种情况。”   我道:“那蛤蟆没有牙。”   梁思燕则惊道:“怎么可能,我都看见上面有锯齿状的刮痕,你是不是将蛤蟆拔出来的,哎呀笨,要掰开蛤蟆的嘴巴出来,废话少说,那蛤蟆呢?”   黄永贵道:“还在那家店里。”   梁思燕当即给梁骁勇打电话,举报有人贩卖稀有动物,那些穿山甲,蛇,娃娃鱼,果子狸,都是国家保护动物,已经多次下令不许当做食材,偏偏有人顶风作案。   黄永贵还在旁边劝,“他们家的动物都是人工饲养的。”   梁思燕道:“你当我傻吗?这种话讲出来鬼都不信。最重要的是,阿发变成这样,那饭店居然没有一点表示。”   如此才说到问题的根本,那就是,她干弟弟受伤了,伤的莫名其妙,所以作为干姐,要替他出头。   那个院长以后还要靠他赚钱,先不去理会,那饭店的责任总跑不了吧?   这就是梁思燕的思维,我倒是小看了她,人家可是一点都不笨啊。   梁思燕一发飙,那家野味店就倒了霉,当天晚上就被莞城新闻爆出来,贩卖珍惜野生动物,宰杀国家保护动物,封店,罚款,判刑,一个都少不了。   至于梁思燕逼着梁骁勇在饭店内寻找一种进口癞蛤蟆用来做研究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当天出院,又给我配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还用纱布将溃烂的地方包起来,这才犹如螃蟹般的出门。   黄永贵问我:“阿发你有没有钱?没有的话,我先预支你一部分。”   我摇头拒绝,道:“暂时不用,等医院回款回来再说。”   黄永贵闻言叹气,道:“这次怪我,没有事前打探好,那老头的儿子很有势力,我们惹不起。”   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一脸寒霜的青年,问:“他是什么来头,怎么还带枪?”   黄永贵道:“军区的人吧,反正咱们惹不起,这次就当买个教训,算了吧。”   算了?   我眉毛皱起,昨晚上那种屈辱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你黄永贵度量大,我却不行。我道:“我们斗不过他,总有人能收拾他。”   黄永贵很诧异,“你想找谁帮手?”   我弹了弹衣服下摆,轻描淡写地道:“我找上头帮忙。”   黄永贵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似乎在看什么笑话,“人家本来就是系统的人。”   我回道:“那又怎么样?上头反腐倡廉,他这样就是顶风作案。”   黄永贵唏嘘一声,举目四望,外面大街上车水马龙,道:“等反贪局来,也不知猴年马月。”   我听后不语,却在心里道:也就这里一处例外,也仅限于此时,总有一日,外面那些酒店桑拿不再红火,天价木柴特价野味无人再要。   我把车子开到阿莲楼下,给她打电话,说来还车。   阿莲让我上楼,却没说上去做什么。   我站在楼下,很是烦恼,上去后要怎么说,怎么做?   还是说,那天晚上被抓包的事,就当不知道。   思索再三,决定上去坐坐,那件事只要她不提,我也不会问。   楼上只有阿莲一人,在做豆沙包,说是为以后成为家庭主妇做准备。   我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去莎莎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莎莎,就问:“莎莎呢?”   阿莲道:“昨晚上就没回来。”   没回来?   我想了想,莎莎昨天晚上应该是和李云清他们在一起,按理来说应该没问题。但不知为何,我却隐隐有些担心?   莎莎昨夜未归,跟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念头一出来我就赶紧否认,她回不回来,发生什么事,跟我有鸡毛关系?rpqj   我心里不一直盼着她赶紧离开我,跟别的人男人搅在一起吗?   阿莲在后面问:“怎么?莎莎一夜未归,你担心?”   我连忙笑道:“那有,我只是好奇,纯属好奇,并不担心。”   阿莲就笑,“那吃完包子陪我去寮步一趟,人家电脑城打电话来让我去确认网吧服务器。”   服务器这就做出来了?我不免惊讶电脑城的速度,同时也想到,联系的哪家装潢公司要装修网吧,不知他们的提案做好没有。 第146章 日久生情   阿莲做的豆沙包不像豆沙包,倒像是馒头,没上锅前还有那么几分包子样,从锅里出来就肿成大馒头,一口咬下去还不见馅。   我对她道:“不错,以后就按这标准给员工们做饭,两个包子管饱。”   阿莲羞的满面通红,又很气恼,扔给我一团面,“你行你做个看看。”   我做就我做,我一边揉面一边道:“我做出来的包子味道好不好,模样绝对靓,保管大家看了都要买。”   阿莲摇头说不信,我就揉了一个包子样出来,也是白白胖胖桃子形,不过在顶端部位捏出一个圆圆的小疙瘩。   阿莲看了爆笑,骂我流氓。   我哼哼地道:“这是周氏自创波形豆沙包,嗨,女孩子吃了丰胸养颜,男孩子吃了壮阳补肾,买一个吃不完还可以捏在手里玩。”   阿莲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结果刚笑两声就捂着脸倒吸凉气,原来是扯动伤口,疼。   我过去仔细看,那脸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已经隐隐约约向外鼓,再过几天,缝合的线头也该掉了,那时候,伤口就会形成一道白疤。   那半张脸,算是毁了。   我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去美容吗?”   阿莲有些错愕,问我,“是不是很丑?”   我摇头,“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   “哦。”阿莲笑了笑,“等网吧走上正轨,我就去做手术。”   看来我的意见还是比较重要,虽然没说丑,她还是感觉到了。   下午去了寮步,看了一下网吧服务器,那些it从业人员说的什么我根本没听懂,只是傻乎乎的点头。   等从电脑城出来,我就对阿莲讲,必须尽快招个懂电脑,懂网络的人,不然被电脑城的人随便忽悠。   装修这块倒是简单,网吧嘛,也没必要装修的多好,只要做好通风散热,做好安全就行。   回来的路上,换了阿莲开车,我觉得身体隐隐不适。   阿莲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对她说了整个经过,当然,对她没有什么隐瞒。   阿莲听的连连咂舌,对我道:“那得尽快治疗啊,这可是大事。”   看着阿莲紧张的神情,我忽然萌生出奇怪的念头,装出一副失魂落寞的样子,对她说道:“从昨天到今天,看了十多个医生,没人知道怎么治疗,已经约了美国的专家,明天过来检查,不过医生劝我,不要抱多大的希望。”   阿莲闻言更惊恐了,“啊?有这么严重?”   我点头,道:“这是一种可感染性病毒,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切掉,否则,病毒就会传染到我全身。”   阿莲听着嘴唇子都发抖,脸色发青,冷声问我:“那个蒋院长是哪家医院的?”   我问:“你要干嘛?”   阿莲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就笑了,“我都拿他没办法,你能怎么样?”   阿莲气鼓鼓地道:“女人有女人的办法。”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若在以前,或许我还信了,但现在嘛。   阿莲猜出我心中所想,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脸上有了疤吸引不了男人?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闻言一阵感动,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有魅力,不过没必要,我还指着他给我赚钱,有了钱,你就可以去韩国。”   阿莲眼圈就红了,气恼地道:“你都不行了,我还去做什么?”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非得靠性才能维持吗?   我问阿莲,“如果我全部被切掉,你还爱我吗?”   回答是肯定的。   我又问:“那你会找别的男人吗?”   阿莲就不语,认真开车。   我就明白了,男女之间,即便再深厚的感情,也得靠性来维持。   无性婚姻,毕竟不能长久。   阿莲忽然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被全部切掉,我会陪你一辈子,不会找其他男人。”   我便好奇,“这个问题很难吗?你要回答这么久?”   阿莲道:“随口而出的决定,是不真实的。”   我仔细思索她的回答,她告诉我的,是个决定,也可以称为一个承诺。换句话说,她即便想找别的男人,也会被这个承诺约束。   就好像入山修行的尼姑,她们也有红尘心,只是用戒律压制住了。   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必了,世界上没有规定说,男女之间,一定不会有纯洁的感情关系。”   阿莲道:“你看过张爱玲的小说吗?”   我道:“听过她的名,但没看过她的书。”又问,“她很懂爱情。”   阿莲道:“至少比你我更懂,她说男女间,最开始的时候是精神上的互相吸引,但最终还是要发展到肉体上的结合,而完美的欢愉,就能带给女人灵魂上的感触,从而,在灵魂上,打上男人的印记。”   我仔细琢磨了这句话,我想我理解了阿莲的意思,她可以在心里一直爱我,但身体却未必守得住。毕竟,长期的空虚需要得到填补。   我问阿莲:“那你是什么时候被我打上灵魂烙印的?”   阿莲就笑,笑的山花烂漫,“一夜九次狼啊。”   她还说: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女人原来是这么幸福,在那天以前,她一直都把这种事当成交易的。   正所谓,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智慧,重点在于这个“久”字。简单四个字,涵盖一切。   人还没到樟木镇,接到丽丽的电话,问我在何处。   我回答道:“马上到香樟公馆了。”   丽丽又问:“是回你家还是回莲姐的家?”   靠!她连这个都知道了,我心想,肯定是莎莎跟她说的。也难怪,这两姊妹关系好的穿一条裤衩,连坤哥的小秘密都能分享,还有什么不能分享的。   我回道:“去阿莲哪里。”   等车子到楼下,丽丽带着莎莎早就在楼下等候了,同行的还有三基。   这令我很惊诧,三基没跟云清他们去松山湖保安公司吗?   下了车,我就抛出这个问题。   莎莎回答道:“三基现在是我的跟班,负责我的人身安全,云清他们去了松山湖。”   不知为何,我听到这话心里有点不悦,就好像女生知道原本追自己的男生突然换了目标后的那种感觉,心酸,失落,还略有点生气。   我这是怎么了?   三基要真跟莎莎有关系了不挺好,刚好摆脱了我的困扰。   当下就摆正了姿态,露出笑容,问道:“是吗,那你要付给三基多少薪水?”   莎莎回道:“他的薪水和云清他们一样,你给云清开多少,我就给三基开多少。”   我这才想起,现在的莎莎可不是以前那个吃白食的小萝莉,人家可是有着四十多个小姐的妈咪啊。想到这个我再问:“昨晚去哪了?”   莎莎就一脸兴奋,“昨天晚上好好玩,我们去了黄江威斯曼,哇,哪里比半山气派多了,不管是装潢还是女孩的质量,晚上还有表演呢。”rpqj   “威斯曼?”   莎莎点头,“对呀,刚开的酒店,号称西莞第一,客人好多啊,哪里的价格比我们这边贵一百块。”   说话间,众人进了电梯,莎莎还喋喋不休,道:“我跟姐姐说过了,我们也要搞哪样的表演招揽客人,人家生意真的好好啊。”   等进了家门,丽丽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我,笑道:“这是买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嚯!汇仁肾宝黄金装!   我问:“这是做什么?”   丽丽道:“听阿坤说你哪里出了问题,没什么好买,就选了这个,怎么样,严重吗?”   什么叫哪里出了问题?我也是服了这个何若男,不用说,肯定是何若男跟坤哥讲的,但又讲的含糊不清,就闹出了这个乌龙。   莎莎也从威斯曼的震撼中醒来,带着哭腔问我:“老公,你怎么了?昨天下午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昨天下午?”   几个人同时看莎莎,三双眼都是疑惑。   莎莎就解释道:“是啊,昨天下午有过两次,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莎莎那是在关心我?她摆明了是在炫耀,是在故意惹阿莲生气。 第147章 河东狮怒   阿莲肯定听出了莎莎话里的意思,但她根本不在乎,微笑着招呼丽丽坐,然后去冰箱拿水果,去厨房里烧茶水。   莎莎挽着我胳膊问:“老公,你哪里不舒服?”   我不悦地道:“女孩子家家不要乱问。”但莎莎已经看到我身体的不同,哪里为了避免衣物摩擦,我塞了纸巾垫高,很明显。   她便过来看,看完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跑开,闷闷地道:“好恐怖。”   丽丽闻言也过来看,我赶紧阻拦,结果被丽丽教训了,她眼睛瞪着我道:“这有什么害羞?我又不是没见过。”   看完之后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居然这么离谱。”   剩下一个就是三基,他也跑过来参观,我心想既然大家都看了,给他看看也无妨,反正都是男人。   三基看一眼就退去,嘟囔一句:“好大!”   我纠正道:“哎,这是中毒了,不要自卑。”   虽然如此,三基还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丽丽又详细问了病因,对我道:“我小时候听人讲过,鸭子的唾液好像能治什么。”   鸭子唾液?我睁大眼睛,“你也听过鸭子唾液这个偏方?”   莎莎过来补充道:“是啊,我们老家的偏方,如果有小孩子被蚯蚓感染了,就用鸭子啄一啄。”   又是蚯蚓?   但我这个病因不在蚯蚓,分明是癞蛤蟆导致。   丽丽道:“外形上看和蚯蚓引起的症状差不多,可以试试。”   此时的丽丽,身形明显比两个月前圆润了些,应该是坤哥照顾的好,说话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贵妇范儿。   我问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她瞟我一眼,笑道,“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有了。”   那边阿莲也端着茶壶出来,煮的是冰糖雪梨糖水,给每个人添上,问道:“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阿莲道:“这个我不问,阿坤让我生我就生,结不结婚的无所谓。”   莎莎喝着糖水道:“不要这样讲,靓坤这次离完婚就先领证,等孩子生完再补婚礼。”   我又问:“你父母知道吗?”   莎莎喜滋滋地道:“当然知道啦,靓坤前几天还买了许多礼物去看过他们呢。”   如此说,靓坤离婚的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当下无语,大家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丽丽道:“如果医院治不好,可以考虑一下民间偏方,毕竟传了那么多年,应该有用。”   阿莲也道:“我好像也听过类似的,阿发你要不要找只鸭子试试?”   我还正在考虑,那边莎莎大咧咧道:“哎呀我看干脆别治了,那样不挺好嘛。”   几个人同时无语,连三基都不好意思,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振振有词辩解道:“我说的是事实啊,有多少人想这样还没机会呢。”   丽丽闻言用眼睛瞪她,莎莎就不敢再说,灰溜溜地走到一边。   丽丽道:“小丫头我讲过你很多次了,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讲话要注意,别整天跟没把门似得。”   莎莎立即反驳道:“你讲我在外人面前注意形象,现在这里都是自家人啊。”   丽丽道:“人家三基还在这里呢。”   莎莎立时翻个白眼,“三基就不算人,没所谓。”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不妥,抬头准备教训她,那鬼丫头赶紧举手,“好啦好啦,都别说啦,我投降,我认罪。”   至此,丽丽不再讲莎莎,转而问起阿莲脸上伤口的事,言语间轻柔温暖,很是关心。   我看看时间,该要回家了,就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想嘱咐三基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末了心里叹一句,算了,走着看吧。   回到家里,居然也有客人,是阿珠来了,正在客厅和阿妹研究刺绣,桌子上摆着一大堆绸布,画样。   见我回来,阿珠盈盈一笑,“阿发回来啦。”   我欠身问好:“大嫂好。”说着弯着腰往卧室走,生怕别人看出来。   但阿妹到底眼尖,发现我的异常,几步跟来抓住,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肚子痛?   我胡乱点头答应,想快速走进卧室。偏偏阿妹鬼精,一把抓住不肯放,转身之间,异样就被她们看到,阿珠急忙转脸,假装看刺绣,阿妹也松了手,放我进去。   不多时,阿珠告辞,阿妹急呼呼地进来看,我实在推脱不过,就给她看。   阿妹看完大吃一惊,忙问什么回事。   我就将下午骗梁思燕的话又说了一遍,惹得阿妹心疼不已。同时她又有些疑惑,问我:确定不是从别的女人身上沾上的脏病?   我摇头诅咒发誓,绝对不是脏病。   阿妹还是不信,表情阴晴不定,似乎是多日来压抑的怒火就要爆发。   正在此时,我手机响,是何若男打来的,接来听,居然问我在哪,说要见我一面。   我道:“我在家里陪老婆,不方便出去。”   何若男问:“那你的病情好转了吗?”   我道:“好了些,明天还得去医院。”   何若男就笑,“我这里有特效药,要不要试试。”   特效药?我闻言为之一振,立即回复道:“那你能送来吗?我在香樟公馆。”   挂了电话,我见阿妹还在生气,就对她好好解释一番,又说了何警官马上来,是送药的。   阿妹的表情更气,还夹杂着疑惑,问何若男怎么知道我病了。   我连忙道:“我们一起做生意,吃野味的时候她也去了,因此知道。”   阿妹便不再言语,只是冷着脸,坐在床上生闷气。   不多时,何若男打电话问我门牌号,我便告诉了她,又去求阿妹,“何警官人很好,上次绑架案你也见过,等下到家里来,你千万要给面子,不要惹她生气。”   阿妹闻言越发生气,忽地从床上坐起,去梳妆台柜子里拿出一瓶香水,指着我问:除了这个,你外面还有几个女人?   如此行为,将我吓了一跳,都不知如何回答。   那香水是阿莲送的,她怎么能肯定阿莲是我在外面养的女人?   最令我想不通的是,她若能肯定阿莲是我在外面的女人,又是如何做到不戳破,不制止呢?   我连忙摇头,道:“阿妹你误会了,我在外面未曾有一个女人。”   瞬时,阿妹浑身就抖起来,眼看又要晕,我急忙上前搀扶住,急切喊叫:“阿妹,阿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阿妹好似羊癫疯一般打摆子,脑袋不由自主地抽,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终是急了,将我推开,用头去撞墙,撞的嘣嘣响。   我立即扑上去抱住她,口里哭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   阿妹再次将我推开,朝我摆手,表情狰狞,猛地大力朝墙上一撞,咣地一声,墙壁都抖三抖。   我是真被她吓住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急切说道:“阿妹有话好好讲,不要这样吓我。”   阿妹脑袋抵着墙,大口喘气,神情却轻松了不少,冲我伸手。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要我去扶她。   我连忙起身,将阿妹扶住,她一手扶头,一手扶肚子,缓缓朝着床上移动。到了床边,屁股先上去,再缓缓降落,靠在被子上。   我如李莲英伺候老佛爷般陪伴在旁,全部心神放在她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阿妹休息少许,终于缓过气,忽然对我笑了笑,比划着道:你吓坏了吧?   我登时就双腿一软,坐在床边,带着哭腔道:“你何止是吓坏了,你差点要把我吓死。”   阿妹再笑,摆摆手,比划道:是你差点将我母子气死。   我立即点头回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阿妹摆摆手,比划道:不要说那些,是我自己没调理好。比划完又拿起那瓶香水,问道:你喜欢这个女人吗?   我摇头,却不敢多余说话。   阿妹见状就把香水丢了,比划道:我倒是觉得她不坏。   如此就把我搞懵了,我不太明白,阿妹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门外门铃响,阿妹就冲我摆手,让我先去开门。   打开门,果然是何若男,站在门口笑盈盈,双手却提着不少东西。我见状连忙接过来,道:“来就来嘛,拿什么东西。”   何若男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准妈妈的。”   此时阿妹也扶着后腰摸着肚子从屋里出来,微笑着招呼何若男,让何若男坐,又去帮何若男倒茶。   我看了看何若男提的东西,果然都是孕妇用品,孕妇奶粉,孕妇米粉,孕妇饼干,还有一些蜂蜜。心里不免将何若男夸了一把,到底是大人,会办事。   何若男知道阿妹不会讲话,她自己又看不懂手语,坐在沙发上很尴尬,就用手去摸阿妹肚子,倒也欢乐。   我将水果盘推到何若男跟前,问道:“你说有特效药,是什么特效药?”   何若男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风油精瓶子,推了过来。   我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叫道:“男哥你开玩笑呢,这玩意哪敢乱用。”   何若男见状哈哈大笑,道:“笨,里面不是风油精,我已经清洗过了,装的是特效药。”rpqj   如此我才松口气,问道:“是什么特效药啊。”   何若男道:“先暂时保密,你用了后看看效果,有用我再告诉你。” 第148章 绝症   何若男离去之后,我扶阿妹回房,同时心里疑惑,阿妹是怎么知道我和阿莲的事?又知道多少呢?   阿妹让我关好门,自己靠在床上靠好,才拍拍床边让我坐过去,比划着道:两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你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女人,我也告诉你一件关于我的秘密。   阿妹的秘密?   我一时好奇心起,心里自问,阿妹有什么秘密?同时也在思考,阿妹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我敢不敢对她讲实话?   还有她刚才生气时候的表现,若是我说实话,她能不能扛得住这个打击?   她可是怀着孩子啊。   思索再三,我决定还是扯谎,我对她道:“老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一个,无人能比。”   阿妹道:我只问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我立即正色回答道:“没有,除了你,我再也看不上其他任何女人。”   阿妹闻言将脑袋轻转,不再看我,表情也变的失落,又带着许多轻松,最后发笑。   她比划着道:没有就没有吧,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如此说法,让我心里忐忑,有心辩解,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等了少许,阿妹又问: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留下你和孩子,你要怎么生活?   我闻言有些不满,回道:“你怎么老是讲这种话,不可能的事嘛。”   阿妹道: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动手术的时候坚持不过来,你怎么办?   从阿妹的眼神里,我忽然察觉出不一样的内容。   她是认真的。   她上次都问过我同样的话题,她是百分百认真的。   再联想到刚才她生气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又用脑袋撞墙,现在想来,这些举动反应都很反常,她打摆子是身体不由自主,用头撞墙也不是想着去寻死,她是在利用撞击克制自己的非常反应?   想到此,我脸色大变,继而问她:“阿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阿妹笑笑,摇头。   “肯定有事瞒着我。”我忽然脑袋开窍,“你上次晕倒,医生检查结果是什么?你快给我看看。”   阿妹还是摇头,但表情却凝重了许多。   我起身去柜子里翻,去抽屉里看,四处寻找。   阿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过来将我轻轻环绕,肚子顶着我,而后,额头贴在我后背。   我不再寻找,隐约的猜到了一丝可能。   我翻身回来,看着阿妹,她的眼中,有一丝苦楚,有一丝无奈。   我道:“现在,你的秘密告诉我吧。”   阿妹闻言低下头,从被褥下拿出一份医院检查结果报告单。   脑部ct显示,她的颅内,脑丘上部,有颗肿瘤,恶性。   看着那行文字,我忽然感觉很惶恐,手脚都不由自主地发颤,感觉脑部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一样,连呼吸都不会了。   等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又仔细看那报告,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有其他办法。”   阿妹笑笑,柔顺地凑过来,靠在我肩上,手里又拿起那只香水,比划着问我,这个女人怎么样?   我一把拿起那香水,打开窗子,将香水从窗户里扔出去。   阿妹惊呆了,静静地看着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低声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她一早就想着搬来我们小区,又故意接近你,不是好女人。”   还有一点我没说出来,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会被抓包,阿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若真的爱我,怎么会让我难做?   但反过来讲,她之所以让我难做,也是想让我离婚,然后独自霸占我。   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揣摩,猜测,生闷气,却拿她没有办法。   但此刻不同了,我的心里,只要阿妹一个,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我或许不是好男人,我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但在这一刻,我想全力补过。   我问阿妹,“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阿妹道:阿爹和小妹都知道,以前都知道,但当时的肿瘤没有恶化,也没有这么大。   我想起小妹曾说过,阿妹不会讲话是因为发烧导致,那么现在看来,她不会讲话,是不是因为脑内肿瘤导致?   这些都是猜测,我自己不懂医学。   我拿着那检查报告仔细看,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肿瘤,能不能动手术切除?   阿妹道:可以动手术切除,但手术成功率很低。   我又问:“那不切除会怎么样?”   阿妹看着我,低下头去,伸出三个手指。   我摇头道:“不,不对,肯定有办法,天朝的医学不够发达,国外应该有办法。”   阿妹看着我,静静的,嫣然一笑,满是欢喜。   ……   半夜里,我从梦中痒醒,想起何若男给的特效药,就拿着涂抹,又怕吵到阿妹睡眠,就蹑手蹑脚地出门,去洗手间涂抹。   阿妹怀孕后睡觉很辛苦,好不容易睡着,我不能让她醒。   那特效药很粘,很滑,摸上去有点不舒服。但我不在乎,我必须尽快将自己身体治疗好,然后去赚钱,只要有了钱,阿妹的病就不是问题。   我在网上查过了,脑肿瘤并不可怕,通过开颅手术可以治疗。   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是脑瘤,当时华佗都要给他开颅,是曹操不敢罢了。阿妹这个脑瘤不算大,去国外动手术,应该有机会。   不,是肯定有机会。   我将特效药均匀地抹好,不到两分钟,就感觉麻麻的,痒痛感减少许多,心里啧啧称奇,何若男到底神通广大,这种病也能治好。   从厕所出来,看到二楼还亮灯,心里想到阿妹的病,就走上去,轻轻敲门。   里面有噔噔的鼠标按键声和键盘敲击声,却听不到游戏音乐声,我猜小妹带着耳机听不到敲门声,就大着胆子推门。   小妹穿着睡衣,单腿踩在椅子上,双眼紧盯屏幕,激战正酣。   见我进来,抬头看我,手下动作却没停,茫然地问:“姐夫?”   我转过脸去,不看她那两条光洁溜溜的大腿,我绕过去,在她身后的床上坐下,心烦意乱,在脑中组织语言。   或许是察觉出我的心情不好,小妹把手里的游戏停了,耳机也摘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以防备的姿势看我。   我抬起头看她,问:“你阿姐的病,你知道吧?”   小妹简单地哦一声,却不再说。   我又问:“她的病多久了?”   小妹想了想,道:“小时候都有了,不过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她是什么病,只知道她不能被气到,很生气的时候,就会发羊癫疯。”   我点点头,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德叔和小妹都怕阿妹,那是害怕惹急了她,她犯病。   我又问:“那天在医院检查,我先走了,医生怎么讲的。”   小妹抱着胳膊想了想,轻声道:“医生讲她的情况很危险,尤其是生孩子的时候,稍微激动紧张,就会晕过去。所以,医生的意见是让她剖腹产。”   我点点头,“除了这个呢?对她的病讲了什么?”   小妹眼珠左右晃了晃,道:“这个要看运气的。”   看运气?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操蛋,什么时候开始,我老婆活在世上居然要看运气?也就是说,她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啪一声倒下。rpqj   这是她娘的什么命运?   我摇头道:“不能看运气,这个我无法接受。”   小妹原地不动,靠在电脑桌上,空调的风转过来,冲动她额前的刘海,很安静,很清纯。   我问:“你们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却一直不告诉我。”   小妹还是不语。   我现在才想通,德叔为什么会把阿妹嫁给我一个外地打工仔。依稀记得他曾对水哥提过,说阿妹那个样子不太好。   起先我还以为,他是指阿妹不会讲话。现在想来,他早就知道阿妹活不长久。   这个王八蛋!   我再问:“那你们以前有没有听医生讲过,她脑袋里的东西可以取出来?”   小妹立即点头,道:“有的,医生讲过,开颅手术可以取出来,前几天那个医生也讲过,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做开颅手术,必须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才行。”   如此我便明白了,先生孩子,再开颅,如此就能母子平安。   我对小妹点头道:“我知道了,最近你在家,别老想着打游戏,多陪陪你阿姐。”   讲完我起身要走,结果太急,被衣服撞到病处,有些痛,赶紧用手护着。   小妹看到,表情讪讪,脸微红。   我走到门口,衣服忽然被挂住,回头看,是小妹捏了一角。   见我看她,弱弱地道:“姐夫,你要下去啊。”   我道:“废话。”言毕就拉了衣服走。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姐都快死了,还整天跟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清早起床,我发现那特效药确实有效,不像昨天那样疼痛发紫。当下就给何若男打电话,问她那特效药是哪里来的。   何若男道:“是鸭子的唾液,昨天我搜集了十只鸭子才搜集了那么一小瓶,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我道:“感觉好极了,但剂量太少,至少再来十瓶才够。”   何若男哇了一声,“要不要这么恐怖?再要十瓶?那岂不是要刮一百只鸭,要累死人吗?你自己去好了。”   我闻言笑道:“当然是我自己去啦,我已经想好了,今天不用刮鸭子唾液,就让鸭子啄住算了。” 第149章 民间偏方   我忍着自己身体不适,去外面市场买了鸽子,虾饺,又买了排骨和冬瓜,鸽子是早上给阿妹炖汤,排骨是下午炖汤。   华南人爱喝汤,阿妹尤其爱喝汤,尤其是喜欢喝我亲手炖的,每次都能喝光。   仔细算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喝过我亲手炖的汤了。   早餐除鸽子汤,我还做了蒸水蛋,拌细粉,虾饺。此刻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让阿妹高兴。   阿妹起的早,应该是怀着给我做早点的心思,看到厨房里一切都准备好,还愣了好久。   此刻,两公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菜上桌,我在楼下喊小妹,久久得不到回应,心里再生怨气,小妹也是如此不懂事吗?转念一想,小妹和阿妹朝日相处,关系非比寻常,一顿饭两顿饭自然不会在意。   但我呢?   我虽然是阿妹的老公,可长久以来跟阿妹吃过几顿饭?尤其自从怀孕后,我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在外面又无正经事,无非就是吃吃喝喝,跟阿莲莎莎搞在一起。   此时此刻,哪是一顿饭两顿饭能够补偿的?   想到此,也不再喊小妹,对阿妹道:“我们先吃吧,小妹起床了再说。”   阿妹很高兴,细细品尝鸽子汤,鼻子眼睛眉梢都是笑意。   我静静地看她,才发现,即便是肥胖版的阿妹,也是如此的漂亮可爱。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   阿妹笑着问我,你昨天是不是被我吓坏了。   我说是。   阿妹又道: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如果不是看在宝宝份上,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天晚上我被抓包的事,当下低着头不语,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阿妹敲敲桌子,让我抬头,问我:昨天来的那个妹仔多大?   我摇头,不知道。   这是事实,何若男从来不说她的真实年龄,就连算命先生,也是看她的身份证推算。   阿妹长叹一口气,道:我就是担心我不在了,你要给孩子找什么样的后妈。   我沉声道:“不要乱说,你一定能平安活到一百岁。”   阿妹摇头:我也想啊,就怕万一,你应该无妨,可以找其他女人,但宝宝就不行了,没有妈妈,他很难过的。   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带着一丝气愤道:“收声!”   阿妹扭头看了看楼上,又道:如果你不喜欢哪个女人,就娶了小妹吧。   我一把拍下筷子,对阿妹道:“你再乱讲,我要生气了。”   如此,阿妹才不言语,低头喝汤。   吃完饭,我打电话给何若男,问她昨天是去哪里弄的鸭子唾液。   何若男讲是在去松山湖的路上,具体哪个村,她也不清楚,干脆我带你去。   她依然开的那辆悍马,来小区接我。按说我应该很不好意思才对,但偏偏遇上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尤其是有过特殊交集的女子,我反而害臊不起来,没有任何避讳。   我想,也可能是我天生脸皮比较厚的缘故。   何若男一边开车一边笑,笑的花枝乱颤。   我问她,你到底笑什么?   何若男道:“我一想起你被蛤蟆……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我一阵无语,很想反击她,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蛇咬了吓晕过去。但这话不能说。很简单的道理,男人进女厕所看到女人会被骂流氓,女人进错男厕所看到男人也会骂男人流氓,男女间就是这样,没有公平可言。   我不出声,结果何若男笑的更起劲,笑着笑着居然把车子停在路边,拍着方向盘笑,拍着大腿笑。比之前更疯狂。   我就哔了狗,问她:“到底有什么好笑?”   何若男笑的眼泪都出来,磕磕绊绊地道:“我一想到,等下那个画面,我就控制不住,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默默转身下车,走去驾驶门,敲门,让她换位置。   这女人笑点如此低,那能继续开车。   接下来的一路,何若男都开启了疯婆子模式,笑的喘不过气。中途好几次都止住了,结果一看到我,又笑回去。   那是一个三亩地大小的鱼塘,主家是本地人,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讲的老客家话,生涩难懂,很难沟通。但她非常喜欢我,看着我的表情,每个皱纹都在笑。   但她的笑和何若男的笑不同,满满的都是善意。   何若男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病,只说是买几只鸭子。而后用网兜去抓,捡着那些大个的抓,鸭子呱呱地叫,好不热闹。   我坐在车后座,双手抓住鸭子不让它乱动,然后逼迫它做出一种对人类而言极其恶劣的事。   不得不说被工业污染过的癞蛤蟆毒性的确大,不到五分钟鸭子就开始抽搐,接着倒地。   何若男问我有没有效果,我猛烈点头,何止是有效果,效果杠杠滴啊。比打吊瓶有效果多了。   何若男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佩服过两个男人,第一个是许仙,因为他老婆是蛇嘛。第二个是宁采臣,他老婆是女鬼嘛,直到今天遇到你,我算是服了,你连癞蛤蟆都没放过,不但连癞蛤蟆不放过,现在连鸭子都不放过。   说完何若男一阵仰天笑,笑的不能自已。   我只是看她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一只鸭子不行,就多来几只,确保一次治好。   何若男笑够了,发觉出我的不同,用手拍我,道:“喂,今天怎么了?看上去不活跃啊。”   我心道:若我说我还想让你做和鸭子同样的事呢,你还笑得出来吗?最主要的是,此刻我心里挂着阿妹,没心情跟她开玩笑。   何若男测眼看我很久,神色恢复正常,问:“你有心事?”   我摇头。   何若男扭头,吹口哨,过了会道:“你要是有心事就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合伙人,有问题要一起解决嘛。”   何若男之前讲的所有话我都不在意,唯独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对呀,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想要解决阿妹脑袋里的肿瘤,何其困难,完全可以发动身边的朋友啊。   我问何若男:“你认识比较有名的脑科医生吗?”   何若男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道:“我老婆脑袋里长了个肿瘤,恶性,需要开颅。”   何若男闻言脸色就变了,变的严肃,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道:“她早就知道,但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何若男又问:“有多大?”   我道:“鹌鹑蛋那么大吧,不好讲。”   何若男惊道:“那么大,那她不头痛吗?”   我摇头,“她不头痛,就是不会讲话,但我听说,她小时候会讲话的,后天才没了声音。”   何若男闻言点头,“或许是肿瘤压住了某个神经,导致她不会讲话,我记得你说过她平时表情也很单调,是不是跟脑瘤有关系?”   我道:“不清楚,那些都是小事,当下最重要的,先保住她的命再说。”rpqj   何若男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翻看,又在手机上打字,应该是在发信息。   过了少许,何若男道:“我帮你找个省内最顶尖的脑科医生,让他看看。”   我知道何若男的能量大,既然她说了,那肯定是能找到最好的,当下对她表示感谢。顺便补充一句:“再帮我拿只鸭子。”   一共六只鸭子,用了半个多小时,我的感觉才彻底好了些,又担心复发,就先不回去,在水塘边等。   六只鸭子都精神萎靡,但却未死,何若男把钱给了主家,又要将鸭子放回去。   我道:“那鸭子中毒了,不会死吗?”   何若男答:“不会,鸭子体质不同,免疫蛤蟆毒性。”   “免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毒性能被免疫的。   何若男道:“是啊,自然界中动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抓起猎物来很厉害,但遇到天敌就没了招,就像癞蛤蟆,它皮肤上有毒腺,老虎狼这些都不会去吃它,但蛇龟这些就无所谓,癞蛤蟆的毒液对它们无用,我们时常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实际上癞蛤蟆很害怕飞禽类的,癞蛤蟆遇到天鹅,别说吃,跑都来不及。”   如此我就懂了,飞禽类对蛤蟆有克制作用,眼见何若男兴致勃勃,我内心深处的嘴贱个性开始萌发,很想多问一句,蛇的天敌是什么?   话到嘴边生生咽下去,并对自己道:从今往后,永远不在何若男面前提起蛇这个字眼。   六只鸭子卧在水塘边精神不振,似乎要打瞌睡一般,被那主家发现,走过来问,我们对鸭子做了什么?它们如何变成那副模样。   何若男跟她解释好久,主家都摇头不答应,抓着车门不松手。实在没办法了,何若男扭头对我道:“主家让我们下车,她要杀了那六只鸭子给我们吃。”   对此我很不解,怎么好好的要杀鸭子。   何若男叹气道:“这场子里几百只鸭子,都呱呱乱跑,去水下玩耍觅食,偏偏这几只精神萎靡,又是从我们车上下去的,老太婆担心鸭子患传染病,所以要杀掉,让我们自己吃。”   末了又忿忿不平地对我道:“你先让鸭子替你解毒,然后还要吃它的肉,真是有伤天理。” 第150章 肿瘤   不得不说,鸭子的唾液还真是厉害,当天晚上就不再犯病,只是隔天早起时候发现外表皮有许多隆起小疙瘩,看着不红不肿,用手触摸,也不痛不痒,心里有点渗的慌。   梁思燕打来电话问我的病怎么样了,我如实告知,说被鸭子治好了。惹得她一阵神奇赞叹,说她准备研究一下这个变种癞蛤蟆的课题,看看生物变异和工业发展之间的联系。   我道:“阿姐你讲的好科幻,那些变种啊工业啊,我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听到。”   梁思燕道:“那是因为你们平时不关心,要说生物进化,那可是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呢,就好像各种病毒进化一样,世界首例艾滋病是1981年才被确认的,而天花病毒是1980年被人类彻底消灭,一生一灭,中间都有联系。”   我干巴巴地道:“哇,阿姐,你好厉害。”   梁思燕又道:“禽流感也是最近几年才被爆出来的,很多病变看起来神秘,但只要去研究,就能有所发现,现在这种新型毒蛙可能会对生态平衡造成影响,也可能会造福人类,这都说不准,要深入研究才能知道。”   我一边听一边想,忽然说一句:“我让鸭子帮我治病后那几只鸭子都萎靡不振,你需不需要研究鸭子啊。”   梁思燕道:“肯定会的,你的病症再观察几天,有什么新的变化再联系我。”   挂了电话,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心说到底是美国回来的医学博士,思想出发点都跟我们不一样。何若男只关心那鸭子肉是否能吃,人家梁思燕就能想到那么远。   也是经过这件事,给了我一个严重教训,以后绝不吃来路不明的玩意,真不知道,那些穿山甲啊癞蛤蟆小老鼠,他们是怎么吃的下去?   当然,这事不能就这样完,害我虚惊一场的蒋院长,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拒绝一切外出活动,任何电话进来我都用病推脱,不踏出房门一步。哪怕阿妹让我出门,我也表示反对。   我那都不去,就在家里陪老婆。   阿妹道:我已经半只脚踏在阎王殿里过了十多年,又何必在意这几个月?   我道:“那不同,以前你没有我,孤家寡人死就死了,一了百了。但现在你有了我,有了宝宝,就不能随便去死。”   阿妹很是感动,又很气恼,道:那你还去找别的女人?   我再次申明:“我从来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你别信江湖上那些谣言。”   阿妹嘴角撇撇,道: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女人?   我就陷入为难状,苦苦思索,而后回答:“老实讲,我从来不在外面乱来的,你见的那天,我真的是喝多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问了跟我同去的人,他自己也喝多了,好像是说有个妹子想要和我发生关系,被我拒绝,因而发生打斗,至于那几片卫生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此回答,总算将问题搪塞过去,阿妹不再追问,而是慢慢地对我道:我以为你喜欢前面那栋楼的妹仔,她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都买了礼物,讲话,做事,都很好,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我闻言内心波澜大起,原来阿莲来过我家好几趟,果真是好大胆。   表面却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地问:“她来做什么啊,你们都无法交流。”rpqj   阿妹看了我一眼道:女人的心思,你不懂。   而后,阿妹从床头的书本里翻出许多纸条,上面都是秀气的钢笔字,显然是两个女人的对话。   我这才明白,阿莲来找阿妹的目的是什么。   阿莲讲:她是一个被人包养的小老婆,整天被当成金丝鸟一样养在屋里,感觉好无聊,所以来找阿妹聊天。   换了别的女人或许就上了阿莲的套,但阿妹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阿莲来意,用她的话讲,再无趣的人,也不会傻到去和一个哑巴聊天。所以阿妹的话里就很不客气地指责阿莲:做小三是女孩子的悲哀,不过你既然做了,就应该有小三的觉悟,不要想着去谋朝篡位,影响别人的家庭。   阿莲又说,那男人如何爱她,为她肯做任何事,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阿妹简单的一句话就给她堵回去:若他爱你,为何不娶你?   阿妹讲,她原本很生气阿莲主动找上门来,若不是怀着身孕,必然要将她打出去。只是考虑到自己身体和宝宝,强压着一口气,用言语来收拾她。   最主要的是,她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阿莲是我在外面包的小三。   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我多次,但我的嘴巴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消息透露,如此也让她忐忑疑惑,只是在心里感觉对方不怀好意,但不能确定。   直到前几天我狼狈不堪的回家,身上带了那妹仔的味道,阿妹才彻底肯定,对手已经欺负到头上,瞬间怒火攻心,气血倒流,以至于原地晕厥。   从医院醒来,阿妹心中有气,但为了孩子不想跟我计较,又不想看见我,才故意将我支走,好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   至于后来为何又改了态度,对我好起来,还用了阿莲同样味道的香水。   阿妹解释道:那是医生讲我生孩子时候恐怕凶多吉少,我自己倒无所谓,就是怕孩子受苦。若那妹仔真是你在外面养的小,等我死后,你必然娶她进家门,她便是后娘。那个时候,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你成日里大大咧咧,孩子肯定照顾不好。我看她做事有板有眼,也蛮细心,只要她肯,便能照顾好孩子,因此留条后路,给孩子积福。   我听了脸臊的通红,阿妹竟然都考虑到死后的事,而我却还傻兮兮的不自知,整日里想着如何骗她,真不是男人所为。   当下就对阿妹道:“那妹仔不是我在外面养的小,我在外面没有小,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胎,我已经托人联系了省城最好的脑科医生,等他有空,我就带你去看看。”   阿妹轻笑,反问:那我要是真没了呢?   我摇头道:“不会,你一定不会有事。”   阿妹叹气,道:我也不希望自己出事,天下间谁愿意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呢?但事情落到你头上,躲也躲不掉,总要想办法应对。我现在不替自己做打算,真的到了那天,你要怎么办?   如此说法让我心酸,即便是内心千百个不愿意接受这说法,但总要面对。就像阿妹说的,万一呢?   阿妹道:原本我想让你娶了小妹,这样也算自家人,小妹一定不会亏待孩子,我也跟小妹商量过,但我看你,对小妹不甚喜欢,一时间就胡思乱想,将那个妹仔当成你的小。既然她不是,你现在总该告诉我,谁是你的小?   话题又回到这里来,我很是恼怒,再次重复:“我没有小,如果你发生不幸,我就永远不再婚,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   此话说的决绝,直接断了阿妹念想,不让她再提小三之事。   阿妹还不死心,追问道:那日来的何警官年龄不知多大,你要中意也是不错。   我怒道:“够了!这辈子我只认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要。”   翌日,何若男打电话,说是约到了花都中心医院的脑科专家,可以帮阿妹做个诊断。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就赶往花都,此时捷达已经从修理厂出来,无需再借车。但何若男讲捷达不够舒适,还是开她的悍马稳妥。   去了医院,何大小姐一个电话,就涌出来一帮医生护士前来迎接,将阿妹当成大熊猫一样服侍,使用的都是电动轮椅,遥控着向楼上运输。   看看这阵仗,让我倒吸凉气,小声问何若男,“咱们老豆到底多大的官?”   何若男白我一眼,“谁跟你是咱们?”   我道:“我喊你大哥,不就是你小弟咯,你老爸不就是我老爸?”   何若男切地一声,却不回答,任由我瞎猜。   此时的网络还不够发达,想在网上搜索各个大员信息,根本不可能。   不多时,所谓的脑科专家检查结果出来,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对何若男说:“态势很严峻,不容乐观。”   何若男道:“你只管说,要怎么做?”   专家指着ct片子对我道:“看见这里了吗,这里是脑丘部位,这里是肿瘤,这里是动脉血管,现在肿瘤已经将血管包裹,按理来讲这种情况病人已经发生不测,但她还能保持正常行动思维,这已经是个奇迹。”   我道:“医生您讲重点。”   专家不满地瞥我一眼,道:“要取掉肿瘤,势必碰到这根动脉,一旦动脉剪破,血液就会冲击大脑,到时候这个颅内都是血,会造成颅内高压,同时病人的心脏也会逐渐衰竭,我们需要做的,一方面给她输血稳定心率,一方面要把颅内血液吸出来,同时还要迅速拿出肿瘤,接驳血管,这一切必须在五分钟内完成,不然,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专家说完,我陷入沉思,我在想,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讲那么多,那么这个手术是好做还是不好做呢?   何若男抛出了和我同样的问题。   专家推了推眼镜,道:“老实讲,这个手术的成功几率不到10%。”   百分之十?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问道:“你刚才说,只要那些程序做好,应该没问题的。”   “小伙子。”专家擦着眼镜镜片,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我说的是简单了些,但你可以想象,不要讲其他,就想想如何在五分钟内将直径三毫米的动脉血管接驳起来,不是用手,是用镊子。” 第151章 小妹求救   回去的路上,何若男开车,我陪着阿妹坐在后面。   阿妹问我:那个专家怎么说的?   我笑道:“专家讲你的病对他而言洒洒水啦,毛毛雨啦,佢一只手都能帮你搞掂的啦。”   阿妹闻言惊喜,笑的极其可爱。   又比划着道:那我们的宝宝名字,你可选好?   我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对阿妹道:“你取的那些耀祖啊显祖啊我都觉得不好,我想了好几个晚上想到一个名字。”   阿妹立即拉着我的手臂摇晃,让我快说。   我道:“你看叫念恩怎么样?”   阿妹闻言开始思索。前面开车的何若男也在嘴里念叨:“念恩,周念恩,哎,感觉不顺口。”   我纠正道:“他不姓周,姓李,叫李念恩。”   何若男咦的一声,从后视镜里看我,笑道:“你是入赘了啊?”   我笑着回:“是啊,我老丈人此生只得两个女儿,我便入赘为婿,帮他们家传宗接代咯。”   何若男也笑,赞道:“几好哦。”   侧脸去看,阿妹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就道:“念恩,自然是要挂念所有人对他的恩惠,要让他知道感恩,让他成为一名孝顺忠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妹还是看着我,手将我抓紧,两行泪自眼角流下来,却带着微笑,靠在我肩上。   何若男在前面看见,也有所感触,不再言语,安心开车。   念恩,出自陈百强经典歌曲《念亲恩》,这是一首孩子表达对父母养育之恩满怀感激思念的白话歌曲,在南粤之地流传甚广,我第一次听到就被歌的优美旋律所打动,再去研究那歌词,越发地感同身受。   尤其对我这种远离家乡的游子而言,夜深人静时听此歌,越发地怀念父母双亲。   我给孩子取名念恩,就是希望孩子永远记住,他的母亲是谁,又是何样的伟大。   阿妹身为南粤本土人,这个名字稍微一想便知其中含义,故而泪流,却又高兴。   何若男虽然反射弧比较长,但《念亲恩》一曲流传甚广,自然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因而不再言语,安心开车。   回到家里依然我伺候阿妹,包揽家中所有事务,且没有任何不满之心。刷锅做饭,买菜洗碗,拖地洗衣,我没有丝毫抱怨,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阿妹开心点。   并且,我还抽空给德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就叫念恩。   德叔那边赌场激战正酣,根本来不及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很敷衍地说知道了,等过两天回去就让珠宝店里的人帮忙加工长命锁。   我道:“阿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回家看看,阿妹现在的情况……”   德叔在那边大声叫:“阿妹的情况怎么了?快生了么?”问完紧接着喊出一句:“大!大!大!”   听到这个,我就挂了电话,此时的德叔,满脑子里都是赌牌,听不进去其他。   阿莲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有没有空,她要去寮步看装修环境。   我道:“最近病情很严重,怕是不能同行,我打电话喊云清来,让他陪你去。”   自从阿妹跟我讲过阿莲来过之后,我心里就开始有意的疏远她,就像莎莎说的那般,当日为何阿莲会将莎莎接回家?只是想利用莎莎搞散我跟阿妹。rpqj   我不去分辨莎莎那句话的真假,我只是知道,我爱阿妹。   对于阿莲,尽管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女人,但毕竟不能走在一起。   至少,是现在不能。   若阿妹产子之时真的发生意外,我倒是不介意阿莲来做念恩继母。   但在此刻,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破坏我和阿妹。   阿莲那边很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养伤。   晚上八点多点,家里门铃响,我还奇怪,小妹今日回家没带钥匙?打开门,却是阿莲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素白群,眼圈红红的,抹着淡妆,看到我神情略慌,轻轻点头,道:“我来看看梅姐。”   人已到门口,我无法拒绝,让她们进来。   为了不让阿莲感觉到我是在有意排斥她,我走路的脚步还特意迈开了些,像个螃蟹那样,好让人觉得我真的是有伤。   阿莲提着许多东西,无非都是孕妇补品,以及诸多小男孩的玩具。   阿妹很是惊讶,招呼阿莲入门来坐,又帮她添茶,拿水果。   阿莲见到阿妹也很高兴,从礼品盒里拿出一个纸箱,笑道:“这是今年刚下来的增城挂绿,最是新鲜,我在门外看到有人卖,就拿了些来给姐姐。”   荔枝是这里特产,肉多味甜,营养丰富,有补脑健身,开胃益脾的功效,但不能多吃,易上火。   尤其对怀胎六月的孕妇而言,吃多了容易便秘,事实上阿妹现在已经有便秘迹象,吃荔枝会更加严重。   一般而言,给孕妇送礼,不会选荔枝,除非是关系特别好的,孕妇特别交代要吃荔枝。   像阿莲这种情况,很是反常,她那么心细,不可能不知道荔枝对孕妇不好。但又买了上等的增城挂绿,却是表示用了真心,要知道,增城挂绿可是荔枝名品,价格不菲。   尤其是看这荔枝色泽,还夹带着许多绿叶,明显是刚从树上摘下的。   阿妹拿起一颗剥开,将果肉放进嘴里,面上立时大喜,手舞足蹈。   我见状就对阿莲解释道:“你大姐讲味道很甜,她非常喜欢。”   阿莲闻言脸上的表情才转忧为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来的路上,我一直担心姐姐不喜欢呢。”   阿妹还要吃第二颗,我就将她拦下,道:“你是孕妇,吃多了不好,别吃了。”   阿妹闻言不喜,做小女儿委屈状,晃着我胳膊撒娇。   我拍着她圆圆的肚皮道:“已经两天没有大便了,你想让宝宝被一圈大便包围吗?”   阿妹这才停止撒娇,眼巴巴地看着桌上荔枝,不停地舔舌头。   阿莲那边一脸错愕,“孕妇不能吃荔枝?”   我笑道:“可以吃,但不能过量,不过你送来的荔枝很好,我很喜欢。”   即便如此,阿莲也觉得尴尬,眼珠左顾右盼,不知如何自处。   正为难时,我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小妹的号码,我内心奇怪,小妹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接来听,那边是小妹急切的呼喊声:“姐夫快来救我,皇家ktv。”   话说完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那边就挂了。   登时我脸色大变,起身问阿妹:“小妹出去时候跟你说过吗?”   阿妹回答:她去参加同学毕业聚会。   我听了嗨哟一声,赶紧穿鞋子出门。   不用说,那班狗崽子趁着毕业聚会的时间对小妹欲行不轨,我脑中出现了上次在路上见到的那幅画面,几个小子围攻小妹一个,结果被小妹打倒。   到了地下车库,我老远就按下车警报,滴滴两声,车子亮了,结果一走到跟前,我却傻了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捷达被人砸烂了所有玻璃,车胎气也被放掉,车身上还被喷了漆:周发王八蛋,死全家,湘南陈老大!   卧槽!   这几天都没开车,车子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是哔了狗。   当下除了在心里骂陈老大,别无他法。   再者,营救小妹要紧,我生怕自己去晚了,小妹那边发生不可挽回的伤害事件。当下也顾不上其他,拿出手机给阿莲打电话:“阿莲你快点下来,我要用车。”   打完电话我就往阿莲的楼下跑,跑一半想到阿莲步子慢,又往回跑,在自家楼下等阿莲。   不多时,电梯门开,阿莲从里面冲出来,脸色潮红,胸口起伏,手里拿着钥匙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回答,拿过钥匙就快速奔跑,要去取车。   等我开车到小区门口,阿莲已经直线距离在小区门口等候,远远地要阻拦。   我气不打一处来,却无法说,停车让她上来,又快速加挡,朝皇家ktv去。   阿莲坐在副驾,惊魂未定,看着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我道:“我小姨子被人带去ktv了,打电话回来求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如此阿莲才将心放回肚子,胸口喘息的也没那么急,缓了缓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真想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男女私情?   想归想,现实中却无法做,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的病情很严重,见不得人。”   阿莲忙道:“见面也不一定要爱啊,我只是想见见你。”说着眼泪就出来,带着哭腔道:“你知道吗,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心好乱。”   我嗯嗯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这几天我真的不方便。”   阿莲便不再说话,而是扑到我身上来,哽咽。   车子到了皇家夜总会,自有泊车小弟来接应,我把钥匙扔给他就快速往里走,阿莲跟在身后。我走两步回来对她道:“不要跟进去,在旁边看。”   皇家ktv在二楼,包间众多,我无法一个个去寻找,最好的办法就是问领班,只需要说出客人特征即可。   问题是我一上去就有三四个妈咪冲过来,靓仔先森老板帅哥地喊个不停,各自想拉着我去挑她们家的姑娘。 第152章 火线救援   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解释,一把将众妈咪豁开,目光锁定一个服务生领班样的人物,过去抓来问:“一班学生仔去了那个包间?”   那领班被我的样子吓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旁边自有穿黑衣的主管过来,要同我对话。   那主管一米八还高,我看他都要稍微抬头,但气势不输,不等他开口就先拉开衣服,亮出胸腹刀疤,气咻咻地道:“我系半山咁周发,来揾人,有一班学生仔,系边个包厢?”   主管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间愣了,表情变的讪讪,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樟木镇就这么大,手下妹仔时常乱窜,我又做了几件事情,他不可能没听过。   论凶狠,ktv的主管和酒店主管又不同,说到底还是背后老板实力差距,谁钱多谁的拳头就硬。老板请主管来是替自己赚钱,而不是为了打打杀杀。   即便是打,打的目的也是为钱,所以一般情况下,主管们都不会和客人发生冲突,尤其是像我这种情况,能帮就帮,毕竟一条道上的。   我尽管不太和人走动,但毕竟也在夜场里来来回回进出,好多人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不认识他,但他一定认识我。   当下搂着我肩膀低声问:“发哥,咩事。”   我一听就知道他也是外地人,粤语跟我水平差不多,就改了普通话道:“我小姨子被人裹着来了这里,刚才打电话求救。”   聪明人不用多废话,主管立即拿对讲机招呼:“所有领队来前台集合,速度。”   不多时,十多个小帅哥出溜溜地过来,围成一团。   主管对他们介绍:“这是发哥。”rpqj   一班帅哥同时鞠躬,“发哥好!”气势非同凡响,若在平时我来消费,少不得一人一张奖励,但今日不同,我没心情装逼,直接道:“我小姨子被一班年轻人裹挟着来了这里,都是学生仔,今年高三刚毕业,谁知道?”   立即就有人举手,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进主管手里,对那帅哥道:“领我去!”   急归急,礼数不能少,主管一句话喊来这么多人帮忙,请他们喝杯糖水是应该的。   那小帅哥前面小跑步,我在后面跟着,穿梭在狭窄的幽暗走廊,犹如辫子戏里的小太监挑着灯笼带着皇帝夜里行走后宫,感觉极好。   到了那包房门口,小帅哥低声道:“里面为首的是镇上某个领导公子。”   我知道那话里的意思,但此刻已经等不及,直接推门进去,里面两个年轻仔在鬼哭狼嚎,唱的是《光辉岁月》。周围沙发上坐了一圈人,都是一对一对,有的在抱着互啃,有的窃窃私语,最角落有一对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我眼睛一扫未发现小妹,登时就急了,过去一把扯下话筒,将唱歌的两个小子左右各一耳光抽倒,又过去关了显示器电源,惊醒鸳鸯数对。   我拉过一个看上去比较清醒的小子过来问,“李小妹呢?”   那小子蒙查查的不知所谓,我又用白话问:“李小妹呢?”   那厮听懂了,用手指包房卫生间。   我将那厮丢了,过去推厕所门,是关的。此时包厢内音乐声灭,能听见里面女孩子尖叫。   我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一脚踹过去厕所门,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墙体都震两震。   后面的小帅哥立即过来,“发哥,发哥,门是向外开的。”言毕拿出钥匙,在钥匙孔上挑了挑,门就咔嗒一声,打开一条缝。   没等我去拉门,里面先有人向外踹了一脚,是个胖墩墩的青年,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黑t恤,白花花六分裤,腰前面挂着一窜钥匙,最显眼的是个明晃晃的宝马车钥匙,迈着四方步,出来耀武扬威地左右甩脸,威武的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短短半秒间,我只能获得这些信息,不等他说话,抄起桌上的芝华士瓶子就轮过去,力气给足,一下子将瓶子干破,血水顺着头顶往下流。   我根本懒得看,手一推他就瘫软着倒地。   我大步跨向前,厕所里面还有个哈韩打扮的黄毛正在里面哈哈大笑。那洗手间面积本来就不大,这边设置一个洗手台,那边一个马桶,没有空余的地方。   此时小妹人被逼到马桶和墙壁之间,身上外衣都被撕碎,下身裙子扔在洗手台上。那黄毛蹲在地上扯小妹腿,小妹双手抓着马桶根部,双腿轮换向外踢,一边踢一边哭,脸上乌黑发青。   我看的分明,小妹身上只剩一条底裤,两只脚的鞋子早就不见踪影,应该是在踢人的过程中被脱掉了。   此刻乏力,一脚踢出被那黄毛将腿抱住,死命向外拉。   小妹就发出恐怖尖叫,撕心裂肺。   那黄毛越发嚣张得意,口里呼喊:“峰哥,快来帮我捉住佢哋足,我要屌飞佢。”   话说完我就扯住他的黄发,拎起来往洗脸台上磕,一下子就将他磕懵逼,两下子那洗手台就被磕的稀碎,水泥石灰都掉落下来,沾了那厮满头满脸。   包房小帅哥过来提醒我道:“发哥,佢系公子爷。”   公子爷?   我专治各种公子爷。   眼见洗手台失去效果,就将黄毛脑袋按进马桶,用那马桶盖子夹住,脚在上面踩,一脚下去我听到咔嚓一声,两脚下去马桶盖子就被踩破。   掀开马桶盖子,那厮口里向外吐血,我这才知道自己过火了,想起坤哥说过的,最近严打,出了事,不好解决。   当下也不慌不忙,关上厕所门,掏出手机给坤哥打电话,那边接了,我轻声道:“坤哥,有个小子想霸王硬上弓我小姨子,被我收拾了。”   坤哥嗯了一声,问:“那个小子?”   我道:“好像是某个镇领导的孩子。”   坤哥一听就急了,“人现在如何?”   我拎着那黄毛后领子看了看,道:“估计胸腔骨折,有内出血。”   坤哥那边就骂一声:“丢你老母!”而后就是气呼呼的喘气声,伴随着丽丽的问候:怎么了阿坤?   坤哥气咻咻地回答:“阿发又惹事了。”   我闻言立即道:“是他想霸王硬上弓啊。”   坤哥怒道:“那到底上没上?没上就是你死,上了还有的谈。”   我看了看小妹,她还缩在马桶跟墙壁的缝隙中,正楚楚可怜地看我。   我低声问:“他得手了么?”   小妹缓缓摇头。   我一阵头大,对着手机道:“坤哥你先带人来现场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蹲下去用手试探那厮鼻息,还活着,就是眼睛睁不开,嘴巴里一直吐血。   小妹在缝隙里哭喊,“姐夫!”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来抓我,结果人卡在缝隙里,没法出来。   我蹲过去,示意她小声些,而后道:“他老豆是谁?做什么的?”   小妹哭道:“他老豆系当官的。”   我又问:“多大的官?”   小妹道:“镇长,但唔系樟木镇的镇长。”   不是樟木镇的镇长?那就好办多了。门外有人开门,是ktv主管,看到里面的情景也吓了一跳,说话声音都变了,道:“发哥,怎么回事?”   我一把拉过他,低声道:“大哥,帮我把好门,事后有重谢。”言毕将他推出去,并关好厕所门。   此时的我,一点都不慌张,相反,我很冷静。   我将小妹拉过来,在她耳边道:“你是处,我就惨了。”   小妹呆呆地看着我,哽咽了两声,道:“姐夫你想怎么做?”   我转身去那黄毛身上搜,果然,被我搜到两个安全帽,不由分说,撕开一个,将里面的东西挤进马桶里,按水冲下,那个包装袋,却让黄毛用手抓住,有在上面按了许多手印。   我对阿妹道:“你自己动手吧,只要戳破了就行。”   小妹看着我,不停哭泣,我对她摇头,道:“没办法,不然真的要糟。”   小妹点头,说我懂。   五秒后,小妹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双腿痛的来回乱蹬,哭声不断。   我打开门,让外面的人都看到里面情景,而后大摇大摆的出去,盯着沙发上男男女女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桌上的烟盒上面。   我走过去,要拿那盒烟,准备也抽根烟装下逼,结果一个小子要过来抢,被我一巴掌抽的滚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了身。   我打开烟盒看看,顿时眼睛瞪大,好家伙,这帮家伙还打算溜冰呢。   我走过去沙发,问那个小子,“这是什么?”   那小子摇头不说。   我直接拎起旁边的啤酒樽,他立即喊道:“无关我事啊,系大黑哥佢哋要做呷。”我还要问,却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坤哥带着一班人赶到,看了看现场情景,脸就黑成锅底。   第一时间,坤哥往厕所看一眼,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转身问我:“怎么下手没轻重?”   我答:“气坏了,我来时,小妹被他得手了,做到一半。”   坤哥立时瞪大了眼,在地上扫一圈,只看到包装袋,未见安全帽,问我:“安全帽呢?”   我摇头:“我进来时,看见他脱下扔去马桶冲下去了。”   坤哥又问:“除了你还有谁看见?”   我摇头,“冇。” 第153章 私了讲数   坤哥黑着脸,问墙角的小妹:“佢得手了咩?”   小妹哭着点头。   坤哥又问:“有冇人证?”   小妹就抬头看我。   如此坤哥哎呦一声,“咁就麻烦咗,冇人证好难办。”   我指着外面一圈人道:“佢哋都系人证,佢哋睇到黄毛仔拉住小妹入得厕所。”   坤哥闻言扫视一圈,当即下令,把包房内所有人都带走。同时自有办案人员过来拍照,主要是拍厕所里面照片,尤其是拍小妹此时的惨状。   坤哥将我拉到门外,道:“这件想处理好,靠你我的力量不够,今天晚上我可以做好笔录,但明日肯定有人会来改。”   如此我就慌了,问道:“要如何做?”   坤哥道:“除非你找到后台更大的领导。”   后台更大的领导?我想了想,只能打给梁骁勇,但讲老实话,我很不愿意麻烦梁骁勇,尤其是我跟梁思燕认过干亲之后,总觉得梁骁勇跟我之间不对头。   没奈何,我还是打给何若男,对她说了一番。   何若男道:“好你个周发,你总是这样,没事就躲起来享福,有事给我打电话,你当我是什么人?你的保姆吗?”   我低声道:“江湖救急啊男哥,你不帮我,以后想见我就得隔着铁栅栏了。”   何若男问明我地址,而后道,“无论如何你先拖住一阵,我马上来。”   这边现场取证已经结束,但警察不能带人走,得让120的人来。现场其他人都无事,主要三个人负伤,一个脑袋被酒瓶砸破的,一个口吐鲜血不止的,还有一个卡在马桶底座和墙壁之间出不来的。   我被坤哥带人拷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等候。   不多时何若男来到现场,同来的还有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红发女郎,手中拿着相机,进来就拍照。   有警察上前制止,她就从胸口掏出一张记者证,道:“我系莞城警讯的记者,有特准采访权。”   警察依然不让拍,却被何若男推走,那边坤哥将脸一扭,就当没看到。   红发女郎拍照很有技巧,手法位置都和警察们一般无二,但动作更专业灵活。   不多时120的人也到了,现场开始吵杂,红发女郎拿到想要的东西,手中开始拿着录音笔到处采访,问ktv的服务员,问被关在包房里的学生,最后问到我,她用的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问道:“请问你是怎么得知你妹妹在被人凌辱呢?”   我用悲凄的语调道:“我正在家里做饭,等待小妹归家,等了好久都没见小妹回来,突然接到电话,是小妹打来的,电话接通她就在那边哭,说有人欺负她,然后告诉我地址,我赶紧放下菜刀往过赶。”   红发女郎连连点头,又问:“你来了后都看到什么?”   我伸手在腿上猛掐一把,疼出两滴眼泪,哭道:“我进门就看到这里乌烟瘴气,好多人在乱搞。”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那盒烟,连忙掏出来给红发女郎,“还有这个,好多人围着吸。”   红发女郎接过烟盒看了看,立即将烟盒收起来,继续问:“你见到你妹妹了吗?”   我摇头,“没有,我问我妹妹去哪了,他们都不说,然后厕所门打开,那个胖胖的青年人就出来,还大声骂我,说要砍死我。”说话的同时,我指着刚被人拉出去的宝马钥匙男。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小妹在厕所里面叫我,我看到那个黄毛骑在小妹身上,我就很生气,那个胖子还在骂我,我就随手抓了个东西在他头上打了一下。”   “随手拿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是不是这个?”红发女郎拿起地上的芝华士瓶口。   我说好像是吧,又道:“那个胖子跌倒了,我就追进厕所里面,把黄毛从小妹身上扯下来,用力打他。”   “用什么打?”   “用手。”   “可是我看到他好像晕倒了。”   “他跟我还手啊,我推了一把,他跌倒了,摔在马桶上,就晕了。”   采访到此就不能继续,两个警察将我拉起,带我下楼。   小妹此时也被大毛巾裹了起来,送去医院。   到了派出所,坤哥连夜审讯,我所讲的口供和先前告诉记者的一般无二。凌晨一点时分,我就被放出来,却不是回家,而是被警车装着,去了另外的地方。   车上坤哥将我的手铐打开,道:“对方要私了,想跟你谈谈。”   如此,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毕竟,我是怕了看守所那个地方。   我问:“那个黄毛怎么样了?”   坤哥答:“胸腔塌陷,需要做矫正手术,要打钢板,肺泡破损,胃出血,心脏倒是无碍,不过医生讲,再稍微力气大点,断骨就会插进心脏,那个时候,神仙再世也无用了。”   我又问:“那个镇长什么来头?”   坤哥哼一声,“来头大了,关系很硬,听说就快转成正的了,我的审讯报告没交上去就被压下来,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也改了,你小妹完好。”   “去他妈的!”我一阵无语,我自己都够阴险了,这帮人比我还阴险,这还是个副镇长,要是个正的,我不得自裁以谢罪?   “是他们给我小妹重新缝上的吗?”   坤哥道:“所以才会让你过去谈嘛,没什么事是不能谈的。”   至此我便不再讲话,相比而言我能做到这一步都算不错,换做一个没势力的,今天晚上被他们倒打一耙也说不准。听说还有离谱的,因为女性不配合而被判刑的。   警车开到石马河边一家大排档跟前,已经停了四五辆车在哪里,我大概扫了一眼,两辆奔驰一辆宝马一辆宾利一辆捷豹,看到这阵容,我就知道对方不好惹,心里有些子打鼓。   对方钱太多,而在这个时期,钱是能让鬼推磨的。   警察打开车门,我却不下车,对坤哥道:“身上有没有防身工具?”   坤哥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道:“进去那里面,我怕你做不了主。”   此时的我已经在这里混迹一年多,耳朵里听到,眼里见到的事情太多,对事态的发展有了一定的预料。   别的不提,就像上次被蒋院长羞辱,在十分钟前,我还跟一伙山东老乡大讲荤段子,十分钟后我就被他们按到餐桌上。   今天晚上这阵势,我不得不防。   作为常人来讲,采花贼是最下贱的,打死都不为过。但作为某些人来讲,他的孩子就是一切,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尤其是某些身居高位的,别说采花,就是杀人,他也想办法要让孩子无罪。   我相信对方家长已经知道孩子此时的惨状,胸腔打钢板了也不一定恢复到以前状态,由此可造成孩子后半生都不能做剧烈运动。另外肺泡被戳破,即便是复原好了也达不到以前的水平。   肺就是气,肺不好则气短,气短则命短,这都是必然的。   这个孩子后半生是不会有强壮的身体了,从法理上来讲,的确是我做的过分,让那孩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从人情上来讲,那孩子仗着父母有钱有权,任意欺凌女子就做的对吗?我今次不收拾他,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子遭其毒手。而作为父母,他们根本不在乎。   我觉得并不是我让那孩子付出的代价过重,应该是他们的父母没有教育好这个孩子,甚至还有意教唆学坏。   并且,看他们父母的态度,还是想给孩子讨回些公道。   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打死他,已经是极力克制的后果。   坤哥听到我的担忧,手里香烟捏了半天,最后从车前面拿出一段黑色胶皮棍,低声问我:“会用吗?”   我低头看着那玩意,有些茫然。   坤哥用力一抖,那黑色胶皮里就冒出一段金属杆,约莫半米长,将我吓了一跳。坤哥顶着椅背用力压,长出的部分又收回来,好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将黑胶皮接过来,沉甸甸的,质感极好,也试着甩了两下,收回去后插在自己后腰,对坤哥道:“谢了,这玩意叫什么?弹簧棍?”   “警用甩棍!”坤哥满是鄙夷地道,而后推门下车。   我跟着坤哥往前走,进门去是一片空地,中间只摆了一张圆桌,两边坐了不少人,我大概看了一番。   正中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白面胖子,大热天身上穿的版正西装,内里白衬衫,西式大裆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裤腰带系的特别高,几乎到达胸部。   我知道这种系腰带的方法,来自于朝鲜民族,哪里人的腰带都系的高。   如果我估计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某位镇长。   根据江湖传言,西莞这里,任何一位镇长的财富权势比起其他地方的市长都要牛。这还指的是发达地区,若和我们大西北哪里的不发达地区比,人家一个镇长吃顿饭都够我们市委书记吃一年。   这是不争的事实,人家工业强镇有这个实力。   只是不知道,这位是那个镇的。   镇长旁边,则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金属眼镜腿在灯光下闪耀着黄金色的光芒,应该是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人物。   再就是后面六七个个年轻小伙子,年龄普遍在二十六七左右,看面相就知道是江湖中人,且是狠人。rpqj   再有就是桌面上坐着的三位老头,其中两位身形肥胖,一位体型瘦弱,都是七八十岁的高龄,此时坐在桌子后面,正眯着眼看我。 第154章 赔钱款   这三位不是陌生人,都是我见过的,上次阿荣跟德叔摆和头酒,请的也是这三位。   左边那位头发全白,留着小平头,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当日水哥让我喊他九叔公。   中间一位头发只有稀疏几根还梳着大背,讲话时候眼睛总是闪电般的眨眼,手里始终抓着一支水烟袋,表情严肃的我喊他七叔公。   右手这边是个瘦弱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须,总是眯着眼快要睡着的,我喊他六爷。   这三位好像是樟木镇最有分量的话事人,但我不明白他们的分量来自何处。我所接触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三个是干嘛的。似乎外地人都不会跟他们三位有交集,除非是牵扯到本地纷争,才会惊动这三位。   阿荣摆的和头酒才过去不到一年,这三位在我心中印象很深,当下先过去问好,分别喊了九叔公,七叔公,最后喊的六爷。   喊完三位老爷子都用疑惑的眼神看我,尤其是哪位六爷,居然还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把手电,朝我脸上照。   照完后摇头,“你系边个?”   我心想糟糕,这三个老家伙已经不记得我了。   谁知九叔公忽然来了一句:“佢唔系阿水屋企个仔?”   旁边七叔公则摇头道:“唔系阿水,系汕头个阿德。”讲完指着瘦弱老头道:“系你嘎。”讲完继续抽水烟。   我这才知道,这三位里面,六爷的记性最差,七叔公的记性最好。同时也大概猜出,为什么我要喊六爷叫六爷,喊其他两位叫叔公。貌似这三位是结拜弟兄,分别是老六,老七,老九。   喊叔公呢应该是旁支关系,直接喊爷的是直系的,听他们的讲法,貌似我的老丈人德叔以前跟的是老六,所以我要喊他六爷。   上次阿荣摆和头酒,我的白话水平不行,听不大懂,所以没去细想里面的关系,再者讲话都是德叔水哥他们在讲,我就做个人形背景。   但今日不同,今日是我的事,自然就听的仔细了。   经过老九老七的提醒,六爷明白了,朝我点点头,转眼看向旁边的白胖子副镇长,道:“人来咗啦,你要点嘛?”   副镇长对六爷笑笑,道:“系我嘅错,我认,系佢哋错,佢认。”   六爷眼皮眨了眨,看我,“你叫咩名?”   我微微颔首,恭敬答道:“我系周发。”   六爷一声长嗯,道:“阿发,佢话你哋各自认错,你意下如何?”   那副镇长说他的错他认,我的错我认,但我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关键,他的错有多大,他能认多大?   我的错又有多大,他想让我认多大?   说白了他就是要给孩子出气,错误嘛,可大可小,说到底还是凭实力说话。看看他身后那六七个小伙子,各自目光不善,显然是养精蓄锐。   而我呢,我一直被关着,临时才被带出来,连个求救电话都没来得及打。   当下也不好正面回答,就先问道:“唔知呢位大叔话嘅系咩意思,点解叫做各自认错?”   副镇长闻言用鼻子出气,沉重的如同水牛犯困,他后面的眼镜男却上前一步,用爽朗的普通话答道:“刘镇长的意思是,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他承认他的错误,你承认你的错误,对于他的过错,你开个价,他负责赔偿,对于你的过错,他开个价,你负责赔偿。”   如此就讲的很明白了,并且他明明是华南人,偏偏说普通话,为什么?他听出我讲白话不地道,因此故意说普通话,好让人都知道,我是外地仔。   在这里而言,外地人和本地人,区别很大。   果然,听到眼镜男这么说,几位叔公都闭了眼,不再看我。   外地仔嘛,北佬咯,捞仔啦,对他们而言,无足轻重。   如此我便知道,这三位大神,恐怕也只是做个样子,靠不住的。   当下就问:“那你先说,我的过错,想要我做出什么赔偿?”   眼镜男闻言看副镇长,副镇长只是略微点头,眼镜男就道:“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我提议,针对刘公子玷污李小妹一事,刘公子本人做出经济赔偿,赔偿标准按照西莞时价论,另外针对李小妹所受的心理创伤,也按经济折合……”   我直接打断他的讲话,道:“别说废话,直接说,赔多少?”   眼镜男先是一愣,继而发笑,道:“身体损伤连带精神损失费,赔偿两万人民币。”   两万?   我有些愕然,责问道:“你们这个赔偿标准是按什么算的?”   眼镜男又看了副镇长一眼,才对我笑道:“是这样的,周发你也是做这个行业的,我们都知道,西莞时价嘛,一个少女身子五千块,令妹的样子我们先前都已经看过,不算出众,其实如果令妹真的姿色过人,刘公子倒也不介意娶她为妻,但按令妹的资质看,差距尚远,五千块已经是天价,剩余一万五,则是纯粹精神损失费,你知道的,现在一个普通打工仔,想攒两万块,至少需要两年。”   眼镜男说完,还礼貌地上前,对三位老头子请示道:“三位阿公,我这么说是否公道,请评理。”   九叔公和七叔公都微微睁眼,九叔公道,“还算公道。”   七叔公没说话,但是微微点头。   眼镜男又看六爷,六爷却将脑袋低下,已经睡熟了。   眼镜男就笑,张开双臂,“两位叔公都说公道,应该没问题。”   言下之意,他做的已经尽善尽美了,我小姨子虽然被人破了瓜,不过她的资质不行,给两万块已经是天价,算我占了大便宜。rpqj   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下一个话题,“贵公子被我失手打伤,你们想我怎么赔?”   眼镜男继续笑,道:“人是你打伤的,你自己说。”   我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先开个价,我衡量衡量。”   眼镜男闻言怔住,不知道如何接话,低头看副镇长。   副镇长这时才将身子稍微挪动,椅子也跟着发出吱吱的惨叫,他很不耐烦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才嗡嗡地说道:“孩子的伤势比较严重,医生讲有生命危险,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多的话我也不说,连医疗费和精神创伤,你给三百万,这件事就此了结。”   副镇长说完,却不去问几位阿公的意见,很自然地将身子向后靠,翘起二郎腿,旁边就有人给他点上烟,点火。   我看到,副镇长西装里面有股气向外冒,那烟雾一到他西装缝隙跟前,就自动变成直线,被吹散在空中。   好神奇!   我赞道:“西装不错!哪买的?”   镇长闻言,表情极其厌恶,似乎听见我讲话就像是癞蛤蟆唱歌,玷污了他的耳朵。   他不回答,我却要说。   我对他笑道:“我听人说过,有一款西装自带空调制冷,夏天人穿在身上也不热,想必这位大叔身上穿的就是这种西装吧,价格应该不菲,四十万以上呢。”   副镇长生气了,“你讲这些跟今天晚上的事有关系?”   我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一个副镇长工资居然这么高。”   副镇长明显怒了,压低声音对我道:“关你屁事!”   我便收起嬉皮笑脸,坐直了身子,正色对他道:“三百万嘛,又不多,我打个电话,叫人送钱来。”   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给何若男。   今晚这事明显不能轻易了,眼下叫别人都不顶用,唯独何若男能帮上忙。   手机刚按下拨号键,就有个小子上来抢,口里道:“不许打电话。”   我将身子一扭,躲去坤哥身后,让坤哥去面对他。嘴里叫道:“哎,这是干嘛?我打电话叫人送钱来也不行?”   周围其他几个小伙子见状也围上来,我正准备伸手去后腰,那镇长却举起手,他们就不再冲动。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何若男的声音,却不再慵懒,而是焦急,直接问道:“你在哪?”   我低声笑道:“我在石马河边的大排档,对方要我赔偿三百万,这件事才算完。”   那边何若男就道:“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讲完挂电话,那个副镇长的表情很阴冷,他身后的秘书眼镜镜片也在闪闪发光。   冷了一分钟,镇长忽然道:“既然大家都讲妥了,也不要再麻烦三位阿公,送他们回去吧。”   言毕,三位老头子就恢复了精神,就连先前一直不说话的六爷,也站起身来打哈欠,三个人颤巍巍地向外走。   那门口的宾利忽然发车,嗡嗡地启动,退到店门口。   我看到,三位老人家一人一扇门,先后上车。   车门关好,宾利扬长而去。   副镇长将手中的烟蒂丢掉,用脚碾了碾,又对坤哥道:“感谢警长,这么晚帮我们处理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谈妥,几位也辛苦了,请回吧。”   坤哥看了看我,道:“我还是留下来,看着你们把事情了结了再走。”   镇长闻言眼睛眯起,不再说话。   坤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连同另外两名警察一起,都坐下来。   坤哥对副镇长笑道:“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既然私了,就静下心来,坐下好好谈。”   副镇长重新点了一支烟,对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说的三百万,是美金。” 第155章 美金和越南盾   “美金?”我的眼镜瞪的巨大,按照当下美元和人民币的对比来看,三百万美金就是两千六百万人民币。   我心里想笑,这副镇长做事也蛮离谱,身为公务人员,不按章程办事,想私设公堂,又不明说,偏偏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不干脆到极点。   这种磨磨唧唧的阴险性子,我猜他是长期处在阴郁情绪状态下所致,为什么阴郁呢?我估计他的某方面功能不健全,不然怎么会墨迹?   当然,以上内容都是我的恶毒揣摩,当下回道:“大叔你不早点说,我按的是越南盾给你计算的。”   瞬间,轮到对面瞪眼睛。   越南盾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3400,三百万越南盾换成人民币八百多不到一千元,这和三百万人民币相比是天壤之别。   瞬间几个静坐的青年人从座位上起来,各自作势要过来,坤哥一个箭步上前,从后腰上摸出配枪,压低声音道一句:“都给我退下!”   后面两个警察也不是摆设,都气腾腾地起来,眼睛盯着对方。   我是他们带出来的,出了事不好交代。这里尽管是有钱人的世界,但毕竟还是处在法律的约束下,那种一言不合当着警察面前动手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任何人,任何团体,都不可能在大陆公安面前刺毛。   这里是有钱人人的世界没错,但还容不得有钱人无法无天。   副镇长毒蛇般的目光盯着我,闷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道:“很诚恳的算法,我打坏了贵公子,并不是按受伤医疗费的价格算,我是按一条命计算的,也是按西莞时价,早上我才去过菜市场,一斤肉是三块八,贵公子体重一百三,我就按二百斤算,给你七百六,多余的一部分,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很公道啊。”   “混账!”副镇长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肌肉都变形扭曲。   一斤三块八,上等猪肉价,我算的没错,很公道的。   副镇长一把掀开桌子,指着我问:“我个仔同猪肉一个价格咩?”   我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缓缓地道:“我小妹跟发廊野鸡一个价格吗?”   双方气氛瞬间紧张,那几个小青年已经围绕过来,在我面前站成一个半圆,各自凝神静气,做着攻击前动作。   副镇长先是气怒,鼻腔里重重出气,渐渐的情绪平复,开始向后退,伸出一只手,旁边的秘书就把手机放在他手上。副镇长拨出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向后面走去。   他讲电话的声音很低,但我也能依稀听到:事情摆平了,谢谢你,不会再麻烦了,让你的人撤走,不会有后尾,嗯,嗯。   听上去,他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   讲完电话,副镇长迈着四方步走来,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重新在我面前坐下,和蔼地道:“就依你所言,大家各自赔偿损失,这事算了结。”   我哼哼两声,不做应答,心里却在打鼓,如果坤哥等人走了,我一个面对他们七个,恐怕不是对手。   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普通老百姓不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不同,每个人都有着不下于我的灵活身手,这点毫无疑问。   同类对同类的气息总是很敏感,我的凶猛,只限于面对普通人,真正遇到这些专业训练过的,我就成了土鸡瓦狗。   唯一的希望,就在何若男身上。   她跟那些专业打手不同,人家专业学的可是杀人技。才不会讲究什么擒拿格斗的套路。   我需要拖延时间。   但对方没给我时间。   坤哥的电话很快响起,接起来听,发出一连窜的嗨呀,我知啦,嗨!好!   华南人说“是”就是系,但发音却是“嗨”,就像好字的发音,他们会说“猴”。   听坤哥的样法,应该是他的领导打电话让他撤。这就是公门中人的难处,他得按命令行事,虽然有时候,他明知道不对,但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挂了电话,坤哥拍拍我肩膀,道:“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对方不会控告你。”   我闻言摇头,“不是这样讲的,这件事是否完毕,不是他讲了算,而是我。他告不告我没关系,但我一定要告他。”   言毕,我看向对方,冷冷道:“强奸哦,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副镇长好大的官威。”   听我如此讲,对方逗笑了,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讲什么?告我?”说完双手摊开,对四周人笑,“这还真是奇迹啊,居然会反过来告我?”   周围一圈人都露出各种微笑,都在看笑话。   我不理会,继续黑着脸,道:“听说,看守所里面对采花案的人有优待,贵公子细皮嫩肉,去了一定会很舒爽。”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就像我不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一样,他也不会把我的话从大脑里过。在他看来,我就是个笑话。   我却是另一种想法,反正已经撕开脸,能多装一会就多装一会,打嘴炮又威风又轻松,还能磨蹭时间等救兵,多好。   但对方不这么想,他们很着急。当下不说其他,只对坤哥笑道:“这位小兄弟要告我就让他去告,我跟他之间的矛盾已经了清,几位辛苦,快点返屋企奋觉。”   坤哥知道,这是对方在下最后通牒,只等警察一走,他们就开始动手。   至于先前说的那些赔偿啊什么的,不过是个过场。或许开始时候他们确实想用钱来说话,但发现三位老话事人没有半个愿意为我出头,就临时改了主意。   也或许他开始就抱着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想法,不管三位话事人是否愿意保我。   眼下唯一的困难,就是支开警察。   这种事对坤哥而言也是一种考验,他跟我关系是不错,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玩过几次妹仔,一起在同一个战壕里放过炮。   但关系有多好?   值不值得他拿自己的前途去为我出头?   他今日不走,副镇长等人就拿我没办法,社会再黑暗,也是在法律的约束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公然挑战法律的底线。   副镇长再牛,也只是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手遮天耀武扬威,他敢公然对抗党组织吗?别说行动,连想法他都不敢有。   所有的症结,都集中在坤哥身上。   所有的目光,也集中在坤哥身上。   除过我,我不去看他,路怎么选,决定权在他手里。我和他的关系,也仅仅限于一起合作赚钱,一起吃喝玩乐,还达不到他用前途来搏的地步。   话讲回来,他今晚若是为我留下,就等于是救我一命,日后我周发就为他卖命了。   坤哥没走,依然站在原地,道:“如果事情了结,我要带他一起走。”   此话一出,我心里松一大口气,回头感激地看着坤哥,话不用多说,他自然懂。   我心里对自己道:日后就算急死,也不碰丽丽一根头发丝,那天丽丽来看我,我见她生的珠圆玉润,都起了猥琐心思,毕竟,她也算我一个老婆嘛,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久未见,干柴烈火难免的。   但就冲今晚坤哥对我的态度,我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急死不能动大嫂。   副镇长闻言哼了哼,再次拿起手机打电话,这次是去外面打,他一出去,就有人关了门,电话里讲的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悄悄起身,手伸进后腰将甩棍抽出来,在手心里把玩。   其他几个小子见状,各自从身上抽兵器,有短白刃,铁锁链,双节棍,还有一个屌毛手上闪闪放光,那是俗称铁手指的四指虎。   白刃锁链双节棍这些长兵器都好躲,因为人的潜意识里对这些东西有防备,不给对方接近自己的机会。但四指虎这玩意就比较阴险了,它有四个孔,方便手指套入,外圈则有凸出的金属钉,极其坚固,美国黑帮片里常用的兵器,普通人戴在手上一拳击出都有极大威力。rpqj   换做我用那个兵器,一拳下去可将人的颌骨打碎。   威力都是次要,主要是他的阴险性,套在手上对手很难防备,都以为是普通拳头,想着挨一下不要紧,其实不然,身体肌肉素质不好的挨一下就立马倒地,失去反抗能力。   尤其是在一挑多的情况下,很容易被那铁拳暗算。   再者,武器都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敢使用短兵器的人,都是身手灵活反应迅速心狠手辣之辈,他不出手不说,一旦出手必然要见成效,不然在和长兵器对抗中就会处于挨打状态。   当下我不言语,但在心里已经给对方打了一个重点对待的记号。尤其是这厮目前戴着铁拳头往我身后位置绕,不用说,他是想着从背后攻击,打黑拳阴我。   我尽管不回头去看,但已经在心里做好准备,等下开打谁都不打,先把这个阴森森的家伙放倒再说,哪怕是拼着自己不要命也要先把他放倒。 第156章 剧情逆转   门外副镇长很快打完电话,站在门口喊坤哥:“警官,你阿头电话。”   坤哥无奈,转身出去接电话,讲话的具体内容,我自然不会得知。目前能知道的,是对面七个人开始绕着我走位,各自目中放冷光。   他们还不行动,是因为我身后还有两名警察。   我心里知道,只要这两名警察退走,就是他们进攻的信号,此时我不能坐以待毙。当下先起身,脚步往门口地方挪动,打起来也看情况,打不过还能逃。   就在这时,我耳朵里听到一阵沉闷的机车轰隆声,那和普通的摩托车发动机吼声不同,听在耳朵里非常震撼。   听到这种声音,我的心情开始放松,嘴角也露出微笑。   这是何若男来了。   门外金丝眼镜的秘书将门打开一条缝,对里面两个警察说道:“喂,你们阿头喊你们。”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稍微犹豫了下,转身向外走。   与此同时,那七个青年也尾随在警察身后,以防我跟随警察出去,从这里逃脱。   我不能再等,我得给何若男一个信号。   群抽哦!必须发挥自身的灵活性,并且利用周围地形,避免同时对敌数过多。   不等那两个警察从门口出去,我的甩棍就亮出来,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前面的小青年猛抽。   到底是专业训练过的,第一击被他轻易躲开,同时左前方的小青年双节棍朝我头上砸来,我一侧身躲开,手中甩棍轮的欢快,抽中双节棍的侧脸。   我来不及去看双节棍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因为在我后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我转身就是一棍子敲下,果然被我猜中,那个戴着铁拳头的家伙从后方袭来,要击我后腰。   他是计划好的,我则是蒙的。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铁拳头太短,还没靠近我就被甩棍敲在天灵盖,就听到噼啪一声响,我的虎口震的发麻,那厮连哼都没哼,人就瘫软下去。   我没用过甩棍,不知道这玩意的威力,后来才了解到,甩棍在设计之初是用来文明执法的,棍子中间部位中空,打在人身上具有强烈痛感但不会伤及骨头。尾端部位有独特重力设计用来击打坚硬部位,比如背部,用力捣一下会让人痛的无法呼吸,只想躺在地上去减轻背部疼痛。   而甩棍的前端部位设计有实心珠或是流动砂,总之是前端非常重,挥动时候会带有运动惯性力,猛击之下可连断三块叠加在一起的建筑砖。最主要的是他独特的回震设计,击打一次在几毫秒的瞬间棍子前端产生回震,和超声波类似,但没有超声波那般恐怖。   购买甩棍时候都会有人专人告知,这玩意防守也好攻击也好,千万注意不要击打人的头部,尤其是尖端部位,击打头部轻则天灵盖开裂,伤者脑震荡,重则脑浆迸射,当场一命呜呼。   坤哥知道这些,但他没告诉我。   我又是在紧急关头,求生欲望强烈促使着我将伤害最大化,攻击部位都选择头部面部。一击之下先废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偷袭者,脑后又听到呼声赶紧缩头,双节棍擦着我头皮掠过,头皮都能感觉到棍子掠过带着的劲风。   对方也是打着要我命的心思来的。   我不敢恋战,在大厅里辗转腾挪,严格按照群抽技巧进行,不使自己同时面对两个以上的敌人。   好几次都差点被白刃砍到,幸好我动作麻利,用脚勾起椅子格挡住。   白刃用力过猛,将椅子一劈为二,显然也是利器,绝不是街头十块钱一把的那种西瓜刀。   不等白刃重新扬起,我的甩棍就砸在他头顶,又是噼啪一声,不过那厮未倒,而是发出一声惨嚎。   里面械斗正凶,外面机车轰隆,我听到有人对话,还夹着女人说话声,知道是何若男来了,急切地向外冲。   一个躲避不及,背上被双节棍砸了一下,直接砸的我向前扑倒。   前方还有一把白刃,借势往我腰间斩来,我不敢大意,就地打滚躲开,反手一棍,用底部把手砸在那厮小腿上,霎时,他失重从高处跌倒。   我刚起身,一把实木椅子就砸在我身上,将我砸的向门口方向趔趄好远,整条左臂都隐隐发麻。   此时我才知道,电影上那些椅子桌子砸在人身上就破都是假的,真实情况下我骨头都快断了,人家椅子还屁事没有的。   又一个白刃朝着我冲来,我将脚伸进椅子空隙里一挑,椅子就迎头砸过去,将那白刃砸的后退。   但新的凶险也随之而来,我棍子还没举起来,一个汉子就从后方跳起来飞踹,而且还是跑步加速后的飞踹,我躲闪不及,只能举起双臂抵挡,那双有着坚实敦厚的橡胶鞋底的靴子就印在我的小臂上,一百六十多斤的分量全部袭来,我支持不住,向后摔去,后背贴到门上,震的门上玻璃都粉碎。   如此,我感觉到自己反应迟钝,眼睛看着另一个屌毛从远处起身飞踹,心里急的要死,想举起手中甩棍砸下,但手臂就是抬不起来。   我能一招让人失去战斗力,对方也能。   又是一个飞踹结结实实的印在我胸口,强大的冲击力传递到门上面,那门终于坚持不住,朝外破开,我的身体也跟着从门里面滚出来。   跌落时,我摔在门口的台阶上,去势不减,继续往下滚。   恍惚间,我看到,门外有闪光灯频频闪烁,晃得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有人拍照。   这是一个机会,我心里道。   我眼睛睁不开,他们的眼睛也睁不开。   只是我现在浑身酸痛,恢复战斗力有些困难,他们却势头正旺,此消彼长,我还是打不过。   思索间,舞着双节棍的那厮从门里跳出,欺上前来。   我正要举起甩棍反抗,却感觉手中一松,甩棍不见了。再接着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矫健身影在前面出现,犹如灵动的蝴蝶般,在门前飞舞。   她只是轻轻的点,犹如蜻蜓点水,伸出棍子在对方身上碰一下,对方就颤抖着向后倒,也不见她如何用力,身子就弹起来,银白色金属管在夜空中翻飞,三下五除二,门里就躺倒了一片。   她无声无息,在门里转一圈,看到有人想起身,就用棍子点一下,那人就哎呦一声重新躺倒,不敢再动。   我像个傻逼似的张大嘴,呆呆地看着那道白影,心情说不出的激动,崇拜,甚至于是膜拜。   何若男一步一步从台阶上往下走,口里淡淡地道:“王八蛋,欠你的命还清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满怀感激地道:“不,我刚才还没有陷入绝境,我正准备跑,结果你来了。”   “你!”何若男瞬间瞪大了眼。   我立即赔笑,谄媚地道,“还清啦还清啦!”   如此,何若男才收了威风,变回之前懒散的拖地步,摇摇摆摆地朝着外面的白胖子走去,上下打量着他,而后开口问:“你那位?”   白胖子副镇长已经被何若男的威武气势所吓到,用尽全身力气压制才不至于他发抖,不但不回答何若男的问话,反而反问道:“你又是那位?”   何若男懒洋洋地回答:“我是何若男,樟木镇慢节奏咖啡店老板,你是谁?”   白胖子副镇长闻言不屑地扭头,他身后的秘书却上前一步,对何若男道:“樟木镇慢节奏咖啡馆吗?好,我记住你了。”   这话说的,简直白痴到无语。   我早就看他个擦鞋仔不顺眼,尤其是刚才他居然说我小妹西莞时价的时候,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像他家公子能看上我小妹是多大的荣幸似的,这种人那是标准的汉奸走狗像,尤其此时身处劣势还口舌逞强。   当下我压抑的怒气就爆发出来,上前去抓着他衣领就是两巴掌,抽的他金丝眼镜乱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抽完检查一下,口鼻居然未出血,又多加两巴掌,眼见出血才松手。   身为领导秘书,本来是有监督修正之责,这厮倒好,为虎作伥,狐假虎威,典型的走狗跟屁虫,不打他我都对不起老百姓。   那副镇长平日里蛮横惯了,几时见过我这种凶人,等下就瞪大两只圆溜溜眼,看着我像是要吃人。   不等何若男说话,我就上前去问,“你儿子犯强奸罪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又问:“你身为小小镇级领导身穿价值四十万的西装,你对得起养育你的那些公仆吗?”   他身子向后退一步,依然不说话。   我再问:“你纵容你儿子行凶伤人欺凌老百姓,你想过后果吗?你贪污受贿勾结恶势力作威作福,你就不怕反贪局吗?”rpqj   白胖子被我一连窜责问气到了,大手一挥,“够了!”又指着何若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若男歪着头,道:“我?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樟木镇开了一间咖啡馆,你想说什么?”   “你信不信我叫你的咖啡馆明天就关门?”白胖子已经气到极点,手指连续点戳,唾沫星子溅了我一脸。   何若男愣了,呆呆地摇头,道:“我不信。” 第157章 白大记者   我却没有那么好脾气,这厮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好像谁都怕他似的,今天就要杀杀他的锐气。   当下也不废话,直接上去抓住那领带,右手抡圆了朝他脸上抽,抽一巴掌骂一句:叫你纵子行凶!叫你欺压百姓!叫你贪污受贿!叫你不把群众放在眼里!   一连五巴掌下去那厮就蒙了圈,捂着脸连续向后退,临了我再飞起补一脚,将他踹了个四仰八叉。   回头去看,何若男依然是呆呆的模样,问我道:“你打他做什么?”   我道:“这厮勾结黑恶势力,更改口供,买通医院伪造伤势鉴定,刚才还想把我打死在那大排档里面,实在可恶。”   此时室内那些打手们先后起身,各自重新拿了武器,朝着我们所立之处围绕过来。   除去那个戴铁拳套的至今不得起身,其他六个倒是生龙活虎,没有丝毫害怕。   何若男立即招呼旁边拍照的红发女子,让她躲在自己身后,自己则抖开了甩棍,准备迎敌。   我胳膊后背到处酸痛,战斗力打了个折扣,不敢向前,有意识地向后退,心里打定主意,等下柿子捡软的捏,打人找弱的打。   打团战就是如此,我方人数劣势下,就应该集中力量逐个击破,少个对手就少份压力。   没等我看出来那个最弱,前面小子呼一声就动手了,白刃朝着何若男肩膀斩去。我无法去观察她那边战况,因为有个拿双节棍的屌毛朝我冲来,此时我也是热血冲头,卖了个幌子让双节棍打中我左肩,同时右手迅速一捞,将双节棍一头抓在自己手里。   这是拼着一根锁骨被砸断的危险换来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刚一抓住双节棍,下面就迅速一脚,题中对方裆部。   流氓打架不外如此,高效有力。   对方双腿一夹眼珠子就要鼓出来,我右手趁机一捞,双节棍到手,也不含糊,先对他的脑袋来一棍子,嘴里叫骂一句:“扑街啊雷!”   骂完迅速后撤,反手就是一轮,逼退身后的偷袭者,双节棍去势不减,打中我自己小臂,而且还是尖头打中,疼的我倒吸凉气。   那厮手里舞着一根铁锁链,虎虎生风。   这个可不敢硬抗,因为左肩锁骨此刻明显生疼,再抗一下我估计就趴下了,当下紧急后退,同时将双节棍合在手心,选了个恰当时机奋力掷出,正中对方面门。   那厮一愣间,我一个箭步侧踢,右脚在他脸上补了一下,他就如木墩子般向后仰,却未倒。   这就是练家子和普通人的区别,普通人挨这下子必然倒地的。   我正要趁他病要他命,身子一抖间被人抱住,顿时失去行动力,侧脸去看,却是那个擦鞋仔秘书,此刻双手十指交叉紧紧将我锁住,口里娘们儿一般地大喊,“快来啊!”   紧说慢说,一根铁锁链就朝我天灵盖上袭来,我急忙偏头,那锁链啪叽一声砸在擦鞋仔头上,划过我的肩膀,回到那厮手里。   他还要再抽一鞭子,却没了机会,何若男在他身后奋力一击,甩棍砸在他侧脸,将他砸的翻倒在地。   一朵血花飞溅,溅射到我脸上,我立时闭了眼,同时身体也跟着后面的擦鞋仔一起,向后倒去。   后倒的时候身体被擦鞋仔垫着,脑袋却磕中地,就感觉嗡地一声,头很痛,眼前很黑。   耳朵里听到何若男的惊呼,跟着就是一声轻咤,啪啪啪接连不断的甩棍敲击声,再就是汽车发动声。   我身下的擦鞋仔从地上爬起,我能听到他哒哒哒的皮鞋落地声,到前方二十多米远才有车门开关声。   我想呻吟,却感觉头痛,眼也睁不开,耳朵里听到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想开口喊让他们不要走,却张不开嘴。   这时一双手将我脑袋托起来,急切喊叫:“周发?周发?”   是何若男的声音,我正要睁开眼,忽然间脑中萌生一个念头,若我就此不醒,结果会如何?   如此想着,我便继续闭眼,就当没听到何若男的呼喊。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摔晕了不是溺水,不会有人给你做人工呼吸,有的只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   霎时我就从昏迷中醒来,也不敢不醒来,何若男手劲不是一般地大,再让她抽两下,我怕是牙齿都要掉。   尽管醒来,身子却是脱了力,手使不上劲儿。   抬头看看周围,一伙人早撤走了,就留了我们三个在现场。   何若男上下将我打量一番,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活动了下,摇头道:“叫车来,我浑身都不舒服。”   何若男立即起身四处望,二百米外石马桥那边倒是车来车往,就是过去不太方便。   那边一直站立的红发女郎忽然说话,“要不我叫120过来?”   我连忙道:“不用麻烦120,我打电话叫车。”说完拨通阿莲号码,那边几乎是秒接,带着哭腔问:“你在哪?”   我道:“尽快把车开到石马河这边来,我好像受了伤。”   那边闻言挂电话,显然是心急火燎,从她秒接电话上来看,她是将手机攥在手里的。   打完电话,何若男问我能否起身,我道可以试试。她便搀扶着我,缓慢立起。   此时的我又开始作怪,明明双腿有力,偏偏要装出一副力气不济的样子,一定要靠在何若男身上才行。   其实我原本不想对她有什么心思,问题是今晚上她的战斗英姿太过玄幻,直接将她的综合魅惑力提升了三四个档次。   美女是一个境界,会武功的美女又是另一个境界。试问天下英豪,谁不想拥有一个既漂亮又威武的女神情人?   当然,以何若男对我的了解和态度,这辈子我估计都别想和她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但并不影响我在心里意淫。   窈跳淑女,君子好逑呢。   我整个人尽量贴在她身上,脑袋靠在她肩上,双腿一软,就将她整个抱住。   好激动。   何若男并未怪我,而是将我胳膊搭到她脖子上,用肩膀支撑,如此就失去好多趣味。rpqj   等我站定,何若男才对我介绍那红发女郎,名叫白虞珊,是莞城警讯的记者,何若男以前的高中同学。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记者,感觉很神奇,她们可是天天上电视的人啊。   尽管浑身疼痛,我还是伸出手去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周发。”   白虞珊闻言发笑,伸手过来握住,爽朗地道:“我知道你,男哥对我讲过你。”   听到这句我,我的第一反应是白记者嘴里有两颗小虎牙,笑的时候虎牙露出来,很可爱。   第二反应是原来男哥的名号是在高中时期就已经传开了的。   第三个反应是白记者的手好软。   但是她分明是酒店技师的装扮,如何出现在一名记者身上?   或许是看出来我的疑问,何若男对我做了解答。   “白记者最近在调查酒店桑拿涉黄黑幕,这套行头是打算暗访才故意装扮的。刚好今天晚上遇见你的事,我就喊她来帮忙。”   如此我就懂了,哦了一声,然后对白大记者道:“你这装扮不行,不合格,真正的技师不会像你这样打扮的。”   白虞珊闻言吐了吐舌头,很虚心地问:“那我要如何装扮?”   我就道:“酒店里有专门的装扮技巧,最基本的一个法则就是藏拙露巧,像你这种情况,露腿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你的腿,嗯,你的腿很长啊,就露腿吧。”   不怪我说她,她这个人本来就高挑纤细,偏偏还穿着黑皮外套,里面是个大号吊带衫,衣服里面又用裹胸死命的勒,造出一种爆裂的假象。   但小是事实,再装也是短板,人家客人往下一瞅就没了兴趣。   但她的腿长啊,肚脐眼以下几乎都是腿,不光长,还细,还笔直,这就是她的优点。因为对于男人而言,若是能遇到一双绝世好腿,也足够令人欣喜垂涎,相比而言,喜欢腿的男人并不少,尤其今年的行情,甚至还隐隐有超越的意思。   就像白虞珊这双腿调教好了,足够男人玩一年。   可白虞珊呢,偏偏穿着一条宽松长裤,若不是夜风吹拂连我都发现不了她的大长腿。   听到我这番话白虞珊很是惊诧,对着何若男吐舌头。   何若男笑道:“早说了,你要采访桑拿找他没错,他本身就是行业顶尖皮条客。”   这话说的让我脸红,心说何若男肯定是故意的,人家大美女刚对我有点崇拜,她就揭我的短。   当下白虞珊就拿出手机,对我道:“周先生你的号码给我,以后要什么资料,我就找你好了。”   我也不做推辞,将自己的号码告诉她,很快人家就拨过来,并很贴心的帮我存好。   还特意指着那个“虞”字对我道:这个字,读yu,不读lu。   我看了看,对她说:“不是读吴吗?” 第158章 大哥来救   阿莲车子开来,何若男扶着我上了后座,她自己则去骑机车。   我原本有心叫白虞珊上车,却看到白虞珊很自然地上了机车,并将何若男搂紧。那一瞬,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我心头,总觉得两个女人搂在一起不正常。   我问阿莲:“阿莲,你看那两个,有什么问题吗?”   阿莲刚将车子发动,闻言抬头去看,几秒钟后回头,“没什么问题啊。”   我提示道:“你看,她们搂的好紧,那个谁前胸贴着那个谁的后背。”   阿莲弱弱地道:“应该没关系吧,晚上骑摩托,挺冷的。”   我还是不死心,继续循循善诱,“如果是个女司机骑摩托载你,你会不会用自己的胸紧贴她后背?”   如此一说,阿莲才有点反应,道:“是挺奇怪的哈。”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内心满满的成就感,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前面阿莲问一句:“你不是受伤了么?”我这才想起自己浑身酸疼,尤其锁骨部位,疼的厉害,赶紧让阿莲开车,送我去医院。   路上时候,阿莲对我讲了我被抓之后的事情。   我这边被抓进分局,那边阿莲跟随医生到了医院,她怕小妹有什么需要,结果在医院没呆两分钟,阿妹就挺着肚子来了。   阿莲不敢说自己是从ktv过来的,扯谎说自己头疼,来开点药,这才和阿妹待在一起,等小妹检查出来。   小妹出来后,又来了两名女警,详细问了许多,又做了记录,忙完都快一点。   原本阿莲要送阿妹两姊妹回家,结果医生又拿来一份检查结果,让小妹签字。小妹看完生气,不签。   如此就惹了麻烦,又过来两名男民警,将小妹带走,问带去哪里,却是不说,阿莲急的呜呜哭,阿妹却很淡定,拿起手机也不知给谁打的电话,不到半个钟,门外就来了个大肚子孕妇,说要帮阿妹解决此事。   再后来阿妹跟那大肚子孕妇走了,阿莲就自己在家里等候,整夜不敢合眼,手机也不敢离身。   听说小妹被警察抓走,我就无名火起,心说这班人还真是大胆,果真是要判小妹一个不配合强奸罪吗?   当下我就给阿妹打电话,先问她现在在哪,确定她无事后我再去找梁骁勇。怎么说也是干弟弟,帮过他几次忙,如今小妹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干大哥无论如何也得出分力。   结果阿妹那边一接通就是小妹的声音,让我一阵欣喜,问她如何出来的,说是王子聪王公子的功劳,委托自家老爷子半夜里直接打给市公安局局长,不到十分钟那边就把人放了。   如此我才在心里长呼一口气,可以安心的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阿莲要扶着我进去,我摇头道不用。   我对她说:“阿莲你回去吧,阿妹她们马上就来了。”言下之意,怕阿妹看见阿莲跟我在一起。   阿莲眼圈就红了,她说:“我就是担心你。”   如此我心里也不痛快,再担心我,又如何?这里不是小三该出现的地方啊。   道理谁都懂,但真正事情到跟前,却由不得人。   尽管我一再说,阿莲还是不走,她道:“我不跟着你,我就藏在别处,远远地看你就好。”   这话说的又让人心疼,却又气恼。   小三不像小三的样子,超出了小三该操心的范围,那就是不是美好,而是危险。   实在无法,我对她道:“你先回去睡觉,等下检查结果出来,我给你发信息,如果问题不大,明日我去找你。”   如此,阿莲才肯坐回车里,却不走,要目送我进医院检查。   我在想,以前那个通情达理的阿莲去哪了?为什么感觉现在的她越来越烦了呢?   爱情专家左哲·本仁·南柯在书中讲到:当一个女人最烦你,最无理取闹的时候,就是最爱你的时候。当某一天她不再烦你,并变得通情达理,那么,祝贺你,她不爱你了。   每个男人最希望的,就是有个女人爱。同时,他最讨厌的,是女人爱的太深。   爱情七分好,这是真理。   医生给我做了全身ct,头部轻微脑震荡,左锁骨有轻微骨裂,需要贴中药,其他身体部位的红肿是肌肉挫伤,抹点药水就好。   总体来说,没什么大病,就看我有没有报警。   我问医生:“报警的话怎么样?不报警的话又如何?”   医生不好意思地笑,“报警抓到打你的人,有人出医药费,你可以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我们帮你恢复好。如果抓不到打你的人,你就回家去躺个十天半个月,自己恢复好。”   医生这个说法让我想起我大的一句至理名言:感冒嘛,治疗是一个星期好,不治也是一个星期好,不如不治。   医生这边刚检查完,我的结拜大哥王子聪就带领着夫人和我老婆小姨子到医院了,几个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好像是来见我最后遗容一样。   眼见我还活着,大哥才松一口气,过来急切说道:“怎么回事?我四处打电话找你,都不见你踪影,派出所没有,公安局也没有,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很奇怪,问他:“你打给谁了,说没见到我?”   王子聪道:“派出所所长,分局副局长,还有你那个合伙人梁坤,都说不知道你怎么回事。”   听到王子聪如此说,我脑袋里面嗡的一声,怎么想都想不通,坤哥你可以不救我,但你也不能隐瞒我的情况,不让别人来救我啊。   转念一想,或许他也有难处,若今天晚上不是何若男忽然出现,我必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说没见过我,是将他的嫌疑跟我拆开,这也是无奈之举。   想起两个小时前,他还义正言辞地站在我身后,保护我。两个小时后,却是这个结果,我就不免唏嘘。   能让他做出如此决定,想必对方也下了大本钱。   王子聪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当然这里隐瞒了坤哥带我去谈判的事,只讲了是我独自去谈判,然后跟他们火拼,最后将他们打跑。   讲完我一阵唉声叹气,头痛不已。   王子聪问:“打赢了怎么不高兴呢?还是这个样子?”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大哥你是富豪公子,当然体谅不到我的难处,那厮是副镇长,权势滔天,晚上又被我抽了两耳光,肯定怀恨在心,他那么大的官,想要弄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样。”   “我丢他个全家死扑街!”结拜大哥王子聪瞬间暴走,在医院走廊里面大吼大叫,“副镇长,好大的官呐,视人命如草芥啊,无法无天啊,我王子聪就站在这里,看他敢动我一根头发。”rpqj   我低头不语,旁边的大嫂却不高兴了,教训老公道:“瞎嚷嚷什么呀,你那么有本事,就帮阿发解决这个问题,在医院里瞎嚷嚷什么?”   王子聪闻言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一样,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看了半天又把手机装回去,对我道:“阿发,你系我细佬,小妹就系我妹头,佢今日对妹头做出呢种禽兽不如之事,就系灰我王子聪头上屙屎屙尿,我唔会放过佢。”   此时阿妹才开始表态,很随意地摆手,做哑语。   我还没翻译,那边阿珠就先说道:“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必须给他一个教训,那个孩子满十八了吧?满十八就是成年人,要负法律责任。”   眼看大哥大嫂都情绪激昂,我心里才感到欣慰,自己来华南这么久,也不光是交了些狐朋狗友,也有几个真心帮忙的朋友。   小妹此刻也弱弱地道:“和他们打官司我倒不怕,就是那个医生化验报告,被他们拿去销毁了,又重新开了一份,让我签字,我没签。”   几个人立时面面相觑。   稍一转弯,我就有了对策,对小妹道:“无事,明日咱们来医院,我找个医生给你重新检查一次,再开一份报告。”   王子聪也在旁边帮腔:“对,就是这样,明着打官司,他们肯定输,我再去跟老爷子说说,找人举报他行贿受贿,市上管不了就去省上,省上管不了就去中央,总有人能制住他一个小小的副镇长,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至此,天色也不早,王子聪提议,大家先回家睡觉,明日再商议。   我们一行上去王子聪的霸道,经过树林阴影时,我看到阿莲的凯美瑞藏在哪里,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   我想,阿莲肯定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我吧。   想着,我就扭头看哪里,对着哪里笑。   这边霸道刚一点火,那边凯美瑞也跟着发车,这边开大灯,那边打转向,这边向前走,那边也徐徐启动。   王子聪夫妇坐在前排,后排小妹先上,我让阿妹坐中间,她却嫌自己体型臃肿上下不方便,让我坐了中间,自己坐了外面。   王子聪在前面高谈阔论,讲他法院里面认识谁谁谁,检察院里又认识谁谁谁,又说这次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要让他的副镇长都当不成。   黑暗中,我们三个都无声无息,我右手揽着阿妹,给她一个安稳的依靠。   左边,一只冰凉又胆怯的手,慢慢伸来,最终将我握住。 第159章 对策   等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忙碌了一晚上,大家都饥肠辘辘,阿妹前去煮面,我则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左边锁骨骨裂,一阵一阵的痛,钻心的痛,就像电子脉冲那样,痛一下歇一些,我掀开那药膏看,骨裂的部位红肿淤青,心里暗自道:双节棍果然名不虚传,挨一下子这么伤。   小妹坐在对面,神情紧张地看着我,满满的都是担忧。   我对她道:“呐,这次事情过了,记住这个教训,不要随便跟人去ktv,那种地方本来就容易出事。”   阿妹乖巧地点头,而后道:“是阿雅她们诳我的,讲全部是女生,谁知道后来那个疯狗来了。”   此时小妹脸上已经清理干净,可见两侧有瘀痕,身上衣服也换了,但明显看出来那衣服不是她的,应该是阿珠借给她穿的,整个大了一号,t恤穿着身上像连衣裙。   我看到,她脖子上也有抓痕。   瘀痕这种东西,刚受伤的时候不会出现,等过上三四个小时就开始显现,七八小时后就很明显,昨天晚上医生的诊断肯定不准确,他看到小妹身上未出现青紫色瘀痕,鉴定结果上也不会写太重的伤。   那边小妹坐着无聊,就起身道:“我去冲凉。”   我立即叫住她,“无须冲凉,等下八点,我带你去医院重新检查,你的伤势情况要做一份新的鉴定报告。”   小妹哦了一声,又重新坐下。   我发现,自从昨夜的事情后,小妹乖巧了许多。   阿妹煮好面,我们三人吃。   阿妹问:你带她去找那个医生?   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干姐啦。”   如此,阿妹放心地点头,落在我眼里,感觉怪异,仔细想了想,放下筷子,问小妹,“头先是谁帮你检查的?”   小妹也放了筷子,看了看阿妹,酝酿了下道:“最先去的时候是个年龄大的女医生检查,都检查完了,又进来一个男医生,要重新检查。”   我一听就急眼了,却不好发作,强忍着冲动,用温柔的语调问:“然后呢?”   小妹眼眶里面就开始渗水,道:“我不给他检查,他就骂我,还想动手打我,是那个女医生拦着,他才没打到。”rpqj   卧槽!   我左右看看,问道:“那个医生是谁?”   小妹答:“后来听讲,那个医生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他在给那个疯狗治伤的时候,听疯狗讲了什么,就很气愤,要过来找我麻烦。”   小妹讲完,就不再说话,低头吃面。   我隐约猜到一点,应该是那黄毛对医生讲了,他根本没成功,所以那个医生想亲自确认,看看小妹的伤势。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膜破了,医生能分得清是什么原因破的吗?   如果医生能分的清,这件事还要麻烦,就像坤哥讲的,对方得手了,这件事有的谈,对方没得手,我却把他打个半死,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我不明白法律在这块有什么标准,但我知道,即便是正当防卫,也有个过失杀人罪,对方已经失去了行凶能力,却被我打伤,我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想到此,我心里一阵后悔,责怪自己总是不够冷静,头脑发热,如果当时能稍微冷静一点点,教训他一顿,而不把他打伤,将他扭送去派出所,或许事情会是另一种结果。   想到此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一时的冲动造成骑虎难下的恶果。   那副镇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闹上法庭,一旦他们确定自己儿子并没有成功碰到小妹,我就是故意伤人罪。   至于强奸未遂,以他们的能量,很轻松就能改掉剧情。两个年轻仔谈情说爱,其姐夫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事后为了逃避责任,窜通小姨子反咬一口。   这种剧情是个人都能想到。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小妹的鉴定书,必须得朝着对我们有利的一方发展。   吃完饭,我让阿妹先睡,我去洗碗,并对她道:“等下八点我就带小妹去医院重新检查。”   阿妹一夜未睡,也是困了,哈欠连连,走去房间拿出银行卡,对我道:“检查完身体重新买辆车。”   这个命令起先让我惊讶,随后一想就明白,昨天开阿莲的车去救小妹,虽然都没有说,但大家都不是瞎子。   仿佛为了强调买车的重要性,阿妹特别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跟别人有关系,就断的干脆点,不要整天找这个借口那个借口发生纠葛。   此话说的很明白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小三,尽管你不承认,但我就是知道。似阿妹这样能容忍的已经是世间少有,换做别的女人,早就气的爆炸,让男人一日都不得安宁。   这也跟当地人文风俗有关,我去菜市场买菜,听那些大妈阿姨所谈论的就能知道,谁家老公都在外面胡搞,哪有不偷腥的猫儿,大家聚在一起相互交流讨论,俨然成为一种风气。如果谁家的男人没在外面洗过桑拿包个小老婆,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想想看,这里的人土地被征完,家家盖起小楼房,经营出租屋,每年村上还有工厂用地的分红,生活无忧无虑安然自在,还有什么盼头?   温饱思淫欲,这是古人的经验。那些黄脸婆们知道自己的本事,男人见了那些北妹眼睛如狼一样的放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她们的思想里,男人在外面玩不可怕,只要不离婚,自己还是家里的主事婆,依然有地位。   那些脾气硬的,闹得凶的,被老公扫地出门的,结果又如何?   阿妹明白这些道理,她气也气了,吵也吵了,甚至旁敲侧击的引诱,我都没有供出事实,所以,在她心里,多少还有些庆幸,或许老公真的没有乱来也说不准。   就像前几日她故意涂抹了跟阿莲一样的香水,换个心思不坚定的人恐怕就要被感动,当场承认。   我就不认,打死都不认,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认。   没出轨就是没出轨,捉贼不拿赃就是没办法。   阿妹让我买车,从她的角度出发很对,从我的角度出发也觉得可行,但问题是,那捷达只是轮胎被放气,车玻璃破碎,车身被喷漆,主体架子没坏,功能正常,修理修理能好。   但阿妹就是不依,强调道:今日我必须看到新车,不然你不要进家门。   我忽然想到德叔,问道:“阿爹呢?昨晚这么大的事,他知道吗?”   小妹道:“昨日夜半给他打过电话,讲今日清早就能回家。”   我闻言点头,心道德叔尽管好赌,但在正事上却不马虎,也算不得多坏。   当下距离天光尚早,我让小妹也躺着休息一会,我定了闹钟,等会去叫她。言毕我朝房内走,刚好上床,却被阿妹阻拦,她道:你去外面沙发上睡,我昨夜未睡,要好好休息。   我很奇怪,“你睡你的,床这么大,我又吵不到你。”   阿妹道:你身上的气味难闻,你进来我会睡不着。   我便转身出门冲凉,心里还在奇怪,昨晚上没干什么啊,哪来的古怪气味?   这边前脚刚出门,后脚阿妹就将房门关上,并咔嗒一声反锁。   我才知道,她只是想赶我出来睡觉,跟气味无关。   但是没道理啊,我最近表现极好,没犯任何错,她这是为啥啊?   尤其是昨晚,我为了小妹身负重伤,这应该得到奖励才对,怎么还将我赶下床了呢?   正疑惑间,小妹从楼上下来,脸色俏红,眼神飘忽,走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就那样轻轻坐下。   好歹我也是老江湖,不敢说万花丛中过,但也不是雏儿,看看小妹这样子,我本能地发觉到不对,当下就蜷缩了腿,放了警惕心,问道:“你怎么不睡?”   小妹怯生生地答:“睡不着。”   这可是见鬼了啊,小妹跟我可从来没用过这种语调说话,这哪里是小姨子跟姐夫的讲话方式,分明是怀春少女面对心上人的羞涩表达啊。   仔细一想,我就明白怎么回事,当下对她道:“医生检查的事不用担心,干姐那边自有我去交涉,她会帮你处理好,除去她之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碰你。”   小妹红着脸点头,却还是不动,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双脚,面皮像熟透了的柿子。   我咳咳两声,又道:“时间尚早,你去休息,其余事情不用担心,我会搞定。”   小妹还是不动,反而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搭在距离我大腿不远处,也就四五厘米的空间,我猜测她是想搭上我大腿,又鼓不起勇气。   我想起方才回来的路上,在霸道车内,她冰凉又紧张的小手握在我手里,当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以为她是受到惊吓,需要一点男人的安慰,因此没多想。   但现在看来,问题却是不同了,先是阿妹将我赶出房门,再是小妹主动过来接近,这事情还不明显吗?   再加上阿妹最近一直念叨的口头语,总是担心自己生产过程中出了意外孩子将来没有母亲受苦,一直建议我娶了小妹,说什么小妹再不好,毕竟也有血缘关系,肯定不会亏待孩子。   这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但那也是阿妹没了以后的事,眼下怎么能乱来?我可是卯足了劲儿准备给她做开颅手术呢。 第160章 江湖传言   小妹还是不动,依然端庄地坐在原地,身子绷得笔直。   我见状不再说话,倒在沙发上假寐。   小妹忽然道:“你以后不要再去见那个妹仔了?”   我心里一动,猜测她说的是阿莲,但嘴上还要多问一句:“那个妹仔?”   小妹低着头道:“脸上有疤的。”   我皱着眉嗨一声,“你说什么呢?只是平时帮个忙而已。”   “帮个忙你替她出头?要在看守所里发悬赏?”小妹忽然激动了,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我又道:“你不要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她,你的车子怎么会被人家砸烂?”   我闻言从沙发上坐起,看着她问:“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妹一甩头,气鼓鼓的,先是不理我,等了许久才道:“樟木镇就这么大,发生的事情也不多,你那么英勇,大家都传遍了,也就是阿姐每天呆在家里被你蒙骗,什么都不知道。”   我闻言正色坐好,继续问:“你在外面听到关于我的什么内容?”rpqj   小妹就连珠炮般地发射,“讲你樟木镇第一能打,为人讲义气,又好色贪财,帮警察抓过人贩子,毒贩,还说,还说你有十多个老婆,半山酒店的妹仔每个你都玩遍。”   我去!   我吓得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严肃反驳道:“造谣!绝对造谣!绝对恶意的造谣!”   讲完小妹气鼓鼓地盯着我,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双眼都冒火。   我耐心对她道:“你已经高中毕业,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抓人贩子抓毒贩那是先前我想做警察才做得事,这个我承认,可是十几个老婆这件事从哪里来?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十几个老婆?一天晚上换一个也得半个月呢,我不得累死?”   说完还摆出一副小丫头你怎么这么傻的嘲讽表情,岂料小妹接着道:“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你每次出去都带着不同的女人,还都是漂亮年轻的妹仔。”   “荒谬!”我严厉地敲桌子,“怎么可能?你几时见过我在外面带不同的妹仔出去过?这都是江湖上以讹传讹,小孩子嘛,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不就喜欢吹嘘一些社会人物,什么大龙当年两把西瓜刀从樟木镇砍到常平,又从常平砍到樟木镇,三天三夜都不眨眼,开玩笑嘛,不眨眼他眼不干啊?”   “就是真的。”小妹仍气鼓鼓地反对,“我有同学看到了,那个疯狗也见过,他还说,就是想尝尝樟木镇第一打仔小姨子的味道。”   这话说的,我都没法圆。   又重新坐下来,道:“你也知道那是疯狗,疯狗讲的话怎么能信呢?我也是人,又不是神,找那么多女人不累吗?”   “不累?”小妹盯着我目光灼灼地道:“他们讲,你,你……”说了两下不说了,转头去生闷气。   我却弄的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他们讲你有驴子那么大,女人都喜欢。”小妹一口气讲完,立即转身跑了,蹭蹭地上楼,好像后面有个鬼在追。   我半愣在沙发上,成呆滞状,末了用手摸头,暗自寻思,这特么都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种事情明显是江湖传闻,乱讲来的,人怎么可能有驴子那么大?那就不是人了。   江湖传闻而已,怎么这些人就信了呢?   小妹上楼,我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跟随着上楼,去开电脑上网。   最近我也学会了一款游戏,红色警戒,无事的时候玩玩,也挺不错。当然,电脑的主要用途还是跟张雅婷通信。   此时的通信,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天不对张雅婷吹个牛,我就浑身不舒坦。现在的我,在张雅婷眼里已经是二级警司,再破获几个案子就准备升警长,警长和警员制服外观上差不多,但级别不同,毕竟带了长,那就是长官。   另外,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追踪毒枭,每次行动都非常凶险,并且还虚构了一个队友牺牲,让我心痛的不行,最近还在跟踪一个大案子,每天都很辛苦,吃不下睡不着,身上的伤口是新伤压旧伤,但我并不在乎,依然奋斗在战斗第一线。   总之怎么吹的凶就怎么吹,且情节合情合理环环相扣,凶险处命悬一线,动情处催人泪下,要不是每天还要买菜做饭洗衣,差点我自己都信了。   反正张雅婷远在美国,又见不了面,永远戳穿不了,就随便吹了。   再说了,我这种吹法也只对张雅婷一个人,反正小妮子现在是对我崇拜的不行不行,整天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给我汇报,通信内容也从最开始的三四行变成十几行,内容也丰富多样。   并且,她的生活照也时不时地随信寄来,每张都能拿去做挂历。   我想,这就是天朝最早一批的网恋吧。   此时凌晨六点,在美国也是刚入夜的样子,我这边刚发了邮件,那边就秒回了,内容只有一句话:八月中我回来看你,有空吗?   登时我脑袋就嗡地一声炸了,牛皮吹的太大,容易爆炸。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立马给她回信息,最近跟任务跟的比较紧,看情况吧,或许八月份你回来我的案子办完了,见个面不难。   如此说也合情合理,进可攻退可守,她若真的杀回来,我就推说自己任务忙,见不了,事情完美解决,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不多调戏一下?   当即又起草一份,雅婷吾爱,惊闻归期将至,万分欢喜。这一场景在我梦中出现过多次,终于愿望成真,在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是多么的难熬,每每夜晚都要看着你的相片半个钟才肯入睡,思念之情早已泛滥成灾,你回来前千万给我提前通知,我好安排合理时间见面。   末了,还多问一句,你是否也如我思念你一般思念我?   信息发出我很骚情,在房间内做怪舞。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网恋而已,虚拟的嘛,大家又不见面,不发生任何身体接触,即便是欺骗,又能骗得了什么?   在我心里,只要身体不发生关系,那就是安全的,纯洁的。   不多时就收到张雅婷回信,上面就一个单词:yes!   这是什么意思?她也很思念我吗?   我笑笑,将邮件删除,打开红警。   我看过许多影视剧,当人物遇到问题时候总是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我觉得那是骗人的,你看我,出了天大的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不用在乎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此时的我,已经忘了自己被关在看守所里一整天都吃不下饭的情景了。   很快八点到了,我起身去旁边房间招呼小妹,带她去医院重新检查。   小妹换了自己的衣服,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困到极点却极力硬撑的结果,当然,也不排除她昨晚哭的太多。   下了楼去,我还特意去看阿妹,房门紧锁,应该是睡熟了。   我想她也累了整晚,等她饿了,自会起来做饭,就领着小妹向外走。   因为已经说过不许我跟阿莲有瓜葛,我也取消了借车的打算,去门口挡的士就是。   此时樟木镇的正规出租车还不多,大部分都是拉客黑车,车前挡风玻璃上放个红色瓶子,见到招手即可。   我拦了辆别克,告诉他我们去医院。   别克司机是个话唠,喋喋不休地讲着昨晚上ktv发生的事,樟木镇就这么小,一个副镇长儿子在ktv被人差点打死,这就算是大案子,小道消息传的贼快。   那司机道:“要我说也怪那小子瞎了眼,谁不好惹?偏偏要惹周发那个烂仔,樟木镇谁都知道,周发不要命来的,别说他爸爸是副镇长,就是市长,周发也是照打不误。”   我坐在后面,转头看小妹,小妹也看我,忽而莞尔一笑,很是可人。   她将手伸过来,抓着我的手,问道:“阿叔,听讲周发有很多女人啊?”   提起这个话司机就兴奋了。   “哈,那是当然啦,少年英雄嘛,妹仔们都喜欢,就像你男朋友,高高帅帅,你不是也喜欢?周发就厉害了,他人长的潇洒,又多金,讲义气,是个女孩子都喜欢啦。”   小妹闻言就用力掐我手心,面上却笑眯眯地问:“那你知道,他有多少个女人?”   司机笑道:“这谁能讲的清楚,我又不认识他,哪里知道。”   小妹道:“你不知道,你的朋友应该知道啊。”   司机立即点头,正色道:“我有个朋友跟周发很熟,我听他说,周发好像是有六个女人,一个星期呢,就一天换一个,周日呢就休息,哎呀,啧啧,那个小子,一般人比不了咯。”   我的手心更痛了。但我却不喊痛,而是清了嗓子道:“据我所知,周发很爱他老婆,每日晚出早归,两公婆感情很好。”   司机就笑,“这你就不知道啦,周发爱他老婆不假,但更爱他小姨子啊,啊哈,你是不知道,周发的小姨子有几靓,仙女都比不上。” 第161章 检查身体   小妹在后面掐的更痛了,我慌忙抽出手,不满地对司机道:“大叔,讲话要有证据的,不要整天乱传些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司机不乐意了,“你阿叔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乱传风言风语?我家隔壁凤姐在医院上班,亲眼见到那个周发去医院睇病,听说是染了花柳,惊动了好多医生,都去参观,她自己也在旁边看了一眼,哇,你不知道啊,那周发的本钱不知有好大?讲出来吓死你!”   说最后一句话时候司机还回头喷一句,然后撩起衣服给我看他的胳膊,“看到没,就像我胳膊这么粗,她亲眼见过,有医生还量过尺寸,拍了照片,还能有假?你想啊,一个女人怎么降得住?少说也要八个女人才够,哼,我要是有那么大本钱……”   说话间医院到了,车子停下,我对前面司机道:“大叔,你误会了,周发得的不是花柳,他是得了另一种奇怪的病……”   我这边正准备解释,那边小妹已经气呼呼的推门下车,往前走了。   见状我就改了面孔,一把扯过司机衣领,对他吼道:“我顶你个心肝脾胃肺,你竟然敢胡乱编排我?知道我系边个?”   司机被我吓的手抖,仔细盯着我看,惊叫一声,“啊,对唔住啊发哥,我老眼昏花唔识真人像,你莫打我啊。”   我是又气又好笑,将他松开,对他道:“记住我这张面,以后不要乱讲话,还有,同我一起的女仔是我小姨子,你下次载到佢要给她道歉,就说你刚才讲的话都是乱讲的。”   司机闻言立即鸡啄米般点头,“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我闻言下车,着急去寻小妹,连车费都忘了付。   小妹在医院大厅里等候,撅着嘴生气,见我来了也不理,喊都喊不住,也不知她疯跑个什么劲儿。   好不容易追上她,将她拉住,问道:“你跑什么?不去做检查吗?”   小妹一只手被我拉住,脸却扭到一边,还在呼呼生气。   见状我唏嘘一声,道:“你怎么不明白呢,都是江湖传言,完全不可信的。”   小妹就道:“就算是传言也会有根有底,总不能凭空生风波,人家能那样讲,必然是你那样做了。”   哎呀这小妹怎么纠缠不清呢。   我又道:“呐,外人说的话你信,我说的话,你就不信?”   “你自己在外面玩妹仔被抓包都不肯承认,你还指望我相信你什么?”rpqj   这话说的也是,我换个说法,“你想想,别人讲我有驴那么大,去年我在医院时候你应该见过的,根本没有那么大对不对?就这一点足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经过夸大后的谣言。”   小妹却反驳道:“当日在医院你那还是未充血状态,不要以为我是小女孩就什么都不懂,我也学过生理课程。”   我也是哔了狗!   明明是一对夫妻生产的两个女儿,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下不再纠缠我的问题,换了和善的口气道:“先不管外面怎么传我,给你检查身体要紧。”   小妹闻言不理,继续背对着我。   我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江湖上传什么你就信什么,江湖上传我们有一腿,那你自己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一腿?”   “最气的就是这个。”小妹怒道:“明明什么都没有,现在外面却传的风言风语,我出去找朋友玩,别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说到激动处,小妹开始掉金豆子了。   如此,我才知道小妹的委屈,缓缓对她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向你道歉。”   小妹一抹眼泪,硬气地道:“不用。”   我又道:“既然不用,那就随我去做检查。”她还是不动,我就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走啦,在这里生气也是于事无补。”   干姐值的是早班,我在她办公室找到她,跟她把事情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听的干姐气恼不已,连声道:“太可恨了,简直无法无天,是那个镇的镇长?”   我摇头道:“不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重新出一份受伤报告,不然我就陷入被动了。”   干姐道:“包在我身上。”说完拿出手机打电话,不多时就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笑眯眯地对干姐问好。   这里的院长是干姐家里的老头子,干姐虽然只是负责外科,但身份尊贵,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都要巴结她。   干姐对我介绍,说这是桃姐,妇产科的。   桃姐人很和气,见面就道:“这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个妹仔吧,还记得我吗,昨天晚上是我给你检查的。”   小妹微微点头,道:“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   桃姐就笑,“小事情,既然来了,我就再给你出一份报告吧,你们也来得正好,再晚一会我就下班了。”   当下小妹跟随桃姐去做检查,我在外面等候,干姐去问:“你那个病怎么样了?”   我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她是问我被蛤蟆咬的事情,立即点头,“差不多好了。”   干姐有点迟疑,想了想道,“能让我看看吗?”   看?   我就有点为难了,以前病的时候给你看,那是病。现在病好了再给你看,那就是耍流氓了。   干姐说道:“我这几天做了持续观察,这个病毒单靠人类自身细胞很难杀死,并且潜伏期很长,我担心你的病没治好,可能还要犯。”   如此一说我倒想起来,最近两天虽然不红不痒,但表面上还是长了许多小疙瘩,如同癞蛤蟆身上的疙瘩一样,凹凸不平,且在逐渐变硬。   当下就道:“好,去哪里检查?”   干姐就带着我向实验室去,位于四楼最东边的一间大办公室,楼道内非常清静,里面除了电子设备,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影。   干姐说道:“我们医院要升级为国际性的大医院,独立实验室是必不可少的,后期还有几个项目要和中山医科大联合进行,这里面所有的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精密度非常高。”   这就是科研人员和普通人员的区别,换做我介绍的话只消说一句:这些仪器有多贵,就能把人唬住。   干姐先让我脱下裤子目光检查,看了后摇头道:“还是和之前不同,这些小疙瘩是怎么回事?”   我道:“不知道,那天被鸭子啄过后就一直有,不痛不痒。”   她让我躺在一条金属板上,操控一台大型仪器往我身上放,眼睛趴在两只跟显微镜孔一样的观察口上,手里操作两个小按钮。   我能看见,两个小小的按钮可以来回动,按钮朝哪边,这机器就朝哪边,行动非常灵活,还能转弯。   干姐道:“这是半自动机器手,用来进行一些精准试验,你现在不要动,我要分析一些成分。”   说话间那机械手头部就伸出一个探头,发出嘤嘤的叫声,降落在我身上,距离三四厘米,刺刺发出一道光线,我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针扎了一样,速度极快,瞬间又恢复正常。   梁思燕没说话,我也不敢乱动,继续躺着,但心里总是莫名害怕。   机器滴滴两声,有打印纸从出口出来,梁思燕拿过来看一眼,说了一句:“奇怪!”   她又拿来一支玻璃签,对我道:“我要化验你的血。”   讲完玻璃签就扎在我手指头上,还没感觉到,抽血已结束。   我很惊奇,印象中的抽血可是要抽满满三试管呢。   她将血滴在一块四方小玻璃片上,又放入机器里,嗡嗡一阵响动,又是一长串的打印纸出来。   速度非常快。   我见她看的认真,就问道:“有什么问题?”   她也不回答,走过来对我道,“从肌肉里面检测的数据和血液里面的数据不一样,我要重新提取一些组织。”   我闻言有点慌张,“什么数据不一样?我得了什么病?”   她也不回答,挥手让我躺好,道:“现在有反应吗?”   我看了看四周冷冰冰的机器,摇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这样我好慌啊。”   梁思燕道:“现在才是提取数据阶段,结果要反复对比研究才能知道,你先别担心,有结果我自然会告诉你。”说完让我躺平。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发慌,越是发慌,越是不行。   梁思燕看了看,问:“怎么没反应?”   我道:“可能需要一些刺激。”   梁思燕愣了愣,而后拉低胸口,直逼我双目,低声问:“这样够刺激了吗?”   瞬间,我就起了反应,慌忙道:“够了够了。”   她立即操纵仪器,又一道射线刺入疙瘩,感觉针扎,疼痛感更强。   接着拿出两只玻璃签,分别去仪器里化验。   很快,新的检验结果从打印孔里出来,梁思燕却不去拿,而是去旁边桌上拿起一把医用卡尺,过来测量。   我越发弄不懂她要干什么,心脏跳的飞快。   她一边量一边道:“小弟,你自己都没感觉,你现在和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我仰起头往下看一眼,道:“我个人变化不大,但那里变化很大,这跟蛤蟆有什么关系?” 第162章 买车   她还没回答,实验室门滴滴一响,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大嘴女医生进来,见到梁思燕很热情地打招呼,“梁医生又搞科研呢?”   梁思燕嗯了一声作答,我却看到,那大嘴妇女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差点撞到墙,忽然想起黑车司机说他有个亲戚也在医院,急忙问道:“干姐,那个医生叫什么?”   “凤姐咯。”干姐一边记录一边说,我的内心却泛起了波浪,对干姐道:“医院里的医生喜欢乱说啊,今天打车来的时候连黑车司机都问我是否得了花柳。”   梁思燕闻言收齐卡尺,示意我穿裤子,然后说道:“说你得了花柳是我故意让人放出去的,实际上你的病症很奇怪,我不想让除去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这……   我看着梁思燕满心都是尴尬,还以为是凤姐走漏风声,弄了半天是干姐亲自放出去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我这个病有什么稀奇,值的她在外面放烟雾弹。   当下就对梁思燕提出这个疑问,我的病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梁思燕对我招招手,带我去了实验室后面的观察室,打开电脑,调出许多资料,指着一些数据对我道:“根据研究显示,你所感染的是一种传染性病毒,这种病毒的复原能力和抗病能力非常强,它会逐渐改变人体的表皮层肌肉组织结构,但变成什么样目前还未试验出来,这是一种新型病毒,世界首例,是我发现的。”   说到这里,梁思燕故意停顿了下,问我,“你知道发现一种新型病毒意味着什么?”   “巨额财富?”   “错!”梁思燕摆摆手道:“巨额财富只是其中一个,主要的,是能告诉人们更多的自然规则,生物学研究起来比其他学科更复杂,这牵扯到基因技术,讲太多你可能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感染的这种病毒,在世界其他地方都还没出现过,很稀有,故而很珍贵。”   这一点我信,毕竟全世界那么多人,没有人会像我一样闲的没事去玩癞蛤蟆,还是一只被工业污染过的毒蛤蟆。   梁思燕又道:“从目前分析的数据上看,你体内的病毒已经稳定,这应该是鸭子唾液的功劳,具体里面包含着什么原理,我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我默默点头。   梁思燕又拿着记录的数据看了看,对我道:“再有就是,你比以前增大了许多,最近有服用过什么激素吗?”   我摇头,“没有,就是那天被蛤蟆咬过后它就肿了,然后一直保持在这个状态。”   梁思燕哦了一声,道:“很难得,看来你以后的夫妻生活会很幸福。”   咦?今天梁大夫居然有心情跟我讨论这个?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正准备再问,她已经转身出门,口里说道:“去看看小妹,她的检查也应该完了。”   小妹的检查结果出来,上面详细写了小妹的身体状况,体表多处擦伤,挫伤,都在什么位置,伤痛面积大小,伤势轻重程度,全都写的清清楚楚,另外就是小妹的膜,医生的检查结果是:因外力破裂。   因外力破裂?我有点不太明白,这样的说辞能作为证据吗?   桃姐道:“这就要看律师的水平了。”   我连忙解释道:“不,不,我不是指律师,我说的是你们医生的检查结果,就不能写上短期内发生过关系导致破裂?”   桃姐闻言看梁思燕,梁思燕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我们出去,在人少清净的地方道:“刚才桃姐的检查结果显示,小妹的伤不是因发生关系破裂,因为她的破裂口很奇特,直白的说,在医生眼里看来,那更像是不小心自己弄破。”   我去!到底是医生,果然有两把刷子。   在我目惊口呆之际,干姐又补充着道:“如果你们有证据能证明对方只有女生手指粗细,那么我们就能肯定地下结论。”   如此说法直接让小妹脸红,走去一边不好意思再听。   我道:“不行啊干姐,必须得给他定罪,不然我就惨了。”   干姐还是摇头,道:“别的事情我能帮你,唯独这件事不能帮,你要知道,我们这边出的检查报告根本不具备权威性,将来闹到法院之后,他们肯定还会派别的医生查,如果到时两边结果不同,会牵连很多医院同行。”   如此说就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原来陷害人也会有这么复杂难办,当下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闷声出气。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沮丧,让梁思燕动了恻隐之心,重新说道:“我这边给你重新开一份检查报告,如果有问题我来处理。”   说完将小妹手里的检查报告单拿走,回去她的办公室重新开。   当新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的心中才松一口气,有了这张单子,告起他来就方便多了,再加上白虞珊的采访录音,我这边就有了必胜的把握。   副镇长啊,多牛逼呢。   不过在开始告之前,还有一项重要工作要准备,那就是找个好点的律师。虽然我从未打过官司,但见过猪跑,知道一个好的律师能决定一场官司的胜败。   既然是要去告,必然是奔着赢的目的去的,最不济,也要把对方搞臭,让他嚣张不起来。自己儿子犯了错不闻不问,先想着让我付出代价,无法无天到极点,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本事。   我不但要告,还要上报纸上宣传,让记者来采访,用社会舆论来造势。   一场穷苦老百姓不折不挠斗倒大贪官的励志戏码在我脑海里上演,剧情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我甚至都想到了这个真实事件被某个大导演看中改编成影视剧。   结果到了法院人家根本不受理。   给出的理由是你要去纪委。   我说不告官,只告那个强奸犯。   人家问我人在哪里,有没有抓住。我说人在医院,想抓的话随时能抓。rpqj   工作人员道:“如果你说的事情属实,公安机关那边自会受理,都不用你告,案子就会转到我们这里来。”   原谅我是一个法盲,我不太清楚,现在打官司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章程,难道不是来了就能击鼓鸣冤?   工作人员告诉我:“击鼓鸣冤是旧社会的做法,是封建社会的落后做法,跟不上时代。”   我默默地点头,“明白了,击鼓鸣冤比较落后,所以他们受理的很快,现在的官司流程很先进,所以我们得办很多手续,别说能不能伸冤,能不能告,都是个问题?”   工作人员闻言用眼瞪着我,“你是来找茬的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额妨碍你妈的批!”我用黄龙话如此说,灰溜溜地往回走。   人都走出五六步,后面传来很鄙夷的一句:“文盲加法盲。”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国徽,哎呦一声叹气,心说算了,这不是在咱西北老家,由不得咱猖狂。   后来随着社会经验增长,我才知道官司不是随便打,也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官司,也是一门学问,里面的水更深。   当天我灰溜溜地往回走,小妹兴致也不高,站在法院门口道:“要不,我们去看车吧。”   我摸了摸钱包里的卡,心说也好,人活着不能总是生闷气,应该高兴点。反过来讲,事情做到我这份,也犯不着生气。   我问小妹喜欢什么样的车,小妹很茫然地摇头。   我去atm上面查余额,只有六十多万,心里就犹豫起来,距离阿妹生产还有三个月,三个月能收入四十多万,这是在德叔不赌的情况下,这样阿妹动手术的钱是够的。   另外我自己做医药代理也能分一部分,就算是分蒋院长三成,我还剩四成,也有六十多万,如此算来,应该没问题。   当下就将心一横,买辆好车。   也讲究是混社会,没有宝马奔驰算那门子的混社会?   向前两步又返回来想,我这整天打打杀杀的,车子不是被撞就是被放气,开个好车都不够送修理厂,所以还不能买好车。   思来想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是自己混的档次不行,混来混去,人家黑车司机都说我是个烂仔,没人说我是老大。   如果我混到大龙那个份上,有谁会来放我轮胎气?   最后决定,还是买辆中档车,面子看得过眼,毁了也不心疼,选了一款黑色帕萨特。   新车手续还没办齐,结拜大哥王子聪就一个电话戳过来,笑呵呵地道:“阿发,你的事情,我帮你搞定了。”   我这边一愣,“什么事?”   王子聪大声道:“那个副镇长,今日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   卧槽!   这个消息犹如雷鸣灌耳,激动的我原地跳起来,差点都想抱着小妹亲一口,最终还是稳定下来,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办到的?”   王子聪得意洋洋道:“我早上给老爷子说了你的事,中午阿珠就打来电话,讲那个副镇长被纪检委的人带走,好多人都看到。”   这么说,是王老爷子的功劳?   我这个结拜大哥那点都好,就是讲话不太利索,讲半天讲不到重点,我觉得还是亲自去登门拜访比较好,一来感谢人家,二来也认认门,结拜这么久以来,他们两口子来过我家三四趟,他们家我一次都没去过。 第163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当下就给王子聪回话,让他下午哪都别去,我要来家里拜访老爷子。   王子聪很遗憾地对我道:“不行,老爷子刚出门,最快要到晚上才回来。”   我想了想道:“也好,那就等他回来我去拜访,另外,老爷子喜欢什么,我第一次登门,务必要准备点他喜欢的东西。”   王子聪也不跟我客气,道:“老爷子一生爱花,你手里要有拿得出手的花,就送来一盆。”   花?还要拿得出手的花?   我心里一阵疑惑,怎么花还分拿得出手拿不出手呢?这里家家户户都养花,各种奇珍异草几乎都见过,还有什么稀奇?   小妹对我道:“花当然有讲究咯,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像阿爹养的那盆茶花,是云南异种,当初花了三万块买的。”   咩话?云南异种茶花,要三万块?   我瞬间觉得自己刚才买车买便宜了,老头子一盆花都敢花三万,我买个实用性强又装逼的车子怎么了?   小妹见我不懂,就耐心给我解释:“他买的那盆花叫做风尘三侠,上面只开三朵,紫白红各一支,都是纯色,其中紫色最大,代表虬髯客,白色次之,代表李靖,红色最为娇小,却最妖艳,代表红拂女,如此就是红尘三侠,世间罕有,当时好多人抢着买,是阿爹出价最高。”   我听完很是惊诧,茶花而已,居然能卖出如此天价,还抢破头抓破手都没抢到。当下就道:“那花是不是有其他异能?”   小妹闻言表示不解,“什么异能?”   我道:“就是这风尘三侠开在家里能驱虫灭蚊?香气吸入可强身健体?还是滋阴壮阳?”   小妹摇头,“一盆花而已,哪来的神奇功效。”   我一拍手,“这不就结了,一盆花而已,凭什么这么贵。”   小妹撇撇嘴,又道:“这你就不懂了,养花的学问大着呢,就拿风尘三侠来讲,如果白花大过紫花,就不是正品的风尘三侠,而是副品,必须是紫白红依次排列才行。”   我听完皱眉,“都是那些闲的蛋疼的人搞出来这种说法?嫌富豪们的钱没处花故意搞这个噱头。”   小妹听完立即叫道:“啊姐夫你死了啊,居然这样讲,这个说法可是金庸金老爷子最先提出来的,故而养花的人才会趋之若鹜。”   “金庸讲的?”我不禁皱起眉头,在我心里,金庸可是武侠泰斗,伴随着我度过整个初中时期,我怎么不记得他曾经讲过这些?   小妹道:“对呀,他在天龙八部里面有借段誉的口说过,讲这茶花不但有风尘三侠,还有八仙过海,十三太保,十八学士,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奇花。”   “无聊!”我忿忿不平地道:“金老爷子不过是为了小说好看随便捏造了一段文字,就被这些商家拿来炒作,好比他书中写的那美食叫花鸡,好多人都仿照着做,味道也不过如此。”   话虽如此说,但王老爷子喜欢花,我必然不能随便搬一盆狗尾巴草给他送过去,既然已经知道这花里面的学问很深,必然是要费点功夫。   转念一想,王老爷子一句话,帮我这么大的忙,花点钱买盆好花也是应当。   当下问小妹,“咱家的茶花不是开了八朵吗?是不是八仙过海?”   小妹摇头,“八仙过海里面必须要有深紫和淡红这两种,代表铁拐李和何仙姑,我们家里八朵颜色都一般,算不得八仙过海。”   我向前走,忽然想到个主意,用水彩染了色不就行了?复一想这样也不行,王老爷子德高望重,送他假花被他日后得知会笑话,还不如不送。   想想还是去花市上转转,看看情况再说。   当下招呼小妹上车,往市场里去。   这帕萨特是高配自动挡,开起来比本田捷达都舒服,让我一阵欢喜。   男人对车的感情就像女人对包的感觉一样,摸到手里就不想撒手,珍贵的不行。   小妹在旁边道:“明天我也要去学车,这样咱们家以后就有两个人能开,你以后喝醉也可以让我去接你。”   我闻言道好,“你去报名,回来用咱们的车练习,我教你,比驾校的教练要好。”   这里的驾校我去过,教练都是胡乱教,骂人的居多,反正考试的时候要塞钱,管你会不会统一发照。有那嫌麻烦的,人自己连考都不考,直接买证都行。   人到了花市,果然是琳琅满目,色彩缤纷,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都有。大部分价格亲民,偶尔有一两盆比较贵,也不过三四百块。但人家那花盆都是老大一个,几乎一人高呢。   看着看着我就犯迷糊,王老爷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   说到底,花花草草都是一样,只是文人骚客赋予它们一些奇怪的含义,才导致众人趋之若鹜,要我看来,只要脑子足够活泛,任何一盆花,一棵草,都能赋予它不同的含义,毕竟,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更不会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   看着各色各样的鲜艳,我的目光落在一株桃红小树上,召唤店主过来问,“那是什么花?”   店主回答:“那是四季海棠。”   我觉得奇怪,“什么叫四季海棠?”   店主道:“一般的海棠是一年开一次,四季海棠,顾名思义,一年开四次,分春夏秋冬四次,每一次开的花都不尽相同,春季为粉红,夏季为桃红,秋季为艳红,冬季为浅红。”   如此说法倒是给我说愣了,“怎么红色也分这么多种?”   店主道:“这是色相,每种单色由浅至深,都有上百种,我说的都少呢。”   我左右看那四季海棠,忽然想到一句词: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问店主,“能不能在这红色海棠上面再植入一支白色小花?”   店主闻言怔住,觉得奇怪,不知我要干嘛。   我就对他说了我的意思,我想要一盆红白相间的花,而且白的要比红的多,且白色花要压在红色花上面,这样才算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小妹在旁边听的糊涂,问我:“什么叫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回道:“说你读书少你还不信,呐,这一树梨花压海棠,是宋代大诗人苏轼所做,全文是:十八新娘十八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说完小妹瞪着两眼不信,那店主却笑了,拍着手叫好,道:“靓仔你够犀利,我很佩服,既然你都这样讲了,我也拿出点真本事,一只花盆无法生长两棵树,我就采用嫁接的方式,给海棠上面接一支梨花,你看如何?”   “嫁接?”我听完大喜,“如此最好。”   店主呵呵道:“不过今日肯定做不了,得等我的师傅来才行,你留个电话,等嫁接好了,我通知你。”   当下我就掏手机,道:“你的号码给我,我打给你。”   人家没说话,直接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华南省花卉研究中心,弥月生。   登时我就震惊了,花卉研究中心,大人物啊,难怪能搞出四季海棠这种神奇物种来,当下就热情握手,重新认识。   出了店门,我心里道:也讲究自己是开保安公司的,连个名片都没有,不行,回去就找何若男商量,去印一批名片。   说曹操,曹操到。我这边心里刚念叨何若男,她就打电话来,语气很低沉,对我道:“马上来粤香楼,跟我喝一杯。”听上去很沮丧,好像失恋了一般。   我瞬间想到昨晚那个红发女郎白虞珊,心中暗自揣测,肯定是红衣女郎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了,故而伤心。   我开车将小妹送回家,对她道:“我去找何警官商量一下保安公司的事,你好好呆在家里。”rpqj   小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   她说的是阿莲,我心里知道,对她连续点头。   小妹一走,我心里才松口气,从早上到现在,我手机短信就震动个不停,全是短信息,因为她在,我都不敢看。   现在好了,可以打开手机尽情地看,差不多收了五十多条信息,一半是阿莲发的,一半是莎莎发的。   不提莎莎我都想不起,这两天莎莎都没联系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两人所发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问的都是我现在的情况如何,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看着这些关切的信息,我的心也在左右矛盾,有心想回个电话,又觉得对不起阿妹。不回电话,看着信箱里面那些热切的问候,又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两相比较,竟然做不出决定。最后抛硬币决定,正面就回电话,反面就不回。   想完就对天空扔,接下来一看,反面。   见如此,我对自己道:三局两胜。   等抛到第二次,我也懒得接了,心里道:想回就回个电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四四五五讲清就好。   先给阿莲打电话,她今天都在家里,就为了等我消息。我对她道:“事情有点棘手,对方是个官,想了办法要整死我,这几天咱们减少联系,不要牵连到你。”   阿莲在那边道:“我知道,那你需不需要钱?”   我道:“不要钱。”   阿莲道:“那你每天抽空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嗯嗯两声,挂电话。   接着是打给莎莎,那头接起来就哭,听上去不像是假哭,也不是撒娇那样的哭,而是发自内心的嚎啕大哭,喘着问:“周发,你死了没有?”   我回:“还没死。”   那边就哭的更凶了,情绪激愤,汹涌而出,“该死的靓坤讲你死定了,呜呜呜……” 第164章 双规   又是靓坤?我心里笑了笑,他肯离我而去,肯定是认为我必死无疑,那地方紧靠石马河,若我出事,尸体会不会被发现都是两说。   此时我对靓坤的感觉很复杂,好坏两说。   大家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铁哥们,人家有必要为了我冒险吗?不过话反过来讲,如果靓坤出事,我会不会管?   答案是肯定的,陌不相识的妹仔出事,我都要强出头,何况是一起赚钱的合伙人?   所以,细究起来,还是靓坤不义。   我对莎莎道:“他讲的没错,本来我是要死的,但是被人救了。”   莎莎问:“那你在哪,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我道:“我在外面办事,人无碍。”   莎莎又问,“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直接拒绝,“不好。”   莎莎又开始哭,“那你什么时候忙完,我想见你。”   我道:“这几天都会很忙,我们先不要见面。”讲完我就挂电话,对方要问的已经知道,没必要再多废话。   粤香楼,顾名思义,是港式饭店,里面装修风格古香古色,环境静谧优雅,菜品色香味俱佳,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闽式名菜佛跳墙。   佛跳墙虽然是福州菜,但粤港两地人都喜欢吃,其追捧程度不亚于四川人爱火锅,陕西人爱羊肉泡,赣州爱啤酒鸭,山东爱大煎饼。   我兴冲冲地进去,已经在心里幻想了十几种失恋的何若男是个什么情景,这可是独家秘闻,活生生的女同真人,对于八卦之心极其严重的我而言是致命诱惑。   两个大美女,一个强悍,一个娇小,看看她们的外形。何若男臂膀感觉都快有我粗,穿高跟鞋也跟我一般身高,胸肌自不用说,满满的都是力量。   再看看那个白虞珊,小鼻子小眼小嘴巴,身子纤细的都没有我大腿粗,踮起脚来也只到我下巴高,两条腿更是细小的让人疼,这样的女子不夸张地说,我要推起车来单手就能让她四足不着地。   如此差异巨大的两个美女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个什么光景?昨晚见她们两个紧紧相拥,我就感觉到一阵惋惜,一下子少了两名美女,乃是全天下男人之痛。   没想到,今天就分了手,如此大喜事,难道不值得庆祝?   或许,在我心里,可能还隐藏着一股渺小欲望,那就是只要有机会,还是想开开何若男的车。   当下上到二楼,先摆出一副忧伤模样,配合何若男失恋后的心情。   岂料,一转眼,就看见白虞珊坐在东北角的小隔间,微笑着对我猛招手。   这……   难道不是失恋了?   我这次是换成真伤心了,一步步挪动步子向前去,心里直嘀咕,没失恋还装个什么鬼?讲话那么消沉,让人误会。   在我印象里,何若男可从来都没消沉过,永远都是一副不怕输的样子。   见我到来,白虞珊殷勤地拉开位子让我坐,又帮我打开一套餐具放好,其动作神态无一不是善解人意的小女儿。   再看看何若男,大咧咧地坐在位置上,一只脚踩着桌椅格挡,另一只脚还电触一般地抖,一只手端酒杯一只手拿筷子,见我来了也只是很随意地瞄一眼,又低头去夹菜。   这做派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我这边坐下,关切地问:“男哥,这么急召唤小弟有什么指示?”   何若男一抬手,刺溜一下将满满一盅酒灌下,叹一声美,才道:“找你来当然是有事咯,赔偿我的损失。”   “损失?”   我这边纳闷了,我给她赔偿什么损失?难道她指的是那天晚上水库边?   还没想明白何若男就用筷子点桌面,道:“早上没看新闻吗?”   我摇头。旁边的白虞珊很自觉地替我添一杯酒,笑吟吟地道:“发哥喝酒。”   何若男立即用筷子挥舞,“叫什么哥?他年龄比你小,喊他阿发就行。”   我这边还好奇呢,紧急着问,“什么新闻?”   何若男哼一声,不作答。那边白虞珊则道:“男哥的咖啡馆被人砸了,你不知道啊。”   “什么?”我的眼睛也瞪起来,左右看看,“什么时候的事?”   白虞珊道:“不知道啊,早上九点我们都没起床,店长打来电话,说店子被砸。”   “一定是那个副镇长派人干的。”我斩钉截铁地道,脑中回想着昨晚上副镇长说的那番话,他讲了要让何若男的咖啡馆关门。   同时我也注意到白虞珊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们早上还未起床,她们,未起床。难道说,她们昨晚睡一个被窝?   尽管早已猜到,但我心里还是隐隐地失落。   太不应该了嘛。   何若男闻言白我一眼,道:“我又不傻。”说话间眉眼变的正常,正色对我道:“叫你来两件事,一是感谢人家白大记者,二就是谈谈我的咖啡馆赔偿。”   白虞珊?   我当然是要感谢的,这个小姑娘外形娇小,但胆子很大,昨晚上进去ktv那一顿咔咔拍照,跟端着冲锋枪射击一样,很有巾帼英豪风范,当下就举起酒杯道:“谢谢白姐,这杯酒敬你,以后有什么地方能用到周发的,只管吩咐。”   说完一仰脖子将酒灌下。   白虞珊闻言很高兴,梨涡浅笑,拿着茶杯道:“我不喝酒,就以茶代酒吧,我也庆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喝茶。   合作愉快?   我看向何若男,期望她给我一个解释。   何若男轻飘飘地道:“你恐怕都没明白,为什么要感谢白大记者。”   我道:“我明白啊,白姐昨天晚上替我拍照,采访,帮我很大忙。”   我说完白虞珊笑,何若男则轻轻吐出一个字:屁!   又道:“我让你感谢她,是因为她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的眼睛瞬时瞪起,不理解何若男说话的含义,什么叫大麻烦。   白虞珊轻笑,摆手,很不好意思地道:“没有啦,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本职工作而已。”   听上去,她也认为替我解决了一件大麻烦。   眼见我还处于茫然状态,何若男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为难你的那个副镇长,今天被双规了。”   “双规?”我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这个词很高大上,只能在新闻上听到,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这里就体现出老百姓和公务人员的不同,王子聪告诉我的是副镇长被纪委带走,很朴实无华的字眼。   但行伍出身的何若男却说的是双规,瞬间逼格提升四五个档次,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双规明显有气势多了。   但这双规跟白虞珊有什么关系?她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何若男道:“昨天晚上阿珊就把ktv和大排档的照片整理,连夜起稿发去纪委办公室,那副镇长早上还不知情,居然派人砸我店,结果中午就被纪委调查,唉,可惜,我本来打算先去找他要咖啡店的赔偿呢。”rpqj   后面的话,我不太在意,此刻我心里只想一个问题,那副镇长被双规,是白虞珊的功劳?还是王老爷子的功劳?   时间上来讲,白虞珊昨晚给纪委发的照片和新闻稿,王老爷子上午给某领导打的电话,那么功劳在谁那里?   我原地愣了几秒,很快理清头绪,无论是谁的功劳,结果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副镇长进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他们两个都说是自己的功劳,那我就把他们两个都谢,反正也不费事。   当下再端一杯酒,满怀感激地对白虞珊道:“谢谢你白姐,你帮了我大忙。”   白虞珊摇着手笑,有点脸红害羞,小女儿性情尽现,举着茶杯对我道:“我真的没做什么,就是尽着本职工作,你要谢就谢男哥,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杯酒下肚,我的胃也暖起来,继续倒酒,对何若男道:“男哥,救命之恩不言谢,一切都在酒里了。”   岂料何若男却道:“我不要你谢,回去你看看我那咖啡店,我找了装修队,你跟他们谈价格。”   我立即点头,“没问题,咖啡店的损失全部算我的。”   何若男又道:“还有,阿珊帮你解决那么大的麻烦,你光是两杯酒,没有诚意吧。”   我连续点头,“男哥说得对。”又看向白虞珊,问:“白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   白虞珊就呵呵笑,有点为难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也没别的,最近我在做有关西莞酒店涉色情服务的调查暗访,可能需要你帮我。”   我立即回道:“小事一桩,你想调查什么,只管问我好了。”   白虞珊闻言既惊讶又高兴,端着茶杯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拒绝。”   我认真回答道:“你采访这个项目能挽救许多女孩,就冲这一点,我就应该好好配合你,怎么会拒绝呢?”   白虞珊的表情瞬间变的惊讶,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结结巴巴道:“可是,我听说,你自己就是行业里面的翘楚,你这样配合我,不会影响你的利益吗?”   我双手一摊,“这有什么?不过是压榨妹仔们的皮肉钱,这样的钱,我一分都不想赚。” 第165章 佛跳墙   我说的是实话,尽管我好色,但良心尚在。   白虞珊闻言很是惊奇,眼睛上面泛着一道亮光,道:“难怪男哥说你是世间奇男子,起先我还不信,今天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世间奇男子?我?rpqj   还没等我高兴出来,那边何若男就点着桌子道:“喂,讲清楚,我讲他是个奇怪的男子,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很奇怪的男子,奇男子,少了几个字,但意思就差去很远,两只眼不一样大就是奇怪的男子,面相丑到惨绝人寰也可以称奇怪的男子,但奇男子就不同了,那三个字里满满的都是敬仰和赞美啊。   如此说法,让我不免对白大记者高看一眼,到底是小女儿心思,说话就那么好听呢。   白虞珊梨涡浅笑,我则美得冒泡,让何若男心生不爽,点着筷子问:“阿珊,你不会是对这小子一见钟情了吧?”   白虞珊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有好感。”   但这个问题在我听来却是另一种含义,何大小姐吃醋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连忙把身子坐直了看何小姐,屁股也向她那边靠近,以表达自己的立场,用实际行动告诉何若男,我不会动你的菜。   如此还不行,何若男立志要把潜在的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很直白地道:“没有最好,我告诉你,别看这小子年轻,他已经有老婆了,而且马上就有小孩了。”   “哇!”白虞珊眼睛里爆出一片惊讶,而后微笑,轻声道:“看不出来呢。”   接下来的时间,我尽量不和白虞珊讲话,偶尔讲话也避免和她目光接触,以免男哥吃醋,俗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我须得遵守。   一顿饭,何若男喝掉半斤酒,居然神色不改气不喘,让我好生敬佩。   拿起酒瓶仔细端详,才看出原委,原来是韩国酒,度数只有18度,难怪喝起来没什么感觉,跟啤酒没什么区别嘛。   那酒瓶是晶莹剔透玻璃瓶,造型也很普遍,除了上面的文字是韩文,其他跟国产酒没什么区别,也不怪我初次没看出。   何若男道:“这酒是白大记者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意喊你来尝尝,你来给评价一番,看看口感如何,跟天朝酒相比有什么优点。”   我看白虞珊,她再次腼腆地笑,红着脸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想,对她道:“讲实话,这种酒适合女孩子喝,男人可能喝不惯。”   白虞珊点点头,又笑,“我也觉得这样的酒淡,不过是朋友相托,让我帮忙看看市场。”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帮人做推销,看看这种酒能否在天朝打开市场。   只是多了另一个疑问,“白姐去过韩国?”   白虞珊闻言点头,依然是梨涡浅笑。   何若男补充道:“白记者老豆是韩国人,老妈是天朝人。”   唔?这个倒是没看出来。   我冲她友好地点头,“那你会说韩语吗?”   白虞珊道:“我会中文,韩文,粤语,日语,英语也懂一点点。”说完又是笑。   不过我却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人儿,居然懂得这么多语言,当下对白虞珊改了轻视之心,敬重起来。同时想到,白记者这么有才,父母身份又不同,那她个人有什么背景?   何若男讲她一份举报信寄过去那副镇长就被双规,想来关系很硬才对啊。   当着别人面又不好多问,显得不礼貌,只想着先把关系处理好,等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也有人撑腰。   佛跳墙果然名不虚传,味道鲜美香气四溢,吃完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一顿饭吃的我肚子胀,原因无他,白虞珊饭量极小,大部分菜都是我和何若男分食,人何若男再怎么说也是女儿身,吃到一定程度便不再吃,我则是西北老农当惯了,见不得盘子里面有剩菜,不吃光都不想走。   吃完有厨子过来询问意见,因为这店是新开张,主打佛跳墙,想把客人的种种口味记录下来,调出最好的口味,满足大众。   两个美女都说挺好,唯独我装逼的毛病犯了,对人厨子说你这坛子里少了种味。   厨子大惊,慌忙询问,少了什么味。   我很装逼地答:“罂粟壳。”   罂粟壳就是罂粟成熟后的果实外壳,内里含有吗啡,可待因等成分,长期食用会损害人体神经系统,易上瘾,国家明文规定不允许在食品中添加此类东西,但罂粟壳还有中药的身份,市场上不好管控。   据我所知,很多昧着良心的老板为了招揽回头客,都在汤里加这种东西,西安城当年有一口烧了一百多年的羊肉老店,后来也被查出添加罂粟壳,结果自然是关门闭店,警察拘人。   一般有点经验的厨子,都知道罂粟壳,我对他说少了这味料,纯粹是吃多了撑着,逗着玩。   换做正常的店家,听我胡说也就笑笑,但这家店的厨子听了我这么说脸色大变,极其尴尬。   我瞄了一眼就走,快到车跟前才反应过来,他脸变个毛线?   开车门的时候,还回头望一望。   立马,那店里面跑出一个服务生,速度贼快,手里拿着一张名片,递给我道:“周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老板请你有空喝茶。”   我将名片接了,也不说话,直接上车。   我要去何若男的咖啡店去看看,看那店门被砸成什么样。路上才想明白,那粤香楼的佛跳墙里面本来就有罂粟壳。   我故意这么说,他们肯定以为,是我吃出来的。   再加上后来小厮叫我周先生,我就彻底明白了。   如果今天换做别人去那样说,或许店家根本不注意,但偏偏是我这么说,人家就要想了。   周发是谁?是干嘛的?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故意点出我们的菜里放了禁品?这就是问题,所以人家会送我名片,让我有机会一起喝茶。   不就是想探探我的口风,看我到底想干嘛。   原来我在樟木镇已经这么出名了,吃顿饭随便一句话,别人都要紧张好半天。想到此我不免飘飘然,体会到名声大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走到哪别人都要高看我一眼。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都认识我,那是何等的潇洒得意?   我甚至都想,假若我刚才不买单,他们是不是还得乖乖赔笑脸?   名利名利,为什么名在前利在后,有名的人走到哪都有人捧,有人尊敬。光有钱的人则不同,贩毒的钱再多,一辈子也只敢穿着破烂民工装抽一块钱的平猴,走到哪人都嫌弃。   想到此,我不免自信心膨胀,把自己的资源都排列一番,拜把子大哥是大瑞发公子爷,有钱,有实力。干姐虽然只是个医生,但干姐夫是医药行业大牛,能赚很多钱。至于被人逼着吃生蛇那是一次例外,怪他自己做错事在先。   还有一个红颜知己,老爹是高官,多大的事儿一个电话都能摆平。   我有这些资源,在这小小樟木镇还害怕谁?   鲜衣怒马少年狂,少年得志,行事张狂,这是必然的。   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人,事和物也在改变我的心境,让我逐渐膨胀发飘,也是必然的。   虽然我也谨记江湖前辈们的教诲,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方为成功之本,但毕竟还是年轻,那能那么好控制。   去了咖啡馆门前,并未看到满地狼藉,砸破的玻璃和砸烂的墙体都被咖啡馆员工清理掉,四五个装修工人在哪里忙碌,看不出什么损伤。   何若男拍拍车门让我下车,又招来装修工头,对我道:“多少钱你们谈,我就不管了。”   何若男因我被人砸了店,这点钱我应该出。   我问工头这店重新修完得多少钱。   工头先不回答,开始矫情,说玻璃得整个换掉,还是双层钢化,又说墙体得重做,要连夜赶工,还有里面地板有些破碎,需要小心翼翼掏出来云云。   听得我都头大,直接问一句:“得多少钱?”   工头看着我,牙齿一咬说道:“最少三万。”   我就笑了,“三万块你跟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当下先从车里取出一万,对工头道:“这是定金,赶紧做,做完我来验收,干的不好要扣钱,干的好有奖励。”   工头闻言一阵欣喜,脸上笑成菊花,连口说道:“没问题,保证给你做的漂亮。”   那巴结奉承的表情,好像我才是这个咖啡馆的老板。   不得不提,我很喜欢这种奉承,觉得人活到这份上才算成功。   我走过去,何若男坐在她的悍马里问,“周先生这么大方啊,都不用砍价的?”   我笑,“钱又不多,他们是用双手赚钱,没必要克扣他们。”   这句话自然就是低调的装逼,赢来了白虞珊艳羡而崇拜的目光。   她弱弱地说:“那个,我想问一下,你的钱,都是带小姐赚的吗?”   “不。”我正色纠正道:“我从来不花小姐们一毛钱。”   白虞珊又道:“那晚上你可以带我去酒店采访了么?”   “采访?”我表情凝重起来,问道:“去酒店没问题,但我就是不知道你都想采访些什么内容。”   白虞珊回道:“就是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拍摄酒店色情服务的整个过程,从嫖客进门开始,一直到结束。” 第166章 男女通杀   非正常拍摄手段?我有点疑惑,发问:“你是指,偷拍?”   “是的。”白虞珊很大方地承认,拿起她的随身挎包,掀开皮包盖子,里面有一台黑色机器,质感看上去很贵。rpqj   这是一台经过伪装的摄像机,具有红外录影功能,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女士皮包,但它的性能很强大,能持续拍摄半个钟的高清画质。   我看了看那皮包,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图。   问道:“你是说,你挎着这个皮包,从酒店大门口开始拍,要拍妈咪怎么揽客,如何进房间挑选,又要拍他们如何交易,是这个意思吗?”   白虞珊连忙点头,“是这个意思。”   我皱着眉头,“那就是要拍摄活春宫了,这样不太好吧。”实际上我说的是这样很有难度,人家客人正在办事,我还能带着人闯进去参观?   白虞珊连忙摇头:“不用拍整个过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我闻言道:“那没问题,晚上我带你去酒店转一圈。”   白虞珊闻言大喜,连声感谢。   我又问,“你拍摄完以后怎么做?”   白虞珊道:“拍摄完就在电视台播出啊。”   电视台播出?那不亚于给西莞酒店业带来的一场地震啊!我闻之一震,连连点头称赞:“白姐巾帼不让须眉,我很佩服。”   这里的酒店桑拿营业是根据天色进行营业的,天色一擦黑,各个小姐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开始上工,八点开始逐渐有客人,先是三三两两,随着时间推移就逐渐增多,十点开始进入高峰期,凌晨两点后就开始下滑,这个时候就看各个小姐的手段了,有那聪明伶俐的,感觉今天收入差不多了,就缠着客人包夜。   这是以前的营业时间,但今年好像比往年厉害,客人特别多,有时高峰期要持续到凌晨四点,每个小姐都赚得不少。早上下班经过银行门口,一溜溜的排队存款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白虞珊只是要拍个过程,我又不想等太多时间,就对她道:“要不你现在跟着我去吧,早点拍完早收工。”   白虞珊道好。   何若男也要去,我就舍了帕萨特,坐她的悍马。在车上问了一句,“你会拍姑娘们的脸吧?”   白虞珊说会,但又补充道:“不过在播出时候会打马赛克。”   如此我就要慎重了,人家姑娘在西莞这里卖,家乡人是不知道的,一旦上了电视,怕是会毁了姑娘。   再者,如果露脸,有心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谁,也自然能联想到是谁拍的。扫黄虽然是好事,但如果记者这样去很危险的。   尤其是我带去的,酒店那边就以为是我要害他们。   酒店和小姐,是相辅相生的,但两者关系又区分开。小姐们需要酒店的平台赚钱,酒店需要小姐拉客。小姐们给酒店带来消费,酒店对小姐们提供保护。   普通的纷争皮条客可以解决,但牵扯到政府层面的,就必须依靠酒店出面。作为一名背靠酒店混饭吃的皮条客,居然带着记者去拍酒店内幕,怎么说也不仗义,也很危险。   想了想我决定,不去半山,去绿岛阳光,哪里的妹仔们跟我不熟,即便是露了脸,一时半会也不敢确定是我。   只是,绿岛那边关系不熟,随便在酒店里面乱窜恐怕是不太好,当下陷入疑难。   前面副驾驶的白虞珊忽然回头,问道:“阿发,如果要拍具体交易过程能不能办得到?”   “还要拍具体交易过程?”我不禁皱眉,连连摇头,“没有那个客人会让你进去拍的,人家里面正忙着,你突然进去,要出事的。”   白虞珊结结巴巴道:“我,嗯,我的意思是,你,你假扮成客人。”   “我?”我明白了,她是想跟着我进去偷拍。   但这也说不通啊,哪有男人洗桑拿带着妹仔去的?   白虞珊道:“你就说我也是你带的小姐,过来学习经验的。”   我还没回答,何若男就笑道:“我看行,阿发去假扮客人,白记者你去拍,然后拿去媒体曝光,今年的普利策奖非你莫属。”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普利策是谁,只是本能感觉,这个表面纤细瘦弱的小姑娘,似乎要干件大事。   见我犹豫,白虞珊还磕磕巴巴地道:“我知道这样可能强人所难,可是想想那些才十几岁的姑娘,她们还什么都不懂呢,思想处于懵懂状态,就被人带着进入到这个行业,从此她们的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她们什么都不会做,一个女人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我还是不吭声,带着她去采访别人是一回事,拍摄自己是另一回事。   旁边何若男还打趣道:“阿发没问题的,他才不会难做,他是这方面老手。”   原本我还在犹豫,听到何若男如此说,心里反而不美,摇头道:“你们搞错了一点,我虽然带妹仔,但我从来不玩妹仔。”   在此时,那些在发廊里肆意释放的青春岁月我已经忘记,化身为悲天悯人的正义使者。   开玩笑,我要是这么做了,从此以后在别人心目中还有什么形象?不说旁人,就讲何若男,她肯定在心里以为,我所带过的每个妹仔,都跟我有过不可描述的关系。   事实上,那些妹仔都是阿莲在带,平时见我也顶多打个招呼,我连正脸都懒得瞅。   如此事情就僵化了,白虞珊有点讪讪,何若男看不下去,道:“小子,你别忘了,不是白大记者,你现在还要头疼跟人打官司呢,这点小忙也不帮?”   “小忙?”我有些不悦,对白虞珊道:“你的同事有没有男记者,让他们装成客人,你跟着偷拍,不就结了吗?”   白虞珊闻言表情有些难过,回道:“已经试过一次,他人被打进医院。”   这个结局就很悲伤了!   白虞珊的语气很低沉,尤其说到后面,似乎要哭,极其可怜。   何若男问:“谁被打的住院了?是秦?”   白虞珊默默点头。   我脑袋左右摆,不知秦是谁。   何若男道:“她本来和她男朋友是一起的,一个摄影师,一个记者,秦就是摄影师。”   我的脑中犹如一道白光闪过,灵魂都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你们两个不是一对?”   瞬间,两道寒冷目光激射而来,我连忙摆手微笑,“玩笑,开玩笑。”   何若男敲着车门,用很不耐烦的口吻道:“你到底去不去?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帮我搞定那个副镇长,我帮她做个暗访,也算公平。   当下回道:“好吧,这个忙我帮了,但也就这一次例外。”   临行前又特别叮嘱,千万别拍我的脸。   白虞珊连连点头,诚惶诚恐。   何若男在后面笑道:“玩的开心点。”   我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那你还有可能喜欢我吗?”   问完我就闪,差点被她巴掌抽到。   如此也是在间接证明,她的确是女同。   也难怪她最开始的时候就让我喊她男哥,人家早就表明身份了。   啊呸!一想到那天晚上我就要再刷十几遍牙。   既然是装成客人,那就简单多了,我去了绿岛大厅,环顾一圈,拿出手机打电话。   上次在皇家ktv跟李俊谈生意,认识一个叫军哥的皮条客,他就在半岛带妹仔,后来溜冰过后警察临检,我安排他们去了半山散冰,是阿莲接待的,至今那笔账我都没算。   电话打出去不久对方就接了,听上去在打麻将,很忙,很随意地问:“谁呀?”   我回道:“你大爷,居然不存老子电话号码。”   那边愣了下,换成凝重的口吻,又问我是谁。我告诉他我是周发,他就受宠若惊般的笑,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一样撒来。   我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了当地道:“我在绿岛,给我安排个妹仔,要个技术好的,我带人来学艺。”   那边立即回道:“好说,我让小雪接待你。”   电话讲完,我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等候,示意白虞珊也坐在我身边,低声问:“你们真的是同性恋?”   白虞珊脸红的滴血,点了两下头。   我就奇怪了,“那你还有男朋友?”   白虞珊道:“没什么奇怪的,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这话说的很多无奈,但是事实。   我又道:“我挺支持你们的,真的,没有不敬重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很好奇,人家将同性恋很难接受异性,你又是怎么办到的?”   白虞珊笑了笑,“也没有那么夸张,我们这种可能是双性恋吧。”   如此我就明白了,这是男女通杀啊。   不多时,大厅那边出来一位白衣似雪的女子,走出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到处望,眼睛在我身上一扫就过去了,最后目光锁定一个腰粗膀圆的虬髯大汉,过去带着万分小心地问:“您好,是发哥吗?” 第167章 暗访   虬髯大汉一脸疑惑,我赶紧起身,过去招呼:“这呢这呢,你是小雪吧?”   白衣女子立即捂着嘴娇笑,银铃般的声音道:“哎呀,对不起啊发哥,我有眼不识泰山。”   有眼不识泰山,我很喜欢这句话,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漂了。   我点点头,很客气地道:“军哥告诉过你了吧。”   小雪连连点头,招呼道:“这边走。”说完抬脚上楼梯。   绿岛的酒店大厅和半山不同,半山的大厅很宽阔,正面是假山小溪做照壁,绿岛则是大树,两边各有半圆形汉白玉楼梯,人踩在上面可见倒影,阔气中还透着别致。   这里的酒店客房距离桑拿很近,步行二楼即可到达,再高层的客房,据说是留给真正的客人居住。   此时,西莞桑拿业才逐渐开始进入黄金期,酒店还未开展夜间上门询问服务,还处于良性竞争阶段。   小雪走路不急不缓,始终保持跟客人脚步一致,这份功夫就不好练。跟在别人后面快慢可调节,但前面带路的居然能跟随客人的节奏,可不光是耳听目看就能练出来的。   等进了房门,小雪才跟白虞珊问候,“这位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白虞珊红着脸笑道:“叫我小白好了。”   小雪道:“小白,跟我们酒店的名号一致啊。”   小姐们的名字,没有真的,一个酒店一个风格,比如半山,统一都是阿莲阿雪阿雅之类,但在绿岛,统一是小文小白小雪等等。   反正桑拿技师的名字都是乱起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都用烂了,也没人在乎。开始还是中文名,随着港商台商以及鬼佬的增多,就开始莉莎玛利亚米莎杰西卡等洋文名一统天下了。   就好比丽丽明明姓施,但告诉别人自己是白丽。   我让白虞珊坐在旁边圆形沙发内,虎着脸对她道:“睁大眼好好看,别回去再给我丢脸。”   桑拿这一行,听起来都是差不多,无非男女那点事,但细分起来却是有许多严格规定,是一个系统化的服务套路。   按理说我带的妹仔,应该是在半山酒店内部找人培训,但事出有特例,假如有某个女孩不受待见,或是自身条件不好,酒店内部就拒绝培训。   就像白虞珊这种,她个子不高,人也小小脸也小小,在发廊里做或许可以,酒店里肯定是不要的。   不要以为光是长的漂亮就能卖钱,那身材气质文化都有讲究的,白虞珊这种,首先身材就不过关,以她的条件,也就去ktv酒吧里面混一混,每天赚个千八块。   没人愿意教她,只能鸡头自己想办法,这种事很平常,小雪自然不会多问。   听见我让白虞珊坐回椅子里,还道:“别让她坐着啊,她不是要学嘛,让她站近点。”   白虞珊闻言就起身配合,手里的包总是朝着这边方向。   要教自然是从基本的教,首先是跟客人讲话,小雪这方面很老套,先将消费标准讲一遍,然后让客人选择。   水平次的桑拿技师介绍费用的时候只会干巴巴的背书,高手则是采用循循善诱的方式让牵着客人鼻子走。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男人只想吃个快餐,但是遇到高手,就能忽悠的他拿出一万块来做个至尊帝皇式样的服务。因为各个消费层次是叠加的,八百块一个快餐,你不想尝尝烈焰红唇吗?   小姐说着,朝客人吐气,翘舌轻舔,诱惑着。   客人脑子一热,好,加三百。   哎呀,既然都花一千了,体验个冰火两重天吧?水床要不要?玩点刺激的,天女散花?倒挂金钩?   一般的客人听到前面冰火两重天就起疑心,没见过的不懂,就会问,何为冰火两重天?技师就笑吟吟地回答,让你意想不到的舒爽。   好,客人上钩了。   完了不进入正题,问客人想不想玩倒挂金钩?   男人的好奇心不比女人少,自然是要见识一番何为倒挂金钩,她便放下天花板红绳,倒挂起来。   若轮到天女散花,那可就厉害了,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需要提前将红绳绞缠,身体整个腾空,犹如陀螺般旋转,又如钻木取火,还有个别称叫无敌风火轮,转的贼溜溜快,让客人叹为观止。   等等名目繁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对于一些身体不好的客人还有照顾,反正要让客人觉得花这些钱没白花。   这里很多高难度的动作,没有两下功夫的妹仔还做不到,不光是技巧和体力,心理承受能力也得非常强才行。   什么叫玩妹仔?   这就是玩妹仔。   一个晚上几千上万就是这样花出去的,凡是体验过的客人没有说这些钱白花的,都觉得自己看了西洋景,回去后还要和朋友分享,口口相传。   也是如此,西莞桑拿娱乐业才会越来越火。   小雪对我也是按照流程走,将酒店要做的服务都讲一遍,白虞珊一直在旁边仔细听,仔细看,当然,也在仔细录。   等小雪讲完,就开始要实战,我心有戚戚焉,一想到那皮包里有个摄像机就还害怕,总是放不开。   尤其是当着白虞珊的面,心里直打鼓,末了板着脸训她:“小白,你现在学到了么?对待客人,就要像小雪这样才行。”   训完然后对小雪笑道:“好了,谢谢你小雪,下面的项目就不要做了,大概了解就好。”   岂料小雪急切说道:“可是阿军讲要好好招待你。”   阿军?能如此称呼的,看来是阿军的老婆无疑,至不济也是情人,就好比我和阿莲之间,我称她阿莲,她称我阿发,但其他妹仔就不行,必须喊我发哥,喊她莲姐。如此看来,阿军倒是个爽快人,对我一点都不见外。   即便如此,我也要拒绝,暗访嘛,意思到了就行。   不料白虞珊也在旁边道:“发哥,既然要学,就都学吧。”说着还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说,既然来了,就拍点真实材料,这样出去才有说服力。   记者,又称无冕之王,用镜头战斗的人,有时候为了真相,他们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其他的困难,都能克服。比如采访时候被人打,为了等待消息彻夜不眠站在某处守,刮风下雨都不在乎,水里泥里躺,被人朝脸上泼屎尿,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白虞珊这种只是普通记者,那些战地记者才更厉害,真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拍摄。   我给白虞珊打眼色,告诉她差不多得了。   她也朝我打眼色,来了就拍,拍,拍!   我气的直哼哼,心道,你娃真是脑子秀逗,脑残到极点,看来必须得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我对小雪点点头,那就都来一遍吧。   小雪说嗯,然后招呼白虞珊,“小白,一起来吧。”   瞬间,伟大的无冕之王白虞珊小脸就红成猴屁股,她哆哆嗦嗦,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复,只能无助地把目光对准我。   我莞尔一笑,用眼神嘲笑道:小丫头你不是能么?咋不能了?当下对小雪道:“这丫头才来,不宜太着急,我看还是算了。”rpqj   小雪那边已经解除了装备,此时我却说不要了,当场愣住,看着我满眼都是不解。   白虞珊忽然道:“发哥,要不,你跟雪姐来,我在旁边看。”   我不言语,那边小雪却道:“这怎么行,你不是要学吗?学的话当然要上手了,这些就和游泳一样,你一直站在岸边,永远也学不会的。”说着就过去帮白虞珊除衫。   白虞珊吓傻了,口里支支吾吾,很快就被解除外套,只剩下内衣。还要除裤,她连忙向后躲,口里道:“我自己来。”   如此总算是过了第一关,她被吓的够呛,双手抱着臂,哆哆嗦嗦。   小雪见多识广,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过来问我:“发哥,还要教吗?”言下之意,这姑娘不是圈子里的人,教不教我一句话的事。   我不正面回答,问白虞珊:“你怎么说?”末了又补充一句:“要不就算了,你吃不了这碗饭。”   意思是在给她递话,暗访嘛,有个形式能证明就行了,还要把这件事抖落的多干净?   白虞珊原地抱着胸想了想,居然颤巍巍地过来,低着头对小雪说:“雪姐你先来,我看看,能学就学,不能学再说。” 第168章 暴怒的狐狸   小雪先来个浅尝辄止的示范。末了招呼白虞珊,“小白,你试试。”   说着拉着白虞珊过来。   白虞珊登时就吓的不知所措,红脸变成白脸,往下看一眼就犯晕。   如此我也不等了,直接起身,对小雪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女人不行,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这次容不得白虞珊反对,我穿好衣服就向外走,拿出了带头大哥的气势。   暗访嘛,点到为止就行,大家都不傻,难道你把整个经过拍下来人家电视台允许你播放?   这女人还真是个死脑筋。   再者,我实在是受不了那头有个镜头对着我的感觉,别提多难受,浑身都鸡皮疙瘩。进门时没拿牌子,出门也不用结账,都算在小雪头上。   仔细算来我是亏了,不过事情到了今天倒谈不上亏不亏,早就不稀罕了。   只是为难了我们的无冕之王,白大记者,好端端的吓的白血病都要犯了。   等到了门口,被夜风一吹,她才平静了些,看着我也不那么害怕。   我对她道:“这些资料应该够了吧,足够证明这家酒店在从事某些不正当活动。”   白虞珊连连点头。   我见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就笑道:“刚才吓坏了吧,没事,我不会让你做那些难为情的事。”   白虞珊不自在地回答,“我也没做好准备,你吓到我了,啊,不是你吓到我,是,嗯,唉,反正是被吓到了。”   我呵呵轻笑,问:“是被我吓到了吧。”   白虞珊立即点头,不敢再看我,而是手搭凉棚四处看,寻觅悍马的踪影。   我道:“给何若男打个电话吧,走时说了两个钟,她肯定去别处玩了。”   白虞珊闻言掏出手机拨号,我则在旁边等她。   电话打完,白虞珊对我笑道:“何若男说她十分钟后到,她去黄江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点点头,向着路口走,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也该回家了。   忽然间手机响,居然是陈老四打来的,让我一阵稀奇,接来听,陈老四公鸭子一般地笑,“周发,最近怎么样?”   我回:“不怎么样。”   陈老四又是一阵笑,而后神神秘秘地道:“告诉你,陈老大派了人去找你了,他已经打听到你住在哪个小区,还有你的车牌号,你最近千万小心。”   我这边哼了一声,道:“你说晚了,他已经叫人砸了我的车,你替我带句话,最近我有点忙,先不理他,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自会找他算账,告诉他,一辆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陈老四那边闻言有些失落,“他把你的车弄报废了?哎呀我不知道啊,那个带话的事我做不到,我一转告他,他不就知道咱两联手了么。”   我道:“知道就知道,那有什么好怕?知道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告诉他,要么给我准备三十万赔车,要么我取他两条腿,让他自己选。”   打完电话,我心里一阵唏嘘,最近哪里是忙啊,最近是受了伤,没力气跟他斗而已。锁骨这里被人砸的骨裂,过去一天一夜还疼的不行,后背,臂膀,腰,到处都是伤,怎么也得修养十天半个月才能跟人动手。   一伙疑似混混样的人物从街上过来,要往绿岛酒店走,经过白虞珊面前时都用眼睛瞅。白虞珊急忙向我靠拢,用手将我胳膊挽住。   她心里害怕,我也没在意,随她去挽。   不多时,街边过来一辆的士,看标识,是常平那边的车,不是樟木镇的。   我对白虞珊道:“要不做的士回去?”   白虞珊看着那车还在思考,车子已经擦着路边停下,后门迅速打开,出来一个白衫热裤的辣妹,急火火地往这边来。   是莎莎,我正要开口招呼,莎莎忽然一个加速跑过来,一个飞踹就到了白虞珊身上,白虞珊没防备,一下子跌倒在地。   我连忙去拉莎莎,口里叫道:“莎莎住手。”   莎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如同男生一般地对着地上的记者踹,我一把将她拉开,狂吼道:“给我住手!”   莎莎反手就是一耳光,连我都打,打完还朝我吼,“不!”   吼完又朝白虞珊扑过去,这次是撕,要把白虞珊衣服全部撕烂,典型的正房对付小三做法。   白虞珊大叫,我又把莎莎拉住,有心想甩她一巴掌,到底还是舍不得,单手将她箍住,口里大声呵斥:“你发什么疯?”   莎莎根本不听,口里叫道:“丢你老母的三基,你等什么?”   三基?   我赶紧扭头,那个留着莫西干的安徽小瘦猴出溜一下从后面窜出,对着白虞珊就要抽耳光。   我这边一声怒吼:“你敢!”   三基身子抖了一下,不敢抽脸,抽在白虞珊肩膀上。   莎莎怒了,“蠢货!”然后一口咬在我胳膊上,又去扑白虞珊。   白虞珊扭头跑,后门绿岛的保安也冲了过来阻拦,刚好将莎莎跟白虞珊隔开。   莎莎抓不到白虞珊,却抓住了白虞珊的皮包,一把扯下来,抓住皮包带子就抡,白虞珊吓的大叫:“不要摔我的包!”   但是晚了,莎莎不但摔了,还重重地摔,口里叫道:“贱货,你给老娘滚过来!”   皮包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皮包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色机器。   我看到,酒店里面的小雪也冲了出来,赶紧上前,将皮包捡起,一手揽住莎莎,口里道:“先冷静,别胡闹。”   此时莎莎已经疯魔了,哪里拦得住,拼命挣扎,我实在气了,想要抬手打,无奈右手抱着她,左边锁骨疼痛,手扬起来却是无力挥下。   他妈的骨裂太痛了。   莎莎注意到我的异动,也不跟白虞珊吵了,脖子扬起,眼睛盯着我道:“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我哎呦一声,揉着左边锁骨,将左臂放下来,口里道:“你误会了。”   “我不听!”莎莎大声吼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要给我解释,我不想听。”   周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我心说要糟,再闹下去阿妹就该知道了,先将手里皮包递给白虞珊,对她道:“你自己打车走。”   白虞珊过来接包,莎莎立即母狼一样往上扑,我赶紧将她拉开,口里招呼三基,“拦住她!”三基立即张开双臂,将莎莎从背后抱住,口里道:“莎姐,别闹了。”   莎莎双腿腾空乱蹬,目眦欲裂,口里道:“不要走!”   白虞珊身子瘦弱,力气瘦小,突然的袭击把她吓坏了,拿着皮包就走,走两步还回头,流着泪道:“姑娘你误会了!”   莎莎立时回复一句:“我呸!真贱!”   白虞珊不敢接招,速速离去,在路边拦了辆摩的走了。   眼见她离去,我才挥手让三基将莎莎放开。   三基依依不舍,最终还是将莎莎松开。   莎莎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过来审问,“你不是在养伤吗?跑到这里来养伤?”   我气的头疼,偏偏这里人多,不好解释,就道:“先回去再说。”   莎莎牛脾气上来,“不,我就要在这说,你不是说你忙,没时间见我,她呢?她怎么回事?”   人群中,小雪双眼看着我,一脸的同情,似乎在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带着妹仔去半山培训了,这小女子也太凶残了。   我看看四周,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这种事情明天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就对莎莎道:“先回家,有事家里说。”   莎莎就不走,原地生气。   我用手去拉,她还使性子,给我抖开。   三基这时也上前劝道:“大嫂,回家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莎莎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三基往后退,抽完还要骂:“刚才抱我做什么?啊?我叫你打那个贱人你干什么了?你不是给我吹你很能打吗?力气呢?被狗吃了?”   三基弱弱地解释:“发哥不让打女人。”   话说完又被莎莎踹一脚,踹的是肚子,连续往后退,差点跌倒。   我是真气了,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莎莎见状就快步追,口里道:“站住,你给我站住。”说着后门就带了哭腔:“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我一个急停,扭头指着她,冷声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我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很冷酷,她被吓住了,不敢再言语。   我扭头看大路,长出一口气。   一辆全新红色福特驶过来,开车的是丽丽,从车里招呼道:“上车。”   我拉开车后门上去,莎莎立即跟过来,三基也一路小跑过来,要上内侧,莎莎却关了门,三基就绕车后过来,要坐后排,莎莎眼睛一瞪,“滚!”   他就灰溜溜地去了前排。   车子启动以后,丽丽才很烦躁地一句:“怎么回事啊?怎么大街上打起来了。”   “他找小三!”莎莎激动地告状,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委屈。rpqj 第169章 撒泼   丽丽闻言叹气,一边开车一边看路,末了悠悠地叹:“男人找小三不正常?”   “不行!”莎莎气呼呼地吼,抽噎着,用手抹眼泪,身子坐的笔直。   我不搭理她,转脸看窗外,前面丽丽也不说话,开车往她住的小区走,那个地方我知道,还是我给她找的住处。   此时的我心里一团麻,更多的是气,因此不理莎莎,却不知,这样犯了女人的大忌。女人生气,哭闹,就是要男人哄,如果男人板着脸,她只会更加生气。   莎莎气的牙齿咬咬,忽然抬起我胳膊,对着手腕就下口,那是真咬啊,钻心的疼就从手腕传来,我赶紧将她推开,低头去看,手腕上两排牙印,触目惊心。   我吓得急忙用手抚平,骂道:“你要死啊?”   莎莎气喘呼呼,两眼圆睁,犹如发怒的母老虎。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女人?”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凹痕,满面都是怒火,用手不停抚摸,白了她一眼,拉开衬衫,把锁骨上的药膏指给她看,“你看我是不是受伤了?还有这里。”我指着后背,腰,肚子,各处瘀痕青肿给她看,连问:“这不是伤吗?”   莎莎追问:“那你为什么找那个女人?”   我叹息一声,“她是个记者,帮我打官司来的。”   莎莎道:“才不是,你们明明从酒店出来,她还挽着你的手。”   我真是无语了,女人一旦认定某事,那就是绝对的,死也不会悔改。当下也不辩解,直接一句话:“对,我就是找了,你想怎么办?”   莎莎闻言就哭,趴在司机座椅背上,“二姐……”   前面丽丽毫无感情地回一句:“叫我干嘛,你自找的。”   莎莎哭的更大声了,嚎啕大哭。   前面三基回头劝一句:“莎姐,别哭了。”   莎莎立即回一句:“我哭关你屁事!”   三基就乖乖地扭头回去。   车子马上进小区,我对丽丽道:“这里下车,我就不进去了。”   汽车靠边,我也不跟莎莎讲话,心里抱定一个主意,既然这样了,那就分开吧,也是个机会。   人嘛,都要成长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这边开门下车,还没来得及关门,莎莎就从车里出来,直直地往马路上走,步子欢快的就像急行军。   路边一辆汽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司机出口大骂:“扑街啊雷!”   我心里大骇,上前去追,她已经朝着一辆小货冲去。   那小货司机也是反应迅速,立即一个急刹车踩停,也幸亏他车速不快,车头没有打飘,轮胎在路上发出刺耳的叫声,车头距离莎莎只有几厘米处停下。   小货司机是个四十多的大叔,坐在车上吓的面色煞白,汗珠子当时就掉下来。   我过去要拉莎莎,她不依,直接一个下蹲,躺在地上,滚去车轮子下面。   我去拉,她就用脚踹我,口里道:“滚,你别管我,让我去死。”   丽丽和三基也从车上下来,丽丽口里大骂:“你脑壳秀逗啦!给我出来。”   莎莎躺在车轮下,就不!   小货司机也从车上下来,两腿都打颤,惊魂未定地道:“你们做什么啊,寻死不要害我啊。”   丽丽怒了,蹲下身子去看,声音冰冷地道:“你丢人还嫌不够?”   莎莎躺在车轮下,“不要管我!”   丽丽瞬间暴走,一把扯住莎莎小腿,从车上拉出来,那柏油石子路,她又穿的小热裤,看上去就知道磨的疼。   莎莎发出尖叫,丽丽全然不顾,一把扯出来,抬手就打,打脸,啪啪地响。   莎莎抬胳膊抵挡,双脚乱蹬,一个不注意踹中丽丽肚子,丽丽吃痛,向后退一步。   我赶紧上前,去将莎莎抱住。   丽丽怀着孕呐!   此时,我已经看出来,莎莎的泼辣可不是独有的,那是遗传啊!   我抱住莎莎,她就大哭,叫道:“放开我,让我去死!”   背后忽然传来风声,一直高跟鞋砸了过来,没砸中,擦着我的耳边过去,莎莎脑袋一偏,躲过。   我赶紧回头,丽丽已经脱下另一只高跟鞋,头发凌乱,随风张扬,咬牙切齿,提着高跟鞋就要往下砸。   我看的准切,她那高跟鞋是鞋跟向下,砸一下可不得了。   这还了得?这哪里是姐姐打妹妹?这是亲人?仇人打架也不过如此。   说时迟那时快,高跟鞋就砸下来,我赶紧将莎莎护住,高跟鞋啄在我肩上,钻心的痛。   还是连续啄了两下。   丽丽在后面道:“周发你起来,不关你事!”   莎莎在前面挣扎,“你给我起开,让她打死我好了。”   两姊妹,一个前面用拳锤我,一个后面用高跟鞋啄我,我还无法还手,扭头看三基,那厮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   两边来往车辆,到跟前都纷纷减速,下来两个衣着干净的年轻人,过来规劝:“喂,不要在路上打架,有话回家去说!”   也是有了人劝,丽丽才停止攻击,用高跟鞋瞄着莎莎道:“给我回家!”   莎莎仰起脸,上面两道泪痕,哽咽道:“姐,你就别管我了,让我去死。”   我内心叹息一声,伸手将莎莎一个公主抱,挣扎一下,没抱起来,锁骨是真痛啊。   我捂着痛处,用极其委屈的声音对莎莎道:“我是真受伤了,我也没跟那个女人发生过什么,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莎莎看着我睫毛抖了抖,又一声大哭,抱住我脖子,哽咽着道:“你不要离开我,呜呜!”   终于,我还是将莎莎抱了回来,左臂用不上力,右臂揽着她腿窝就行,她自己双手缠着我脖子,掉不下去。   重新回到车里,她就长在我身上了,死活都不撒手。   车子到楼下,我说我锁骨疼,她还是不撒手,一直让我抱进电梯。   丽丽冷眼看着她,表情气愤,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三基则一脸痴呆,不知想什么。   等进去家里,丽丽道:“周发你好好哄哄她,我还要开工。”讲完又折回电梯。   我在想,作为姐姐,丽丽一方面怪妹妹不懂事,一方面肯定也恨透了我,但看莎莎这脾气,她很清楚,由不得我。   如今这种结果,谁也没料到,恐怕就是丽丽自己,当初也没料到会是这结果。   丽丽走后,三基就殷勤地倒茶,拿水果,然后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莎莎缩在我怀里,虽然已经不哭泣,但还时不时地抽一下,就像小孩子哭猛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我看了看家里环境,看到几个密码箱放在卧室,觉得眼熟,就问莎莎:“你搬过来住了?”   莎莎点头。   我又问:“你不是讨厌靓坤吗?”   莎莎没回答,对面三基道:“靓坤不再这住了,他买了新房。”   新房?那必然是用来结婚的。   我又伸头看了看,当初租的时候我知道这是两室,我现在就是奇怪,三基住在哪?按我想的,莎莎跟丽丽住一间屋子倒是可以,但问题是靓坤来了她又如何?   我看了看主卧,里面床上用品都是莎莎的,没见丽丽的。   再去看次卧,里面床上用品是三基的,倒也收拾的整齐。   难道丽丽搬走了?   我转头问:“丽丽呢?”   三基答:“她搬去新房了,这房子留给莎莎住。”   一听此言,我心里嗡地一下,感觉怪怪的,这三基莎莎两个年轻人,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嗯?这要发生点什么,太正常了。   复又一想,就看莎莎那个泼辣劲儿,三基根本不敢造次,如果他们两个发生什么,那必然是莎莎主动。   若如此,岂不是解决了我的危机?   那为何,我心里还有不甘呢?   我有些迷茫,不去想这其中复杂关系,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问莎莎道:“怎么不跟阿莲一起住了。”   莎莎抽噎着答:“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住着宽敞。”   对面三基却道一句:“她跟莲姐吵架了。”   这一句话惹恼了莎莎,抓起桌上一个苹果就砸出去,口里叫道:“滚!”   三基急忙躲闪,表情讪讪。   眼见莎莎又如母狮子一般炸毛,我连忙伸手,“好了!”   莎莎这次停了下来,气喘呼呼,两眼瞪的鸡蛋大,指着三基道:“你再多嘴?”   三基低着头,双腿不停地上下颠,连连点头,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说了。”rpqj   见如此,我也不问她和阿莲为何吵架,问也是白问。也难怪,今天阿莲打电话语气不太自然,非要见我一面。   这里面有事啊!   阿莲没说她和莎莎吵架,莎莎也不对我说,是三基说了我才知道。说明什么?说明两个女人对她们吵架的事,都不想让我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问。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等下去阿妹就该发飙。   我坐下去,对莎莎道:“那个妹仔,是一个记者,来给我打官司的,刚才在路边聊了两句,我们没发生什么。”   莎莎哼哼着道:“没发生什么,鬼才信呢。”   我唉地一声,坐下来,将昨晚上那副镇长如何对我的事情齐齐说了一遍,其中重点讲述了白虞珊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讲白虞珊帮了我多大的忙,如何如何,当然少不了虚构成分,但也把莎莎听的两眼圆睁,口惊舌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70章 痴情的三基   但女人就是女人,她们即便犯了错,也不会马上承认,怎么样也得据理力争。   莎莎说:“就算她是记者帮了你,也不能挽着你的手啊,那男人的胳膊是随便能挽的吗?再说了,我在车里看的清楚,她挽着你的手,身子也在向你靠拢,面上带着那种骚兮兮的笑,分明就是在勾引。”   言下之意,就算今天我们没发生什么,以后也必然会发生。   这些我不跟她计较,只是说道:“现在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明天给人道个歉,好么?”   一句话说的莎莎直哼哼,“就不道歉,凭什么道歉?再说这事不怪我,谁让你好几天都不来找我的。”   所以,怪我咯!   女人的思维是奇特的,我无法琢磨,只能叹气,而后拿出手机给白虞珊打电话,那边等了好久才接,声音压得很低。   我问她:“你怎么样?”   那边回答:“身体无碍,就是摄影机被摔坏了,现在正在找人维修。”   旁边传来何若男大咧咧的声音:“是周发嘛?”接着手机就被抢过去,何若男质问道:“周发,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男人连个女人保护不了?”   我闻言一阵惶恐,怎么何若男也知道了,她的脾气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战斗力却是十足凶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虞珊在那边要手机,何若男不给,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从明天起,你就守在樟木镇,必须把那个飞车贼给我找出来,敢动我的阿珊,我要叫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飞车贼?   我一阵恍惚,明白过来,白虞珊没给何若男讲实话,撒谎说自己遇到飞车贼,还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那边换了人接电话,白虞珊的声音压得极低,问道:“你那边解释清楚了么?”   我道:“解释清楚了,她知道自己错了,想给你道歉。”   白虞珊连忙回答:“不用不用,我没事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讲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回头,莎莎还坐在原地,呼呼生气。   我道:“行了,人家没怪你什么。”   “她凭什么怪我?”莎莎不服气地道:“看她那骚狐狸样,分明就是对你有企图。”   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昨天到现在还未合眼,累成狗,对莎莎摆摆手,道:“这事不要再提,今晚累了,休息吧。”   言毕要转身走,莎莎登时一声怒吼:“你要去哪?”   “回家啊。”我皱着眉头道:“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rpqj   莎莎立时摇首顿足,打摆子一样地撒娇,“哎呀不行,你不能走。”言毕就过来抓住我的手,撅着嘴看我。   我心里挂念着阿妹,不愿意跟她纠缠,就道:“我受伤了。”   莎莎不语,拉着我往主卧走,很自然地关了门。   我被扑倒在床上,很是无奈,接着,脑中坚守的那个信念瞬间动摇,连丝毫的坚持都没有。   我想,幸好我不是地下工作者,不然被敌人抓住,美人计绝对管用。   我对莎莎道:“先洗个澡。”   那丫头就贼兮兮地道:“一起洗。”   言毕,她就欢快地出去,对外面三基道:“我要洗澡了。”   三基哦了一声,跟着响起关门声。我才知道,莎莎洗澡时,要让三基回去次卧,都不许在客厅出现。   在浴缸里,我对莎莎道:“你这样对三基,不太好吧。”   莎莎道:“我知道啊,他自找的。”   我闻言一怔,问道:“你知道什么?”   莎莎道:“那小子看我的眼光总是贼兮兮的,我又不傻。”   我就奇怪了,“既然你知道,你还让他跟着你?”   莎莎道:“我不想啊,他自己要犯贱,怪谁来着。”   我说:“这不对啊,你这样会伤害他的,既然不想,就让他离开,他会找自己的幸福,你这样吊着他,会耽误他的。”   莎莎搂着我脖子,目光温顺地看着我,道:“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处,你不想伤害别人,就把别人往开推。我不行,我不喜欢他,但我不会干涉他喜欢我,他愿意付出,是他自己的事,他承受不了,自然会离开,从始至终,我没有玩弄他的感情。”   末了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他,骂他,对他很残忍?可是你问问他,我如此对他,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若不高兴,早就走了,能跟着,就说明他乐意。”   我一时呆住,这个年龄不大的姑娘,对感情了解竟然如此透彻。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如果三基把持不住,要动粗怎么办?”   毕竟,那是个大小伙子,不是一个弱女子能抗衡的。   莎莎的回答更透彻,“他要动粗就要想好后果,你要收拾他,靓坤要通缉他,这全天下,他能躲哪去?值得吗?”   莎莎说这些话的实话很绝情,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从这里便能看出,她的脑龄,才不是看上去那么年轻,甚至比我都会算计。   也不光是莎莎,我发现好几个女人的思维都比同龄男性更成熟,看问题也更准确。   洗完澡回房,我穿衣,着急回家,出了卧室门,看到三基窝在客厅沙发看电视,见我出来,还咧嘴一笑。   我看了一眼,他正在看翡翠台,放的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此刻正是少林寺大战,乔峰一人单挑丁春秋,慕容复,游坦之,且战了上风,将三人拍倒在地,电视配乐也一阵激烈,气氛烘托的极好。   也难怪,三基会边看边傻笑。   我在想,电视声音这么小,莎莎的娇喘延绵是否也传了出来?如果三基能听到,他又是如何感想?   看他的笑容,羞涩,却真诚不做作。   我又转回身去,将莎莎拍清醒,道:“我要回去了。”言下之意,我要走了,你自己注意。   莎莎从迷乱状态中出来,眼睛眨了眨,想从床上起,却感觉到无力,就悠悠地道:“出门反锁,我要睡了。”   可见,莎莎人虽迷乱,但脑子却清醒着呢。   我转身出门,反锁,将钥匙拔下,跟三基招呼一声,让他早点睡,就独自出门。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对于蒋老头的羞辱,我还要不要进行报复?   答案是肯定的,必须要报复,但不能像黄永贵那样愚蠢,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回到家里,又接近十一点,小妹黑着脸坐在客厅,阿妹倒是神色如常,没有多问。   不到两秒,小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问:“你整天干什么啊,回来这么晚?”   我道:“何警官的咖啡馆被人砸了,是那个副镇长让人搞的鬼,另外我那个捷达被砸,我也要去处理一下。”   小妹闻言依然生气,问下一个问题,“你给那王老爷子的花,买了没有?”   我道:“还未买。”   小妹立即道:“没买最好,你看看新闻。”言毕拿起遥控器按,不多时调出电视录制好的画面,是莞城特讯,说某镇副镇长刘某某因参与组织妇女进行色情服务被群众实名举报,经审查证据确凿,已于上午十一点被检察院带走云云。   看完这则新闻我陷入了沉思,心道:这个副镇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惹了这么多人?   有人举报他参与色情行业,有人举报他打架斗殴,有人举报他纵子行凶,到底是谁的举报起了作用?   从新闻上看,即便是白虞珊昨晚不寄那些照片和新闻稿,早上王老爷子不给某领导打电话,今日刘镇长也是妥妥地要倒霉啊。   那么,我承诺的要感谢王老爷子,感谢白大记者,这事还算不算?   阿妹在那边微笑摆手,让我赶紧冲凉换衣服,早早睡觉。   躺在床上,阿妹还在如啮鼠一般啃食面包,见我看她,将面包伸来,问我:“你想吃吗?”   我伸手将她环绕,道:“饿了,但我不想吃面包。”   阿妹:“唔……” 第171章 赵建国   我叫了辆拖车,要把捷达送去修理厂,怎么说这车也是新车,才开没多久,修理好卖二手的也能卖个好价钱。   拖车到小区门口时,阿莲的白车也从小区出来,跟在拖车后面。   等车子一走,她就猛按喇叭,示意我上车。我转头不理,掏出手机发信息:你先走,我去开车。   我家楼上能看见小区门口,我不敢上她的车,万一被阿妹或者小妹看见,就是大祸。   我给小妹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去修理厂一趟,看看捷达能卖个什么价。   小妹立即道:“等我,我要跟你一起去,顺便学车。”   我道:“等我从修理厂回来吧,一整个下午都教你学车。”   坐到驾驶位,我一声叹息,感觉好累。我在想,时常听人说,有些爱情骗子能在四五个女人中间周旋,且不被发现,他是如何做到的?   现在我的状况很糟糕,莎莎那火爆脾气,一看就知不是省油的灯。阿莲娇娇弱弱,却内心刚强,死抓着我不放。阿妹不用说,她打个喷嚏都吓得我打哆嗦,这样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现在还加个小妹,这都是要做什么?   我的车子一出小区,就看到阿莲的白车停在路边,显然,她是在等我。   我把窗子降下来,冲她摆摆手,她就一阵喜悦,开车出发。   车子开到石马河边,哪里有许多矮树,可以暂停。   阿莲下车,坐到帕萨特副驾,一关上门,就扑过来,抱着我道:“好想你!”   她的头发乌黑,靓丽,也很粗,看来她的肾脏还算好。   我抚摸着那黑发,思绪到处乱飘。短短一年时间,我和我的阿莲,都变了。   阿莲变的离不开我,我却变的不再爱她。   但我,还不忍伤她。   我将她脸庞捧起,仔细看那伤口,已经缝合的差不多,上面补了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   我说:“阿莲,你还是那么漂亮。”   她就流泪,再次扑到我怀里,低声哭泣。   她说:“我好想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想你。”   我悠悠地叹,轻声道:“我也很想你。”   我说的很轻,因为那句话是违心的,此时的我,和去年的我已经不同,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却没有说出来。   此刻,我并不想,却违心说出来。   阿莲抬头,泪眼婆娑,“可是,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也不联系我。”   是啊,我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她,或许,在我心里,没有那么想吧。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她伤心流泪。   我道:“你不要哭了,最近事情太多,我忙不过来,我好累。”   阿莲止住哭,解开我钮扣,看我锁骨上的伤,问道:“医生怎么讲?”   “休息几天就好。”   阿莲说,寮步那边装修的差不多了,已经招了一个网吧经理,经理告诉她,两百台机器的网吧,至少需要六名网管两名收银,她不懂,想让我去看看。   我说好,现在就去,阿莲却不动弹,她伏在我的怀里,道:“让我抱一会。”   我看看时间,对她道:“咱们开一辆车去就好,这样你就能一直抱着我了。”   阿莲还是不动弹,手臂将我箍的紧。   我想了想,将她脸庞捧起,看了看,忘情深吻。   爱情大师左哲·本仁·南柯说:女人莫名其妙的找茬,多半是欠了,来一炮准好。   事后,阿莲说:“你变了,以前像饿狼,现在是烈马。”   我就呵呵笑。   她就娇羞,嗔道:“你还笑,那么粗鲁。”   你看,她就不哭了,也不说想我了。   我问:“寮步那边还需要我去吗?”   她立即扭着撒娇,“当然要,人家现在都没力气开车。”   我去见了那个网吧经理,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微胖,穿西裤白衫,打花纹领带。   经理看到我,很是惊讶,直到阿莲说我是幕后老板,他才慌忙伸手问好。   我没有问他过多关于专业方面的问题,只是假装很热,将上衣敞开,露出身上各种刀伤,然后用不经意地口吻道:“网吧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只管将内部人员管理好,外面如果有乱七八糟的人员找麻烦你不要搭理,交给我处置。”   他诚惶诚恐地点头。   我又问:“网吧收益这块是怎么管理?有专业会计吗?”   经理道:“网吧内部有消费管理系统,我们采取会员制,玩多久就充多少钱的会员,月底直接看系统就能知道盈利亏损。”   如此就好,免得经理人做假账蒙骗老板。rpqj   实际上我对网吧也是狗屁不懂,明账在哪摆着,主要看客人多少。根据我对樟木镇的环境观察看,上网的人也不少,前景很好。   当下就敲定了经理人选,几个网管也由经理亲自审核,收银则由阿莲自己找人负责。   说到最后,还差一个打扫卫生的。   我道:“这些网管完全可以代劳,在他们不忙的时候,搞搞卫生什么的。”   经理道:“我觉得大家还是各负其责的比较好,出现问题不容易扯皮,网管主要负责设备维护,以及客人出现的问题,你让他去拖地扫厕所,出了问题他会推诿。”   经理这番话也有道理,再者,一个扫地的,一个月六百块都算高了,哪找不到?   公告贴在门口不到半个钟,就有人来应聘了,是个三十四五的中年男子,大热天戴着大草帽,穿着灰色夹克黑长裤,脚下一双黄胶鞋,个子中等,感觉就是很普通的农民。   我拿过他的身份证看,姓名赵建国,赣州省萍乡市莲花县人,1965年生。   赵建国,很符合那个年代的取名标准。   我让他把帽子摘下来。   他轻轻摘下帽子,却微微偏头,不敢正视我。   我又道:“你站直身体,抬头看我。”   他想了想,而后侧脸,直视着我。   阿莲立时吓的轻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抓我胳膊。   赵建国的脸上,有一道圆月形的刀疤,一直从额头劈下来,斩断眼睛,直到下颌。   斩断的那只眼,已然瞎了,也就是说,他是个独眼。   再看他的面容,除去受伤的这半边不忍直视外,未受伤的那边却很正常,古铜色的皮肤,硬朗的脸部轮廓,若不是那半个刀疤,应该算个英俊的男子。   可惜了。   我再看他的站姿,总觉得他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就往后退,对他道:“走两步!”   他眼皮低垂,喉结上下抖动一次,然后迈开右腿,向前走。   走两步我就知道,他的左腿有毛病,虽然瘸的不够狠,但总是不利索。   不但一只眼有毛病,一只腿也有毛病。   我长吁一口气,问经理,“你觉得呢?”   经理立即道:“咱们网吧也算服务行业,用人对于外形方面也应该有个标准,是吧,他这样……啧,老板你看呢。”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这个经理是个人精,他很会揣摩老板的心思,说话也圆滑,他前面是在贬低赵建国,但结尾却发出一声同情的感叹,留了个口子做回旋余地。   我又转脸问阿莲:“你看呢?”   阿莲立即躲到后面,不敢看赵建国的脸,轻声道:“你决定。”   我叹息一声,把先前已经扣好的衫子再次打开,亮出我的胸部刀疤,朗声对赵建国道:“呐,都是一样的人,我也不说什么了,一个月三百,你愿意干吗?”   言下之意,你有刀疤,老子也有,不比你的少,只不过,你的刀疤在脸上,我的是在身上。   赵建国看见我亮扣子,那只独眼瞬间亮了,死死地盯着我胸口,表情也跟着焕发光彩,连站姿,都不自觉地直了。   我往下看了看,胸口上没什么不对啊?   哦,胸口上吊着一只塑料佛,还有一只解放军二等功荣誉勋章。   他盯着的,是我的勋章。   我脸上有点发烧,这玩意可不是我的,赶紧将衣服重新合上,再次问:“怎么样?”   赵建国点头,“是!”   他说是,不是说行,我觉得,他应该也是行伍出身。   可惜了,我不是行伍出身,无法跟他好好唠嗑。   当下,我对经理道:“从今天起,建国叔就是咱们网吧的职工了,你要多照顾。”   经理一张脸笑的很灿烂,“那是一定的,话说老板你心很善,像他这样的,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   我呵呵地笑,“一个月三百,可以了。”   言下之意,这个人面貌不行,但是便宜啊。   等回去樟木镇的路上,我对阿莲道:“那个赵建国,我给他开三百,但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要多给他二百。”   阿莲不解,问为什么?   我道:“这是我跟德叔学的,他明面上给吴哥的工资不高,还总是骂他,吴哥却很听话,为什么?因为老板总是私下里给他奖金啊,这对于员工来说,老板这是没把他当外人看,做起事来也认真,偶尔骂两句也不会顶嘴,有助于老板权威巩固。”   阿莲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我道:“那个赵建国面相那么凶,每个人都怕他,但你每个月私底下给他钱,还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会念你的好,事事替你考虑。你如果有不开心的地方,就去骂他,他也不敢还口的。” 第172章 小尾巴   阿莲却道:“可是我害怕他,不敢骂他。”   我道:“没事,他虽然凶狠,但不是坏人。”   阿莲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回:“从进门到出门,人家连你瞅都没瞅。”   其实一个人的好坏,并不能从外观上判定,但是经过简短的交谈后,基本就会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赵建国从进门开始一直低着头,用草帽遮掩自己的疤痕,一是为了遮丑,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防止吓到别人,这点从他脱下草帽后的动作可以得出。他敢直视我的眼睛,说明他根本不自卑,也不觉得自己丑陋。   他只是害怕吓到别人,从这点上,就证明他会替别人考虑,不自私。   再来,他来应聘清洁工,说明他对自己的定位有个准确判断,不越外,不强求。   最令我觉得放心的,是他那纯正的目光。   一个人的好坏从面相上判断不出,但从眼神中可窥知一二。他看向任何人的目光,都是很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没有鄙视,谄媚,不屑等其他感情成分。   最主要的,是他至始至终,没看过阿莲一秒。   阿莲虽然脸上被划,但那也是从高级酒店出来的a牌,身材相貌气质都是一流,连那个经理讲话间都时不时地在阿莲胸口扫一眼,但这个赵建国,却只是看了一眼阿莲的脸,就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给他开三百块工资,他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很稳重。当下西莞的普通工人底薪不过260,连加班费一起大概五六百,但他觉得三百就可以了,不贪财。   一个男人,不贪财,不好色,就比很多人好了许多。更何况,他还是行伍出身。这点看他的身形气质,就能大概猜到,而且是长期呆在队伍中的,不像那些两三年的新兵蛋子。   我让阿莲对他好些,无非是多花点钱的事,有没有帮助,最起码能收获人心。   回到樟木镇,阿莲坐回自己的车,我对她道:“明天开始你就在寮步盯着吧,最好在那一带买间屋,我隔两天就去看你。”   阿莲娇羞地笑,捂着肚子道:“等我肚子不痛了再说吧。”   我去修理厂,那个新捷达折了十万,我觉得亏,但又不想跟他们耽误时间,就拿钱走人。   下午回家里载着小妹去野外练车,刁龙附近有个地方很宽阔,适合新手练习,眼看差不多了,我就把副驾座椅放倒,躺在车上休息。   小丫头学的也快,手脚也越发配合的好,喜滋滋地问我:“姐夫,你爱阿姐吗?”   我说:“废话。”   她又问:“有多爱?”   我回道:“爱她胜过爱自己。”   短暂的沉默后,小丫头低声问:“如果,阿姐的肿瘤手术出问题……”   我立即回:“没有如果,她肯定会平安度过的。”   小丫头就不再言语,静静的练车。   不多时,我就晕晕欲睡,但却未睡,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车停了,停的很平稳,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小丫头正在侧脸看我。   我没做声,她就伸手在我眼前晃,在试探我醒没醒。   随后,她俯身下来,仔细看我的脸。   那一刻,她的双唇距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不敢乱动,不敢睁眼。   但最终,担心的事情还是没发生,让我松了一大口气。同时,也有一丝隐隐的失望。   我想,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是好色的,只是看各人如何克制了。   手机铃声起,我急忙起身,接电话,是何若男打来的,很直接地问我有没有钱。   我说有,你要用钱吗?   何若男道:“白记者的摄像机昨天晚上摔坏了,要重新买一台新的。”   挂了电话,我对小妹道:“我要去找何警官,你去吗?”   小妹欣然点头,“从今天起,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下回一句:“我去厕所你也跟?”   我去了香樟路十三号,这是第一次去何若男家,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奢侈,相反而言,有些朴素简单。   白记者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损伤,跟往日无差别,看来昨晚上莎莎的动作看似凶猛,但并未对白记者造成有效伤害。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不跟我说话。   何若男敲着桌子道:“钱算我借你的,等以后我会还的。”   我问:“得多少?”   白记者说,要八万。   八万?   我有些吃惊,不太明白,那么小的一个机器为何要那么贵?据我所知,一台五吨的自卸泥头车也不过五万,那么小小点玩意,居然要八万。   何若男翻着白眼道:“要是八千块,我也不会跟你开口。”   昨天买车的卡我给了阿妹,身上装的是卖捷达的钱,刚好十万,心说何大小姐也真会算,她就知道我能拿出这么多钱?   还有,开公司我给了她五十万,公司账上应该有一百万的,最近虽然说在搞装修添设备,但也不至于全花掉,她怎么老是问我要钱?   今天小妹和白虞珊在场,我不好多说,把整张卡递过去,道:“里面有十万,八万买机器,剩余两万给工人的装修费。”   何若男很不客气,问我银行卡密码,我说道:“810520。”   小妹立即出口道:“我姐的生日啊。”   顿时,三个女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变的怪异起来。   尤其白虞珊,盯着我就像盯着怪物似的。   我也是心烦,给了钱就准备起身告辞,还没开口,手机响,是阿财打来的,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阿财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今天莫名奇妙的打电话,想来应该有事,我便直接道,“有什么事只管说。”   阿财道:“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你有没有空?”   果然有事,我起身告辞,让何若男很惊讶,“这么快就走?不一起吃个饭?”   我道:“阿财有事,应该是困难,我去看看。”   何若男就有些不悦,旁边白虞珊弱弱地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昨天晚上拍的内容,都没了。”   “没了?”我一阵头大,唉声叹气,偏偏无法说,这莎莎一番胡闹,损失不小啊。   我道:“有空再说吧,我先走了。”   到了外面,小妹亦步亦趋地跟着,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反而铁青着脸问:“你整天在外面就是跟她们吃吃喝喝,一起玩耍?”   我停下脚步,耐心解释,“小妹,所有的男女之间,并不是只有那种关系,何警官是我的合伙人,她的父亲是高官,她帮我审批到资格证,你觉得,她跟我,会发生什么吗?”   小妹眼睛瞪着我,很不满地道:“那可说不准。”   我闻言一声长叹,道:“在屎壳郎眼里,好像任何一个生物都会跟它抢屎似的。”   小妹先是一愣,而后跺脚,气道:“你才是屎壳郎!”   阿财约的是粤香楼,就是昨天吃佛跳墙的那家店,我还真是奇怪了,阿财好好的约我去哪里做什么?   等去了才知道,不是阿财约我,是粤香楼的老板约我,特意空了一个大雅间,里面坐着三个人,除去阿财我认识,另外两个是饭店的老板和老板娘。   那老板五十多岁,皮肤黝黑,有一对鱼泡眼,秃顶,笑起来满口黄牙。老板娘就好多了,顶多也就二十五六,生的窈窕有致,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总是骨溜溜转,笑起来也有两个小酒窝,却没有白虞珊的那对小虎牙。   用我的眼光看,这老板娘去了酒店,也能评个a牌。   见面先介绍,这老板姓王,名片上写的王富贵,老板娘叫什么不知道,阿财喊她九姨,老板则喊她九儿。   我连看都懒得看她。   倒是我这边,我他们已经知道,却不知道小妹是什么来路。   我就对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小姨子,没事跟我出来玩。”   如此就算见过,服务员走马灯一样地上菜,很快桌上摆满,老板娘给我们斟酒,斟到小妹面前时,问了一句:“你是喝酒还是喝饮料?”   小妹还在发呆,想了想才说:“我喝果汁。”   如此便暴漏出很大问题,小妹虽然人长的聪明,但待人接物,语言沟通这方面,差的极远,和阿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用我们老家话说,就是没眼色。   不过这也正常,她从小母亲不在,无人教养,自然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或许随着年龄增长,会变好些。   就算不好,我也不用操心,反正我又不会娶她。   当下坐定,老板先敬酒,说了很多客套话,无非就是知道我在樟木镇很威风,仰慕我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云云。rpqj   我心里毛躁的很,也不喝酒,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如果只是喝酒吃饭,好意我就领了,但我还有其他事,恐怕不能跟你一醉方休。”   这种说法在江湖人看来干脆直接,但在商人眼里看来却有些打脸,不给面子。我心里清楚,但就是要这样说,反正你们只是一家饭店,我懒得跟你们扯上关系,我不想,也不愿意跟你们做朋友。   按我所想,我现在的关系网是什么档次?那能跟这些大排档商人混为一谈呢?   此时的我,从出道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每次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让我周发成事,运道如此强盛,我还需要结交你一个饭店老板?   还是一个秃顶又好色的老板。 第173章 黑心老板   王富贵闻言有些难堪,用眼去瞅阿财。阿财就道:“发哥,从今日开始,我就是这家店的经理!”   “哦?”我马上转过弯来,对方或许并不是有意想结交我,只是听阿财说起认识我,所以才一起见个面。如此说来,阿财以后就在他们手下混饭吃,这效果就不同了。   如果他们是托阿财联系我,我可以不甩,但阿财自己找我,那是另一回事,必须要给足面子。   当下端起酒杯责怪道:“阿财你怎么不早说,也让我恭喜你,来,我敬你一杯,祝贺你高升。”   和阿财喝完,我又敬老板,好声笑道:“王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阿财是你们这的经理,来来,我自罚一杯,给你赔罪。”   聪明人不须将话说明,我先前没给他面子,是因为不熟,但现在给他赔罪,是看在阿财的面子上,以后怎么对阿财,他就心中有数。   虽然说是赔罪,老板也不敢硬受,端起酒杯笑:“哪里哪里,何罪之有,来,一起喝。”   那旁边的老板娘发出一声轻笑,过来斟酒,手上擦的香粉,香气宜人。   倒满酒,她笑道:“早就听说周发大名,一直想见,没有机会,昨日来我店里,也是眼拙,都没认出来,算起来,是我们错了,这杯酒,我敬你,算给你赔礼。”   言毕,她将酒杯端了,一仰脖子喝下,动作利索潇洒,没有丝毫做作。并且,喝完之后,嘴唇之上没有半点湿润,想必那酒根本没沾唇,直接由舌头送下的。   如此喝法,是酒店里陪酒佳丽的喝法,显得端庄优雅,落落大方。   就这一手,让我对这老板娘的身份产生怀疑,不免将她上下多瞧了两眼,看她的坐姿,笑容,眼神,无一不觉得熟悉,这分明就是酒店里系统化培养出来的。   不过毕竟对方也是个老板娘,我也不好多看,举起酒杯示意一下,表示感谢,而后对老板道:“从今日起,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周发帮忙的,只管开口,找不到我,可以找阿财。”   王老板闻言大喜,将满口黄牙全部露出,哈哈大笑。   笑完用手招呼道:“来,这是特别为你做的佛跳墙,再来尝尝,看看少什么。”   如此我才明白,他们设宴,是为了昨天我吃的罂粟壳佛跳墙。当下也不作假,伸出筷子夹了鱼翅,用小碟子接了,吹了吹送入口中,仔细品尝,果然和昨日的佛跳墙有些不同,少了些清香,却多了些鲜美。   当即对王老板竖拇指,道:“好汤,好料,好味道,天下第一绝!”   如此,才皆大欢喜。   小妹没吃过佛跳墙,眼巴巴看着,很是馋嘴,却不好意思伸筷子。   我呵呵笑道:“来,让我小姨子尝尝。”言毕就亲自动手,在她的小碗里放了鸽蛋鱼唇刺参,让她品尝。   小妹很是欢喜,脸上都能喜出水来。   王老板呵呵笑道:“喜欢吃,就常来吃,上次小店开张,本来要请你的,可惜无人引门,今天幸亏阿财提醒,咱们弟兄才能坐在一起,相当不容易啊。”   阿财就举起酒杯道:“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喝完这杯酒,我开始将动作缓下,觉得差不多了,如果只是想认识个朋友,如此足以,吃饭就不必了,我更愿意独自去吃炒米粉,也不愿在这里虚假的客套。   那边老板娘又笑吟吟地倒酒,我连忙阻拦,道:“今日我有事要去莞城,要开车,不能多饮。”   老板娘就嗔怪道:“周发海量,人称千杯不醉,当我没听过么?”   如此就是纯属胡说,是佳丽们的一贯技巧,一捧二勾引三撒娇没几个男人能招架的住,我却不吃这一套,依然拒绝道:“真的,下午要去莞城招工。”   老板娘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周发兄弟这是看不起我咯,人家要生气了。”   旁边王老板也跟着道:“喝吧好兄弟,我们家九儿很少敬别人酒的。”   阿财也一并劝。   此时小妹正吃的满嘴流油,脑子也热了,冲着我道:“姐夫你喝吧,喝多了有我开车。”   我看了小妹一眼,面上在笑,心里却恨不得给她来一巴掌。   脑残嘛!   当下躲不开,就再喝一杯,赶紧吃菜,空肚子喝酒很容易出事。   酒杯刚放下,老板娘又拿过去斟酒,我算是知道了,这女人今天是要把我放倒。我就奇了怪,我又不是包你的老板,晚上也不想开你的车,你在这死命的灌我酒是做什么?   当下就问:“你们是不是有事请我帮忙?”   王老板立即摇头,“没有的事,就是吃饭。”   我道:“只是吃饭的话就别倒酒了,我酒量不行,二两必醉。”   老板娘就呀的一声,羞愧地道:“你不早说,人家都给你倒上了。”   我心里想,都特么二十四五的老女人了,还人家个毛,面上却将酒接过来,严肃道:“最后一杯。”   小妹正吸着粉丝哧溜溜,对我道:“姐夫,你平时不是挺能喝的?”   我真的很想抽她,这女人向外,果然没错。当下给她加了块鸭肉,对她道:“吃肉,很好吃的。”   放下筷子,手伸下去,在她大腿上拍了拍,意思让她别乱说话。   不知道小妹会成什么意思,脸通红通红。   那边王老板咳嗽一声,阿财开口道:“发哥,听说你最近在做医药代理啊。”   我点头,“你消息很灵通啊。”   阿财就腼腆地笑,“樟木镇就这么大,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那边王老板闻言一阵惊讶,“周发兄弟做医药代理呀,能拿到销售许可吧?”   瞬时,我就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假情假义,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饭,人家是有目的的。   我正色问:“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老板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很好奇,原来兄弟在医药系统也有关系。”   老板娘也笑道:“难怪嘛,周发兄弟一下子就尝出了我们家的菜里有药材的味道,原来是行家啊。”   搞了半天,问题在这呢,罂粟壳。   我放下筷子,直接问:“两位是觉得我影响了你们的生意?还是有其他想法?”   王老板再次卡壳。   老板娘却只是笑。   阿财从那边拿出一个信封,轻轻滑过来,道:“发哥,这家店开业的时候未请你,是小弟的不对,今天请你来,是特意补偿的,这一份小小利是,是王老板的心意。”   我眼睛往下扫了扫,大概两万块,心里有点纳闷,这两万块,是封口费?   或许是我的脸色凝重,让他们觉得不舒服,阿财又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小店刚开张,发哥就笑纳了吧。”rpqj   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得不接。   利是就是红包,也是一个彩头,一般的新店开张都是发十块十块的红包,像这种大面额的红包,一般都是酒店开业送给各个部门领导人的。   他一个小小的饭馆,送这么大,则是另有用途,说白了,就是封口费。   我要不收,他们做生意做的也不安生。   拿过红包递给小妹,让她放进包里,而后道:“那周发就谢谢王老板了,祝王老板财源广进,大吉大利。”   立时,皆大欢喜。   众人都举杯,一起庆祝。   喝完酒,王老板才道:“周发兄弟做医药代理,对于中药材也有涉猎吧?”   我再次询问:“你就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脸顿时憋成猪肝色,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老板娘则呵呵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老家有个奶奶,常年咳嗽腹泻,中西医看了都不管用,就是吃罂粟壳能治,我们做晚辈的,那个都想孝敬,但罂粟这东西吧,每家店里都是有固定配额的,很难买得到。”   看,最终还是图穷匕首见了。   请吃饭,送红包,说到后面,是想让我帮他们提供罂粟壳。   我低头思忖,这罂粟壳在普通药房就能买,只是有限额,一家中药房每个月可能最多只能买一两斤,若是治疗病症,几十个人不在话下,要是放在汤里做添加剂,那就远远不够,这一两斤,还不够他一天的量。   多跑几个药房,估计他也嫌麻烦,所以想通过我,买一个大批量。   我问阿财:“最近生意怎么样?”   阿财道:“生意不错,每天上午下午晚上都是客满,有时还要排队,王老板计划开分店。”   我看王老板,他就嘿嘿地点头笑。   我问他:“你没想过,如果出事怎么办?”   王老板笑的更欢,“些许少量,不会出事,卫生局那边已经打点妥当,就是货源供应困难。”   我想了想,又道:“佛跳墙可是闽南名菜,驰名海内外,如果出事,损失的不光是你们一家。”   王老板立即摆正脸色,“不会的不会的,除非是遇到像你这样的行家,普通人那里吃的出来?”   我当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告诉他,“我回去问问,看看有没有渠道。” 第174章 皆为利往   有没有渠道,只是一句推脱,我心里很清楚,决计不会帮他们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相反,心里还有些不爽,隐隐有要去揭发举报的意思。   只是不太清楚,他们在卫生局里的关系有多硬,我举报了有没有用。   又喝了几杯酒,我起身告辞,王老板一直送我到门口,亲热地道:“周发兄弟,你给我们送货,亏待不了你,价格方面由你定,利润不会低。”   利润?   我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佛跳墙一例二百六,他这里一天少说也卖出一百例,这是两三万的毛利,还不算其他菜品酒水,一天八万毛利妥妥的有。扣除一下人工房屋材料成本,赚个四万那是必须的。   一个月盈利百八十万总是有,这也是暴利,比我们给工厂做食堂要厉害的多。   当然,定位不同,看看他这店的地理位置,还有这明清建筑风格,店里的桌椅都是黄花梨,来往宾客非富即贵,来这里吃饭不光是吃饭,那是享受,身份的象征,能赚这么多,那是必然。   像这样的店子,普通打工仔们压根就不会进,那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清楚,今日特价蒜蓉粉丝清蒸鲍鱼八十一份。   八十块是什么概念?一个打工仔月入五百都算不错,八十块能吃的起几个鲍鱼?   这还是特价。   这个饭店很赚钱,他要招揽更多的客人,所以要在菜里下料。   他说价格由我定,只要供应的起,一个月从他这里拿个一二十万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我想不想做?   我不做,别人会不会来做?   我叹息一声,道:“我还是先问问渠道吧,价格的事情再定。”   回去的路上,小妹拿出那红包看,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很是欣喜,问我道:“姐夫,你每天就是这样在外面赚钱的?”   我苦笑着回:“仅有的一次刚好被你看见,平日里那有这种好事。”   小妹闻言就板了脸,“你唬我,听人讲你在这里收保护费,每家店都要给你拿钱。”   我呵呵笑道:“别听那些谣言,什么保护费?在大陆,没有保护费这一说,那个社团再张狂,也不敢公然叫嚣着收保护费。”   小妹很是不解,“可是我们班里好多男生都这样讲啊。”   我道:“那都是粤港电影看多了,瞎编乱造的,保护费?又不做违法经营,那里需要保护?你卖个早点肠粉一个月能赚多少,还保护费。”   小妹不再言语,手里拿着两摞钱来回抖动,道:“姐夫,你刚才给了何警官十万,那些钱是哪来的?”   我道:“捷达卖了的钱。”   小妹就哦一声,又道:“你背着我姐藏私房钱,随便借出去也不跟我姐商量。”   我顿时有些尴尬,道:“男人嘛,你懂得,如果没有半点的经济使用权,在外面会被人看不起的,再说,我回去就会给她报账,不存在私房钱这一说。”   小妹点头道:“我以后结婚,就不像我姐管的那么严。”说完又道:“可是你有了私房钱,随便去外面洗桑拿怎么办?”rpqj   我就郁闷了,不耐烦地问:“你怎么总是以为我去洗桑拿?不要把你姐夫想的那么没档次好不好?”   小妹反问:“那我姐怀孕,你怎么忍得住?”   我嗨一声,这种话也就小妹这种没大没小的女孩子问的出口,在我们老家,小姨子和姐夫对话那可是要千万慎重的。   我道:“怀孕又不影响什么,何来忍不忍这一说?”   小妹大惊,“啊,我姐怀孕了,你也不放过?”   这话说的,她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好像我是个混蛋似的。   在某些方面,我觉得小妹跟莎莎有点像,虽然都有一副好皮囊,却都是那么讨人厌。   我对她道:“那两万块,咱们一人一万分了,这件事就别告诉你姐了。”   小妹立即道好,赶紧将一万块拿出来放进储物柜,另一万在自己包里锁好。那动作,利索的紧,很有其父风范,果然是亲生的。   我想了想,不能老让这小丫头天天跟着我,总这么跟着,很多事她都会知道,三言两语讲到阿妹耳朵里,那都是事儿。   我对她道:“你阿姐的病,我已经联系了省城的脑科专家,专家讲希望很大,等生完孩子就开颅,就是费用有点贵。”   “啊?”小妹闻言怔住,表情有点不自然,问,“需要多少钱?”   我道:“手术费用倒没多少,就是手术后的恢复费用,说要在icu里住一段时间,少说也要准备百万。”   小妹就问:“那现在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钱?”   我道:“本来六十万,但你姐非要买车,现在就剩三十万。”   小妹听了不语,低头思考。   我接着道:“三十万,你姐说你如果去粤港读书,每年给你准备十万,所以我们的可用资金是二十万。加上后两个月的收益,能有六十万。所以,还差四十万的缺口。”   小妹听了就把先前我分她的一万从包里拿出来,往储物柜里放,口里说道:“我可以不去粤港大学。”   我见状笑道:“那点零花钱管什么用,你上你的大学,缺口几十万,我想办法,现在已经做了一单药品,几十万很容易凑齐。”   说着,我把钱又拿给她,道:“我的意思是,我最近会很忙,为了阿妹,我必须卯足了劲,想办法赚更多的钱。”   小妹用激动的眼神看我,“姐夫你真好。”   我又改成悲伤的表情,“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不在家,你姐没人照顾,她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我总是怕她万一摔了,磕着了,或者是突然间晕倒,我好担心,在外面工作也不安稳。”   小妹闻言变的紧张,想了想道,“那,那我每天在家守着她。”   我便郑重点头,“如此最好。”   你看,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小妹静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我要是在家陪着阿姐,那你在外面玩妹仔,就没人知道了?”   我哎呦一声,问她,“那你说,是我在外面玩妹仔重要,还是你姐的生命安危重要?假设一下,你在外面发现我玩妹仔了,但同时你姐在家里晕倒了,你是选择对我破口大骂,还是选择先救你姐?”   “当然是先救阿姐啦。”   “所以嘛。”我苦口婆心地道:“要分得清轻重急缓,整天跟着我没什么用,再说了,以我的个性,怎么可能去玩桑拿妹?你想想,她们那么脏,我要跟她们亲热,心里难道不膈应?”   小妹就问:“膈应是什么?”   我道:“就是你亲癞蛤蟆的感觉。”   小妹顿时打了个激灵。   我道:“对,就是你这种反应,我跟桑拿女亲热,还不如让我跟癞蛤蟆亲热。”   如此,才终于将小妹说服,迟疑着回道:“那我就不跟着你了,只是,你千万要记住,阿姐对你那么好,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她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不知哭的有几伤心。”   我嗯嗯答应,“放心了,我不会再让她有半点伤心。”   回到家里,居然破天荒地看到德叔,突兀地出现将我吓了一跳。   他的气色很不好,明明五十多岁的人,此刻看起来却有六十多,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也很深刻,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球也感觉到混浊。   见我回来,就张嘴大叫,“嗨呀,你个死仔,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当我不存在咩?”   我点点头回道:“你不是讲,我能搞定的事就不需要麻烦你嘛,所以我就没通知你。”   德叔闻言一怔,“你搞定啦?对方不会再找麻烦啦?”   我没说话,小妹道:“那个疯狗的后台被双规啦,他自己也躺在医院,不能逞凶啦。”   德叔这才长出一口气,责怪我道:“那你也要告诉我嘛,就不用我白担心。”   说话间,阿妹黑着脸从房门出来,手掌一挥,要出去散步。   她直面向前,双眼目不斜视,当德叔是空气般,直挺挺地走到鞋柜前,想要换出门的鞋。   德叔见状,立即一个俯身,去帮阿妹穿鞋。结果阿妹脚一甩,根本不让他碰自己的脚。   我见状,立即蹲下去,阿妹的脚踩在我大腿上,我替她穿鞋。   我看了看同样是蹲在地上的德叔,他的表情很尴尬,嘴唇哆嗦着,想笑却又不是笑,窘迫至极。   后面小妹也不敢出声,在低头扣手指头。   穿好鞋子,我扶着小妹出门,临进电梯口,德叔追出来,口里道:“阿发,你们早点返来,今日我炖猪手,好美味的。”   电梯门打开,我们进去,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小妹生气的抱怨:“阿爹,你又赌输咗?”   德叔回道:“冇啊,我都不知点解佢要生气。”   电梯门关上,下降,阿妹忽然抽噎,将头靠在我肩上,身子抖动,而后,发出呜呜的哭声。   德叔是没赌输,但他又去工厂里私自结账了,阿妹问他,他说他在放高利贷,利润很大的。 第175章 六爷   华南这里的高利贷我没听过,但西北的高利贷我知道,官方称呼叫非法集资。讲的是农民自己开的合作基金会,存钱进去利息很高,一千块进去一个月后就是一千一,一万进去就是一万一。   他的经营方式是依靠贷款,贷款一万一个月后还款一万二,下个月清息,清不了息本金就会涨。   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题,每个小学毕业的人都会算,大家都往里存钱,人家也按年份给分红,诚信经营。   好些小学文化的农民就激动啊,这利润比种地厉害多了,借钱往里存,想吃人家的高额利息,至于他是否能盈利,那都不是事儿,账在哪摆着,只要有人贷款,就能盈利。   说到底还是那句老话,你图他的利息,他图你的本金。账目上看着好看,但没人贷款啊,或者说,贷款的人还不齐,这中间的差额如何计算?   很快,这个农村合作基金会就被政府查封,说是非法集资。   那老百姓的钱呢?被骗了呗。   眼下我一听说德叔也放高利贷,登时脑子就嗡一下,同时也明白了阿妹为什么生气。   放高利贷,那是搞金融啊!就凭德叔的脑子,能搞的转吗?   阿妹在生气,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指着路上来往行人道:“你看那个妹仔,白裤子红底裤,不知有几丑。”   阿妹闻言就用手推我,更气了。   我便搂着她嬉皮笑脸道:“小美人,干嘛摆着一张脸嘛,高利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玩就随他去玩咯,咱们又不靠他吃饭。”   阿妹闷闷不乐道:我怕他越玩越大,到时收不住手。   我呵呵笑,“没关系,我如今已经搞定一张订单,下个月回款应该有四十几万收入,还算不错。”   阿妹闻言眼睛就亮了,问我是否真的?医药行业真有那么赚?   我便对她将黄永贵对我讲的话转述一遍,引得阿妹感慨万千。   她道:以后你有了钱,就开医院,把价格降低点,让穷人们也能有钱看病。   我揽着她肩膀道:“嗯,我开家医院,取名做保安堂。”   阿妹就笑:你要做许仙啊?   我回:“你就是我的白娘子啊。”阿妹闻言欢喜,肥胖臃肿的身躯如猫儿般往我怀里蹭。   我从未曾恋爱过,但此刻的感觉,让我心潮澎拜热血汹涌,看看树下有长凳,就带着阿妹过去,让她坐好了,好一番深吻。   此时感觉极好,天地万物都不见,我的脑海里,只有阿妹一人。   不多时,阿妹承受不住,用手推我,面色潮红,娇羞不已,眼神交错,我即会意,她是要我马上返家,回去自己的房间亲热。   正所谓,情到深处难自禁!   但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会选择一些很不合时宜的机会出现,搅乱别人的好事。   阿妹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难得今晚有兴致,一回到家,德叔就迎上来,叽叽呱呱的不停,丝毫不在意阿妹冰冷的眼神。   阿妹进房,他就拉着我的手不放,口里道:“阿发,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六叔,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出发,我要给小妹讨回公道。”   我道:“阿爹,今日我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累?”德叔看看墙上的挂钟,“而家才九点多,还早嘛。”   我摇头道:“这几天我都没睡好,我这里还受了伤,真的不想出去。”   德叔就生气了,“你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小妹就不重要?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做姐夫的,就不想替她讨个公道?”   我就奇怪了,我做姐夫的怎么了?难道我没给小妹讨公道吗?   阿妹这时从房间里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偏偏德叔的手机响,大着嗓门道:“稍等,我跟我阿发马上出来,几分钟就好。”   挂完电话,德叔就恢复了神气,对我道:“不要讲其他,现在就跟去见六叔,我要问问,他当日是怎么给你做的仲裁。”   我看了阿妹一眼,阿妹扭头生闷气,却没有办法。   没奈何,我对德叔道:“容我换件衣服再去。”   我换衣服时,阿妹进来,表情有点幽怨,我叹息一声,过去扶着她的面,轻声道:“宝贝,等我回来。”讲完,在她面上一吻。   一同去的还有水哥,我就不明白了,德叔脑子有病吗?他看不出来水哥是在玩他的?怎么什么事都有他的份。   我看那个六叔也不怎么样啊,德叔自己一个人不敢去见吗?还要拉着水哥一起。   六叔住在村里,自家修的小别墅,三层西式建筑,通体大理石白,外观透着一股子威武霸气,进门去有电动门,门口有岗亭,里面有保安值班,车子进去两条大狼狗汪汪地扑,很不一般。   依照本地普通村民宅基,顶多是十米宽十五米长,但六叔这间屋子不同凡响,别墅是十二米宽十五米长,旁边还有十八米宽的草坪,围墙边是一排铁皮顶,用来停放车辆,往后看去还有一片花圃,花圃这边是一个大游泳池。   如此大面积的建筑,应该是吞并三家的宅基才能建成,非一般村民可为。   透着车灯光,我看见车库里放着一辆超跑一辆宾利,宾利那天晚上我见过,但那超跑却是少见,还专门绕去车前面,看到车标是粪叉子,才知道那是传说中的玛莎蒂拉。   也是如此,我才对六叔的实力有了初步的认识,原来那个瘦骨嶙峋总是打瞌睡的老头,是个隐形富豪啊。   我们下车,一个驼背老头站在房屋门口等候,笑容很和善,德叔和水哥都恭敬地喊他庆叔,如此看辈分比较高,但我什么都没喊。   在我心里,已经有意识地要把自己和这帮老江湖拆开,看看他们的做派,倚老卖老泯顽不化,总觉得别人都该敬他们一尺,也不想想他们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贡献?   仗着有权有势,暗地里操纵一些非法贸易,我顶看不起这帮老江湖。rpqj   进门去是一堵绘着八骏图的七彩照壁,拐进去上三个白玉台阶,才到铺着毛茸茸地毯的大厅,此刻正有一伙人坐在转角沙发上看电视,表情认真。   驼背老头对中间的六爷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一圈人才纷纷回头看我们。   我大概扫了一下,总共六个人,除去六爷和庆叔,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妇女,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消瘦青年男子,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年轻女子,再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   那个美艳少妇穿着对襟白绸唐装,下身是同色系的睡裤,模样倒是挺俊俏,看着我们来了微微一笑,起身去泡茶。   那个消瘦男子则努力睁大眼睛看我们,似乎在辨认我们是谁,看完之后发现不认识,又扭头去看电视。   尖下巴的女子则很随意地瞄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鼻子里轻哼一声,也回头去看电视。   只有那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冲着我们皱眉头,很不耐烦,嫌我们打扰了他安静的看电视。   我们到来,那美艳少妇离开,旁边空出很大的沙发,水哥和德叔自然地坐过去。   其他人都原位不动,我也不好意思硬往他们身边挤,就原地站着,双腿跨立,双手交叉与小腹。   德叔和水哥都恭恭敬敬地喊见过六叔,老头子微笑着点头,看向我,我也笑着喊六爷好。   老头子眯着眼看了看,认出我来,才用嘴巴做了个o型,挥手指着旁边的沙发,“坐!”   那里坐着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和尖下巴女子,听到老头子招呼,很不情愿地挪动半个屁股,给我留出位置。   我也不作假,过去坐。   刚把屁股放到沙发上,就听见半大小子一阵欢呼,好耶!好耶!成功啦!终于成功啦!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癫,看了一眼电视,上面许多人鼓掌,欢呼,好多洋人和一个天朝人握手。   字幕下面滚动:2008年奥运举办城市:北京!   六爷对着周围一圈人微笑:“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   我对这条新闻没有太多感触,只是本能地微笑,点头。   当时的我还不明白,北京申奥成功意味着什么,我每天想的,忙碌的,只有一个中心点,怎么样才能赚更多的钱,以确保我老婆不会死,我儿子不会失去母亲。   那美艳少妇端茶过来,笑吟吟地给每个人面前放一杯,端到我面前时,我不敢托大,急忙起身将茶接了,口里轻声道:“唔该!”   等我回身落座时,旁边的尖下巴女子侧头看我,眼中一股稀奇,轻声问:“你系边个?”   我还未回答,六爷那边轻轻挥手,“电视睇完啦,你哋亦该奋觉啦!”   半大小子立即在沙发上扭,口里撒娇一般道:“我唔要我唔要。”   老头挥挥手,尖下巴女子就起身,一摇三摆地朝楼上走去。半大小子无奈,也跟着离去。   我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上了墙边的木楼梯,那尖下巴在拐角处,还回头望我一眼,抿嘴微笑。   我报以微笑,而后转头过来,心里道:身高可以,两侧线条也诱人,面貌嘛,有点像葫芦娃里的蛇精,算不上漂亮,但算妖媚,唯一遗憾的是,是个平胸。 第176章 论公道   德叔和水哥坐了美艳少妇的位置,少妇转身坐在了六爷旁边,那姿态动作,很是亲密,我瞬间恍然,难怪德叔和水哥对她那么恭敬,人家是六叔的老婆啊。   想到此我不禁仔细看六叔,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明显的精气不足,眼皮子总是耷拉着,随时要死的节奏。   都这样子了,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还是个三十岁的少妇?   也难怪这老头子整天睁不开眼,三十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级,他一个糟老头子,怎么承受得住。   六爷看了看我们,问道:“这么晚来,有何事?”   水哥微笑作答:“阿德个女前日被人拉去酒肆灌醉,失了身子,呢件事想要个公道。”   六爷闻言侧目,看德叔:“阿德你当日点解不来呢?”   德叔黑着脸道:“我当日在珠海,未收到风。”   六爷唏嘘一声,端茶水饮茶。   旁边的瘦脸眼镜男哦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前日夜晚两点,有人来揾我阿公,讲他个仔被人打晒,是同一件事吖?”   德叔就用眼看我,“打伤人的就系他啦,我个仔,叫周发。”   我再次对六爷点头,微笑。   六爷眨了眨眼,问:“你想要咩公道?”   德叔道:“他害咗我个女,又诬赖我姑爷,揾到你度,你都未帮我哋讲话,我不服气。”   六爷闻言就笑,不作答,将身子靠后,舒舒服服地躺着。   旁边的美艳少妇却开口了,带着软绵绵的吴侬腔,“你哋错怪六哥啦,佢冇不帮你哋。那刘镇长个仔作恶多端,佢早有耳闻,翌日刘镇长自己就要倒霉,但佢尚不自知,所以呢,无论那晚佢讲咩嘢,都系无用嘎。”   如此言论将我惊了一跳,两只眼睁的巨大,原来那天晚上六爷已经知道刘镇长要倒霉,所以他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现在回想那晚的情景,刘镇长要我赔偿三百万,我说好,七叔公和九叔公都觉得公道,六爷却不说话装睡,现在想来,在老头子眼里,刘镇长已经是死人,所以讲多少都是白讲。   如果这句话不是吹牛,那六爷就厉害了,他居然能知道那个镇长什么时候倒霉,说明他在政界很有地位,最起码对于政界的消息把握非常准确。   第二天抓人,他头天就知道,这人比纪委还厉害?   这个世界没有鬼神,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纪委有关系。   登时,我看向六爷的目光就变的尊敬,不敢再有半分轻视,能有如此通天彻地本领的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如此德叔还是不高兴,站起来道:“我都算跟了你十几年,风里来雨里去我未有半句抱怨,现在我个女被人爆,我个姑爷被人斩,你是阿公,你觉得现在这结果,我会满意咩?”   水哥见状也立起,奉劝德叔,“阿德,莫激动,坐低,慢慢讲。”   美艳少妇和眼镜男都用惊诧的目光看德叔,似乎很不理解。   六爷继续喝茶,而后道:“而家唔系当年,西莞都唔系粤港,事情唔系你想的咁简单,佢害咗你个女有错,但你个姑爷将对方打到半死你点唔讲?呢个仔也不过十七八,佢而家仲在医院icu,食饭屙屎都唔能自理,佢话过咩?”   德叔闻言目光一横,“佢呢个结果系咎由自取,佢做错事嘛,做错事就要受惩罚咯。”   六爷就叹气,道:“佢已经受过惩罚,你仲要我点嘛?佢老豆去坐监,屋企啊存款啊全部都充公,佢而家生活不能自理,你仲要咩结果?”   话说到这里,我才觉得老头子精明,以前倒是小看他,觉得他整日没睡醒,一定是个糊涂蛋,现在看来,他说的句句在理。   那疯狗想奸我小姨子,结果自己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老爹被双规,家产被没收,算起来也是人生几大悲事全部凑齐,要说惩罚,这种惩罚就够了,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本身我都觉得这件事过了,也不会再计较这件事,却不知德叔发的什么疯,非要带着我来找老头。   眼下德叔被六爷一顿抢白,变得被动,无话可说,原地眨巴眨巴眼,对我摆手,“阿发,俾六爷敬茶!”   我坐在沙发上顿时发蒙。   敬茶?敬什么茶?   没等我反应,那瘦脸眼镜男就开口了,“德叔,我阿公已经退休啦,不想过问江湖事。”   那美艳少妇也附和道:“系啊,六哥年龄大啦,身体大不如以前,以后呢哋嘢,就不要麻烦佢了。”   德叔却不管,急切地催促道:“阿发,快拜。”   我正犹豫间,六爷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在美艳少妇的搀扶下,往大厅另一边去,口里道:“你哋返去,以后唔要再来揾我,呢个世界,唔系我能玩的转啦。”   余下德叔和水哥,面面相觑。   瘦脸眼镜男也跟着起身,唤道:“庆叔,送客!”   先前那个驼背老头再次出现,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要返去啊。”rpqj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还等什么?我很欢快地起身,浑身轻松。感觉老头子说的每句话都对,尤其最后那句,这个世界,不再是他能玩转的世界。   这个社会,该是我们年轻人的社会。   驼背老头在等,德叔不满地叹气,水哥说走吧,我们就往外走。   这时楼上有人叫道:“喂,那个……”   一行人都抬头,那个蛇精脸的女子在楼梯上问道,“那个谁,你仲未回答我哋问题,你叫咩名啊?”   我不太喜欢她,准确来讲,我不喜欢她的相貌,她天生就是一副狐媚子脸,眼梢上翘,也就是俗称的桃花眼,这种女人最是骚,喜欢招蜂引蝶勾男人,偏偏又心高气傲的不行,看人都是斜着向下看。   用我们老家话形容,就是眼浅皮薄沟子尖,嫌贫爱富眼高于顶逢迎巴结的那种人。   因此我只睄了她一眼,径直向外走,理都懒得理。   回去的路上,德叔唉声叹气地对我道:“其实今天晚上,我只是想让你去拜个山头,让你跟六叔熟悉一下,这样也算有个靠山,可惜啊。”   我就问:“六爷什么来头啊?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德叔道:“他自己不算厉害,但是脑袋灵活,交际面广,整个西莞,乃至整个粤三角,他都有关系,基本上,粤三角内出事,没有他摆不平的,如果能搭上他的线,像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就是将他打死,也没人讲你什么。”   “这里厉害?”我有点不信,“现在大陆法律很严格的。”   “严格也是人定的。”德叔气鼓鼓地道,“只是这些年不走动,关系淡了,想重新弥补,太难了。”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道:怕不光是因为不经常走动的缘故,人家一直在上进,你一直在打牌,思想境界不同,眼光也不同,何来的关系?   这点上从人家的生活氛围上可见,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坐在电视机前看北京申奥,我们呢?德叔在打牌,小妹玩游戏,阿妹就喜欢看那些情呀爱呀各种琼瑶虐,我呢?我眼里除了钱,就是女人。   我对德叔道:“搭不上关系就不搭了,我自己慢慢闯,别的不讲,就现在来说,遇到小问题,我自己就能搞定,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德叔却道:“你那是什么级别的关系?人家三个儿子,一个在美国,一个在部队,还有一个在组织部,都是高官,你能跟他的关系网比?”   组织部?就是传说中能任命官员管理官员升迁的部门?   难怪了,是个厉害的部门。   只是想不通,那个官要落马,组织部的人会提前知道吗?   或许,老爷子是吹牛也说不准,反正刘镇长那天被带走上了新闻,他们家都爱看新闻,用来放个马后炮也很正常啊。   其实也无所谓了,他们家的势力再大,人家不愿意跟我们产生关系,又有何用,还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   正开着车呢,马上就到自家小区,后面忽然一道亮光逼来,让我很不爽,赶紧双手抓紧方向盘,将车子往外道上靠。   能在街道上开大灯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这两种人我都惹不起,最起码开车的时候我不敢惹。   我这边让道,后面的大灯就冲上来,跟我并排。   我正要伸头去骂,结果看到,旁边的是我先前见过的那个粪叉子超跑,开车的,正是先前见过的那个尖下巴蛇精,正冲着我招手,那姿态,很张扬。   我将车窗降下,黑着脸问:“做咩哉?”   她打起转向灯,示意我靠边停车。   身后德叔过来问:“她要干嘛?”   我道:“不知道!”手却操控车子靠边,逐渐减速,那粪叉子就在我前面停下,蛇精女从车上下来,高跟鞋踩的嘎嘎响,表情仿佛吃了屎般不爽。   她用审犯人般的口吻道:“靓仔,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   我皱起眉头,心里思索对策,按我的秉性理都不想理,但此刻环境不同,她家老头子毕竟势力大,得罪她划不来。   子不是曰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本与她无冤无仇,莫名其妙得罪她划不来。   当下就换了深沉的语气回道:“我见到漂亮的女生,就不怎么会讲话。” 第177章 红颜祸害   瞬间,那吃屎的表情被转换了,成了吃蜂蜜般的得瑟,她用眼皮翻着我,轻佻地道:“你小子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说着人已经围着我转了一圈,再次站在我前面,问:“报上你的狗名给我听听。”   言语中,已经带着侮辱的成分。   我想攥拳头,又想着对方是女人,只要有矛盾,怎么样都是我吃亏,就把心里的气咽下去,对她笑道:“我叫旺财!”   “哇!还真是条狗啊!”蛇精女在我面前兜兜转,那眼神仿佛在挑选某种低档次的商品,而后眯起眼,要凑过来。   身后传来德叔的招呼:“阿发,走啦!”   我冲蛇精女笑笑,反身上车。   车子开出去以后,反光镜可见,那蛇精女脸色铁青。   不会就这样得罪她了吧?我回头问德叔:“阿爹,那个妖精是什么人?”   德叔回道:“我也不知啊,是六爷的孙女,具体是那个仔的女,就不清楚了。”   哦,是个富二代加官二代加黑三代,难怪看谁都像奴才。   回到家里,阿妹和小妹都未睡,厨房里还炖着猪手,已经烂的一塌糊涂,我赶紧关火,招呼阿妹和小妹吃。   小妹用勺子盛,德叔就挡住,“傻女啊,猪脚煲汤是孕妇下奶的,给你阿姐喝。”   小妹闻言愣住。   我则抬头道:“没事啦,女孩子喝了丰胸美容,孕妇才是下奶,喝吧。”   那边德叔却抢了勺子,殷勤地给阿妹盛汤,放在阿妹跟前,笑道:“阿妹,你取的名字真好,我给大师看过,李念恩,好名字啊,哈哈。”   阿妹不理他,自顾自地低头喝汤。   小妹在旁边用眼乜德叔,让他很不自在。   我见状就扭头走,去冲凉。   等冲凉回来,阿妹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捧着英文在读,但我知道,她那是在假装。   等我一凑过去,她的书就丢到一边,我们开始接吻,我看腹部顶起高高的包。   我说:“你看,这是宝宝的手。”用手去压,手就下去,别的地方又出来一只脚,很明显。   阿妹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我,问,好看吗?   我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薄皮大馅儿饺子。”言毕就去亲肚皮,感受肚皮下面的小生命。   然而,砰砰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德叔贼兮兮的声音在外面叫:“阿发,阿发,睡了么?”   我很是气愤,阿妹同样恼怒。rpqj   那德叔就如同不懂事一样,继续敲门,还越敲越大声,惹得人烦。   我扭头道:“阿爹,我们已经睡了。”   德叔道:“我知道,你出来,阿爹想同你倾哈计嘛。”   我一阵头大,你想聊天就不会挑个合适的时间?   就见阿妹忽然恼怒,抓起桌上闹钟就扔出去,砸在房间门上,发出嘭地爆响,门外就没了声响。   夫妻两个相视而笑,亲吻……   ……   早起刚天光,我就被阿妹摇醒,她很激动,满目悲伤。我揉开眼看,床上好大一片血迹,登时就吓的头毛倒竖,赶紧下床穿衣,心说昨晚已经很克制了,怎么还能见红?   人到了医院,先做了b超,又问了大夫,才知是虚惊一场,不过还我还是被大夫拉进去警告了,如果再有下次,胎儿必然不保。   出来阿妹气的不理我,哄了半天才哄好,最后下了死命令,从今天起,你睡去书房。   我咬牙切齿地保证道:“晚上一定好好睡觉,绝对不再胡思乱想。”   阿妹小脸红彤彤地比划着:不是你胡思乱想就行的,你和我睡在一起,怕是我也胡思乱想。   如此我就没了办法,我能管好自己,但未必能管好阿妹。   阿妹道:我现在见到你就胡思乱想,所以必须分开睡。   从医院出来,阿妹不想回家,说是不想看见德叔,我便带着她去看电影,刚好少林足球上映,看的人好多,阿妹一直捂着嘴笑,最后实在不行了,半场退出,对我道:等生完孩子再来看下半场,实在不行了,再笑恐怕宝宝就要在影院出生。   我对阿妹道:“好,这下半场我永远不看,等你生完宝宝一起看。”   进去影院之前,我就接到花市老板弥月生打来电话,说我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备好,问我什么时候过去看。   当下我就欣喜,载着阿妹前往花市,路上给王子聪打电话,问他老爷子今日有没有空。   王子聪道:“刚好,老爷子今日在家休息,你们只管上门。”   挂了电话,我对阿妹说起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创意,并沾沾自喜,这可是我第一个发明出来的,赞不赞?   阿妹低头思索,而后摇头,道:人家讲十八学士也好,八仙过海也好,风尘三侠也好,都是富于人物意义,你这一树梨花压海棠,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   我哈哈大笑,“这是老牛吃嫩草的委婉说法,象征男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虽老尚能饭矣。”   阿妹闻言就一阵嗔怪,问,你是不是也想着自己老了以后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人家讲,男人一生次数是固定的,如果年轻时候用的多,老了就不中用,年轻时候攒的多,老了后就还能有所作为。你要天天晾着我,等我老的时候可不就要一树梨花压海棠咯。”   阿妹听了就用手打我,末了又用手去抓,瞪着我咬牙切齿,最后道:若我死的早,我就切掉你这东西,带入坟墓。   我听了心里发苦,面上却笑,“如此甚好,我没了这祸根,也省得沾染许多麻烦。”   阿妹问:什么麻烦?   我答:“女人就是麻烦,俗话讲红颜祸水,所有的女人,都是麻烦。”讲完又补充一句:“但你不是祸水。”   阿妹问:我是什么?   我答:“你是祸海,大海的海,因为你比其他红颜都要漂亮,世界上所有的红颜加起来都不如你。”   阿妹闻言便笑,笑着笑着用手擦眼,而后去看窗外风景。   如此,大家都沉默下来,我知道阿妹在想什么,就对她道:“阿妹,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脑科医生,给你做开颅手术,你一定会没事的。”   阿妹微微点头,冲我莞尔一笑。   我又道:“你知道男人三大梦想是什么吗?”   阿妹摇头。   我道:“男人三大梦想,升官,发财,死老婆。”说完看着她,道:“你看,我的保安公司马上成型,到时我就是总经理。医药代理这边业务跑开,也能赚不少钱,升官,发财,我都有了,就差一个。”   阿妹依然在笑,静静地看我。   我道:“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就会有别的女人花着本该属于你的钱,睡着本该属于你的男人,还要打本该属于你的孩子。”   说到这里,我鼻根发酸,不敢扭头去看她,泪水不自觉地滑下来。   不多时,一只小手伸过来,替我拭去泪水。   阿妹说: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去死。   到了花店,弥月生见到我很高兴,带我去看他的得意作品,却不是那天我看的那株小海棠,而是后院库房里的一株大海棠,树干约有胳膊粗,虬绕乱扭,一支展开,还真像一个妖娆美丽的少女侧卧。再看那枝头上面,凭空多出一股树皮粗糙开裂的老梨枝,弯弯曲曲的伏于海棠之上。   我见了惊奇,拍手赞道:“好,好,有几分像。”   弥月生嘿嘿两声,拉着我向后走,让我站着固定一个位,道:“你再看。”   登时,我脑袋里就轰地一下,仿佛天门被打开,无数金光涌进来,禁不住地赞美:“好,好,好个一树梨花压海棠。”   原来那树枝花叶都是被店主特意修剪过,从其他角度看不明显,但从我这个角度看,下面的海棠树枝分散开,正好形成一个娇弱纤细的少女样。而那上面的梨树枝,正好神似一个老态龙钟身形蹒跚的老人,此刻正张开两手要压制那海棠少女,少女不胜娇羞,半推半就。   看到此我不禁佩服店主的创意极其修剪水平,举起拇指赞道:“弥月生乃是天朝花匠第一人!”   老板咧着嘴笑,“不敢不敢,还是你的诗给了我灵感,不介意的话,你就再讲一句类似的诗,我来试试,看还能不能再做一道风景。”   类似的诗?我一阵苦笑,“你当我是神仙啊,即便是有,也与花无关了,就这一句啦。” 第178章 王老爷子   店主闻言道可惜,临了特别叮嘱道:“若有想起来同类的诗句,随时通知我,今日卖你一树梨花,我还得再做一个。”   我看他说话模样很是认真,就打趣道:“弥老板喜欢这个调调?”   店主摇头笑,“不是,正所谓,淫者见淫,正者见正,你看他是一种意思,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艺术。”   后来,这弥月生用根雕树枝做成许多男女双修拟人图,配上古诗句,拿去国际比赛,揽括许多大奖,却是后话不提。   就说当日,我从外面喊了一辆小货,才将梨花海棠装好,一起运往大润发王老爷子府邸。   车上,阿妹娇笑着,掐我,道:为什么以前未发现,你是这么坏?   我道,“这你就想错了,天朝人向来谈性色变,避之如虎,这是不对的,这是人类本性,我们应该正视,应该理解,然后去享受。”   阿妹说不过我,就用手掐,我则伸手抵抗,一时间玩的不亦乐乎。   前面有交警挡车,拦下帕萨特,过来敬礼,然后开罚单,要罚款五十,罚款原因是没有安全驾驶。   我就不服了,问交警:“我做错了什么要开罚单?没有理由啊。”   交警道:“揸车唔抓波,抓波唔揸车,呢个道理你不懂咩?”   我交了罚款,责怪阿妹:“都是你啦,害我被罚款。”   此时此刻,阳光明媚!   大瑞发公子爷的家住在盛世豪庭别墅区,像正儿八经做生意发财的,基本都是别墅区,人家外面有保安巡逻,物业管理也完善,巡逻队开着高尔夫车一天跑八趟,安全自不用说。   环境也是非一般的感觉,在这里,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绿化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无论冬夏,用我的切身感受就是,这个地方除了水泥地就是绿化带,根本见不到裸露的土壤。   来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阿珠挺着肚子亲自在前门迎接,一路将我们带去里面,那是一幢三层西洋式的小城堡,屋顶都是尖尖的,红瓦白墙在阳光照耀下生辉。   小货车开进院里,自有佣人过来帮忙卸货,因为拉的是花草,佣人不知要往何处安放,必须请示王老爷子。   这是我第二次见王老爷子,依然是矮矮胖胖,穿着黑色长袍,拄着拐杖,花白小胡子微微地翘,见到我很和蔼的笑。   我上前见礼,也随王子聪一样叫阿公,被王老爷子夸赞,这个小伙子挺精神。   而后,大家随着王老爷子移步到院里,打量那大型梨花海棠。   王老爷子看了许久,都看不出名堂,反而奇怪,为什么梨花枝要和海棠枝嫁接在一起。   我正要解释,却见王老爷子身后出来一个人,穿着板正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相貌清奇,上前一步对我笑,而后道:“我猜测,这位小友选的这梨花海棠却是费了极大心思,特意来给老爷子祝寿的。”   此言一出,我和老爷子同时惊讶。   我惊讶的是,老头子什么时候过寿?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当下去看王子聪,他摊手耸肩,一阵苦笑。   王老爷子惊的,自然是这西装男子能看出来我送这礼物的门道,当下欢喜,笑道:“黎先生请讲。”   西装男子笑眯眯地横走几步,转了一圈,在花盆正面四十五度角站定,笑道:“如果我没看错,此株应是传说中的一枝梨花压海棠!”   我了个大槽!   这次不但是我,连阿妹的表情都跟着惊诧,一起用佩服的眼光看他。   要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可是我瞎编出来的,他竟然也能看出,不说智商如何,最起码情商绝对高。   唯独王老爷子,还是一脸迷茫,看着那花树不解。   西装男子笑笑,带领王老爷子往他所站的地方走,用手指点,道:“王生,你看,这花树,是不是很像两个人?”   经此一提醒,王老爷子豁然开朗,双目圆睁,而后一丝哭笑不得,看着我,拐杖点地,口里斥责道:“胡闹!”   言下之意,说我年轻人,居然搞了一个如此直白的花树给他,怎么说也是一大把年纪。   我这才觉得自己唐突冒昧,老头子都不行了,还怎么一树梨花压海棠呢?   岂料,那西装男子却是哈哈大笑,对王老爷子道:“王生,这样说,您可是错怪他了。这小友送您此株,可没有半点戏谑笑话之意,而是一种赞美鼓励,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老矣尚能饭矣,他送此株,乃是暗合天意啊。”   这么一说,王老爷子眉目大展,呵呵笑意,我却糊涂了。   我送这玩意虽然是讨好王老爷子的,但本意只是想弄个古诗词来点缀一下,就好比十八学士八仙过海那样,有个名头,可不是想鼓励什么。   这时,那旁边一直不语的阿珠也上前笑道:“是啊爷爷,黎先生说的对,阿聪的这位干弟或许是无心之有,只是想单纯的送您一株奇花,没想到,却应了您的大喜。要知道,您的寿辰,我和阿聪可是谨记教诲,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今日他们来,都是随机的。”rpqj   大喜?寿辰?   我越听越糊涂。   王老爷子却越发欢喜,嗨哟一声,挥手让佣人将花树往里抬。   佣人问:“这花树抬往何处?”   王老爷子还在思考,王子聪就替他回答:“送去老爷卧室。”   王老爷子也不反对,邀请我们入去大屋,尤其对我另眼看待,笑问:“这花树是从哪里来的?”   我答:“是樟木镇花市上买的,原本只是一株海棠,那花店老板突发奇想,将梨枝嫁接到海棠上去。”   王老爷子对花很懂,但对果树不太懂,闻言皱眉道:“梨树嫁接到海棠枝上,能成活吗?”   我道:“是华南花卉研究中心弥月生亲自做的,他说成活没问题,照样开花,但结果嘛……”   王老爷子就笑,“我懂的,梨花压海棠,不会有结果的。”说完捋着胡须笑,“小伙子,你有心啦。”   周围众人皆笑,我却迷惘,隐约能猜出来些,但不敢肯定。   就在此时,一个十七八岁俏生生的姑娘,穿着白底蓝花小旗袍,端着一个红木盘,盘上有茶碗,轻飘飘地入来,将茶碗放在桌上,脆生生地道:“老爷,吃药。”   言毕,她亲自将茶碗端了,送到老爷子跟前,先用勺子舀,而后放在嘴边吹,吐气若兰,又用嘴唇试了试,才放于老爷子嘴边。   如此动作,不就更当日阿妹喂我吃粥一样吗?   立时我就明白那西装男子说话的涵义,我这花树送的巧不巧,刚好暗合了王老爷子这番风流韵事。   还真是暗合天意,无巧不成书。   老爷子喝完药,那姑娘看他一眼,又轻飘飘地离去,至门口,还回头望,满眼脉脉秋波,爱意绵绵。   我登时心里就不淡定了,这女子去演戏,不拿奥斯卡我周字倒着写。   刚好佣人过来汇报,说花树已经在老爷卧室安置好,不知妥不妥当,要让王老爷子亲自确认。   一伙人就随着王老爷子一起去看。   我这才知道什么叫豪华奢侈,别墅大厅的装修也不过是普通酒店风格,但那老爷子卧室却截然不同,入门去一片软绵,却不是地毯,而是真正的纯天然手工羊毛毯,遍布整个卧室,中间一张通体黝黑的大理石茶几,桌面内里镶嵌着羊脂玉的白案,低头望去光洁如镜,可清晰见倒影。   右手边是一张长两米五宽三米的红木雕花大床,床上被褥皆是丝绸制品,红绿搭配,光彩鲜艳,倒不像是老人家的卧房。   我所送的那株一树梨花压海棠,就放在大床正面的窗户下,底下用一个三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长的白玉石案子托着,花盆就在上方,和窗户外的奇花异草重叠。   站在床首部位望去,刚好是观测梨花压海棠的最佳角度,到时老爷子无需费神,就能从这花株上获得灵感,春风一度。   如此摆放,王老爷子啧啧称奇,连道了三声好,而后也不做作,将那小姑娘唤来,道:“今日几个后辈都在,我就当众宣布,自今晚开始,你就睡在呢度。” 第179章 黎先生   小姑娘闻言扭捏作态,俏脸微红,默不作声,含羞飘离,临近门口,却恍然回眸,最是那一霎那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般的娇羞。   我看看周围几人,都露出满意的笑,西装男子是朗然大笑,豪情壮志舒缓于胸。阿珠则是轻飘飘地笑,眼里却带着一股讥讽,唯独我那结拜大哥,是憨乎乎的笑。   就是不知道,王老爷子的独苗儿子,知道阿爹八十高龄纳妾十八小妞,会是如何感想?   反正在我看来,八十老儿还要贼心不死,那就是离入土不远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瑞,有药物仪器等辅助,有大量金钱维持,那就是另说。   收了一件奇珍花树,王老爷子心情大好,过来问我,这花树多少钱购买的。   如此询问我却犯了难,要怎么回答呢?   人家弥月生老板连工带料只收了我一千五,我能实话实说吗?现在这一树梨花压海棠已经不是先前的梨花海棠了,这花树连底座都是白玉的,价值一千五那能挡得住?   我没回答,旁边西装男子倒是笑了,道:“我来估算一番,世间海棠千万,梨花更是不知几何,但若要找到如此神韵的梨花海棠,却要费些功夫时日,尤其是梨花枝,是北方产物,南方极少,移植过来也很难存活,但我看这梨花枝嫁接的如此完美,想必是出自高人之手,以我的眼光来看,能有如此神技的植物学家华南不超过三个,你说的那位花卉研究中心弥月生,应该不是他的手段。”   这么一说又惊讶的我两公婆张口结舌,“黎先生说的对,当日购买时候弥月生说过,他自己嫁接不了,需要他师傅亲自动手。”   黎先生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说的也没错了,他的老师必然是那三位大师之一,其他勿论,光是这神乎其技的嫁接手段,国际上都少有,起步价都在十万金,再看这花枝造型,应该是走访了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才寻到,我估计,这花树,底价应该在三十万。”   说完,黎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估算的如何,小友给个答复?”   我和阿妹都半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满满的都是惊讶。阿妹无法说话,只能让我回答,我也不语,单是伸出一个拇指,称赞。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不是对我,而是对那黎先生。   简直太特么神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若承认这花树三十万,人家那天去见弥月生,两相对比一问,不就穿帮了?我不说话,他日这件事被王老爷子知道,那也是因为我为了维护黎先生面子,故此不点破,却不算我胡乱说话。   反正,我这东西送出去,无论是一千五,还是三十万,都是一份心。   当下佣人过来,说是餐厅准备好饭菜,让我们用餐。王老爷子就招呼道,一起,一起。   餐厅是设在宴会大厅的,地上一水儿的黑玉瓷砖,油光可鉴,桌子是两米直径的老红木圆盘,椅子也是配套材料。   所谓老红木,也就是酸枝木,其木质坚硬沉重,经久耐用,可沉于水中。用酸枝木做成的家具,无需再用刷漆工艺,打蜡即可,因酸枝本身就包含油脂,只需要打磨擦蜡,就可保证其平整光滑,且使用越久,内在的纹路也就越清晰,给人一种沉重的古典美。   且,酸枝木内有奇异香气,经久不衰,用上几百年也不会损坏,只需重新擦拭上蜡,即可焕然一新。   改革开放后,先富起来的人们就开始追求物质享受,内在外在一起来,这红木家具就成了稀罕之物,尤其是其中的紫檀,酸枝,黄花梨,乃是红木之最,成为各个商人追逐的对象。   莫说你多有钱,家里没有一套红木家具,就要低人一个档次。但看王老爷子家里这套餐桌椅,那必须是明清古物,近代新做的家具还散发不出这种诱人光泽。   由此可见,王老爷子已经是半只脚踩入贵族豪门,只等家族底蕴积攒个一百年,王子聪的后人,就可成功跻身于贵族阶层。   土豪和贵族,是两个概念,一个土豪单靠倒卖地皮很快就能产生,但一个贵族没有上百年的豪门底蕴,是产生不了的。   等上了桌,自有佣人上菜,豪门的便饭,也和饭店内不同,没有饭店内那么多花色,却比日常农家菜多了许多精致,别的菜不提,就说一道绿叶菜,看着样子憨厚,形似豆苗,却要厚实许多,吃的时候要用芥末麻酱混合,入口一阵冰凉爽滑,入口即化,味甘而美,让人心旷神怡。   我问了王子聪才知道,那是田七叶,具有增强体质,造血活血,舒张心血管,抗衰老等功效,家里有老人的,要常吃,有好处。   如此就将平常老百姓和土豪的生活区别开来,德叔家里的饮食跟我家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但和人王家相比他又小巫见大巫。   席间还有一道菜,名曰炒肉米,一盘金黄色的大米粒,颗颗饱满,吃起来非常软嫩,也是入口即化,极其鲜美。   我问王子聪,“大佬,这又是什么菜?”   王子聪看着我憨笑,却不解释,旁边阿珠却道:“周发你可看过钱钟书的《围城》?”   我道:“看过,不过时间久远,怕是忘了。”   说完我就想起,同时也知道了这道菜的来历,所谓肉米,其实不是米,而是一种肉虫,直白地讲,就是肉蛆,是生肉快要腐烂,苍蝇在里面产卵,而后孵化出来的东西。   阿珠见我面色难堪,忙解释道:“东西虽然一样,但制作方法不同,我们食用的这种,是用的上好鲜肉,内里注入酱油,后面不说了,你懂得,这是经过医学检验的,里面含有高蛋白和甲壳素,对人体骨质方面有很大帮助。”   旁边阿妹也变的疑神疑鬼,问我,这种菜是什么?   我摇头,笑道:“是好东西,有营养的。”   周围几个人都呵呵微笑,尤其那黎先生,还特意用勺子挖了一大坨,塞进嘴里,似乎在给阿妹做示范。   简简单单一顿饭,将豪门和老百姓区分开,同时也在我心里打下一个激励烙印,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以后必然也要奋斗到如此地位。   同时也更加验证了那句老话,在华南,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四条腿的除了桌椅,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吃完饭,我本意是要告辞,要见的人见了,要谢也谢了,还留着做什么?结果王老爷子邀请,说是有个好事要和我分享。   一行人去了会客厅,早有佣人奉茶,都是瓷白小碗,泡的上好碧螺春,茶水绿汪汪一片,霎时鲜艳。轻轻抿一口,茶香中还带着甘甜,看了才知,人家泡茶里面还加了冰糖。   果真是城里人呐,比我们农村人会玩。   大家坐定之后,黎先生起身,面带微笑,开始讲话,他提出一个财富之路,说只要抓住当下机遇,十年之后,参与的人必然是一方富豪。   这话有故弄玄虚的成分,我不太信,先暂且听。   黎先生问我,“小兄弟,你觉得这辈子,你赚多少钱够用?”   我?   我就笑了,道:“越多越好。”   黎先生追问:“那到底是多少,总有个数。”   我看了阿妹一眼,道:“五百亿吧,有这么多钱,我就什么都不愁了。”   黎先生呵呵笑着,摆动手指头,“no,no,五百亿,太少,不够看。”   这个逼装的溜,瞬间激发我的好奇心,问他,“你觉得多少合适?”   黎先生答:“我要是说,这个项目做好了,你能赚至少五千亿,你信吗?”   我了个大草!rpqj   要说这黎先生,还真是神,从见他第一面,我就被他震撼,很佩服他的情商,就差纳头便拜。可即便如此,直接开口许给我五千亿,就有点吹牛嗨的嫌疑。   我不好反驳,就呵呵地笑,不自然地道:“暂时没想那么多。”   黎先生微笑,环顾众人,道:“小兄弟有这反应,这很正常,他觉得我是在吹牛,不单是他,是个普通人都会和他一样的想法。相反,如果他赞同我的说法,那才是不正常。下面,我就来详细说一说,如何利用这十年的时间,让我们赚取五千亿。”   房间内几个人都换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看他如何继续吹牛,哦不,看他如何用理论让我们信服。   黎先生转一圈,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物品是什么?”   没人回答,黎先生就自问自答,“钻石!”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和阿妹,“钻石为什么珍贵?”   我不理他。   他就转身问阿珠和王子聪,“钻石为什么珍贵?”   王子聪挪动自己的胖身子,道:“因为稀少。”   黎先生就笑的更乖,“对,物以稀为贵嘛,那我要是告诉你,钻石一点都不稀少,甚至,在这世界上,钻石储藏量还非常的多,简直比煤炭还要多,你信不信?”   这问题就无聊了,我笑道:“如果钻石真比煤炭多,谁还会高价买那玩意?”   黎先生就指着我笑,“这位小兄弟说到重点了,那我就告诉你,事实上,钻石在世界上的储存量,就是比煤炭多。” 第180章 钻石骗局   钻石储藏量比煤炭多?   这黎先生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总是抛出爆炸性话题,这次不光是几个年轻人惊诧,连黄老爷子也跟着皱眉,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黎先生继续招牌式的微笑,转圈,“你们是不是不信?觉得我在说谎?好吧,我来给你们简单普及一下。”   “首先,我们来说说钻石,钻石是什么?钻石的基本构成元素是什么?每个人其实都知道,钻石的基本构成元素,就是碳,他是怎么由碳元素变成钻石的呢?是因为地球内部高温高压,在缺少氧元素的情况下造成。”   说到这里,黎先生顿了顿,留给我们吸收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   “煤炭是怎么形成的?煤炭是植物的枝叶千百万年来的积攒,形成腐败层,也是经过地壳运动,经过高温高压,才形成的。现在我们就能知道,煤炭和钻石的形成,都和地壳运动有关,都要经过高温高压。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同一场地壳运动中,地表的植物经过高温高压,变成煤炭,而地心的碳元素,经过高温高压,则变成钻石?”   “我们现在知道煤炭储存量大,那是因为煤炭在表层,而在地球深处,一些人们还暂时达不到的地方,是否也拥有着数量极其庞大的钻石矿呢?”   说到这里,虽然通俗易懂,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但我还是没弄懂他想表达的意思。即便地下有钻石,那也得能挖出来才行啊。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黎先生继续道:“好,我们不谈那些埋在地下的,就说迄今为止,人们已经发现的钻石矿藏,你们知道有多少?”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都冷眼看他。   “迄今为止,人类发现的钻石矿,足够将地球上每个人指头都戴满。”黎先生微笑着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你们还是觉得钻石稀有?no,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们,钻石产业,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骗局。”   终于,他的谈话让我产生了一点兴趣,我对钻石多少不感冒,但我对各种骗局感冒,我想知道,他接下来如何自圆其说。   “首先,你们要知道,全世界最大的钻石矿在谁手里,戴比尔斯,记住这个名字,戴比尔斯,他是世界上最大的矿石垄断集团,全世界九成以上的钻石,都是他们集团出产,现在,你们明白了,为什么钻石会稀有?”   “因为戴比尔斯不允许钻石泛滥,不想让大家知道钻石储存量很多,这就是垄断集团的好处。”   “钻石是什么?碳元素而已,和石墨的构成元素一样,数量巨多,但戴比尔斯怎么做?他们很有钱,却不去购买更先进的设备,而是依靠人工去筛选,清洗钻石。当戴比尔斯发现了南非最大的钻石矿藏后,他是怎么做的?他遣散了数千名员工,美其名曰,是控制成本,但实际上呢?他是在故意降低钻石产量,造成钻石供应不足的假象,现在,你们明白了,为什么钻石会那么贵?”   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道理,但我有疑问,“全世界其他地方就不出产钻石了吗?”   黎先生笑道:“有,当然有,就在上世界七十年代,苏联西伯利亚一带也发现了大型钻石矿,比南非的钻石矿还要大,这个消息吓坏了戴比尔斯家族的人,他们怎么办?这个钻石的泡沫就要被吹爆了,所以他们就开始接触苏联人,和他们定下攻守同盟,大家一起来做蛋糕,把钻石这个蛋糕做大做强。”   “所以,世界上的钻石,还是被一家钻石公司垄断,就是戴比尔斯,可是钻石毕竟太多,怎么样才能让每个人都买一颗?戴比尔斯的广告策划们在这块起了很大作用,钻石恒永久,一颗永流传,这个广告语,想必大家都听过。这是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结婚,有谁想过要用钻石做信物?但是戴比尔斯做到了,他们利用强大的宣传,各种广告,书刊,电影,都在潜移默化地告诉人们,你们要结婚,要爱情,就必须得有钻石,没有钻石的婚姻,是失败的,不完美的。”   黎先生再次停住,朝阿妹挑眉毛。   “钻石等于爱情,一颗永流传,这样宣传后的结果是什么?钻石只能买进,无法出售。”他张开手挥舞着,“你们想想,就算是离婚,有谁会出售自己的婚戒?而又有谁,愿意买其他人用过的爱情信物?所以,钻石,就成了一次性用品,并且,只要你想拥有爱情,就必须得购买。大家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有人的沉默了,不得不说,黎先生的确有演讲天赋,能带动听众去跟随他的思维去思考。   “并且,卑鄙的戴比尔斯家族,为了让钻石持续走高,还规定了各种标准,拿出一些貌似名头很响的组织,比如国际宝石学院,美国宝石学院,南非宝石学院,所有的钻石,都要经过他们的鉴定,才算是好钻石,如果没有这些公司给的认证书,你就算拿到一块最好的钻石,也是一块烂玻璃,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而那些所谓的钻石鉴定机构,他们是哪里来的?他们本身就是戴比尔斯家族的人,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如此而已。”   黎先生一段高谈阔论,右手边的王子聪坐不住了,问道:“你说这么多,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黎先生道:“总结一下,很简单,有那么几个人,将原本没有任何卵用的破石头,卖出了天价,并且推销给全世界,蛊惑全世界的人都要买,并且是一次性用品,买完就作废,从而赚取了全世界人的钱,这就是钻石骗局真实面目。”   “那这些和你刚才说的,十年赚五千亿,有什么关联吗?”我问。   黎先生眼睛放着光,打了个响指,“有,当然有关系。”   他在众人面前转圈,用蛊惑性的语调道:“既然石头能做一个惊天大骗局,那么,木头也能效仿,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赋予木头某种神奇的符号,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必须买块木头佩戴,并且也是一次性消费,试想一下,我们是不是就会成为下一个戴比尔斯?”   木头?   将木头卖出天价,并且推销给全世界的人?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黎先生,脑洞不是一般地大。rpqj   钻石虽然没什么卵用,但好歹也是最坚硬的石头,木头能有什么作为?   黎先生看向我,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戴比尔斯家族多有钱,不夸张地说,亚洲的李超人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但李超人的钱还是用具有实用价值的商品赚来的,而戴比尔斯,则完全是从世人手里骗钱。”   “不要觉得钻石有多神秘,那就是一块烂石头,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治病,除了戴在手指上闪耀,别无它用。”   “但是钻石很有市场啊?女人们都喜欢。”阿珠轻声地道。   “对的,就是这样。”黎先生点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也是同样的事,我们把木头,赋予它神奇的文化,让木头变的比钻石还昂贵,让每个人都喜欢玩木头,要给大家灌输一种理念,出门不带块木头,就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说到这里,我就有兴趣了,如果真能像他说的那样,把木头赋予一种神奇魔力,所有人都来买,那就是钻石第二,全世界每个人都买木头的话,创始人不就能发死。   问题是,木头要赋予它什么样的符号?或者是什么样的文化内涵,才能打动消费者呢?   黎先生说:“定位,要给消费者定位,钻石的定位对象是女人,为什么?因为女人天生对闪亮的东西有好感,并且没有主见,很容易被骗,你告诉她没有钻石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她就会缠着你要买钻石,不买就会跟你闹,这是女人的天性。”   “那么木头要怎么定位呢?”黎先生看着我们笑,“男人,木头的销售市场瞄准男人,男人的弱点是什么?爱面子,爱跟风,爱攀比,古人讲,酒色财气四大害,其中这个气,指的就是男人爱面子,爱攀比。”   “剩下的,就是如何成功地让男人觉得木头好玩,觉得木头上档次?那就要摸准男人的软肋。改革开放以后,男人不愁吃不愁穿,那么缺什么?”   缺什么?   当代的男人缺什么?   “缺乏信仰,缺乏文化,缺乏内涵,说白了,当代的男人,精神上很空虚,他们急需要某些东西,来标榜自己,来让别人认可自己,觉得自己不一样。”   “想想看,那些土豪大款的家里,你随便去一家,都能发现什么?书,字画!对不对?”   黎先生起先讲我还没在意,这猛然间一说,我忽然想起,水哥家里墙上挂了一副《将近酒》,而六爷家里挂的是《八骏图》。   “有没有?是不是?”黎先生发现了我面上的表情变化,犹如遇到革命战友般欢喜,“你肯定见过,对不对?想想吧,他们这些土豪,能有什么文化?那么为什么偏偏装出一副儒雅的样子呢?” 第181章 文玩骗局   自己缺少什么,就会极力的表现什么,这是人类的通病。   缺少文化的,当遇到比他自己还没文化的,就会有一丝优越感,没钱的,遇到一个更穷的,就会有些沾沾自喜。   同理,当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人突然间有钱有地位之后,他会想要什么?他就会想拥有文化,或者是拼命的贬低文化。   比如说,一个文盲,忽然发了财,他自己不求上进,还会看不起有文化的人。但是给他一个女大学生和小学文化的女子,你让他选,看他会娶谁为妻?   答案是肯定的,谁不想自己老婆又漂亮又有文化?   别说文盲土豪,就说很多开国英雄,解放后也换了女大学生做老婆,这足以说明一切。   我没有文化,但我可以支配有文化的人,甚至是欺压她。   当代的男人,没有什么信仰,他不信轮回,也不信鬼神,他只信金钱。   当他有钱以后呢?   他就开始空虚,想拥有某些精神寄托,不然,每天只是一味的花钱,感觉生命没有意义。   我们得给这样的人群,找点乐子。   讲到这里,我承认,黎先生讲的都对,但我就是不明白,他要怎么样把木头卖到天价?   黎先生说:钻石是石头,石头也是石头,但钻石就能卖得上价,为什么,因为钻石模样好,吹捧起来容易。   木头呢?   槐木是木,桐木也是木,黄花梨紫檀都是木,我们要吹捧那种呢?   当然是那种木材最少就吹哪一种。   就目前天朝的木材市场而言,上好的红木都在清朝时期砍光了,眼下天朝想要好木头,都得从国外进口。   缅甸,越南,老挝,泰国,印度,反正周边这些国家,谁家里有好木头,就去谁家祸祸。   怎么操作呢?就告诉人们,那些上好的沉香,紫檀,酸枝长成材怎么都要几百年,不容易啊,现在全球就剩下不多的十几棵,挖一棵少一棵,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你现在不买,等你老死都等不到下一波。   那这些木头要以什么形式出现在大家眼前呢?   手串,项链。   赋予它们什么文化信仰呢?   手串,项链这些跟那些文化有关?佛教呗。   好,大体路子定了,实际怎么操作?   将那些上等紫檀做成项链,手串,经过一系列手段,让它看着漂亮,散发光泽,就好比这两百多年的酸枝梨家具一样,让它有香气,散发出自然光泽,透出它里面的古韵美感,编个幌子,说那是灵气。   接下来,去寺庙转一圈,让佛祖给开个光,ok,大功告成,可以拿去忽悠人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黄永贵脖子上那串十万八的珠子,不禁苦笑。   黎先生问我笑什么,我摇手不答,让他继续说。   任何一款事物的流行,都要有个发起人,也就是社会流行风,找什么人合适?   文人骚客。   何为文人骚客?就是整天屁事不干就知道吹牛比乱发骚的人,找他们准没错,他们肚子里没多少真本事,但嘴巴功夫厉害,喜欢四处游荡,发起各种稀奇古怪的流行风。   别找那些真正做学问的人,就像陈忠实,路遥之流,他们是做真学问的,你找他们吹嘘黄花梨小叶紫檀,他们会用扫把打你出来,就找那些三流作家,三流明星,三流导演,他们没什么真本事,但搞起邪门歪道来厉害。   再找些幕后推手吹嘘,配合佛家子弟进行宣传包装,你别说一串小叶紫檀怎么滴,一串一万八那还是佛祖打过折的。   现在不是有些文学青年喜欢去西藏朝圣吗?   你问问他们,他们心中有圣地吗?个个跑去西藏做什么?   就是这种人,那些木头捯饬捯饬卖给他们准没错,搭配点宗教色彩,种类也跟钻石一样搞的繁多一些,大叶紫檀,小叶紫檀,花梨木,金星,牛毛,不光是木头,还有菩提呢,星月菩提,鬼脸菩提,金刚菩提,象牙果等等。   名目多了,那数目也得多,是吧,戴一颗代表什么,三颗又代表什么,十二颗,十八颗,二十七颗,一直到最多,一千零八十颗,戴的越多就越牛比,配上文字解说,你说贵不贵?卖的好不好?   并且,开光也有讲究,那得看是谁给开的,高僧能开,大德能开,最顶的是祈求至高喇嘛给开光。   你一串开光过的手串低于一千没人觉得肉疼,玩玩他们就丢了。高于一万他们就会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并且免费给你宣传,见人就说,哎你看我的手串,开过光的,一万八呢。   这帮人很骄傲,自己上当了打死都不承认,还要沾沾自喜,你要跟他说你的手串就是破木头,他还要打你呢。   如此这般,市场就会打开,先是由文人骚客发起,逐渐蔓延全社会,一直普及到全国各地,到那个时候,你说我们能不赚钱吗?   而且,凡是开过光的东西,不能转送别人,转送就没用了,白盘了,所以也是一次性消费。   我问:“如果有人造假怎么办?”   “造就造去呗,有人玩盗版就说明这东西火了,我们不管那些,只管把住源头,将国外那些木材地给卡住,至于木材拉到国内谁来做,我们不管,就跟戴比尔斯一样,我们销售钻石原料,你们自己去做戒指做项链,卖多少钱,我不管,不过你想得到认可,就来我们公司这认证。”   要把这股子流行风吹起来,每个男人见了面,手里脖子上都得有木质项链或珠子,你脖子上戴串黄金就俗气,就没文化,就没信仰。   你没有信仰,你就跟不上潮流。   信仰跟潮流能有关系?rpqj   关系大了,打个比方,你去庙里烧香,进门就开始要钱,一直到你出来还在要钱,不给就是心不诚。   我今天主要讲的是,如何把木材生意做起来,如何把这个大蛋糕搭起来,过程很简单。   现在印度那边的红木都很便宜,我们成立一个国际贸易公司,垄断周边几个国家的木材生意,然后这边在国内开始推广,宣传,先从中端消费者做起,可以定个小目标,比如说先卖出一个亿,先把少数人捧起来,逐渐扩散。   要不了三五年,保证全国半数男人都喜欢上木头,见面打招呼就先问:嗨,包浆了啊,成色不错啊,多钱盘得?   这就好比女人一见面,相互打探对方手上的戒指是几克拉,一样的道理。   尽管黎先生说的天花乱坠,但我却隐隐觉得不靠谱。   “男人没有你说的那么笨,有钱往哪花不行,怎么可能玩木头?”   黎先生就呵呵笑,“八旗子弟是不是天朝人?他们还饱读诗书呢,聪不聪明?晚清时候遛鸟斗蛐蛐的那些人都是谁呀?你始终要坚信一个概念,聪明人毕竟占少数,我刚才都讲过了,推销宣传找那些不入流的文人骚客,真正的聪明人都在忙正事,要么赚钱,要么做学问,你去找他们推广木头,那是自讨苦吃。”   我又问:“那如果有一天,这个泡沫破了呢,也就是说,你的骗局支撑不下去了呢?他们清醒了呢?要怎么收场?”   黎先生呵呵道:“你看过《皇帝的新装》吗?大家都看到皇帝没穿衣服,为什么没人说破呢?这单生意也是一样,就算他们知道上当了,但碍于面子,他们不会承认,非但不承认,他们还要替我们保护这个泡沫,等市场成型以后,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发起这个骗局的你我,去告诉他们,木头不值钱,玩笑而已。信不信他们会跟你吵,还要攻击你,说你没文化,没信仰,脑残,不懂欣赏,玷污艺术。如果你要跟他们争辩,惹急了,他们还要对你进行人身攻击,就问你怕不怕?”   如此一说,还真有点可行,但在我看来,这计划是完美的,但实施起来恐怕不容易,因此只是笑,不做回答。   黎先生讲的口干舌燥,坐下来喝水,而后道:“今天找王老爷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王老爷子愿意,就凭您在这里的地位和威望,一定能做起来。”   王老爷子闻言呵呵地笑,“我老了,就算是有心,也没力气做这件事了,你问问他们年轻人。”   言毕,老爷子招招手,旁边的佣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块锦盒,他伸手拿起来,颤巍巍地往阿妹跟前走。   阿妹惊讶,连忙起身,老爷子却道:“别动,别动,你有身孕,比我重要。”   说话间,王老爷子来到阿妹跟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串乳白圆珠子,首尾相连,大多都是小指头大小,唯独中间部位那颗,鸽子蛋一般大,灯光照耀下,绽放着七彩光华。   王老爷子道:“感谢你们今天来陪我老头子过生日,没什么好东西,这串珠子送你去玩耍,做个纪念。” 第182章 世界工厂   王老爷子说做纪念,但那王子聪和阿珠却是瞪起了眼,等到王老爷子坐回去两公婆才回过神来。   阿珠的面色还好些,王子聪的面色就有点紧张,双目紧紧盯着那珠子不放,忽然开口道:“这是一蚌同出的三十六颗七色珠,是真正的南洋海珠。”说到后面却不说了,原来是老爷子在瞪他。   阿妹不傻,知道这珍珠项链不平凡,双手捧着锦盒张口呃呃,我起身道:“阿妹说这礼物太贵重,她不能要。”   王老爷子哈哈大笑,“什么贵重不贵重,你不要,我死后也是要带去棺材里烧掉的,也是一次性消费,还不如赠给你,图个欢喜。”   海珠,也叫珍珠,是贝壳类生物体内形成的有机物,大部分是作为女性装饰用品,偶尔药用,我对此不太了解,只是本能地感觉,这串鸽子蛋有点贵,但有多贵却不好意思问。   王老爷子对我道:“你帮她戴上,看看效果。”   我向来脸厚心黑,这珠子别说值钱,就是纯塑料的,只要看着好看,到了我手里也不想往回给。当下也不犹豫,拿了项链就往阿妹脖子上套。   阿妹还推脱,却抵不过我,总算是顺利将珍珠项链戴上,拉远距离看,阿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都算白的皮肤,在项链的衬托下,竟然泛出一层淡淡的乳色光晕,连带着人的气质也变的高贵端庄。   我咦了一声,用手盖住项链,阿妹的脸就恢复到以往色彩,放开,又布满光华。   “好神奇!”我吃惊地夸赞着,发自肺腑地感叹:“这串珠子怕是要价值连城了。”   王老爷子哈哈大笑,“没有那么贵,就是个玩物。”   王子聪也在旁边哼哼唧唧的附和道:“不算多值钱,送给阿妹佩戴正好,要不然,早晚有天也被王思语拿去砸了变成珍珠粉。”   后面阿珠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很是得意。   王思语?   王子聪解释道:“我妹妹,你未见过,最近去了澳大利亚旅游。”   我们聊了这许久,黎先生有些尴尬,咳嗽一声,笑问:“王老爷子,我刚才讲的文玩项目,您不考虑吗?”   王老爷子笑笑,“你跟子聪谈。”   王子聪闻言眉毛一挑,有些欣喜,对黎先生道:“先生来我办公室,你详细说给我听。”   黎先生就和王子聪出门,我也准备起身告辞,王老爷子却挥手,“坐低坐低,我再跟你聊聊。”   那阿珠就起身过来添茶,而后招呼佣人加水,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做派。   王老爷子喝口茶,笑问:“你是做那个行业的?”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不信王子聪没跟老爷子提过我的职业,当下不作假,回道:“捞偏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正在改行。”   王老爷子哦一声,道:“捞偏门也能发家致富,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不知你要改去那一行?”   我就把保安公司的构想跟王老爷子说了,又讲了公司总部设在松山湖,已经开始装修,购置训练器材,一两个月内,就能投入运营。   我只是如此一说,没想其他,结果王老爷子道:“如此也好,我早就想将超市安保这块更换掉,等你的保安公司建成,可以谈谈合作。”   意外惊喜啊!   我和阿妹都很高兴,只是送盆一千五的花树,就白白得了串珍珠项链,还拉来一个订单,果然是老话讲的好,跟什么层次的人混,就会往什么层次走。   跟亿万富翁聊天,收获不小啊。   当下谢过老爷子,两相说定,保安公司成型我去找大瑞发总经理谈。   大瑞发在西莞一带,总共十二家分店,每家分店每年都能带来上千万利润,并且,还有继续扩张的意图。   牢牢抱住这棵大叔,中安保卫就有了安身之本,再以此为基点,辐射全西莞。   老爷子又问:“刚才黎先生讲的那些,你觉得如何?”   我回答道:“理论上可行,但实施起来只怕有困难。”   老爷子呵呵笑道:“并不困难,说到底,文玩这类东西,从故至今都是骗局,还不是有众多人上当?我们做生意,就是要有他这样的头脑,不要怕困难,若是没困难,个个都当富翁了。”   老爷子喝水,我却在心里走一圈,问:“阿公的意思是,这生意能做?”   老爷子笑眯眯地点头,“若我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会做,但现在嘛,得让年轻人锻炼,子聪也已成人,需要一些机会。”   我这才品出老爷子话中的味道来,他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去做这件事,日后一起发财。   心是好心,但我就是觉得不好,既然已经知道文玩是骗局,为什么还要推广他?让老百姓把钱老老实实地存在口袋里,不好吗?   王老爷子哈哈大笑,“你若是有了多余的钱,会不会眼看着他放在银行涨利息?就不想把钱用在吃穿住行上?”   如此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钱放在银行,就是废纸。   人都是一个心性,手里稍微宽松点,就惦记着如何花钱去享受。   可是,如何让人们把钱用在文玩上呢?   王老爷子道:“如何忽悠人,黎先生有一套,这点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老头子说话的同时,对着我笑,笑的我脊背发寒,心说莫不是那一树梨花压海棠被他看穿了。   复又想到,老头子能积攒亿万家产,总不是凭空得来,人家也是有脑子的,且精明程度不比我低,我都看到明白,他又如何看不明白?   能在这华南创出一番天地的,那个又是笨人?   后来看到很多小说影视剧,总是喜欢把领导和上位者描写成白痴蠢才,我就想笑,能站在社会顶层的,莫说笨人,就是中庸之资,你都混不下去,上层社会,那都是人尖子,脑子里比正常人多了好几个内核呢。   不过对于文玩的事,我还是表示拒绝,道:“多谢阿公美意,但我是个粗鄙之人,心里对那些字画文玩无爱,做了也不会用心,不但不能帮忙出力,要紧处还要拉倒车,这项目我就不参与了。”   王老爷子闻言奇怪,“那你对什么行业有兴趣?”   我就吹牛道:“若我有了引领社会潮流的本领,就号召大家将多余的钱都拿出来,建学校,修医院,做国防,全民健身强体,将中华民族打造成战斗民族,而不是让大家每日里胡吃海塞寻欢作乐,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精英们都想着去从老百姓手里套现,明面上歌功颂德,私底下男盗女娼,这个国家也就没了指望。”   我牛嗨吹完,王老爷子就睁了眼睛,用古怪的表情看我。   旁边的阿珠端来茶水,也是满面惊诧。   唯独我的阿妹,望着我脉脉含情,手指儿紧扣。   王老爷子嗯一声,“你这话里,有所指啊。”   我就笑,“是啊,就说西莞,从九十年代开始,有了性都的帽子,眼下愈演愈烈,我虽然也是这行业内人士,但却看不惯。”   王老爷子问:“为何?这行业没有给你带来好处吗?”   牛逼一旦吹起,就刹不住车。   我沉声道:“当然带给我许多好处,男人看我都是羡慕,女人看我都是眼神飘忽,但我自己清楚,若一个城市,要指望着出卖妇女来创造营收,那么这个城市也就没了什么指望。”   瞬时,王老爷子惊愕,看着我手臂都跟着颤抖,问道:“在你眼里,西莞是什么?”   我回:“人说西莞是世界工厂,但我看来,世界性都的名号要比世界工厂的名号响,那些各色人种,来到西莞,就是来凌辱我国妇女,我国男人不知奋力抵抗,反而拍着双手热烈欢迎,这民族,还有什么指望?”   一番话说完,旁边的阿珠竟然鼓掌叫好,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不去正视她,但余光能瞥见,心里很是得意,侧头看一眼阿妹,她更是欣喜,双眼都冒出奇异火花。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微笑点头,连说三个好,而后道:“我是市人大代表,也听过一些传闻,去年有警员扫黄,被当地领导指着鼻子骂,弄的警员进退两难,扫黄吧,影响经济发展,不扫吧,事实在哪摆着,为此好些代表展开论战,僵持不下,你今日一席话,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好,好,好哇!”   说完,老爷子因为过于激动,咳嗽起来,阿珠连忙上前,抚胸拍背。   老头子摆摆手道,“若你的同辈,都和你一般思想,不出三十年,不,甚至都不要二十年,中华就要屹立于世界之巅。”rpqj   这般说话却是我不敢想的,但要细究,若中华男儿个个崇武尚德,中华屹立于世界之巅也不是难事,但问题是,有多少人能和我一样的想法。   老爷子一番谈论,是累了,我们便起身告辞。   阿珠送我们至门口,拍着肚子道:“阿发,你讲的太好了,要不是你有了阿妹,我都想跟那胖子离婚去找你。”   这话将我吓了一跳,两个女人却相互嬉笑,我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   回去车上,阿妹抱着我一阵深吻,比划道:老公,你今日表现极好。   我嗯嗯点头,心道:要不是想着攒钱给你开颅,我还真说不定跟着黎先生去做文玩骗局,有钱赚啊。 第183章 老丈人摆谱   在外面玩了一天,阿妹心情都好,就是临进家门时,表情调整到不悦,对我道:等下回家要和阿爹好好谈谈,他连续拿走三个月的食堂进账去赌牌,再不约束,怕是要输掉整个家产。   我对此表示双手赞成,对阿妹道:“就应该这么办,不要给他好脸色,好好收拾一顿。”   结果进去门里,德叔根本不在家,问过小妹才知道,人家下午出门,至今未归。   阿妹再次生气,鼻子重重喘息,我连忙招呼她坐下,道:“我打个电话,他就回来。”   阿妹摇头,“算了,他不在家里,我能舒服些,等他自己回来再说。”   那边小妹眼睛尖,看见阿妹脖子上的珠子,上前来看,眼珠子都要鼓出来,用手摸着赞:“好靓啊。”   阿妹就笑,将项链取下,带到小妹脖子上,瞬间,小妹也换了一番光彩,她的相貌本就和阿妹有七分相似,只是下颌部偏消瘦,气质上差了些稳重,恍然间戴串珍珠,被反光笼罩,形象气质竟然和阿妹有九分相似,若不是发型不同,我都差点以为这是阿妹未怀孕版。   当下心里有些不喜,对小妹道:“别玩了,这项链是用来给你姐提神醒脑的。”   阿妹就用手轻轻推我,道:“无事,小妹喜欢,就戴去玩吧。”   小妹冲我吐舌头,翻白眼,挂着项链噔噔跑开,去洗手间照镜子了。   小妹一走,阿妹就责怪我:如何这么小气?做人姐夫一串珠子都舍不得。   我不回答,拉着她往房间走。   去了床上坐定,我对阿妹道:“来,给我吐个舌头做鬼脸。”   阿妹就恼,表示不要。   这就是姐妹二人的不同之处,阿妹始终是端庄稳重的,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小妹则不同,她的着衣打扮谈吐做派,都是青春活泼的,容易激发男人的侵犯欲。   美女是一样的美女,气质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我就是喜欢阿妹这种,美是美,却不让人有轻视之心。   和阿妹拥有同样气质的,除了张雅婷,再无第二个。   至于何若男那种,则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同时又给予男人压力,标准的女汉子范儿,做哥们行,拍拖的话就要掂量一番自己的斤两。   我对阿妹说,“来,让我亲亲。”   她害羞,用手抵挡,脑袋躲。   这就是她的个性,肚子里孩子都快出来,被我调戏了还下意识地脸红,挣扎半晌忽然愣住,似乎在自问:我为什么躲?   一孕傻三年,这是没错的。   很快阿妹就看出来我是故意调戏,气哼哼要推我出门,反被我一把拥入怀里,轻声道:“让我再稀罕稀罕你。”言毕就凑过去亲吻。   她慌忙一把对开,气咻咻地道:不要再来,你快出去,等下又伤到孩子。话没说完她就推开门,将我推出来。   至门外,我看到小妹慌张地往楼上走,心里奇怪:莫不是这小丫头又来听我墙根?   我反身去敲门,阿妹却在里面反锁了,让我好笑,隔着门道:“老婆,让我进去,我不干什么,就和你聊聊天。”   里面却是无人应,不多时手机收到信息:哎呀你快走,等下我要忍不住了。   见此,我一阵无奈,去了楼上,玩电脑。   恍然间,想起去年的时候,她也是锁了门,不让我进去,我自己一人玩手机贪吃蛇。   历史竟然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大家心境变了。   没等我一把红警打完,接到丽丽电话,问我道:“你老丈人在家吗?”   我一阵奇怪,道:“不在,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丽丽一声轻叹,“你快来吧,有个老头玩妹仔不给钱,说是你丈人。”   我丈人?玩妹仔?不给钱?   我赶紧下楼往半山赶,心说这老丈人牛逼啊,丢人丢到酒店了。   进了酒店就往桑拿部走,上去休息厅,果然看到老丈人半躺在沙发上,左拥右抱,他的旁边,还有水哥和阿荣两人,三个老男人,都是左拥右抱,和妹仔们玩的不亦乐乎。   见到我来,德叔哈哈起身,对妹仔们介绍道:“来,来,你们不是想看我姑爷吗?现在他来了,你们看,是不是你们的发哥?”   六个妹仔就一起嘻嘻哈哈笑,叫道:“发哥好!”   如此情景弄的我很尴尬,却不知要如何说,低声问:“阿爹,你们完了么?”   德叔手臂一挥,如同伟人般,对另外两个宣布,“今日消费,算我的。”   那两个就嘿嘿地笑,各自的动作不堪入目。   德叔拍拍我,训斥道:“不要摆出这幅鬼样,前次你在看守所悬赏花红的事,我都没跟你计较呢。”   我就赔笑,“阿爹说的是,我去忙了。”   转身过来就遇到丽丽,带着一批妹仔从包房内出来,应该是客人刚挑选完,见我笑笑,问:“看了吗,那个老头是你老丈?”   我点头,是。   一众姑娘就笑,说德叔是常客,以前还真不知道呢。   说话间,众人去了休息室,就是妹仔们集中休息的地方,平日里我顶多到门口就不进去,今日被丽丽拉着,一直走到里面。   好家伙,四周都是莺莺燕燕,各种大波长腿,晃的人眼花。   我大概看一眼,大约有七八十个呢,不免奇怪,问丽丽,“这些都是你的人?”   丽丽道:“嗨呀,我这边抽水少,好多妹仔都跳过来了。”   说话的同时,继续向前走,好多妹仔都冲我甜甜地笑,喊发哥好。   这一声声的呼唤,都是人精。妈咪手下七八十妹仔,那能个个都照顾的好?排钟少,客人差,都在妈咪手里掌握,尊敬我,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尤其是男女关系上,这一点每个妹仔都很清楚,是妈咪的菜,都自觉把爪子缩回去,别乱抛媚眼,不然被妈咪给小鞋穿。   以前阿莲做妈咪的时候就是如此,那些妹仔无论对其他男人如何勾引,遇到我就必须规规矩矩,要像个良家样。因此,尽管说起来我手下带过不少妹仔,其实我一个都没尝过。   走去里间,丽丽招呼了一个妹仔道:“阿菲,去外面盯着,有客人就带着姐妹们去,我休息下。”   言毕,领我去了离间,并关上门。   这是妈咪专用的休息区,里面只有一套办公座椅,再就是计算器纸笔等物,妈咪用来记账,早上收工后去收银处拿钱回来,再分发给妹仔。   好几天没来,感觉好陌生。   丽丽拿出一张票据,让我签字,是德叔今晚的消费,六万。   我不禁皱眉,“怎么会这么多?”   丽丽道:“那六个妹仔他要带走,要不然我也不会喊你来。”   带走?   若按酒店的标准来算的确是不贵,但按我的标准来算则是贵的离谱,你一个老头子凭什么要带走两个妹仔?两个妹仔你用的了吗?   六万啊,在我老家六万能娶个媳妇了。   尽管心里不情愿,我还是在票上签了字,这些消费,会直接从我的提成里面扣。   不过我本来就对那些提成不抱希望,莎莎可不是阿莲,会追着我屁股送钱。   签完字,丽丽又补充道:“你给你丈人打个电话,给他说明白,不要在外面乱来,上次有个台湾佬带妹仔出去溜冰,我让阿坤去处理的。”rpqj   丽丽的这种态度是非常正确的,酒店妹仔一般不允许带走,碍于情面或是冲着高额回报允许你带走,那也得登记你的信息,出了事也好找源头。   客人带妹仔出去玩不反对,说难听点,你带个妹仔出去几个人混着用都没事,但是如果你打妹仔,或者逼迫妹仔做些过分的事情,那就是另一说了。   溜冰更是大忌,会让人暴瘦,也会破坏人的神经系统,损坏皮肤。   皮肤不好,色斑严重,本来能赚大钱的,结果没人点,很快就被淘汰。   所以这块酒店三令五申,不让小姐沾那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姑娘的身体多负责,而是出于长远的利益考虑。   那个台湾佬是某个村长带来的,逼着妹仔溜冰,回来妹仔讲给丽丽听,丽丽就让阿坤去处理,结果如何不重要,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你这么做,要付出代价。   我给德叔打电话,他那边哼哼唧唧,让我放心,绝对不给我惹事。   打完电话,我正想走,丽丽忽然双手绕着我脖子,欺身上来,两只大眼睛看着我,轻声呢喃:“老公,想我了么?”   老公,想我了么?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瞬间将我拉回到初到樟木镇的那个夜晚,那个充满红光的房间里,那身大红的喜服。   我有点慌,用手推她,道:“不行的,你怀了孩子。”   话说完,就被丽丽封了嘴,尽情热吻。   我心里想着阿妹,脑海里想拼命挣扎,手却使不上劲儿,只能徒劳地说:“别这样,被阿坤知道。”   丽丽如鬼魅般地笑,低声道:“他不会知道。”又用魅惑地语调在我耳边喘,“我好久都没有过了。” 第184章 撒呦娜啦   外面时不时地有姐妹吵闹,嬉笑,讲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隔间墙壁薄,里面有什么声音外面都能听到。   所以丽丽一直压抑着不作声,表情却是越发地迷乱,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比……阿坤……强多了……”   没有那个男人能扛得住这样的夸赞,我也不例外,心里很受用,却不回答,埋头苦干。   虽然在忙,但我耳朵却很灵敏,一直注意听着外面动静,总觉得心神不宁,丽丽想要,哪里不行,偏偏要在这里?地方狭小,放不开手脚。   再者,她毕竟即将成为阿坤的老婆,突然搞出这一出,让我心理上很难接受。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接连不断的:谢谢莎莎,莎莎最可爱,莎莎你好美等等赞美之词传入我耳中。   顿时,我慌了神,想要退出去,却被丽丽拉住,盯着我道:“继续!”   我从那眼中看到一丝决绝,同时也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用意。   她哪里是因为想我,她压根就是要把莎莎从我身边赶走。从亲情角度来讲,她这么做,无可厚非。   莎莎还小,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更好的人生。   想到此,我不再挣扎。   外面莎莎敲门,“二姐,二姐?”   然后小声问:“我姐不在吗?”   没人说话,妹仔们都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多时,丽丽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来电显示是莎莎,但丽丽压根不接,直接挂掉,眼睛看着我,越发迷乱。   电话再次响起,嗡嗡一下,就被丽丽拿着关机。   一切都变的清净,连带外面的世界,也跟着安静,天地间,只剩下她沉重的喘息声。   ……   打开门,外面依然有许多妹仔,她们或坐或躺或靠,有的在假装睡觉,有的在低头看手机发短信,有的在吃甜筒。   莎莎站在门外,目光槑槑地看着我,表情有点胆怯,又带着几丝迷茫。   见我出来,她嘴唇动了动,表情像是要笑,却又像哭,最终还是转换成笑,怯生生地道:“阿发你来了啊。”   我鼻子嗯一声,算是做答。   身后丽丽也从里间出来,面色潮红,目光却是阴冷的,径直走到莎莎跟前,用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翻看着,不满地问:“没给我买红豆冰吗?”   莎莎怔了一下,嘴唇哆嗦着,轻声道:“姐,你刚才说要买绿豆冰。”   听到这里我不再听,很明显了,丽丽支开莎莎去给大家买冷饮,时间算的好好的,就是为了让莎莎回来看见。   莎莎这个丫头啊,鬼精鬼精的,脾气又大,别人根本制不了,也就她二姐能收拾。或许这次之后,她就该明白,我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症,就得下猛药。   我去到外面停车场,准备上车,莎莎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地喘息了许久,她才挤出一丝笑容,用颤抖的语调问,“你刚才跟我二姐在里面做什么?”   “你二姐没告诉你吗?”   “我没问。”莎莎的声音快哭出来,表情变的悲伤,“我想听你说。”   我看着她,那张不成熟的脸犹如瓷娃娃般精致,皮肤紧致嫩滑,不用化妆也看不见毛孔,整张脸皮上居然找不到那怕针尖大小的黑点,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呈月牙状紧凑,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她的鼻头发红,眼睛里有亮光在凝聚,嘴唇倔强地抿着,似乎在向我表达不满。   我思忖着,以她的脾气,一旦我说出实情,必然会暴怒,当街跟我撕扯也说不准,但这都是预料中的,不正是丽丽的阴谋吗?也不正是我的目的吗?   我用手去推她抓我的手,不含任何感情地道:“松手。”   她倔强地摇头,反而抓的更紧,再次开口,“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语调已经带了鼻音,浓重的颤鼻音。   我看着她,心里计算着,等下她如果发狂,就给她抽几耳光算了,然后大家四四五五讲清楚,从此分道扬镳。   嗯,就这样吧。   于是,我开口了,用冷漠的语气道:“打了一炮。”   话说完,我原地站着,将脸挺平,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并且给自己定了底线,最多只允许她打三耳光,因为打多了会肿,阿妹就会看出来。   我身上无所谓,随便她打,毕竟嘛,一个女人受了伤,要出气的。   但是想象中的耳光并没来。   不但耳光没来,连想象中的暴怒撒泼都没有。   莎莎的嘴唇不再倔强,只是用手去抹眼睛,眼睛红红的,却没有眼泪流出。   她忽然笑了,如往常一样,笑的没心没肺。   她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见了面就不会有好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心理好强大的女子!   我不禁对莎莎刮目相看,以前倒是小看她了。   我笑道:“是啊。”   莎莎双手背后,身子轻轻摇晃着,咬着下唇,问:“怎么样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呵呵两声:“没什么区别。”   莎莎哦了一声,吸溜下鼻子,看向远方。   “嗨,有个老头,说要包我,一个月五万,你觉得怎么样?”rpqj   听了这话,我心里想笑,说谎也编个像样的,总是编的被人一眼看穿的粗劣谎言。   我说:“挺好的,老头喜欢萝莉,最喜欢你这样的。”   莎莎点头,微笑,“我也觉得不错,老头人挺好,肥肥胖胖,秃顶,脸上还有许多老人斑。”   我嗯嗯地点头,心道,你就形容吧,你就是把他形容成癞蛤蟆也与我无关。   看这样子,这次肯定能和她一刀两断,过上半年一年,她也就正常了。   她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摇头,道:“祝你生活愉快。”   她也笑,道:“我也祝你生活愉快,路上开车小心,不然很容易被撞死。”   我笑笑,转身上车,关车门,点火。   车窗上忽然叮叮地响,我按下车窗,她从脖子上一把拽下某个东西,扔给我,“还给你。”   是那个在两元店买的塑料玉佛,价值五元,我笑笑,道:“再见。”   她笑笑,回:“撒哟娜啦!”   我车子倒出去,方向打好,她还在外面微笑着,冲我挥手,并很大声地叫喊着:撒……哟……娜……啦!   车子开到路上,我连头都不回,心说这个妖精,骗我说要被老头包,还从哪学了句话来骗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车子快到香樟门口时候看到对面车道有辆悍马,赶紧鸣笛示意,对方也鸣笛示意。   没多久,我手机就响,是白虞珊打来的,问我今晚有没有空,去酒店做暗访。   我回道:“今晚不行,我得回家陪老婆。”   那边哦了一声,道:“那明天晚上可以吗?”   我说好。   白虞珊就回一句:“嗯,那明天见,拜拜!”   我回:“撒哟娜啦!”   那边都快挂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道:“不要这样讲啦,撒哟娜啦不能随便用的,除非是很久都见不了面或是永远不见面的那种才会讲撒哟娜啦,像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说:麻打阿西打。”   “麻打阿西打?”   “对呀,就是明天见的意思,记住了哦,以后不要随便对人讲撒哟娜啦,那是以后都很难见面的意思。”   白虞珊可是专业的,她这么说了,那一定不会错。   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小妮子,从哪学的?   还有撒哟娜啦?这句话的含义她懂不懂啊就跟我撒哟娜啦?   还有,她今天居然没发脾气,这可不太像她以往的个性啊。   想着车子就道地下室,管她呢,撒哟娜拉就撒哟娜啦,好像我有多舍不得你似的。   进入电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莎莎的事,但临告别前的那一声拉长音的撒哟娜啦,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我记得我当时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时间都不到一秒,但为何,现在那一幕却总是在我脑海里重现?   就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速度极慢,却很清晰。我甚至都能看到,莎莎喊出撒哟娜啦的时候,眼角飞出的泪水。   这是见鬼了,距离那么远,时间那么短,我怎么可能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电梯门开,我伸手去摸钥匙,却摸到另一把小小的钥匙,那是莎莎房间的钥匙,上次我从她房间出来,临走是莎莎让我反锁,我就反锁了,钥匙却带在自己身上。   我愣神的瞬间,电梯门又关了,开始呼呼地向下运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反问,我这是怎么了?不就甩了一个小姑娘,怎么搞的自己心神不宁?   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只不过大家习惯了彼此,一时间没分开而已。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一直都没。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家人,有老有少,他们呆呆地看着我,那个女主人问:“你不落电梯?”   落,就是下,这里讲话就是这样,下雨说落雨,下车说落车,下电梯也说落电梯。   我落,我当然落,不落我下来干嘛?   我从电梯里出来,他们进去,电梯缓缓上升。 第185章 旧欢如梦 第185章 旧欢如梦   我百无聊赖,重新回到车里,侧脸,副驾上躺着一个塑料玉佛,菩萨在微笑,在解救众生。   我将玉佛拿起,用手摩挲,无意间滑过菩萨的莲花底座,有异样划痕,翻过来看,上面有刀刻出来的几个字母:ily,后面一个中文,发。   ily,就是i love you,发就是周发。   这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初中生就有很多人玩过了,我摇摇头,轻笑。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佛也拽下来,两个拴在一起,降低车窗,把玉佛朝着垃圾桶扔出去。   玉佛撞在垃圾桶上,发出叮当地响,蹦在了地上。   臭水平!   我忽然一阵无趣,脑子很乱,心里很堵,却不知要如何自处。   我打开车内调频广播,是深圳音乐广播电台m97.1,里面女主持人的声音很柔和,正在介绍粤港音乐人李克勤,讲李克勤在音乐上的造诣多好,讲李克勤的生平经历,讲着讲着开始播放李克勤的经典歌曲。   《旧欢如梦》。   我知道李克勤,但只听过他的《红日》和《护花使者》,对他的认知仅限于,歌声洪亮,节奏劲爆,其他的就没有了。   但今天晚上的旧欢如梦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或者说,这首歌此时很应景。   谁是谁的旧欢,谁是谁的噩(美)梦?   一曲终了,主持人又开始喋喋不休,我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打点播台,告诉她,刚才的《旧欢如梦》,再给我来一遍。   女主持人说:哇哦,有听众刚才打电话进来,说要再听一次旧欢如梦,他觉得这首歌非常好听,我想可能这首歌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某块柔软的地方,引起他的共鸣,那么我们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再听一遍旧欢如梦。   当第二遍歌曲响起时,我就开始跟着哼唱,不仅仅是曲子好,歌词应景。   立心栽花花不开,仲反惹仇恨。空有爱丝万千长,可惜都已尽化恨,枉抛相思枉痴恋,恨卿心太忍……   听到第五遍的时候,女主持人终于忍不住了,打趣道:这位听众朋友是在对着收音机练歌吗?如果是的话,建议你换种方式,这样点播很浪费钱的,不过你既然点了,我们电台还是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希望听完第五遍,您的心情,会好一点。   我对着收音机道:“就你多事,老子有钱,想怎么点就怎么点。”   结果去点第六遍的时候,手机没费了。   这就是现世报。   我侧头看看外面,那对玉佛,依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我走下去,将玉佛捡起来,伸手进去垃圾桶,想了许久,还是没扔,拿了回来。   留着,也是个念想。   我重新回去车里,点火,出门,去充话费。   充完花费,小妹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我站在士多店门口,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道:“帮阿爹处理事,等下回来。”   小妹问:“阿爹怎么了?”   我想了想,道:“他在我哪里订了六个妹仔,不知道要干嘛。”   这种情况没必要编瞎话,实话实说,也让他女儿知道他爹是什么德行。小妹不信,她可以去打电话验证,不过依照德叔的脾气,肯定不会跟她好好说,德叔怕阿妹,却不怕小妹。   小妹道:“外面刮风了,好像要下雨,你路上慢点。”   我问:“阿妹睡了吗?”   小妹答:“应该睡了,一直没见她出房间。”   我挂了电话,脑子里在想,小妹刚才说路上慢点,是再提醒我开车小心。   莎莎也说了开车小心,不然会被车撞死。   我在想,她得有多伤心,才会想着祝我被车撞死?   天空一道闪电,要下雷阵雨。   一伙人冲进士多店,五六个年轻仔,留着时下最流行的短碎,脸上洋溢着欢喜。   老板,买码!   买码,就是买六合彩,但不是粤港那边正式的六合彩,而是华南这边私人钱庄运营的,买中特码就是一赔六十四,也有一赔四百八,各个销售点开的口子都不同,买不中特码买闲码也能一赔二十,在这边很火热。   开码据说跟粤港同步,但这边要等到晚上十一点才会开,有时会等到十一点半,最早的时候九点四十就出结果。   在手机没有上网功能之前,时间都不统一的。   几个小伙子显然都是外地来打工的,满怀热血,一个个十块十块地买,都是自己研究许久的号,买中了就是六百四,比一个月工资都高。   老板给他们开了票据,几个人就站在士多店门口等,热烈讨论着,一旦中了特码,不多说,请大伙吃饭,菠萝啤管饱。   菠萝啤跟啤酒不同,酒精度低,带点甜味,主要是便宜,一块五一瓶。   外面雨哗啦啦地下来,店主拿出小凳子让几个人坐,听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   对面是家小旅馆,门口也站了许多躲雨的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感谢这场大雨,带来了凉爽的夜晚。   一辆红色的士过来,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子,牵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子,两人快步进去旅店,男子在前台开房,女子在后面低着头,很是娇羞。   这边买码的汉子们就开始议论,他们去开房啦,打炮啦,那都是领导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底层打工仔,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沟妹仔?等着吧。   街边又过来一个衣装暴露的女子,撑着雨伞,丝毫不在乎豆大的雨点,漫步在街道中,连每根飘扬的发梢,都带着骄傲。   几个买码的年轻人都不言语,目送女子从门前经过。   “这么骚,肯定是鸡。”   “绝对的,不是鸡是什么?”   “得两百块一晚吧?”   “美得你,两百块给你摸一下。”   身后传来士多店老板的声音:“喂,后生仔,充完话费仲不走?”   我回道:“看风景!”   士多店老板呵呵笑,“有心事吖?”   我看看他,摇摇头,不语。   老板递过来一罐凉茶,“给你,饮落去消消火啦,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   我就一阵奇怪,“你知道我是失恋了?”   老板哎哟一声,“你看看你个样,是人都知你失恋啦,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睇风景?”   我摇头:“不是,我在这里看雨景,好久都未好好看过下雨天。”说着,我还是将凉茶接了过来,拉开易拉罐,仰脖子喝下去。   我在心里想,或许老板说的对,我的确失恋了,但我从来未曾恋爱过,又那来的失恋?   我身边的女人,都没有用力去追过,她们就像被风吹着一般,飘飘荡荡就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随意,根本不曾恋爱过。   雨渐渐变小,士多店爆出一阵欢呼,是开码了,几个人先后看一眼,都爆出一阵咒骂,气咻咻地走了,丝毫不在乎头上的小雨点。   他们亏了十块钱,心疼死了,加一个晚上的班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块钱。   士多店老板又道:“喂,想谁,就去找谁,生活就这么简单。”   我摇头,想反驳,却说不出口,回头看老板,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级,中等身材,白白净净,像个书生,但他的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道:“有个女生,我不太喜欢她,但她非常喜欢我,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我今天故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想甩掉她。”   老板就眯着眼笑,“你还有另外的女人吧?”   我点头。   老板问:“你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去见被你甩掉的女子,对吧?”   我想了想,点头。   他就笑,“人生其实很简单,想谁,就去见谁,不想,就回家睡觉,没有什么好思考。越思考,越复杂。”   我低头不语,皱眉,叹气。   “你现在还年轻,有很多事,都来得及,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想后悔,却来不及了。”   我唏嘘一声,摸出一枚硬币,心里想抛,最终还是没抛。   我掏出十块钱,放在柜台上。“老板,凉茶。”   老板:“算啦,我请你的。”   我想说谢谢,结果目光向下,看到老板的一双腿,下面居然是金属假肢,便未说话,扭头走了。   身后传来老板的叫喊:“喂,后生仔,你的钱?”   我上了帕萨特,发车,油门轰起,二档起步。   我要去见莎莎,那怕去了什么都不说,看看就好。   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其他所有问题都不重要了,最要紧的,是做好当下的事。   车子到了那个小区,我几乎是跑步冲进楼道,上楼的时候,我一直捏着那个刻字的玉佛,我在想,是不是要问问她,什么叫爱?   她究竟懂不懂爱?   我敲门,咚咚咚三声,里面传来三基懒洋洋的应答:“谁呀?”   我不回答,继续砸门,里面传来扑踏扑踏的拖鞋声,三基光着上身,迷瞪着眼,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招呼着:“发哥,你来了。”   我问:“莎莎呢?”   三基答:“在屋里,一回来就进去房间,一直没出来。”   我走过去,敲门,里面无人应。   我又喊:“莎莎,莎莎?”还是无人应。   三基说:“应该睡了吧?”   我掏出那把小钥匙,插进钥匙孔,旋转,开门。   里面黑乎乎的,但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随时按亮灯,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眼。   眼前,一片血红。 第186章 割腕 第186章 割腕   莎莎割腕了。   血还在流。   我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她的手腕捏紧,冲正在发懵的三基喊:“拿扎带,布条也行。”   三基原地团团转,脑袋傻了一样找布条。   我没话说,低头看到床单,上去用牙咬住,撕拉一声,拉下一条,将莎莎的手腕扎紧,不让血继续流。   床上地上都湿了一大片,红艳艳。莎莎的左手,还捏着刮胡刀片,剑鱼牌的。   我用手试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呼息,扭头喊三基打电话,三基煞笔似的拿起室内座机,按下免提,开始拨号,滴滴滴响了五六下,我就发火了,冲出去一巴掌将他抽开。   这呆子,居然拨打丽丽的手机号。   我都懒得屌他!   拿起来直接拨打120,那边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说是西莞急救中心,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有人割腕。   那边就飞快的敲键盘声,问我地址。   我说了地址后,那边回复道:“五分钟救护车到,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止血了吗?”   我回答一切都准备好,就等待救护车了。   挂了电话,我才对三基道:“出事了,先打120救人要紧,你打给丽丽有什么用?她能起什么作用?”   三基被我说的低头,无言以对。   等了少许,才问我:“莎姐……为什么啊?”   我回复道:“别问,就当不知道好了。”   三基闻言羞愧,转过身去,猛烈捶墙,似乎在责怪自己。   我过去一脚将他踹倒,骂道:“你有病啊?”   三基眼睛瞪大,死盯着我,很是愤怒,似乎对我心存不满。   我皱起眉头,问他:“你看什么?”   他最终还是低下头,不语,生闷气。   我咽口唾沫,用脚踢他,口里道:“去,别愣着,把莎莎抱出来,去楼下等救护车。”   三基不动,忽然抬头,眼神勇敢地和我相对,沉声说道:“她是为你自杀的,你为什么不抱?”   我一阵无语,摇头,最后拍拍自己左肩,“我这里骨折了,怕坚持不住,半道里将她摔下。”   三基这才转身,走去屋里,将莎莎打横抱起,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莎莎的脑袋后仰,脸色煞白,双目紧闭,竟然看不出任何的痛苦。   但我心里清楚,能用刀片割腕的女人,都是性格刚烈之辈。尤其是看看她身上穿的那身喜服,更是让人震惊。   那喜服,原本是留给她出阁穿的,结果那天晚上遇到我,所以没有拜堂,直接去的酒店。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衣服都是喜庆的红色。   我一直都不敢去想那天晚上的甜蜜,内心总是对她有意见,我觉得她疯,她傻,她二乎,我觉得她是累赘。   我却一直不曾说过,她真,她纯,她大胆。   在我心中,她可是唯一能和维多利亚镇店之宝相抗衡的绝世美女啊!   救护车果然守时,几个随车护士下来,手脚麻利地上担架,让三基把莎莎放上去,跟着上车。   两个家属也一起上车,跟着车走。   护士紧急化验血型,医生则做紧急检查,表情严峻,对我们两个道,“你们谁是o型血?”   o型血又称万能血,紧急情况下可以给任何血型的人输,但只能用于紧急情况,病人度过危险期,还是得找原型配对。   上次在医院拔罐吸毒时,干姐就给我输的o型血。   而我自己,是ab型的,只能把目光对准三基。   三基立即撸袖子,“我是o型血,前几个月刚献过血。”   “献血?”我好奇地问,同时医生也很好奇。   三基道:“饿的没饭吃,献血人家管一顿饭。”   但医生还是不太信任,三基急了,道:“我有献血证,真的是o型血,我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医生就手脚麻利地给他消毒,做输血准备,同时口里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看你身体太瘦,怕你扛不住。”   说话间,两人输血管已经准备好,简单的消毒之后,就插进三基动脉。   殷红的血从皮管里涌出,流向莎莎的体内,让我内心增加一丝安宁。   她的性命,总算保住了。   输完四百毫升,医生问三基的感觉如何,三基笑着道:“没事,都没感觉。”   输完八百毫升,三基的黑脸都黄了,他还说没事。   医生却不要了,因为到医院了。   三基走两步,觉得累,坐在长凳上休息,低着头,弯着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   我在他身边坐下,问:“你喜欢莎莎?”   三基没回答,哆嗦着从裤兜里面掏烟,将烟扎上,还没吸,就被护士一把扯掉,并怒斥:“医院不许吸烟。”   三基一阵无语,挠挠头,道:“我去外面抽烟,有需要再叫我。”   我想了想,从兜里拿出钱包,里面有两千多块,我全部拿出来,走过去,递给三基,道:“拿去,买点营养品,补补。”   三基看着钱,烟雾从眼前掠过,犹豫了下,将钱接了,而后道:“周发,这些钱,算我借你的。”   他说的是周发,而不是发哥。   这种结果,我应该早就预料到,从他喊莎莎叫莎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拿我当大哥了。   他拿了钱,朝黑夜里走去,我想喊他,想想还是算了,虎有虎的霸气,狼有狼的风骨!   护士从医院出来,喊我:“病人家属,医生叫你。”   我赶紧往里面跑,去见医生。   医生说:“她是ab型血,我们医院血库暂时没有,需要从别处调,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什么血型?”   我挽起袖子,“ab。”   莎莎的体内,先是有了三基的八百毫升血,又有了我体内的八百毫升,终于睁开眼睛。   她侧头,看到我,却有点不敢相信,又闭上眼,等了一会,才继续睁开,槑槑地问我:“这是天堂吗?”   我沉声回答:“是的,欢迎来到人间天堂,樟木镇五星级豪华人民医院。”   她眼睛眨了眨,而后发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哭。   她哽咽着,责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我对她说:“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也是我的孩子了。”   这个晚上,我陪她在医院中度过。   她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哼哼两声,道:“走?那也得走得动才行啊,我现在几十年的功力都传授给你,我拿什么走?”   莎莎白我一眼,问:“我身体里有你多少血?”   我眯着眼,计算着,道:“不多,八九百毫升吧。”   莎莎就哦一声,道:“不怕,我会还给你的。”   我问:“你怎么还?”   她就哼哼两声,“每个月那几天,你来,我用杯子接着,就还给你了。”   这个笑话好冷。   我沉着脸道:“那才有多点啊?你每个月流的都不够零头呢。”   莎莎道:“不怕,一个月还不完,就等下个月,一年还不完,就等下一年。”   我补充道:“那你要一辈子都还不完呢?”   莎莎泪水就涌出来,伸手将我脖子搂住,嚎啕大哭,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的哭声太过恐怖,以至于整个夜班的医生都被惊动,急诊室里的其他病人也纷纷惊醒,侧目。   我抱着她,小声安慰,让她别哭,告诉她道:“从此以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也不会再赶你走,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召唤。”   我越是安慰,她的哭声越大,像是要将满腔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她哭着问:“你可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在乎你?在我心里,你又是有多么的重要?”   我,不知道。   但现在,我知道了。   三基走了,走的无声无息,我打电话问李云清,他也不知道三基去了哪,没联系过他。   三基也没有手机,没有其他任何联系方式。   我对莎莎说:“你身体里也有三基的血。”   莎莎直愣愣地回答:“是吗,那应该的,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也应该付出点东西。”   我清清嗓子,道:“三基说他喜欢你,看不惯我,所以走了。”   莎莎哼哼地道:“早就预料到了,这小子,一直都没安好心,偷偷拿着我的底裤,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瞪大了眼,“有这种事?”   莎莎再次哼哼,“还有更过分的呢,有天晚上灌了两瓶猫尿,装酒疯,要来硬的,被我两耳光抽的清醒过来,还不服,在哪哇哇地哭,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我道:“人家真情流露,也不过分啊。”   “屁!”莎莎道:“我看他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想在我身上讨便宜,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老娘那能让他那种人如了意?”   末了又道:“走了走了好,不走他也是尴尬,早晚要出事,走了我也好省心。” 第187章 败家老丈人 第187章 败家老丈人   我问莎莎,那句撒哟娜啦是从哪学来的?   莎莎道:“看了一个电影,里面女主离开男主时,隔着火车玻璃说的,我看到字幕上写的永别了。”   我笑道:“你很有语言天赋嘛,以后撒哟娜啦不要随便说,不好的。对了,你怎么想起来穿喜服?”   “这个嘛……”莎莎有些不好意思,甩甩头道:“我看电影上那些厉鬼,死的时候都穿的红色衣服,临时我又找不到其他红色,就用那件将就一下。”   这个回答就有点凶了,让眼脸皮子直跳,问她:“你变厉鬼做什么?”   莎莎哼哼一声,道:“我活着对你下不了手,变成厉鬼就无所谓啦。”   “你有那么恨我?”   “不,我只是太爱你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莎莎对我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她见不得我身边有其他女人,上次跟阿莲吵架也是因为我,拳打白虞珊,昨晚还割腕,这是占有欲的强烈表现,所以爱是自私的。   但她对阿妹却毫无办法,最起码,心理上她不觉得阿妹跟我在一起有何不妥。   我说我这几天要陪阿妹,她脑袋里有肿瘤,莎莎就表现的非常豁达,“你好好陪她,我不会跟你闹,也不会跟你发信息打电话,只是你不要再和其他女人好,我受不了那样。”   我问:“阿莲呢,我能跟她好吗?”   莎莎答:“随便啦,反正她迟早都是要淘汰的。”   我皱眉,不解,“为何这样说?”   莎莎哼哼道:“必然的,你根本就没那么爱她,我看到你给她酒里放药了。”   我沉默许久,解释道:“我那是在保护她,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受苦。”   莎莎则道:“才不是咧,你那是在保护你自己,你才不想让她有你的孩子。就像她自己说的,你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唯独有一点,你不会爱她。”   这个消息让我震惊,“这是她自己说的?”   莎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换了另一种说法。   “说到底,你还是嫌她是鸡!”   这是一句实话,直击我心底。   我再怎么爱她,宠她,为她付出一切,但在内心最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不情愿。   我从来不曾说出口过,阿莲再好,她也是个鸡。   我把那份嫌弃,深深地埋在我心底,不去想,不去问,不去在乎,但就是那么神奇,这份意识,总是时不时地在心里蹦跶一下,虽然无力,但我却感觉到了。   鸡婆和烂仔间的纯粹爱情,就如阿敏和莲姐的那种爱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如果阿妹出事,我迎娶阿莲,恐怕也不是因为爱情。   阿莲低人一等,她就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后妈,她就能替我好好照顾孩子。   这不是爱情,这是男人的自私心理作祟。   如果娶了阿莲,我以后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应该不会管吧?   我把那个塑料玉佛重新挂在莎莎脖子上,告诉她:“以后好好的,别做傻事,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开心。”   莎莎说,不知道男人是如何看女人的,但在女人眼里,同类女人都是脏的,那怕是亲姐妹,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当得知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发生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时,对女人的而言,打击是致命的。   那是一种从生理上的恶心反馈到心理上痛心,两者合一造成的致命伤害。   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得了那种痛苦,除非她不爱你。   回到家里,阿妹已经做好早点,看到我回来表情有些不解,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衣服声沾了不少血,脸色也比较苍白,一夜未睡,精神也不太好,她没理由怀疑我在外面乱搞,纯粹的担心。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打架了?   我决定扯谎,我对阿妹道:“欺负小妹的那家人,贼心不死,昨晚上约我去谈判,打起来了,事情已经解决。”   阿妹很担忧,让我去报警。   我摇头道:“已经全部解决,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阿妹还是不放心,担心我出事。   早点没吃完,德叔就回来了,笑眯眯的春风正好,看到阿妹,立即切换到严肃表情,道:“我乖孙的长命锁,我已经告诉黄金店老板,这两天就能做好。”   阿妹不理他,老头有点尴尬,拉着我去门外,问:“昨晚我的事,你没跟阿妹讲吧?”   我摇头,“没有,我未告诉阿妹。”   德叔就喜,夸赞我,“几醒目吖。”   我回:“但我告诉小妹了,没办法,她昨晚一直问。”   德叔就黑了脸,“男人间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告诉女人呢?这样会让女人看不起的。”   我道:“阿爹,你去洗桑拿不是一次两次,她们早就习惯了。”   德叔就摇头,要进门,复又停下,问:“你没有在外面乱来吧?”   我笑:“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德叔道:“没有最好,呐,你和我不同,我是配偶死的早,你还有阿妹,千万不要做对不起阿妹的事,她会伤心的。”   我点头应承。   德叔又道:“还有,既然你带妹仔了,以后家里的生活费用你自己承担,这点总不要我教你了吧?”   我再点头,表示知道。   德叔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教训道:“不管怎么说,你阿爹我吃了大半辈子苦,临死前也该享享福,你这么有能力,自然要肩负起家庭的重担,我那些收入,你以后也不要问了,那都是我留给我乖孙的,明白了么?”   我说明白了,他就雄赳赳的进家门,一见到阿妹又把腰弯下,笑道:“阿妹呀,刚才阿发同我商量过,以后家里的一应开支全部他负责,他在酒店里做事,收入不比食堂少,说想肩负起家庭的重担,起先我不答应,他就一直苦苦哀求,还威胁我说如果不答应,就要跟你搬去外面住,这怎么行呢?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也是他的一片孝心,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阿妹眼睛眨了眨,道:以后你的钱,你自己支配,我们不会再问你要一分钱。   德叔就哈哈大笑,连声道:“还是找了个好女婿啊。”   我不说话,低头吃饭。   德叔看了看我,又道:“阿发,我跟你讲一下,我准备和阿水阿荣他们合伙开赌场,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我放下筷子,道:“阿爹,我对赌场不懂,也没兴趣。”   德叔就黑了脸,道:“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是想,等我赌场开起来,你每天晚上派十个妹仔过来,帮我撑下场面。”   我问:“你要十个妹仔做什么?”   德叔道:“表演咯,有妹仔在,那些赌鬼色鬼才肯来,就算打牌输了钱,也有妹仔可以玩,我都想好了,一个晚上输三万以上的,可以免费跟妹仔们玩一次,呐,这样做的话也不算输光屁股,就当去酒店消费了嘛,这样一来,那些客人不都到我的场子里来啦。”   我闻言就变了脸,问道:“昨天晚上那六个妹仔,你就是这样安排的?”   德叔回答:“是啊,效果很不错啊。”   我闻言就摔了筷子,沉声道:“早上走到时候有没有跟她们封红包?”   德叔道:“什么红包?她们说挺好的,昨天晚上她们也赢钱了的,早上走的时候都是开开心心。”   我就怒了,“开心?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开心,如果不是我,她们会不会骂娘?总之我不管了,你要找妹仔自己想办法,不要打我的主意。”   德叔也摔了筷子,黑着脸道:“阿发,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谈合作呢,大不了也分你一份咯。”   我气的胸口冒火,却无法跟他翻脸,按捺着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已经从酒店里面退出来了,我不再做皮肉生意,我做保安公司了,干正当生意,昨天晚上的妹仔,都是我给钱了的,你的赌场想要妹仔,我真帮不上忙。”   话说到这里,我就起身,回房睡觉。   至于他是什么表情,我懒得看。   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没长进,做事想一出是一出,赌场是赌场,夜场是夜场,如果赌场挟带夜场可行,前辈们早就做了,还能等到你来做?   高级酒店里面倒是赌场和夜场同时拥有,但那也是分开管理的,你不能让赌徒在赌钱时候还费心思去看妹仔,会出事的。   还让妹仔们去赌钱,赢了自然是大家笑哈哈,输了呢?   阿妹进屋来,对我道:不要生气,你按你的想法去做,我们不管他。   我点头答应,躺去床上睡觉。   睡熟不到两个钟,手机就响起来,接了是黄永贵打来的,抱怨我道:“阿发,怎么这两天不见你去药厂呢?做这行了就要爱这行,人家药厂营业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负责一个药厂的销售份额,赶紧跟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贵哥,最近家里的事情太多,没顾得上。”   黄永贵也不多说,直接道:“东城那边新建成一所大医院,我约了他们领导吃饭。不过我临时去不了,你替我陪他们一天。”   说话同时,我听到电话里有人喊:护士,护士,我的吊瓶完了。 第188章 吃蛇后遗症 第188章 吃蛇后遗症   我闻言道:“贵哥你在医院?生病了么?”   黄永贵答:“是啊,感冒,已经好多天了,天天打吊瓶,就是好不了。”   我驱车前往黄江医院,黄永贵在这里打吊瓶,路上我还不明白,他既然生病,为什么不去樟木镇医院?去了才知道,他虽然生病,却还放不下余淼,要时时刻刻跟余淼打情骂俏。   他患的是一种怪感冒,伴随着发烧咽痛流鼻水,每天打完吊瓶就好,夜里十一点开始犯,先是鼻塞,接着流鼻水,鼻塞的话无法呼吸,却感觉到两股清泉不停地往下冒,喉咙也痛的无法说话,需要喝大量热水才能压制,早起去医院打吊瓶,症状才能减轻。   等到了晚上,就重新开始犯病,周而复始。   已经换了三四家医院,各个医院的诊断不一,中医也去看过,依然查不出毛病。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樟木镇医院?   他说不想让梁思燕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说白了,胖子看着膘肥体壮,实则虚的不像样,稍微受点风寒,就会大病一场。   体质太弱,抵抗能力差,走两步路就满头大汗,但他给梁思燕吹嘘的可不是这样,他讲自己俯卧撑一口气五十个,每天要绕公园长跑,夏日去海边游泳,冬天去高山滑雪,是个运动健将。   最主要是,黄永贵是个一分钟都闲不住的人,那怕是自己生病了,也得有美女陪伴,偏偏梁大夫不解风情,让他很是无奈。   余淼就好多了,模样不输梁大夫,又乖巧,知道如何体贴男人,尤其最近这几天,胖子生病,余淼鞍前马后,伺候他吃饭喝水,沐浴穿衣,甚至连大小解这种私密事,余淼都尽心尽力给他做好服务。   这是黄永贵的原话,问过余淼才知,不过是帮他举个吊瓶,送点手纸,如此而已。   见我来了,黄永贵拿出一份医院彩页资料,让我路上研究一番,又对我道:“今天你的主要任务是陪他们吃好,喝好,玩好,只是交朋友,关于药品方面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提。”   黄永贵开的公司叫做鑫源医药代理公司,发了牌子的,专门代理各种处方药,也从事一些药品研制开发,说白了,就是仿造药。   仿造药和假药是两个概念,仿造药具有真药品一样的功效,只是价格便宜许多,像一些西方的大制药公司,他们的药品研发周期很长,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多,终于开发成功了,开始申请专利保护,如此以来就是垄断。   国人专治各种垄断,药品有奇效,从国外买成品回来,自己反向推导,开发,做出来一样能用。   就像最有名的美国特效药万艾可,也就是传说中的伟哥,堪称全球中老年男性的福音,申请了二十年专利保护,结果呢,不到三个月天朝的金刚王,威哥等特效药也开始面世,效果差不多,但价格便宜不少。   黄永贵做的就是此类工作,用他的话说,不能让西方人赚天朝人的钱,他这是为民族而奋斗。   我懒得屌他,只当听了个笑话。   而最近,他让药厂仿造出的特效药是各种降压,降脂,疏通脑心血管等新型药,随着我国人民逐渐富裕,三高人群也逐渐增多,未来几十年,威胁国人生命安全的头号杀手,就是“三高”。   黄永贵说,在以前,很少听人说某人猝死,也就是所谓的中风,偏袒,脑溢血,急性心脏病等突发病。但现在不同了,每个老年人都存在这种风险。   几乎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老人,都会需要到降压降脂降糖,以及疏通血管的药,未来的医药行业想要牟利,就从这几种病上面下手。   新建成的那家大医院,将有可能成为西莞最大最好的顶级医院,听说里面病房都分了普通区,高级区,以及特级护理区。   我拿着那彩页看,五万亩的建筑面积,医院内假山凉亭风景度假区高级别墅群应有尽有,如果不是文字注明那是医院,我都以为那是大学校园。   余淼说:“这话等于没说,校园和医院本来就是同属性的建筑。”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是同属性?   余淼答:大学也好,医院也好,都是花费巨多,且不能讨价还价,依照自身实力分档次,医院有三甲,大学有985,档次越高,收费越高,门槛也越高。   这话说的,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黄永贵道,“抓住这条大鱼,将我们的特效药打进去,那怕只是进去一种,都足够我们享福一辈子。”   对此我表示怀疑,总觉得医药这种神圣的事物,怎么可能由黄永贵这种贪财好色胆小懦弱之辈来进行生产销售呢?   那可是要救人性命的伟大事业啊。   为了确保今天能陪好客户,黄永贵给我一张额度二十万的信用卡,让我别客气,使劲刷。   我走至门口,刚要发车,余淼也追了出来,说要同去。   我问她,你不要伺候黄总看病么?   余淼不答,拉开车门就进来,长呼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我有些不理解,你若不喜欢这份工作,大可以一走了之,何必要委屈自己?   余淼反问:“你最理想的工作是什么?”   我最理想的工作?   我还真没想过。   余淼笑道:“我最理想的工作,就是成为一名美食家,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吃,吃,吃,并且收入还很高。”   我嗤笑道:“做梦吧你。”   余淼道:“是啊,这样的工作,我永远实现不了,所以对我而言,其他的工作,都是不喜欢的,都是在忍耐。”   拐了一大圈,原来是说这个。   “可是,我看你跟黄永贵挺好啊。”   “那是必须的,他是老板嘛。”余淼懒洋洋地道:“球童也好,做医药代理也好,不都是替老板打工,不都要看老板脸色?”   这话说的貌似有理,但做球童不用陪老板睡觉。   仿佛是为了解释,余淼又补充道:“我可没跟黄永贵睡觉哦。”   这话让我有点不自然,回道:“我又没说你跟他睡了。”   余淼想了想,道:“我怕你误会嘛。”   误会?我呵呵两声,专心开车,“我凭什么误会,你跟谁睡,跟我没关系。”   余淼将头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道:“从那天回去,黄胖子就一直生病,我总觉得这病来的奇怪,你说会不会是跟吃蛇有关?”   “什么?”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黄永贵还没恢复?他不是洗胃了么?”   余淼道:“是洗胃了,但第二天我跟他去吃饭,刚吃两口就吐了,很凄惨的。”   如此我就奇怪了,怎么没听黄永贵说过?   余淼接着道:“他去过好多家医院,做过胃镜,做过透析,还验过血,都说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可是看了半个多月,都没有任何起色,我总觉得,肯定跟他吃生蛇有关。”   “去过樟木镇医院吗?”我想起樟木镇四楼放的那套先进的自动化检测设备。   “去过,但不是去看病,是给他女朋友送礼物。”余淼忽然问一句:“你见过他女朋友吗?”   我乜她一眼,笑,“他女朋友就是我干姐,这医药代理的工作,还是我干姐介绍我做的。”   余淼哦了一声,轻声道,难怪。又过了一会,她再次开口问:“你说我漂亮还是他女朋友漂亮?”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让我心生惊奇,“怎么?你还想取而代之?”   余淼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做某人的替身,你知道吗,我那天远远看过一眼他女朋友,才知道,他给我买的衣服,跟他给那个医生买的一模一样,不光是衣服,鞋子,化妆品,连皮包都是同款。”   余淼说着,还把手里的挎包重重地摔一下,我侧脸去看,嚯!lv呀。   “什么意思?”我问。   余淼气鼓鼓地答,“黄胖子根本就是拿我当那个女人的替身。”   我又侧脸看了看余淼的脸庞,心里把她和干姐对比了一下,还真有几分相似,但这个相似只是存于表面,内在神韵完全不同。   干姐是呆萌的女博士,人情交际方面差的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   余淼则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多了一些市侩,缺少一丝灵气。   我想起余淼那日穿的旗袍,不正是梁思燕同款?   当下也不多说,笑道:“当替身也没事,反正他现在生病期间,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余淼则消沉地道:“我倒是希望他能把我怎么样。”   我闻言不解,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还说他恶心,死活不同意呢。”   余淼答道:“那是刚开始对他不了解,现在相处一段时间来看,胖子除了外表长得埋汰些,人其实很不错的。”   哎呦?   我更加奇怪了,笑问,“这么说,你喜欢他?”   余淼摇头,“谈不上喜欢,只是感觉他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虽然人丑,但是会说话,出手大方,有安全感,跟他在一起,没有压力。”   “这话说的,我有些不太明白。”   余淼答:“就好比你和他相比,可能女孩子更喜欢你多一些,但你的脾气,行事方式,逼得女孩子迁就你,所以会感觉累,和他一起则不同,女孩子很轻松,不用担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以随时发脾气,闹情绪,换句话说,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子,要时时刻刻把自己当仆人,而跟他在一起,则永远是公主。” 第189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第189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如此解释,倒是好理解多了,不得不说,女孩子考虑问题的方式的确独特。   余淼又道:“你若去过我们哪里,就会明白我的感受。每个女孩子其实都会幻想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但实际上呢,到了结婚年龄,七大姑八大婶全部上门催,好像你不结婚就是千古罪人,就是异类。别说寻找理想对象,我身子都交出去了,却还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这事就稀奇了,我不禁问:“你被强了?”   余淼噗嗤一声,道:“想什么呢你,我们哪里到了适婚年龄就是相亲,大家找个地方见面,远远地看一眼,相互问几个问题,就算完事。”   “那你都不看对方长什么模样?”   余淼道:“临出门我爹就说了,行不行就是这个了,八千块的礼金都收了,你说我还有必要看吗?”   如此我就起了好奇心,道:“给我说说,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余淼翻了翻白眼,“你想听?”   我就笑,“当然,我对各种男女八卦风流韵事特感兴趣。”   余淼道:“那你就找错人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八卦,更不风流。就是大家坐下来吃个饭,他问我叫什么,多大了,然后各自回家,第二天媒人传话,说对方满意,然后双方父母见面,定了婚期。”   “那怎么把身子给出去的?”我催促着,“特好奇。”   余淼道:“我们哪里风俗是,过年时候订了婚的得在对方家里过一夜,腊月二十九我去的,当天晚上吃的年夜饭,吃完饭他娘说给我单独准备一张床,结果半夜他就来了,黑乎乎的,上来就乱摸,我问是谁,他哼一声,就算验明身份,就随他折腾了。”   这么简单?   我有些不尽兴,不该发生轰轰烈烈的搏斗?或是面红耳赤的山盟海誓?就如此的直接仓促?   余淼道:“你说的那些才奇怪哩,我都知道他是我以后的男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我的身子不给他,还要留给谁?”   这话说的,我以为南方人开放,北方人也不保守啊,原来并不是非要守到成亲的那天晚上的。   余淼说:八千块啊,你当是少?普通农民家也得攒两年呢,人家都给了预付款,提前尝个味道不行吗。   我笑道:“行,当然行,那你不怕他悔婚?突然间不要你了?”   余淼道:“农村啊,十里八乡的就那么大,他敢无缘无故的不要我,礼金我也不退,他日后也别想找到其他闺女,名声臭了。”   这倒是实话,农村人,十里八乡的都认识,毕竟还是注重名声的。   我又问:“那要是第一晚上就怀孕的怎么办?”   “怀孕了就结婚呗,只是婚期提前些罢了。”末了又道:“这也没什么稀奇,我在球场时,听过一个同事讲,她哪里风俗才奇怪哩,男女要结婚,女方要先怀孕了男方才会娶,不怀孕的不要。”   哎呦,这个说法我也听过,印象中是某个《故事会》还是《知音》上看到,说是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检验女性是否具有生育能力,确定好以后才会娶。   看着余淼一本正经的表情,我有些恍惚,如此清纯朴质的女子,怎么就被社会染坏了呢?   我问她:“那你在外面这些事,被他知道了,他会退婚吗?”   “退婚?”余淼哼一声,“我都结婚了,受法律保护的,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结婚了,我一阵冒汗,“那你出来打工,你老公不阻止吗?他不跟你一起出来打工吗?”   余淼摇头,“他去天津那边跟建筑队,我跟老乡来这边赚钱,我们相互约定,年底谁赚的钱多,谁以后就在家里掌权。”   原来如此。   我说那肯定是你以后在家里掌权,你都寄回去两万了。   余淼摇头,“那两万是寄给我娘家的,婆家不知道,我在球场时,每个月固定给婆家寄五百块钱,剩下的自己花销。”   这里消费太高了,余淼说,一瓶洗发水都要十八块,还得天天洗头,在我们老家,一包洗发水五毛钱,能用一个月。   吃饭也贵,每天吃饭都得十块钱,十块钱买白菜得买一板车。   还有衣服,余淼刚来华南时候整天穿会所里发的工作服,原因是会所的工作服样子漂亮质量好,用不着买衣服。   但随着时间增长,余淼的见识增多,看待问题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生活,不仅仅是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   但那诗和远方的实现,却是建立在金钱之上。   看着同事们都有车接车送,今天古奇明天香奈儿,吃饭都是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生活好潇洒,这个农村少女的心,就动了。   正如她同事告诉她的那样,凭她的身材样貌,只要愿意,就能过上任何想要的生活。   我问她:“现在,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吗?”   余淼得意地亮出一张卡,道:“这是胖子给我的,里面可以透支五万,随便我花,但我一次还没用过。”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吃过肯德基和麦当劳,必胜客也去过了。”   我问:“感觉如何?”   “难吃!”余淼有些失落,鼻子抽抽,“我还是怀念家里的大块子肥肉,那是最好吃的食物。”   我就笑,“想什么呢,这里的猪都是吃饲料的,鸡鸭鹅都是人工激素,怎么可能跟家里的东西相比,就说我老婆,第一次跟我回老家,从来不吃肥肉的她,偶尔尝了一块过油肉,差点没把她舌头咬掉。”   正聊着,余淼忽然让我停车,路边出现一个影碟店,她要去买个东西。   我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她才兴高采烈地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碟,气喘吁吁地道:“这张碟子好难找,不过总算找到了。”   是徐小凤的《顺流·逆流》。   我把碟子塞进播放器,乐声就在车厢内环绕,余淼抓着我的胳膊晃:“快唱快唱,用普通话唱。”   我道:“不如我教你学粤语吧。”   余淼愣了愣,说好哇,又道:“我整天听黄胖子说丢嗨,丢嗨,那是什么意思呀?”   哇哦,这个问题一下子难到我,我记得我学白话都是从我喜欢你开始,她倒好,直接从这个学起。   可能因为我的老师是小妹,而她的老师是黄永贵。   我说:“不如你从这首歌开始学起,这里有歌词,你跟着音乐唱就好。”   还没唱两分钟,黄永贵打来电话,打的是余淼手机,问她到没到地方,还有多久到。   挂了电话,我说:“黄永贵是查岗吗?”   她就笑,“是啊,头先出来时候黄永贵都不愿意让我跟,说跟你学不到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跟你发生什么。”   “那你还跟?不怕黄永贵生气?”   余淼咯咯地笑,“有什么好怕,不承认就是。”说完又补充一句,“我连自己丈夫都背叛了,何况是他?”   这话说的在理,连最重要的人都背叛了,还有什么背叛不了?   那些酒店里面的技师,也是同样的想法。   女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堕落的。   车子在路上飞驰,时而顺流,时而逆流。   黄永贵说的那个医院在东城,和寮步相接的地方,面积果然大,开车绕一圈都要十分钟,周围交通非常便利,大马路宽又直,就是地方有点荒凉,四周还有许多工地在建。   我打电话给了那位张姓院长,对方讲还要等半个钟才忙完,我就把车停在路边,开着空调躺在座位上补觉。   喇叭里徐小凤依然在唱,但对我影响不大,我实在太困了。   是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是张院长打来的,我接手机的同时,余淼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我。   我对张院长说了我车子的颜色和车牌号,在门口静候。   余淼忽然问:“在你眼里,我不漂亮吗?”   我答:“还行。”   她就轻声叹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还以为,跟你出来,能发生点什么。”   “这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我庄重地回答:“我可是个正经人。”   余淼闻言一阵迷惑,不解地问:“我在你眼里,就真的没有半点吸引力?”   “有!”我将盖在自己小腹的毯子拉掉,“看,身体做不了假,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强迫自己,不能对你有任何坏心思。”   余淼再次惊讶,立时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   我轻蔑地道:“余小姐,请自重!我可是一名君子。”   余小姐立时害羞,羞红着脸对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我说:“没关系,念你初犯,原谅了。”   余小姐呸了一口,“真不要脸。见过脸厚的,没见过像你这般脸厚的,明明是午睡了一泡尿憋的,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这才想起,人家余淼是结过婚的,有着一个多月的夫妻生活经验呢。   当下低声问,“余小姐,我和你老公相比,谁更好一些?”   这次换了余淼鄙视我,“无聊。”   见此我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呵呵笑道:“这样说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打算回去的路上跟你来一发呢。” 第190章 都是套路 第190章 都是套路   正和余淼打闹时,一辆深蓝色别克七座商务从医院里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冲着我挥手。   我连忙从窗口探头出来,别克停下,老头问我,“去哪?”   我立即答复:“我们老总在皇后大酒店设的宴。”   老头点点头,“你们前面带路。”   我连忙点火发动,对余淼道:“给贵哥打电话,让他在皇后订包厢。”   余淼却没打,而是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自己拨通皇后酒店的号码。   那架势,开口都是台湾腔:“喂……里吼,我是鑫源商贸的余经理,对的,是这样子,我们想在你们哪里订餐,请问还有没有vip包间?好的,我到了跟你讲电话。”   挂了电话,我对余淼刮目相看。   余淼解释道:“跑业务,就得装,我不装,他们就不会给我vip包。”   虽然是包厢,普通包和vip包完全不同的,普通包传菜是用小车推,vip包是从传菜间递,虽然没什么不同,但看看高档。   再就是,普通包只有一名服务员等候,v包里面却有四个,客人吃饭的时候服务员就用眼瞪着,看谁杯子空了就立马上去添茶,长时间没喝也上去给换热的,遇到有些不好吃的食物比如螃蟹龙虾之类服务员还负责给撬壳,总之那是绝对拿出伺候老佛爷的标准来伺候客人,讲句不好听的,你就是躺着不动让服务员给你喂都没问题的。   不用担心服务员给你菜里吐唾沫,根本不会有的事,从厨房到走廊一直到包厢,两边站着的都是白袍小帅哥,确保客人吃的放心,吃的开心。   走时记得给小费就行。   这是我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吃饭,内心充满激动,问余淼:“你去吃过?”   余淼很轻描淡写地说:“吃过两次,感觉不怎么好。”   如果不是看她是女人,我都想给她一耳光,装个鸡毛!   我问她,“如果那个院长要跟你睡怎么办?”   余淼白我一眼,“黄胖子说了,跟谁睡不跟谁睡由他决定,如果第一次见面就睡到了,多没身价啊。”   说的也是,这黄胖子长经验了。   说话间黄永贵又打来电话,说他吊瓶已完,等下在皇后酒店会合。   挂了电话余淼一阵气闷,“现在好了,黄胖子一来,你想听台湾腔叫床是没戏了。”   哎哟,我就一句玩笑,她还当真了,我呵呵笑道:“你现在叫两声来听听。”   余淼哼一声,“姑奶奶没心情。”   忽然间我想起那个鸡头贩子,他有本日记,上面将每个到手的少女花红全部储存下来,并盖上印记,还详细记录了每个少女的资料,姓名年龄籍贯等等。据他自称,是百人斩,想来此生也不亏,三四年时间百人斩,平均一年二十五人算,一个月就得拿下两个,半个月拿下一个,还得骗上床,这份功夫,何其了得?   想着我都想那天去看守所看看他,问问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最主要的,是那个日记本去了哪?   那上面的鲍鱼,可是直接印上去的,各种各样,花式不同,拿来做份科学调研也是极好的。   忽然间的恍惚,余淼用手推我,问我在想什么。   我回:“如果全国各地各民族的少女都出来比赛,那该是个什么光景?”   余淼怔了怔,问我,“什么比赛?”   我摇头笑,“我乱说的,你不懂。”   我只是个想法,如果全国各地都选出一个花魁,聚集在一起比赛,那该是什么模样。我只是有个想法,结果却有人真正去做。   此后每年一届的花魁比赛,仙子斗舞,超级女王,以及后来全球的终极女神,无不牵动全国乃至全球嫖客的神经,各大酒店为了摘取桑拿业首席的称号争奇斗艳,手段创新层出不穷,为行业树立标杆,乃至后世闻名天下的莞式iso标准化,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起源于一个奇思妙想,却是后话不提。   余淼道:“你知道黄胖子为什么拖着身体有病也要赶过来吗?”   我不解,问:“为什么?”   余淼答:“因为这单子很大,很赚,上个单子他为什么找你,知道吗?”   很自然地,我脑中泛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又是阴谋论?   “因为上次的单子不赚钱?”   “错!”余淼斜着我,道:“因为上次的单子危险,黄胖子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那天晚上蒋院长醉不醉,他都要拍勒索照的。而且,他一早就知道那老头有实力,故意没跟你说。”   我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余淼的话,得出结论,不可信啊!   没道理啊!   完全没道理嘛,如果说黄胖子是有意而为之,那有很多问题都解释不通,最起码的,他知道对方要报复,那天约吃饭,他根本就不会去。   可是反过来想,余淼说的这些也不是空穴来风,仔细想想黄胖子的行为,装了料的牛奶是提前准备好的吧?照相机是提前准备好的吧?还有第二天的行为,他自己不去送照片,让我去。   不对,我摇头,“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缺乏动机啊。”   余淼哼一声,“我也是猜出来的,那天过后,他又单独请老头子吃过一次饭,老头子带着他的夫人,我听那夫人的意思,是责怪黄永贵抢了她侄子的单,害得他侄子现在喝西北风。”   他夫人的侄子?那不就也是他侄子?   那三百万的订单,原本是蒋老头留给自己侄子的,结果被黄永贵截了胡,关键在于那几张照片。   蒋老头说自己没有能力,却又屈服,换句话说,那几张照片就算是假的,也会给蒋老头带来很大的麻烦,人家那晚上带着枪手,说明蒋老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我猜不透。   余淼又道:“今天晚上的局,也是黄永贵折腾了好久的,听说做好了,一年上亿轻轻松松,要不是他身体不好,今天根本不会给你打电话。”   虽然还不确定余淼说话的真伪,但我心里还是有了芥蒂,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黄永贵对我再好,也是干亲,他能眼看着几十万的利润给我?   别说黄永贵,就说马飞,对我好,是为了利用我。德叔,也是利用我。   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钱。   黄永贵只不过是个干亲,却忽然给我送了一份天大的财富,听起来这很玄幻啊。   现在想来,当初黄永贵的说法就存在陷阱,他说自己拿走三成,剩下的都是我的,给我造成一种错觉,我能拿到利润的七成。   现在想来,他早就算好了,老头子肯定要分一部分,但具体是三成还是四成说不准,但他早有准备,计算好的。   也难怪他签完合同就急急忙忙地要把照片还回去,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就是将我蒙在鼓里。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套路好深。   同时也侧面说明了我临走时候他交代的那句话:“只负责吃好喝好玩好,关于药物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根本就不想让我介入这订单,要不然那件事过去这么久都没联系,偏偏今天忽然联系了?   当下我对余淼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关于黄胖子的其他秘密,记得也跟我分享一下。”   余淼就瘪嘴,“跟你分享,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她,笑眯眯地抛媚眼,道:“大不了,你在这里陪人的事,我不告诉你山东老家人。”   “切!”余淼翻着白眼道:“你连我老家是那个市那个县都不知道,你怎么告诉他们?”   我摇摇手指,“错了,菏泽市就那么大,你又姓余,去公安局查一查立马就知道。”   霎时,余淼就不敢再说话,瞪着两只眼看着我,恨恨地道:“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谁都知道,大家只是说说而已,但实际上,大部分鸡头都掌握着鸡婆们的详细家庭住址,拍了照片做要挟,鸡婆们稍微一个不慎,就会遭受报复。   农村出来的姑娘们都实在,只想寄钱回去给父母,未曾想过要让父母因自己而蒙羞。   以照片做要挟,是当时最流行的做法。   车子到了黄江皇后大酒店,黄永贵已经站在台阶上迎接了,他穿着黑条纹衬衫,戴着平光金框眼睛,头发照例梳的一丝不苟,手中捏着一团白手巾,笑眯眯地对张院长点头哈腰,间或着,吸溜一下,用白巾在鼻子上抹一把。   他的感冒还没好,说话有严重鼻音,同时鼻水还在不停流,尴尬又难受。   张院长一行四个人,还有两名是化验室主任和科员,再有一个是司机。   黄永贵站在前门带路,呵呵地笑,“几位第一次来黄江,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真正的超星级酒店服务。” 第191章 把脉 第191章 把脉   来的路上我大概想过vip包厢是何种样子,但等真正踏足包间,还是被深切震撼了一把,几乎六十平米的范围,就摆了一张桌子,靠近阳台处放着一台古琴。   桌椅自然也是讲究的黄花梨,古色古韵,油光水滑,握在手里感觉极好。   东面墙上挂着一幅六米长巨幅画卷,清明上河图。西面墙上则是真正的伊朗进口真丝羊毛毯编制的工艺品,上面绣的图案貌似是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   看到画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古怪,总觉得那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这边客人刚坐定,那边就出溜溜来一队白衣宫装女子,手里拿着笛子,洞箫,琵琶,二胡等各色乐器,依此在古琴边坐好,随着几声调弦,稀稀朗朗地奏起来。   听个开头,我就听出来,这是南粤古典名曲,《彩云追月》。   再打量房间布置,四个角落都有大型植物盆栽,个顶个的都不便宜,要放在樟木镇那个花市,少说也得五百块一盆。   等到点菜了,服务员拿来裹着绸布面的菜单,让我们挨个看。   黄永贵笑呵呵地招呼客人,“随便点,看中那个点那个,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   我看着那画册,目光只在价格上转悠,看一眼就肉痛一次,这里的菜,最便宜的都在百元以上,大部分都是五百左右转悠。让我想起赵丽蓉演的那个小品,宫廷萝卜干。   还别说,真有萝卜菜,不过人家取的名叫:照夜玉狮子。是用萝卜雕刻成狮子模样,一个个只有拇指大小,或站或窝或扑放在盘子中,用甜水腌制,又经过冰冻,吃起来咯嘣脆,清凉解暑,甜蜜中还带着股辛辣,味道的确不错。   还有一道叫做黄金松鼠鱼,这道菜就考验一个刀工,厨子硬是将一条鱼用菜刀千刀万剐,使得鱼肉鱼刺骨肉分离,又用生粉勾芡,拌着调料,下油锅炸,出来后鱼肉就变成一束束的松鼠毛,尤其尾巴部位,更是毛茸茸的一大条翘起。   脑袋部位则更是鬼斧神工,将鱼头顺着鱼鳃取掉,那鱼脊就变成松鼠的鼻子,用菜刀片开,就是松鼠的嘴巴,最后用两颗樱桃插入上方,就是松鼠眼睛,如此一只活灵活现的黄金松鼠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后来在其他地方也点过这道菜,但都是应付了事,没有一个厨子的水平能达到如此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松鼠鱼吃起来味道多好不论,就说那鱼肉,真的是一根刺都不带,让我和余淼这些长在内陆的土包子省心许多。   再有其他几个菜,海参鱼翅都是常见之物,后面上了生蚝,却是盘子般大小,把张院长吓了一跳,指着生蚝对黄永贵道:“这玩意怕是要成精了,一万个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   黄永贵捂着鼻子哈哈大笑,“张院长你说错了,这么大的生蚝,那必须是成精了,十万个里面才有一只,去年整个饭店里只有三只,我全订了,暂时寄养在他这,直到今年才凑齐七只,刚好你来了,我就喊他们拿出来招待。”   说完赶紧用白巾把鼻子擦一番。   生蚝是直接用银盘装来,一只大小都在二十五厘米左右,里面依然是粉丝蒜泥红辣椒之物,肉做的极嫩,用酱油烤制,吃完一只都有饱的感觉。如果我没记错,这玩意要六百元一只,名作湛江至尊皇家蚝。   张院长有些不忍心下筷子,悠悠感叹道:“如此大的蚝,怕是也长了不少年,吃一只,少一只。”   黄永贵道:“所以这就是福气,以后见到这么大的生蚝,只怕人们不敢吃,而是要放在博物馆里供起来。”说话间一滴亮晶晶的清水从鼻尖落下,赶紧用白巾挡住,呵呵笑道:“见笑,见笑。”   张院长看到黄永贵这幅模样,表情凝重,道:“感冒好久了?”   黄永贵答:“半个月了,都不见好。”   张院长就伸手过来,“我来把脉。”   黄永贵连忙把手递过去,张老头轻轻放在上面,脸色越发凝重,又换一只手,而后问:“你如何治疗的?”   黄永贵要开口,鼻涕掉下来,余淼眼明手快,一张纸巾堵上去,才没让鼻涕掉下,替黄永贵回答:“每天吃药,打吊瓶,都试过了。”   张院长问:“咽喉肿痛吗?”   黄永贵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张院长松了手道:“今日桌上的菜,你都不适合吃,对你的病有影响。”   黄永贵忙丢了筷子,呵呵地笑,“张老说的是,医生也叮嘱我不要食辛辣油腻刺激。”   张院长眼睛闪了两下,又道:“你的身体极虚,五脏俱衰,抵抗力变差,对别人而言微不足道的小病,在你这里,都是顽疾,从明天开始,你要多运动,多食青菜水果,那吊瓶和西药,就不要用了,已经没了效果。”   这话说的,将黄永贵吓的脸色都白,汗珠瞬间涌出。   张院长就指着他道:“你看看,这屋里有空调,你却满头大汗,头发都汗的水津津,这是肾虚的表现,肾虚,肾功能就弱,而肾脏,主解毒,肾功能不好,你吃的这些垃圾毒素,就会在你体内积攒,同样,那些西药有毒成分也在你体内积攒,侵害你的身体。”   黄永贵就有些尴尬,问:“那我要吃什么药?这感冒?”说着又去擦鼻涕。   张院长道:“药店内有卖999感冒冲剂,那是中药,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霎时,黄永贵的脸就猪肝色,闭口不语。   余淼却傻乎乎地道:“上次我想买,但是药店的人说那个药效果不好。”   黄永贵闻言,摆手示意余淼不要说话。   对方几个人都被余淼逗笑了,那个实验室主任笑问:“余经理你也是医药行业内部人士,怎么还不懂这行业规则?”   原来,你去药店买药,但凡是药店人员死命推荐的药,都是新药,且提成多,药效有时好,有时不好,和那些国家大药厂相比,效果要差许多。   最有名的,当属999感冒灵和马应龙痔疮膏,这两种药一个是效果好,一个是价格便宜,999感冒灵全国统一零售价9元,药店出售利润低,自然不会推荐。遇到客人点名买,他也会说,哎呀你这症状如何如何,应该吃这种药试试。   大部分患者都把穿大白褂的人当成天神,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然后一次买两盒西药,一盒抗生一盒消炎,花费二十多。   实际上,九块钱足以解决。   再有就是马应龙痔疮膏,在全国乃至全球而言,还没有第二种药的效果能比得上它,且价格便宜亲民,药效好,但你去药店,大部分销售人员第一时间都推荐的是其他药膏。   黄永贵是行业内资深人士,自然知道里面道道,余淼却傻乎乎地问出来,故而被对方嘲笑。   张院长却不苟言笑,道:“西药,有好有坏,救急可以,但真正要治本,还是得靠中药,大家都是行业内人士,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然而有些销售商,硬是昧了良心,追逐金钱至上,将老祖宗的传统丢的一干二净,实为不智。”   黄永贵也连连点头,讲张老说的对。   张院长又道:“你的身体问题很严重,最近三个月,忌酒忌辣,忌房事。尤其现在这情况,你的消化系统能力减弱,别人吃药可吸收七成药效,你最多只能吸收三成,更何况吃的是胶囊类药物,更难吸收,回去就按我说的,吃中药,忌口,等感冒好了,再加强锻炼。”   黄永贵鸡啄米样地点头,笑着说我一定遵守。   张院长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却没再说。   我听那院长说的神奇,也把手伸出来,“院长你替我把把脉,我最近总觉得不对劲。”   院长奇怪地看我一眼,伸手过来,闭目沉思,而后换手,随后丢掉,责怪一般道:“你的身体壮如牛,没什么好讲。”   我却有点讪讪,问:“院长,我不虚吗?”   院长就笑,“你此刻的状态,是人一生中的最巅峰状态,吃喝玩乐无所禁忌,要出问题,都在三十以后,继续保持你现在的生活状态,不用担心。但是也要注意,要多运动,只有运动,才是健康之本。”   末了指着黄永贵道:“你看他,身体肥胖臃肿,气短肾虚,盗汗尿频,尚不自知,仍暴饮暴食,不思劳作,我看他,要是再这样下去,能不能迈过今年这个坎儿,都是问题。”   说话间黄永贵的鼻涕又下来,转过脸去用纸巾擤,我心里思索,要不要跟院长提他吃生蛇的事,说不定这院长有办法,就碰了碰黄永贵,把这事说了。   黄永贵摇头,“吃蛇与这无关。”   声音虽低,但还是被院长听到了,开口问:“你们经常吃野味?”   黄永贵笑道:“偶尔尝尝鲜。”   院长就变了脸,“有些东西,不能乱吃,有些野生动物,体内的病菌非常奇特,高温高酸都无法将其杀死,且潜伏期长,在人体内能存活数十年之久,指不定那天就突然发作,要人性命。” 第192章 夜总会见闻 第192章 夜总会见闻   张院长正说着,那方黄永贵就一串儿清水鼻涕流下来,干脆将纸巾堵住鼻孔,嘴巴里嗡嗡着道:“张院长说的对,我以后不会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淼在一旁关切地道:“要不你还去医院打吊瓶吧?”   黄永贵用力一擤鼻涕,用纸巾包了,扔出去道:“无事,来,敬张院长一杯。”   张院长伸手制止,“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黄永贵呵呵道,发出浓重的鼻音:“不喝就不心诚,这点小病,我都扛不住,还算什么大男人,来,干了。”   言毕一口将酒灌下去,其他几人见状,纷纷举杯。   张院长提议:“要不咱们以茶代酒吧。”他手下的主任科员司机纷纷响应。   又吃了几口,黄永贵忽然对我道:“阿发,楼下表演时间到了,你不如带着他们去看表演,听说是来自俄罗斯的柔术表演团队。”   我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和张院长谈,当下起身,笑着邀请其他三位,“走,咱们去看看西洋景。”   如其他酒店一样,表演大厅放在旁边的夜总会,从楼下穿过去,门口有领班接待,看看是四位男生,很自然地问要不要陪酒。   我余光扫了一眼他们三个,都是一副不怎么喜欢的表情,眼睛里却放光,也不征求他们意见,直接说:“带我去选人。”   那主任闻言就哼哼唧唧地小声道:“咱们自己喝就好,不需要人陪了吧?”   我呵呵一声,心说原来这主任没怎么来过夜总会,有些放不开,当下就替他拿了主意,道:“几位哥哥随我来。”   三个人里,也就司机见识多广,始终笑眯眯的样子。   到了门口大厅扫一眼,站了四五十个,各色各样的打扮,莺莺燕燕,见客人来了,音乐声起,两边有男仔鼓掌,妹仔们开始轮流在客人面前走模特步,到到客人面前还要简短亮相,抛媚眼。   这比樟木镇夜总会选人阶段看着花哨,但并不好。   我注意观察那主任和科员表情,科员年轻,有些含蓄,侧着头用余光看妹仔。主任则沉稳些,假装不经意实际上心发慌,如此我心里就有了谱,靠他们选妹仔,选一辈子都拿不定主意。   他们没见过,眼都花了,还怎么选?   那边有妈咪过来,扑在几位身上介绍,问他们喜欢什么类型?清纯的?火热的?可爱的?还是性感的。   我不理她,直接手一挥,“这连续四个,我要了。”   被选中的妹仔就跟中了彩票似的,笑吟吟地下来,各人主动搀扶一个,各自介绍自己,已经不是中文名,而是如同粤港那边一样,开始使用英文名。   领班问我是去大厅还是包间,我自然选了包间。   大厅太吵,不利于说话。   那领班就带着我们去包间,也是二楼一个凸出造型,上面有玻璃罩,可以直视大厅舞台上的表演。   我点了人头马和绿茶,自有妹仔去配,另有果盘酒水骰子也会一并拿来,我却被外面的表演吸引。   果然是如黄永贵所言,来自俄罗斯的柔术高手,身体如面条一般在圆筒中钻出钻进,腿脚掰扯成各种角度。   妹仔们倒好酒,让各位老板喝,司机端起酒杯,主任和科员却不知所措,人家妹仔往他们身上靠,两个人还羞答答地躲。   我见状就笑,这两男人还真可爱。   这种情况就需要我来制造气氛,不然他们这个样子,还怎么玩的开心?玩的不开心,还怎么接订单?   当下就从钱包拿出一叠现金,是刚取的红钞,在桌上放,口里道:“你们身上衣服太多,我的朋友看了不喜欢,现在开始,脱件衣服就在这里拿走一张。”   几个妹仔立即响应,纷纷说着房间太热,不多时就成三点式,香艳一片。   如此几个男人就瞪大了眼,还未见过如此阵仗。   我又提出新奖励,一分钟内,在我这几位朋友脸上留吻痕,一个吻痕一百块,一分钟后按吻痕给钱。   几个妹仔立时疯魔,都是二十左右的活泼妹仔,几个男人吓得抱头躲,那里抵挡得住,很快沦陷。   陪伴我的那个妹仔见同伴抢的欢快,也朝我袭来,被我挡住,直接塞钱进她内衣,道:“你去给帮手,我就不必了。”   不多时,三个男人就满脸开花,各自讪笑,没了头先的紧张不安。   接下来,就是喝酒,玩骰子,行酒令,几杯马尿下肚,三个男人玩的比我还凶,各种上下其手,妹子们左右闪避躲藏,玩的不亦乐乎。   外面的表演台上,先前的柔术高手已经下去,换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小丑,女的却非常漂亮,标准的乌克兰美女。   两人对观众行过礼,男的就开始追赶女的。   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大笑,各自用东西在桌上猛敲,一片热闹景象。   这时主持人上台,身后跟着一队年轻稚嫩的妹仔,各个都是校花级别,看肤色也知道是中华人种,打扮的乖巧可爱,扎着美少女战士一般的发型,站在台上扮楚楚可怜。   主持人道:“转圈。”   妹仔们都转圈,大家看清楚,她们背上,也背着一个红色背包,外形和先前出现的那个假鲍鱼外形一样。   主持人道:“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刚才的表演,现在到了我们贵宾们的游戏时间,上面有十只小鲍鱼,都是个顶个的新鲜,她们在台上很可怜,很孤独,因为没有人陪她们玩,所以她们很伤心。”   主持人说伤心,那些个妹仔就用手作擦眼泪状。   主持人又拿出一个男款背包,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那里面装什么。   玩法很简单,就是邀请台下客人背上背包,去追逐台上的少女,刺鲍鱼,刺到者,就能将猎物带去隐秘之处,发生关系。   当然,想要上台参与追猎,要付出金钱。   看的我连连感叹,还是黄江这里的老板们会玩,别出心裁啊。   我回头问那主任,愿不愿意上去追逐一个猎物下来?   主任鼓着眼,舔着嘴唇,跃跃欲试,我就招呼服务员进来,买下一个名额,放主任去追。   一个名额三千块,我连眼都不眨。   几个女人便都知道,我是这波客人的大金主,各自就缠绕上来。   我问那科员,想不想上去追,科员连连摇头,呵呵笑:“我才不去丢那人。”   我便坐过去和他聊,问道:“你在实验室主要做什么?”   科员呵呵傻笑,“最近在跟一个疫苗试验。”   “疫苗?”   或许是音乐声大,我没听清。   科员解释道:“就是给小孩子身上打的那种,预防传染的,脑膜炎啊,牛痘啊,水痘啊,甲肝乙肝这些。”   我便懂了,伸出拇指赞叹:“好厉害,祖国的花朵身体健康交给你们了。”   科员闻言一阵自豪。“也没什么,国际上出的新规,在原有的三十六个预防项目上增加了七十二个,可预防的疾病种类更多,过阵子咱们这边也会实施。”   旁边姑娘问:“实施什么?”   科员回答:“打疫苗,以后的儿童们接种项目会更多,几乎一个月打一次疫苗。”   我摇头笑,“有必要那么多吗?我小时才打过几次疫苗?牛痘,乙肝,脑膜炎,哦,也不少呢。”   科员就用自负的眼神看我,道:“现在的儿童那能和我们那个年代比?我们都是弟兄三四个,现在的九零后零零后那是小皇帝,珍贵的很呢。”   我随之附和:“那是自然,新增那么多疫苗,这是好事,将来我们的后代会避免很多疾病。”   旁边妹仔吃吃笑,“怎么感觉科技越发达疾病的种类就越多呢?”   科员用轻蔑的眼光看她,道:“你懂什么,以前癌症少,是因为以前人的寿命低,活不到癌细胞扩散就死了,现在人的寿命延长了,各种病症也就出现了。”   妹仔就用敬佩的语气回答:“是啊,你好厉害哦。”   我见他差不多了,就问:“那你们院长跟我们老总见面,也是跟疫苗有关了。”   科员嘿嘿地笑,“这还用说,一针疫苗一百多,全天朝多少儿童啊。”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抽搐,疫苗啊,那可是给孩子们身上打的。当下疑惑道:“我听人说,天花病毒早就消灭了,你说那牛痘疫苗,还有必要打吗?”   科员回答:“那必须啊,虽然天花被消灭,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重新出来,万一感染开,损失可就大了,再说,一针疫苗一百多。”   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打疫苗的目的,是因为害怕病毒感染?还是一针一百多?   旁边的妹仔无趣,就随口问:“你们都是搞医学科研的?”   那科员就笑,“对呀,你以为我们是做什么的?”   妹仔也笑,“我哪里看的出来,你们都那么神秘。”   外面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我们的客人,主任同志在台上大展神威,刺中了一个小姑娘头上的鲍鱼,正得意洋洋地搂着战利品向众宾客展示呢。 第193章 双雄齐现 第193章 双雄齐现   那主任看着有三十五六,微胖,脸上油乎乎的闪光,站在台上,单手搂着一个姑娘,得意地朝台下观众挥手,那姑娘就像中了十香软筋散一样,没有半点力气,就偎依在主任身上。   我侧耳问科员:“你也去追一个?”   科员连忙摇头,眼中却很期盼,我就招呼服务员,“来,再给我来个名额。”   科员急了,起身阻挡,口里连说不要了,不要了,这样挺好。   司机却眼睛放光了,起身道:“要玩何必去下面,咱们在这都可以玩啊。”   几个女人也嘻嘻地笑,站在房间做诱惑性动作,我对服务员道:“去拿道具,给他们扮上。”   司机起身,两眼放光,“不要道具,我这就开始追了,追到谁就是谁。”言毕就动手,吓的包房内几个女子尖叫着跑。   人家陪酒是陪酒的钱,玩其他的得另算。   我起身去外面,自有领班过来接洽,对我说明情况,我拿出黄永贵给我的卡,让他自己划。   果然不是自己的钱,用着一点都不心疼。   这边划完卡,自有人通知陪酒妹,告诉她们客人需要的服务升级了,几个妹仔瞬间欣喜,玩的更开。   不多时,里面就乱做一团,我却拒绝了妹仔们的服务,借着上厕所,尿遁去门口休息区。   见得太多,有点讨厌那样的气氛。   不多时,收到余淼发的信息,问我在干吗?   我回:他们在干,我没干。   余淼又道:差不多了,准备撤人。   我便起身去包厢,招呼领班,“我们要走,让姑娘们散了。”   领班唯唯诺诺,我从钱包抽出一叠,大概七八百左右,算是几个人的小费,领班欣然领命,招呼姐妹们收工。   最后算了下总账,吃饭连同夜总会消费,三万六千多,我把所有票据收好,和信用卡放在一起,等下要给黄胖子报账。   同时也在心里感叹一番,这皇后大酒店,果然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消费起的,真正的销金窟。   从酒店出来时,院长手里多了一个礼品盒,上面写着帝皇蟹,但我猜测,里面装的恐怕是崭新的红票。   余淼说这个项目一年收入上亿,黄胖子肯定舍得砸钱,只是有一点不太好说,像黄胖子这样的酒色之徒,能做好疫苗工作吗?   那可是关系到祖国未来花朵的百年大计啊。   一旦疫苗出问题,毁的可不仅仅是一代儿童,而是祖国的未来。   院长一行上了别克商务,临走前还特热情地关切黄胖子病情,叮嘱他一定要按自己说的,忌烟酒酒忌辛辣忌房事,还有大项目要靠他来做呢。   院长离去,我将信用卡和票据交给黄胖子,对他道:“要不去医院看看,让人给你化验一番,感冒怎么能这么严重呢?”   黄永贵一边翻看票据一边道:“不碍事的,别听那老头子瞎吹,感冒还能把人怎么样。”   末了拍着我的肩膀道:“你多去药厂看看,他们新研制出来的抗生素和降压药,多推广推广,路越跑越多,关系越走越广,整天守着一条线吃怎么行?”   我点头应承,护送他上车。   这次余淼没有任何犹豫,坐去了保时捷副驾驶,临走前对我回眸一笑,轻声道:“拜拜……”   黄永贵点火,先用力一擤鼻涕,才松开离合,车子急速而去。   我上了帕萨特,正准备出来,入口处过来一辆加长凯迪拉克,三四个白衣小弟跑步上前,分列在凯迪拉克中门两侧,前后的皇家路虎上下来七八个黑衣小弟,麻溜地冲到凯迪拉克跟前。   中门打开,一只黑亮皮鞋踏出,接着是熨烫的平平整整的黑色裤脚,最后才是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板。老板看上去三十一二,年轻肤白,戴着银框眼镜,头发向后倒梳,一丝不苟。   标准的儒商形象,让我想起郑少秋饰演的那部《上海风云》男主角。   前方白衣小弟带路,两侧黑衣青年保驾护航,儒商老板迈动脚步,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距离酒店门口三米远,所有领班妈咪舞女全部齐齐鞠躬,口称老板好!直至儒商进电梯,众人才将头抬起,又恢复了歌舞升平。   周围好多离去的客人都看傻眼,纷纷议论,此人是谁,却无人知。   我招手喊来泊车小弟,给他五十块,问:“刚才进去的是那位大老板?”   小弟接了钱,笑道:“皇后大股东,刘文辉。”言毕既走。   好大的排场,我忍不住赞道:“男人就该混到这个样。”   话音刚落,旁边有人冷哼一声,道:“他日我必取代之!”   我扭头去看,端是一条好汉,相貌堂堂,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不怒自威之相。再看他的身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却生的蜂腰猿臂,外形威武,让人心生膜拜之意。   若说先前进去的是儒商,那么面前这位则是标准的武将,我都不用跟他过招,就知道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这种人不是看表面,而是从他体内散发出的气质决定。   我本以为,维多利亚的大龙已经是男人中的翘楚,人王之王,向来都将大龙比作自己的奋斗目标,但今日见过刘文辉,瞬间就感觉到大龙不够看,无论是气度,做派,内涵,都被刘文辉甩出去七八条街远。   何为大英雄,如此便是。   刚将刘文辉放在心里仰慕不到两秒钟,后面又冒出一条大汉,气场竟然不比刘文辉低,虽然此刻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我总感觉他背后站立着千军万马,随时都要大手一挥,发动冲锋。   若是以前,别人跟我讲气场啊内涵,我根本不信,但经过今晚一番视野开拓,我信了那句老话:奇人,自有异相。   这里的异相,可不是指那些生着稀奇古怪面相之意,而是人王本身散发出的那股奇异感觉,与生具有的。   我在看对方,对方也在看我,我对他轻轻微笑,对方却将眼皮一抬,让我好生尴尬。   我看的上他,他却看不起我。   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装逼,当下拉车门,准备离去,却听见酒店门口传来一阵高呼尖叫,一个身穿服务员套装的妹仔被人推搡着跌了出来,好些人都发出惊呼。   我看到,那妹仔约莫十八九的年级,口里一直说着对不起,身子连续向后退,但追打她的人却不依不饶,先是左右开弓抽耳光,跟着用脚踹,踹中妹仔侧胯骨,将妹仔踹的从台阶上摔下来。   那厮是个小胖子,一米六的身高,五十左右,地中海发型,穿西装扎领带,手腕上金光闪闪,应该是价值不菲的金表,指着妹仔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刘文辉见了老子都得规规矩矩,你也敢拂我的美意?”   地中海骂人的同时,还从台阶上追赶下来,继续用脚踩,那妹仔躲避不及,只能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哭叫。   在地中海身后,站着两个妈咪,分别扯着他左右胳膊,好心规劝,让老板消消气。   后面还有数个夜场西装,也要上来劝,却被地中海身边的人呵斥,让他们滚蛋!其中一个平头小子最是嚣张,指着夜场黑西装道:“叫你们老板出来解决,你们都不够格。”   说着多,实则发生的时间极短,地中海踹了妹仔三四脚后,觉得不过瘾,转身拿起旁边的自动伸缩带不锈钢架,要去砸妹仔。   这还了得?   自动伸缩带又叫活动警戒线,一米栏等,一般用于银行,机场,酒店门口,专门是用来指引道路的,为了防止被风刮走或是人不小心撞倒,底座设计的都比较重。尤其是高档酒店门口的不锈钢底座,一个怕是有十斤重。   小胖子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全力挥动之下只怕要让妹仔开瓢,无论原因如何,这结果却是让人恼怒。   此时的我左臂锁骨还未好,无法与他争斗,但救下妹仔却是绰绰有余,当下从车里窜出,一个跨步跳过去,右手抓住妹仔胳膊,用力一拉,那不锈钢底座就砸空了,落在水泥地上。   小胖子见状,两眼圆睁,很不服的样子,正要再次抡起不锈钢座,先前那个一米九的装逼犯从我身后跃出,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地中海原地打转,跌倒在地。   地中海后面的跟班见状,纷纷叫着冲过来,但那装逼犯到底人高马大,打他两个跟大人作弄孩童一般,左右一拨两人就失去方向,被他抓住脑袋,重重撞在一起。   酒店内又出来许多西装靓仔,都围着装逼犯,却是无人敢上。   我安抚着怀里妹子,让她睁眼,问道:“怎么回事?那个死胖子为什么欺负你?”   妹仔还来不及回答,地上的地中海就指着装逼犯大骂:“你是谁,有种报上名来。”   装逼犯见状冷哼一声,低声道:“王汉。”说完,双手后背,丝毫没把周围一圈西装靓仔放在眼里。   地中海怒了,指着他道:“我管你是王朝还是马汉,今天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从停车场那边方向冲过来一班白衫青年,各自带着呼啸,朝这边围绕过来。 第194章 救美 第194章 救美   十多个白衫青年来者不善,手里都握着家伙,有短刃和钢棍,上来就朝王汉身上招呼。   王汉端是威猛,双目圆睁,一声大喝,蒲扇般的大手抡圆了,将最头里的青年砸倒,顺便夺了那青年手中钢棍,左右格挡还击,被四五个青年围着,却丝毫不落下风。   那钢棍在他手里使的如同风车一般,瓢泼不进,真正的擦着就伤挨着就倒,左右拉扯间,左手又夺了一样兵器过来,却是一把短刃。   看的我热血沸腾,忍不住地赞道:“好威猛!”   怀里的女子吓坏了,不停往我怀里拱,我抱着她安慰:“不怕不怕,有哥在这,没人能伤你。”   那地中海眼睛亮,眼见几个人围攻王汉,忽然手指一点我,嚷道:“还有那个,他们是一伙的。”   卧槽!   我立即大声回应,“去你大爷,我不认识他。”   喊完赶紧把怀里妹仔推开,也好迎敌,心里叫苦不已,锁骨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惹了这些事?   对方有武器,我不敢硬抗,推开妹仔就先脱了上衣,绞成一股绳。   也是我胸腹上刀疤扎眼,将三四个白衫青年吓住,不敢轻举妄动。   有个屌毛看到我锁骨部位贴着白纱布,口里叫道:“他有伤,并肩子上。”   我就哔了狗,这厮居然跟我一个德行,喜欢柿子挑软的捏。当下心里大怒,衣服抡成一股风,抽打几人。   虽然只有一只手,但胜在脚下动作敏捷,且下手较黑,逮住机会就冲对方胯下来一脚,又快又狠,一招就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   其他几个还不服,各自哇哇叫着向前冲,此时的我已经摸清他们的攻击门道,不过是一般小混混,没受过什么系统化的训练,压根不知道打架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也就不紧张,衣服抡的欢快,瞅准机会在对方脸上虚晃,干扰他的视线,跟着就在他胯下来一下。   别小看这招,让人防不胜防。   普通人打架,没有套路这一说,一拳挥出去打在哪就是哪。   我却不同,虚虚实实参半,我想踢对方胯下,就做假动作迷惑对方,主要是干扰对方视线,只要他是双腿分开跨立,我就有机会。   一连踢爆两个,剩余两个还不知道吸取教训,继续哇哇地往上冲,被我上衣抖开,盖了个满脸,没等他取下衣服,就一脚中跨,同时一个潇洒转身,躲过另一个的白刃,他去势不减,被我站在了后面。   如此大好机会我岂能放过,一脚过去,那厮就捂着菊花双脚并拢乱跳。   我这边四个解决完,王汉那边七八个也躺在了地上,王汉本人却屁事没有,一手白刃一手棍,环顾四周,低沉的吼声从胸膛发出:“还有谁?”   满地都是呻吟的白衫青年,王汉如此凶猛,自然无人敢应。就连站在台阶上的地中海,也受不住王汉的目光,吓得向后连退好几步。   王汉低吼一声,迈开步子就朝地中海冲去,那厮立即怪叫一声,向酒店内逃窜。自有一班黑衣靓仔,堵住酒店门口,防止王汉进去伤人。   以酒店的台阶为界,台阶上,任何事情酒店的安保都要管,出了台阶,与酒店无关。各人都知道王汉凶猛,不敢与他短兵相接,但职责所在,不能让他追去里面伤人,因此就堵住门口。   我从地上捡起我的上衣,抖开要穿,从后面围观群众中冲下来一个二十七八的服务员大姐,走到挨打的小妹跟前,给她手里塞了一卷钱,“娟子,你快走,这是你的遣散费,以后别来这里了。”   妹仔泪水涟涟,无奈地道:“我要去哪?”   大姐说:“随便去哪,出了黄江,到处都是活路。”   我一边扣纽子一边打量那妹仔,模样倒是周正,一时间同情心泛滥,对她说道:“跟我走,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妹仔闻言目光灼灼,有泪花闪现,扭头对大姐道:“我的行李帮我收拾好,过几天我回来取。”   大姐看着我回道:“这位老板看起来是好人,你跟他走就行,行李不用担心,安顿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那边王汉还在跟一众酒店黑衣安保对峙,但毕竟首恶跑了,也没了方才的愤怒,哼哼两声,往下面退来。   我将车子开出来,停在路边,对王汉道:“哥们,要搭顺风车吗?”   王汉看看我,稍作思索,丢了手里武器,大踏步地过来。   他刚坐进后座,一班白衫青年就从旁边夜总会追出来,我不敢留恋,迅速开走,将那班烂仔甩在身后。   开玩笑,他们打不过人,打车却很容易,这是今年换的第四辆车了,我可不想再让车子负伤。   等驶上正道,从后视镜未看到追兵,我才松了口气,心说好险,只是吃个饭而已,怎么就惹上了事,也不知道那个地中海是谁,听他口气,似乎蛮厉害的一个人物,可别是什么狗皮膏药类的腌臜泼才,球本事没有惹人一身骚。   当下就问旁边妹仔:“那个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你?”   妹仔回道:“他是尊龙国际酒店的老板,以前我在他哪里上班,后来我不想做了,就办了自离手续,到皇后这边开工,今天晚上被他看到,就打我了。”   这番话说的不清不楚,我还是没弄懂人家为什么打她,就让她慢慢说,详细说,个中曲折一字不漏地说完整,也好判断以后要怎么应对。   我说:“你两个跑就跑了,我却开着车,有车牌号,他想找我麻烦,很容易。”   后面王汉闻言闷哼一声,道:“既然怕,就不要出手,出完手,就不要怕。”   硬气话谁都会说,妈蛋我车被砸了找谁说理?   那妹仔就开始低声讲述她和地中海的恩怨。   这妹仔叫做唐娟,是河北沧州人,跟随同村大嫂来华南打工,落在尊龙国际,起先两个月还好,每个月连同小费一起将近千把块进账,后来无意间遇到尊龙国际的老板,就是先前的地中海,那厮见唐娟生的标致,就起了淫心,让酒店部长找唐娟谈话,大意就是做老板的情妇。   中原之地多英豪,沧州又是武术之乡,男女性格都烈,唐娟虽然年幼,但人正派,那能受到了这屈辱,当即表示不行。   部长三番五次劝说,高薪利诱,都是不行,最后急了,警告唐娟,不做就打铺盖滚蛋。   如此,唐娟就从尊龙国际跳了出来,又经朋友介绍,去了皇后大酒店,才开工不到一个月,今晚就在酒店餐厅遇到地中海,她还本着对方是昔日老板的情分,主动问好,对方却不答应,仗着几分醉酒,要把唐娟拖回尊龙,这才有了先前我见的那一幕。   唐娟说完,气得王汉呼呼直喘,懊恼地道:“可恶,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刚才就直接把他结果在台阶上。”   我在后视镜里看了看王汉那砂锅大的拳头,承认了他这番牛逼,他的确有这个实力。记得水浒传里,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我估计,这王汉的拳头跟鲁达有一拼,他若真心想打死那个地中海,也就是三拳头的事。   唐娟有些羞涩,期期艾艾,最后说道:“谢谢两位大哥,今天不是你们,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呵呵两声,道:“小事一桩。”   王汉则道:“何足挂齿。”   唐娟看看我,又看看后座王汉,忽然道:“你们吃饭了么?我请你们吃饭。”   我说吃了,王汉说也好。   见状,我就问,“想吃什么?”   王汉不语,唐娟坐在车里向外看,路边有家湘菜馆,她就指着道:“去吃湘南菜吧,他们的剁椒鱼头不错。”   等进去坐定,我才把唐娟的样子看了个仔细,浓眉大眼,皮肤白皙,模样周正,有一股中原侠女的潇洒风范,说白了就是不做作,没有南方女生的那种小女儿作态。   等菜上齐,她还要了瓶衡水老白干,笑着给我和王汉倒,口里道:“多谢两位大哥救命,我敬你们一杯。”   言毕,52度衡水老白干跐溜一声下肚,喝完面不改色心不跳,北方女人的豪爽之气挥洒的淋漓尽致。   王汉见状道一声好,也一口干了,完了扔掉酒盅,喊服务员拿来小碗,说酒盅太小,喝着不美。   我则对唐娟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应该的,不用挂怀。”   唐娟眼中亮光闪两闪,道:“你觉得小事,但对我而言,却是救命大恩。”语气言之凿凿,表情凝重。   我仔细思考,猜测可能跟她家庭教育有关,将贞操一事看的比性命中,若失了身子宁愿死,如此说来,就她一命,倒也不为过。   当下我就呵呵两声,“要谢,你就谢这位大哥,是他神勇无敌,打跑那些恶人。”   王汉则摆手道:“一码归一码,是这位兄弟把你从恶贼手下拉出来的。”   唐娟则道:“我是两位一起谢,对我而言,两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分轻重。”说着又添一杯酒,气势豪迈。   王汉闻言,看了看我,而后伸手,自我介绍道:“王汉。”   我见状也伸手过去握住,笑道:“周发。” 第195章 惹祸上身 第195章 惹祸上身   王汉是湘北襄樊人,说襄樊好多人不懂,但说起襄阳就众人皆知,襄樊就是襄阳,是神雕侠侣中郭靖驻守的那座古城。   湘北多俊杰,古时属于楚国境内,人杰地灵,鱼米之乡。不过在华南而言,湘北人的名声却不太好,混社会的多,打劫偷抢司空见惯,又因为那句“天上九头鸟,地上湘北佬”导致有些人对湘北人有警惕心理。   但从今晚王汉身上来看,他却不是那种奸猾狡诈之徒,反而多了些豪迈之气。   更何况,我的阿莲也是湘北籍,是以我对湘北人有好感。   几杯老白干下肚,王汉的话就多起来,唉声叹气,大倒苦水,讲他来投奔亲戚,说是能发大财,一伙人带着他东奔西走,上门推销东西,喊口号,学理论,几十个人睡大通铺,吃的白菜萝卜大米粥,钱花完了,毛都没挣到。   听了许久我才明白,他的钱被朋友骗了去,人家就把他踢出来,不带他发财了。   当时,我还没听过传销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知道,王汉这厮在传销队伍里整天调皮捣蛋,殴打领导,不去行骗,反而吃的生多,被几个头领一商量,就把他从西莞带到黄江,遗弃了。   王汉道:“我听说皇后大酒店时常招人,尤其是招我这种身强力壮的,就特意过来在这守候,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招工。”   唐娟说道:“你得白天去,到酒店二楼人力资源办公室,哪里有专门的人面试。”   王汉就问:“都招些什么人,我在酒店里面能做什么?”   唐娟回答:“男女都要,男的偶尔招,就是要你这样威猛的,女的时常招,但要漂亮才行。”   唐娟说话的时候,王汉一直低头仔细听,看上去,他并不明白唐娟说话的意思,对于酒店桑拿娱乐一窍不通。   我问他,“你来这里多久了?”   王汉竖起一根指头,我便了然,“哦,才一个月啊,难怪,我刚来一个月的时候也傻萌傻萌的。”   王汉摇头,“不,我只来了一个星期。”   如此就更好解释他此刻的情况,人其实挺聪明,就是一时间跟不上时代,有些天然呆。   我想起保安公司,就对他道:“既然如此,工作你也别找了,来我的公司,我给你发工资。”   王汉沉默少许,问:“能发财吗?”   这个问题还将我问住,若是要发财,就不能去打工拿薪水,那得走偏门,拼机遇。进工厂做工那是普通安稳人的选择。   当下问道:“你想发多大的财?”   王汉回答:“就像今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叫什么刘文辉,我要和他一样。”   我就笑道:“也好,那就是混社会了,我这里刚好也有个门路。”   王汉立即道:“提前说清,我不做人马仔。”   这番话又把我堵死,这厮看着憨厚,实则精明,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上九头鸟,地上湘北佬。   我道:“不做马仔,我就是带着你四处看看,让你熟悉一下社会环境,知道社会是怎么混就行。”   王汉闻言大喜,举杯要干。   旁边唐娟讪讪,问道:“发哥你做什么的?”   说到底唐娟还是在酒店行业做了几个月,尽管心里仍坚守那一寸净土,但对社会上人事却懂的多,很快就反应出来我是江湖中人,开口知道称呼一声发哥。   我对她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做酒店娱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去,不会推你入火坑,你还是做你的服务员就好。”   这点我有信心,樟木镇那么多酒店,随便说句话塞个人简简单单。   但唐娟还是有些担忧,眼珠子来回转。   那方王汉见状就道:“唐娟不用担心,你放心跟他去,他敢对你动坏心思,哥的拳头教他做人。”说着还把砂锅样大的拳头亮起来。   见状我心里一声叹,也讲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刚说两句话,你就对我起了防备之心,是你的戒心重?还是我的职业真的那么不堪?   想到此,我坚定决心,以后再对生人介绍自己,一定要说自己是保安公司老总。   说话间最后一道菜上来,正是湘菜中最有名的剁椒鱼头,用上等的剁椒腌制出来的鱼头,酸辣爽口,尤其是剩下的那个剁椒汤泡面,最适合北方人口味。   我在华南一年来,吃过的面食屈指可数,尤其是住在老丈人家,顿顿都是清淡,口里早就淡出个鸟,如今看到这剁椒鱼头汤,口水就流了满盘,正准备伸筷子去夹面,却被王汉一筷子撸完,边吃还边感叹:“美!劲道!”   见如此,都不用我招呼,唐娟就再次要一份鱼头,今天势必要将王汉管饱。   然而我还是失算了,似王汉这般一米九的汉子,区区两盘面也就是个开胃菜,总共要了六盘面才算将他填饱,其中他一人吃五份,我和唐娟分吃一份。   吃完饭,我问他去何处,他支棱着大眼睛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社会吗?我就跟你走。”   我就说,这厮一点都不笨。   车子到了樟木镇,我先找了间小旅馆,让他们二人暂住,约定好明日八点,我带唐娟去见工。   辞别两人,我自开车往回走,后面又有大灯闪两闪,我在后视镜看,居然是六爷家里的那个粪叉子超跑。   超跑从内道跟上来,跟我并驾齐驱,车上的女主人戴着大蛤蟆镜,冲我大喊:“旺财,你好啊。”然后给我摆手,示意我靠边停车。   真是醉了,为什么世界这么小?   我把车子在路边停了,粪叉子也贴了过来,蛇精女从车上下来,走路一步三扭,到我跟前。   她戴着茶色蛤蟆镜,塑料镜框,穿着黑色闪亮皮外套,里面是红色小抹胸,亮出肚脐眼部位。   下面是一条红色喇叭裤,腰部未系皮带,仅靠喇叭裤的扣子维持,才没有让裤子掉下去,不过她总是左右摆摆,摇摇欲坠,似掉非掉,看着很玄。   我只用三秒,就在脑海里绘出了她的基本身材图,大约一米六的样子,在华南人里面算高的,胯骨部位宽,屁股翘,双腿和身体的分割应该是黄金比例,胸部略小,估计是a。   最主要是她的脸部轮廓,下巴太尖了,也就是后世俗称的锥子脸,眼睛却大的不像话,有种故意勾引人的味道。   当下我不作声,看她要如何,说到底,我是不太喜欢她,甚至是有些讨厌,她明明个子不高,偏偏要做出一种用鼻孔看人的味道,很讨人厌。   说白了,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女,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养。   她一到我跟前,我就嗅到一股酒气,貌似是龙舌兰调制的鸡尾酒,看来这位富家女的夜生活很丰富,敢喝鸡尾酒的,很容易被人捡尸,私生活一般都比较糜烂。   她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很随意地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笑道:“看看,这上面,是不是说你?”   我抓住那手机,上面一条短讯,是悬赏花红,说看到一辆黑色帕萨特就汇报,附带车牌号。黄江公子炳要找我,有消息属实者,奖励人民币两万,能查清车主信息者,奖励五万。   我去,我就知道,对方一个酒店老板,被人追的像条狗,必然不会轻易了结,果然,这狗日的发出了悬赏。   江湖这么大,到处都是通的,对方铁了心的要查我,很容易就查到。   妈蛋,一个酒店老板啊,这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惹不起。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过难堪,惹的蛇精女哈哈大笑,点着我胸口道:“怎么样,怕了么?旺财?”   忽然间,我心里一动,面前这位是谁?她可是六爷的亲孙女,红遍粤三角的龙头老大的亲孙女,这条信息能发到她的手机上,说明她也不是普通人,最起码,对于道上的事,她很懂。   她能不能帮我摆平这件事?   当下我就换了乖巧的表情,道:“是有点怕。”   蛇精女就爆发出一阵大笑,“怕,你还有点怕?你知不知道疯子阿炳是谁?刘文辉见他都要让三分,你也敢惹他?哈哈哈,我看你是活腻了吧?”说着,蛇精女还用手轻拍我的脸,发出咯咯咯的笑。   这话说的,我还是没弄懂,那个地中海强在什么地方,我又凭什么怕他?   不就是多几个钱嘛,他还能比我多几条命?   当下就反问:“刘文辉让他三分,你呢?你怕不怕他?”   蛇精女闻言愣了,而后又咯咯咯地笑,“阿炳?他?你蛮聪明嘛,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摆平这件事?”   我笑而不语,朝她眨眼,也就是所谓的放电,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应付一个疯癫的富家女,还是喝醉状态下的。   “好哇,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不过你也得答应,帮我做件事。”   我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又到了我要回家的点,再不回去,阿妹就该着急了。   当下就道:“你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 第196章 万奈 第196章 万奈   蛇精女一甩长发,对我示意,让我跟着她走。   粪叉子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缀着,很快到了前面大瑞发超市,蛇精女道:“你的车子放在这,上我车子来。”   我不太愿意,道:“需要多久?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蛇精女就笑,“你若不怕今晚被人烧死在屋里,就回家去吧。”   这话就有点吹牛比,我不信,谁敢放火烧我屋子。   原地想了想,决定还是信了,毕竟对方也是个酒店老板,此时正在气头上,花钱让人办事,难免有些人会铤而走险。   我朝粪叉子走去,蛇精女拍拍方向盘,问我:“能开吗?”   我看了看粪叉子一眼,感觉跟保时捷差不多,就点头。蛇精女见状起身,坐去副驾,看着身子那么大,蜷缩起来也是瘦瘦小小,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倒不费劲。   坐好之后,我问她去哪,她吐出两个字:“黄江。”   蛇精女说,她今天晚上跟朋友在酒吧玩耍,有人沟她,这对她而言很正常,但问题是,那厮骗她喝了龙舌兰调制的迷醉之夜,又叫今夜不归,通俗的说法叫失身酒,就是只要女孩子喝下,今晚必然要失身。   蛇精女什么人啊,很快反应出不对,跑去洗手间扣舌头吐了,尽管如此,也一阵头昏脑涨,气的不轻。   她不介意男生搭讪,也不介意男人们对她有想法,但她介意被人玩弄。   她要找回这个场子。   我很奇怪,“想找回场子,找你爷爷啊,一句话的事。”   蛇精女呵呵地笑:“如果屁大的事都要搬我爷爷出面,那我有什么用?”   这话倒是不错,没给黑三代丢脸,说起来这女人的身份还有点复杂,是富二代,官二代,又是黑三代,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杀,年纪轻轻开玛莎蒂拉,有点能耐。   真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男人,要打她的主意。   我一边认真开车,一边道:“大姐,提前说明,我受了伤,不怎么能打。”   “不能打?”蛇精女表情不忿了,皱着眉头看我,“上次那个谁不是讲你很能打吗?还是什么樟木镇第一。”   我回道:“我都说了嘛,我受了伤。”   蛇精女道:“受了伤那也是第一打仔,受的伤严不严重?对付两三个臭小子没问题吧?”   我道:“那得看对方什么水平,如果是成龙李连杰那样的水平,来半个我都不是对手。”   蛇精女就哈哈大笑,“没那么夸张,就是几个普通男人,想在夜店里找刺激,要不是我自己头晕,我都想亲自动手呢。”   头晕?   我侧脸看蛇精女,她脸红红的,一双桃花眼都是笑意,显然是酒精入脑,开始发飘了。   真不明白,她喝醉了还怎么开的车?还是从黄江开到樟木镇?   她把高跟鞋脱了,双脚搭在车前挡上,晃着脚道:“等下我指出那三个,你就上去开打,要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叫他们以后不敢在酒吧里对别的女孩子下药。”   说到这里,我很想给她来一个赞美的拥抱,但考虑到她那独特的外形,还是打消了这年头。   童年蛇精欺负葫芦娃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典型的坏女人形象。   我想,明天去找一趟何若男,把甩棍要回来,那玩意用着比较给力。   蛇精说的那个酒吧叫万奈,本名叫one night,就是一夜情的意思,蛇精讲,她经常去哪里找刺激。   末了又娇笑道:“不过已经好久没找到合适的目标了。”   我的脑海里忽然想起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里面记载了长辈吓唬小鲁迅的故事,说有美女蛇隔墙叫他名字,若是应了,晚上就要来吃小孩子的肉。现在想来,这篇文章是儿童读物,若换作成年人读物,怕就要变成,若美女蛇喊你,你应了,晚上就要来吸你的精气了。   可不是么?你看小时候的蛇精不是好人,长大后遇到真人版的,也是个放纵的坏女人,所以说,美女蛇来形容坏女人是没错的。   我安心开车,蛇精女侧面看我,忽然伸手过来,单指挑我下巴,娇笑道:“你的样也不错啊,喜欢万奈么?”   我说嗯,“喜欢。”侧脸乜了她的胸一眼,“不过不喜欢玩太小的。”   她没听明白,问我说了什么。   我懒得回答,总觉得跟她调情也没意思。   车子到了黄江万奈,门口很多闲人转悠,大多是男人,手里夹着烟,头上五颜六色,耳朵上还打了耳钉,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看到粪叉子过来,好几个人发出轻呼。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玛莎拉蒂,二百万以上的座驾,不管开她的人是男是女是妖怪,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蛇精女脸上挂着高傲的笑,穿起十二公分的鞋子,从车里下去,用鼻孔藐视大众,原本乌黑明亮的眼睛,偏偏要做出一副眯着眼看人的骄横姿态。   我看不惯她这种样貌,偏偏她还要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向酒吧内走去。   进门的瞬间,我听见外面有人对话。   “那屌毛是谁?”   “不知道,肯定是英姐的面首。”   “面首?我看不像,屌毛看上去很拽哎。”   “随便啦,走,进去看戏,有人要倒霉了。”   蛇精女说的没错,果然是三个小混混,两个留着爆炸头,一个金毛,一个红发,还有一个留着很酷的半遮眼发型,我记得某个电影上看过郭富城是这种发型,长发下来,遮住半只眼酷酷的,帅帅的。   这边刚到吧台,三个小流氓就随着音乐节奏扭过来,成包围状将我们围绕。两个爆炸头还对着蛇精女做出胯部前后摆的动作,似乎要隔着空气跟蛇精女发生不可描述一样。   吧台问我要什么,我点了最便宜的黑啤,那个瓶子够大。   爆炸头问蛇精女:“这个衰人是那个?”   蛇精女笑着回答:“你自己去问啦。”   那小子就戳着我的脊背问:“喂,屌毛?”   我接过黑啤,反身就砸在那厮头上,膨胀的发型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缓冲防御,酒瓶直接被脑袋撞破,那厮踉跄着向后退倒。   有心打无心,我可是做了周密的计算。   我有伤,都是计算好的一整套动作,一瓶子下去废掉一个,跟着一脚踢胯又废掉一个,剩下一个就好办了,一只手足够。   我算的好好的,结果只算了自己这边,忘了计算对方的实力。   两个爆炸头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但那个半遮眼的就厉害了,瞬间躲过我的偷袭,并且原地来了个高跳回旋踢,动作非常帅,引起一片欢呼。   就是没踢中。   这小子练过。   我把蛇精女豁开,让她站在我身后,必须得速战速决,等那两个小子恢复战斗力要糟糕的人就是我了。   半只眼冷冷地盯着我,忽然一个纵身向前一脚侧踢,我连忙后退,他打的是套路,被踢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脚侧踢紧跟着又是一个凌空回旋踢,犹如他平时训练的那般。   我没给他过多炫耀的机会,趁他未落地一个高踢腿,半空里就将他狙击下来,紧接着一个大脚开球朝他面门上招呼,直接踢爆他个脑袋。   叫你玩套路!   半只眼被踢懵了,也不管套路不套路,双手撑地就朝我扑来,我赶紧抄起吧台上的空酒瓶给他天灵盖一记,彻底让他趴窝。   另外两个爆炸头在旁边跃跃欲试,眼见半遮眼趴在地上不动,脑袋上渗出一大滩血,两个就傻了眼。   一个满头满脸的血,一个捂着裤裆双腿夹紧,都是一脸惊恐。   酒吧看场子的人迅速围过来,粗着嗓子吼叫:“做咩哉?”   我懒得屌他,丢掉手里的半截酒瓶子,转身喊吧台,“来杯柠檬水。”   蛇精女一步三摇地出面,眯着眼横扫众人,一声轻笑,“这三个在酒吧里下药,我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红钞,塞进酒吧老大手里,回头对我莞尔一笑,“走吧。”   我想说,你整天装成这样说话,不累吗?眯眼,娇笑,故意勾人的眼神?真把自己当女神了。   或者是,她已经装习惯了,就是这个调调,改不过来。   酒吧里面打架很正常,那老大知道她是熟客,也不多说什么,任由我们出门。   等回到车里,我问她,“我的事怎么解决?”   蛇精女侧脸看我,笑道:“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   我不太懂,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解决了?   蛇精女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多了许多白衫青年,应该是多了三四辆小车,白衫青年全部站在车门口,对着粪叉子张望。   蛇精女道:“放心啦,他们是尊龙的员工,不是那些小流氓,会统一听指挥的。”   我看了看,果然如她所言,那些白衫青年,分明是脱了外面马甲的服务生,个顶个的漂亮好看,面上看不出半点江湖气息。   蛇精女道:“别看了,去找个空旷的地方等待就好,只要查出这辆车的主人,疯子阿炳就会自己来找你。”   我依言行事,点火开车,后面的白衫青年也迅速入车,紧紧跟在粪叉子后面。   我就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出现的?不是悬赏追踪帕萨特吗?”   蛇精女晃了晃手机,我才知道,是这个碧池故意暴露行踪。 第197章 假戏真做 第197章 假戏真做   黄江往高埗方向有片荒地,我把粪叉子停在路边,心里揣揣不安。   蛇精女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我道:“放心啦,疯子炳再疯,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跟我的关系。”   蛇精女说着,咯咯地娇笑。   我看看车窗外,四辆轿车分四个角度包抄,将我围住,他们的人也不下来,似乎在等头目。   我有点不放心,怎么说对方都是酒店老板,大众广庭之下被人打的像狗一样,怎么可能不报复?   换做是我,才不会管你后台是谁?   那对方后台要是很大呢?   我想起蒋院长,对方给我吃了那么大一个苦头,堪称极尽羞辱,我现在还不是静静等待,不去报复?   或许,对方年龄成熟,思考方式也不同,说不定借着六爷的面,会放我一马。   正想着,旁边有手机铃声响,蛇精女拿起来看一眼,却不接,而是发笑,随后在座椅靠背上按了个按钮,司机椅背就自动向后倒,和后座搭成一张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蛇精女先凑了上来。   我用手推,结果推到厚厚的海绵,顿时心里叫一句哎呀!这丫头不会连a都没有吧?   没等我说话,蛇精女先在我耳边低语,“想活命,就配合我。”   说话间,外面无数道大灯照过来,射穿车窗,人影闪动。   我心里发慌,蛇精女却镇定自若,跟我面对面地啄。   见我无动于衷,用命令的语气,笑道:“不想死就快点配合。”   我心里悠悠叹一声,算了,谁让自己惹上祸了呢?如果跟她做次就能避开祸端,倒也没什么,只要不被阿妹知道就好。   再说了,这蛇精女除了胸小,脸蛋有点不对我胃口,其他的倒也凑活,最起码人家不丑,好歹也是富二代官二代和黑三代的混合体,光是这个身份都足以令其他男人疯狂。   更何况,我又不挑食。   当下就开始回应,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犹如热恋中的男女,激情无限。   正所谓:情到深处难自禁,吻到热处腿自开,说好的做戏,竟然演变成真军,一切都自然而然。   车窗外,灯光闪烁,人影晃动,起先只有四五辆,三四分钟后增加到七八辆,又过三五分钟,一辆白色宝马从大路上斜插过来,停在众多小车后面。   宝马两边后门打开,左右各出来一个人,左边的,是我见过的那个地中海,此刻换了衣衫,没了先前见过的那股土劲儿。右边的也是熟人,是那天晚上在六爷家见过的眼镜男。   凭直觉,那眼镜男应该是蛇精女的哥哥或者是堂哥。   两人下车以后,地中海看了眼镜男一眼,表情很是不忿。眼镜男却咧着嘴笑,从口袋里拿出铁盒子,递给地中海。   两人各拿出一根雪茄,点燃了,屁股靠在宝马车前盖上抽,一起注视着这边。   又等了五分钟,粪叉子还在有节奏地震,地中海面上的表情可是不耐烦,扭头对眼镜男说着什么,眼镜男不理,低头看表,然后说了句什么。   从他的口型上大概分辨出,他说的是再等等。   终于,我结束了战斗,犹如面口袋般压在蛇精女身上,累的像狗。   蛇精女却发出轻笑,手指在我胸口画圈圈,“有必要这么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轻的敲玻璃声,蛇精女侧头去看,车窗外面是眼镜男那张欠揍的脸,轻轻用手推我,口里娇滴滴地道:“我大哥来啦,快点穿衣。”   我感觉后腰上酸软无力,直接从她身上滑下,霎时蛇精女低呼,埋怨道“要死啊你,快拿纸巾给我啦。”   我伸手将车头内的盒装纸巾抽出一叠,塞给蛇精女手里。   外面又响起轻轻的敲击声,似乎是在催促。   蛇精女怒了,冲外面喊道:“敲什么敲?等阵啦!”   外面的眼镜男直起身子,伸手将雪茄从嘴里取下,百无聊赖地靠在粪叉子上。   我这边刚系好皮带,蛇精女就从后面过来,搂着我脖子亲一口,小声在我耳边道:“亲,等阵你莫乱讲话,交给我处理。”言语间,已经不见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做作,换成了小女儿的纯真。   这反差有点大啊?   为何同一个人,说话换了种腔调,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呢?   完全不见了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改成了只有热恋情侣间才有的温存?   瞬间,我就感觉到自己做了件错事,貌似又惹上个麻烦?   蛇精女把自己收拾妥当,打开车门出去,同时我的手机忽然来电,号码居然是大龙的财务阿狗,接来听,阿狗用嚣张的语调道:“周发,明日早上九点来维多利亚,龙哥揾你。”   挂了电话,我继续看外面,眼镜男一脸疼爱的责怪蛇精女,问道:“你玩好了?”   蛇精女吃吃地笑,“还好。”   眼镜男就弯腰笑,“给我看看,今次是那个靓仔。”言毕拉开车门,和我四目相对。   因为是熟人,我对他笑了笑。   结果眼镜男却黑了脸,嘭地一声关车门,冷眼看蛇精女,指着我质问:“你跟他玩?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来的?”   蛇精女摇头,撒娇,轻声回答:“我知啊,他不就是……阿德家的马仔嘛。”   “屁话!”眼镜男怒了,原地转圈,而后朝远处的汽车挥手,那班原本立在原地观望的白衫青年立即伸手去车里,各自拿出棍棒之物。   卧槽!原来对方一直在做准备,在等命令。   此时我才知道,蛇精女所谓的帮我摆平,不过是利用自己大哥,就是那个眼镜男的身份来保护我,看上去,那个地中海对眼镜男言听计从,那些白衫青年也听眼镜男指挥。   可惜的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眼镜男根本不买她的账。或许,眼镜男买她的账,但认出来是我,就改了主意。   无论原因如何,结局却是我不想要的,我第一时间关窗锁门,调整驾驶位座椅,准备发车走人。   开玩笑,外面二三十号拿着武器的白衫青年,我一个锁骨受伤未好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当今之计脚底抹油是上策。   反正手里有一辆玛莎拉蒂,只要我不出来,那些白衫青年就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蛇精女也生气了,张开双臂挡在车前面,对眼镜男道:“做什么,让他们退去啦。”   眼镜男怒吼:“你要玩到什么时候?想申请吉尼斯纪录吗?”   蛇精女摇头,“我不玩了,这是最后一个。”   “最后?”眼镜男指着车窗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鸡头来的,半山酒店的小姐都归他管,你跟他玩?”   蛇精女闻言看我,表情惊讶,虽然隔着车窗,我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慌张颤栗。   我把车窗降低半格,安静地看着她。   蛇精女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小女儿气息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先前那番令人作呕的富家女嚣张气焰,扭头对眼镜男道:“我不管他是做什么的,从今天开始,他只属于我,就算要废了他,也只能我动手,你们谁都不行。”   眼镜男阴沉着脸,冷声道:“行开!”   后面,一堆白衫青年已经乌压压地堆上来。   蛇精女转身去了后尾箱,拍拍车身,我打开后面开关,后盖自动升起,蛇精女从里面拿出一根皮鞭,两步走到车前面空地,单手一甩,皮鞭在空中炸开,犹如雷鸣。   低沉的女中音响起,“我今天看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这一刻,她一手执鞭,一手叉腰,双腿分开跨立,面对前面数道大灯光,长发飞扬,娇柔做作的妖精气息一扫而空,妥妥的女王范儿。   那情形让我有些迷茫,禁不住在内心自问,刚才跟我一起厮混的女子和面前这个女子是同一人吗?   白衫青年们知道她的厉害,或许是顾忌她背后的身份,一起齐齐驻足,等待下一步命令。   眼镜男的表情瞬间阴郁,沉声问道:“阿英,你是打算为了个男人跟大哥开战吗?” 第198章 霸道女总裁 第198章 霸道女总裁   蛇精女回应道:“你听好了,他不是某个男人,从此刻开始,他就是你妹夫。”   眼镜男笑了,是无可奈何的嘲笑,走到蛇精女跟前,用手揉捏着下巴上的胡渣,轻声质问:“你说是我妹夫就是我妹夫?你问过二叔的意见?问过阿公的意见?”   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怎么感觉那么刺耳?   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好像你们家人就能决定我的命运一样。   但此刻不是跟他们矫情的时候,外面人多势众,先度过今天这关再说。   蛇精女不回答,只是将手里的鞭子慢慢盘起来,放在大腿边,轻轻的拍。   眼镜男沉默了少许,侧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离开粪叉子,朝着大白宝马走去。越过那些白衫青年,挥挥手,白衫青年就如潮水般退去。   在宝马车前,地中海一脸不甘,不知跟眼镜男说了什么,对方摆摆手,地中海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而后上车。   宝马先走,其他车子随后,两分钟之内,这片荒地上只剩玛莎蒂拉。   我打开车门锁,让蛇精女上来,对她说了句谢谢。   蛇精女侧脸看着我,忽而发笑,“谢什么,我说过了要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言语间还是充斥着女王般的霸气,只是目光变的柔顺许多。   “去哪啊?”她问。   我回:“去樟木镇啊,我要回家了。”   蛇精女闻言怔了怔,又笑,“怎么?家里有女朋友?”   我摇头,“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你结婚啦?”她的言语间很是惊讶,眼睛也瞪了起来。   我点头,“结婚了。”   “有没有搞错啊?你才几大?”她眼睛里满是不信,“拿身份证出来我看哈。”   我见状就解释道:“虽然我没有领结婚证,但我真的结婚了,只是差个婚礼而已。”   “那就是没结婚。”她悠悠地道:“结婚和不结婚,婚礼很重要的,少一环,都不叫夫妻。”   “可是我们有事实的夫妻生活。”   “哈,照你这样说,那些未婚同居的算什么?难道他们都算结过婚啦?”   照这么说,我还真是辩不过她,现在好多同居的年轻人,彼此间称呼也是老公老婆,但讲句不好听的,说一句分手,就各奔东西,彼此成仇。   看来我得赶紧和阿妹补办个婚礼。   我愣神的空档,蛇精女拍拍我的肩膀道:“看不出来啊,半山酒店的妹仔都是你带的?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咦?这话问的蹊跷,凭什么我在半山做事,就应该见过她?   仿佛是为了解开我心中的疑惑,蛇精女笑道:“半山酒店里面有我的股份,我也算是老板,每次去开股东会,里面的经理人都会在,包括那个安保主管,叫什么?”   “斌哥!”我在旁边提醒到,尽管我很怀疑她的老板身份。   “对,阿斌。”蛇精女拍着手笑,“三十岁,个子不高,小平头,很有气势的那个,对不对?”   “对。”我回答道,她描述的那个人,的确是我所认识的斌哥,看来这蛇精女果然是半山的老板……之一。   “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我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桑拿部呢,毕竟是不光彩的,每个老板都在做,但每个老板都不承认,所以我们这些人,是上不了台面的,见不得光。”   “这样啊。”蛇精女的表情看起来很欣喜,上下打量着我道:“喂,你玩过不少妹仔吧?”   又是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为什么一说起我是带小姐的,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肯定玩过很多?这是那门子道理?   难道说,那些贩毒的,都是瘾君子?   我不厌其烦地对她解释,让她明白,我带妹子,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感情,不想看到我喜欢的人被压榨,被欺负。   “所以,你的老婆是个舞小姐?”蛇精女试探着问,并且用了比较好听的字眼,舞小姐。   我再次解释,跟她大概讲了一下我和阿莲的关系,又大概说了一下阿妹的关系,好让她明白,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只是造化弄人,才逼得我投身进这个行业。   她听明白了,点着头道:“你是一个纯情的男人,然后你很爱你现在的老婆,同时你又跟酒店里面的妈咪纠缠不清,是这个意思吧?”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我低头沉思一会,大方地承认:“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纯情,我很花心,非常花心,我恨不得全世界的漂亮女人都跟我有一腿,但是,我很喜欢我老婆,我不舍得让她伤心。”   “这不就结了嘛。”蛇精女眯着眼鄙视我:“说到底,你还是没有那么爱她啦。”   我不再回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没意思。我对她说:“开车了。”   她侧头看着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点,而后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假戏真做?”   这个问题很愚蠢,都完了你才问,要我怎么回答?   我道:“不知道,你又没拒绝,我以为你喜欢。”   “喂!”她拍着方向盘嗔道:“车里啊,小雨伞都没有。”   怪我咯?   她有点哭笑不得,又带点埋怨,“你可是真正意义上跟我零距离接触的男人哦。”   什么意思?   想要我负责吗?   我做出防备的姿态,如果她想让我负责,立马下车。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了就要惹上麻烦?   她没有让我负责,她只是看着我,静静地道:“你有过多少女人?”   我摇头,道:“没数过。”   她很高兴地耸肩,“我也是。”又问:“你跟每个女人都做安全措施吗?”   我想了想,道:“除去我喜欢的,其他的都会做安全措施。”   她就长呼一口气,调皮地看着我,“这么说你是喜欢我?”   我看看时间,马上十一点,阿妹肯定等着急了。就道:“我们回去吧。”   她还是不发车,静静地看着我。   忽而,又扑过来,在我脸上,脖子上,各处乱啄。   不知道碰到那个按钮,车盖子忽然敞开,霎时空间开阔,外面虫鸣蛙叫,很是热闹。   看看她的表情,眼神迷离,热情似火,显然是色令智昏,已经无所畏惧。   风声,蛙声,响彻一片。   月朦胧,水朦胧,远处的山更朦胧。   回去的路上我驾车,她没有半分力气,用她的话来说,她已经彻底散了架。   她说,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灵魂。   车子到了樟木镇,她才懒洋洋地问:“你都不问问我的名字?”   我回道:“没必要,万奈嘛。”   她就呵呵地笑,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张名片扔给我,“以后在半山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我低头看那名片,华南卡门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总裁:惠红英。   姓惠?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姓,很奇怪。   “是xi。”她纠正道:“这个字用在姓氏上,就读习。”   我哦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自嘲道:“这可是很少见呢,百家姓里没有。”   惠红英闻言笑笑,“我们可是很古老的姓,周天子姬姓的后人,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我收起卡片,对她招招手,告辞。   临别之前,她还从车里伸出脑袋,叮嘱一般道:“记得有空打给我一起玩哦。”   我笑笑就算应答,心道:打给你?打给你,有什么好玩?想着就把名片扔去储物柜。   正要开车,手机又响,这次打电话的是莎莎,让我一阵惊讶。 第199章 美人心计 第199章 美人心计   莎莎从来不会在晚上主动给我打电话,这是说好了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点,很容易引发我家庭内战。   我猜测,她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就接来听了。   莎莎在那边低声道:“阿发,如果大龙找你去维多利亚,千万别去。”   嗯?这有点奇怪,前不久阿狗才打电话通知我,让我明天早上去见大龙,这一个小时候莎莎就打电话来报讯,让我千万不要去。   我问:“为什么?”   莎莎道:“你来半山,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道:“不行,太晚了。”   莎莎切了一声,“你在外面,我都听见汽车声了。”   这贼妮子,好灵的耳朵,但这也没什么用,男人撒起谎来也厉害,我直接回道:“我和阿妹刚从外面吃饭回来,马上就到小区,去不了。”   如此她便知道,阿妹此时在副驾上,我说话不方便。   果然,莎莎被吓住,老老实实道:“我无意间听到的,大龙要教训你,说是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不要太嚣张。”   我嚣张?   这个消息把我整懵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收拾我?我最近也没惹大龙啊。   莎莎那边又补充一句,“跟妹仔们的提成有关,你懂了么?”   妹仔们的提成?   我瞬间反应过来原因,酒店妹仔们的提成一直是三成,从我这边开始降低至两成,这样的话妹仔们能赚的钱就是六成,所以很多妹仔想跳到这边来。   之前阿莲带的时候我没让开口子接人,现在换了丽丽,人数瞬间扩充到八九十个,比之前多了一倍,如此以来,那些妹仔们跳槽的妈咪,必然不服,她们不敢跟我明着冲突,就去大龙哪里告状。   说到底,她们是不敢和靓坤起冲突,毕竟对方是公门中人。   我现在知道大龙为什么喊我去办公室了,他是打算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他也不方便对靓坤出手,但一旦威胁到底线,那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毕竟,手下养了那么多马仔,不是吃干饭的。   我对莎莎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莎莎那边道:“你小心个屁,你小心还上我二姐的当。”   她指的是我和丽丽在小房间里胡搞的事,那次的确是我想的太简单,伤了她的心,当下就道:“对不起啊莎莎,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莎莎急了,“屁啦,不是伤心的问题,你个榆木疙瘩,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慢慢去想,跟我大姐早点睡吧。”   说完挂电话,却留我一个独自发呆。   我和丽丽乱搞,于莎莎伤心无关?   那是为什么?   我一边开车,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回想我和丽丽之间的事,就是想不通,如果不是为了莎莎,丽丽为什么要跟我搞?难道就是因为她说的,寂寞了?   坤哥给不了的,自己也可以动手,丰衣足食,为什么非要找上我?   再联想到今天阿狗那通电话,忽然间灵光一闪,我似乎猜到了原因。   丽丽主动找我,才不是为了简单的爽一番,也不是为了妹妹的将来幸福着想,她根本就是为了钱。   在酒店带妹仔,是我跟靓坤合伙做的,起先由我主导,由阿莲收钱,做了几个月,我没分给过靓坤一毛钱。但这事我也没办法,分成太少,我自己也没问阿莲要过一毛钱。   再说了,当初靓坤自己说的,他只要包了丽丽就好,可没说要跟我分妹仔们的钱。   现在阿莲不做妈咪,换到丽丽做,那就不同了,靓坤肯定知道带妹仔的利润有多大,八九十号人啊,每个人每天分两千块,九十个人就是十八万,十八万给大龙交十二万,妈咪到手纯利润六万。   一天而已,妈咪就在前台接个客,事情都是妹仔们在做,一天就是六万,这利润敢算?   靓坤一个月工资才千把块,连酒店收入的零头都比不上,他能不眼红?   这六万块,我要分走一半,就是三万,一个月我就要分走将近百万。   一百万,那是小数目?   多少普通人辛苦一辈子看能不能赚到一百万,我什么都不干,就躺在家里数钱,这么大的利润,他能不眼红?   丽丽主动勾引我,才不是简单地要把莎莎跟我分开,这女子精明着呢。莎莎跟我闹翻,酒店的钱恐怕就与我无关了,丽丽一句话,钱被莎莎拿了,你找她要。   她摸准了我的性格,我必然不会跟莎莎开口,我甚至就直接当吃了个哑巴亏。如此,她就能直接把我从里面踢出来。   但对于靓坤而言,给莎莎分的那部分,名义上是给我的,靓坤也没办法。但实际上呢,钱全部进了她们两姊妹口袋。   什么是脑子?什么是权术?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玩弄两个男人与股掌之间。   以我对靓坤的了解,他若想独吞,吃相必然不会这么优雅,弄不好还引火烧身。   所以,这一切肯定是丽丽的主意。   眼下莎莎没和我分手,反而感情更近一步,她便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让大龙对付我。   想想看,我收姐妹两成油水已经好几个月,大龙并没多说什么,反正每天给他报账数目都对,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但今天偏偏就觉得不对劲,要联系我,要教训我,为什么?必然是有人给他说了什么。   这件事是我和靓坤一起做的,他不找靓坤,先找我,也是在丽丽的计算之中。我相信,一旦我消失,或是跑路,她肯定有其他办法对付大龙,让大龙帮着她逐渐做大,进而霸占整个半山。   莫说是她,这路子我都能想到,很容易,只要和半山那边管理沟通好,大不了多让点利润,要把其他妈咪挤走,很容易。   她丽丽有脑子,有后台,有手腕,还有脾气,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同时我也明白了,靓坤为什么会这么快离婚,是他压制不住丽丽。换了阿莲那种性格,靓坤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日子且滋润着呢。   再回想以前初见丽丽时候的情景,她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眉眼间都楚楚动人,让人迷醉,以为真的就是她老公一样。现在想来,当初人家也是把我当猴子戏耍,既赚了钱,又赚了感情,怎么算都不亏。   想通这一点,我对丽丽瞬间没了好感,反而激发了我的愤怒,原本我已经对酒店的收入不抱希望了,毕竟那是妹仔们的皮肉钱。但现在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更何况,阿妹动手术还需要大量金钱支持,德叔又断了食堂财源,我正是大量用钱的时候,如此大的一块肥肉,那能轻易从口里丢弃?   我得反击。   但当前最着急的,是如何度过大龙这关。   晚上回去,我走路都在低头想,想对策,想计谋,阳谋阴谋,脑袋想破也想不出来。   有心想跟惠红英打个电话,又觉得不妥,她只是半山酒店老板,并且还不是最大的,估计没有多少话语权,再者,人家大龙掌管的是整个樟木镇,有他自己的关系网和路子,惠红英说话未必管的上用。   就如同坊间传言,大龙收的那些钱,又有多半流入到幕后支持者手里,讲句难听的,大龙不过是个高级点的管家,在替某个大人物收钱而已。   要和大龙斗,得走另外的路子。   晚上回家,阿妹还未睡,房间里亮着灯,听见我回来,出来一番询问,今天都见的谁,去了哪,吃的什么,审问完毕感觉没有不妥,才回去继续睡觉。   等我冲完凉,小妹又从房间探头出来,目光幽怨,盯着我道:“你骗阿姐,你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去跟别的妹仔打野战了。”   我一阵无语,道:“不要胡乱猜测,没有的事。”   小妹道:“有,肯定有,我的第六感不会错。”   我立时气恼,斥责道:“胡说!”说完气冲冲回书房,睡觉。   我最讨厌小妹的第六感了,因为每次都很准。   第二天清早醒来已经是八点,阿妹在做早餐,小妹在打沙袋,一拳一拳非常用力,我正准备夸奖她两句,结果看到,沙袋上贴了我的名字。   我道:“喂,你有那么恨我?”   小妹转脸道:“从今天起,你每晚归一次,我就打你一百拳。”   我闻言诧异,“那多久以后才算晚归呢?”   小妹道:“晚上十点,超过十点,我就要打。”   我再把那个沙袋看一眼,上面除了我的名字,还画了眼睛,鼻子,嘴巴,两边有胳膊,下面还双腿。   正看着,小妹“嗨”地一声,一脚踢在最下面的中间部位,登时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莫名蛋疼。   我道:“小妹你这样不对,我每天晚上晚归,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阿姐,我要赚钱。”   小妹就收了拳套道:“这都是借口,你根本就是在外面玩妹仔。”   我一阵无语,不跟她废话,下楼帮阿妹做早餐。   八点半手机响,是王汉打来的,问我今天怎么安排,不是说要帮唐娟找工作,还要带他看社会吗?   忽然间,我就有了主意,昨晚困扰我一宿的难题,有了解决方案。 第200章 招募打手 第200章 招募打手   吃完早点,我去接王汉和唐娟,要履行昨晚的承诺。   期间跟何若男沟通过一次,对方问我这两天在忙什么,保安公司装修完毕,我都没去看过。   这件事让我好生惭愧,说是合伙开公司,但事情基本上都是何若男在做,当下给她道歉。   何若男表示无所谓,只是临时通知我一声,算我49%的股份,她占51%,她做法人,公司全管,问我意下如何?   我想了想,只差2%的股份,但我少操心许多事,就同意了。临了又补充一句,“给我印点名片。”   何若男道:“董事长和总经理,你选一个。”   我想了想,选了总经理,因为听起来,总经理官比较小,董事长应该是法人的。   结果何若男说:“给你个董事长吧,总经理必须天天在公司管事,你不合适。”   如此,就在口头上定了公司基调,我挂名董事长,但无实权。何若男虽然是总经理,却把握着公司所有资源。   此时的我,对何若男是一百个一万个放心,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安排会对以后的我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沾沾自得地以为,当个甩手大掌柜,感觉不错。   挂了电话,王汉问我,“你的保安公司有多大?”   我道:“有两亩地那么大。”   王汉又问:“有多少职工?”   我道:“目前正式职工就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   王汉就一脸鄙夷,不再言语。   唐娟在后面眼珠子乱转,欲言又止,被我发现,就问她,“有什么话,只管说,不要当我是外人。”   唐娟脆生生地道:“发哥,保安公司都有什么岗位,要女生吗?”   我回道:“还不知道,等公司真正成立起来再说,到时可能需要的人多,但是有一点,保安公司跟酒店里不一样,未必有那么多油水。”   唐娟点头表示了解,当下不再言语。   先到半山,我找了当日值班大堂,告诉她安排一个妹仔做服务员,大堂出门一看唐娟,就满心欢喜,当即领着唐娟去办入职手续。   如此就搞定了唐娟的工作,剩下的就是带领王汉去看社会。   我领着王汉去吃早点,选在粤式茶楼,吃的莲蓉包,喝的瘦肉粥,云吞虾饺各来一份,坐在二楼往下看。   王汉胃口大,吃起来风残云卷,稀里呼噜,我在对面看,同时也给他讲我的历史,从我踏足进华南的那一瞬间讲起,讲我怎么认识阿莲,怎么和阿莲分开,又怎么重逢,阿莲怎么做了妈咪,最后又怎么被弄花了脸。   王汉听的津津有味,饭都吃的香,连干三大碗瘦肉粥,硬是吃的胃里冒泡,才勉强停下。   期间有阿狗电话两个,坤哥电话一个,丽丽电话一个,我都未接,整个思绪,都沉浸在我和阿莲之间的回忆中。   讲到后来,阿莲去了寮步开网吧,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无能为力。   王汉感动的要落泪,问我:“你为什么不和阿莲在一起?”   我答:“阿莲太要强了,她始终觉的自己不完美,总是拒绝我的好,想让我跟别的女人,过更完美的生活。”   王汉眼眶里泪花闪闪,道:“阿莲在哪?我要告诉她,在你心里,只有她是最完美的。”   我点点头,给王汉添茶,脑中思索着,该如何把话题引导到我的目的上。   王汉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道:“周发,你要去找阿莲啊,她那么伟大,那么好,你不能辜负她啊。”   我道:“不会的,但在这之前,我要做一番事情,为了我,也为了阿莲,更是为了天下其他的痴男怨女。”   王汉愣了,左右思索许久,都没明白,问我,“你要做什么?又如何是为了其他的痴男怨女?”   我问王汉:“你谈过恋爱吗?”   王汉摇头,“好男儿,志在四方,那能被小女儿拴住了脚,我没有你那么长情。”   我就道:“你这样说不对,英雄,势必要配美人,自古以来的豪杰,项羽,吕布,吴三桂,那个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像你这种英雄人物,应该要配个绝世美人。”   王汉就一声叹,“嗨,我对那些唧唧歪歪的女人不感冒,或许有一天,我遇到阿莲那样的婉约女子,就会主动追求吧。”   如此就好,我又循循善诱,“假如,你遇到的阿莲,也是红尘中人,也是和我一样的待遇,你要如何?”   “当然是勇敢追求幸福。”王汉正色答道:“我可不是你,遇到一个好女人,磨磨蹭蹭,好不干脆。”   我就笑,又道:“再假如,如果阿莲当初没有投身进青楼,她是不是也和其他女子一样,可以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王汉答:“那是必然。”   我就正色道:“我做的就是这件事,我要让这地方,不再有青楼,我要让这城市,摘掉情欲之都的帽子。”   王汉闻言震惊,久久还不过神,末了才问一句:“你要怎么做?”   “我要统一酒店业!”我眼睛都不眨地说,脸不红心不跳,就跟不是吹牛一样。“我要成为西莞酒店业的翘楚,我要西莞所有的酒店业都向我看齐,还要制定新的服务标准,我要做到最大最强,我要说,不许再有桑拿部,然后他们就不敢再有。这样,就不会再有无知少女前仆后继的入火坑。”   我说完,王汉愣了许久,半天回不过神,等了好久才喃喃地道:“这个目标有点大,你容我仔细想一想。”   我就不语,手机再次响起,是丽丽打来的,我接了,那边听上去很安静,丽丽的声音有点严肃,问我:“你在哪,怎么还不来?”   我道:“我在吃早点,吃完就过去。”   显然,大龙见我久久不去,有些生气,临时扣留了丽丽。   若在以前,我早就马不停蹄地过去看丽丽了,但经过昨晚上的思考,我不会再犯傻,作为莎莎的二姐,丽丽聪明多了,她会更好的保护自己。   王汉终于想通,抬起头看我,道:“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你不是在吹牛逼,统一西莞酒店业,虽然看上去很难,但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就能做到。即便做不到,你也要做,只有这样,你才无愧于心,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太对了,简直是我的知音。”我发自肺腑地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得定个小目标,比如,我先得有个酒店。”   “这个目标不难。”王汉大咧咧地道:“我可以帮你。”   如此那就太好了,我等了许久,就等的是王汉这句话,原本想直接带着他去找大龙,就凭他昨天为个陌生妹仔出手的个性,我觉得他今天肯定会帮我。但临了又觉得还是得给他灌输一点正义思想,拉近一下感情,好让他觉得,他帮我,是站在正义的一面。   至于清扫西莞色情业,那是真豪杰才能办到的事,就目前的我而言,也就吹吹牛嗨罢了。   当下领着王汉,前往维多利亚,路上对他道:“等下我跟那个老大谈判,目的是为了广大妹仔们争取利益。妹仔们辛辛苦苦卖肉,一半的钱都落在那人渣手里,我看不过眼,就自作主张降低妹仔提成,结果引起那厮不满,要喊我过去问罪哩。”   “打他个狗娘养的!”王汉脱口就出,表情气愤,拳头握的嘎嘎响,钢牙紧咬。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问:“要不要给你准备件防身工具?等下打起来我没事,我能一个打十个,就怕你遭不住。”   “放你的心。”王汉不满地鄙夷我,“昨天那一场你看过了,我打了八个,你才打了四个,而且还是很下流地踢裆,我都不想说你。”   我有些羞愧,但还是继续厚着脸皮道:“那什么,咱们未必会跟他们打,能谈判解决最好,万一打起来,你看情况,路子不对就跑,不要管我。”   这些话,乃是当年德叔带着我去水哥家谈判时候说过的,当时把我感动的稀里哗啦。   今天,我原封不动地转给王汉,也把王汉感动的稀里哗啦。此刻的我,一百个相信,一旦开战,王汉必然大杀四方,才不会弃我而逃。   就如当年的我一样,打之前还无所谓,真正抽刀子见红,那是不管不顾的。   所不同的是,德叔当年带我砍人前,还给我包了个a牌女,让我享受了一番,估计是怕我晚上出事,永远享受不了,留下遗憾。   而我,带着王汉奔赴龙潭虎穴,仅仅是给他吃了一顿早点。   相比而言,还是德叔地道。   但我也不差,我都想好了,如果这次真能挑翻大龙,让大龙以后不敢再跟我刺毛,我就把小妹介绍给王汉,让王汉和我当连襟,让他喊我姐夫,这可是天大的美事啊。   王汉若跟小妹看对眼,嘿,也刚好解决了小妹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盯梢的麻烦,一石二鸟呢。   不多时,来到维多利亚门口,我站在酒店门口对王汉介绍,“这就是樟木镇目前最好的酒店,怎么样?是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王汉看了一圈,摇头道:“还凑活,没有黄江皇后大酒店看着气派。”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皇后大酒店是新建的,维多利亚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能一样嘛。 第201章 维多利亚谈判 第201章 维多利亚谈判   关于打架格斗,我有很多经验和技巧,最自负的当属敏锐的观察力,对手什么成色,有几斤几两,我用眼一扫就能猜个大概。   就像昨天晚上那个半遮眼的小子,我起初就没把他当高手,虽然事后发现他很能跳,但还是被我轻易放翻,为什么?就凭他那瓜兮兮的发型,我就知道他没什么水平。真正会打架的人对视觉听力这块要求很高,走路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个傻小子半只眼被头发挡着,还一直低着头装酷,不是傻是什么?   再厉害的招数,留在一个傻子手里,那是屁用不顶。   王汉则不同,他生的威猛高大本来就占了优势,所谓的一力降十会,什么意思,人家力气大,你就是会再多招式也无用,你打对方十拳,对方没感觉,对方打你一拳,你就直接扑街,还怎么打?   况且,这个猿臂蜂腰,身体呈倒三角结构的男子行动还敏捷的不行,就从他昨天晚上轻松夺下对方两把兵刃的动作上来看,应该是天生神力且眼力过人。   江湖斗殴和正儿八经的比赛不同,没有什么规则限制,不存在重量级不能打轻量级那一说。   一米九多的王汉和普通人相比,就好像一个成年人对付一群小学生,强弱高下立判。再加上这厮头脑不呆,并不是只有一身蛮力,人家也懂得使用兵器,战斗经验不比何若男差。   带着他去,比带着李云清一干小混混有用多了,最起码打起来不用担心要照顾他,只要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就行。   进了维多利亚大厅,轻车熟路地去了顶楼,哪里是大龙办公的地方。   一进门去,就被里面的形势镇住,六十多平米的空间,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最外围的是各个酒店的妈咪和幕后打仔,往前去就是大龙的一干手下,丽丽站在当中,所有人都跟她保持距离。   大龙则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地抽烟,靠在椅背上沉思。   见我进来,所有人都高看一眼,当然,高看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王汉。   大龙也看见了我身后的王汉,不自然地皱眉,手里的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低声道:“阿发,你好难请啊。”   我耸耸肩,左右看,感慨道:“好多人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来了?”   其实就是大龙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我触犯了规矩,大龙故意把大家召集来,就是要重新整理一下规矩,好让每个人都知道,触犯规矩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怕我不来。   我却没想到他会留了这么多妈咪在这里,如此就不好办了。   原计划,如果办公室只有大龙和我,万一闹掰,还有个缓和的余地。但办公室一下子聚集这么多人,结果就不同了,一旦闹掰,必然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这已经不是利益的问题,这牵扯到个人权威的问题,一旦大龙认怂,他的牌子就要倒,我的牌子就会起。   而我一旦失利,等待我的则是万劫不复,大龙不可能容忍我在众多人面前落他面皮,同样也是为了巩固权威。   这情形,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大龙说我好难请,我不回答,左顾而言他,这是非常的不给面子。   在我想来,无所谓了,既然能把大龙晾这么久,梁子已经结下,再去求饶讨好也没了意义,还不如干脆做大点,要死要活就是这幅样,死猪不怕开水烫,临死前先装一把逼。   我的傲慢无礼,把大龙气的脸色发青,都不用招呼,他身后的两个马仔就冲我过来,气势汹汹。   我装着不经意,身子继续向前走,脚下却暗暗用力,以防不测。   果然,两个马仔刚踏出两步,就原地加速,猛地一个起跳,凌空飞踹。   我就烦别人用这一招,直接向后退开躲避。身后王汉却上前一步,两只拳头犹如两柄八棱大锤,抡圆了砸下去,将两个半空里起跳的马仔砸下去,这都不算,紧跟着还左右起脚,一脚一个,将两个马仔踢的向后滑出去好远,直接摔到墙根处。   如此神力,登时引起一片低呼,所有的妈咪打仔都纷纷侧目,看着王汉宛如是见天神下凡。   王汉轻蔑地哼一声,拍拍巴掌,双臂抱胸,原地跨立着,盯着大龙看。   四周里响起一片吼声,有大概十多个大龙的马仔叫喊着要往过冲,大龙手指一伸,吼声就消失不见,动作整齐划一。   如此,就轮到我登场,笑呵呵地对周围人拱手,打招呼,朗声说道:“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叫王汉,对没错,就是王朝马汉的那个王汉,他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以后就跟我周发一个锅里捞饭吃,今天带过来,给大家介绍一番,认识一下。”   办公桌后面的大龙见状,眯缝着眼,重新拿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抽,却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这是在无声的示威,想利用位置的对比尴尬给我们造成压力,心理学上这叫心理暗示。   就好比古代的皇帝和大臣,明明大家都是人,但他穿着黄色绣龙服饰,打眼一看就比绣着飞禽走兽的大臣们高级。   大龙此时的想法就是如此,整个屋子里,所有人都站着,唯独他坐着,也就从根本上说明,他比我们高一个层次,在心理上就先赢了三分。   再加上他长期养尊处优形成的上位者气场,也在悄无声息地告诉大家,你们都自觉点,我是老大,我是老板,你们都得给我面子。   偏偏我不会给他面子,王汉更不用提,知道大龙是樟木镇桑拿业的幕后大佬,想杀他的心都有,更何况会怕他。   等大龙的谱摆够了,才慢悠悠地问:“周发,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即便知道,此刻我也不会说,我等他先说,然后要将他一军。   大龙果然上道,抽着烟,慢条斯理地道:“我曾说过,手下妹仔的提成是多少,你还记得吗?”   我回:“记得,每个妹仔提三成。”   大龙一声阴笑,手指点着丽丽,“那你对手下妹仔们是怎么说的?”   我两三步上前,一把扯过大龙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然后大声道:“今天在这里,谁都不要抽烟,我的妈咪怀孕了,谁抽烟就是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也是不给我周发面子,不给我面子,别怪我翻脸。”   瞬时,周围的妈咪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那不是窃窃私语的声音,那是她们站久了,活动身体的声音。   我扭头看一圈,周围没一个凳子,就觉得奇怪,立即点着墙边一个大龙的马仔道:“喂,那个谁,帮我拿个凳子过来,这里有孕妇,站久了不好。”   那个马仔立时瞪圆了眼,鼻孔抽抽着似乎要握拳头过来教训我,办公桌后面大龙却挥挥手,道:“给孕妇拿个凳子。”   那马仔没动弹,后面屏风人影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转出来,如行云流水般飘然而至,将一个棉质四方墩送到我跟前,转身时候还冲我一笑,大眼睛特别好看。   那不就是维多利亚的镇店之宝,传说中的舞蹈天才,柔术高手,现代林黛玉吗?   那勾魂夺魄的一笑,差点让我迷失。   但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跟她同水平的莎莎都被我睡过多次,因此也不算陷的太深,稍微愣神立即就清醒,转身将那方墩放在丽丽身后,深情款款地对她道:“坐!”   丽丽看着我,张口结舌,又是害羞又是感动。   我在她手上拍了拍,轻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如此说,是一个做派,我要表现给所有的妈咪看,我周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着我的妈咪,会是什么样的待遇。最主要的,我是有意识地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留下一种和大龙截然不同的印象。   不管怎么说,如此做的确有奇效,先前进门时的那种被动感尽数消失,现在这办公室内的气氛节奏,由我掌控。   大龙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不再抽烟,而是双手交织在一起,大拇指互相缠绕着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对手下的妹仔是怎么规定的?”   我双手一摊,很光棍地道:“没错,我告诉妹仔,每个人的抽水减少一成。”说完,我环顾四周,给各位妈咪亮个相,好让她们记住我这张脸。   大龙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如此冷静倒是让我发慌,如果他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将此事就此打住,那我还怎么继续装逼?   大龙没说话,但人群里有人却坐不住了,上前一步出来指责道:“周发,你这是恶意打乱市场规则,欺压同行,破坏秩序,你把提成降低至两成,可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你不想赚钱,我们还想呢?”   我扭头去看那说话的人,貌似是绿岛酒店的打仔,生了一副鞋拔子脸,眉眼间透着一股子邪恶,宛如江南七怪中的柯镇恶,让人心生厌恶。   我正愁大龙不接茬,自觉无法反驳,他倒好,直接给我递块砖,好让我踩着继续往上爬。 第202章 小规模团战 第202章 小规模团战   我看着他呵呵两笑,而后道:“没错,我是打乱了市场规则,是没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可是我想问问,你们在座各位,谁考虑过那些妹仔们的感受?”   说到这里,我换上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身形伟岸的如同三十年代号召学生游行示威的伟人。   “你们赚的钱,你们吃的,用的,那些钱,都是怎么来的?不都是妹仔们给你们赚的?妹仔们辛辛苦苦卖肉,赚了钱却被你们吃掉一大口,妹仔们怎么想?你们这样做,公平吗?考虑过妹仔的感受吗?”   说着我右臂一伸,指着窗外猛点,“你们在座的各位妈咪,有谁不是从小姐阶段过来的?你们自己说,当初你们做妹仔的时候,在背后是怎么骂妈咪的?你们都忘了吗?没想过吗?可是现在呢?你们吃起妹仔们的血肉来,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你们就没想过她们的感受?”   我一连窜责问,让一众妈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看向我的目光也夹杂着羞愧。   谁都是从小姐阶段爬上来的,谁不了解小姐们的悲哀?   我看向大龙,双手摊开,“我想对妹仔们好些,让她们多拿点应得的酬劳,这有什么错?我不清楚在你们眼里,妹仔们是什么?但在我眼里,她们是人,是和我们一样,会哭会笑的人,我们又凭什么,去剥削,去压榨她们?”   现场一片死寂,无人说话。   忽然间响起一阵啪啪啪的鼓掌声,王汉表情肃穆地上前,掌声是从他手心发出的,一米九多的熊瞎子,居然被我的演讲感动的眼睛亮晶晶。   “诸位,周发说的对,我无条件支持他!”王汉说完,环顾一周,鹤立鸡群般的王者之风四溢。   屏风后面,那个林黛玉又探出头来,嫣然一笑。   我正要回个笑,却感觉到不对,侧面一看,王汉那厮正如沐春风般的傻笑。   哎呦卧槽!   我想起先前林黛玉那莞尔一笑,似乎人家并不是对我笑的。   想想也觉得奇怪,我上次已经见过林黛玉一面,她没对我笑,怎么今天去连笑两次,原来是在对王汉笑啊。   这熊瞎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就在我内心吐槽王汉时,人群中又出来一个鸡头,阴森森地道:“周发,你要做圣母婊,你自去做,你愿意把妹仔们当爷爷奶奶供养,那是你的事,凭什么干扰我们做生意?”   这话就说的恶毒了,都捎带上我家人,但我此刻不跟他计较,只是回道:“我干扰你什么了?我拦着你不让你接客了?还是不让客人去找你了?”   那厮阴狠地指责道:“你降低抽水,把妹仔们都诳过去,不就是断我们财路?还说没有干扰我们?”   我嚯嚯两声,道:“小姐们是人,自己有脑子,自己有腿,她们要过来,你不去检讨你自己,反倒埋怨我?你病的不轻啊。”   那人急了,上前一步,对大龙道:“龙哥,还等什么,你拿主意吧。”   大龙闻言抬眼,身子向后靠,脸上表情逐渐凝重,气场越发增强,他冷冷地对我道:“周发,你还记得,上次你来这里,我给你说过什么?”   我瘪瘪嘴,“你说的比较多,我不知你指的是那一句?”   大龙道:“我说,让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要搞小动作,你难道不记得了?”   我回:“我记得,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我没搞小动作,降低妹仔抽水,我是明目张胆地在做,没有偷偷摸摸。”   “呯!”地一声响,大龙办公桌上那个唐三彩骏马被摔的粉碎,大龙自己也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目眦欲裂,口里大叫:“周发,你好大胆!”   这句话说完,周围一班马仔就冲了过来,办公室内其他妈咪全都往后撤,我第一时间护住丽丽,对她低声道:“丽丽快走,我来断后。”   丽丽抓住我的胳膊,满脸都是惊讶,有泪花闪烁。   我又补充道:“不是矫情的时候。”说完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同时,有手持短刃的小弟已经杀到,一刀下来要断我臂膀,我赶紧闪身躲开。   此时的我,没有一丝慌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躲过那白刃之后,右手一拳,直击对方鼻梁,跟着瞬势滑下来,夺去他手中白刃。   就算我一只手,也不是普通马仔能够抗衡的,当下的我,不需要多威猛,只要自保就好。   真正的杀手锏,是王汉。   此刻的王汉,已经不是凡人,真正的项羽附体,吕布化身,手里使用的都不是兵器,而是抓住一个人,抡圆了甩出去,砸倒三四个。又一声大喝,抓着桌子朝人堆里扔去,有那反应不及的,就被桌子砸倒,胸膛塌陷,口吐鲜血。   眼见有人从背后偷袭他,我立即上前斩一刀,将偷袭者放倒,同时口里招呼,“王汉。”   王汉一回头,我扔给他一把白刃,自己却顺地滚,躲开身后偷袭,顺便从地上捡起一把武器。   今天来,我就没打算跟大龙好好谈,明知这里是龙潭虎穴,就抱着必杀之心,声望名气,总是要斗过一场才知道。   我这边顺地滚,那边大龙一声吼,加入战团。   立时,王汉的威武雄风就打了个折扣,大龙可不是那些普通马仔,他也是血海肉尸中杀出来的,近年来又坚持天天锻炼,虽然三十多岁,身体素质不比二十岁的小伙子差。   猛然间上手,凌厉无比,反倒占了上风,打的王汉节节败退。   我不去管他,自己这边被几个人围攻,且自顾不暇呢。   但我心里知道,大龙必然不是王汉对手,身体差距在哪里摆着是一,第二就是大龙的心性,说到底他还是不够阴狠,若换了我是他,就不会去打王汉,而是先攻击我。   王汉和我从战斗力上相比,五个我加起来才抵得过王汉,但从威望上来讲,十个王汉都比不过我。   我又弱,威望又高,直接斩杀了就能结束战斗,王汉要么逃走,要么死抗,虽然他个人英武,但毕竟只是赤手空拳,没了精神支柱,很容易就败下阵来。   我不倒,王汉就会越斗越勇。就好比雌雄双狼,双狼一起时候战斗力非常强,若雌狼先死则雄狼败走,若雄狼先死则雌狼暴走,战斗力成几何式的倍增。   双狼结合,并不是1+1=2那么简单,是倍增的方式,相互给对方增益加成。   有经验的猎人,都会先杀雌狼,留给雄狼逃走的机会。   大龙在这方面就没经验,他只是看准了王汉凶猛,无人能敌,却不知我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心骨,他只想一味的逞强,好证明自己是真正的樟木镇霸主地位。   王汉经过短暂的后退调整后,很快适应了大龙的进攻方式,卖了个破绽,吸引大龙侧踢,单手就将大龙右腿抓住,倒提着举起来,一百五六的大龙在他手里犹如玩偶,而后一声大喝,将大龙由高至低,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这边被七八个人围攻,眼看应接不暇,见状赶紧招呼,“老表救我!”   开玩笑,七八人围上来,我单手怎么可能支撑,都是借着地形道具逃窜,那些大型观赏剑兰,芭蕉,全被我推倒过去御敌,连墙壁上的非洲牛头骨都被我扯下来扔出去,眼看就要被人围着砍,还不呼救等什么。   我这边呼救,那边王汉就大踏步过来,几个人心惊,连忙转身抵抗大龙,我趁机在背后猛劈,真正的趁他病要他命。   如此紧要关头,敌众我寡,我不阴险些,明年的今日就是我忌日。   王汉身上衣服已经划开了几道口子,那是被白刃斩中的,但他皮糙肉厚,压根就无所谓。   奔来过单手一捞,又是一把武器到手,三下五除二,七八个人躺的躺逃的逃,无人再敢上前迎战。   大龙躺在地上牙呲嘴咧,手扶着腰,刚才被王汉举高两米摔下来,后腰摔在了花盆底座上,垫了一下,因而发疼。   突然间的战斗,对方严重低估了王汉的战斗力,随着大龙的跌倒,第一次小规模冲突宣告暂停,等大龙站起来之后,他们又重新汇集,个个面目凶狠,钢牙紧咬,准备下一波攻击。   现在,不仅仅是大龙的马仔,还有几个跟着大龙混饭吃的鸡头,也加入了对方战团,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我灭了,在江湖上留下美名,同时也增加自己和大龙之间的亲密度。   我单手提着白刃,和王汉并肩子一起,朝地上呸了一口,望着对方道:“你们这么多人围我们两个,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王汉则轻蔑地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句话无疑是一句群嘲,迅速拉高了对方和王汉之间的仇恨度,我估计,下一波团战对方所有人都会围着王汉打。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突然间的出手,随机性很大,只要个人武力值够高,还能周旋一番,但面对一场有备而来的冲击,人少必然劣势。   王汉再凶,他也是血肉之躯,蚁多还咬死象呢,人家真正要斩杀他一个,就是拼着断胳膊少腿的上来,一人一刀,王汉也扛不住几下。 第203章 佳人乔杉 第203章 佳人乔杉   当下就对王汉道:“对方人多,我们撤。”说话间我往门口转移,王汉却一声冷哼,忽然一把拉住上衣,用力一拉,上衣就成碎片,露出连忙鼓囊囊的腱子肉。   衣服遮盖之下,只觉得王汉高大强壮,这肌肉一亮,则是另一种感觉,不是威猛强壮,而是生猛强悍,那一块块鼓起来的腱子肉,堪比重量级的拳击运动员,充满了爆炸性的张力,仿佛子弹打过去都要被弹开。   我看了那古希腊战神一般的躯体,被惊的说不出话,心想他若是全力一击,少说也有上千斤,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显然,王汉打出了血性,要跟对方血拼到底。我却是慌了,他有自保能力,我没有。见状自己跳到门边,反正有王汉吸引仇恨,我等下见机行事。   双方拉好架势,并无过多废话,对方一声呐喊,就朝着我们冲来。这方各自迎敌,不料门外呯呯两声,不知是什么巨响,将一伙准备开战的人都镇住,各自不动。   两列穿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控制了整个现场。   门外走廊上,几十个妈咪连同鸡头翘首观望。   丽丽从人群中闪出,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长出口气,道:“还好你没事。”   我的目光落在王汉身上,他前胸后背都被划开几道口子,只见红色裂缝,不见鲜血渗出,想来也是平日着重锻炼,身体素质非同一般。   靓坤也来了,黑着一张老脸,目光在大龙一班人脸上游历打转,而后手掌一挥,发布命令,“参与械斗的,全部带走。”   那边大龙出面阻止,道:“我给王局长打个电话。”说着拿出手机,靓坤上前一巴掌打掉大龙手掌,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打电话?当这里是粤港拍电影呢?   我和王汉却没有被拷,而是直接送去医院,让医生替王汉缝针。另外有几个大龙的马仔,也被拉去医院先行疗伤。   靓坤问我:“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打架斗殴的罪名关不住大龙的。”   我回道:“想打我奉陪,不想打大家坐下来谈。”   虽然这场仗看似小胜,但我心里清楚,自己距离大龙的实力还差的远,今天是大龙没防备,以为我会一个人去见他。此刻我的底牌已出,若继续打斗,多半还是我吃亏。   靓坤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跟他好好谈,大家四四五五说清楚,打来打去没意思。”   靓坤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大龙的后台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过来让放人,他都不放。   虽然是上司,但人抓进去,就成了明面上的斗争,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说放就能放的,王局再牛,也是个副局长,顶头上面还有郑局长,还有市委的领导,纪委的领导,反贪局的领导,事情闹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靓坤让我们在医院等,他回去分局交涉,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就是预谋杀人但未遂。小了就是同事间玩耍胡闹,擦破了点皮肉。   医生要给王汉缝针,看了他的肌肉好一番赞叹,然后给他打麻醉针,结果发现针推不进去,就道:“你放松些,神经不要绷那么紧,药进不去。”   王汉大咧咧地道:“不用麻醉,直接上针缝。”   医生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不怕疼。   王汉很轻蔑地从鼻孔里说:“放你的心,我叫一声疼王字反过来写。”   医生闻言就直接上手,穿针引线,在他皮肉上嘶嘶地缝合。王汉果真厉害,一声不吭,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那针线不是走在自己肉里面。   这一手不禁震慑了我,连大龙那几个马仔都被吓住,虽然大家是敌对关系,但遇到真英雄,还是忍不住竖起拇指赞叹。   我对王汉道:“对不起了,害你变成这样。”说话间感情真挚,言辞恳切。心说只要他稍微表示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把小妹推出来,和他结为连襟。   结果王汉回道:“不要谢我,我还要谢你。”   我闻之一愣,问为什么?   王汉笑道:“今早我两个吃饭时我还说好男儿不应被女人牵住手脚,仅仅过去两小时我却要自行打脸,和你一样,我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要完,这货看上那个林黛玉了。   果然,这厮秒变花痴状,熊瞎子一般的大块头提到林黛玉居然羞红了脸,扭捏不安地问:“就是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我。”   我一拍大腿,打趣道:“我说嘛,你这厮不打麻醉缝针居然也不喊疼,原来是心里思春,先有三国关羽刮骨疗毒,现有王汉思春硬缝针,你小子行啊。”   我这一打趣,医生都惹得笑,手里一抖,那厮就牙呲嘴咧地喊疼。   我对他道:“那姑娘我稍后给你打听打听,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是维多利亚的头牌,一直在大龙手里抓着,你想要夺过来,怕是不容易。”   王汉闻言立即瞪眼,“你说啥子?她是那个瘪三的人?”言语间十分激动,以至于医生穿针都受影响。   我见状赶紧劝道:“不要着急,既然真的爱她,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往,你看我,阿莲做了两年小姐,我说过什么了?”   闻听此言,熊瞎子才又缩回头去,喃喃地道:“我就是见不得有别的男人碰她,心里忍不住。”   我上下打量一番王汉的体格,脑补一番二百六十斤的汉子大战八十五斤小妹的情景,忍不住心里发寒,那画面太美太残忍,我不敢去想。   王汉忽而抬头,双目放光,言辞凿凿地道:“不行,我既然能见到她,这就是天意,是缘分,我不能再让她在那火坑里受苦,我要救她出火坑。”   我立即将他按捺住,细声劝慰:“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大龙此刻被关了,她目前都算安全,万事等你伤口恢复好再说。再者,外面的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救她出来,吃穿住行都要你负责,这不是小事。”   “不是还有你吗?”王汉两眼圆睁着吼道,那表情别提多理直气壮,就好像他是我爹似的。   我连忙摆手,“好说好说,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明白,单身跟带个女人生活是两回事。”   “不是你帮我,是你应该这么做。”王汉很细心地指出我话里的失误,不满情绪溢于言表,让我再次想起那句老话:天上九头鸟,地上湘北佬。   这熊瞎子看着蠢笨,实则聪慧无比,其精明程度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彻底颠覆了我对大块头脑袋里装的都是肌肉的错误认知。   等医生缝完针,那厮就晃晃悠悠地挤到大龙那班人中间,吓得一干人全部四散。   身体正常时候都被他当孩童一样戏耍,更何况此刻带了伤,反观王汉,伤口缝合好以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别说他们,我自己都害怕这尊瘟神。   同时心里难免庆幸,幸好我和他不是敌人。   王汉坐去一干马仔中间,摆出一副和善面孔,伸手招呼众马仔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来,给我说说,今天屏风后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家住哪?多大了。”   见如此,我就放心了,无论大家先前有什么仇什么怨,此刻坐在一起,只有一个共同话题,那就是女人。   只要谈起女人,像早上那种冲突,根本就不算事。   同时我也知道,那个妹仔真名无人知,艺名却叫杉杉,他们做马仔的见面都要尊称一声杉姐,大龙却称呼她为小乔。   是以,此女名为乔杉。   “原来她叫乔杉!”某熊瞎子瞬间陷入痴呆状,沉浸在单相思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正无趣,却看到门口一抹红色飘然而至,是丽丽,此刻正倚在门口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丽丽面皮有几许不好意思,手指纠缠着,轻声道:“今天在上面,谢谢你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遇到危险先顾她的情况,也知道今天这局是她故意做下要来对付我的,只是一时间计划失败,加上我对她好,因此心里有愧,所以才特意来找我说话。   当下就换了温柔的语调道:“谢什么,你我又不是外人,说到底,我曾经也是你老公,不保护你,我保护谁?”   听到老公两个字,丽丽羞红了脸,几乎是无地自容,想来她已经听过无数人喊她老公,唯独今日听见我喊,味道别有不同。   但怎么样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见过各式男人无数,很快就调节过来,抬头正色看我,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反问:“你指的那方面?”   丽丽爽朗地回道:“女人啊,你有那么多女人,怎么还要对我好?”   这话问到点子上,到底是聪明女人,会审时度势,知道轻重缓急,还能给自己一个精确定位。   若是之前,我肯定回复是普通朋友,但自从莎莎给我报讯之后,我对丽丽就是另一种看法,既然你想玩弄我,那么不要怪我玩弄你。当下沉声回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依着我的本心,你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最大的满足。” 第204章 古琴神韵 第204章 古琴神韵   丽丽闻言一阵愕然,眼脸低垂,左右行走两步,忽而生气,道:“你这人怎能如此无耻?你有老婆有小三,又将我幺妹迷的晕头转向,这都不算,现在又来勾搭我?你是何居心?”   这番话说的直爽,直切问题要点,且语气严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这番表现,自然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她也不是丽丽了。   当下就呵呵两声,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勾搭你了?我要你人还是要感情了?”   “你不许对我好!”丽丽杏眼圆睁,沉声说道。   我摆出一副悲伤的神色,悠悠然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叫我不要对你好,我如何做得到?我又不求你回报,你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就是不要你对我好。”丽丽再次重申自己观点。   我哼哼两声,不屑地道:“给你脸了,还冲我嚷起来?不对你好就不对你好,从此我再对你好一次,我就是旺财!”言毕转身就走,头都不回。   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她说道:“那个手机不要挂在胸口,有辐射,会影响胎儿。”   那女人闻言立时跺脚:“不要你管!”   等我重新进去急诊大厅,王汉兴冲冲地对我道:“周发,我已经打探好,杉杉是杭州人,西子湖畔的美女,喜欢听邓丽君的歌曲,爱吃甜口,今年只有十九岁,家里有个十三岁的弟弟,她爸是中学教师,她家里有只黄白相间花色的老猫……”   爱情啊,使人疯狂!   我对他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去维多利亚找她?”   王汉闻言大喜,立即起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靓坤的关系,我和王汉不受管控,可以自行离去,但大龙那几个受伤的马仔,就被限制在了原地,没有许可连上厕所都得带铐子。   我载着王汉去了维多利亚,直奔顶楼,那被砸烂的豪华办公室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墙上的痕迹都还在,先前围观的妈咪鸡头也都尽数不见,进去后看不见人,只听见铮铮古琴声。   琴声袅袅,空谷幽明,不急,不躁,似少女悄悄诉说,又似流水静静淌过,不带半点凡尘俗世的色彩,以至于两个粗鲁的土鳖都不敢轻举妄动,怕惊扰那美好姿态。   听了不知有多久,最后一个琴音才悠悠然落下,伴随着一声少女的叹息。   霎时,熊瞎子一样的王汉就拼命鼓起掌来,口里叫道:“好,好,好曲子,精彩!”   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咦?”   跟着,屏风后面推拉门轻轻拉开,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后面,不是乔杉是谁?突然看着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这里好生稀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问道:“侬四干撒子呀?”   哎唷!还是听不懂滴语言呐,我和王汉面面相觑,都以为对方能听懂。   还好,人家会说普通话,俏生生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回来?我家老板呢?”   显然,乔杉知道我们是和大龙一起被带走的,结果现在只看到我们,因而好奇。   王汉上前一步回道:“那杀千刀的回不来了,他逼良为娼被抓了。”   这话把我和乔杉都吓了一跳,乔杉惊的是大龙的遭遇,我惊的是王汉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敢胡咧咧,张口就给人大龙判了死刑。   我还没震惊完,王汉再爆经典语录,上前伸手道:“妹妹,你受苦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我的个天爷,这王汉是傻灵傻灵的,满嘴跑火车我都不说了,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他那只眼看到人家乔杉姑娘在这里受苦了?   还瓜兮兮地把手伸过去,眼巴巴地瞅着对方。   乔杉看了王汉两眼,皱眉生恼,道:“坏人!”   如此就把王汉闹了个大脸红,兀自辩解着:“我是来救你的,怎么就是坏人了?”   乔杉道:“你们把我老板弄不见了,你们就是坏人。”   如此就尝出味来,人家乔杉根本就是大龙的菜,一心只想着大龙,其他男子根本入不得眼,王汉此番是自作多情了。   眼见对方如此表现,王汉急了,对我道:“这可怜女子已经被洗脑,必须要带走,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会得救。”   这话说的极其没谱,即便脸厚如我,都说不出口,王汉却是张口即来。不但说,他还要做,伸手就去扯乔杉,要将小丫头强行带走。   乔杉恼了,抓着王汉胳膊就是一口,咬在手腕上,动作迅捷如风,咬着就不撒口。王汉也是二乎,只顾张口干嚎,也不知道把手撤回来。还傻不愣登地招呼我,“周发,救我。”   我很想给他来一巴掌,二百多斤重的熊瞎子,居然被个八十多斤的小女子给拿住了,不由分说上前,准备抓着乔杉头发将她提起来。   王汉却吼道:“不要动她头发!”   我就伸手去扳乔杉下巴。   王汉又道:“不要动她下巴。”   我作势要给乔杉来一巴掌。   那厮又喊:“莫打她嘴巴。”   我就恼了,“这不让动那不让动,我要怎么救你?”   说话间,就听见乔杉口里嘎吱一声,王汉的手就渗出血来。   这女人真下的了口!   我用手将王汉脸往后一扳,口里说道:“你不要看。”言毕俯身下去,疾若闪电,在乔杉面门上亲吻。   乔杉受惊,立即松口,脸羞红一片,呆呆地看着我。   王汉挣脱,端着自己的手看,满脸苦楚,不顾自己,却先问我,“你是如何让她松口的?”   我回道:“我告诉她,你上厕所没洗手,她就松开了。”   这个回答把王汉吓了一跳,立即扭头对乔杉道:“莫听他乱说,我洗过手的,用的雕牌香皂,洗过三遍。”   乔杉那边却一阵气恼,双目有泪花闪烁。   王汉急了,抓着我衣领吼道:“你究竟怎么她了?她为何会哭?”   这汉子真是疯了,居然为了个女人跟我怒目相向,我当前不跟他争辩,先说一句:“你再伸手给她咬一口,我就告诉你,我怎么让她松口的。”   王汉听了立即伸手去乔杉跟前,“妹子,你若觉得咬我有快感,那就继续咬吧,我不怕痛。”   乔杉立即捂住自己嘴巴摇头,目光看向我。   我也是日了狗,这女子是要借着王汉的手收拾我啊,连忙说道:“你刚才弹的《广陵散》,可有曲谱,借我一看。”   立时,乔杉眼睛亮了,手也放下来,不再是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细声问我,“你懂古琴?”   我心道,我懂个屁,我就是乱蒙的,但凡古琴有成者,十有八九都是拿《广陵散》练习,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嘴里却道:“其实我们早来了,但是听到你正弹琴,不忍打扰,一直候到一曲终了,才跟你说话。”   旁边王汉也跟着点头,“是啊,妹子,你弹的真好,都余音绕梁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要糟,这厮也想沟女,就凭他那出神入化的成语使用,就先把气给泄了。   岂料,乔杉却被逗笑,嘻嘻两声,对王汉道:“多谢夸奖。”而后迈动碎步,飘去后面,口里道:“我去给你拿谱子。”   为此,王汉还把我狠狠地瞪一眼,细声警告我道:“离我的女人远一些。”   我指着他的手反驳道:“你先去打个狂犬疫苗先,人家压根对你没意思,你看不出来?”   乔杉拿出曲谱,递给我看,道:“那你有无好曲,也借给我看看。”   我将曲谱收好,道:“有一曲《清心普善咒》,最近我在研习,非常好听,你要有兴趣,不如现在就随我走,我拿给你看。”   “《清心普善咒》?”乔杉眉头皱起来,似乎很好奇,“没听过这个曲目。”   王汉在旁边也很着急,一直用手戳我,“告诉她,齐心蒲扇猪有多牛,让她跟我们走。”   此刻的我吹牛已经成瘾,一旦吹起来就刹不住车,又见对方没听过这个名字,就充当一把大咖,正色对她道:“清心普善咒又名普庵咒,是南北朝时期普庵禅师所做,本是法曲,其曲调空明灵性,柔和之至,宛如少女轻叹,又如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比起古韵十大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番牛吹完,乔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不再计较刚才我亲她一口的事,而是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我出不去的,老板三令五申,除非得他许可,我不能走出这房门,要不这样,你现在快些回家,将谱子给我送来。”   这话说的,要不是王汉在场我都要破口大骂,是不是傻?人家一句话就把你给定住了?不过反过来想,这小女生做的也对,她这么漂亮,出去外面就自动成为祸害,不晓得会有多少男人打她主意,留在大龙办公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呸呸,这样的女人,留在哪里结果都是一样。   那边王汉还傻乎乎地对我道:“周发,你就跑一趟去拿谱子,我在这里陪乔妹妹聊天,顺便等你回来。”   正说着,我手机铃响,是靓坤打来的,估计是跟大龙的事有关,就赶紧接了。 第205章 幕后老板 第205章 幕后老板   靓坤说,事情闹大了,王局说要追究你们责任,是你们故意闹事。但酒店老板那边有不同看法,说是晚上樟木镇所有老板全部出面,一起坐下来,好好解决这件事,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出席会议,在此之前,躲起来,不要被大龙找到你。   这番话说的很直白,他最终还是斗不过王局,人家非要把大龙无罪释放,他也没奈何。不过时下争取到了最好的处理结果,那就是跟各个酒店老板开会,一起研究解决方案。   但我分明从这里面听出了不同的意味。王局说要办我,但酒店那边不同意。   酒店为什么不同意?留着我对酒店有什么好处?   瞬间,我想到了惠红英,她不就是半山的股东之一吗?那么这件事她肯定也收到了风声,该怎么应对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当下对王汉道,“那个逼良为娼的瘪三被他们放出来了,咱们快走。”   王汉闻言一阵气恼,“这都放出来?太无法无天了嘛。”   我没时间跟他闲扯,大龙既然放出来,说到就到,一旦再次被他们堵住,胜负输赢就是两说了。   早上警察之所以会来,那是因为有靓坤的老婆丽丽在场,故而卖力。眼下没了人质,单凭我们两个光杆司令,被大龙围住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汉却迟疑着不肯走,要问乔杉要电话号码。   乔杉答道:“我没有手机,老板不给我买。”   王汉闻言一声叹,“哎,你们老板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傻乎乎的围着他转?”   乔杉不解地反问:“我们老板怎么对我了?我觉得挺好啊。”   见如此,王汉只得叹息一声,随我向外走。等进了电梯,王汉沉重地道:“周发,我此生没有其他目标,就为这个女人而活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捧在手,给她世界上最好的。”   我听了就回一句:“你这些话刚才为什么不说?现在说给我听有什么用?”   王汉闻言怔住,傻了两秒后,道:“你说的对,这些话我要说给她听。”   这厮一根筋,决定要办的事一秒都不耽误,电梯到了楼下又上去,大踏步地进去房间,抓着人家乔杉就深情告白,说的还是那些话,要永远对乔杉好。   乔杉被弄懵了,问:“侬到底要做撒子?”   王汉吞了两口唾沫,满怀诚意地问:“我要爱你,一辈子。”   乔杉摇头,似乎听不懂。   我一步跨前,问道:“我想睡你一晚,几多钱?”   乔杉就懂了,面色些许恼怒,又带着羞红,低声答:“他们说是十万,我不知道。你问我们老板,老板说跟谁睡就跟谁睡。”   看,多简单的事,要搞这么复杂。   王汉伤心了,捂着胸口向外走,一进电梯就将脑袋往金属板上撞,撞的电梯咚咚响,我连忙拉着他劝:“哎哎,别发疯,你再撞两下电梯就要报停,咱俩可就完犊子了。”   王汉猛地一回头,两眼血红,瞪着我问,“借我十万,我日后还你。”   这是今晚就要春风一度的节奏。   我摇头道:“莫说我现在没有十万,就是有,我也不会借你,你要搞清楚你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睡她,很容易办到,但要爱她,必然不能用钱,性质不同。爱人变成嫖客很容易,但嫖客想变成爱人,很难。”   王汉再次郁闷,以头撞墙。   我安慰道:“你们今天才见第一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慢慢来,不着急。”   我拉着王汉往回走,半路接到丽丽电话,语气有点小兴奋,对我道:“你在哪,马上来半山,张生要见你。”   张生,就是半山的大股东,也是话事人,樟木镇老牌社会混子,轻易不在酒店出现,据说在佛手一带还有工地在忙,大小事务都交给手下总经理部长们在打理,我一向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却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他主动要见我。   去了半山,丽丽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这女子为了早上的事,也是蛮拼,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我让王汉坐在大厅里休息,自己上去。那厮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花痴一般低头思考。   我和丽丽单独在电梯,空间安静的让人胡思乱想,她站在我前方,始终背对着我,不敢回头看。   应该是怕我突然对她发难吧。   我嘴角笑笑,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嘴上不要,心里却总是想些乱七八糟,似乎这些男人随时随地都想办她一样。   无意间看见,她肩膀上有跳出来的线头,我的强迫症犯了,要伸手将那线头扯掉。手刚一伸过去,她就嘤咛一声,身子发软,跌倒在我怀里。还娇声说一句:“阿发,不要。”   这是我未预料到的。   我特么傻吗?这电梯里面有摄像头,就算要,我也不会在这里,真是神经病,被害妄想症。   我铁青着脸,正色说道:“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就是想帮你扯根线头。”说着伸手,将那线头扯下,还故意在她眼前晃一晃,自证清白。   那女人就笑了,等她重新站好,还幽怨地对我道:“有些美好,就让她永远留在心中,不要太接近了,太接近,反而不好。”   我回道:“屁!我压根就没想接近你。”   但我心里知道,此刻鱼儿已经上钩。   我相信,近期一段时间内,她是不会对我使阴招。没有那个女人不想被男人宠的,不管是未婚的,已婚的,她们时刻都在幻想着,有个高大英俊多金的男人疯狂地迷恋她,爱慕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就为了一亲芳泽。   这是女人的通病,只要触摸到了,她就会变的无比疯狂。   我就像只猫儿,时不时地勾一下丽丽,却不再继续,让她自己心痒难耐,主动倒贴。   古时的前辈们就摸清了女人这个心理,西门庆能把潘金莲变成一个荡妇,就是用的这一套。我虽然不想做西门庆,但也不想做萧峰,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张生四十多岁,白白胖胖,圆脸大耳,身形微胖,笑起来像弥勒佛,但双眼总是透着精明。他穿着灰色吊带裤,白衬衫掖进裤子里,有点上世纪三十年代大富豪的感觉。   见我进门,热情地招呼入座,亲自摆动茶具,将酒杯大小的茶碗填满,递给我喝。   这里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做事最大的不同点,北方人谈事都喜欢约吃饭,南方人谈事都喜欢约茶馆。酒越喝越晕,茶却越喝越精明。   等我饮下第一杯茶后,张生才笑眯眯地问:“你跟阿龙决裂了?”   我点头称是,道:“理念不同。”   张生就问:“你觉得桑拿这块应该是什么理念?”   我不清楚张生喊我来的目的,但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张生看中我,我就有了跟大龙正面冲突的资本。早上那一战属于例外,如果不是拥有王汉这种大杀器,早上我就被大龙灭了。   但有了酒店老板的支持就不同,最起码酒店内部力量可以供我调动,比如安保主管斌哥,他手下也有几十个马仔,能不能打先不提,拉出来就是一股力量。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能不能得到张生的赏识。   混社会,光是能打并不行,还得有脑子。   我放下茶杯,慢慢道:“我总觉得,现在经营桑拿的人,想法错了,他们好像总是以为,是酒店给了桑拿女们赚钱的机会,没有酒店,桑拿女就很难生存。我不这么认为,应该是桑拿女们给了酒店赚钱的机会,如果不是桑拿女,西莞不会增加这么多酒店,所以,我们应该感谢妹仔们,而不是继续压迫她们。”   我话说完,张生眯着眼笑,又给我添一杯茶,问:“听说你很喜欢一个叫阿莲的妹仔?”   这件事半山众所周知,我没必要隐瞒,就点头称是,并告知对方,阿莲已经不做桑拿,去了寮步做网吧。   张生就赞道:“不错,有情有义,还有眼光,我看好你。”言毕,张生伸手捋头发,五指张开,向后叉,将头发全部向后犁一遍,而后问:“你觉得妹仔们拿到多少回报合适?”   这话将我给问住了,钱这东西,谁都喜欢,尤其是妹仔们,她们恨不得将自己的劳动所得全部拿走,那也得老板同意啊。   当下就道:“妹仔们拿回六成收入已经不错了,再多了,反而不好。”   张生就笑,“为什么不好?”   我道:“如果大家都知道两腿一张就能卖钱,比辛苦工作容易的多,社会就乱了,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想来做桑拿,甚至改变社会风气,以做桑拿为荣,那我们不就办坏事了。”   张生闻言哈哈大笑,“你个靓仔,讲话很有意思。”而后道:“如果半山桑拿交给你管理,你能保证半山的收益达到樟木镇最高吗?” 第206章 桑拿部长 第206章 桑拿部长   果然,张生是起了招揽之意,他想让我替他管理桑拿部,这样就不再需要大龙在酒店中间协调,能多出一些利润。   关于大龙的发家,我也有所耳闻,早些年酒店里面还没有桑拿部的时候,技师们都是在发廊和夜总会里讨生活,大龙只是一个鸡头。   是大龙主动找到维多利亚老板,给老板提出建议,在酒店内部增设桑拿部,可为酒店带来巨额利润,经过事实验证,的确如此。   一时间,其他酒店老板也开始眼红维多利亚的巨额利润,也想增设桑拿部。问题是,老板们找不到技师,没有路子。   老板们也不懂得如何管理技师,更不懂的如何把正常少女变成技师。   大龙深蕴此道。   就这样,大龙一个人撑起了整个樟木镇的桑拿娱乐,每家酒店的技师都由他来安排,分级制度出来后,早期的试钟都是由大龙亲自上手,依照技师的能力分出等级。   后期他忙不过来,就将试钟的权力出让,整个樟木镇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受过这项美差,如此也为他积累了大量人脉。   所谓试钟,就是桑拿技师上岗前先经过一系列培训,培训结业后先在老板面前展示一番各自的技艺,也就是免费给老板服务一次。   老板给予评级的结果直接关系到日后收入,比如a级就比b级一次多收一百到一百五,b级又比c级高。这一级级的看似差别小,但架不住次数多。   一次少赚一百五,一个月少说也要两百次,就是三万元。   三万啊,对于妹仔们来说那是巨款来的。   所以试钟的时候技师们表现的格外努力,服务态度和技术要比正常待客提高了数个档次,就是为了求得老板满意,评个高的等级。   大龙是这个行业的创始人,佼佼者,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皆是来源于此。   酒店桑拿部经营色情活动,老板们默许,但在明面上,老板们都是不知情的,如果出事,是大龙承担责任。   这块,大龙承担风险,且提供管理和培训,自然要从技师的收益里拿钱。   技师们招待客人一次,所收费用全部交给酒店,酒店要扣两成下来,作为基本管理费,比如场地啊,服务员啊,清洁工啊这些。   大龙自己则拿三成,也就是管理人抽水。妹仔们本身,只能拿五成。   再后来,大龙自己忙不过来,就把这些分成转给妈咪,让妈咪替自己来管理妹仔,而原本所收的三成利润,拿出一成半给妈咪作为分红。   虽然只有一成半,但妈咪们已经很开心了,赚的不少。   几年以来,樟木镇一直是这么运行的,没出过差错,直到今年我的出现,打乱了市场规则。   张生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有和大龙一样的能力,就替我管理桑拿部,所需要的人员,管理,培训,都要你负责,这样的话,就把原本要上交大龙的那一份,扣下来,酒店和妈咪之间,对半分。   相当于桑拿技师们赚的钱,留下来四成,酒店两成,妈咪两成,大家的利润都提高,把大龙从中间环节拆出去。   而妹仔们,则拿到六成利润,别小看这小小的一成,一个月也是将近三四万的利润,那都是妹仔们应得的。   张问我有没有信心。   这是个机会,抓住了,我就能大龙平起平坐。   问题在于,这个行业,我想不想做?   我不想做,这是有损阴德的事情,和我的宗旨一贯不符,我不想吃妹仔们的皮肉钱,我想堂堂正正地赚钱,讲出去倍儿有面子的那种行业。   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势必得不到张生的支持,就会成为弃子。   在和大龙决裂之前,怎么样都好说,低头认错赔礼道歉,但眼下,我必须要获得酒店支持,不然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丽丽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为了把我踢开,不惜使用手段,将我逼上绝路。   也是因为我那个不冷静的举动,为了让阿莲上位,做出降低妹仔抽水的决定。   我在思考,没来得及回答张生的问话。丽丽却替我回答了,她很自负地笑道:“张生如果肯把桑拿部交给我们做,我保证,半山在三个月之内,成为樟木镇第一。”   “哦?”张生轻笑,将目光转向丽丽,“你有什么高招?”   丽丽笑道:“当下酒店的桑拿技师待客水平太low,如果给我做,我要酒店的服务上一个档次,但在价格上,反而更加亲民。”   张生和我都很惊讶,真不知道丽丽从哪来的自信。   大老板毕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他要听真正的内容,而不是空话。   丽丽道:“要成为樟木镇龙头,先从改变做起,第一项要做的,就是改变妹仔们的服务面貌,客人来玩,就是图个新鲜,天天玩小姐,其实也没多大激情,但是如果小姐变成空姐,护士,教师,女警,女学生,我想客人们一定会很喜欢。”   “这个点子好。”张生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眯的更小,“我去过粤港,他们的酒店就有主题服务,我曾想过要在咱们酒店搞,只是一直没机会,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交给你去做,我看好你。”   丽丽点头微笑,问道:“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方式……”   张生呵呵笑道:“这是自然,从今天起,半山酒店桑拿不再有阿龙的事,我把桑拿交给你们打理,抽水一家一半,怎么样?”   事已至此,果然和我所想的差不多,老板们为了更多的利润,的确是不择手段。而丽丽的魄力,也在这一刻尽现,她不仅仅是在谋略上聪明,对于如何经营桑拿,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我早就知道,她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料。   张生拿出一份文件,是半山桑拿经营承包合同,要我签。   我目光向下,思考着,让丽丽签。   张生很惊讶,“她能代表你?”   我摇头,道:“她不能代表我,但她是老板,我是给她打工的。”   如此,张生和丽丽都感觉惊讶。   谁签合同,就意味着谁有话语权,最主要的,是掌管以后的利润分配。张生信任我,我却把这个权力让给丽丽,这实在让他想不通。   包括丽丽,也很惊讶,但惊讶只是一瞬,她迅速做出决定,提笔在合同上签字。   张生看着我,很快就释然,从他的角度想,我之所以把决定权让给丽丽,恐怕是和靓坤有关。   换句话说,承包半山桑拿部的,其实是靓坤,如此解释就合理多了。   张生微笑着点头,合同一式三份,交给丽丽一份带走。而后,召集酒店客房部部长,安保部部长,财务部部长,后勤部部长以及管理部总经理,大家一起在办公室见面,为了以后的合作,联络感情。   这对于丽丽而言,轻车熟路,她跟那些人早就混熟了,只是如今的身份不同,她由一个妈咪,升级为桑拿部部长。   张生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今天晚上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我会让我的合伙人出面,他会保你不被刁难,但你和阿龙的私人恩怨,要自己解决。”   言下之意,他可以保证某些领导们不会为难我,但我和阿龙之间的纠纷,他就不会插手,这是一个酒店老板聪明的做法,有能力你上位,没能力你下去,优胜劣汰,就是这么简单。   我则在想,晚上出面的人,会不会是惠红英?   坐电梯下去时,丽丽直接按的二楼,哪里有一间桑拿部部长办公室,以前是大龙的人在哪里办公,此刻已经清空。   今天晚上,丽丽就要在这里把酒店所有妈咪召集过来,宣扬自己的权威。   从此以后,所有的妈咪不归大龙管,也不需再去大龙哪里交份子钱,所有的收入,全部由丽丽来分配。   换句话说,半山酒店手下三四百个小姐,全都归了丽丽管理。   办公室面积不小,连同洗手间一起五十多个平方,除了简单的沙发茶几,还有一张两米二宽的大班台,大班台后面是四米宽的巨幅山水画,暗示着坐在这里的人靠山傍水,是个宝地。   而在对面,却立着一个供桌,上面有香炉,有贡品,后面是副画像,供的是娼妓们的祖师爷,管仲。   每个入门的娼妓,都要了解娼妓们的历史,也就是所谓的洗脑。   娼妓从业者的管理们,不厌其烦地对她们讲解管仲的丰功伟绩,要让她们明白,娼妓凭自己本事吃饭,并不可耻。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投身入火坑的姐妹才逐渐没了羞耻感,反而以每日揾钱多少来比拼。当初春秋战国时期,管仲设立国家女市,将娼妓从女奴的地位中解放出来,算是一种进步。但社会发展到今日,还保留三千年的老传统,仍鼓励女性贱卖自己的身体,则是一种退步。 第207章 第207章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在里面环顾一周后,对丽丽道:“把管仲撤走。”   丽丽道:“撤走管仲,谁来护佑我们?”   我道:“你们有我就好,不需要管仲护佑,这个年代,不应该再流行管仲。”   丽丽说好,又问:“不挂管仲,又要挂谁?”   我想了想,道:“挂莲花吧。”   丽丽闻言沉默,良久,才道:“她在你心目中,还是那么重要?”   我一阵苦笑,“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让姐妹们都记住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   短暂的沉默后,丽丽问我:“你为什么让我在合同上签字?”   我道:“这样你就能自己掌控人生,你无论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随你的意愿进行,不用依靠其他人来庇护。”   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在这肮脏的行业里存在。   这话听在丽丽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只有完全的信赖,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她来回设计,目的就是想获取更多的利润,要把我从合伙人队伍中挤开。现在好了,那么重要的一个机会,我居然直接让给她,这令她感觉不可思议。   我说:“赚多赚少,都是你的,我这边只要不是穷的要饭,就不会问你要钱。”我说话的时候沉着脸,表情严肃,语调凝重,说的跟真的一样。   丽丽信了。   她一声轻叹,来到我怀里,双臂将我环绕,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悠悠地道:“还是跟着你舒服,阿坤身上都是烟味。”   我没告诉她,该属于我的钱,就算我不说,莎莎也不会手软。   我低头凝视着她,问:“想不想触摸自己的灵魂?”   她就脸红了,“你有毒,人家要一次,就上瘾了。”   我说:“那还是因为上次太仓促,我都没放开手脚。”说着,就将她打横了抱起,置于大班台上……   那一刻,我就知道,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对我起坏心眼,除非,她能遇上下一个能让她触摸到灵魂的男人。   丽丽说:“我不想跟阿坤结婚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只是金钱交易,他付钱包了我,又不是爱我,干嘛要结婚?结了婚,双方就有责任了。”   我回道:“可你毕竟有了他的孩子,不结婚,对孩子无法交代。”   丽丽就深深地叹息,“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他突然就来了。”   “那就是天意。”我如此说,“无论如何,都要嫁给阿坤,就算为了孩子。”   ……   坤哥给我打电话,说晚上不用担心,他已经安排了武警部队在酒店外面接应,开完会只管出来,大龙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担心。   我猜测,晚上肯定会有一场恶斗。   因为对于坤哥我太了解了,他人不坏,但有时不够义气。最主要的,是他不拿事,就像上次在石马河边,顶头上司一个电话,他就乖乖撤走,丝毫没有保我一命的打算。   这次事件牵扯这么大,他的上司能坐视不理吗?一旦半山脱离了大龙的控制,那么其他几个酒店也会相继脱离,谁都不是傻子,那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大龙的收益少了,相对应而言某些领导的收益也少了,所以肯定有人着急,恨不得我立马横死街头。   坤哥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搞不好也是人家跟他做了某种交易。   所以,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提高警惕。   开会的时候肯定会很安全,大家坐在一起,和和气气地喝茶,聊天,在某些问题的决定上,大龙说不定会大度地退让。   斗争应该发生在会议后,他肯定准备了后手,要解决掉我这个麻烦。   无论会议上决定了什么内容,人死了,那些决定就会变成一张废纸。   我需要帮手,能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的帮手。   用半山酒店的人不现实,大家都在樟木镇混,难免会走漏风声,临阵倒戈也说不准。   只能从其他地方调人,但我不认识其他地方的人。   我问王汉:“晚上可能有一场拼杀,你怕不怕?”   王汉满不在乎地丢一声,问我,“你先说有没有十万块钱?”这厮已经想通了关键,泡妞得一步步来,泡不到她的心,那就先得到她的人。   我道:“如果我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够十万。”   王汉说一声好,“给我准备一番,今天晚上不管他来多少人,都叫他有来无回。”   我领着王汉去了商场,我们两个一人购买了一件单面风衣,黑色大裆裤,长筒靴,还配了墨镜,走在路上那叫一个拉风,犹如上世纪八十年代港片里面的黑社会大佬。   这套装备出来后还去了寮步的一间五金铺,找那经验老道的师傅,给我们两量身打造一套简易盔甲。   有多简易,钨钢合金制作的锁子甲,紧贴身体,从脖子部位一直延伸到腰臀部位,将整个上身完全包裹,腿部做了一条锁子甲七分裤,全身加起来四十多斤,走路都感觉沉甸甸的有节奏。   原本这不是锁子甲,是电镀厂定制钨合金网罩,用来拦截废料废渣的,结果被我看见,用菜刀砍上去试了试硬度,只能砍出几道缝,菜刀却被崩了口,如此防御强度,正好为我所用。   只要对方不是使用的世界级名刀,根本无法突破钨合金的防御,像那些地摊上的西瓜刀,在钨合金面前就成了笑话。   再穿上风衣大裆裤和长筒靴,让敌人看不出我们的防御级别,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龙肯定猜不到我会在防御上做准备。   锁子甲,只是我安全保障的其中一层,真正的安全保障,不在于物,而在于人。   晚上八点十分,我和王汉才赶到维多利亚,距离约定时间迟到了十分钟,手机差点没被打爆。   没办法,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时间来不及,只能迟到。   会议室设在维多利亚十六楼,哪里有大型商务会议室,专门用来开会商讨。   参会的人不多,分别是维多利亚酒店实际控股人和半山酒店某股东,再就是大龙,坤哥,和我们。   从人数上看,似乎是我们占优势,大龙那边只来了维多利亚老板。我却带着王汉,靓坤自不用说,他和我是一边的。   另外就是半山酒店的代表,惠红英小姐,哦,应该称呼她为总裁。   坤哥说,来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警车就停在楼下,如果今天会议上发生矛盾冲突,无论挑起方是谁,我都会带他走,并且不会带回来。   大龙靠在椅子上微笑,人畜无害。   我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着惠总裁,调皮地眨眼。   惠总裁也认出了我,先是诧异,而后微笑,调情一般责怪道:“衰人,你不是叫旺财吗?怎么现在又叫周发?”   我直愣愣地答:“在别人面前,我是周发,在你这里,我是旺财。”   维多利亚的老板白白胖胖,外观看上去有点郑则士的派头,抽粗壮的巴西雪茄,喉咙里哼哧咔哧,憋出一口浓痰,吐在烟灰缸里,用纸巾盖了,而后才皱着眉头打量我,开口说话,声若洪钟。   “你就是周发?”   我点头。   他大拇指翘起,指着自己鼻子问我,“知不知我是边个?”   我点头,回道:“你是维多利亚boss,樟木镇目前最有威望的社会大佬。”   他呵呵两声,“你知道啊,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我店里闹事?”   我恭敬地回:“没有,我不敢去你店里闹事,只是纯粹的想混口饭吃。”   那厮闻言用手捏捏鼻子,带动脸上的肥肉都颤巍巍地抖,目光转移到王汉脸上,眼神不善。   王汉是个二愣子,压根不鸟他,两手放在椅背上,敲着二郎腿,身子向后仰,只用后两个椅子腿着地,身子有节奏地晃。   见那厮看他,也皱着眉头回看,仿佛对方脸上长出一堆屎,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两个男人,一个是体重二百六的大胖子,一个是体重二百六的大个子,在这一刻,他们的目光在空中擦出了异样的火花,竟然舍不得挪开。 第208章 暴风雨来临 第208章 暴风雨来临   “你看我做什么?”   “就看你了怎么了?”   这就是大胖子和大个子间的对话,幸好他们都不是东北人,不然此刻就能引发一场血战。   到底还是胖子圆滑一点,看出了大个子是个愣货,不再与他计较,而是点着我问,“他是那个?”   我回:“他是我老表。”   大胖子就不再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抽烟,看向惠红英,道:“阿英,你怎么看?”   惠红英一声轻笑,媚眼如丝,目光在几个男人脸上转,娇滴滴地道:“我没有别的看法,就是转达一下张老板的意思,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情坏了情分,他建议大家各自后退一步,就此罢手言和。”   大胖子抽口雪茄,扭头看大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外地来揾食的,在我们这里做事,彼此间感情也不错,没必要为了小事情,打打杀杀,你说呢?”   大龙和煦地笑,“我怎么都好,听徐总的。”   如此事情就算了结,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其他两家酒店的老板都没出现,也没有第三者充当中间人,这就令人费解了。   这个会议算什么?谁都没有道歉,谁也没有错,就只是大家碰个面,相互说两句,这件事就算过去。   如果我是大龙,我肯定过不去。   我和大龙握了手,表示这件事就此结束。   握手的时候,大龙笑的人畜无害,我则笑的很淫荡。   这是王汉说的,他说看见我对大龙笑,还以为我对大龙产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想法。   我们之间的矛盾解决,轮到惠总裁说话,她的意见很简单,从此以后半山桑拿部就由周发打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同行是冤家。   在大龙执掌桑拿娱乐的年代,四家酒店不分彼此,大龙一碗水端平,尽可能地让每家店面的收益一样多,包括安排妈咪和妹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半山宣布单干,就跟其他三家有了竞争的意思,老板们不笨,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竞争,就意味着残酷,也意味着生机,更意味着发展。   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   大胖子说,楼下摆了和头酒,是我安排的,今日你们弟兄说合,大喜一桩,应该喝一杯。   喝酒入座的时候,原本我要和坤哥坐在一起,结果惠总裁抢了一脚,坐在我右手边。   整个吃饭的过程,有半数时间她的手都搭在我大腿上,烦不胜烦,偏偏我还无法说她。   怎么说也是个总裁。   王汉坐在我左手边,和大胖子看对了眼,两人连干了三杯白酒,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胖子夸王汉:“好一条石头桩!”   王汉夸胖子:“好一坨五花肉。”   胖子也不恼,哈哈大笑。   看得出来,胖子很喜欢王汉,三杯酒下肚,拍着王汉肩膀,“怎么样,小兄弟,到我这里来开工,明年我还要新建一座酒店,樟木镇最大最豪华的超五星,有没有兴趣?”   王汉呵呵两声,道:“我只干总经理,别的不干。”   大胖子就犯了难,“总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这边倒是无所谓,就是怕老头子不答应。”   瞬间,惹得满桌哄笑。   笑完,大胖子问我,“周发,你想来我这里吗?”   我回道:“我看不上总经理,要干就干总裁。”   胖子闻言一愣,旁边的惠红英却反应过来,举起手来佯装打我,却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不是一般地娇媚。   唯独大龙,在此期间,一直保持微笑,人畜无害。   饭局吃到九点半,各人起身,共同举酒,由胖子发话:“喝完这杯酒,冰释前嫌,各走各路,心胸宽广的,以后还是朋友,心胸狭窄的,可做陌生人,唯独不允许再起风波,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你们两个,都是人才,人才和人才,应该相互敬重,惺惺相惜,而不是打打杀杀。同意我这讲法的,就共同举杯,干!”   喝完酒,这件事就算解决,最起码在表面上,大家都很和谐。   走到酒店门口,自有一辆奥迪a8过来拉着大胖子走,接着泊车小弟也把惠红英的粪叉子开来,惠红英接过钥匙,对我摆头,“旺财,跟我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坤哥和大龙两人表情都不太对,已然知道情况,就笑着拒绝道:“就不麻烦英姐了,我要跟老表一起走。”说完,面对着她拍拍我的肚子,露出一点铁甲给她看。   惠红英闻言眯着眼,而后嘴角笑笑,上车离去。   剩下坤哥和大龙,坤哥问我,“你怎么走?”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不多时,我的黑色帕萨特就从大路上驶过来。   坤哥见如此,就道:“那好,你们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言毕,他走到下面,上了警车,随着警笛呜呜,两辆桑塔纳和两辆依维柯全部撤退,酒店门口的停车位,瞬间空出不少。   我回头看大龙,对他笑笑。   大龙也对我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回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的眼神变的冰冷,却仍在克制,显然,他是在等待什么。   黑色帕萨特开到酒店门口,我招呼王汉上车,毕竟,这酒店门口装了三四个摄像头,就算天大的仇恨,也不能在这解决。   开帕萨特的是我的结拜大哥王子聪,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晚上来喝庆功酒,庆祝我终于拥有人生中第一个酒店桑拿部。   我没有骗他,我的庆功宴下午六点就开始摆了,为此丽丽包了整个湘菜馆上下两层,三四百妹仔全体出动,好一番靓丽风景,看傻了路人。   王子聪都看傻了眼,三四百妹仔a牌就有六十多个,个个都比阿珠长的好,全部围着他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再纯洁的男人也把持不住。   吃完饭我带他去了半山酒店,特意给他安排了酒店内姿色最好,性格最柔的妹子服侍他,王大公子虽然坐拥亿万家产,但能单独支配的份额却极少,家教甚严,此生除了阿珠,还未碰过别的女人。   今夜,我就帮他推开了新世界的另一扇门。   我在维多利亚谈判,他在半山酒店放炮,一个多钟的时间,他早该完事了,中途给我发了好几个信息,问我几点完工。   为了拉结拜大哥下水,我可是专门开车去请的他,他连自己车都没开,我说了等忙完自己送他回家。   这就有了刚才的一幕,我这边打电话,他那边就开车过来接我,根本没注意到酒店门口几个男人脸上都是什么表情。   他还沉浸在酒店a牌带来的超级服务中无法自拔,口里连称:“太爽了,真的,兄弟,我以前那么些年都白活了,今天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人生,什么是真正的享受。”   他在开车,我和王汉却各自扒着窗户向外看,前方街道开始堵车,帕萨特后面也跟了四五辆无牌车,对面车道开始有三三两两的闲散人员从路边往过走,这边车道路边停了一溜各式小面包,瑞丰,金杯,昌河,五菱之光等。   我估算了下,对方人不少,大约百人以上。   我对王子聪道:“大哥,靠边停车,可能有情况。”   王子聪一愣神,问我,“什么情况?”   我道:“你不要管,等下有事,你躲在车里打电话报警,报警不管用就通知你家老爷子,千万不要出来。”   王子聪注意到我语调的不对,也扭头两边张望,很快发现问题,紧张地问:“什么情况?那些人要做什么?”   我说:“靠边停车,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王子聪头上冒出一层细密汗珠,眼珠子转着,想尝试从某处冲过去,结果无奈地发现,所有出口都被堵死,对方压根没打算让我们过去。   “怎么办?”   我最后一次下命令:“靠边停车,直接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让他跟市局高层联系报警。”   正说着,侧前方一只燃烧的汽油瓶呼啸而来,王子聪赶紧打方向,车子靠边,汽油瓶砸在了汽车前盖上,从前挡风玻璃处弹走。   “丢!”   王思聪大叫着,汽车靠边,停车熄火。   又有三四个燃烧瓶扔过来,这次直接砸破车前挡风玻璃,瓶子碎开,里面的汽油炸开,引得汽车座椅都烧起来。   王汉和我早就左右下车,王子聪却只能推开车门,身子半趴着往外爬。   我一出去就冲到车尾,掀开后备箱,那里面放着兵器,都是我下午在五金铺内定制的,长的那把朴刀,是王汉的兵器。狼牙棒和盾牌,则是我的兵器。   没奈何,我左臂锁骨有伤,虽然不怎么疼了,但毕竟行动不便,因此左臂上架个盾牌,安全系数高些。   那盾牌一米三高五十公分宽,四四方方的矩形,是五金铺加工的工厂架子车底座,我让店主在上面焊了两个把手,能把胳膊穿过去即可。   至于狼牙棒,则是我在短棍的基础上升级的,铝合金的身子,上面用电焊点了许多三角钉,打起来不容易出人命,但能有效瓦解对方的战斗力,为街头火拼的不二之选。   在我们出来的同时,周围也涌出了四五十名气势汹汹的打仔,很多面孔都是平日街头巷尾见过的,他们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们。 第209章 街头激战 第209章 街头激战   一瞬间,风云变色,狂风乱舞。   虽然己方人少,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我不知道,大龙纠集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成色,除了前面带头的十几个看上去有些凶狠之外,大部分追随者都是抱着看戏的姿态来的。   这种情况很正常,几十号人围两个,不说打,吓都要把对方吓死。   但他们想错了,他们面对的,不是两个普通人。   对方虽然有几十号人,但能有机会跟我们短兵相接的,也就前面那几个,并不是真的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   双方照面,不用多说,就各自挥动兵器战在一起。   王汉手里是特制的朴刀,不过是用的一米长的自来水管子,焊接了一个八十公分长的精钢刀刃,五金店老板临时找不到合适的刀片,就从废铁堆里拣了一块曾经打猪草用的铡刀,直接焊接上去,又打磨一番,端是威风无比。   而对方一干人,手里用的不过七十公分的普通砍刀,锋利与否先放在一边,尺寸上就先吃了许多亏。   偏偏又都是血性男儿,说出去的话吐出的钉,都到了战场还能退缩?双方一见面,就猛劈过来。   瞬时,王汉手里的朴刀就舞的跟关二爷似的,见人就是拦腰斩,两斩下去,就有两个屌毛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起不来。   那铡刀我特意让师傅打磨过,不是磨锋利,而是磨钝了,我怕王汉一时兴起,当街杀上七八个人,那问题就闹大了。   即便如此,朴刀的威力也不可小觑,虽然没刃,那么大力的惯性过去,以人类的身体强度来说根本承受不了。扫中腰部就算不是肋骨折断,也会因为惯性嵌入皮肉,让人疼痛难忍。   再加上王汉一米九多的身高,威风凛凛,硬是将自来水管刀使成了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时间无人敢拂其缨。   我这边则激烈多了,所有人都是一个心理,柿子专拣软的捏,我人又小,兵器也短,明显看起来好欺负。   他们却没料到,我早就给自己套了一个王八壳子,左手盾牌右手棒,上阵杀敌的不二之选,且操作简单,盾牌几乎不用来回动,只需要紧贴身体就行,右手狼牙棒却舞的欢快,虽然是铝合金制品,全力一击也能击碎下颌骨。   今次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和王汉,没人去管趴在地上的王子聪是何来头,说到底也是江湖人物,只对目标下车,不会打杀无缘无故的路人。   我这边左右冲突,只需防御一面来敌,身后不用去管,自有王汉应付。即便是偶尔有人偷袭一下,刺中我身体,结果临近却发现无法突进,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我一狼牙棒砸破脑袋,抱头在地上打滚。   一时间把对面几十号人看呆,这战斗还要怎么打?好不容易冲上来,却无法突破防御,只能被动挨打,这是那门子道理?不科学啊。   有那头脑精明的,就知道往后退缩,让牛比的人先上。在我砸烂了第六个冒死冲上来的马仔脑袋后,所有人都不动了。   我看看王汉那边,地上躺着的将近十个,他自己却屁事没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还有那个不开眼的敢过来领教。   一时间,众多手持普通兵器的马仔们都愣住,不敢再上。   这可不是好兆头,今日费尽心机设这局,可不是为了跟大家开开玩笑,我另有用意。   短短两分钟,地上躺了十几个,剩下的人不敢再上怎么办?   那就主动出击啊,还等什么?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街头狙击战变成闹剧,两个人追着几十号打仔跑。   正追着,前方打仔忽然不跑,原地立定,转身回头。   前面十几米处,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喊:“杀了周发,奖励百万!”   紧接着,十几个人成半月形包围,冲刺而来,且个个口里发出野蛮的怒吼!   那十几个人里,为首的正是大龙。   这不是普通的纷争,这是双方的生死之战,如果连我都摆不平,他大龙以后在樟木镇还怎么混?   还有那个老板再肯买他的账?   既然自己召集的打手不管用,那就自己上。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上,今日之后,我的名气会更响。   两个人追着几十号人砍,这种事情可不常见,足够江湖人士吹嘘好一阵子。   同时我也侧面打听过大龙个性,真如他的表情相貌长的那样,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奸诈阴险,还带着一丝无知的傲慢。   他以为,今日既然闹开,必然要在今晚杀掉我的威风,越是往后拖一天,我的名气也就越是大一些。   当着众人面,不说要我性命,断足断手断筋却很容易,变成残疾人,以后即使想报复,也没了能力。   先前攻击的都是普通打仔,各个夜总会酒吧里面看场子的,紧跟着大龙的才是他的中坚力量,普通马仔能来,都是凭借盘根错杂的关系,打赢了自然好说,大家乐呵呵,打输了他们就会躲,谁都不傻,还没到为了大龙卖命的份上。   但眼下大龙喊出杀了我有百万奖励的话后,形势又变了。   刚才是冲着江湖关系,大家来凑个热闹。现在却有了奖励,那是两种概念。   比大龙还阴险的,是阿九,这厮一挥手,冲后面喊:“砍他们一刀,奖励十万。”   砍一刀和取性命相比就容易的多,且奖金也不少,一时间,群雄激昂。   这是我没预料到的,我之所以敢两个人站在这里,是算准了对方的骨干力量只有贴身的十多个,大部人都是出工不出力。   但眼下不同了,外围这七八十个,不说为了百万,就是为了十万奖励,也会变的异常凶猛。   砍一刀十万,多简单的事。   随着大龙亲自杀到,场面形势发生逆转,我和王汉边战边退,尽管对方是上来一个趴下一个,但后面的人还在前仆后继。   我身上披挂着四十多斤的锁子甲,目的可不是为了逃命。再打不出气势,恐怕我们凶多吉少。必须要压制住对方,让后面的人不敢再上。   我将盾牌往地上用力撑住,右手狼牙棒用力挥舞,前来追击的人就突然停滞,我见状口里一声低吼:“上前者死!”   王汉也是打红了眼,直接跳过去一个半月斩,又有一个躲避不及的被扫中腰腹,跟着滚出去四五米,捂着受伤部位痛的连哀呼都发不出。   等他朴刀回扫时,大龙却抢先一步跨来,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挡住了刀背,并单手抓住朴刀刀把。   不愧是大龙,久经沙场,动作犀利。   王汉的朴刀失去威力,是非常可怕的,我连忙推着盾牌上前,一个跳跃,凌空跳斩,手里狼牙棒朝大龙头上砸去。   大龙要么松手往后退,要么就吃我一斩。   但他选择了第三个方案,硬着头皮吃我一击,同时手里的开山刀也朝我胸部捅来。   尽管穿着锁子甲,被那硬物猛地一捅,也是痛的不轻,同时人也向后退。   但毕竟还是防御方面占了便宜,我身上有锁子甲,大龙不知道。他还想着跟我来个两败俱伤,结果他脑袋被我开瓢,我却屁事没有。   大龙脑袋一懵,王汉趁机抽刀,接连挥刀猛斩,却斩了个空,后面有人拖着大龙向后,避开了刀锋。   我这边也是杀红了眼,舞着狼牙棒吼道:“追!”   这是一个气势,虽然敌众我寡,但对方主帅挂彩,我们却屁事没有。喊出这个追字,就能瓦解对方的斗志。   果然,随着我们上前追打,搞笑的一幕又出现了,前面的敌人向后退,后面的敌人向前涌,各自碰撞,跌倒踩踏,误伤了不少。   前面的人手里兵器只能徒劳的挥舞,连方向感都没有,说白了是乱舞。再加上我们凶猛,发生溃逃很正常。   混混打架,又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弱的一比。   根本不会想着今儿就算不要命也要将对方弄死,谁不惜命?   除了大龙身边的骨干们,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帮龙哥打出威风,可惜的是,他们冲的太猛,已经有七八个躺在我们身后。   追到后面,他们的阵型乱了,已经不是顺着街道跑,而是躲进两边人群里,店铺内,各自神色惊慌地看我们。   我向远处看,还有人躲在后面偷偷笑,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没跟我们碰过面,一直在后面发出震天的呼喊。   可见,大龙召集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假如我们不凶猛,这些人恨不得能一人一口把我们分吃了。   但一遇到劲敌,他们就变成只会吠叫的丧家犬,声音大,没胆。   有胆的实心眼,却没经验,已经躺在身后的街道上。   并不是说他们没用,期间也有多次我被白刃劈中,身上的风衣都绽开好多缝子,但是一刀下不能破防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他们砍我的时候,我也在砍他们,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兑换。   尤其在大龙负伤之后,他在众混混心目中的战神形象崩塌,这才是致命打击。别说他天天练拳击,我早就说过,用了兵器跟赤手空拳是两回事。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我不会拳击,但我会砍人。   来来回回的追砍,战斗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地上躺了三十多个,能站着的人,却已经不再发动有效攻击。   这就很尴尬了。   我举着狼牙棒指着他们道:“打不打?不打就赶紧滚,要打就上来送死,站在哪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只燃烧的汽油瓶就飞过来。 第210章 一网打尽 第210章 一网打尽   汽油瓶是用啤酒瓶做成,里面装了汽油,口子塞上棉花,扔过来就碎开,汽油烧开一片。   之前他们就是用这玩意将帕萨特拦下,此刻那帕萨特已经整个燃烧。眼下见几十号人无法将我们两个拦下,又故技重施,要用燃烧瓶烧死我们两个。   这东西不敢硬抗,只能闪身躲开,汽油瓶摔在马路上,烧起一片。   我定睛看,扔汽油瓶的是个白脸小子,外形瘦弱不堪,头发分成三股,分别染成黄绿红三色。心说也好,这厮生的这么有特点,以后报复起来也好认。   对方眼见远距离武器有用,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用东西砸。如此就糟了,十多个花盆就带着呼啸飞来,中间还夹着汽油瓶。   我和王汉不敢硬抗,快速后撤,对方见状大喜,又飞一般地追赶,大呼小叫,好生威风。   我举起盾牌格挡,且往路两边退,之前那些躺在地上的,此时也站了起来,恢复战斗力,咬牙切齿地追赶。   有个屌毛极其阴险,躺在地上不动,等我往后退时,他猛地抽刀,朝我腿窝子猛斩,哪里有锁子甲保护,虽然没造成有效伤害,却将我绊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王汉眼疾手快,抓住我衣服将我拉起,那厮还盯着自己手中白刃发呆,似乎在想,为什么没有将我的小腿斩断?   眼见对方追赶,我怒由心生,不再后退,而是举起盾牌往前冲,两步跨到那厮跟前,当脸就是一狼牙棒,有多大力用多大力,震的我手心都发麻。   只看到,那厮整个脸庞转过去,嘴巴里飞出去两三个白色小颗粒,想来是牙齿无疑!跟着,人就重重扑街。   如此神威,让对方追赶的一帮人都愣了下,原地驻足。   我举着盾牌继续冲,怒发冲冠,目疵欲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做出一番行为给他们立个榜样,也好让他们心里知道,惹我周发是个什么下场。   王汉见我向前,也舞着长刀追来。   对方用远程武器建立起来的优势瞬间被瓦解,复又掉回头跑。   人群中,那个瘦猴子还在低头点汽油瓶,眼见我追来,满面惊慌,汽油瓶点燃就往我身上扔。   终究是距离太近,他又着急,汽油瓶是扔了过来,他自己却不慎跌倒。   我用盾牌一挡,汽油瓶在盾牌上碎裂,汽油迸射,反溅过去,淋湿了他双腿,霎时,杀猪般的嚎叫响起。那厮原地一个弹跳,双腿带着火,在大街上逃窜,凄厉的惨叫,响彻云天。   要糟糕!   群抽而已,死了人就不好。   我见状立即往旁边饭店里奔,那里面肯定有灭火器。又因带着盾牌行动不便,中途弃了,三五步跨进店里,老板服务员都吓的低头。   我一声大喊:“灭火器?”   有服务员先反应过来,指向墙角,我就奔过去取下往外走,路上就开始摇晃灭火器瓶体,到了外面,大火已经蔓延至瘦猴子腰部,痛的他在地上来回打滚。   周围有人用衣服朝他身上拍打,却是无用。   等我出来一声大吼:“都走开!”   他们立即撤退,我手里的灭火器就喷出一股白烟,浇灭那火焰。   瘦猴子吃痛,惨叫着又动弹翻滚,汽油见风又着,再次燃烧。   不得已,再次用灭火器喷射,终将大火完全扑灭。   那厮的惨嚎声停止下来,改为小声的哭,目视可见,他双腿红黑相间,血淋淋一片,有些地方都起了燎泡,疼的他痛哭流涕,在地上呻唤。   我停了灭火器,看向众混子,目露凶光,钢牙紧咬。   他们都看着我,眼神中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气恼,夹杂着各种奇怪感情。   人群中,戴眼镜的阿狗一声大吼,“杀了他!”   我立即吼回去:“谁敢!”   西北愣娃的肺活量不是一般地大,我一声大吼恍若雷鸣,将他们镇住,而后怒道:“大龙,这是你我私人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其他无辜弟兄?你就是踩着其他人的尸首上位吗?他们替你流血是白流的吗?”   王汉也在后面帮腔道:“有种你出来单挑,不要让无辜弟兄送命!”   这番话喊的很突然,却代表了我的愤怒!   其实我是没力气再打了,身上穿着四十斤的锁子甲,又拎着盾牌狼牙棒厮杀好久,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半个钟,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现在,一场大火带来的惨叫,让众人都冷静下来,不再狂热。   我需要给他们一些引导,我要让他们去思考,跟着大龙和我作对,值不值得。   群抽和打仗一个道理,除去单兵素质武器先进装备优良,士兵的个人信念也非常重要,甚至信念比其他方面都重要。   我需要让他们明白,没必要为了一个传说中的江湖大佬,去付出自己生命。   大龙是什么人?他向来心高气傲,赚了钱也不说扶持自己的小弟,就一个人享受,在这里混了七八年,自己开的保时捷宝马,他的小弟呢?   小弟还是小弟,跟了他七八年依然是拿工资,还得看他脸色吃饭,怎么可能忠心?   更何况外围的小弟,不过是慕名而来砍人,我相信,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大龙为什么要砍我,不过是脑子一热,被人煽动忽悠,就兴冲冲地来占便宜了,还想着砍完人去维多利亚打个免费炮。   我得让他们清醒。   地上的瘦猴还在低声哭嚎,我手里提着灭火器,对人群中的阿九喊道:“你不是想砍死我吗?有种就自己来,别缩在后面当乌龟。”   阿九只是个会计,他那里懂得砍人,听见我喊他,吓得掉头就逃。   大龙站在后面,面色阴冷,他头上的血流下来,糊住半只脸,连衣服上也染红一道道。   听见我的叫喊,大踏步上前,边走边脱衣,赤裸着上身,忽而一声怒吼,朝我冲来。   他这是要重新树立起威信,要将我放倒在地。   此时我的手里只有灭火器,不见了狼牙棒,见他过来,举起灭火器砸过去。灭火器半空里被大龙一拳打飞,同时大龙冲势不减,眼看就到我面前。   在以前我身体正常情况下都不是大龙对手,更何况此时左肩有伤,且经过十多分钟的冲杀,早就没了力气,那敢和他相斗?赶紧双腿轮换向后退。   经过王汉身边时,大龙忽将身子一矮,朝王汉一个扫荡腿。   王汉早就做了防备,眼见大龙攻击自己,根本不做防御,抬起脚就踢,硬是将大龙踢出去三四米跌倒在地,也破掉了他的扫荡腿。   见如此我就跳上去要补刀,趁他病要他命,结果人还没到跟前,一股大力冲击从我背后传来,直接将我推出去三四米远,跌倒在地。   同时,其他人纷纷掉头,想逃离此地。   我举头看,路面不知何时出现一辆消防车,车上有武警官兵手掌高压水炮,对着众混混扫射。   眼见洒水车开来,没有丝毫停车的意思,我赶紧一个驴打滚躲开,好让洒水车通过。人已然被水淋得湿透,正想爬起来,结果一根黑乎乎的事物就到我头上,直接让我头脑一嗡,眼前发黑,动都动不了。   跟着,有人拖着我向后拉,有手铐将我铐住住。   我从迷糊中醒来,那洒水车已经远去,后面跟着的则是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玻璃盾牌和橡胶棍,看到年轻男子就打,有受伤的就拖起来往后扔,个个都被戴了手铐。   我见状长出一口气,感叹道:最后的救兵终于来了。   在开战之初,我已经想好,街面上的警察肯定会回避,我打大龙,就是从某领导手里夺食物吃,大龙肯放过我,那领导也不肯。   我需要比他官职更高的人来帮忙。   但我认识的朋友里面没有官职够高的,我就想到了王子聪。   我和王汉被人砍,去报警,警察半天都不会行动。但大瑞发的公子爷被人砍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可是他们家独苗。王老爷子肯定会用自己的关系去报警,他的电话不会经过报警台转接,而是直接跟市委部门联系,怎么说他也是市人大代表,政界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我不知道王子聪是怎么跟他家老爷子讲的,但出动武警部队却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想必应该是把现场情况描述的比较严重吧。   武警部队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对面那头也有部队开过来,两头掐中间,势要将破坏分子全部抓住,没受伤的扔掉砍刀还能装,受伤了的就没那么好命,武警看到有人挂彩就抓,他不管你伤轻伤重,反正身上出血就必然发生打斗,不分黑白拉走准没错。   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有那狂妄暴躁的,还想冲破武警官兵的防线,直接就被人一棍子扫倒,拖着去后面修理一顿,给扣上铐子。   不多时,五六十个倒霉蛋就和我们一样,被拉上车。   正准备要走,一个武警军官带着王子聪到了,胖子一眼就看见我,欢喜地对武警道:“里面那两个,是我的朋友,其他的都是犯罪分子。”   我和王汉闻言,立即起身向外走,这才逃过一劫。   不然,一旦跟他们进去里面,就要吃一顿杀威棒,不管你对与错,能在街头上跟人械斗的,自己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第211章 剧情反转 第211章 剧情反转   眼见数十个混混被武警拉走,我心里长舒一口气,抓着王子聪道:“大哥,你又救了我一命。”   王子聪脸上肥肉乱颤,眼珠瞪圆,教训我道:“咱们弟兄之间不用讲这些,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大街上追砍你?”   我一声叹,在人群里搜索大龙身影,而后指着他道:“看见了么,那个人就是樟木镇地下娱乐业老大,他看不惯我,所以就喊人围殴我。”   大龙也被武警围了起来,卡着脖子就像掐着鸡崽子一样向车上送,临上车前还瞪我一眼,那眼中白多青少,仇恨已经凝聚到了极点。   我问王子聪,“你不是在检察院里有人吗?看见那厮了么,能不能把他的罪定重一些?”   王子聪闻言道:“好说,我现在就帮你联系。”言毕就去一边打电话。   大龙临上车前那眼神非常凶狠,让我不寒而栗,这次能把他关在里面最好,若关不住他,出来后就是一匹恶狼,下次再争斗,就不是这种华而不实的大规模械斗,肯定是给我来阴的。   正面冲突从来都不会出大问题,但玩阴的就会让人防不胜防。   白虞珊此时也从隐蔽的悍马里钻出来,拿着摄像机到处拍,拍武警抓人,拍燃烧的帕萨特,拍地面上洒落的血迹。   何若男靠在悍马上,盯着王汉目不转睛,若有所思。   王汉刚才一番猛拼,打脱了力,说是要去医院躺一会。   不光是他,我自己也浑身酸痛,感觉骨头就像散了架,也必须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受内伤。   当下拜托何若男,送王子聪回家,我自己则脱掉王八壳子,顿时浑身轻松。   何若男上车,取出甩棍,塞进我手里,道:“你还是用这个比较合适,狼牙棒不适合你。”   街头那边,响起震天的警报,樟木镇本地的警察部队,姗姗来迟。   ……   阿妹是第二天看了电视才知道我昨晚命悬一线,吓的脸都煞白。   从双方一冲突开始,白虞珊就躲在车里拍,这是真正的街头械斗,跟电影上的古惑仔砍人不同,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人物的动作看上去甚至还有些慢,也没有什么血浆飞舞,只是看到两人相撞,跟着手臂挥动,然后倒下,却看不出哪里受伤。   后来我才知道,白虞珊毕竟不是专业摄影,她只是用广角将整个事件记录下来,并没有特意的去拍摄某个人。   新闻将双方冲突的画面反复播放,我看的很清楚,虽然当时在现场我很激动,神经紧绷,但在电视上看来,我表现的很轻松,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游走,躲避和后退,实在避不过时,采用盾牌抵挡,跟着用狼牙棒猛击。   新闻后面还展示了我的盾牌,记者画外音介绍说那是一扇不锈钢架做成的门,虽然已经焊接了门把手,但还未加装合叶,因此只能算是半成品。   而另一方人手里的兵器就显而易见了,都是杀伤力比较大的工具,因此,专家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街头群体砍杀事件。   新闻最后,市委领导表示一定要追查行凶者,还要惩处该处相关责任人。   中饭还没好,坤哥就带着警察登门,将我带走,协助调查。   这次来调查的不是樟木镇本地警察,而是市委来的督察组,针对樟木镇闹市砍人事件特别成立的。   我一上车,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前面一个国字脸领导回头,冷眼看着我,道:“等下见了督察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明白吗?”   我立即问坤哥,“他都会问我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坤哥道:“你和大龙因为私事发生口角,引发双方争斗,不要提桑拿两个字就好。”   我听后心里不美,却也无奈,因为我的力量太小,斗不过那背后盘根交错的关系。   我看着前面的国字脸领导,问坤哥,“这位是?”   坤哥说:“贾镇长!这里的最高领导。”   我去!   一场械斗,连镇长都亲自出面询问,看来影响不小。   前来询问的督察组都是些很年轻的警察,两男一女,问我详细经过,我如实回答。当问到争斗原因时,我说是争风吃醋。   督查又问,“因为那个女人?”   我就说了乔杉。我说我喜欢乔杉,但乔杉是大龙的女人,我对乔杉好,可能引得大龙吃醋,才引发了他的报复。   督查组的人听完沉默不语,对照卷宗,而后道:“为什么你和大龙说的不一样?”   我就回答:“那是他撒谎了。”   督察组闻言继续研究我的口供,门外早有人将我的口供转过去给大龙听。   第二次双方口供对照,居然一样了,我们争斗的原因,是为了女人。   督察组组长还是觉得不对,因为他接到线报,说我们牵扯到桑拿色情服务利润分配,所以才会争斗,他给我一个机会说真话,还让我看墙壁上的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晚上我没能回去,被留在了分局暂时关押室。大龙在我隔壁,我们中间隔着一堵墙,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龙在那边说:“周发,你小子不错,几个月前,我就该灭了你。”   我则回:“我有神灵护体,你动手越早,你也死的越早。”   大龙哼哼两声,道:“你最好祈求上苍,你永远有神灵护体。”   看守的警察就用橡胶辊敲栅栏,训斥道:“都到这里面了还争什么?不想想赶紧忏悔,双方握手言和,还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听到这话,我心一阵戚戚然,果然如此,大龙不会被卡住,他还能出去。   街头那一场,从生死搏杀,变成械斗,再变成打斗,我估计等结案的时候,就变成了双方纠集人群互相吐口水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心不甘,却无能为力,大龙倒台,他后面的保护伞也会跟着倒。所以某位领导为了保命,肯定使出浑身解数,这件事,一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大龙还得出来,跟我在外面做过一场。   第二日清早,乔杉被带到分局,当着我和大龙的面,警察询问乔杉:“你认识他们吗?”   乔杉小声回道:“一个是我老板,一个是我的琴友。”   督察组的几个人都互相对视一眼,连大龙都忍不住皱眉。   警察又指着我问,“这个男人讲他喜欢你,你知道吗?或者说,他有没有对你表露过什么?”   乔杉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头,脸也红了,低着头不语。   那个女督查见状,就好声询问,“小妹妹,你不要害羞,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这样有利于我们做出合理的判断,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乔杉就快速回道:“可能喜欢吧。他趁我不注意亲过我。”   这句话说完,顿时引起哗然一片,督察组的同志们眼睛亮了,陪审的人精神来了,连带着大龙也皱眉看我。   我赶紧解释:“就一次,一次,还是亲脸。”   案子到这里就基本清楚了,我和大龙喜欢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的确很漂亮,然后争风吃醋,发生打斗。   因夜总会桑拿利益分配不均那是纯属造谣,大龙是澡堂子经理,我就是个搓澡敲背的,哪里来的色情服务?   督查组下午就离去,改由当地分局审讯,然后麻烦就来了。   我犯了猥亵妇女罪。   审讯的是我不认识的人,据他说,我不但亲了乔杉,还对乔杉做出了很过分的举动,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得到制裁。   这种转变是我没预料到的。   我抵死不认。   我指着那审讯员鼻子骂道:“老子能让武警部队过来救我一次,也能让他们过来第二次,你敢胡乱编排我,等着摘帽子吧。”   两个审讯员听我如此说,面面相觑,并把原本用来严刑逼供的拳套摘下,坐回去抽烟。   其中一个说:“你有什么后台,赶紧通知吧,你们神仙打架,不要连累我们。”   我道:“谢谢你,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把我的手机拿给我,我打个电话,不管是谁想害我,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拿到手机,我找出了何若男的号码,给她打电话,说了此事。   何若男的回答让我欲哭无泪,她父亲被双规了,是她实名举报的。   那天她说很难受,让我陪她喝酒,就是那天,她举报的。   她后来说她没钱重新装修咖啡店,也没钱帮白虞珊买摄像机,那是因为,她的钱全部被冻结了。   我和王汉被人围攻,她也在旁边冷冷的看,并不动手,那是因为,她没了保护伞,无法强出头。   傻傻的我,现在才知道。   我的表情让审讯员起了疑心,质问我:“你的后台行不行?不行就别说了。”另一个闻言又去戴拳套,我知道,那是要开始动刑了。   我立即举手道:“再给我一分钟,我只打最后一个电话。”说完,我拨出了惠红英的号码,那一声声的嘟嘟,犹如鼓点一般,敲击着我的心房。   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最重要的仰仗失去之后,心里就没了底,同时又想到,一旦我出了事,阿妹怎么办?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惠红英,就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终于通了,我几乎泪奔,急切说道:“总裁,救我!” 第212章 自动按摩床 第212章 自动按摩床   打完电话不到三分钟,审讯室的电话响起,简单的嗯啊之后,审讯员放下电话,先后离去。   过了十分钟左右,才重新有警员将我提出来,这次直接开了手铐,让我去外面。   自由的感觉真好。   我走出去,惠红英的粪叉子停在分局门口,她戴着大墨镜,在车里朝我笑。   我坐上去,她就皱着眉捏鼻子,嫌弃地对我道:“什么味儿?你几天没洗澡了?”   我回道:“两天一夜。”   惠红英就发动车子,朝着半山酒店而去,她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哪里有个专用车位,车子距离三十米远铁闸门就缓缓升起,粪叉子直接开进去。   酒店内共有六部电梯,但惠红英用的是第七部 ,直达顶楼,出去就是总裁办公室,用的电子密码锁,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开门。   惠红英让我先去洗澡。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其实我更想回家,只是此刻欠她人情,不好意思说罢了。   说是总裁办公室,其实是一个大套间改的,里面有会客室,卧室,书房,办公室,最令我感觉惊艳的是卫生间和冲凉房。   光是卫生间面积都将近二十平,人坐在马桶上还能看电视,马桶旁边有报纸,杂志。马桶盖更是先进,不禁有自带的暖风烘干马桶垫加热,还有一个清凉pp的功能,人坐上去不会让屁股出汗。   这都不算,马桶还再带语音功能,坐够五分钟就会说话,是个甜美的女人声问候:主人,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五分钟,再坐下去有可能诱发痔疮哦。   我看了看那说明书和标签,是东瀛进口货,心里不免发出赞叹,这帮人连拉屎都这么讲究,也难怪他们国家会有钱。   冲凉房更是大的离谱,不但有淋浴,还有一个超大的白瓷浴缸,躺进去两个人都绰绰有余,甚至都能游泳。   并且,脚下铺的不是鹅卵石也不是寻常地板,而是用石头和玻璃混合做起来的透明观赏池,里面有金鱼在来回游走,绿色水草茂盛,小乌龟悠闲散步。   有钱人的生活,可见一斑。   在这样的冲凉房里洗澡,干点坏事不好意思,生怕玷污了那些可爱的金鱼。   我这边洗完澡,晦气一扫而空,出去后总裁看着我笑,很轻佻地吹口哨,手中拿着高脚杯,里面是红酒。   然后,她递过来一张合同,让我看。   华南卡门商贸投资有限公司职员聘用协议。   职位:职业经理人!   职责:亚太地区贸易经销,采购,新产品推广,海关办理,对公洽谈,等。   老实讲,这上面写的内容,我一个都没弄明白,到底是要做什么?   只有最后一行字简单易懂,月薪两万人民币。   我拿着合同问蛇精女:“这是什么意思?”   蛇精女就笑,有点妖媚,有点阴险。   “这是我随便写的,主要是拿给你老婆看,以后你不能天天回家,要经常出差。”   我立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将合同放下,道:“不,我不能答应你,我老婆怀孕了,还有脑瘤,随时会发生生命危险,我不能离开她。”   蛇精女闻言就沉了脸,道:“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对付你?”   我摇头,知道我也说不知道。   她回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你该懂。”   我点头。   她又道:“如果不是半山酒店帮你撑腰,你活不到这个月底,你信吗?”   这个我就不好回答,因为我不清楚,大龙那边还有什么招没出。   “我在帮你说话的时候,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据说你去年失手打死过一个人,后来是别人帮你顶的罪,有没有这回事。”   我脑门子就渗出冷汗,异常愤怒。   去年那件事,就像藏在暗中的毒蛇,时不时地就出来咬一口,防不胜防。   “他们原本计划先安你一个猥亵的罪名,然后才带出你过往犯的案子,直接将你置于死地,是我,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现在,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我点点头,她说的没错,对方势力太大,随时能将我玩死。今天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此刻还在审讯室内挨打,说不定此刻已经屈打成招。   我重新拿起那份合同,道:“但有一点,我出差的日期不能超过两天。”   蛇精女就笑了,如山花烂漫,“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在合同上签了字,顺口问一句:“你到底是做酒店,还是做贸易?”   蛇精女眼脸低垂,端着红酒,踢了踢她旁边的床,而后道:“我是做高档组合床贸易的,在这里加工制造,发往欧美。”   我的目光,落在那张床上。   那是独特的一张床,外观成半圆形,上面铺着厚厚的软垫,最上面是一层天鹅绒。最让人费解的,是床边上一排奇异的按钮。   之前进来时,我并未注意那些东西。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美女蛇拍拍旁边,口里轻唤:“过来呀。”   等我过去,她才笑盈盈地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独立发明制造的多功能按摩床,不过我更喜欢她的另一个名字,阴阳极乐合欢床,这是第一张样板床,上个星期刚送来,我还没来得及试用。”   美女蛇的公司发明的?   我不禁张大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她又问,“看过周星驰的《大内密探零零发》吗?”   我点头,“他的片子基本上我都看了。”   她就笑,“那你应该记得里面有张自动床?”   我闻言就低头去研究那开关,回道:“当然记得,不过那是电影,现实中应该很难实现的吧?”   美女蛇摇头,“一点都不难,只是在里面增加一个十五马力的小马达,再把床板做成小格活动的,然后根据各个功能设置齿轮和皮带,很简单的。”   言毕,她坐上去,而后拍拍旁边,对我道:“来,坐下,试试。”   我心里有点小忐忑,还是依言坐了,结果她一翻身就将我扑倒,还纠正我的位置,让我躺好。   跟着,按下一个按钮,床下立即发出一阵呼噜噜的马达声,我的屁股部位就上下动起来,速度不快,但很有力,似乎下面是一个不停升降的木桩子在顶,很奇特的感觉。   美女蛇见状,轻轻趴上来,双眼看着我,轻声问:“怎么样,是不是省力多了?”   我点头称赞,“的确不错。”   美女蛇就笑,“还有呢。”说完再按一次按钮,我的后背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直接将我推起来,变成坐姿,而美女蛇,正好跨坐在我身上,成了四目相对。   这一次,我距离她的脸庞非常近,近到我能看清她脸上淡黄色的绒毛。   忽然间,她脸色潮红,问我,“看什么?”   这一刻,我也害羞了,因为我发现,我忽然间不讨厌这个蛇精了,甚至还觉得,她的尖下巴也有点可爱。   我不说话,直接吻上去,她起初牙关紧闭,慢慢的也开始回应,直至她开始主动,忽然间,她停下来,目光直视着我,表情变的严肃。   那严肃,让我莫名地惊,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忽然问:“你很爱你老婆?”   怎么这个时候提起阿妹?   我突然对她没了兴趣,于是准备推开她,自己回家。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等我拒绝,就主动吻过来,非常热情。   但此刻,我是半点性趣都没有。   我在警察局关了两天,阿妹肯定担心的要死,我必须赶紧回家给她报喜,不要让她继续担心。   美女蛇不打算放我走,她紧紧缠着我,在我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以后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我回道,“这个床真心不错,以后如果大量普及到我们酒店,生意肯定火爆。”   她就笑:“怎么一听说这个都想着普及到酒店?我的本意是推广到每家每户,并不是放在酒店赚钱。”   这么说就有点难度,至少在宣传上不好跟消费者开口,一般的消费者未必会买。   就好比那些电动辅助工具一样,都知道那个东西好,但是有几个敢明目张胆去购买的?   美女蛇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样的商品,在欧美就卖的很快,我准备用它来申请专利。”   我点头道:“这是好事,祝你成功。”言毕,我还是要走,结果被她拦住,问我:“还在生气啊。”   我摇头,“没生气,只是突然没了感觉。”   她便低头扑上开吻我。   成功激发我的斗志,我便将她扶起来,指着床上的按钮道:“还是试试这张床吧。” 第213章 自卑而高傲 第213章 自卑而高傲   那句老话没错,科技推动生活。   当第一次之后,她忽然按抓着我的手,最后停留在小腹上,对我道:“这里,从来无人到达。只有你。”   我闻言有些尴尬,手要收回来,却被她拦住,她说:“以后只有我们在的时候,我就喊你旺财,可以吗?”   我闷闷地道:“你要是喜欢,就随你喊。”   她便笑,而后又道:“无人的时候,你就喊我阿英。”   我愈发地感觉到不对,却无法拒绝,便问:“有人的时候呢?”   她就答:“有人时,你是你,我是我,你是员工,我是总裁。”说完又补充一句:“你跟我在一起,每个月有工资拿的。”   这句话让我有点尴尬,“我这是被包养了么?”   她说:“算是吧。”而后,她忽然发笑,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我道:“其实你那么漂亮,想要男人,大把的是。”言下之意,你没有必要花钱用我。   “是吗?”她嘴角一抹坏笑,忽而拉开上身的遮掩,用轻蔑的口吻道:“用你男人专业的眼光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回答,她就挑着我的下巴,轻佻地笑,“怎么?是不是被震惊了?你没见过这么平的吧。”   可是,这跟她花钱包我有什么关系?   她左右拨弄着我的脸,笑,“说老实话,你是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的人?”   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是开放,她是自卑。   因为自卑,所以她表现在外面的,就很强势。   也因为自卑,所以她才喜欢用鼻孔看人,总是一副高傲的姿态。   没有男人喜欢平胸的女人,所以她只能去一夜情寻找刺激,毕竟,一夜情的男人不挑食。   我不回答,她鼻子里哼的一声,“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喜欢那些漂亮的,所以我不如干脆点,花钱包养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多好。”   她嘴上如此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悲哀。   我忽然有点同情她。   我对她道:“其实你很漂亮,真的,你有一种特殊的美,有点邪恶,有点魅惑,就像,就像……”   “就像狐狸精?”她替我说出了下半句,眼睛弯弯,分明在笑。   我有点尴尬,“反正你挺漂亮,比起其他那些平胸又难看的女人,你要强好多。”   “是吗?”她嘴角再次勾起一弯笑,“那你娶我呀。”   这问题就为难了。   “我有老婆的。”   “那不就结了,说到底还是我魅力不够大。”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立马拔刀进取,策马扬鞭。   老实讲,之所以会如此卖力的逢迎她,我是存在了很大的私心。   经过大龙这件事,我深刻地认识到后台是多么重要。以前发生过那么多次危机,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并不是老天爷帮忙,而是我有贵人相助。   眼下,我的贵人已经失去权力,我再次陷入困境,必须寻找新的贵人,也就是新的靠山。   从我如华南以来,所遇到的每个人,都在算计。   马飞在算计我。   德叔在算计我。   遇到阿莲,我不敢肯定她有没有在算计我,但为了她,我几次身陷困境这是真的。   包括后来的丽丽,坤哥,黄永贵,每个人都是在算计,在利用。他们想利用我的能力,来达到某些目的。   而我,一次次傻乎乎的被他们利用,被动地被引导,没有一次,是我主动出击。   经过这么多件事,我也该成熟了,也该学聪明一点。   真正遇到苦难,才知道,有强大的后台还是好一点。   惠红英,无疑是最佳人选,她是富二代官二代加黑三代,在这里几乎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所以我需要好好的巴结她,逢迎她。   那怕是为了暂时的安宁,为了阿妹的病。   我装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就是要演给她看,我有多喜欢你。   没有那个女人不爱赞美的,既然她没有胸,那我就夸她的腿,说她的腿又细又直又长,简直是绝世好腿,天下无双,光是这腿,我就能玩一辈子。   惠红英闻言咯咯地笑,“一双腿而已,又什么好玩的?”   我闻言停止动作,道:“看过射雕英雄传吧。”   她有些诧异,“看过。”   我就狞笑,“那我做一个弯弓射大雕的动作。”闻言将她拉起。   至此,莞式服务中又多一招。   短暂的欢愉过后,她已然到了灵魂出窍的阶段。   这个时候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事实上,她的思想已经停滞,不会思考。   短暂的休整后,便是温存。她伏在我胸膛上,用手指画圈圈,媚眼带笑。   我叹一声,问:“你不怕怀孕吗?”   她摇头,“怕,但是跟你,我就不怕。”   我道:“这样不好,我有家室。”   她就贴着我的身子游过来,看着我道:“我又没让你负责。”   我眼珠转转,“你怀孕了,你阿公会怎么样?”   她嘴角一股邪魅,“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看天意吧。”   她说:我是第一个让她有了生孩子冲动的男人,同时也是第一个让她真正灵魂出窍的男人,更是第一个one night后还保持联系的男人。   许久,她又问:“如果我不给你钱,你下次还会找我吗?”   “会,当然会。”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本来就好色,你又对我的胃口,又能玩又不用负责任,我为什么不找?”   她歪着头看我,等了少许,笑问:“你不是唬我吧,就算我正反面一样,你也觉得我漂亮?”   “不就是胸小点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摸着她脸蛋道:“长得好看就行了。”讲完沉吟少许,问道:“你老是这么在意这个,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打击?”   她问:“你想听?”   我:“不想说就算了。”   她:“其实没什么,那时我在美国读书,我的初恋男友,他费尽心思将我拖上床,结果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说了一句:哇,正反面一样啊!然后就走了。”   果然是受过刺激。   我劝道:“这就是他的损失了嘛,女孩子小男人也有很大责任的,像我,我就喜欢自己一手带大。” 第214章 春宵一刻十万金 第214章 春宵一刻十万金   这不是我第一次背着阿妹在外面过夜,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一直睡到第二日八点才醒,本来还想早点回家做早点,结果被阿英缠着,好一番腻歪。   临走前,我问阿英要一百块钱,打车。   阿英惊诧,问你的车呢?   我回答:“车被烧了。”   她就问:“不打算再买一部吗?”   我摇头,“太贵了,差点的都要十多万,等什么时候赚了钱再说吧。”   总裁姐姐当时就不乐意了,男人没车怎么行?   我以为她要给我买一辆,结果她领着我去了地下车库,靠墙角放了三辆铺满灰尘的轿车,看上去至少一年未动过窝。   她说你选一辆。   我左右看看,一辆凌志,一辆皇冠,一辆三菱,都是日本车,且都是价格不菲的。   我问她,我能三个都要吗?   她就歪头笑,“你能一次性三辆车一起开吗?”   这话有点污,再牛的男人,一次也只能开一辆车,这是大自然定的规则。   我选了凌志,也就是后来的雷克萨斯,因为那辆车看起来比较憨厚。   阿英说,“你的眼光不错,那是2.4t,动力很强劲。”   但在我听来,她说的是这车马力大,油耗很高。   无所谓了,有免费车开,我还在乎油耗?   仿佛是为了显示她的大度,干脆一次性将三把钥匙都给我,道:“这三辆你换着开,反正放在这里也是放,偶尔开出去也见见光,清洗一下。”   到底是2.4t的发动机,果然强劲,脚尖轻点车子就稳稳启动,且车门无上框,直接电动玻璃上来。电动座椅调节定位,巡航定速,高音质喇叭,真皮座椅,感觉就是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依然采用的卡式磁带播放器,不过可以去外面改装成碟式。   阿英说,这本来就是去年新买的,六十几万,没舍得开就是了。   我好一阵惊讶,竖起拇指夸赞,“姐姐好阔气。”   她就一声轻笑,“这是别人买来送给我阿爹的,他不敢开就转送给我了。”   我这次想起,人家有个好父亲,却不知道,她父亲是六爷家三个儿子中的那一位,于是开口问。   结果她却黑了脸,冷声道:“如果不是要娶我就别乱问,车子给你用,出了问题就说这是你从我手里买的,明白吗?”   我点头称是,等上了路就如脱了缰的野狗,任意驰骋。   ……   家里阿妹果然担心,第一天没回来她派小妹去分局问,人家一句正在接受调查就把她打发回来,第二天自己挺着大肚子亲自去问,人家还是同样的话,再问其他的就无可奉告。   阿妹已经连续两天晚上都是从睡梦中惊醒,心说如果今天再没有我的消息,就准备找阿珠帮忙打听,眼下见我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问我在里面做什么,居然要调查这么久。   我说了大龙污蔑我的事,气的小妹牙痒痒,问我是那个女人污蔑的,要找那女人去算账。   阿妹担心都是次要,手机这两天也接到不少电话,都是未接,黄永贵的,余淼的,阿莲的,莎莎的,何若男的,我一一给回,给每个人都说同样的话,告诉他们,俺胡汉三,再次回来了。   同时我也觉得坤哥太不够意思,就眼睁睁看着我身陷囫囵,连个消息也不放出来。   何若男说保安公司基本成型,开始招人,让我有空去公司看看,另外,和大瑞发那边总经理见见面,看看他们的连锁超市将安保全部更换许多多少名保安,对于附带设备有什么特殊需求。   所谓附带设备,无非是保安的对讲机,制服材料,防卫武器等,这些东西都是根据客户给出的待遇来定的。   我把大瑞发总经理的号码给了她,让她自己联系,因为我这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阿莲那边的网吧出问题了,网吧才试营业第一天,晚上就有人来闹事,阿莲猛打了四五个电话给我,也不知道现在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   电话回过去,果然是一帮烂仔要来收取传说中的保护费,不过问题已经解决。   我问她如何解决的,却不肯说,要等我去看了以后才说。   再有就是陈老四发的信息,告诉我最近出门小心,陈老大可能要对我家人动手。   这件事才是最紧要的,上次陈老大砸了我的车,我还没跟他算账,现在倒好,直接要欺负上门。   我开车去了王汉住的旅馆,那厮在蹲在楼下愁眉苦脸,见到我来好一番抱怨,说好的第二天拿十万块去找乔杉,结果等了三天才出现。   我对他解释了这两天我的影踪,然后对他道:“今天来,就是为了当初许给你的承诺,这就带你去见乔杉。”   当下先打电话给莎莎,叫她出来,拿十万块给我。   搁在以前,我是不会问她要的。   但仅是不同往日,整个酒店桑拿部长的名头,是我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的,那份利润,本该就是我应该拿的。   莎莎先问我拿钱做什么,知道是买车以后还复问,“十万够不够?”   我说买辆豪华二手车,十万足够。   她就让我去家里取。   挂了电话王汉表情讪讪,对我道:“兄弟,你帮我这个忙,我永远记得你的情。”   我笑道:“这话说出来就见外了,都是弟兄。”   王汉一声叹,拍着我的肩膀,道:“弟兄这话没错,但我能体谅你的难处,区区十万块,你都要求爷爷告奶奶,这份情不容易啊。”   一句话戳中我的泪点,心里自问,我周发那点做的不好?要天天给人要钱过日子?   到了莎莎楼下,我让王汉在车里等,自己上去见莎莎。   那丫头瘪着嘴说:昨天刚问姐姐要了十万,还没暖热,你就要拿走,真是的。   我闻言沉思,道:“你姐接手妈咪有一个月了吧?”   莎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却讲最近刚把整个半山盘下,她准备给妹仔们换服装,需要用的钱多,所以先给我拿十万,等到下个月赚了钱再分。”   我闻言就黑了脸,语气不爽地道:“你姐这是哄你呢,八九十号人,一个人给你姐一万,一个月也有八九十万,她凭什么只给你十万?那半山桑拿部是怎么拿下来的?是我带人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只是让她经营而已,如何只给了你十万?”   如此一说,莎莎也愤怒了,跳起来道:“我也要去开工,以后她接客,我来做统计。”   我见状微笑点头,“正有此意。”   这不怪我腹黑,丽丽设计害我,坤哥见死不救,都为了钱黑了心,对于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给好脸。别说亲姊妹,亲姊妹又如何,莎莎现在铁了心跟我,就要跟我的思想保持一致,利益捆绑,我得让她知道,我赚的即是她赚的,如此她才会用心跟丽丽斗。   莎莎虽然小丽丽两岁,但脑子不比丽丽差,若真正计较起来,却是一把好手。   当下拿了莎莎的卡准备下楼,却被那丫头缠住,口里哼哼唧唧道:“这几天都不来,好不容易见一面,这就要走啊。”   我想起维多利亚的乔杉,人家妹仔都知道弹琴陶冶情操,提高内在气质,莎莎怎么整天疯疯癫癫,早晚要被她比下去,这可不行。   当下就道:“以后你白天无聊就去学学吉他什么的,棋琴书画你好歹学一样,这样才端庄。”   莎莎反问,“我学那些做什么?”   这句话将我问住,说的也对,我不想让莎莎接客,学那些又有何用?   于是回道:“我先去办事,下午回来找你。”   莎莎伸出小指头要拉钩,盯着我道:“不要骗我,你下午要回不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言下之意是在威胁我,若下午不来,就给我老婆打电话。   我将卡里十万全部提出来,用礼品盒装了,让王汉拿着,准备重金一度春宵。   人到了维多利亚,一帮保安看着我们战战兢兢,谁都知道,前几天我两个在街头的一番勇猛大战,两个人砍上百个,那不是一般的凶猛。   现在我身边有王汉保护,背后有半山股东撑腰,无论他大龙是玩阴的还是玩阳的,我都不怕,因此踏上维多利亚首层没有任何胆怯,直挺挺地就走了进去。   大龙头上的伤还未好,用白纱布缠着头,见我进来目露凶光,他两边的马仔却战战兢兢,强撑着摆出一副防御架势。   我挥挥手,王汉就把礼品袋放在大龙桌上,而后我慢慢笑道:“龙哥,别来无恙,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打架,而是来给你捧场的。” 第215章 削铁如泥 第215章 削铁如泥   那日街头一番大战,大龙手下马仔被抓了个精光,连带着一些来助拳的烂仔也跟着倒霉,全部被武警扔到车上带走。   眼前这两个马仔能跟着大龙出来,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手段,此刻见到我们上门,自然先吓了一跳。   那日几十个人砍我们都落在下风,今天仅凭他们三个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大龙倒是镇静,毕竟是老江湖,目光扫了礼品袋一眼,问我想做什么。   我道:“乔杉。”   大龙眼里的凶光逐渐消失,变的平静,回道:“我记得以前说过,如果你想玩,要百万。”   我这就不服了,“她镶钻的?”   大龙面无表情,嗤一声,“你要有本事,就去说服她,让她免费跟你玩。”言毕,他从口袋掏烟,点上。   表情略带嘲讽。   王汉上前一步,沉声道:“是我要她。”   大龙道:“谁都一样,有本事就说服她免费陪你,要不就拿一百万来。”   如此就郁闷了,筹集十万尚且费了老鼻子劲儿,筹集百万何谈容易。况且,以我的观点看,十万给她都是多的。   王汉也知道这个道理,不去理会大龙的茬,而是提出另一个要求,“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大龙喷出一口烟,挥挥手,他旁边的马仔就转身去后面,轻唤一声,佳人回应,俏生生地转出来,一见我们,先黑了脸,口吐两字:“坏人!”   我觉得无所谓,毕竟从乔杉的角度来论,除了她老板是好人,其他人都是坏人。   王汉却受不了这个,红着脸反驳:“我哪里坏了?”   乔杉回应:“你害我们老板受伤,就是坏人。”   见如此,王汉胸腔里一哼,转身就走。   显然,已经是对乔杉死了心,不再纠缠。   临近门口,那乔杉忽然喊:“喂,你说的《普善清心咒》曲谱,倒是拿给我呀。”   我回头看她一眼,轻声回道:“想要,那就自己来半山取。”   言毕电梯开,我和王汉一同进去。   进去之后,王汉一拳砸在电梯壁上,震的电梯都发抖,满脸哀怨气愤,却又无处发泄。   我大概理解他的心情,好声劝道:“也不能怪她,我听人说,乔杉十岁时候就跟了大龙,一直被养在那间屋子里,教她歌舞棋琴,却不教她礼义廉耻,那孩子对人间美丑懵懂无知,也很正常。”   “真的?”王汉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希翼。   我回:“我也是听人说的,真假不可考,但从那女子言谈行为上来讲,应该是真的,你看她行为动作就知道,她的情商也就是十岁儿童,和成人之间差的远。”   王汉仔细想想,恍然大悟,一把抓住我肩膀,“你别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说完顿首捶胸,骂道:“狗日的大龙,生生毁了一个女子。”   而后问我,“你说如果把乔杉带去社会上历练一番,她会不会变的成熟?”   我回:“不好说,看运气。本草纲目上有云:身残者有药可医,脑残者无药可医也。”   出了酒店,就要上车,王汉却驻足不动,面色严峻,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连声催促,他却向后退一步,道:“这十万块酬劳我拿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这话说的突然,让我惊诧,上前问:“怎么好好的说这种话?我们弟兄在一起不是挺好?”   王汉摇头,而后发笑,“你人其实不错,就是太精明,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凸显不出来,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我听完皱眉,道:“其实一百万要凑齐也很容易,你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把乔杉给你弄到手。”   王汉依然摇头,“你说的对,不是钱的问题,即便我得了她的身子,也是无用。”   言下之意,不是乔杉的问题,这我就不懂了,问他:“那是什么问题?我们虽然相识短短几天,但感情却比夫妻都深,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走?你要什么只管说,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王汉呵呵两声,道:“不要问了,就此分手,说不定,下次遇见,我也是老板了。”言毕,他又后退一步,朝我微笑。   那笑容,无比纯真。   我内心一阵唏嘘,却也无奈,似王汉这种英雄人物,那能是我一个小小土鳖就能驾驭的了,是龙必然要上九天,强留也留不住。   只是,没了王汉的保护,我以后进出门都得小心了。   同时心里也哀叹一声,不亏是天上九头鸟,这王汉,刚拿钱的时候还说永远记得我这个人情,现在又说十万块是酬劳,腹黑程度不亚于我,就冲他如此厚的脸皮,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是个人物。   告别王汉,我先去了那日定做装备的五金铺,告诉老板,我需要新型锁子甲,要求材料硬度高,韧性强,最主要是轻便,穿在身上不能高于十斤。   老板叼着六块钱一盒的白沙,半眯着眼,透过烟雾缭绕的铣床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张口胡说:“警方安插在贩毒集团的卧底。”   老板哦地一声,“那还得考虑防弹功能啊。”   防弹?   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老板要是能做出这种防弹的锁子甲最好不过,连子弹都能防御,普通刀刃自然不在话下。   老板却笑:“防弹衣能防弹,但防不住刺刀,锁子甲能防刺刀,防不住重力冲击,你想要那种刀枪不入的防弹锁子甲,我做不出来。”   我道:“上次做的那种,就帮了我很大忙,虽然刀刃斩在身上依然很疼,但最起码不会造成皮肉外伤。”   老板就懂了,“你是周发?”   我竖起拇指称赞:“大叔好眼力。”   老板摇头,“他们说有两个人砍了七八十个,一个高一个矮,那天你们都来了,我听你叫那个高的是王汉,那你必然是周发了。”   我立时将眼睛瞪圆,竖起双拇指赞叹:“大叔你神了。”   他说没什么,只是招手让我跟他去后面,绕过一片荒草丛生,来到一颗龙眼树下,用脚在上面左右量了量,而后反身取来两把铁锹,递给我一把,开挖。   我不知道那下面埋的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能埋在地下的,肯定是好东西。   挖了将近三十公分深,才挖到一个硬物,于是速度加快,终于看清下面硬物全貌,是个五十公分左右的铁盒子。   等用铁锹把盒子起出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铁包木的老古董,看上去有些历史,应该是上个世纪产物。   老板将盒子上的泥土拭去,而后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我动容。   是一把三十公分的短刀,配有黑色刀鞘,样子看上去像东瀛制品。外面先是黄绸布,里面又用油纸裹了三四层,揭开后一股寒气散发。抽出刀鞘,连刀身都是黑色,只有刀刃部位是青色,寒光闪闪。   老板将短刀递给我,指着院子里胡乱堆放的生铁钢辊道:“去试试。”   短刀入手,极沉,约莫六七斤,但挥舞起来的质感极好,刀身一侧有出血槽,刀柄部位刻着两个中文字:武藏。   我依老板所言,去了钢辊跟前,对着头部一刀斩下,就听道噌地一声嗡鸣,直径五厘米的钢辊头部一截应声而落,其锋利程度让我大开眼界,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   老板在后面道:“如果别人用了这样的兵器,你穿着锁子甲又有何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问老板,“这刀是从哪来的?”   老板道:“我爷爷打仗的时候缴获的,听说是从一名大官身上扒下来的,总共三把,两长一短,长的被长官带走了,他只留下短的。”   我去!   “那干嘛埋在地里?”   “以前搞运动嘛,闹红卫兵,你们太小,不知道的。”老板说着,又抽出一根白沙,点燃了,吞云吐雾。   我看了老板一眼,低声问:“这把刀怎么卖?”   老板哼哼两声,“换了别人,我是不会卖的,我听人说你是为了那些桑拿妹才被人砍,对么?”   这老板什么事都知道,瞒也瞒不住,索性大方承认,是这样的。   老板道:“现在像你这样有良心的年轻人不多,所以我才会把这把刀拿出来,你拿五万块算了。”   五万?   若在去年,我肯定会大骂老板黑心,但在现在,我都觉得老板开的价格低。   一台摄像机都要八万呢。   当下我就将短刀入鞘,抓在手里紧紧的,对老板道:“我晚上送钱过来可以吗?”   老板哼哼笑,“随便啦,反正你的锁子甲要做的话也得好几天。”   哦对,锁子甲。我问老板,“这把刀能斩断锁子甲吗?”   老板回:“肯定能啦,你要的那种锁子甲,只能防御普通刀刃,讲句不好听的,人家用一把消防斧都能砍死你。”   这话倒是真的,锁子甲毕竟是贴身披挂,防割伤刺伤可以,但防不住能量冲击。上次之所以能坚持到最后,盾牌功不可没。   老板又道:“就是怕你锁子甲抗不住,才会卖这把刀给你,你还不明白?”   原来如此,我说嘛老板怎么突然神经兮兮的卖我把刀,原来是想告诉我,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有了这把宝刀,寻常兵器就无法靠近,就算我不伤人,斩断他的兵器总是可以的。   当下谢过老板,将短刀收好,告诉他我的手机号码,只等锁子甲完成,我就来取。   老板叼着烟,半眯着眼,透过层层烟雾对我道:“行走江湖还是要多做善事,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把刀,不到紧要关头别亮出来。”   我挥挥手,微笑离去。 第216章 神奇扫地工 第216章 神奇扫地工   我先去了寮步,阿莲在电话里说有人来捣乱,要收安全保护费。我还真是醉了,什么年代还有人玩这个,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人在收保护费。   到了网吧楼下先打量一番,门脸做的挺正,四个红底白面大字闪闪发光:鸿发网吧!名字倒是挺吉利,只是缠在字上面的光带是什么鬼?好好的网吧怎么看上去跟发廊有一拼?   步行进去,楼梯两边都涂抹的五颜六色,都是些拿枪的警察和贼,看上去是游戏里的场景,拐角处还贴了传奇世界的大幅海报。   上了二楼,门里传出流行歌曲,不知道谁唱的《盛夏的果实》,挺好听的。   入门进去,吧台上一个靓丽的小姑娘在嗑瓜子,眼睛盯着屏幕看电视,几个身穿黄马甲的网管背着两手在大厅里巡视,网吧里都是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在玩传奇和cs,个个表情激动,神情专注。   就是没看见经理和阿莲。   我在网吧里转悠一圈,经过角落里时候吓住一个猥琐的小伙子,他正在看毛片,见到我来一脸嫌弃。   我走过去笑问,“这是那个网址?也给我一个。”   小伙子立即露出了同道中人才懂的笑,问我:“你有没有oicq,我给你发过去。”   “什么?”   “oicq,你不懂啊?”   我看着他用鼠标在屏幕上点,一个蓝白框子拉下来,好些卡通人物头像在上面,其中一个女头像还在闪,他点开,弹出对话框,女的发了个嘻嘻。   那厮就激动不已,“女的,给我聊天呢。”   我举起拇指赞叹:“牛逼!”   他说:“你也申请一个号,咱俩加上,回头咱也能聊。”   想到这是网吧客户,我点头说好,那厮动作麻利,迅速给我申请了个八位数的oicq,特别叮嘱我:一定要记住密码,不然登录不了。   他妈的,他光说让我记住密码,却没说记账号,害得我每次上个oicq都要重新申请一次,且每次都要重新搜索好友,光是一个叫小雪的我都搜了百十回,每次聊的人还都不一样。   我看了下,整个网吧能有一半上座率,心说还行,没有理想的火爆,但也凑活。正转悠着,遇到穿着清洁工服装的赵建国,就过去问好。   赵建国见是我,立即将身子挺直,回复道:“老板好。”言语不卑不亢。   我自己不抽烟,也没有给人发烟的习惯,就笑着问:“建国叔,我看咱们网吧的客人不多啊。”   赵建国回答道:“还行吧,晚上八点到十二点能坐满,白天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网吧也分高峰期和闲置。   我问:“什么时候客人最少?”   赵建国回答:“早上十二点前。”   哦,网吧也跟夜场妹仔们的作息时间差不多,都是靠晚上揽客。   我又问:“老板娘呢?”   赵建国扭头看了看尽头的办公室,却不言语。   我笑笑,径直走去。   办公室挨着服务器机房,并排相依,不占地方,设计的倒也合理。   我走过去也没敲门,直接推开,里面两个人被我吓了一跳。   阿莲和经理在里面,两人正坐在藤椅上看电视,放的流星花园,正看的津津有味,两张藤椅间放着一盘瓜子,两人一边看一边笑,很投入。   但这情景在我眼里却觉得怪怪的,经理人不守着网吧大厅,跑来和老板娘凑个什么劲儿?   当然,这只是心里怪,面上我却保持笑容。   短暂的惊讶后,阿莲大喜,三两步扑过来,抱着我脖子,小女儿态尽现,“你怎么来了?”   经理人见状起身,热情地招呼,“老板好。”说完扔掉手里的瓜子壳,自觉地出去,并关上门。   如此,阿莲就凑上来,先是一顿热吻,缓解相思之苦。   我道:“听说有人捣乱,我就来看看,处理的怎么样了?”   阿莲道:“前天的事,晚上刚上人,就来了七八个小混混,说是这条街的安全保卫,问我们要收保护费,还说如果不交,出了安全问题概不负责。”   好经典的套路。   “然后呢?”   “我当时就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说到这里,阿莲语气有些幽怨。   我连忙解释:“前天我在号子里关着,且出不来呢。”   阿莲忙问:“怎么又关了?”   我道:“先说你的事。”   阿莲接着道:“后来我就让经理人跟他们谈,经理人问他们要多少,你猜怎么样?一个月要一万,天哪,根本就是抢钱好不好。我说不行,他们就威胁说今天晚上网吧就会起火,当时我都快急死了。”   “重点,然后呢。”   “然后,说出来你都不信。”阿莲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对我道:“那个扫厕所的赵建国,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抓住小混混的手指,差点给他掰断。”   “赵建国?”我立时两眼圆睁,惊奇不已。   “对呀,就是赵建国。他一个人就把那些小混混全部打跑了。”阿莲一边说,一边手脚挥舞。   这么厉害?那可是捡到宝了。   我当即就问:“你给他什么奖励没有?”   阿莲道:“奖励没有,不过我当时就说给他加薪,月薪一千,也不让他再扫地。”   我闻言点头,“做得好。”忽而又问,“那为什么我来时看见他还在扫地?”   阿莲答:“他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连扫地一起做了,也能替网吧节约一些。”   大善!   我当即就往外走,却被阿莲拉住,她问我,“你要干嘛?”   我道:“去感谢他。”   阿莲道:“不用了吧,他不太喜欢跟人讲话,而且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叫你来,其实就是想跟你商量。”   “商量什么?”   “要不我们给他一笔钱,让他走吧。”   阿莲如此说,倒让我奇怪,赵建国帮了网吧这么大一个忙,她居然想着让赵建国走?这是什么道理?   联想到刚才经理人和阿莲在一起的情景,我隐约察觉到不对,就问:“他那里怪?”   阿莲答道:“他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从来不跟任何人聊天,最主要的,他还很变态。”   “变态?”我赶紧问:“他怎么变态了?”   阿莲就红着脸道:“我说了你不要发火,他偷我晾在天台上的丝袜和底裤。”   他?赵建国?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只正义的眼,总觉得他不可能干出这事,就问:“你抓住了吗?”   阿莲点头,“从他房间门口的垃圾袋里看见的,都弄脏了,几个网管在哪里嘲笑,我没好意思说那是我的。”   “那他自己的反应呢?”   “他什么都不说,我估计他是心虚。”   我摇头,“不会,偷内衣的另有其人,他不是那种人。”说完拍拍阿莲肩膀,“不要胡乱猜测,赵建国去别的地方找工不容易,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阿莲听了噘嘴,又道:“他还跟人吵架,上班的第二天就跟小王吵起来。”   “小王?”   “就是经理啊。”   原来经理叫小王啊,我怎么看这小王怎么不对呢?但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遇到吵架,你就问清楚原因,如果不是大问题就各打五十大板,赵建国我觉得他还行,没必要赶他走。”   阿莲便不再说,忽而道:“要不要上去看看我的房间?我在上面租了五间房,四间员工宿舍,一间是我的。”   我心里明白她是要干嘛,嘴上却不点破,而是笑着说好。   上了三楼,阿莲指着那些屋子一间间给我介绍,那间是男员工,那间是女员工,最远的那间,则是赵建国的宿舍。   此时门已上锁,我扒着窗户往里看,看见里面所有东西都放的齐齐整整,连被褥都非常整齐,当下心里就有判定,对阿莲道:“偷你东西的人不是赵建国,你看看他的作风,根本不是那种奸猾猥琐之人,至于东西为什么放在他门口,想来是有人陷害栽赃,要不然,以他的谨慎个性,怎么可能把赃物放在自己门口?”   阿莲这才明白:“说得也对。”   当下进去阿莲的房间,虽然小,倒也别致,进去还没看十秒,她就蛇一般地缠绕上来,自是轻车熟路一番盘缠大战却是不提。 第217章 电话风波 第217章 电话风波   结束之后,我问阿莲,为什么网吧要取名叫鸿发?   阿莲讲,鸿发是她和我两个人的名字,各取一个字。   我这才知道,阿莲不叫阿莲,叫王晓红,多么接地气的名字。   我问她,“那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你叫阿莲呢?”   她道:“我是鸡嘛,鸡当然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咯,我问你喜欢什么,你说喜欢莲花,那我就叫阿莲了。”   虽然这事我一早都知道,但今天还是觉得唏嘘,当下对她道:“我不管,在我心里,你还是阿莲。”   鸿同红,鸿发,倒是个好名字。   阿莲说,等以后这个网吧赚到钱,她还要开连锁的。   我对她道:“既然有这种想法,就好好学学电脑,别整天钻在办公室看电视,没营养。”   阿莲抿嘴偷笑,问我:“你是不是看见我和别的男人亲近吃醋了?”   我呵呵地笑,“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更喜欢的人,我会祝贺。”   下去到网吧大厅,还在放那首《盛夏的果实》,好听是好听,就是歌词我听着怎么不对。她里面唱的是: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不是我本意,也许承诺,只是因为没把握。   我来的时候她就在唱,我打了一炮下来她还在唱,我就是觉得不对味。   我问阿莲,“她唱的是不是你心里想的?”   阿莲摇头,说这是前台收银小妹喜欢听,她喜欢的是另一首。   说完亲自过去操作,我仔细听,还是同一个人唱的,看看屏幕显示,是莫文蔚的《爱情》。里面唱道: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想你,想你,好想你。   听到这里我更加郁闷,还不如放刚才那个呢。   阿莲挽着我的胳膊问好不好听,我当然说好听。她就笑,“这首歌才是我的心里话。”   我一阵无语,不过爱情是女人的终身事业,我没办法改变,只好随她。我招来经理人,对他交代,多下点岛国小电影放在本地,让每个上网的男同胞们都知道,过段时间就更新一次,上网的人肯定多。   小王点头应承,一定会按我说的照办。   此时,外面租碟的地方一张碟子五毛钱,各种有码无码亚洲欧美都有,正是老百姓精神享受最广泛的时代。   临走前,我特别感谢了一次赵建国,私底下将他拉去一边,给他一千块,让他收下,并特别叮咛,这是给你的奖励。阿莲一个人在这,劳您费心照顾,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我不说还好,一说赵建国就打开了话匣子,他问我,“你跟老板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觉得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还是比较好,就回答道:“目前是男女朋友,未结婚。”   赵建国就道:“那你最好经常来,就算再忙,至少三天来一次。”   我听着那话里意思不对,就问,“有什么问题?”   赵建国摇头不语,只是强调,“如果你在乎她,就经常来看她。”   而后,多一句话都不再说。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是不是阿莲心里有别人了?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此时的我,一千个一万个希望阿莲能找到她喜欢的人,无论对方是谁,只要对她好就行。   回到家里,阿妹问我的车子哪里来的,我如实相告,车子是公司给配的,并且拿出劳动合同给她看。   阿妹仔细翻阅合同,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奇怪,这个卡门投资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就对她实话实说,什么赚钱做什么,最近在做一款电动乐趣床,在欧美那边卖的极好,目前公司在江门有个加工厂,以后我可能得经常去出差。   阿妹闻言有些低落,手抚着肚子道:“一般出去几天?”   我看见阿妹失落自己也难受,对她说道:“最多一天就回来了,江门,又不是厦门。”   阿妹道:今天早上散步,在外面遇到两个陌生人,总是盯着我看,眼神不善。   小妹在旁边补充道:“问过楼下谢阿姨,她说最近总是有陌生人打听你的名字,要么是送天然气,查水表,想要打听详细地址,行迹非常可疑。”   有这种事?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陈老大那帮湘南人,上次砸了我的车还没跟他们算账,又跑来找我老婆麻烦。   实在可恨。   当下对阿妹道:“以后出门必须让小妹陪着,无人陪不要出门,就在家里别出去,有人敲门先从猫眼里看,不认识的人一律不开。”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不放心,觉得必须尽快解决陈老大的事,不给他点颜色,他真当我周发是纸糊的。   当下就给陈老四打电话,问他陈老大最近跑那条线。   陈老四很激动,问我想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道:“还能做什么?这老狗砸了我的车不说,还派人来打听我老婆,江湖上混,讲究一个祸不及家人,这点道理都不懂?还问我做什么?”   陈老四闻言道:“老大这么做是有点过分,不过他最近在石龙一带,连我都摸不清他在什么地方。”   我道:“那就想个办法,告诉我他在哪里藏身,你自己不是想当老大很久了么?”   那边就急了,“你不要这样说,我再想当老大,也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只知道他在石龙一带玩牌,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在石龙打牌,那就是赌场咯。   这陈老四嘴上说的仁义,最后还不是把自己大佬出卖了。   石龙在茶山那边过去一些,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不过不要紧,总是能找到他。   当天晚上我就坐不住,要去石龙把陈老大挖出来,被阿妹劝住,说急也不急这一时,明日我继续去外面散步,你躲在暗处,等那人出现,你再现身将他捉住,交给警察处理。   我心里恨恨叹气,却是着急不已,今天回来的急,忘了件大事。   临行前给莎莎保证过的,回来先去见她,结果倒好,回来直接回家里,被阿妹盯住,信息也不敢看,手机一个劲的震动。   阿妹耳朵多灵啊,不多时就发现我的小秘密,提示我接电话。   我假装镇静,接了老祖宗的电话,任凭那边如何说,我都啊啊呃呃地应付。   莎莎:“周发你个王八蛋!”   我:啊!   莎莎:“周发你大骗子臭不要脸!”   我:嗯。   莎莎:“周发是不是你老婆在跟前?”   我:“哦……”   莎莎:“哦你大爷,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杀到你家去?”   我:“好吧,明天,明天一定,我保证。”   莎莎:“你保证个屁,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我:“那这样吧,晚上你先盯着营业,看看一个晚上有多少收益,明天一大早,我就过去见你,好吗?”   莎莎:“你说的啊。”   我呵呵地笑,“放心啦,我今天确实比较忙,所以没顾得上,明天一大早,我起床就过去,好吗?”   莎莎:“好吧,这次就原谅你,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看不到你,你就去死吧。”   我:“嗯嗯,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打完电话,我浑身轻松,一脸笑意。   “是贸易公司的经理,最近安排一批发往美国的货,问我明天报关的事。”   小妹闻言一脸羡慕崇拜,阿妹则是一脸狐疑。   她问我:发往美国的货,你懂英语吗?   我眼珠一转,“懂,当然懂,怎么讲也学过几年英语,简单的沟通勉勉强强。”   如此,总算把这个电话来历搪塞过去,结果不到半个钟,又有电话响,我的耳朵就跟狼狗一样树立起来,赶紧拿过手机看,刚看到一个白虞珊的名字,小妹就一把抢了去,道:“我来接,让我看看,周发同学每天是在忙工作还是在外面玩女人。”   我见状哭笑不得,摆着手道:“你接你接,你按免提接。”   小妹哼一声,还真按了免提,不过打电话的是白虞珊,所讨论的内容就没有我所担心的。   白虞珊:“周发,你今晚有没有空?”   我:“没空,我在家里陪老婆。”   白虞珊:“哦,我想请你再帮我录一段。”   我:“那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真的没空。”   白虞珊:“那你有空告诉我,我已经做好献身准备了。”   做好献身准备?   阿妹和小妹的表情同时狐疑,瞪大眼看着我。   我心里却叫苦连天,心说这白虞珊真是二乎,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非要在电话里讲。   当下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能为扫黄工作做出如此贡献,我很钦佩你,日后,你一定会获得那个什么普利斯奖,就这样吧,等我改天有空再联系。”   挂了电话,我对阿妹赔笑,“白虞珊,记者,你们在电视上看的看人视频就是她拍的。”   如此一说小妹倒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吃饭那个记者?”   我连连点头,心说总算遇到个明白人,也算解围。   结果小妹下一秒就化身长舌妇,对阿妹低声道:“那个女记者长的蛮漂亮,小巧玲珑的,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好像一直在放电。”   这我就不能忍了,赶紧制止她,“小妹,别乱说,人家是记者,是来暗访西莞酒店内的色情服务的。” 第218章 玉树临风小孔明 第218章 玉树临风小孔明   尽管我解释的及时,阿妹还是一脸狐疑,盯的我心里发毛,连声道:“真的,我没骗你,这个记者很敬业的,为了暗访,她男朋友都被人打的进了医院。”   阿妹不语,用手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单词,小妹伸头看,读道:“普利策。”   我立即反应过来,对,就是普利策,听说是最有名的新闻奖。   阿妹就一阵嗔怪,道:你天天忙来忙去,也不知道看书,整天说话也是笑话百出。   一场风波,总算这样遮掩过去。   翌日清早,早点没吃我就往莎莎哪里赶,昨天夜里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神经,连续打了我两三个电话,幸好我是睡在书房,要是睡在卧室肯定糟糕。   早起开机,却收到三四条内容一样的短信,让我明天一早必须过去,有要事商议。   为了哄好这老祖宗,上去我还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三鲜虾饺,希望上去把她的嘴巴堵上。   即便如此,一进门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叫唤,对我又抓又挠,瞪着眼问,“下午去酒店里找你的那个贱人是谁?”   去酒店找我?女的?   我想不出来,“能给个提示吗?多高多胖?”   莎莎更气了,跺着脚哭,“你到底要招惹多少女人啊,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   我赶紧解释道:“你搞错了,这两天我新入职了一家公司,有个总裁是女的,另外我还介绍了一个河北的小姑娘在酒店上班,都是很普通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时此刻,我就怕莎莎说的那个是惠红英,如果是她,吃亏的恐怕是莎莎,所以必须得问清楚,她口里的人到底是谁。   莎莎停止了哭闹,气鼓鼓地答:“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一说话就放电,一说话就发浪的。”   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乔杉。   当即,我就对她把乔杉的事情讲了一遍,好让她明白,乔杉跟我之间不可能,她是大龙的禁脔,此生除了大龙无人能跟她怎么样。就算她以后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我也不可能接受,为何?我要把她留给王汉啊。   莎莎却是不信,气鼓鼓道:“让给王汉,你有那么大方?”   我道:“那必须大方啊,一个王汉顶得上一百个三基,那是万中无一的人才,我用一个普通女孩来换,很划算啊。”   莎莎就问:“那你拿我去换王汉得了。”   我就赔笑,“这怎么可能,在我心里,一百个王汉也比不上你一根脚毛。”   乔杉的事就算过去,莎莎还是气哼哼,“昨天晚上我去找二姐商量给我做统计的事,她不同意。”   “不同意?”   如此就麻烦了,丽丽拒绝莎莎插手,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收益多少,说到底,还是不想将到手的钱分出去。   到这一步我才明白,这个女人有多爱钱。   莎莎气哼哼道:“她说到月底分账,我不同意,我要一天分一次,她说每天分账太麻烦。”   “然后呢?”   “然后就吵架咯,我不就生气,半夜跑回来。”莎莎说完,一屁股坐在床上,闷闷不乐。   这样就难办了,要想从丽丽哪里拿钱,必须要撕破脸,还得我出面。   莎莎虽然也泼辣,但遇到老二就不灵了,丽丽比她更泼。   “都是靓坤搞的鬼。”莎莎忽然没头没脸地来一句,说完银牙紧咬,似乎正在吃靓坤的肉。   我却不同意这个说法,靓坤只能给丽丽提供后台支持,他也拿不住丽丽。   我道:“不提她了,等我去见见张生,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财会部门,这样的话不用每天去跟现场,收入多少在电脑上查就可以了。”   莎莎闻言大喜,又恼,“可我不懂的操作电脑。”   我道:“不懂就学。”   至此,又是一番盘肠大战略过不提,只说事毕,莎莎忽然说道:“周发你可以去做鸭啊。”   我不禁生奇,“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   莎莎道:“威斯曼里面就有专属的牛郎,就是做鸭的,我听人讲,鸭子比鸡赚钱要厉害,威斯曼里面最红的那个叫玉树临风小孔明。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小孔明吗?”   我摇头。   莎莎道:“笨呐你,孔明就是诸葛亮,诸葛亮最厉害的是什么?舌战群雄啊。”   听到这个我就黑了脸,冷冷看她。   莎莎自知失言,讪笑道:“我不是说让你去做这个,你最厉害的就是腿咯。”说着还用手去抓中腿,又道:“我连外号都替你想好了,如果你去做鸭,就叫淫者无敌黄飞鸿。为什么呢,因为黄飞鸿最厉害的就是腿功,无影脚一出天下无敌,你的腿功这么好,叫这个准没错。”   我闻言冷冷道:“你再说信不信我打你?”   她就收了声,哼哼唧唧的撒娇,“人家就是开个玩笑,干嘛那么凶。”   我这边长叹一声,无比烦闷,道:“我得去趟石龙,看时间云清他们也快来了,你这两天去报个电脑培训班,学成你去酒店财会,丽丽那边我去交涉。”   莎莎闻言一脸不高兴,“你拿什么跟她交涉?用无影棍么?”   我就训斥道:“你是个女孩子,别整天说话总是开黄腔好不好?”   莎莎噘嘴,“我又不是在别人面前讲,就是跟你一起才说嘛,再说了,我在外人面前可清纯了,就是见到你,我忽然就灵感爆棚,讲话不自觉的往那方面靠。”   我感慨道:“你有这么好的脑瓜子,不去读书真的可惜了。”   说话间云清打电话,说他带着忠义信三兄弟到了樟木镇立交。我这边就起身准备出发,莎莎非要跟,我讲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莎莎振振有词:“后排坐四个,副驾坐一个,完全足够。”   我说被交警抓住会罚款。   莎莎则道:“罚款多少,我来交。”   怎么说都不行,扯着我皮带不让走。无奈,只好带着她同去,只是可怜一下云清他们,要挤一挤了。   云清他们四个统一着黑色集训服,就是常见的那种集团保安的集训服,样式和迷彩服一般无二,只是颜色变黑,看起来臃肿笨拙,但他们却很喜欢,说这种衣服布料好,穿在身上感觉很灵活。   又向我汇报了最近的生活,每日早起跑步,做俯卧撑,等到何总来了还得跟着打拳。再就是每日里扫地拖地擦玻璃,现在那个厂房被他们擦的比自己宿舍还干净。   原本他们今天出不来,是特意跟何总请的假,说是要石龙抓人,这才得到特批。   云清说,何总管的很严,很少说话,动手的次数多,不但是他们几个每天被揍的灰头灰脸,几个新来的退伍兵也被揍的不轻。   云清还说,新来的退伍兵们穿蓝色保安制服,比他们的衣服帅气多了,工资也更高。   我对他道:“你们是自己人,不要看他们,等到保安公司人手齐全,你们全部过来酒店这边,以后,我有的,你们都会有。”   四人闻言大喜,乐不可支。   尤其是阿忠,他最瘦小,却最活泼,被挤在中间,美出鼻涕泡。   他说:“等我有了钱,我先买一辆宝马,开回老家。”   阿义则道:“宝马很贵,我买辆桑塔纳就就行。”   云清则相对有些担忧,“要什么桑塔纳,比亚迪就挺好,也不看看发哥才开的什么车,你就想开宝马?”   说到这里,几个人不说话,眼睛骨碌碌地瞅我,我就笑,“现在我没能力,等以后真正的做大,你们都得开宝马,谁开低于宝马档次的车,我就看不起谁。”   四个人就嘿嘿傻笑,莎莎在副驾上问,“你开的这辆叫什么啊,为什么没见过?”   云清就伸头过来看方向盘上的标志,看完有点失望,“标志是个钩子,没见过哎,这是耐克的车吗?”   我哭笑不得,跟他们解释:“这是凌志,也是好车来的。”   几个人这才勉强接受,阿信小声问:“凌志比桑塔纳贵吧?”   为了增加他们对老大的崇拜,我说一辆凌志买两辆帕萨特绰绰有余,几人这才恢复热情,阿信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磁带,“发哥发哥,放进去听听,看看音响效果。”   莎莎将磁带接了,塞进卡槽,按下播放。   一阵带感的叮叮咣咣,节奏感不错,等开口唱了,我才发现,居然是台语歌曲。   我这边听不懂,但后排四个人却一起开口唱起来,嗓门洪亮,曲调沧桑,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壮烈感。   这曲调我听着不喜,就对他们道:“别唱了,换个节奏欢快的。”   后面几人就笑,其中阿忠说了句什么,依然是闽南语,几个人都笑,唯独我和莎莎干瞪眼。   莎莎回头问:“你们笑什么?”   那边云清回一句:“发哥你们不懂闽南语啊?”   我没好气地回一句:“讲的什么鸟语听不懂。”   几个人就笑的更欢快,相互间叽哩哇啦,又一阵大笑,我这边心里急的抓耳挠腮,却没办法,因为听不懂,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骂我还是夸我,面上却还要装着平静,心里暗暗下决心,从今天开始学习闽南语,以后出门也方便。 第219章 石龙追人 第219章 石龙追人   在西莞而言,石龙算是比较小的镇子,但历史悠久,名头也大,明末时期号称华南四大名镇之一,民国时期还被设立过石龙市,解放后才重新变为石龙镇,隶属西莞管辖。   不得不说,这里的古建筑痕迹较重,路边绿化也好,路上所见有许多水田鱼塘,常见有老人背着幼童在路边行走,用来隐居倒是不错的理想之地。   莎莎指着老人道:“这里人就喜欢用背带背小孩,小孩长大就是罗圈腿,所以华南很多罗圈腿。”   云清表示,华南妇女喜欢背小孩,是因为带小孩期间还得下地种田,不像北方人,要把孩子抱到能走路时才放手。   以此又引申出,华南男人比较懒,不喜欢从事苦力劳动,游手好闲,好赌好色,还大男子主义,是全天朝所有地区男人中最差的。   这句话刚说没两分钟,阿忠又讲起广西男人种种恶习,接着开始炮轰贵州男人,湘北男人,等把南方男人贬完,又开始朝北方进军,先从河南男人下手。   最后统一口径,一致同意,河南男人最好吃懒做贪生怕死奸诈狡猾最差劲的。   听到这里,我悠悠地叹气,自爆身份:“我祖籍河南洛阳。”   几个人立时噤声,都沉默不语。   我教育道:“都是中华儿女龙的传人,哪里都有好坏懒勤,总喜欢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种思想要不得。”   久久的沉默后,莎莎忽然说一句:“其实岛国男人最差劲!”   车厢里立时响起掌声,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石龙镇不大,相比樟木镇而言石龙的开发才是刚起步,要找赌场也很容易,开口问就好。   一般的赌场都是开在民房或者出租屋,外观看起来越不起眼越好,同时要留有逃跑的通道。赌博的内容多为扎金花,推对子,也有开大小的,生人一般去赌场不开门,必须要有熟客带着去才行。   有些场子大的,进去都不带钱,而是固定在另一处换筹码,换好筹码去堵,等结束的时候再聚集在一起用筹码换钱,这样即使被警察抓,现金也安全。赌场内都有放高利贷的,德叔前几天要做的就是在赌场放贷,故而惹恼了阿妹。   像我们要去赌场,就必须找当地熟人,由熟人带领。老板看到我们入场,就会给熟人经济奖励,二百三百不等。假如我们能下场子打牌,不论输赢,熟人就会得到五百三百的奖励,这种行为属于拉腿子。   所以如果想找赌场,就往那些小巷子里面钻,看到哪里有人在外面打麻将或是开门打牌,你过去问就好,就有专门拉腿子的人在暗处观察。   一旦认定你是真正的赌徒,他自然会介绍你去赌场。   这些事情普通人不明白,但爱好赌博的人一定懂。就好比喜欢嫖娼的,无论到了那所城市,他总能找到当地的暗娼或是发廊,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   我大儿子李念恩在成长过程中换过许多地方,但无论他搬去哪里,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找到网吧所在,闭着眼都能闻到网吧的味道,他几位姨娘都说这是遗传。   当天我们一连找了三个场子,都没发现陈老大的踪影,让我好生郁闷。但为了不让拉腿子的人难堪,我还是下场子摸了几把,有输有赢。   从第三个场子出来,拉腿子的人也烦了,问我们到底想干嘛。   我便对他说了实话,我在找一个湘南人,五十多岁,黑脸,眼袋很大,脖子上有金项链,手上有翠玉黄金大戒指,喜欢穿花衬衫,绰号陈老大。   对方问我要干嘛。   我回答:“这人欠了我几十万跑路,我知道他躲在这里。”   拉腿子的这才明白,我是放高利贷的。   当下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五千块,五分钟之内帮你找到人。   五千块,有点贵。   最后两千块成交,他用电话联系了几个人,很快锁定陈老大位置。   这就是江湖人办事的路子,比警察找人快多了。   陈老大藏身的赌场在村里,后面就是大鱼塘,我们去时他正在扎金花,手里拿着豹子k斗志昂扬,桌面上一堆筹码,不出意外这把十拿九稳要赢。   桌面上其他人手里也有好牌,跟他拼着下,赌场老板在一旁嘿嘿笑。   场面上的筹码越多,老板抽的水越多,像这种场子,桌面上的筹码只要超过一万,老板就抽一百。一晚上下来,怎么也有一两百万的流水,换句话讲,赌场老板晚上闭着眼收入一两万,这还不算放高利贷的收入。   老板付出了什么?无非几张桌子几包烟,几瓶饮料矿泉水,利润则是非常的恐怖,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去做赌博。   等陈老大将这把牌亮了,赢了一大堆筹码后,我才拍着他肩膀打招呼,“陈老大,好久不见。”   陈老大回头,脸都吓白了,他脖子上被我划的痕迹还未好,清晰可见,不自觉地喉结上下抽动,失声问道:“你想干嘛?”   赌场里看场子的也围拢过来,警惕地看着我们,“你们想做什么?”   我没说话,云清鼓足中气对赌场的人道:“陈老大跟我们老大有过节,正面斗不过就砸我们老大的车,还派人威胁我们大嫂,所以过来找他聊聊。”   “谁呀?”   云清话刚说完,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墙角出现,一个光着上身叼着烟的中年人出现,蔑视着我,“什么老大?毛长齐了么?”   说着,手腕一翻,一把三尺长的青锋“咄”地一声,扎在赌桌上,入去桌面一公分,尾部嗡嗡地打着颤。   这是给我下马威,意思是他要为陈老大出头。   赌场里面混的,大部分不参与私人恩怨,但某些特殊情况,比如和某个赌客关系特别好,那他就会多管闲事,维护一下江湖道义。   这种行为是好的,可惜他遇到了我。   没等他一个完整的逼装完,我就抽出小腿上武藏短刀甩过去,沧浪一声响,那青锋尾巴就从空中跌落,只留下刀锋在桌面上晃悠。   这一手震惊了所有人,不是我动作多帅,而是我手里这把刀有足够锋利。同时也在暗示对方,想替人出头,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按正常程序,应该是双方对话,亮牌子,像我这样连话都懒得费,出手就断人兵器的,属于非正常手段,对方要么怂,要么撸袖子跟我干。   但他要想好,袖子撸起来容易放下来难。   做完这些,我将刀入鞘,小腿放下来,手一挥,“人带走!”   阿忠阿义就卡着陈老大左右腋窝拖着走,留着台面上那些筹码也无人拿,那厮急的大叫:“我的筹码,筹码。”   我知道他这把豹子k赢了不少钱,就对赌场老板道:“把他筹码拿去换,等下他回来拿钱。”   如此说,也是给赌场内部人员和陈老大心里留个底,我今天不是来杀陈老大,纯粹是教训他的。   只要不死人,就不算大事,赌场老板也懒得管,最起码,能拥有一把削铁如泥宝刀的年轻人,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起。   当然,就算没有宝刀,遇到毛头小子老板也得思忖一下,那可是做事全凭感觉走,头脑全天候处于发热状态,根本不会考虑后果的年龄段。   陈老大被我们像狗一样从赌场拖出来,期间也没见他身边有马仔跟着,这让我很诧异。   我让云清将陈老大拉往鱼塘边拉,一路上陈老大都在问,“周发,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说清楚?这句话惹毛了我,让人将他放倒在鱼塘边,两个人扯着他的腿,倒吊着放入鱼塘,我在旁边看表。   一般人的憋气时间为一分钟左右,再长就属于运动员范畴。尤其是在脑袋倒吊的状态下,鼻子不可避免要呛水,脑部充血,异常难受。   过了五十秒,我让人把他拉上来,陈老大就面红耳赤,咳嗽连连,哼哧哼哧的喘不过气。   我在旁边问:“现在,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陈老大依然摇头,我手一挥,他再次沉入水中,这次时间设定四十五秒。   虽然比上次的时间短,但在陈老大的感觉里,时间要比上次的时间漫长。这是因为他的脑部已经开始供氧不足,心率减速,胸闷,故而觉得时间难熬。   这次拎起来,他喉咙里咳出许多水,胸膛里都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冲着我连连拱手,跪地求饶,“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不要这样对我。”   我蹲下,问:“你前阵子派人对付我,这事你忘了?”   陈老大一脸苦楚,“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卷毛他们也被你废了,你还要怎样?”   我就笑,“看来你还是不老实。”   说着又要将他倒吊,他就大声求饶,喊道:“有事明说,不要折腾我。”   听那口气,似乎不是在骗我,这我就奇怪了,车身上明明写着湘南陈老大,他怎么能不认呢?   我让人拖着他,把他扔进汽车后备箱,对他道:“我提醒一下,跟我的车有关,现在开始给你计时,十分钟后,你还是想不出来怎么回事,我只能祝你在天堂里幸福。”   说完关了后备箱门,一伙人上车,先拉着他转悠十分钟再说。 第220章 血书 第220章 血书   车子在路上转了十分钟,开到旁边荒山上,打开后盖,陈老大就杀猪一样地嚎,云清一拳下去他就哑了声,捂着脸老泪纵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我闻言摆出一副嫌弃样,摆手道,“这里环境你好看看,还算山清水秀,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   阿信和阿义就拿着麻袋往他头上扣,陈老大慌忙大叫:“钱,我有钱,我给你钱。”   这句话救了他的命,阿信和阿义停下动作,回头看我。   我皱着眉,在脑里思考,看来那件事真的不是陈老大做的。如果真是陈老大所为,不过是砸辆车派人跟踪,又没伤人,罪不至死,他为什么不敢承认?   临死关头都拿要拿钱买命,显然是无计可施了,这种情况下他没理由还继续硬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让阿忠退后,问:“你花多少钱买命?”   陈老大哼哧哼哧道:“你开价。”   我说:“五百万。”   他立即摇头,哭嚎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有五百万我何必这么辛苦?”   阿义再次用麻袋往他头上套,陈老大急忙喊道:“五十万,我有五十万,马上就能拿出来。”   我问他:“你真的没派人砸我的车,盯我的稍?”   陈老大连连摇头,哭的像个小孩子,“没有,上次那件事过后我就知道你的本事,知道你厉害,躲都来不及,那敢主动招惹你。”   我蹲下来,替他擦去眼泪,再问:“你有没有感觉,身边有人想害你?”   “没有吧。”陈老大惊魂未定,但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哭腔。   我继续问:“如果你死了,谁的收益最大?”   陈老大瞪着两眼,仔细想想,道:“不可能是我身边的人,我就算死,最大受益人也是我老婆,不会是别人。”   这我就想不通了,对他说了我捷达车被砸的事,并且还拿出修车厂人家给开的检修报告单,上面写的很清楚,是用白色快干漆喷的,湘南陈老大。   看完单子,陈老大的脸顿时成猪肝色,悲愤道:“陷害,栽赃,绝对是陷害栽赃。”   我将报告单收起,对他道:“对方砸了我的车,耽误我几百万的生意,算准了我肯定要找你出气,这是借刀杀人。”   陈老大连连点头,“小伙子,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你不要杀我,放我回去,我一定能把这个人查出来。”   此时的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在搞鬼,但我不想自己说,我要听陈老大说。   “你心里有怀疑人选吗?”   陈老大眼睛转了两转,猛地一拳击打在地,“是他,一定是他,老四。”   我继续问:“凭什么说是老四,你有什么证据吗?”   陈老大摇头,“我没有证据,我只是听人说,老四跟我老婆不对路,但我从来没抓住过,现在想来,陈老四害我之心早就有了,每次我出车,他就休息,我休息,他就怂恿着我出车。”   忽而,陈老大猛地转头看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牌?这个秘密只有陈老四知道,连我小老婆都瞒着,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如此我就明白了,难怪陈老四一直关心我有没有找陈老大报仇,这厮一早就没安好心。   我不是傻子,湘南帮内部争斗,管我屁事,要打你们自己打去。   我对陈老大道:“你都知道叛徒是谁了,自己解决,不过我的车,你还是要赔,毕竟是你湘南帮的人砸了的。”   陈老大立即回道:“多少钱,我立字据。”   “立字据?”我不太高兴了,问道:“你刚才说你能拿出五十万的。”   陈老大苦着脸道:“那是为了救命这么说的,实际上我有五十万,不过得跟老婆商量,卡在她哪里。”   我闻言叹气,训斥道:“男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是出息,钱全部放老婆那里,也不怕那天老婆偷人,跟情人合伙制造个车祸把你撞死,你的钱和老婆,不都成了别人的吗?”   陈老大被我说的伤心,恨恨地道:“我回去就收拾那个王八蛋。”   手头没有合适的纸笔,莎莎包里有小片卫生护垫,就拿给陈老大,让他写。没有笔,也好办,拿出我的宝刀在他手指头上划一下,立即血流如注,当下就着卫生垫写了,陈老大欠周发人民币二十五万整,陈老大。写完要按手印,云清喝到:“不行,不行,欠条后面数字要写繁体字,应该是贰拾伍萬整。”说着还用手在车上面比划。   陈老大当时就疯了,举着手指喊叫:“血不够了,你都不看看这是什么材质?吸血呢。”   登时就惹的众人一番哄笑,陈老大这才反应过来,云清是故意玩他。   办完这些事,我们先后上车,留陈老大一个人在山上,让他步行回家。   倒不是我故意刁难他,车里人太挤,坐不下了。   反正陈老大现在不敢对我如何,让他和陈老四去斗争吧。   车子还没下去,陈老四的电话过来,压低声音问:“你们把陈老大怎么样了?”   我呵呵回道:“没怎么,事情查清楚了,不是他做的,我放他回去了。”   陈老四那边哼一声,脸上的失望表情通过无线电我都能想象到。   我告诉莎莎,那块卫生护垫收好,等陈老大的家族内部纷争解决,就去问他要钱。   回去先把四个男人放去松山湖,也顺便去保安公司转转。   我记得第一次来时厂门口还是一片荒草,今天来门口居然用砖头建了两个小型花坛,里面移植了月季牡丹万年青等物。   云清介绍道:“这些都是何总带领我们弄的,那几天可把我们累坏了。”   车子到门口,还有岗哨拦着不让进,云清跟他打招呼都不行,说是公司规定,来访车辆必须登记才能入内。   云清指着我道:“这是公司老板。”   岗哨看着我,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不行,说这是何总长下的命令,必须执行。   我见状便不为难他,乖乖下车登记。顺便看了下保安室环境,面积不大,东西不多,但干净整齐,连一根拖把一个水桶,都放的整整齐齐。   由此可见何大小姐的治军水平还是蛮高的。   签完字,由另一名岗哨指导,将车子停放在固定位置,而后步行进去。   其实何若男就在里面操场上练兵,穿着迷彩服带着贝雷帽,鼻子上架着墨镜,双手后背,盯着地上十多个保安,表情凝重。   保安四个四个一组,做前扑动作,一个貌似教官的人物在旁边发号施令,一声倒!四个保安就向前扑倒,动作整齐划一。   我还想问问云清会不会做这个,却看到四个烂仔早就灰溜溜地排去队伍后面,表情也换成了庄重,跟随教官口令扑倒。   不是一般的自觉。   我过去何若男跟前,笑着夸奖:“男哥练兵有一招。”   何若男侧脸,从墨镜后面看我,而后道:“上班时间,不要嬉皮笑脸。”   从侧面看到,她大半个脸都被墨镜遮住,露出来的鼻尖和嘴唇,有股别样的魅力,鼻尖上带有些许汗珠,嘴唇却是淡红,但很湿润,肉嘟嘟的,好想上去亲一口。   尤其此时板着脸的造型,给人感觉嚣张冷酷,越是想要去征服。   我向后退开,从侧面看她的身材,因为有迷彩服,她的胸倒是显不出来多大,但臀部异常凸翘。   不知不觉地,我忽然有一种扯大旗的冲动,立即掐断脑中不健康的幻想,准备离去,结果何若男拍拍手,大声对保安们道:“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中安保卫的创始人,周发先生。”   何若男的话说完,一伙退伍兵就伸手鼓掌,不是那种稀里哗啦的啪啪,而是很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去,鼓掌也是整齐划一?   我笑着给他们点头,尽量使自己看的平易近人些,结果何若男下一句道:“周董百忙之中抽出世间来看望我们,实属不易,那今天正好有机会,我和周董来演示一下如何在自己被制的情况下如何安全有效地进行反击。”   说着就对我招手。   我见状急忙摆手,“不行不行,我锁骨上有伤。”   何若男冷哼道:“骨裂嘛,没什么大不了,断过的骨头才会更结实,来吧。”   我还是拒绝,她就直接掐过来,一下子反手将我脖子勒住,在我耳边恶狠狠地低语:“你刚才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的肮脏想法!”言毕,大声对着众保安道:“大家看好,当你的脖子被敌人勒住的情况下,要如何反击呢?”   说完将我松开,自己主动到我前面,拉我的手勒她胳膊,要做演示。   好吧,机会来了。   我当仁不让,不但用胳膊勒她脖子,还用腰部以下狠狠地顶上去,尽力地去感受那紧致弹力。   然而刚贴上去不到一秒,我忽然感觉头重脚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空中转了个圈,摔到地上。 第221章 悲催的胖子 第221章 悲催的胖子   何若男果然暴力,我以为她只是简单的将我摔打几次就算完,结果她非要摔的我躺在地上动不了才行,还借机教训保安,如果平日不加强锻炼,以后对敌就是这个下场。   我觉得,她是在众保安面前故意落我面皮,让大家都看不起我。   我躺在地上装死,只有莎莎过来扶我,其他人则两两练习何若男刚才教的摔打动作,没有任何人多瞅我一眼。   我想好了,今天何若男不过来拉我,我就不起来。   妈蛋!   有本事大家脱了衣服在床上摔啊?看看谁输谁赢?   我忽然很后悔那天晚上没有抓住好时机,女人上过的和没上的根本就是两个人,她只要尝试一次我的滋味,保管她从此对我服服帖帖,那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我脸皮?   我在地上躺了十分钟,她还是不来看我,最后没办法,手机响,我只好自己起来接。   是阿财打来的,啰啰嗦嗦半天,问我能不能弄到罂粟壳,最近店里没货,很急。   我问,“什么价格?”   阿财道:“我们这边从药店买一两五十。”   我听了就笑,“罂粟啊,毒品啊,人家都是论克的。”   阿财那边就为难了,“发哥,价格太高我们这边没多少利润。”   我回:“那可以不用放啊,我觉得佛跳墙原本的味道挺好。”   那边沉吟少许,忽而说道:“好吧,一克就一克,五十一克也行,你能弄到多少货。”   这个回答让我瞪大了眼,心说阿财这小子什么都敢整啊,五十一克的罂粟壳也敢要,看来是被钱迷了心窍。当下劝他,还是不要放的好,万一被查出来,怕你要背锅。   阿财道:“没办法,富贵险中求,别说罂粟壳,食用油都不干净,现在饭店里为了赚钱,什么都做,不是我们一家。”   见如此,我便答应他可以去问问,但能不能弄到货,就不好说了。而后打电话给黄永贵,那边声音低沉,中气不足,一副要死的感觉,说罂粟壳应该不难,问我什么价位,听说五十一克表示很满意,因为这东西本来很便宜,现在一公斤就是一万,虽然是小钱,但弄个几十公斤做零花,还是可以的。   他说,这件事让余淼去办,也让她锻炼锻炼。   不多时,余淼的电话过来,问我是谁要罂粟壳,怎么联系,完了之后说她想办法。听那口气,似乎对医药行业已经很熟稔的样子。   我问她,她就笑,道:“死胖子最近病的不轻,大小事都是我在做,他现在见人连话都说不了,更别提谈生意了。”   我这边大惊,问到底怎么回事。   余淼道:“医生说是肺气肿,又说是支气管肺炎,具体也弄不清楚,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睡觉时候,那胸膛里面跟放屁似的,呼哧呼哧,听着都吓人。我总害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死在我旁边。”   这么严重了,我觉得事情不对,再问:“你们现在在哪,我去看看。”   余淼报了地址,我赶紧往过赶,至于何若男摔我的事,早就抛掷脑后,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去了市中心医院,黄永贵在打吊瓶,人眼看着都不行了,见到我身后莎莎,立马恢复精神,笑着打招呼。   我看他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说话时候咳嗽,依然是透明鼻涕不停地流,有时说话说着说着就滴下来一滴。   余淼站住旁边,尽心尽力地伺候。   我问他医生怎么讲。   回道:“医生说就是有点支气管肺炎,问题不大,输几天液就好。”   我急道:“说什么呢,这病少说也拖了二十多天,是癌症也该治好了,怎么还天天流鼻水呢?”   黄永贵道:“医生讲是感冒引发的鼻炎,肺对应鼻子,肺不好鼻子就会出毛病,要想治疗鼻炎,先得将肺治好,肺好了,鼻炎自然就好。”   这说起来还一套一套,让我不知如何应对。   余淼在旁边撅嘴,“听见没,医生讲的,没什么大事,吊瓶就好。”   我总觉得这病来的怪异,问他,“以前有类似的病犯过吗?”   黄永贵摇头。   我道:“这事不对,你应该去大医院彻底检查,要对症治疗。”   刚好后面有个医生在查房,听见我这么说,接了一句:“市中心医院不够大吗?你还要去那个大医院?去北京301?”   不得不说,这医生一番抢白将我堵住,当时的我还不知道301医院是中央首长专属,只觉得这个医生讨厌,偏偏对他无可奈何。   没办法,你不能得罪医生,因为病人还在医院躺着,得罪了医生,怕影响病人治疗。我忽然很怀念曹操那个年代,若将背景换在那时,就凭医生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叫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当下只能陪着笑脸忍耐。   等医生走后,我对黄永贵道:“不行你去樟木镇,让我干姐给你检查检查,哪里有一台超牛的机器,还是自动机器人哩,验血只要几秒钟,你体内的病全都说出来。”   黄永贵咔咔咳嗽,喉咙里嘶嘶地漏气,喘着对我道:“不能去她哪里,她一检查,我就完了。”   余淼在后面冷笑一声,嘴巴吐出两个字,我没听懂,但能猜出来,瞪着黄永贵问:“你得了花柳?”   黄永贵一阵讪笑,有些不好意思,“妈蛋,上次被个北姑骗了,不小心染上。”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玩女人怎么能染上花柳呢?   我又问,“是不是艾滋?”   他立即摇头,“不是艾滋,就是普通的尖锐湿疣,快治好了。”   卧槽!   即便如此,尖锐湿疣几个字也把莎莎吓的后退四五步,远远地靠墙站着,不肯前来一步。   余淼在那边笑道:“小妹妹不要担心,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染。”   我问黄永贵,“多久的事,你马上就要结婚了知不知道?”   黄永贵连连点头,“放心吧,赶在婚礼当天肯定能治好。”   话是如此说,我还是觉得担心,我本身就是这个行业里的人,很清楚地知道尖锐湿疣意味着什么,这病一旦染上,极其难治,并且复发率极高。   女的得这种病我去看过,只看一眼差点要吐,男的我倒是没见过,不过在医院看过画册,得病的人烩痛不欲生。   这玩意是通过身体接触传染,瞬间我就想到干姐梁思燕,她斯斯文文,呆萌可爱,身上肯定干净洁白,如果被黄永贵这厮染上尖锐湿疣,那后果我都不敢想。   当下对黄永贵道:“我建议你结婚当晚克制一下,确定身体治好之后再跟我干姐行房,不然你会很麻烦。”   黄永贵点头道:“那是自然。”说着还拉裤子给我看,“你看,都基本上好了,就只有一点红斑。”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担心,因为这病复发率太高了。   由此可见,黄永贵平时生活极其混乱,非常不检点,正常生活的男女不可能得这种病,就是因为被行为不洁的人感染而成。   正说着,手机来电话,是丽丽打来的,问我在哪,能不能去半山酒店,说是有人在等我,是个美女。   又是乔杉,来半山问我要曲谱。登时一阵好笑,这女子脑子有包吗?看不出来我是在忽悠她?   以前想招揽王汉,我可以跟她来回互动,眼下王汉都走了,她还傻兮兮的凑什么热闹。   于是回道:“我在莞城,我姐夫生病,我来探望,暂时回不去,你让她走吧。”   丽丽那边转达了我的意思,结果听到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回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看看你的《普善清心咒》曲谱?”   我回道:“最近我都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边固执地道:“那我就天天过来找你,直到你那天有空。”   “明天吧!”我说完就挂电话,连连摇头,心说这女的真心傻,又倔强。   床上黄永贵见我发愁,问道:“是不是要用钱?需要你说话。”   我摆手笑,“不需要。”   黄永贵对余淼道:“你带小弟他们去吃饭,我这里自己睡一会,上来时给我带份烧鹅饭。”   余淼见状起身,“走吧,请你们吃饭。”   对方这是在嫌弃我们打扰了他的宝贵时间,换种方式下逐客令呢,我那里会真去吃,笑着告辞。   结果余淼跟出来,我让她回去,她摇头说不用,反正要买烧鹅饭的。   在下去楼梯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还没开口,余淼就主动回答:“不要这样看我,他得病,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疑惑道:“不可能吧?你们两个在一起好久了。”   余淼哈哈两声,“这就是命啊,他没染病的时候想要我不给,我想给的时候他却染了病,你说这是不是他命中注定占不了我的便宜?”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总会有治好病的那天。”说这话的是莎莎。   余淼却哼一声,“我看玄,他现在是上下两头犯病,就像那天张院长说的那样,不好好调理,能不能吃得上今年的新米都是两说。”   我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说也是我未来的干姐夫。 第222章 脑洞大开 第222章 脑洞大开   回去的路上,莎莎对我道,“你也去检查一下,看看别染了尖锐湿疣。”   我怒斥:“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莎莎撅着嘴道:“怎么不是?你逮着谁都敢上,跟猪公子一样。”   这话说的我哭笑不得,责问她,“你还是女人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莎莎哼哼地道:“我说话难听不要紧,你不要把事情做的难看就好了。”   我一阵无语,不再理她,专心开车。   莎莎生闷气,忽而道:“刚才那个余淼,她的胸好大,有c了。”   我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莎莎跟我犟,“肯定有,绝对是c。”   我就不服了,啧一声道:“我说了没有你还不信咋滴?”   莎莎就瞪着萌哒哒眼看我,“那你说多大?”   “b!”我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你的大。”说完感觉气氛不对,仔细一想这尼玛这是个坑,赶紧补充一句:“黄胖子摸过,他告诉我的。”   莎莎已经不信了,侧着脸看窗外,目光呆滞。   我咳嗽一声,解释道:“真的,那女的是黄胖子包的小老婆,黄胖子这个人你了解的,他私心很重,不可能跟别人共用一个女人。是他摸过,他告诉我的。”   莎莎还是不语,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身子开始发抖,哽咽。   我伸手去安抚她,结果被她闪开,嘴里还说:“别碰我。”   我就奇怪了,小三啊!只是个小三啊!怎么比正房脾气还大?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说到底我还是心善,眼见莎莎掉金豆子,心里不忍,将车子靠路边,靠过去好生安慰,“我真的跟她没什么。”   “有什么没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老婆。”   哎呦我去,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我拍拍方向盘,厉声道:“你要上天啊?”   莎莎也躁了,“我就是要上天,你看不惯就把我甩了啊。”   典型的歇斯底里!   我特么就不服了,还叫你个女人给治理了?当下就拍方向盘起身,从前门出去,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莎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原来她也害怕我发火啊!   我黑着脸不理她,拉开车门,扯着她胳膊拉出来,接着开车后座,扔进去,二话不说也钻进去,奶奶的,今天不信治不了你个小浪蹄子!   凌志的后座空间足够大,设计师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某些男人可能喜欢车震,所以设计的比较合理。   虽然办的是莎莎,但我脑袋里想的却是何若男,连带莎莎那迷醉的声音,也变成了何若男的求饶。   今天先是被何若男摔打一顿,回来又被莎莎这小蹄子撩拨,气不打一处来,此刻就要对其施罚。   怒火冲头的我,却忘了一句老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更有古诗云:美女杀人不用刀,斩将追魂全在腰。   最终我还是如同被抽了筋的老牛一样瘫软倒下。   莎莎嘻嘻地笑,“蛮牛,今天怎么舍得不做安全措施啦?”   我翻着白眼,不做回答,心里却哼哼得意,老子今天看见你带护垫了,说明好日子快来临,这几天是安全期。   还记得刚和阿妹初尝禁果时,一听到她来好事我就烦躁,心说上天真讨厌,为什么要给女人设定一个七天大姨妈?害得男人一个星期都爽不成。   现在,我才知道,上帝之所以给女性设定大姨妈,是为了保护广大男同胞啊。   莎莎不知我心里想的什么,只是用手帮我擦汗,甜甜地问:“爽不爽?”   我猪一般地哼哼,“爽死了。”   莎莎又问:“是跟我爽,还是跟大姐爽?”   我回:“跟你爽。”   她就笑的更开心,又小声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找别的女人了。”   我嗯嗯地答应,再也不找了。   她又道:“如果找了你就得尖锐湿疣,淋病,梅毒。”   卧槽!这个诅咒有点毒,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莎莎就一阵哈哈,又道:“我知道你的小秘密。”   我睁开眼皮翻了翻,问:“什么小秘密?”   莎莎道:“你当日跟黄胖子说,如果大姐没了,我就是你下一个老婆。”   嗯?我眉头皱起,想不起什么时候我说过这句话。   莎莎提醒道:“你忘了吗?上次我们去莞城砍人时候,在松山湖药厂门口,那个黄胖子想上我,你不肯,你当时说了什么?”   哦,那次啊,我想起来了,皱着眉头看她,“你听得懂白话?”   “当然啦!我嗨力度晤年,点改晤似华南瓦嘞?”(我在这里五年,为什么不会讲华南话)   我算是彻底服了,这丫头会讲白话,生生瞒了我这么久,当下伸出拇指赞叹:“你好嘢!”   莎莎就一阵甜蜜的笑,抱着我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姐如果没了,你就娶我?”   我一阵沉默,想了想以后跟莎莎一起生活的日子,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想都不敢想,但当下只能违心地点头,心里却道:放心吧,阿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莎莎却是一阵欢喜,抱着情难自禁,轻声道:“我等你。”   我反问:“若等不到那一天呢?”   莎莎道:“我会努力活下去,她八十岁不死我就活九十,九十不死我就活一百,总要死在她后面,那怕只是晚一天,我也有机会。”   这话说的沉重,让我无言以对,只能更紧地搂住了她。   少顷,两人打扫战场,重新上路。   这回她再也没有任何抱怨,所以还是老话说的好,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次完美的爱不能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能力不行。   莎莎问我,“二姐说要对酒店内的妹子进行升级改组,下个星期准备开护士专场,你怎么看?”   我回:“应该不错,让客人们给护士们打针,倒是个不错的路子。”   莎莎却嗤之以鼻,“这招式烂透了。”   哎呦,听上去她有高招啊,我就问,“如果你来做,要怎么该?”   莎莎道:“我做那就厉害了,我要每天晚上都举办大型表演赛和抽奖活动,还要客人们玩游戏,把气氛搞起来。”   这我就奇怪了,不过是洗桑拿,还需要搞什么气氛?   莎莎说道:“打个比方,我选十个身高身材都差不多的妹仔出来,其中九个是c牌,一个是a牌,然后让客人们花b牌的钱,去猜那个是a牌,猜中了呢,就用b牌的钱去玩a牌。猜错了呢,那客人就亏了,他只能花b牌的钱玩c牌。”   我闻言皱眉:“这有什么好玩?傻子也能看出来那个是a那个是c,一看长相不就知道了?”   莎莎反问:“如果我不许你看长相呢?”   “不看长相看什么?”   “看波啊。”莎莎一脸得意地笑,“这招就叫‘看波知佳人’,怎么样,厉不厉害?”   我脑中不由得出现那副稀奇古怪的画面,十个身材一样的美女站在台上,先将脸露出来给客人们看一眼,然后戴上面纱,开始相互旋转打乱,两分钟后又站成一排,让客人们看波选人。   想着想着就一拍手,我去,这丫头会玩啊。   对于客人而言,增加了挑战趣味性,就算是猜错,亏也只亏一百多块,但是玩的开心啊,万一猜中,那就是赚啊。   这点子牛啊!绝对的赚钱好项目,我不禁拍手叫好,问莎莎,“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莎莎哈哈道:“看电影咯,《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最后一段那个选妻,是不是很好玩?”   我去,我也讲究天天看电影,我怎么想不到这一点?当下就问:“还有别的什么好玩?”   莎莎道:“有哇,‘闻香识丽人’,就是用白布将客人眼睛蒙上,让他用鼻子去闻,看他能不能闻出来那位是a牌。” 第223章 中华好男儿 第223章 中华好男儿   我去,果然厉害,闻香识丽人不禁是要考验客人的眼力,更是要考验男人的嗅觉。不过我觉得,花b牌的钱去挑a挑战性不够,要玩就玩大的。   花a牌的钱去找s牌,那利润可就大了,整个酒店能达到s牌的妹子不到十个,客人们为了这十个名额,肯定会疯狂的。   想到此我不禁猛夸莎莎,脑瓜子灵活,比丽丽的点子强多了。   莎莎喜不胜收,道:“还有更厉害的。”   “更厉害的?”   我好奇心大增,连连催促,“快说快说,我看看有多厉害。”   莎莎道:“这个就是针对客人的比赛了,我们每个月举办一次,目的就是比拼出最厉害的客人,在比赛初级,我们让三个技师上台,让客人跟每位技师相处一分钟,然后,把三位技师的脸蒙起来,身上不着寸缕,让客人根据技师的身体特征去猜技师的名字。”   莎莎说完,我仔细想想,觉得这个应该不难,技师们穿着衣服看起来外形差不多,但脱了衣服就能区别,每个人每个人都不同,只要客人记忆力稍微好点,肯定能分得清谁是谁。   至不济,屁股大腿上有痣,或是肤色不同,总是能分辨的。   我就摇头道:“这个没有挑战性。”   莎莎道:“别急嘛,人家都没说完,刚才的分辨,只是初级的。还有中级比拼,前面都是一样,让客人跟技师单独呆一分钟,接下来的难度就升级了,需要把客人的眼睛蒙起来,然后让客人去猜,他面前的技师叫什么名字。”   把客人的眼睛蒙起来,那怎么去猜?   哦,我想到了,用手摸,手是人类的第二双眼睛,当眼睛失去光明,手就代替了眼。客人被蒙住眼,完全可以通过手来判定面前妹子的面貌特征,比如圆脸长脸,以及皮肤的松紧度,光滑度,这些都能判定出来。   如此就带点趣味了,增加了难度的同时,又好玩,我微微点头,“不错,这个点子算过关,那高级难度的呢?高级难度的要怎么玩?”   莎莎笑道:“能闯过初级中级的客人,已经是龙鳞凤羽了,等到了第三关,难度就大升级,同样也是让客人先跟技师们单独呆一分钟,一分钟后,不但要将客人的眼睛蒙起来,还要把客人的手也绑起来,让他们看不见,也摸不着,然后去猜,前面的技师是谁?”   我去!不能看不能摸,这难度够大了,那能张口问吗?   也不能张口问,问了妹仔们也不会说,只能自己想办法。   如此我就不会了,不能看不能摸,我从哪里知道面前的技师是谁?   我正想着,莎莎忽然过来在我脸上亲一口,而后问:“我亲你跟大姐亲你有何不同?”   我道:“大姐比较羞涩,亲我都是轻轻的。你就比较大胆,亲的比较大力。”说到这里,我忽然明白,客人眼不能看手不能摸,可以用嘴巴去尝,通过皮肤接触,嗅觉,以及舌头的运用,总是能判断出不一样的地方。   我说完莎莎一阵高兴,问我这个点子是不是很赞?   我连连点头,的确很赞,这个点子要流传开来,到了每个月固定比赛的那一天,酒店生意肯定爆满,所有参与过的宾客都会来参赛。   不得不服莎莎的脑洞,硬是把一项娱乐,变成一场互动,对于很多爱热闹的嫖客而言,原本一个月只洗一次桑拿,为了去参加比赛,肯定会多来几次,尤其是比赛那一天,必然会到,就算不玩,也要观看比赛过程。   想到此,我竖起拇指大赞,“莎莎,你真厉害,简直就是业界最佳设计师。”   莎莎哈哈道:“这都不算最厉害的,如果还有客人杀过第三关,那就到达我们的终极挑战,真正的梦幻级挑战。”   我去,还有更难的?   用舌头尝试我都觉得强人所难,怎么还有比舌头更厉害的?   莎莎道:“规则也是一样,先让客人跟技师们单独呆一分钟,一分钟后,客人就被绑起来,嘴巴也封起来,耳朵也塞起来,只留鼻孔呼吸,然后,再让他猜,前面的技师叫什么名字。”   我听完直哼哼,“饶了我吧,我想不出来还有其他招式。”   莎莎哈哈道,“我给你讲个笑话,提示一下。”   我回:“洗耳恭听。”   “说是有个富婆死了老公,她就去婚介所登广告,说要招一个老公,要求,这个老公不能离开自己,不能打自己,还要那方面能力强。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她在家里坐着,就听到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富婆打开门,却发现外面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他的手跟脚都没有了,只剩一个躯干,富婆就很惊讶,问对方来干嘛?那残疾人道,我是来应征你老公的啊。富婆表示不行,残疾人道,你看,我没有脚,结婚后就不能离开你,我没有手,也不能打你,至于第三个要求,你猜我刚才是用什么东西敲门的?”   这个笑话讲完,逗的我一阵哈哈大笑,同时也明白过来,莎莎口里说的终极考验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去试探对方,然后说出对方的名字。   仔细想想,要练成这样的本事,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啊,几乎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难怪莎莎会说,这是终极考验。我估计,真的有这样的考验,几乎没人能走到最后一步。   莎莎道:“设定这个游戏本来就是不想让客人走到最后,要知道,成功完成最后关卡的客人,会得到很丰厚的奖励呢。做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为了招揽客人赚钱,又不是为了把钱放出去赔奖金。”   我听完哈哈大笑,夸莎莎有生意头脑,而后问:“你这个比赛叫什么呢?”   莎莎一伸手指头,“就叫‘中华好男儿’。”   我去!   我当时就震惊了,“如此响亮的名字,拿来命名这个比赛,合适吗?”   莎莎哼哼地道:“当然合适啦,不信到时你等着瞧,来参赛的客人指定多。”   不管怎么说,莎莎提的这个点子不错,我有必要去找张生汇报一下,如果酒店真的能赞成莎莎这个提议,那么不仅仅是在华南,在全世界我们酒店都属于时尚最前沿,全世界的娱乐场所,都得跟我们学。   莎莎美滋滋道:“这可是我想出来的,目前只有你我知道,千万不要给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流传出去,对我们是很大损失。”   我嗯嗯点头,“我只告诉张生。”   莎莎摇头,“张生也不要说,等那天你做出来,给他们看就是了。”   仔细想想,莎莎的话也有道理,生意场上,抢的先机者会赢,这件事一旦让第三个人知道,确实很容易流传出去。   莎莎又道:“目前而言,酒店玩的最好的就是威斯曼,每天去客人都会排队等候,他们玩的不是妹仔,玩的是气氛。”   我问莎莎,你这些点子怎么想出来的?   莎莎答:“就是路边小诊所发的那种广告彩页,最后一面都有笑话趣闻什么的,我每次都拿来看。”   原来如此,是诊所的人流广告和丰胸补膜,我向来都是羞于去接的,没想到莎莎却喜欢看这些,还看出了名堂。   回到樟木镇,我让莎莎回家,我自己去见丽丽,但在这之前,我还得去见见干姐梁思燕。   黄永贵那个病恶心到我,无论怎么说,梁思燕是干姐,又对我那么好,我不能看她陷入火坑。   就算是结婚,那也得提醒她注意防范。   干姐今日不值班,我打电话,她说在家里。   我便买了水果鲜花去看她,华南这里,南方的水果便宜的要死,香蕉柚子芒果椰子这些烂大街,但是苹果梨子这些却很贵,也很受欢迎。   买这些礼物干姐无所谓,但家里毕竟有老人,表示一下心意。   去了之后见过干娘,然后就去了干姐房间,她此刻刚冲完凉,正吹头发,说是准备外出。   见我捧着花,心情大喜,问我,“有什么事?”   我伸头看看外面,干娘已经离家去买菜,但还是将房门关紧,以免谈话内容走漏。   干姐见我如此,也神色凝重起来。   我问:“阿姐,还是十天结婚,你准备好没?”   干姐笑道:“有什么好准备,婚纱钻戒早就订好的,只等那天到来了。”   我清清嗓子,内心琢磨着措辞,轻声道:“那干姐有没有进行过婚前体检?”   干姐愣了下,想了想道:“没必要吧,这个不是应该男方提出来……哦,你这小子,是不是死胖子叫你来问的?”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干姐气哼哼道:“你这小子才跟了死胖子几天?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早就告诉过死胖子,我是处子之身,怎么还不放心呢?”说着要伸手去拿电话,我连忙道:“不是不是,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处子,我的意思是,婚前体检的主要目的不是检查女方是不是处子,更重要的是看看男女双方有没有什么潜在病症,会影响婚姻的之类。” 第224章 告密 第224章 告密   梁思燕闻言思考,美目流转,眉头微颦,而后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是要检验一下双方身体,看看有没有潜在遗传病。”说完又摇头,道:“都已经订好了婚期,即便检查出问题,也得按日期完婚,总不能因为对方身体有恙,就抛弃对方?”   这话说的大气,正义,我立即对干姐竖起拇指称赞,这才是真正的天朝好妻子,不嫌弃丈夫肥胖丑陋,也不计较丈夫是否抱恙,甘心为丈夫奉献,和那余淼相比,云泥之别。   但我作为小弟,还是有必要替干姐谋福利,当下就道:“话是如此说没错,但本着为后代考虑,干姐你还是要慎重,身体健康是第一。”   干姐闻言瞪起双眼,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坚守跟黄永贵的攻守同盟,直接说道:“干姐,不瞒你,黄永贵得了重病,已经好多天未好。”   干姐听完大惊,“什么病?”   我回:“感冒!”   干姐气的直跺脚,“感冒也是重病?”   我道:“不是一般的感冒。”然后将黄永贵的症状全部说了一遍,目的是让干姐对黄永贵上心,而后带黄永贵去检查,查出黄永贵得尖锐湿疣的事,这样,干姐最起码会有所防备,不至于被黄永贵传染。   不然,就说结婚当晚,黄永贵自己不肯圆房,干姐怕是也不会同意,那有夫妻结婚当晚不办事的?   万一黄胖子病毒未完全清除,岂不是害了两个人?   我这么做,可能当时会惹黄永贵不满,但从长久来讲,还是为了他的幸福健康。   干姐听我的描述,仔细思索,而后道:“这么严重的感冒,生平未见,不行,我得亲自检查。”   说完就拉着我出门,她要亲自去看黄永贵。   干姐这雷厉风行的性格,让我有些担忧,路上抽空给余淼发信息,让她回避。   余淼先问,干姐穿了什么衣服。   我回:她穿圆领纯白连衣裙。   等我去了,余淼已经换了一身黑白ol套装,在门口遇到我,热情打招呼,说是来请示黄总下一步指示,现在得到新的指令,因此离开。   梁思燕见过余淼,当下对着余淼点头微笑,拿出黄总夫人的派头,勉励小姑娘好好努力,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当下,我领着干姐去了病房,黄永贵卧在床上,一脸埋怨,“都说了不要告诉阿燕,你为什么要麻烦她?”   干姐狠狠地剜了黄永贵一眼,“死胖子你真是活腻了么?这种事还想瞒着我?当我是你老婆吗?”说着去了黄永贵身边,摸额头,摸胸口,感觉到不对,将黄永贵衣服拉开,整个耳朵贴上去,听胸膛里面的声音。   末了说道:“你这肺里有问题。”   黄永贵答:“医生是这样讲的,有支气管肺炎,肺好了,鼻炎也就好了。”   干姐就抬头去看吊瓶,眉头紧皱,而后道:“这药剂量太轻,不行的。”   先前查房时候用语言呛我的医生又来了,闻言嗨嗨道:“你懂吗就说我开的剂量少?”   干姐立时怒目圆睁,“你叫什么名字?梁志华医生是吗?患者肺炎是因病毒引起还是风寒热感产生病变?你使用的庆大霉素丁胺卡那霉素对患者肾脏有影响你知道吗?抗生素十毫克起什么作用?他已经病了二十多天你有测过血液病毒?一天六个吊瓶不开口服药不做雾化能将患者治好吗?”   一番抢白说的男医生张口结舌,但还要反驳,“成人用庆大霉素没有任何问题。”   “你查过他的肾脏功能了吗!”干姐一句话,就把对方堵回去,表情变的讪讪,“你到底是谁?”   干姐立即翻出自己的工作证,亮给对方看,“高级医学博士,你有问题?”   对方被镇住,摇头不敢再说,没有问题。   黄永贵在后面道:“阿燕,我是最后一瓶了,你不要为难人家。”   干姐这才收了威风,坐在床边,去摸黄永贵额头,嗔怪道:“阿贵,你怎么这么傻,有病为什么不找我。”   黄永贵道:“你在医院上班,我去找你,怕你的同事讲闲话。”   哎呦卧槽!黄永贵这个回答别说是干姐,我都被震的五体投地。别人都是跑着跳着找关系,就为了在医院多占点便宜。黄永贵倒好,竟然避嫌。   干姐感动的眼泪哗哗,如疼爱儿子般的怜惜,而后道:“老公找老婆治病,又不是什么丢人事,避什么嫌,明天你就来找我。”说着抓住黄永贵的手,“你吃东西没有?”   黄永贵摇头,“我想喝水。”   我闻言准备倒水,干姐去拦着不用,而是拿了保时捷钥匙,说去去就回。   干姐走后,黄永贵抱怨道:“大佬,都说不能让她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道:“我也是为你好,我总觉得你的病不简单,肯定跟那条蛇有关,樟木镇医院有机器人检测设备,你应该去检查一番。”   “那阿燕不就知道我得了尖锐湿疣?”   “知道又如何?她又不会怪你,又不会退婚,你怕什么?”   黄永贵愣住。   我继续道:“再说了,得了尖锐湿疣就一定是做了那种勾当吗?游泳时候用错了毛巾行不行?陪客户吃饭没洗手行不行?原因很多,她是医生她会明白。”   黄永贵一阵唏嘘,而后道:“不管了,我明天必须得恢复身体,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不能再拖了。”   不多时,干姐回来,手里提着保温饭盒,里面是她亲手煮的冰糖雪梨水,对肺有好处。   她用勺子喂黄永贵,体贴入微,又道:“明天开始喝板蓝根冲剂,你这个病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黄永贵一阵感激,“谢谢你,老婆,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说着要伸手抱她,却被她推开,娇嗔道:“做什么,阿发在呢。”   我立即笑道,“你们先忙,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后面黄永贵做了什么,就听见干姐骂:“一边儿去,没结婚就是不许碰。”   ……   晚上正跟阿妹散步,马飞来电,絮絮叨叨半天,最后才说出目的,问我能不能借辆好车。   我问他要做什么,回答说要去深圳参加一个创业者高峰论坛会,讲粤三角所有新兴创业者都会去参加,他也收到请柬。   我觉得奇怪,创业者论坛,直接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有好车?   马飞道:“我做的行业不同嘛,其他人都是高科技创业,我是人才市场,不过是通过网络进行招聘罢了,没有什么科技含量,但我这个平台需要众多创业者支持,如果门面不弄的漂亮些,怕是不能服众。”   如此说我就明白了,他想把自己弄的体面一些,好去论坛上装逼,然后让其他创业者在他的招聘平台上发布消息,从而将他的事业捧起。   我说好,“你想要那种豪车?凌志行不行?”   马飞回答:“越贵越好,凌志不行,奔驰宝马都行,如果能弄到跑车最佳。”   这要求挺高端,我只能说试一试。   挂了电话仔细琢磨,大哥王子聪倒是有一辆宝马,只是上次利用大哥摆了大龙一道,这才几天就要借车,怕大哥说我事儿多。   其他人,何若男倒是有悍马,不过是绿色涂装,去深圳开会不太合适,思来想去,就惠红英的粪叉子可以,开出去绝对拉风。   就是不知要如何跟惠红英开口。   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跟惠红英打电话,先问她最近忙什么,有没有空,最后才说出借车,后天要用一天。   惠红英很干脆地回答,“没问题,你明天下午过来,咱们把车换换。”   挂了电话,又被阿妹一番教育,告诫我道:下次这样的忙不要帮,你那个老乡我见过,比较浮躁,好大喜功,有点小聪明但不实在,跟人办事动机不纯,以后尽量不要搭理。   我点头说是,夫人高见,不过毕竟是同乡同学,他一个人在外地孤苦伶仃,我不帮他还有谁能帮?   回去路上,阿妹又捂着肚子哎呦,不用说,宝贝又踢她了。   阿妹道:这孩子最近越来越闹腾,稍微听到风吹草动就在里面跳舞。我看他将来能做个音乐家,因为他喜欢音乐。   音乐?我也会啊。   当天回去家里,我就去书房将我的背包拿下来,里面装的,是我来华南时候的全身家当。   除了几件衣服,再就是一个带密码锁的相册,还有一根笛子,一个日记本。   阿妹看了欢喜,先要看相册,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时候大家合影留念,其中有一张,是六个人的合影,其他四个不重要,我的左边,是李秀。   阿妹一眼就看准李秀,鼓着腮帮子问那是谁。   我说是个普通同学,毕业了合影留念。   阿妹指着李秀振振有词:根本不是普通同学,你看她的站位,左右两边都是男同学,左边那个看起来也挺帅,但她的位置,分明距离你这边近些,而且,看她的笑容,那么甜,头往你这边靠,分明就是想被你搂着,她要靠在你肩膀上。   我勒个去,一张照片而已,阿妹竟然能分析出这么多? 第225章 天涯何处觅知音 第225章 天涯何处觅知音   阿妹问:那个妹子是不是你的初恋女友?   我坚决否认,“不是,只是同学而已,我的初恋女友是你。”   阿妹不置可否,哼哼着将照片仔细看了许久,最终叹息,道:北方女人好高啊!   这倒是不假,阿妹矮我一头,李秀能到我眉梢,确实存在高低差异。   我见阿妹不喜,赶紧将照片收拢,生怕她又看出别的问题。结果阿妹舍弃照片,却发现了新目标,日记本。   日记本随便她翻,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隐秘。初中时候老师逼过我写日记,但最终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就放弃了,那本子用来抄歌词和记录电话号码。   但阿妹还是发现了蹊跷,指着扉页上的手抄诗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日记扉页上写了首诗:《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这是当初李秀送我日记本时候亲笔写上去的,这首诗据说是中唐时期某个无名氏写的,主题是督促少年郎珍惜大好时光,争取功名利禄,莫辜负了青春年华。   我对阿妹如此这般解释,解释完阿妹直逼我双眼,问:你自己觉得这诗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真是日了狗!   当初我年幼无知,思想单纯,跟女孩说话都脸红,根本就没敢多想。可现在看看这诗,这他娘的哪里是要劝人珍惜大好时光争取功名利禄?这根本就是情诗,奉劝少年及时行乐的意思。   讲难听点,这首诗和那句:少年不知精金贵,老来望嗨空落泪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让少年郎趁年轻大好时光及时行乐,不然等到晚年想行乐结果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见阿妹逼问,我无法回答,只能左顾而言其他,赶紧翻开日记,给她看我手抄的歌谱……《普善清心咒》。   阿妹看着歪歪扭扭的蝌蚪和五线谱,表情极其不爽,一把掀开,又回到扉页,指着诗下面的名字问:这个李秀就是照片上那个妹子吧?   我坚定地摇头。   阿妹更气了:这么说除了照片上的女子,还有个女子跟你有一腿?   我是不是傻?为什么要给自己挖这个坑?   阿妹问:这两个女孩人在哪?还在你们老家吗?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法克?   男人哪来的第一次?我笑着道:“男人又没有膜,根本无法辨认的好吧。”   阿妹摇头表示不同意,道:我听阿珠讲,老实的男孩子会把自己第一次留给老婆,还讲男人第一次很笨拙,如果女方不帮忙,单靠男生自己甚至都无法完成这项工作。可是看看你,你当时那么熟练,分明是经验老道。   阿妹又说,男人第一次都会有点痛感,你呢?你除了爽就是爽。   我勒个去!   阿妹说的这些基本全中,我第一次的确是傻乎乎的呆瓜,但阿莲不是啊,她会引导啊。但这我能跟阿妹说吗?   我义正辞严地表示,不要相信那些谣言,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阿妹从我的话里找不到破绽,只能闷闷不乐,继续翻开日记,想从里面再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给老婆看自己以前的私人物品,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我以后必须把这个教训传给儿子,以免他重蹈覆辙。   阿妹翻了一遍,才懒洋洋地下令:给我演示你的乐谱吧。   “普善清心咒”是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中所出,于1996年粤港拍摄的电视剧传入内地,一时间引起轰动,各个频道都在放。我那时才初二,最崇拜里面吕颂贤扮演的令狐冲,并且和班级里面几个不学无术的男生组成了华山派,没事就跟别的班级干仗,后来发展至跟别的学校干仗,我的格斗技巧,就是在那个时候打下基础,并迅速熟练。   当时最喜欢听的就是令狐冲和任盈盈合奏的笑傲江湖曲,后来查出来那曲子叫“普善清心咒”,是粤港音乐大师胡伟立所作,一时沉迷进去,奉为仙音。   适逢九七粤港回归,学校组织歌舞晚会,我愣是拼着两个月的时间,学会了笛子,并熟练吹奏这首笑傲江湖曲,在晚会当晚,获得满堂彩。   当时曲子之所以能成功,也得感谢我的音乐老师,是她弹的古筝,若不然,单凭笛子,无法服众。   再后来上了高中,军训完毕举行迎新晚会,大家又登台表演节目,我选的个人独奏“碧海潮生曲”,同样也是胡伟立大师所做,轰动校园。   也就是那个时候,李秀送给我的日记本,后来我在上面写了许多歌词曲谱。遥想当年,书生意气,备战高考,青春年少,斗志勃发,学校内外,恶名远杨。   眼下再看到这曲谱和笛子,不免唏嘘。   当下将笛子擦拭一番,对阿妹道:“听好了,未来儿子要成音乐家,现在我就来给他打下基础。”   言毕,先吹“碧海潮生曲”,刚吹了个开头,阿妹就捂着头摆手:不行不行,你儿子不喜欢这个。   好,那就勉为其难,来个笛子独奏版的“普善清心咒”,同样,也是吹个开头,阿妹就听不下去了,摆手表示:你儿子将来可能做不了音乐家,一听你吹笛子就在里面抗议。   这句话说的我心伤,未来的大音乐家就因为他母亲一句话,直接掐灭了他的音乐梦想。   正所谓:琴瑟不语笛声脆,天涯何处觅知音?昔日的青葱生涩,再也一去不回。   ……   翌日上午,马飞早早的打来电话,问我车子安排的如何,我回复他:“弄了辆玛莎拉蒂,绝对长脸。”   马飞闻言大喜,直夸我是他再生父母,而后又吱吱唔唔结结巴巴地表示,他最近接待了个老同学,是女的,希望我能帮衬他一下,到时假扮一下他司机。   听到这个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厮要在老同学面前装逼,不但有豪车,还有司机呢。   但问题是,玛莎蒂拉后排空间极小,坐小孩容易,要塞个我这么大的男人,恐怕很憋屈。   马飞却道:“我坐副驾驶,让女同学坐后面,你开车。那有老板亲自开车的?”   他这么说倒也行,就是不知道来的是那位女同学,个子大不大,坐在后面会不会憋屈。   马飞说,只是带着她去深圳逛一圈,晚上吃个饭,玛莎蒂拉也就去的时候用一下,回来就不用了。   当下又提前对好口供,到时就说我借车去给朋友结婚,然后从马飞手里把车借走。   听马飞的样法,明天晚上就不打算从深圳回来,估计晚上要跟女同学把当年未做的事都做了。   这个人渣!无耻的败类!不过我原谅他,人之常情嘛。   中午去半山找张生,我计划跟张生明确摊牌,关于酒店桑拿部的收入分红,以后直接打到我帐户上,由我来分配。   不然钱放在丽丽手里,我始终不放心。搁在以前也就算了,现在阿妹治病要钱,小妹念书要钱,儿子将来吃奶粉也要钱,不能让出这么大的红利给她。   尤其坤哥最近这几次的表现,令我非常失望,必须采取手段。   结果张生不在,倒是被乔杉在大厅里堵了个正着,睁着两只大眼睛问,“说好的曲谱呢?”   我从裤兜里掏出叠好的纸,递给她道:“这是我多年手抄本,拿去研究吧。”   乔杉低头看了几秒就觉得不对,“这不是简单的琴谱。”   “好眼力!”我夸赞道:“这是琴箫合奏曲谱,历来最有名的笑傲江湖曲,就是这谱子了。”   乔杉还是摇头,“笑傲江湖我听过,不是这个调子。”   我道:“你说的那个是黄霑做的笑傲江湖曲,我这个是胡伟立所做,不一样的。”   于是乔杉就问了,“那你会吹箫吗?”   我回答道:“是的,我对箫略懂一二。”   乔杉就笑,“那真是太好了,你能跟我合奏一曲吗,我大概看了下,这首曲子韵律非常好,比起笑傲江湖曲丝毫不让,好想让他变成现实。”   我摇头道:“我很忙!”   乔杉就过来拉住我的手,大眼萌萌的祈求,“求你了,就合奏一次。”   我看看时间,道:“我有事要办,你若真想合奏,那就带着琴和箫来半山等。”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她知难而退。老实讲,没有王汉,我对她是没有半点勾搭的兴趣。更何况大龙还对我虎视眈眈,肯定在寻机会报复我。有王汉我还大胆些,没有王汉,我死也不会踏足维多利亚一步。   结果乔杉问:“那你先说个时间,几点,我好带着琴箫等你。”   这特么就不好对付了,乔杉是个琴痴,非要跟我合奏一曲,那怕是自己带着琴箫过来等候。   我看看时间,叹气道:“下午六点,你能来,我就能来。”   乔杉立时笑道:“那好,我们就这样约定。”   摆脱了这个傻白甜的萌萌,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我得去看看,我那个便宜干姐夫怎么样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死,我还指着他分卖药的账呢。 第226章 沧海凤难寻 第226章 沧海凤难寻   去了樟木镇医院,才发现干姐夫已经活蹦乱跳,鼻涕也不流了,气色也好了,连肺里的气喘,都似乎减轻了。   我很诧异,问他是怎么治疗的。   黄永贵答:“昨夜吃了阿燕亲手熬制的冰糖雪梨水,今早起来发现病灶全除。”   如此大善,我终于松口气,夸赞干姐神医。   干姐笑道:“什么呀,是他的病本来就要好了,我碰巧送了碗糖水给他喝,不是我的功劳啦。”   黄永贵则道:“不,老婆,我的女神,my love,就是你,治好了我的病,没有你,我都无法呼吸。”   干姐笑的更欢,伸手拧了拧黄胖子的脸,“死胖子,快去准备吧,我等着你来娶我呢。”   黄永贵的脸立马就幸福的要溢出蜜来。   简单的会晤之后,干姐要去忙她的事,我和黄永贵往外走。   等到了外面,黄永贵才黑着脸教训我:“阿发,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好心未必会办好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毁了我和阿燕的婚姻。”   这帽子扣的太大,我承受不住,低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病会好的这么快?若我知道你今天能好,打死我也不会告诉她,你病了二十多天,二十多天啊老大,我实在没办法才找她的。”   黄永贵道:“你明知道,我不能验血的,那个机器只要照到我,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全完了,你懂吗?”   我一阵无语,而后道:“我的错,下次不会自作主张,不过我真的是想帮你。”   黄永贵点点头,一路咳嗽着走了,看着那保时捷远去,我心里一声叹,幸好昨天没问他借车,不然今天不知要被这胖子屌成什么样。   随便吧,干姐嫁给他是板上钉钉,我一个外人,能有什么办法?   接着修整一番状态,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然后去见惠红英,今天见面少不得又要一番大战,我必须把这尊女菩萨伺候好,就像莎莎说的那样,我具有当鸭子的潜力。   没办法,谁让这个平胸蛇精脸的女人有钱有权还有势呢。   当鸭子就当鸭子,我并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结果会面的情况出乎意料,蛇精女并没有和我盘肠大战的意思,反而看上去萎靡不振,过去问了才知道,她来大姨妈了。   欧耶!真是老天给面,希望这个女人大姨妈一来就是一个月。   不过面上我还是要表现的伤感一些,毕竟人家现在在流血。   我给她倒了热水,体贴地送到她跟前,俯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还殷勤地踢她按摩肩膀。   大多女人月经时候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很想发火。但如果你能甜言蜜语的安慰,让她知道你很在乎她,她的痛感虽然不会减轻,但心情会变好一些。   惠红英很享受我的体贴,她将脑袋靠在我怀里,轻声问:“你是因为钱才对我这么做,还是因为你真的想对我好?”   这个问题很直接,不做作,我一定要回答好。   我说不知道,要说为了钱,我手下四百个妹仔在帮我赚钱,我不会缺钱。就算没有妹仔,我还有食堂。我应该不是为了钱。   惠红英高兴极了,咯咯地笑,“这么说你是爱上我了?”说完,用她的桃花眼翻我。   我回以微笑,却不说话。   惠红英将我的手抓住,躺在我怀里问:“听说你老婆脑袋里面有肿瘤?”   她连这种事也知道了?   貌似是我告诉她的。   她又问:“听说手术成功率只有一成?”   我再次承认,确实只有一成,但我打算将这一成变为现实。   她转过头来面对我,看着我的眼睛道:“问句不该问的,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老婆没挺过手术,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她的眼睛,据实以告:“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她能挺过来。”   一个连自己老婆都不爱的男人,你还指望他会爱别的女人?   惠红英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她不再问,只是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如慵懒的猫儿。   她说:“i'll wait for you。”   这句话我听懂了,她说她等我。   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思想开始摇摆不定,竟然也跟随她的思路在走,如果阿妹挺不过去那一关,我要怎么办?   是选择阿莲来做念恩的母亲?还是眼前这个女人?   阿莲很善良,又很细心,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眼前这位呢?   我跟惠红英相处的时间极短,大部分都是在床上,她很懂得享受,思想很开放,她知道怎么调动气氛,让自己感觉最舒爽。坦白讲,她是个好的性伙伴,但是不是好母亲,我不知道。   我问:“你介意做我儿子的继母吗?”   她很快给出答案,“不介意,这样也省得我自己生一个,不是吗?”   她有钱,有势,有权,如果念恩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物质上肯定是很满足的,但精神上的母爱,我不确定。   她睁开眼,看着我,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让我试试,我觉得我会是个好母亲。”   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好。   她很高兴,凑上来一阵深吻。   ……   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西北土鳖,你变的奸诈狡猾,会算计,甚至还会违背良心说话,你这个骨子里就爱财如命的家伙,依靠父母给的好皮囊,踩着女人的肩膀上位,你变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回答我:这就是现实社会!   从此刻开始24小时内,这辆价值两百多万人民币的玛莎蒂拉,她就属于我了。   我开着车上了快速路,到达广深高速,将车速飙到二百,尽情享受那强劲的推背感,对着天空大喊:“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才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   到达花都时候,我站在最高的高架桥向下看,那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都变成蝼蚁,被我踩在脚下。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人生何必再奋斗,娶个好老婆,足以。   只是,如此大好景象,如果无人分享,未免太过寂寞。   下午六点我准时到达半山,乔杉早就在大厅休息处等候,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浅黄盒子,应该是她的古琴。   见我来了,小姑娘俏生生地立起,问我:“在哪里演奏?”   我伸手去抱琴盒,结果被乔杉先拿住,她说:“我自己拿。”   我笑笑,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地回头看,瘦弱的小姑娘背着几乎她一人高的古琴,艰难而倔强地行走。   我带她去了桑拿部部长的办公室,里面有个新面孔的妹仔守在电脑前,见我来了瞪着两眼,不知所措。   我挥挥手,让她出去。   那妹仔傻愣着看我,小声道:“我在这里办公。”   我继续挥手,“去外面玩半个钟,有人问你就说我允许的。”   妹仔不敢多说,贴着墙壁溜出去,至门口还很自觉地关了门。   我示意乔杉坐。   小姑娘皱着眉头不悦,“你平时就是这样跟女孩子讲话的?”   我摇头,“不是,今天因为你在,我态度好了些,平时我都是直接把她打出去。”   乔杉闻言低头嘟囔,我未听清,就高声问一句,“说什么呢?”   “你是个坏人!”乔杉鼓着腮帮子道。   我白了她一眼,“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要宣传了,开始吧。”   乔杉双手抓住一根长圆筒,手指抓的特别紧,关节都泛白。   但我的目光,却落在那上面的几个毛笔小楷上:西湖楚氏一品箫。   应该是个好东西。   我走过去要拿箫,小姑娘抓在手里不想给,都快哭了,却强忍着,“老板说你是最坏的人。”   我一用力就把箫夺下来,看着箫哼哼点头,“你老板说的对,我的确是坏人,全天下只有他是好人。”   言毕将圆筒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箫。   我只会吹箫,但不懂箫,但手中这把会主动表面身份,用它的质感和外观告诉我,这不是一把普通箫。   “这是楚先生用了半年时间才完成的天然紫竹九节箫,是他本人生平制作出来最好的一把,老板特意求来送给我做十六岁生日,上面有楚先生亲自题词。”   箫这个乐器很奇怪,不用和笛子一样需要贴音膜,而是依靠竹子内部纤维和边棱音发生共振,竹子的质地越好,发出的声音越纯。一把好的箫,需要对箫非常了解的名家细心打磨研制才能出来。又因箫声柔弱,秀雅,且多用来和古琴配合,不像笛子那样嘹亮,清脆,因此箫的使用范围也比较小。故而,做笛子的名家多,做箫的却极少。   我猜,乔杉口里的楚先生,应该是全国少有的制箫名家。   我天生对音乐有好感,此等神物拿到手里,免不了要尝试一番,当下先将架势搭起,试吹一番。   只是发出一个音调,就让我大感震撼,真正的空谷幽明,万物噤声,只留一丝箫音在天地间共颤。   真正的绝世好箫。   我低头去看,尾端镌刻着四行字:清籁远愔愔,秦楼夜思深。碧空人已去,沧海凤难寻。   末尾留名:楚原。 第227章 好人坏人 第227章 好人坏人   我不认识楚原,也未听过他,但从此刻开始,这个人的名字将永远刻在我心里。   当下对乔杉摆摆手,让她把古琴摆出来,麻溜的合奏一曲,也好打发她走。   因为时隔多年,我印象中的曲谱有些模糊,就站去乔杉身后,同看一谱。   那把古琴也是名品,目测外观质感都能知道,不过我对古琴无爱,因此并不在意。   简单的调试之后,两人便开始第一次合奏,因为相互不熟,我的调子总是快半拍,往后调试又慢半拍,磕磕绊绊总算第一遍奏完。我觉得不太好,要求再来一遍。   第二遍还是不合拍,我将办公桌上的打孔机穿在脚尖,以此打节拍,总算解决了不合拍的问题,将笑傲江湖曲完美地演绎出来。   不愧是存于我内心多年的神曲,乔杉奏完第三遍也变的心潮澎湃,小脸俊红,看着我激动地问:“做这曲子的人现在何处?我想拜他为师。”   我闻言就笑,“莫说你想,我也想,不过人家是大师,收徒的门槛怕是极高,以我此生才能,怕是无望。”   乔杉闻言沮丧,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我,弄的我莫名其妙。   “你看我做什么?你想去拜他为师你自己去好了,他就在粤港,名气很大,你打听打听就能找到。”   乔杉哼地一拍琴弦,“你是坏人,我都这样看你了,你都不带我去。”   我一边将紫竹箫往包装盒里收一边给她一个白眼,“你逗比吧?摆出一副可怜样我就得哄你?你要天上月亮星星我都帮你?有毛病啊。”   说完将箫往自己肩膀上一背,感觉极好。   乔杉急了,过来要抢,口里道:“那是我的箫。”   我一把将她推开,口里训斥道:“知道是你箫,我拿去玩两天。”   乔杉被我一把推的趴去桌上,苦着一张脸,眼睛里水汪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偏偏她的造型却是趴着,再加上这幅委屈的表情,俨然一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正在祈求皇帝的雨露恩泽。   若是之前的我,这幅景象必然受不了,立马将她就地正法,说到天上去她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鸡,上就上了。但放在今天,我只会发出冷笑。   这小女子傻不愣登,明知道我跟大龙不对劲,还跑来跟我玩合奏,摆明了是准备坑我。   我那能轻易上当?   背着极品箫就走。   乔杉见状,两步追上来,拉住我的衣袖,命令一般地道:“你不许走。”   我问:“为什么?”   乔杉却是不答,只是双眼水汪汪的看我。   我黑着脸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她不放手,嘴上却道:“你敢!”   老子就信了你的邪。   当下就给她按在茶几上,一顿抽!   这傻丫头挨打时候只会啊啊的叫,不懂得用手挡,也不懂得求饶。   我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停了手问,“你老板是不是经常这么做?”   她抬头看我,依然是眼睛水汪汪,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反而将那小嘴,轻轻的嘟起,成了金鱼嘴。   去你大爷的,不管你来这里是带着何种使命,我都不会上套。   如此想着,我再次转身要去开门。   任凭她在后面叫,我连头都不回。   我倒要看看,你大龙还能出什么招。   刚打开门,外面有个妹仔吓的往后一跳,却是莎莎。   见我出来,眼珠子乱转,而后伸头往里面看一眼,哇地一声,赞道:“好漂亮!”   我哼一声,大步向外走,莎莎从后面跟上,不可思议地道:“那么漂亮的妹仔你也下的了手?”   言下之意,她听见我打乔杉了。   我问她,“来多久了?”   莎莎吐舌头,“我就在这里上班啊,二姐让我白天看着办公室,顺便统计下账目。”   原来如此,我很奇怪,“丽丽怎么又同意让你统计了?”   莎莎道:“我不知道,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接着又道:“刚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听见小葛说有个男人霸占了办公室,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赶紧回来看,结果听到你们在里面弹琴吹箫。哇,你居然会弹琴,我都没想到。”   我黑着脸回:“错,我不会弹琴。”   莎莎就一脸错愕,“难道是你在吹箫?”   我摆摆头,按电梯。   莎莎跟着进电梯,鬼头鬼脑地问,“我就是好奇,你吹完箫怎么没上了她?尤其她还那么漂亮,我都做好了抓奸的准备,结果你什么都没做?”   我懒洋洋地答:“吃惯了白面的人会去吃黑面吗?”   莎莎问:“什么意思?”   我回:“我都有了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还会在乎她吗?”   这一刻,莎莎展露笑颜,春光灿烂。   ……   晚上回家,小妹发现了玛莎蒂拉的钥匙,惊的大叫,非要缠着我去兜风,缠不过她,就带着阿妹一起去。   结果阿妹刚坐上副驾,就连续反胃,恶心,只好作罢。   没办法,只能载着小妹去外面,看着来往车流,小妹觉得不爽快,非要我把敞篷打开,不然就不算真正的兜风。   我却觉得不好,这毕竟是别人的车子,加上车子太扎眼,万一被她的亲戚朋友看见我晚上带个妹仔乱窜,感觉不好。   就拐去了快速路,上了去花都的高速,这才把敞篷打开,感受强劲夜风。   没有两分钟小妹就让我把敞篷收起来,对我道:“电视上都是骗人的,开着敞篷路上这么大风吹着好难受,根本就不爽。”   我哈哈大笑,早就知道是这下场,因为下午我已经吃过一次苦。   车子开到下午那个高架桥,还是趴在桥栏上往下看,却没了下午的那股子豪迈,平静了许多。   说到底,这车子还是别人的,就算我暂时拥有,早晚也得还回去。   小妹在旁边问:“姐夫你在想什么?”   我道:“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妹道:“姐夫当然是好人咯,要不然我姐姐怎么会嫁给你。”   我摇头,“其实我是坏人。”   小妹有点懵,想了想道:“我不管你是坏人还是好人,我只知道你是我姐夫。”   说话间,小妹距离我近了些,用她纯洁无邪的眼珠看我,看着看着,那眼珠就不纯洁了,多了一些其他东西。   我在想,如果我此刻去亲她,她肯定不会拒绝。   想着,我就慢慢的往她跟前凑。   仿佛是心灵感应般,小妹闭了眼,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   距离她有一公分的时候,我忽然停下。此刻,我已经能感受到她鼻子里出来的微弱鼻息,能清晰看见她脸庞的红晕。   但我还是及时收手了,我把她晃醒,“走了,回家吧。”   “姐夫!”小妹怒了,都要气哭,跺着脚道,“你玩我!”   我笑笑,“现在不玩,等你姐真的不在了再说,回家。”   小妹闻言一个飞踹就飙过来。   回去的路上,小妹说:你是好人,但有些时候,我希望你是坏人。   我回:已经有好些人都觉得我坏,至少,也让我做次好人。   ……   翌日天光八点,马飞的电话就戳过来,用蹩脚的广式普通话冲我道:“小周啊,把我的车子开到公司楼下,我要去深圳开会。”   我这边呵呵两声:“好的老板。”   挂了电话就收拾下楼,路上还在想,来的是那位女同学?能让马飞摆出这么大的谱?按我想,马飞现在有辆桑塔纳,有间公司,也算事业有成,无论是在那个同学面前,也说的起话,有必要去借豪车装逼吗?   等我到了他的人才市场门前,我才恍然大悟,这个犊子,他哪里是为了自己装逼?他只是为了在女同学面前打压我罢了。   他口里的那个同学,是我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李秀。   和我不同,李秀考了一个不知名的三流大学,她听人讲,读三流大学还不如不读,所以她选择复读一年,看样子,也是刚高考完,但成绩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李秀,还是当初一样的淳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西北农家女孩独有的憨厚和淳朴,看见是我,连蹦带跳地过来,口里呼唤:“周发。”   看那样子,似乎是要和我拥抱,临了却变的讪讪,距离我一米远驻足,羞涩低头。   她说:“周发,你变化大很。”一口标准的黄龙腔。   我笑,“你变化亚大,更漂亮了。”   李秀就笑。   马飞从后面过来,操着浓烈的黄龙味广式普通话说:“哎呀,你不知道啦,周发现在混的可好啦,人家做了华南老板的上门女婿,很有钱得啦。”   若是以前,我非要打的马飞门牙找不到北,但是今天,我只是淡淡一笑,默然接受。   李秀看着我,满脸都是疑问,“你真的结婚了?”   我回:“还有两个月儿子就出世了。” 第228章 创业者 第228章 创业者   李秀报考中了山医科大,分数线已经出来,高兴的好几晚都睡不着觉,复读一年总算没有白费,早早的央求父母,要来华南看一看。   来之前跟马飞通过电话,双方约定好了接站,她父亲才肯放她出来,昨天刚到。   算起来,马飞在接到李秀的接站电话后就赶紧通知我借车,他的算盘打的很好,在华南而言,李秀就认识我和他,只要将我放倒,李秀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他的做法有点讨厌,想怎么样完全可以明说,为什么要搞这样的飞机?   就算不打击我,我也不会跟李秀怎么样,他这种行为,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道:马飞,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玛莎蒂拉后排空间小,李秀一米七呢,坐在后面我开车都不舒服,不过勉强能承受。即便如此,我也在心里把马飞埋怨个半死,真是猪一样脑壳。   此去深圳一路上,马飞都在大谈生意经,讲他创业如何艰辛,成绩如何斐然,张总要两个业务经理,李总要文秘,王总要跟单员,一天天电话都不停歇,烦死了。   说话的时候,马飞还把他的新款诺基亚在车上摔的咣咣响,而后掏出一盒中华,大方地抽出一根给我,我不要,他便自己点了。   末了发出陶醉地感慨:“还是中华烟好抽啊,不愧一盒八十五,值。”   我后视镜里看一眼,李秀在捂鼻孔,就对马飞道:“马总,李小姐闻不惯您八十五一盒的中华烟。”   马飞连忙回头,见状就把烟往车身上按,我赶紧开口阻止,“马总,用烟盒挡住,千万别把您刚花了二百六十万买的新车烫坏了。”   这逗逼,平时把烟头在桑塔纳身上按惯了,都忘了这车是我借别人的,给人烫坏了,他那桑塔纳卖了都不够赔。   马飞很满意我的提醒,把烟放在烟盒上按灭,打开窗户让气味飘出去,剩下的多半截,马飞仔细想了想,还是装回烟盒,并语重心长地对我交代:“小周啊,创业容易守业难,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要懂得节约。”   我嗯嗯点头,“马总说的是。”   后面李秀终于听不下去了,用黄龙话小声道:“你都是同学,没必要说普通话吧?”   马飞就一脸的苦口婆心,道:“没办法啦,小周还好一点,刚从家里出来一年,还能和你讲家乡话,但我不行啊,我已经出来三四年,改不回去啦。”   李秀闻言哦地一声,表示理解。   马飞就叹息,“好烦哒,我多想回到曾经,我们一起愉快玩耍的日子,李秀哇,你读大学,生活费不够用只管说,我别的帮不到你,只有一点小钱,你不要介意哈。”   李秀说我不介意。   马飞哼哼两声,问:“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啦,一千蚊够不够啦,不够我再多加点。”   我咬着嘴唇,努力压制,才不让自己吐出来,同时心里唏嘘,马飞你也讲究泡妞,你这种方法能泡到妞才是见了鬼。   别的小女孩我不懂,但李秀人好歹也是准备进入中山医科大的高材生,能看不出你这点小把戏?   我附和着道:“李秀,马总现在穷的只剩哈钱,你千万包跟他见外,他给你钱你不要,就是拿耳巴子抽他脸哩。”   李秀笑着点头,“我知道。”   马飞满意地点头,“知我者,小周也,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创业者高峰论坛在希尔顿酒店五楼会议室举行,车子开去酒店门口,自有泊车小弟上前,我把钥匙递给小弟,马飞很大方地甩出一张红钞,“拿去喝糖水啦。”   小弟礼貌地鞠躬致谢。   那一刻,马飞的表情瞬间升华,俾睨天下,舍我其谁。   虽然同属华南,但关内关外是两个世界。关外,满耳都是鸟语和乱七八糟的其他方言,人们身上的服饰也是千奇百怪杂乱不一。   但在关内,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标准普通话,街道干净整洁,行人衣装得体,真正的文明之都。   我后来几乎转遍整个天朝大城市,得出结论,综合实力最强的城市当属深圳,就算是后来的上海,在环境绿化这方面也远远赶不上深圳,那是真正的鼎盛之城。   这是一座由外地人发展起来的城市,在这座城里,外地人才是真正的主宰,不会受到任何异样眼光的歧视。   创业者高峰论坛,是政府牵头办理的,给各个创业者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马飞作为人力输出的代表,还上台讲了两句话。   不知他是紧张还是怎么,捏着稿子念都结结巴巴,额头冒汗,一着急黄龙话就冒出来。不过台下无人嘲笑,都替他鼓掌。   李秀则笑着打趣道:“他不是忘了老家话吗?”   我笑笑,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过了许久,李秀轻声问:“你真的结婚了?”   我点头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李秀看着我,嘴角微抿,一笑而过。   等大家介绍完毕,就到了自助餐时间,食物并不是多丰盛,采用的西餐方式,大多是水果和冷食,也就是个意思,大家的主要目的还是相互交流。   马飞端着满满一杯红酒到处跟人碰杯,发名片,动不动就要跟人一杯干了,别人抿一小口,他还指着别人道:“咋回事?不给面子?剩这么多养鱼啊?”   后来有个年轻的小帅哥可能实在看不过眼,就过去劝他,“这位朋友,红酒的喝法跟白酒不同,不能一口干,讲究小口饮。”   马飞面上红白转变,有些尴尬,瞪着对方道:“我当然知道红酒是小口喝,我就是看着这些免费红酒无人喝,心里着急,才号召大家一起大口喝。”   那小帅哥哭笑不得,“这位朋友说话有意思。”   马飞就瞅着对方问:“阁下做那行的?”   小帅哥立即掏出名片递过来,“你好,我是做计算机系统的。”   马飞接过名片看,“哦,组装电脑的。”   小帅哥闻言略显尴尬,羞涩解释道:“做计算机系统跟组装电脑是两个概念。”   我听那帅哥讲话略带潮汕口音,而德叔一家都是潮汕人,就走过去打算认识,结果一去马飞就自作主张介绍道:“这是我的玛莎蒂拉专用司机小周,这是我的文秘小李。”   帅哥闻言伸手来握,说幸会幸会。   和我握手时,看到我手腕上的劳力士,帅哥眼睛一亮,而后问马飞:“请问您做那个行业?”   马飞不耐烦地道:“我随便啦,什么行业赚钱就做什么行业,酒店啊,房地产啊这些。”   帅哥目光立马变的钦佩,问道:“老板有没有兴趣涉足网络行业,未来网络产业前景非常好。”   马飞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网络有什么产业?不都是虚拟的?”   帅哥立即开启科普模式,“网络前景不可估量,就拿我们公司推出的即时聊天工具来讲,今年二月份在线人数已经超过百万,这就是一种资源。”   即时聊天工具,我想到一个软件,立即开口询问:“你说的是oicq?”   帅哥顿时大喜,“是的,oicq就是我们公司推出的即时聊天工具,不过现在已经更名做qq2000,您平时也在使用吗?”   我缓缓点头,“我注册过几十个账号,最近才搞明白,一个人注册一个就够了。”   帅哥听了呵呵笑,羞涩而腼腆,“那你应该知道,这种聊天工具会有什么样的前景。”   “老实讲,我还真想不到这种即时聊天工具会有多么好的市场前景。”我如实回答道。   对方立马掏出一张名片,又拿出一支笔来在上面写,“关于网络交际对未来社会造成何种影响你可以通过这个网站去看看,真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市场。”说着,他将手里名片递给我。   我拿起名片看,是深圳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职位是总经理,也姓马。不免好奇,“你跟我们老总是本家啊。”   小帅哥又是腼腆地笑。   这时远处有个大嗓门在招呼,“哎呦,这不是马总嘛!”说着就大剌剌地过来,手里同样端着半杯红酒,喝的满面红光,脖子上挂了三四串佛珠,手腕上也是大颗的红珠子,闪耀着奇特光芒。过来搂着马飞寒暄,“怎么哪都遇到您啊?什么时候生意做的这么大了?”   如此,小帅哥就知道他和马飞之间的沟通停止了,羞涩地笑笑,对我道:“看看那些文章,有兴趣投资互联网就打那上面的手机联系我。”   言毕,微笑着转身离去。   我再次拿着那名片看,大嗓门自来熟,从我手里把名片接过去,看一眼就皱着眉头道:“这不是腾讯嘛,前不久才跟人打官司,因为抄袭icq被告了,这不最近改名了。我跟你说,他说的那套你别信,网络聊天嘛,聊天还能聊出钱来?千万别信他,来,给你们开开眼,看看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文化潮流风。”   说着,大嗓门捧起他脖子上的佛珠,对着我们几个人展示,骄傲无比。   “知道这是什么吗?佛珠?nono,这可不是普通的佛珠!” 第229章 空盆来蛇 第229章 空盆来蛇   听见大嗓门吹嘘文玩我转身离去,在旁边吃水果火腿,李秀也跟了过来,微笑着问:“你真是马飞的司机?”   我诚恳地点头,目光纯正,“是的。”   李秀无声地笑,“虽然我是刚从老家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也不蠢。”   我就笑了,“你都知道了还问?”   李秀脸上浮出一片红晕,“你又是几时结婚的?”   我说:“去年十二月左右,算是奉子成婚吧。”   李秀闻言表情有些苦涩,道:“挺好!”   我说嗯,“她们家很有钱,只有两个女儿,我入赘她们家,可以少奋斗十年。”   “是啊。”李秀笑着道:“鱼跃龙门,挺好的。”   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惊呼,好多人围做一团,马飞和那个大嗓门也挤在中间,有人发出惊叹,有人发笑。   似乎是了不得的趣事?   我对李秀偏头,“去看看。”   马飞早已站在人群中间,看见我来,很是兴奋,对我介绍道:“这是粤港那边有名的气功大师,正在表演异能隔空取物,你看他手里的蛇,就是刚从外面抓的。”   气功大师?   我不禁肃然起敬,好奇心大起,这可是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今天居然见到活的,机缘极大,可遇不可求啊。   所谓的大师,身高稍低,大约一米六,但生的圆润,微胖,外形猛一看去和粤港导演王晶有几分相似,总喜欢咸湿湿的笑。   大师穿着粉色短袖衬衫,扎蓝白条纹领带,矮矮胖胖,右手腕戴表,左手腕戴黄金项链,没错,就是项链,他把一条粗壮的项链在手腕上盘了三四圈,显得更壕。   此刻他的手里提着一条将近一米的青绿大蛇,用赣州味浓厚的普通话对众人介绍:“这条蛇是我用分身抓来放在这个盆子下面的,就是刚才烧掉的那个纸人,那是我的分身。”   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条一米多的毒蛇身上,随着大师的走动,各人都惊恐地往后退,同时有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大师将手里的蛇放在地上,蛇就来回游走,被大师一把拽回来,将蛇身子盘绕成一个圈,口里念念有词,用力一指,“定!”   蛇就不动了。   围观者齐齐一声惊呼,各自都是一个感觉,太神奇了。   这一手也将我镇住,看向大师的目光都变的敬佩,先不说他有没有异能,光是这伸手定蛇的本事,就值得我钦佩。   虽然我还弄不清楚那是什么原理,印象中只要将蛇盘起来它都不太动的。   大师又伸手在空中做抓捞状,而后伸手指地面上的脸盆,嘿地一声,然后将脸盆揭开一条缝,又出来一条蛇。   人群再次惊呼。   马飞激动地对我道:“刚才我看的很清楚,他拿的明明是空脸盆,这才几分钟,就变出两条大蛇。”   我小声回道:“可能是盆子里有机关。”旁边也有人附和着道:“对,盆子里有机关。”   声音虽小,却传进大师耳朵里。大师也不恼,呵呵一笑,道:“很多人还是不信我有特异功能,那我就再表演一招,断蛇重生。”   断蛇重生?   众多围观者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大师不慌不忙,一手抓蛇,一手将餐厅台面抚平,有人给他放上一块小面板,他还敲着面板让众人听,“你们都听听,实木来的,里面没有机关。”说完仿佛为了自我验证,还把面板拿起来塞给旁边观众,“你检查检查,看看板子有没有问题?”   那人笑着将板子接了,随便看两眼,给大师递过去。   大师将板子放好,对众人笑道:“现在,大家睁大眼看仔细,看看我要怎么做。”说完,有人递给他一把短刀,大师将蛇按在面板上,手指掐着蛇的七寸处,用刀子慢慢的割,三两下,蛇头就断下来,并且蛇口大张。   大师拿着蛇口对众人展示,“你们看,蛇头是不是掉下来了?”说着掐着蛇头绕众一圈,其他人看没看清我不知道,我只看了个大概,的确是真的蛇头被割下来,白森森的肉还亮着呢,就是没流血让我有点奇怪。   按说,斩蛇头多少也会出点血,这蛇头却只是红,不掉血,就有点反常。   大师让众人看过之后,将蛇头又接回去,按在蛇脖子上不停用力,口里念念有词,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就见他手在蛇头上快速转圈,跟着松开,一条完整的蛇就再次出现。   卧槽!   神乎其技啊!   空盆子变蛇这个可以说盆子有机关,那这蛇头斩掉再接上可就厉害了,他始终两手空空,没有道具辅助,活蛇还在乱扭,大家亲眼所见,这个可做不得假。   难道这厮真的能断蛇重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可以断指重生?以后受伤都不用去看医生,直接找他医治快速复原不是完美?   蛇的项目表演完,大师将蛇和盆子交给身边助手,交代其拿去外面放生,而后自己用酒店提供的湿巾擦手,呵呵对众人道:“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大家相信我有特异功能了吧?”   众人都心悦诚服,纷纷说信了。   围观群众中又有人问,“王大师除了会变蛇,还会变其他东西吗?”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大师从桌上随便拿来一个玻璃杯,对我们展示,倒扣下来,让我们知道那是空的,而后取出三张纸巾,将玻璃杯盖起来,说要空杯取酒。   这时外面有人咔嚓咔嚓闪光拍照,王大师有些不太高兴,用手遮挡,不要拍不要拍。   众人纷纷回头看,原来是个瘦长脸的男人拍照,看上去像记者。   瘦长脸也知趣,微笑着对众人表示不拍了。   再转回去,王大师已经将盖着白色纸巾的玻璃杯拿在手里了,并且将空杯整个盖住,对众人道:“看好了,我要发功了。”   说完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手指对着杯子猛点,而后,将杯子正放在桌上,笑道:“好,现在酒已经取来了,我来打开给大家看。”   说完伸手,按住白色纸巾,嗨地一声发力,将纸巾取走,就看到,那原本空荡荡的玻璃杯,此刻已经装满一杯透明液体。   王大师将杯子端起来,笑道:“谁要喝酒,这是我从五粮液酒厂取来的原浆,谁要尝尝?”   有人拿出杯子递过去,王大师就给他倒一些,其他人见状纷纷举出杯子,就连我也憋不住好奇拿个杯子过去,王大师给我倒了一口,拿回来我先闻闻,确实是酒,酒香扑鼻。   再看王大师,自己先喝了一口,赞道:“好喝。”   大家都齐齐举杯尝试,信了王大师的特异功能。   当下就有人提问:“王大师还有什么本事?”   王大师笑道:“隔空取物,透视,预测未来,气功治病,这些我都可以。”   好些人都伸手递名片,要王大师留个联系方式,却见几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过来将王大师搀扶着走了,说是这次论坛峰会的主办方,应该是政府层面的人要见他。   大师离去之后,好些人都议论纷纷,说起大师的来头,众说纷坛。   我就觉得奇怪,不是说这厮是粤港来的?为什么讲话一口赣州味?   旁边有人道:“王大师祖籍赣州,后来才更换的粤港身份,今天我们算是来着了,王大师上过中央台的新闻,还给中央某位领导用气功治过病,有真功夫的。”   这番话听的马飞心潮澎湃,当场表示,要去跟大师学艺,别的本事学不会不要紧,关键是那个透视眼,很厉害啊。试想一下,若学会了透视,外面这些女人穿不穿衣服在他眼里还有什么区别?   我闻言咳嗽一声,提醒道:“马总,李秀小姐在呢,请您注意语言措辞。”   马飞闻言尴尬,呵呵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   大师走后,那大嗓门却是不言语了,也不再吹嘘自己的佛珠如何牛逼,蜜蜡如何珍贵,菩提如何神秘,而是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阴谋诡计。   稀里糊涂的一场创业者高峰论坛就这样宣告结束,我什么都没收获,除了兜里一张腾讯公司马总的名片。   马飞则不然,他收获了一堆名片,凑两幅扑克牌绰绰有余。   但他最在乎的,并不是那些名片上的各种老总董事长,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王大师的特异功能吸引,一直到楼下,都还在念叨着要去拜师学艺。   泊车小弟将车取来,我招呼他上车,他不上,回头望酒店里面看,想看到大师的踪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给等到了王大师出来,一伙人簇拥着大师,笑呵呵地向外走。   马飞先故意把屁股坐在玛莎蒂拉上,等大师看见自己的时候,赶紧一路小跑过去,给大师递上自己名片,快速询问:“王大师,普通人能学特异功能吗?”   大师边走边看他的着装打扮,又看了看门口的车,笑道:“不好说,看个人悟性。”   马飞又问:“你看我能学吗?”   大师驻足沉思,而后道:“这样吧,我今天比较忙,等明天或者后天我的助手会联系你,咱们再找机会探讨,好吗?” 第230章 猪尿泡吹破 第230章 猪尿泡吹破   一行人簇拥着王大师上了黑色奔驰,三四辆汽车一起走了,我看到,先前那个给马飞吹嘘文玩的大嗓门也上了其中一辆车,奔着大师去了。   马飞此刻就像着了魔,左一口神奇右一口牛逼,说是以后一定要学会大师的特异功能,驰骋天下。   我对他说了蛇脖子断口无血的疑点,他还在哪振振有词地反驳,蛇脖子不出血是大师的特异功能在作怪,真出了血就接不上了。   我又说了那个脸盆有古怪,不然为什么他变完蛇以后就不再将脸盆翻起来?肯定里面有机关,不敢翻起来。   马飞脸红脖子粗地跟我吵,“脸盆我亲自检查过的,绝对没有任何机关。”   李秀又道:“空杯变酒也奇怪,干嘛要用纸巾把酒杯包起来?真有异能,亮出来给大家看看不好吗?”   马飞道:“给你们看了不就都会了?”   我笑道:“如果看了都会的话那就不是特意功能,而是魔术,杂耍。”   马飞嫌弃地摆手,“包说了,你除了日批再撒也不懂了。”   日批是我老家的粗俗土语,跟打炮一个意思,不过一般不会用在这种语境下,他说出这个词,严重损坏了我们之间的同乡情,尤其是李秀也在场的情况下,话语中带有讽刺蔑视意味。   这让我很伤心。   当下不作声,点火发车,准备回樟木镇。   快到梅林时,马飞忽然说:“小周呀,你明天不是有个朋友结婚吗?”   我直接回一句:“你还说个鸡毛普通话,刚才黄龙话不说的挺顺溜?”   马飞被我一句话噎住,他在和我争辩时候一直是标准黄龙方言,猛然间角色转变,这才想起自己要说普通话。一时间猪尿泡被戳穿,按常理他应该脸红害臊,应该知趣。   结果他不,居然还是一幅惊讶呆滞状,“哇塞!我突然之间会说家乡话了耶。”   我真想一脚把他踹下车,哇塞你妹的哇塞,你广式普通话啥时候成了台式普通话?   李秀实在是憋不住了,在后面吃吃地笑。   马飞咳咳两声,用黄龙话道:“你朋友明天结婚,车你就不用开到公司来了,啊,顺便给我带声好,我就不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这逗逼,猪尿泡都吹破了还在这继续演,够无耻够贱格,我都懒得搭理。   到了马飞的职业介绍所下面,李秀却不下车,开口道:“我想去周发家里看看嫂子。”   马飞很是吃惊,“你可不敢去,周发他媳妇心眼特别小,你去了会给他带来麻烦。”   我闻言不语,心里已经反感马飞到极点,今天不来都想不起,上次给了他二百名川妹子的介绍费也有我一半,到现在都没见他提起。   好说歹说,李秀就是不行,非要跟着我回家,看看我媳妇长什么样。   马飞无奈了,问:“那你晚上住哪?”   李秀就问我,“周发你家里有地方吗?”   我回:“有。”   马飞却道:“有什么有?你能让李秀睡沙发吗?”   李秀笑道:“有沙发睡都不错,地板我都照样睡。”看那气势,是非去不可。   马飞无奈,只好道:“那是这,我也跟你一起去,万一晚上没地方睡,我给你安排。”   李秀却道:“马总你不是晚上还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吗?就不用麻烦了,万一晚上没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说话间自己将副驾往前推,从后排出来,坐了副驾位。   跑车就是有这个不好,副驾位卡住,后座人没法上,毕竟只有两扇门。   如此,马飞就没了办法,只好道:“那行,晚上给我打电话。”   辞别马飞,李秀和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秀道:“过去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变,他还是毛毛躁躁吹吹跨跨,你还是腼腆安静沉默羞涩。”   羞涩?   我就笑了,道:“你说错了,我早就变了,根本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老实巴交的榆木疙瘩,不吹牛的说,现在的我哄女孩子很有一套。”   “是吗?”李秀摆明了不信,“你想要和马飞一样的尴尬吗?”   “他?”我摇头笑,“他是吹牛,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辆车是谁的?”李秀抛出第一个问题。   我据实回答:“这是某个酒店女老板的,她很年轻,并且对我有意思。”   李秀噗嗤一声,笑,“嗯,你吹牛的水平比马飞高多了。”   如此,我也不辩解,随便她了,时间会验证一切。   路上我给惠红英打电话,要把车子还给她。惠红英说她人不在酒店,让我把车子停在车库,钥匙给大堂主管就好。   至于我,她以前给过我三把钥匙,除了凌志,还有皇冠和三菱,皇冠是轿车,三菱是suv。   我站在两辆灰尘仆仆的车子前面,问李秀,“开那辆?”   李秀有点失神,还有点局促,略带不安地看着我,问:“你不是给马飞开车,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开了家保安公司,给大款们做安全保卫。”   李秀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人。”   我笑笑,按下皇冠的保险,车子滴滴两声,车门解锁,前面两个大灯调皮地眨眼。   我打开车门透了会气,才招呼李秀上车,朝外驶去。   到底是小日本制造,安全方面不好说,但舒适性这块是杠杠的,李秀说这辆车比那辆跑车都舒服。   我对她解释轿车和跑车的区别,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她不该坐在后排。   快到香樟时,李秀问:“你真的结婚了?”   我笑笑,道:“我妻子是残疾人,她不会讲话,你等下见到她不要奇怪。”   李秀瞪大了眼,再次询问,“你还真的结婚啦?”   我回:“在说谎这方面,我还是没变,基本上不骗人。”   车子到了地下车库,李秀却开始局促不安了,最后笑道:“如果你真的结婚了,我就不打扰了,这么晚,你老婆也该睡觉了。”   我呵呵两声,“你想去哪,我送你。”   李秀不回答,表情很矛盾。末了说道:“我还没想好,我想看看你妻子长什么模样,却又不想去看,好纠结。”   我叹息一声,“算了吧,看不看,都成定局,改变不了什么,我送你去旅馆吧。”言毕发车,向外走。   李秀抬头,面色凝重,略带冰冷。   车子走到小区门口,我慢慢停下,指着路灯下的两个人影道:“你看,那个怀孕的,是我老婆,另外那个,是我小姨子。”   路灯下,小妹挽着阿妹,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各种零食,两个人说说笑笑,朝家的方向走去。阿妹企鹅一样的摇摆,非常可爱。   李秀呆呆地看着前面,而后发笑,“好漂亮啊,难怪你会喜欢。”   我道:“不光是漂亮,主要是那段时光。”我说,我要感谢上苍,让我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最美好的她。   李秀一阵沉默,等了少顷,忽然问:“你为什么不下去跟她们打个招呼?”   我回:“那你想跟她聊天吗?”   李秀看着我,目光灼灼,道:“我只是好奇,既然她是你老婆,为什么会认不出你开的车子?就这样从你面前走过?”   我说:“一是天黑,二是这车子我也是第一次开,她没认出来。”   李秀就说:“那好,你带我下去,介绍一番,毕竟也算是咱们黄龙的媳妇。”   我闻言开门下车,笑着朝阿妹走去。   李秀呆了,怔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阿妹,不知所措。直到我喊她第三声,她才清醒过来,微笑着过来,用普通话赞美道:“好漂亮啊,比我们老家的女孩子要水灵多了。”   阿妹抿嘴微笑,端庄大方。   ……   晚上小妹帮李秀收拾了书房,我睡回阿妹的床上,夜色朦胧,两人十指紧扣。   阿妹问:你为什么带她来家里?   我答:因为她想见你。   阿妹又问:见过之后呢?   我答:她就死心了。   阿妹不再问,伸头过来,在我脸上一吻。   翌日,吃完早点,李秀告辞,说是要去看看校园,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妹让我亲自送去,李秀拒绝,说她自己能找到路,两个女人相互推辞再三,阿妹不再坚持,而是送给李秀一个牛皮纸信封,目测不少,以我的估算应该有两千块,心里把阿妹好一番夸赞,所谓穷家富路,尤其是华南这地方,走步路都要花钱,依照李秀的家庭实力,根本经不起三五下折腾,些许盘缠,作为老乡是应该的。   两千块虽然不多,但对于出身西北黄土高坡的人而言,几乎是一个家庭半年的收入,算的上巨款。   就算在华南而言,只要不是胡乱用,两千块也足够一个女孩舒舒服服地度过两个月。   李秀见状要推辞,但手摸到信封时,表情诧异了下,就没再坚持,收下信封告辞。   李秀前脚刚走,小妹就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气哼哼道:“这恐怕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带她来我家做什么?示威吗?”   我不回答,自有阿妹收拾她。只是,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那孤单单的身影,心里划过一丝不舍。   就这样吧,我曾经暗恋的人呐,撒哟娜啦。 第231章 看八字 第231章 看八字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我最不喜欢的那天,终究是要来了。   七夕牛郎会织女,干姐梁思燕要嫁人。   黄永贵特意找大师给算的,大师讲七夕这个日子非常吉利,夫妻同聚普天同庆,用来结婚最适合不过。   黄永贵还说,大师很厉害的,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他当初告诫过自己,说今年有一难,必须吃斋才能避免。   黄永贵是什么人?那是无肉不欢,生冷不忌,于是,祸事来了,一场感冒病了将近一个月,这都还没完全好,偶尔间鼻子还吸溜一下。   黄永贵还说,自己脖子上的那串珠子,就是高人大德开光的,需要紧贴身体佩戴,要让珠子和自己产生共通性,这样珠子上大师所施加的法力才能保护自己。   可惜的是,那珠子才戴了两天,黄永贵就生病了,如果早戴上一个月,那场感冒必然不会发作。   我对黄永贵讲当日我在王老爷子府上听到的文玩骗局,想告诉他那佛珠没卵用,生病了还是要看医生。   黄永贵把我好一顿鄙夷,说我没见过世面,骗子岂可与得道高僧相比?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试穿伴郎服,是一套大红色西装礼服,还别说,穿上去真帅气,尤其是胸口插朵花后,整个人的气质都跟着变了,真正的风流潇洒,英姿飒爽。   不过还是比不过新郎的礼服,人家除了面料不同,样式设计的更高级,伴郎穿的不过是普通士兵制服,新郎官穿的则是将军礼服,除了肩膀上带了花式肩章外,胸口衬衫部位也隆起一大团白花,让人想起西方的绅士着装。硬是把一个肥猪也似的新郎官衬托成威风凛凛的大元帅。   伴娘的礼服据说也很漂亮,但我们暂时见不到,要到明日宴席上才能看。   总共六名伴郎,都是黄永贵家里的亲戚,堂兄堂弟表哥等等,都是未婚青年。至于我,虽然阿妹怀孕,没办过酒席就不算结婚,更别提我连法律保护的资格证都没有。   大家试完衣服,各自回家,黄永贵却留下我,说要带我去看看大师。   我就笑,“自从我见过所谓的文玩骗局,我真的对那些个招摇撞骗的人没有半点好感,去了怕是会引起大师不满。”   黄永贵道:“正是因为你不信,我才要带你去见他,废话少说,跟我走。”   两人开了车,往龙华方向去,在凯悦酒店停车,让我好生疑惑,不是去见大师吗?   黄永贵回:“大师常年住在凯悦宾馆,接受众信徒供奉。”   我就笑了,“这大师倒好,常年住青楼,妙,妙啊。”   黄永贵闻言呲牙咧嘴,惊恐极了,“不要乱说话,会犯口业,大师是神人,知道任何事,等下你上去什么都不要说,大师一开口,你就知道厉害。”   见他表情凝重,我也收了戏谑玩弄之心,正色对待。   毕竟,这玄之又玄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就拿我遇见的那个道士而言,他倒是算准过几次,比如说我找阿莲,就在眼前,结果我很快就找到了。又比如算何若男克夫,不也把何若男镇住。   至于算马飞今年在南方会有血光之灾,这已经过去大半年,马飞还好人一个,屁事没有,就不好说准不准了。   进去酒店直接上十六楼,大师在这里包了一层楼,我们去时候走廊里站了四五个人,都在安安静静地排队,没人敢随便说话,都保持肃穆庄严。   我看了下,那排队的人,个个都是服饰华丽衣装大气,那个人身上的行头都在两万以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时我就震惊了,如果说有这些人信奉大师,那大师常年住在如此高档的酒店里也算正常了。   我大概掐了下表,基本上进去的人都要半个钟才能出来,跟大夫看病一样。而且,每个进去的人都是愁眉苦脸,出来后却喜笑颜开,身轻如燕。   如此氛围,倒是越发让我感觉稀奇,心说莫非这大师真有两把刷子?   等了两个多钟,我站了蹲,蹲了站,腿都麻了,这才轮到我们。黄永贵整理了下衣领,发型,这才带领着我,亦步亦趋地推门进去,距离三米远就跪下来,给大师叩头。   我站在后面瓷瞪着双眼,不知所措。心想,这头,磕还是不磕?   最终还是决定,磕个鸡毛,一个光头大骗子。   是的,所谓的大师,是个和尚,生的那叫一个好看,用本山大叔的话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领导就是伙夫。用黄永贵的话说,那叫宝相庄严。   大师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张矮几,几上有笔墨纸砚,有木鱼,有紫檀木做的镇纸,有一杯清茶。   大师身后,有一面若莲花的女子婷婷而立,似笑非笑,好似菩萨。   见黄永贵叩头,大师先从喉咙里咔咔两声,咳出一口浓痰,后面的女菩萨闻声就端出一个紫檀痰盂,让大师吐了。而后,大师才摸摸鼻子,正眼瞅我。   至于地上的黄永贵,大师都不用正眼看他。   大师瞅我两秒钟,第一句话就是:“你来自北方。”   我哼哼一声,表示认同,我的相貌就是北人相貌,若是北人南相,就成了奇人。   从广义上来讲,我们每个人都来自北方,因为黄河两岸是人类发源地,大唐时期华南还是一片蛮夷,你来自北方,这句话只对不错。   大师又道:“你的感情出现困惑,出现了两难选择。”   哎呦?这都能看出来?   我开始收起轻视之心,就算大师是骗子,但通过相面就知道我有很多红颜知己,这也是本事啊。   大师见我端正了姿态,这才看向地上的黄永贵,问:“你的病如何了?”   黄永贵起身道:“夜间还是会惊醒,感觉喘气困难。”   大师长叹一声,“病入膏盲,很难祛除,你带他来,是想让我看八字?”   黄永贵诚惶诚恐,点头称是。   大师就面向我,要我生辰八字。   我就奇怪,黄永贵带我来看八字是何用意?但还是对大师说了我的生辰。   大师几个指头一掐,抬头看我,而后道:“八字无碍,另有其人。”   这我就糊涂了,八字无碍另有其人是什么意思?我和黄永贵的八字不冲突?还是说黄永贵的病是因为跟某人八字不合,才得的?   这完全没道理啊?   还有,黄永贵的病明明好了,怎么还又说病入膏盲?   我不禁纳闷,去问黄永贵:“姐夫,你的病到底如何?”   黄永贵摇头不语,只是道:“既然来了,让大师替你看看前程。”   大师就笑眯眯地看我,让我在他对面坐下,而后问:“你此刻住在何处?”   我说:“我在樟木镇。”   大师点头,写下一个北,道:“就是在北方位置。”   嚯!樟木镇也算北啊!   他又道:“你当前最大的困惑在于,不知如何选择伴侣,对不对?”   我点头称是,说女人多了也麻烦,且看他如何继续给我下套。   大师道:“将你身上之物掏出来,放于桌上。”   神神秘秘,我照办了,身上无非就是钱包一只,住宅钥匙一把,汽车钥匙两把,手机一个,再无其他。   大师眼睛瞟一眼,目光平静,“还有事物未拿出来。”   哎呦我擦,有两把刷子啊,我再也不敢轻视他,乖乖地从小腿上抽出小日本刀,放于茶几上。   大师的面色这才为之动容,神秘莫测地笑,“你可知你周身为何红颜多?”而后点着桌上事物,笑道:“这一桩桩,就是祸源,你有钱,还年轻,又是江湖中人,此类人正是招蜂引蝶,你不犯桃花,谁犯桃花?”   仔细一想,大师说的的确有道理,正如绿岛小雪所言,我是邓驴潘小闲五毒俱全。   但是,这对我前程有影响吗?   大师说:“有,当然有,你若继续保持当前的生活态度,三年内必然大祸临头。想要破解,还是那句老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着,大师就伸手去抓我的短刀,我连忙一把拉住,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大师,目前还放不了。”   大师面色便有不喜,沉思少许,而后道:“不放刀,我另开一方帮你破解。”   说着,大师取过笔墨纸砚,铺开在几上,开始画图。   没错,就是画图,画的不是其他图画,而是几何图案,都是方块。   起先我还好奇,但随着大师的龙走蛇游,我开始慌了。   尼玛,他画的好像是我家的平面结构图。   画到一半,大师还哎哟一声,问:“你是住的小跃层吧?”   我连连鸡啄米般地点头,回答是是是。   大师继续画,三五笔,将我居住的小跃层描绘出来,包括哪里是主卧,哪里是次卧,书房,厨房洗手间,全部标出来。   而后,指着图纸问我,“你看,我画的可是你平日居住之所?”   登时我就惊恐了,直接双膝一软,拜倒在地,脑袋咣地一声磕在地上,口里高呼:“大师真神人!”   可不是么?从进门到现在,我都没说过几句话,他就知道我来自何方,干什么职业,有什么困扰,这都不算,他竟然连我居住的环境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不是神人这是什么? 第232章 拳打贼秃子 第232章 拳打贼秃子   大师对我的膜拜丝毫不在意,他早见的多了,每个来他这里的人都会被他的神奇玄术所折服,拜倒在他的茶几前。   大师悠悠道:“后面还有许多信徒,我不能将功法都用在你这里,现在,你自己把家里的家具摆设在这张纸上面描绘清楚,我来教你摆一个抵御桃花煞的龙门阵。”   我闻言立即起身,拿起毛笔在纸上添加,哪里是鞋柜,哪里是沙发,茶几,床,柜子,凡是我能想到的,全都一一给他描绘出来。   大师看了看图画,又道:“把每个房间都住什么人也标注出来。”   我依言而行。   大师再看一眼,就下了结论,“问题出在小妹房间,她不该住二楼,整间屋子布局倒是中规中矩,唯独你和小妹的房间不合理。”   说着,大师将图画重叠,拿给我看,“按常理来讲,每间屋子理应阴阳调和,但是你看看你们家的布局,表面上看你和你老婆住在一起,但实际上呢,从三维上来讲小妹和你上下分开而住,但若从二维图上观察,她是和你住在一间房内的。”   那图纸折叠,小妹的房间和我的卧室重叠,不就是大师说的二维空间。从图纸上看,她的屋子正好和我的卧室重叠,不正是睡在一起了么?   大师又道:“风水上讲,这叫二凤一龙桃花煞,单从布局上讲,没有破解之法,你将小妹的生辰八字给我。”   我不敢不从,立即打电话问小妹,生日时辰全都问清,告诉大师。   大师闭目掐算,睁眼大惊,道:“不好,这女子生来命硬,克亲人,她出生时可有至亲去世?关系不出三服都算至亲。”   关系不出三服,即是爷爷辈开始算,所有血缘关系的都算至亲。   这还用问?小妹出生没多久我丈母娘就去世了,这可是血脉至亲啊。   大师闻言哀伤,缓缓摇头,“不对,不对,她还克了一位亲人。”   我闻言就开始哆嗦,低声道:“不瞒大师,我的妻子,脑中有瘤,医生讲最多三年寿命。”   大师闻言点头,“果然如此,命中注定。”说完又用指头掐了许久,道:“按你的命相看,应该是布衣相,将军命,但是遇到这个女子,你只能是布衣相,大凶啊!”   我有将军命?我再次对大师表示敬佩,我从小就立志要当将军的。可是,小妹真的就会影响我的命运?给我带来大凶?   大师道:“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被注定了,一辈子该吃多少肉,睡多少觉,甚至是做几次爱,都是有定数的,你看有些人,年轻时候不爱惜身子,老了就一无所用。为什么?他一生注定做爱的次数用完了,就不能再用。你再看有些八十岁老汉,还能生娃娃,为何?他命里有次数没用完,上天就会想办法安排他在临死前享受,好让他了无牵挂地离世。”   我闻言点头,有几分道理。   大师手指点着图画上小妹的房间,道:“这个女子,她喜欢你,对不对?”   我诚惶诚恐地点头,“大师神人。”   大师摇头,“万万使不得,她命里克你,一旦你两水乳交融,必然家破人亡。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跟她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关系?”   我连连摆头,心里吓的不轻,“没有,她倒是想,我没给她机会。”   大师点头,赞道:“还好,你替你和你妻子争取了救赎的机会。”   我闻言大喜,“我妻子还有救?”   大师宝相庄严,“那是自然。”说着从茶几下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紫木盒子,放于茶几前,“我这里有良方两剂,你仔细听好。其一,是我尊请至高大德之高僧亲自施法开光的上等小叶紫檀天珠一挂,你请回去,戴于你妻,高僧之佛法精妙,自然会帮你妻祛除病魔困扰。其二,你将那命中带煞的女子带来我处,由我亲自对其诵读《大日如来真经》,消除魔障,减其魔性,如此,可保你家人平安。”   大师说完,宝相庄严,目光灼灼。   我此刻还保持着半跪姿态,本已对大师信服的五体投地,可是,他将那劳甚子佛珠拿出来,我顿时感觉心里不美。   那玩意分明就是当日黎先生说好了拿来糊弄那些笨蛋瓷锤装逼犯的,怎么今天卖到我头上了?   当下脸皮子都不受控制地跳动,看着那长木盒子想了许久,才问:“大师,请这一串佛珠,大概多少钱?”   大师笑道:“些许金钱,对你而言九牛一毛。”   我再问:“那到底是多少钱?”   大师曰:“十万八千元整,暗合诸天神佛十万八千位,一起为你诵经赞美,功德无量。”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手也开始发抖,回头看黄永贵,他依然一脸肃穆,看着我微微颔首,而后问:“阿发,你若无钱,大哥自当垫付。”   我心道:垫付尼玛比!蠢货!   面上却摇头,反过来头来,再道:“佛珠倒是不贵,就是不知大师让我带舍妹前来,要如何消除她的魔障?”   大师道:“你自带她来,我与她交代,你无需多问。”   我摇头道:“不行,我必须问清,方能放心让她前来。”   大师摇头,再次宝相庄严,“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我将身子半蹲在地,问:“是不是这样,无论男女,一生做几次爱都是注定的,我那小妹的魔障就在于她前世积累了太多次数未用,所以这一世就积攒成桃花煞,想要消除魔障,就必须大师你亲自动手,和她做鱼水之欢,替她解除魔障?”   一番话说完,大师眼睛圆睁,很是惊诧。身后的女子也是嘴巴大张,一脸的惊奇。唯独我那姐夫,怒不可遏,上来对我怒骂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如你想的那般龌龊?”   我看向后面那女子,她的表情分明是说:就是如此。   登时我就怒了,一把豁开黄永贵,脚尖一蹬,激射出去。大师想低头躲闪,哪里由得他,被我抓住两只猪耳,当面门给于膝盖重击,这都不算,直接后脑勺一个胳膊肘击,让大和尚扑街到茶几上,而后抄起桌上装佛珠的盒子,对着他脑袋就是一番猛击,一边击打一边骂:“孽畜?魔障?高僧?”   如此三击,和尚脑袋就起了包,盒子也碎的一塌糊涂,大和尚抱头鼠窜。   我这边捡起桌上短刀,抽刀出鞘,一刀过去插在大和尚耳边,吓得他两股战战,抬头看我,手指乱舞,“你要遭天谴!”   “天谴?”   我就笑了,拎着大和尚耳朵,当嘴就抽,抽一巴掌他就哀嚎一次,抽一巴掌就哀嚎一次。   后面黄永贵还看不惯,上来抱我,口里高呼:“阿发,不要发疯。”   我一把就将黄永贵豁开,对着大和尚面门就踹,直到那厮跪地求饶,口里叫着莫打莫打,我才住手。   回头看,外面一堆排队等候的信徒,全都看着我,如见恶魔。   我哼哼冷笑,手里短刀点着秃子头,问他:“你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可有算到,今日有此一劫?”   大和尚二百多斤的肉身,臃肿痴肥,被我打怕了,卧在席上一坨软肉,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我,低着头,口里默念法咒:嗯嗯嗯嘤嘤嘤呜呜啊啊。   跟苍蝇飞舞一般无二。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然摇头晃脑做苍蝇叫。   我扯住那耳朵就上刀子割,刚割开不到一毫米,那厮就杀猪一样叫起来,“我说,我说就是。”   后面黄永贵怒道:“阿发,你做什么?姐夫的话也不听了么?”   我短刀一指,黄永贵就噗通跪地,我对他道:“你别作声,惹毛了我连你都斩。”   而后问那秃驴:“回答我,你可算过你今日有此劫难?”   大和尚捂着耳朵,战战兢兢,回道:“医人者不自医,我的劫数,命中注定,该来的会来,躲不掉,当初我师曾说过,日后遇到天煞孤星,应闭口谨言,是我托大,以为能以慈悲将你感化,故有此一劫。”   哎唷?这是说我天煞孤星呢。   我再次扯起他的大耳朵要割,这次他用双手抵挡,我连他手都割,血水瞬间喷射一地,大和尚才知恐怖,赶紧改口回话,“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我扯着那只被割裂了的耳朵问,“你错在何处?”   大和尚答:“不该对你胡言乱语。”   我才哼哼冷笑,将他放开,走去旁边,将桌上的佛珠捡起来道,“你错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出这玩意来糊弄我,我已经对你心悦诚服,你说的所有话我都深信不疑,唯独这串玩意,嗯?叫什么?天珠?”   我将那串小叶紫檀珠子挂在刀刃上,向众人展示,“这玩意就能保我全家平安?那我们还要警察军队做什么?每人发串佛珠不就天下太平?”   大和尚闻言,噗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是贫僧错了,不该用我自己开光的佛珠哄你,只是智光大法师德高望重,他亲自开光的佛珠可遇不可求,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再者,虽然我比不过大德,但我的佛法也足够精深,普通的劫难均可消除,你不信,问问你姐夫就好,他的病,你应该清楚,就是寻到我处才治好。” 第233章 相术大揭秘 第233章 相术大揭秘   这和尚不说还好,一说我更起疑,指着他问:“你用什么手段将他的病治好?为何他又说每日夜晚喘气困难,从梦中惊醒?”   大和尚答:“那是他没有早日来寻我,已经病入膏盲,距离康复,尚有很长一段路途要走。”   后面的黄永贵也过来道:“周发啊周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为何要带你来这?你不信大师罢了,你何苦要将大师这般对待?大师出事,就是我出事,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家姐年纪轻轻守寡吗?”   这话说的严重,即便是我有杀黄永贵的心,也是因为他辜负了我干姐一番美意,断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害他性命。   当下就对黄永贵笑道:“姐夫,你错怪我了,这贼秃驴不是什么大师,他骗了你。”   黄永贵一怔,问:“何出此言?”   我将短刀在秃驴脖颈上绕一圈,那刀尖锋利,立马给他戴上一个红项圈,吓的秃子双腿一颤,一股浓烈骚味扑鼻,后面的女子尖叫一声,捂着鼻子向后退至窗口,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而后,我才对秃子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江湖上混饭吃的,每日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行走,先前你说的那许多,都将我唬住,差点就信了你的邪,唯独你提那佛珠露了马脚,至于我为何知道那珠子是骗人把戏你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无论你说的真话假话,只要是我听着高兴的话,你都能活,你若说半句让我不舒服的,明年今日,即是你忌日。”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手段。   对付骗子,就要用骗子的手段。   我不说我是做什么的,但就是要话里话外吓唬他。真要杀人,我也是不敢,他就算天大的过错,也不该死在我手里,我手段看似凶狠残暴,说到底,也跟他哄骗我的手段一样,就是让他心里信服,继而畏惧。   秃子脖子上一圈血往下渗,吓的尿一裤裆,自然知道我是真能下杀手,当下不敢乱说话,只能乖乖点头。   况且,我说的很清楚,我要听我喜欢的话,至于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不在乎。对于其他人这招可能不管用,但对于骗子,尤其是混到了大师段位的骗子,那是一诈一个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   “第一个,你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他的病?为何病根仍在,病理表象却不见了?”   秃子眼睛瞟着闪亮亮的刀尖,又看着外面众人,眼睛一挤,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一阵嘈杂,乱七八糟的人就涌到门口。   我心里一惊,大骇,难道有人报警?这年头围观群众居然有抱打不平见义勇为之辈?   哗啦啦一片,涌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两个,却是熟人。   其中一个,是那日在王老爷子府上见过的黎先生,紧跟他身后的,是那日创业者高峰论坛上见过的大嗓门。   大嗓门此刻见我用刀顶着秃子,立即目疵欲裂,要上来拼命,却被黎先生拦住。   黎先生是什么人?他可是能空口白话编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绝世天才,向来讲究三寸不烂之舌,那能放任手下人跟我拼斗。   当下面色一凛,失声叫道:“哎呀呀,是降龙罗汉!”说完就先跪下,朝我叩首。   那大嗓门虽然恨我恨的牙痒痒,但毕竟是江湖骗子,脑子反应极快,都不用人教,装出一副傻不愣登的错愕姿态,“黎居士,什么降龙罗汉?”   黎先生闻言起身,指着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那个?你想想庙里的降龙罗汉像,是不是和面前的人姿势一模一样?”   嘿!   还别说,此时我一手按秃驴脑袋,一手提刀,单脚踩地,另只脚踩茶几,可不就是庙里的罗汉像?   至于是降龙还是伏虎,谁特么记得清,反正能忽悠住外面众人就好。   刀下的秃驴也是聪明人,一见黎先生如此说,立即大叫一声,“哎呀,果然是高僧大德转世,弟子知罪,弟子知罪。”   说着不等我有所反应,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如此,别说杀人,就是连揭穿这骗子伎俩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在黎先生身后,还出现了我结拜大哥王子聪的影子,如此我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很明显,这骗子秃驴,是王子聪的人,我揭穿他的骗术,不就等于打我大哥的脸。   当下收了短刀,讪讪退下。   众人还都傻着,根本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黎先生眼珠子一转,先问秃子:“明空法师,你为何惹恼了罗汉?”   原来秃子叫明空啊。   明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我拿着自己开光的珠子,哄骗罗汉老人家,说是至高大德智光法师开过光的。”   黎先生闻言袖子一抖,痛心疾首地道:“糊涂啊!”言毕招呼左右随从,“先将明空法师送去医院。”   后面就出来一拨人,左右搀扶着秃子离去。   我抱着双臂,装作不经意,上下打量后面的女菩萨。   黎先生还在对着王子聪痛心疾首道,“糊涂啊,至高大德的随身物品,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价值上百万的精品,常人佩戴一样都能百病不侵,法力灵力储存不是明空可比,他怎能随口而出,欺骗信徒呢?现在倒好,佛爷降下法旨,派了罗汉来敲打他,劫数啊!”   此时,外面众多围观群众这才明白,原来我不是什么恶人,而是佛家罗汉,因明空在这里以次充优,犯了戒律,所以佛爷派我来敲打他。   这么说,佛还是比较灵验啊!   一时间,阿弥托佛之音接连而起。   我特么就醉了,阿弥托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和尚们天天挂在嘴边?   眼下大师去了医院,黎先生对众信徒解释一番,今日不能给大家解惑,什么时候恢复,择日通知。   等众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离去之后,黎先生才长叹一声,原地搓手。   这时候王子聪上前,询问我,“细佬,怎么今天你寻到这来?”   我讪笑着,先给黄永贵和王子聪两人做了介绍,而后说明原委。   “原本我都无所谓,但是他起了淫心,居然要我带着妹子来给他开光,这不是骑在我头上屙屎嘛!”   黎先生听完也赞同我的说法,道:“这厮是有些过分,我早告诫过他,我们的目的是推销文玩,不是骗财骗色,他倒好,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动不动就给女菩萨开光,今天遇到硬茬,栽了吧?”   黄永贵一直在旁边听,不明不白,眼下听黎先生一番话,却是恍然大悟,“那这么说,这珠子,真的就是一场骗局?”   当下几个人都有些尴尬,王子聪拦着黄永贵肩膀道:“珠子当初收你多少钱,我全部退给你,这事你就不要再往外张扬。”   黄永贵急了,哼哼唧唧说道:“这怎么行?你们骗我这么惨,光是退钱怎么行?”   黎先生就问:“那你要如何?”   黄永贵胸膛一挺,双目一睁,“我要入股!”   众人皆愣,少顷,轰然而笑。   笑完,黄永贵又道:“那和尚给我吃的药丸,是身什么东西?竟然治好我的感冒?”   大嗓门道:“感冒?那他应该吃的是感冒药吧。”   黎先生却道:“这里不宜说话,大家换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随后,一行人去了酒店包间,点了一桌好菜,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我才知道,自从那日黎先生对王子聪一番洗脑,王子聪觉得这事可行,当即拿出五百万投入,进行运营包装。   在此之前,黎先生的团队已经运营了半年,积累了不少人脉,只是一时间资金周转不开,才拉的王子聪下水。   至于黄永贵为何要拉我来这里看大师,全因大师一句话。那贼秃子明空对黄永贵说,你之所以重病不起,是因为身边出现了命硬之人,和你八字不合。   黄永贵对大师说他身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大师让他都带来。黄永贵却暗怀鬼胎,觉得余淼对他好,自己生病肯定不是余淼的问题,所以只带了我一个来,也就引发后面这些事。   至于那大师的手段高明,为何连我都骗过去,这些事则是由黎先生仔细解密。   首先,大师说我自北方来,因为我生了一张北方人面孔,这都简单。   再者,大师说我因感情困惑。这里是根据我的相貌判断,年轻小伙子,又高又帅,要说没两个女人喜欢,那才不正常。那万一说错了呢?   没关系,看相算卦是门学问,说到底就是一蒙二骗三诈唬。   没算准?那就开始询问诈唬,为什么你还没为感情困惑?是不是今年遇到过某个远方亲戚?回答是,哈,问题就在这,你遇到了那个谁,他碍着你了,所以你命里注定的桃花劫没来呢。回答不是,哈,问题还在这,你命里注定那个人没来,所以你的桃花劫也没来。   至于我的职业,这都好判断,年轻人带刀又多金,不是江湖人物是什么?   这些都好理解,我唯独想不通,他是如何知道我住所的环境?连墙壁格局都画的一清二楚。   我之前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是对方将我家里格局一画,我立马就双膝一软,大写的一个服字。 第234章 老千对老千 第234章 老千对老千   原来,那和尚先忽悠的我半信半疑,然后让我把身上东西拿出来,借此判断我的职业和收入水平,我带刀,还有两把车钥匙,手腕上有劳力士,年少多金又带刀,江湖人物错不了。   至于我的居住环境,他看看我摆出来的住宅钥匙就明白了。   但凡江湖骗子,在骗人之前都要做许多功课,就像这贼秃驴,他将周围十里八乡的房屋构造全都摸清楚,记在心里。眼见我摆出家门钥匙,上面写着粤港一号,他就知道我住那个小区。   又根据我的收入推断,肯定买的是大房间,年轻人爱装逼,买房子要大的错不了。所以先动手画个大概,又多问一句,是不是有二楼。我说有,他就百分百可以肯定我的户型。   整个粤港一号,只有一种跃层户型,他根据图纸画出我的房型,还不容易?   后面见我惊诧,就借口说功力不够,不能再画,要我自己将家里位置摆放都画出来,还让我标注那个房间都住着谁。   我标注好,他一看,就知道,家里两男两女。其中夫妻一对父女一对,那还少个女主人。他就知道,要么,这女的死了,要么,这女的离婚了。   在这里,他就开始把主意往小妹身上打,说小妹命硬,一出生就克死了至亲,还说至亲在三代之内。   为何这么说,因为他怀疑小妹之母已死,但不确定,说三代之内,范围广些,谁家三代之内没死过人?九成以上的人家里三代以内都死过人,所以这么说错不了。   得知我岳母已死,贼秃驴心里又定了七八分,接下来就开始吓唬我,说死一个不够,还得再死一个。按他的猜测,是准备将话题往我身上引,说我有血光之灾。结果巧不巧,我老婆有脑瘤,刚好给了他机会。   有脑瘤怎么办,秃驴的目标不是我老婆,他是为吓唬我,因为他不确定我是好人坏人,若是单说克死老婆,有些男人甚至会拍手叫好,所以必须得吓唬我。   因此他假惺惺地拿出一串珠子敷衍我老婆,重点准备吓唬我,结果那珠子被我识穿,他自己骗人不成,反倒是遭了殃。   话说回来,今日若不是我提前知悉了文玩骗局,说不得就被他蒙骗了,因为当时的我已经对他深信不疑,他说什么我都信的。   试想一番,我被吓住,为了救命,将小妹带来。贼秃驴连吓唬带蒙骗,要小妹脱了衣服跟他修欢喜禅,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者,这事也不是没用先例,平时跟一班烂仔吃饭吹牛比时也听过许多江湖传言,其中就有淫僧骗良家妇女的案例,连新闻上也多有报道,故而他一提到小妹,我就起了戒心。   所以说,他今日也是活该倒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我小姨子身上。   众人吃吃喝喝,又说起黄永贵的病,起先黎先生说应是吃了感冒药混合成的药丸,后来又听我说了黄永贵病的情形,当下就面色凝重起来,给大和尚打电话,问他给黄永贵吃的什么药。   答曰:是罂粟混合的一些维他命,又加入了一些伟哥成分。   当场就将黎先生吓出一身冷汗,问黄永贵吃了几天。   黄永贵说两天吃一次,已经吃过三次。   黎先生大惊,道:“赶紧去医院,这药只是暂时压制感冒流涕,对你的肺炎没用任何帮助,故而你白日里感觉精神好,晚上则因呼吸苦难从梦中惊醒,得赶快去医院,让大夫重新开药。”   黄永贵吓的面色蜡黄,将大和尚好一顿臭骂,张口闭口都是秃驴不得好死,自己先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即便如此,我也不放心,打电话给余淼,问她最近这几天有没有跟黄永贵在一起。   余淼在电话里哼哼唧唧,问我要干嘛?   我这边急的鬼吹火,哪有心情跟她胡扯,语气急躁地问:“你就说有没有跟他睡在一起?”   余淼那边咯咯地笑,“怎么?是不是害怕黄胖子病好了我吃亏呀。”   我急了,怒问:“到底睡没睡?他的病怎么样了?”   余淼答:“睡是睡了,不过他还是办不成事,病嘛还是老样子,大半夜里胸口跟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跑火车。”   我:“还是办不成?什么意思?”   余淼答:“我前几天来大姨妈了,哈哈。”   我这边一声丢,心里莫名担心干姐明日的婚礼,方才听黎先生说药里有伟哥成分,也不知黄永贵到底如何,就问:“那他没有要求吗?”   余淼道:“没有,他一硬起来上面就喘不过气,弄不成。”   闻听此言,我才放了心,挂了电话,悠悠地叹,“也讲究是专业卖药的,怎会这么蠢?”   黎先生和大嗓门对视一眼,看着我笑。   黎先生道:“正因为他是卖药的,所以才不信医药,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接着,黎先生开始痛斥医药行业的种种弊端,讲做医药代理的,那真正是良心被狗吃了。搞文玩的骗人,都是骗有钱人,撑死把人骗的穷家荡产,不会要人性命。医药行业的不同,稍微心黑点,那就是要完你的钱还要你的命。   随后,王子聪讲了个段子,说他有个表姐,半年前刚生小孩,因为家里公婆粗心,自己又没经验,害的婴儿发热,引发婴儿痉挛,退烧倒是好退,但痉挛却素手无策,据说是有一种药,叫做注射用促皮质素,对婴儿痉挛有奇效,结果问了许多医院,都没用库存,最后没办法,去黑市上买,一支原价7.8,竟然炒到四千大洋,这是翻了多少番利润?   我听了就奇怪,既然这种药效果好,为什么不多造点?   黎先生笑道:“你也是跟黄总跑医药的,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吧,一支太便宜,药厂没利润,自然生产的少。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故意往黑市上引导,价格不就炒高了?四千块多吗?和一条人命相比呢?”   如此说法,让我一阵唏嘘,只在席间大骂,那些发黑心财的医药贩子不得好死。骂完我心戚戚然,黄永贵难道不是一直在发黑心财吗?   若不然,他如何开得起保时捷?   这社会才真的是,穷人买不起药,富人则不买药,跑去信鬼神。   黎先生道:“所以我才说,文玩有赚头,为什么?因为那些富人的钱大多都是不干净的,你看看当代这些有钱人,有几个是真正的去做实体生意一分分钱攒出来的?不都是依靠权钱交易,官商勾结,一夜暴富吗?这样的钱攥在手里,他花的不利索,时常会有噩梦困扰,我们做文玩,不就是瞄准这些人出手的吗?”   一番话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王子聪也一阵苦笑,道:“呐,我家的钱可不是官商勾结赚来的,那是真正赚的辛苦钱。”   众人都笑,知道知道。   一圈酒毕,我想起那日深圳论坛会上见过的王大师,就和大嗓门说起,问他当日为什么要跟着王大师一起走。   大嗓门笑道:“我都自认为是骗子的祖宗,结果遇到了个比我骗术更高明的,同行之间,见面免不了要比拼一番。”   众人都奇怪,问他比拼结果如何。   大嗓门摇头,“一直没有机会靠近他,他和我们不同,我们只骗富商土豪,那厮骗的都是官员,有些官大到你都想不出,我就这么说吧,功夫巨星要跟他合影,当家花旦要拜他为干爹,你说他的骗术有多牛?”   有这种事?   果然够牛,但我就是想不通,他那空盆来蛇是怎么做到的。   大嗓门道:“我也仔细想过,起先我怀疑是那盆子有鬼,但后来我跟着他走,见他在宾馆内又表演一次,用的是宾馆的抽屉,而且是随手拉出来的抽屉,根本来不及准备,所以不好断定。”   王子聪问:“会不会是他衣服里面有猫腻?”   大嗓门道:“应该不是,我看他表演时还脱掉上衣,双手光溜溜。”   如此神奇?   王子聪闻言发问:“莫非他真的会特异功能?”   “不可能!”黎先生斩钉截铁地道:“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特异功能,他肯定是个江湖骗子,变戏法的,只是我们看不出来罢了。”   黎先生不但情商高,阅历也很丰富,既然他说了是杂耍,那一定是杂耍,可惜的是,明知道对方是在变戏法,自己却看不穿,这就有点难受了。   尤其对于我这种强迫症强的人,更是觉得心里头麻痒难耐,好想将那骗子抓来审问一番。   黎先生道:“他既然能交结那么多明星高官,想来也有几分本事,既然人在这里露面,怎么说也要将他弄来,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王子聪闻言大喜,赞道:“就这样决定,他的骗术那么高明,若是肯帮我们推广文玩,最好不过。”   王子聪说完,那边黎先生用眼看我,我装不懂,低头吃菜。   结果结拜大哥王子聪开口:“兄弟,这件事要成,还得请你帮忙才行。”   我正色道:“明日我干姐大婚。”   黎先生哈哈笑道:“你想的也太着急了,我的计划是,继续安排人跟踪他,先拉好关系,等到合适机会再动手,我们分成两派,一个做白脸,一个做黑脸。”   黎先生说完王子聪补充,“正是如此,贤弟,我看做黑脸这事,你最合适不过了,你身上脸上都带煞气,任何邪魔外道到了你面前都得现原形。” 第235章 胃出血 第235章 胃出血   梁思燕大婚,宴席设在莞城当前档次最高环境最好的国际大酒店,据说平时都是用来招待外宾的,黄永贵包下了整个酒店宴会厅的二楼,林林总总的宾客乱七八糟将近一百二十桌,礼金都是现场用七八个密码箱装。   大部分客人都是礼金一万,礼桌前一个羊胡子老头在记录,送一次礼就写个名,写完名有人拿着贴去墙上,然后两万两万的开始出现,后面就是五万五万的走。   作为小弟,出手太少未免被人看轻,我将牙一咬,去外面取了十万,奉上大名。礼桌前立马有人高声喊:“新娘子干弟,礼金十万!”   喊声毕,一队故乐手拼命鼓吹敲打,祝贺。   这情景落在我眼里,只能道一句,十万块没白花,但不知为何,一阵阵肉疼。   没过多久,又爆出一声炸响,某某药厂礼金三十万,某某制药公司礼金二十万,某某单位礼金五十万……   那些,都是冲着黄永贵背后的某人来的。   我这才知道,自己那十万跟别人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伴郎团成员,我一直跟在黄永贵后面,直到结婚仪式举行完,轮到新人敬酒,我才有机会下去吃饭。   到底是国际大饭店,席间海参鱼翅鲍鱼燕窝那些都不用说,另外还有海狗鞭,鳄鱼肉,帝皇蟹,大龙虾,都是个顶个的大,别说吃,看着都热闹。   反正周围也不认识什么客人,我便拿出我将军不下马的优良作风,不但自己吃,还给阿妹也放满一盘子。   这里我有诀窍的,比如说吃螃蟹,上去弄过来先去壳拆腿,自己一口不吃,全部放在阿妹碗里,让她就着酱汁吃,在众人眼里,只以为我是爱护老婆。其实我心里清楚,阿妹吃的少,攒多了我再一扫而空。   尤其那些鲍鱼海参海狗鞭,我更是不客气,心里只抱着一个想法,花了十万块呢,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吃到后面阿妹都怕,用手比划:你吃这么多,晚上受得了?   我给她一个白眼,嘴巴上不要受穷。   一百二十桌宾客,新人要一桌桌敬酒,速度极慢,我见状就道:“要不我们吃完了先撤,反正礼金都给了。”   阿妹却摇头:不打招呼这样走不好,最起码干姐心里会不舒服。   我道:“你看那么多伴郎伴娘,大部分都是人形背景,陪着新人敬酒的也是跟他们关系熟络的亲戚,都没让我去陪,说明咱们在人家心里并不重要,一百二十桌客人,等轮到咱们都到什么时候了?”   正说着,前方忽然爆出一声惊叫,好些人站起身子来看,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见状让阿妹原地静候,自己快步上前,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走近前去,那场景刺激的我头发根都立起来,黄永贵敬酒敬的胃出血,鲜红的血混合着各式食物喷了一地。   干姐吓的花容失色,但又很快镇定,毕竟是医生出身,拍着黄永贵后背让他继续吐,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直到无东西可吐才停止。   黄永贵的父亲还过来问怎么回事,干姐解释道:“阿贵早起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喝酒喝的太猛!”   老头子闻言闷哼一声,黄永贵的老母亲却哭哭啼啼地埋怨,责怪黄永贵不爱惜身体。   周围人乱七八糟的出主意,有说让坐下的,有说让躺下的,有说叫救护车。   黄永贵本人却坐在椅子上,脑袋靠着椅背,胸膛里呼哧呼哧,如破风箱一般。   如此,一场喜事,变成悲事。   有个似乎是领导样的人物,拿着手机不慌不忙,似乎在发布命令,让人赶紧到国际大酒店,查查现场的酒是否仿造伪劣。   酒店经理一溜小跑地出现,询问病人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人原本就有胃溃疡,所以才引发的胃出血?   那姑父闻言喊一声,引起经理注意,而后手臂平伸,如召唤小狗一样召唤。   经理一路小跑过来,吓的面色苍白,过来就鞠躬,“汪局长好。”   汪局长很没给他面子,直接一耳光就抽在经理脸上,将经理抽的原地三百六旋转,也将他抽清醒了,第一时间安排人去检查厨房卫生,另外把所有做饭人员全部扣留,还要将所有库存的酒全部开箱检查,如此才平息了局长的怒火。   汪局长说:“这里马上要出人命,你不检讨自己过失,张口就将责任向外推,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经理连连鞠躬认错,就差给局长跪下。   我站在人群中,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一点忙,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按说这种情况我应该悲伤,但我就是悲伤不出来,相反,我还有些窃喜,甚至心里期盼黄胖子就此一病不起,似他这样的人物,根本配不起梁思燕。   救护车终于到了,一帮医生护士上前,将新郎官抬走,余下宾客见状,自不用说,纷纷离去。   我先将阿妹送回家,然后给余淼打电话,问她在哪,有些事我要亲自问她。   余淼说她也是刚从宴会上出来,刚才那阵仗把她吓坏了,此刻正在出租屋里压惊。   我问明地址,驱车过去。   余淼租的是一间当地农民建造的五层小楼,不是单元楼。楼里也没有电梯,得步行到四楼,屋子门口和工厂宿舍一样,采用的是铁皮门,门上有开合玻璃窗,看起来很不安全。   余淼住四零六,靠近阳台,前后都有窗户,位置倒是不错,就是房间面积太小,拢共不到二十平米,屋内放一张床就没用多余地方,厕所就在屋内,用水泥隔开,水泥瓷片做的蹲便,上面有水管,用来冲凉。   看那环境,若要冲凉,便不能方便,因为地方狭小。   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冲凉和方便可以同时进行,比如我经常冲凉的时候撒尿。   虽然地方简陋,但余淼毕竟是女孩,会收拾屋子,墙上贴满了还珠格格的大幅挂历,地上还铺着软软的泡沫拼图,看上去倒是挺温馨。   我很自觉地脱了鞋子,穿袜子进去,感觉有些闷热,余淼贴心地开了摇头扇。   屋内有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台十四寸小电视,电视下面有dvd碟机,旁边放着许多碟子,应该是余淼平时用来消遣时间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人进门要么坐地上,要么坐床上。   余淼拍拍床,“坐吧,反正平时也不来客人。”   我看了一圈,总觉得少点什么,仔细一想,明白了,这里不能做饭。   余淼说,做饭只能去外面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屋内不能做饭。再者,只有她一个人住,洗洗刷刷的太麻烦,就懒得做,想吃什么去外面买就是了。   我问:“黄胖子跟你来过这里吗?”   余淼哈哈笑,摇头道:“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来这里,他都是去酒店开房。”   我问:“那你能说说,他最近都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今天就吐血?”   余淼解释说,那日梁思燕去了以后,将黄胖子吓的半死,连夜晚去见了个什么大师,大师给他的药,吃了很管用。当天晚上就带着我去酒店开房,结果一激动他就喘,喉咙里嘶嘶地漏气,这才知道,病还未完全好。   等到第三天,又去酒店开房,试了一下,依然不行,他自己也很纳闷,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说等到婚礼当天过去,就去花都看病。   如此,就能肯定,黄永贵的胃出血不是酒店的饭菜引起,而是他原本的怪病就没好。   我想起张院长把脉时给他说过,让他千万注意身体,尤其忌酒忌辛辣忌房事,今天看来,他是一句都没听。   张院长说,他要是在不注意,都吃不上今年的新米,如此看来,倒是没说错。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看那些正规医院了。   我问余淼:“黄胖子能办事吗?”   余淼就笑,“不都告诉你了,他病成那个样子,什么都干不了。还有,他的尖锐湿疣也未好,还有疱疹。” 第236章 出租屋 第236章 出租屋   我问,“你怎么知道?”   她就笑,“他前几天开房,想要来着,我看见的。”   原来如此。同时心里也想到,这病未好,办不了事,只怕干姐早晚也要知道,到时候露馅,黄永贵只怕不好交代了。   复又想到,余淼居然能把这件事如此简单地说出来,难道?   我问余淼,“这么说,你已经不排斥他了?”   余淼摇头,“有什么好排斥的,反正他不行,我就假装顺从,又不吃亏,先让我拿两个月提成再说。”   言语之间,很是得意。   我忽然想起黄永贵的生意,就问,“他病倒,那些订单如何处理?”   余淼道:“公司里有跟单员和会计,他倒下顶多是没有新订单,旧订单也足够大家吃一阵子,又不是说他一倒大家立马就要饿死。”   “那你对他的业务都熟悉吗?”   “必须的。”余淼打了个响指,“不瞒你说,我还盼着他生病呢,他不病,还显不出我的能耐。”   我问她:“黄永贵给你的什么职位?”   余淼就掀着她胸口上的工作证给我看,上面是业务部经理。   这级别升的够快啊。   我问:“目前公司还有多少订单?每个月还能有多少利润?”   余淼闻言狐疑,“你问这些做什么?怎么?你想接手这家公司?”   我摇头否认,我就是担心我那四成的利润能不能拿到手。   余淼道:“没什么好担心,黄胖子人虽然不堪,但说话还是比较靠谱,做事也大方,今天来的那些宾客,我看到好多都问黄胖子借过钱。”   这话倒是没错,黄胖子人虽然磕碜,对朋友绝对够意思,问我需不需要钱不是一次两次,这也是我一直愿意帮他的关键。   我对余淼道:“既然如此,你就多辛苦,黄胖子那么信任你,公司要继续发展,往后就得靠你了。”   余淼只是笑,却不回话。   我看看时间,准备告辞,余淼却道:“那蒋老头羞辱你,你不打算报仇吗?”   老实讲,这件事我已经不想了,蒋老头是羞辱我了,但毕竟只是虚惊一场,非但没什么损伤,还给我在某方面造福了,我已经不再恨他。   再者,他手下的势力我还摸不清,生怕自己踢到铁板。   余淼说,“上次和老蒋吃饭,人家还问过你,问你现在如何了,身体恢复好么。我说不知道,最近太忙,没顾得上见面。”   听余淼这么说,我忽然想到一个点子报复老头子,对余淼道:“若下次跟蒋老头吃饭,他再问我,你就说因祸得福,被蛤蟆咬之后,那地方勇猛了好几倍。”   余淼闻言摇头,“不行,我不说,你吹牛。”   我就对她解释:“是真的,我没撒谎。”说完才反应过来余淼是什么意思,这女子想亲自验证罢了。   我坐在床上,仔细想,余淼对我有没有帮助?假如黄永贵卧病不起,公司的业务是不是都是她来做?以后会发展到什么样?   综上所述,只为一个目的,余淼这个女孩,值不值得我去献身?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贞洁节操荣誉感,有的只是相互间的利用价值和利益。跟女人也是一样,这个女人外形相貌先放去一边,仔细审核,她有没有资格让我为其献身?   反正已经出轨了一次,再多一次也无妨。   这就是大多数男女婚外恋后的思考模式,既然已经坏了,那就让他坏的彻底。   我没说话,余淼说咱们看dvd吧。   桌上有一张梁朝伟主演的穿越剧,讲的是清朝韦小宝穿越到九十年代粤港,寻找皇子妃的故事,电影前半截剧情很搞笑,也很潮,看的人忍俊不禁。   我都差点忘了要办余淼。   结果到了后半段画风就不对了,居然出现了不可描述之画面,我这才知道,里面有三级艳星助阵出演。   本以为,只是晃个几秒钟是个意思就行,没想到画面越看越大胆,直接就让人起了反应。   我想,肯定是宴席上海狗鞭吃的多了。   当下也不多废话,余淼又不是外人,扑上去就啃,她还假模假样的拒绝,可怜兮兮地道:“你不要这样子,放开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子。”   气得我出口威胁,“你再敢多废话我就转身走了。”她才乖乖闭嘴,主动去将门关好,拉好窗帘,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太大声,墙不隔音。”   讲完各自进入状态,好一番鸳鸯戏水龙凤呈祥自不用提。   单说这出租屋的设施家具,真正的是黑着良心做的豆腐渣工程,从表面看我还以为是个席梦思,结果正要紧处,床板突然噗通一声塌陷,硬是将余淼陷入深坑,半天不能出来。   床给弄塌了!   两人先是一愣,而后同时大笑、   我骂道:“什么烂床板!”   余淼则道:“管床板什么事,是你太大力,没了命地……”   当下事还没完,将她塌陷的床板里扣出来,转去地板,我就不信,这水泥楼板也能塌陷?   事毕,余淼用手捧着我的脸,感动的要哭,她说:“谢谢你,让我体验到做女人的好。”   我将她拥紧,温柔道:“以后,我再也不要求你做本不愿做的事。”   我指的是黄永刚让她做业务员,到处去勾引客户的行为,这方面有些欠妥。   她冷声回道:“你就是想,我也不可能答应你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跟黄永贵一个德行,不过都是想玩弄我的身体罢了。”   这话听着刺耳,让我一阵困惑,按理说,我让她触摸到自己的灵魂,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   我想了想,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在我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纯粹是张口胡说,只是不想让她太难过。   却没想,怀里的人闻言身子一颤,却不回头,只是将我的手,拉的更紧一些。   我又道:“我只恨天意弄人,没有让我早些遇见你,才使得我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逢在一个错误的地方。”   怀里玉人身子一颤,转过头来,泪水涟涟,和我深情热吻。 第237章 女人就要为难女人   黄永贵胃出血的第三天,干姐打电话让我过去,说有要事问我。当时我正在五金铺试验我的新护甲,接到电话不敢有误,给了老板五万块现金,带着锁子甲向外走。   老板却将我喊住,笑道:“做锁子甲还剩了些材料,我又做了副手套,你看看合不合用,合用就送你了。”   我转头回去看,是一双普通黑色劳保手套,但摸起来却很僵硬,戴着也凑活,就是攥拳伸拳有些不利索。   老板介绍道:“这是用两双单面胶胶手套叠缝而成的,中间夹了一层锁链,和锁子甲同样材质,算是比较高级的防割伤手套,我猜你应该用得着。”   防割伤?我当然用得着,当下谢过老板,又赞:“老板真是鬼斧神工,做出来的锁子甲比我想象中要好看许多。”   原本我还以为老板也会跟上次一样,给我用指头粗的锁链交织一起,做个简易的锁子甲。   却没想到,老板硬是用车床将锁链打造的和钥匙链一样细,不仅重量减轻,外观上也细密了许多,成了一件真正意义上的贴身锁子甲,以后穿了这东西在衣服下面,用来阴人最是不错。   再奉送一双防割伤手套,真正的物超所值。   说到钱也是一个意外,余淼帮粤香楼搞了二十公斤罂粟壳,得金二十万,分我一半,也正好我最近口袋里干,这十万犹如雪中送炭。   所以讲,没事多和妹仔们沟通活动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到了樟木镇医院,看到干姐的气色很差,脸上都没施妆,皮肤干涩,眼珠有血丝,表情也很不好。   见我来将我拉去办公室,问我黄永贵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是瞒不下去了,但让我实话实说,我也开不了口。   干姐见我不语,哐当一声将黄永贵的手机扔到办公桌上,“自己看信息。”   我心里一阵疑惑,打开手机,里面有一条编辑未发送的信息,内容是:宝贝,这几天不要来找我。收信人是余淼。   原来是余淼的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干姐气咻咻地问。   我脑中快速运转,思索对策,心说黄永贵自己被抓包,不要牵连我。不然这小弟当的不够格,当下回道:“余淼,就是上次去医院你见过的那个女业务员。”   “那个北姑?”干姐的声音提高八度,“你知道她跟阿贵的事?”   我立即否认,正色说道:“怎么可能,我是你干弟,他两个有事肯定会瞒着我,哪里敢让我知道。”   我的回答让梁思燕一怔,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但还是有疑问,再次开口,“结婚前你找我,让我去医院检查,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如此,她是从这里开始怀疑我的。   当下就老实说道:“黄永贵得了病,他瞒着你,所以我就来告密了。”   这是实话,没有破绽。   干姐闻言吸溜鼻子,应该是早上哭过,难怪眼圈会红,末了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得病的。”   这个病,显然指的就是黄永贵的尖锐湿疣。   我道:“那天去医院看他,无意中听大夫讲的。”   梁思燕就生气了,“你怎么那么傻?他得了这种病你居然不跟我明说?还替他隐瞒?如果我知道他得了这种病,死也不会跟他结婚的。”说着,眼泪就出来,人也跟着哽咽。   此时的我,也是一阵后悔,为我当初傻乎乎的想法后悔,为什么不敢告诉干姐真实情况?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欺骗她?   黄永贵这个杂碎,原本就配不上干姐这个仙女。   干姐哭着哭着,坐在椅子上,趴在胳膊上哭,异常伤心。   我有心想安慰,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看着她趴在桌上身子一抽一抽,咖啡色的头发也跟着摆动,好想过去将她揽住,搂在怀里安慰。   然而我还只是想,没来得及行动,后面传来噗通地一声,黄永贵二百多斤的身子跪在地上,双眼含泪,双膝交换着在地上挪动,走到梁思燕脚前面,哐哐地磕头。   那是真磕啊,额头跟地板砖嘎嘎地响,一边磕口里还一边道:“老婆,是我错,你不要责怪阿发,是我求他不要告诉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话音刚落,干姐就猛地抬头,满面泪痕,开始发飙,用桌上的文件夹朝黄永贵头上砸,水杯,台历,笔筒,最后拿起键盘准备砸,看到是键盘却又收手,站在原地哭着指责:“你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   黄永贵不滚,扑过去抱住梁思燕双腿,带着哭腔道:“不要这样啊老婆,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没有下次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了。”   梁思燕虽然还在哭,但已经不打他,只是侧着脸不看他,用纸巾擦鼻涕抹眼泪。   地上黄胖子还在诅咒发誓,“如果我再有一次对不起老婆,叫我黄家断子绝孙,叫我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毒,梁思燕承受不起,赶紧用手将黄永贵堵住,让他不要再说。   等她擦干眼泪,才发布新命令,“把你所有的银行卡,存折,信用卡,全部给我拿过来,密码都写清楚。”   黄永贵闻言鸡啄米样点头,连声说好。   梁思燕又道:“以后在外面做事用钱,每一分钱都要向我汇报,还有,不许在外面借钱,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黄永贵中气十足地回答:“能。”   梁思燕又看向我,“还有你,阿发,你是我小弟,我不希望你伙着一个外人来骗我,你跟他在一起,要起到监督作用,再有就是那个北姑,你给我把她带过来。”   带余淼?   我不禁有些慌,她是想干嘛?   黄永贵见状小声道:“老婆,不管那个北妹的事,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闭嘴!”梁思燕瞬时摆出霸道女皇的气势,吼的黄永贵不敢乱动。而后,对我道:“带那个北姑来,我要给她做检查,如果她是清白的,那就应该没病,如果她也有。”说到这里,梁思燕的表情变冷,“你知道后果。”   只是检查,那应该无碍。   我看了黄永贵一眼,他也很放松,就拿出手机给余淼打电话,让她来樟木镇医院。   等待的过程中,梁思燕黑着脸,黄永贵乖巧地坐在一边,跟犯了错的小学生,间或着,还咳嗽一声。   我见状就问:“胃出血怎么样了?”   黄永贵摆手道:“需要休息一个月,从现在开始,每天只能喝粥。”   梁思燕在后面黑着脸道:“阿发你以后出去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不要学他,现在整个胃都病变,还有抽烟,他的肺可能要切掉二分之一,甚至切掉四分之三。”   黄永贵闻言讪笑,“没有这么严重吧。”   “不严重?”梁思燕瞪大眼珠子,“你自己去看你的片子,心,肝,脾,胃,肺,每样都烂透了。”说完又开始流泪,摇头。   听到这个我也怕了,看向黄永贵,“不会吧?”   黄永贵笑道:“怎么可能,你阿姐有时喜欢夸张嘛。”   梁思燕听了不喜,站起身向外走,黄永贵一把拉住,“去哪里?”   “上厕所行不行?”梁思燕大声回复道,一甩手出去。   等她一走,我就问黄永贵,“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就吐血了?”   黄永贵苦着脸摇头,“都是那个王八蛋大师害了我,等我病好,一定要把他抓来碎尸万段。”   我急道:“心肝脾胃肺呢?是不是我干姐说的那样?”   黄永贵摇头,“当然不是啦,根本就不严重,光凭那个机器抽血就能知道病情严重程度,还要医生做什么?大家都让机器看好了。”   说着,他又开始咳嗽,我能听到,胸膛里还是有风箱一样的喘息。   我再问:“尖锐湿疣呢?不是说肯定会好吗?”   黄永贵一拍脸,“他妈的别提啦,又犯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受,又或者是庆幸,怎么结个婚就这么多曲折呢?   不多时,余淼来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笑嘻嘻地,见黄永贵叫黄总,见梁思燕叫嫂子。   梁思燕没用正眼看她,只将她喊过去,用玻璃签来扎血。   余淼莫名其妙,问我,“怎么好好的给我抽血?”   我道:“准备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所以带你来检查一下,看看是否合适。”   余淼一下子慌了,“你乱讲什么?我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   “哦?”我侧眼乜她,“你不愿意?”   余淼瞪着眼道:“除非你跟我领结婚证。”   由此可见,余淼内心还是有主意的。   不多时,检查结果出来,梁思燕口罩都没摘,过来冷冰冰地说一句:“没事了,可以走了。”   我闻言准备拉余淼走,结果余淼却多话,问道:“嫂子,你刚才查血是检查我什么啊?”   梁思燕本来没什么,正准备说话,一抬头,看见余淼耳朵上两个闪闪发光的耳钉,立时皱眉,发问:“你的耳钉哪里来的?”   霎时,余淼就红了脸,眼珠子转着,说道:“在两元店里买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嫂子。”   说完转身,后面却传来一声怒叱:“站住!”原来是梁思燕发威。 第238章 暴发户 第238章 暴发户   余淼不敢走,也不转身,就侧个脑袋,不自觉地问:“还有事吗嫂子?”   梁思燕慢步过去,我见状急忙挡住她和余淼中间,黄永贵也可怜兮兮地道:“阿燕,你做什么?”   梁思燕绕着余淼转一圈,目光冰冷,而后道:“原来是便宜货啊。”言毕,自顾自地往办公室去。   黄永贵左右看看,一溜风地追去办公室,在门外,都能听到他那谄媚的笑,“阿燕,怎么又不高兴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啊?”   梁思燕:“那耳钉是怎么回事?”   “耳钉?什么耳钉?”黄永贵还在装傻,而后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小余见过你一次,看到你戴的耳钉好看,所以自己也去买了一对,不过她跟你不同……”   听到这里,我赶紧拉着余淼走,这山东大妞我算是看出来了,脾气也不大好。   我这边拉着她向外走,她却不依不饶,想进去那办公室找梁思燕,最后被我一嗓子吼住:“够了!你想干嘛?破坏别人婚姻吗?”   余淼一转脸看着我,表情愤怒,鼻息呼呼,咬牙切齿道:“我呸!自己守着一堆屎,还怕别人跟她抢着吃,可恶至极的女人。”   这个比喻赞,黄永贵的确是一堆屎,但那屎也属于别人的。   我拉着余淼继续往外走,走着走着余淼开始掉眼泪,却没哭,而是冷笑着问我,“我很廉价吗?”   我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这种在我看来不可理喻的哭,所以不回答。   余淼再问:“以你的眼光看,我是不是很廉价?”   我摇头,“廉价不廉价,不是别人说,是自己决定的。”   余淼哼哼冷笑,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是啊,是我自己犯贱,所以你们那个都看不起我。北姑嘛,卖的嘛。”说完眼泪就流出来。   我见状也是头大,上去拉她,却被她甩开,“别碰我。”   我站在原地,冲她背影大吼:“你发神经啊?自己做好自己不行吗?”   余淼站住,却不回头,双肩轻轻抖,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转过身来,看着我道:“我家乡是穷,我是喜欢钱,我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但我活着不觉得自己卑贱,她凭什么那样说我?不就是比我多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这丫头,受刺激了,魔怔了。   我见状叹气,过去搂她肩膀,“走吧,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等坐去车上,她的心情才平复一点,我又道:“我不太明白,你们女人遇到这种事,都喜欢指责女人,你们都没想过,其实真正犯错的,是男人。”   余淼道:“我知道啊,是黄胖子犯贱,每个人都知道啊,她也知道,但是我不明白,她不去管好自己老公,跑来指责我?有道理吗?”   我嗯嗯点头,“没道理,所以我让你不要跟她计较。”   “我当然不跟她一般计较。”余淼说着,将耳朵上两个耳钉摘下来,按下车窗,看也不看,丢去窗外。   “谁特么稀罕。”   ……   莎莎在酒店坐班五天,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问她二姐要钱。   她说,从她统计的这几天来看,丽丽每天的抽水都在六十万以上,而且是收银台那边的账,还不算其他小费酒水回扣,光是小姐抽水。   这个数目预料之中,四百多个小姐,就算四百个好了,每个人每天给丽丽一千块,四百人也有四十万。   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大的利润,大龙为何要跟我拼的你死我活?   丽丽能拿这么多,酒店赚的则更多,不夸张的讲,随便一家五星级酒店投资都在两亿。这两亿一般都是融资或是从银行贷款,老板在投资之前的回本计划是在两年内,也就是说酒店一年的纯利润要一亿,一个月的纯利润就要一千万,每天的纯利润就得三十四万。   若是低于三十四万的纯利润,酒店就要亏钱。   再算算酒店的人工水电材料等其他成本,一家五星级酒店按楼层准备服务员清洁工,厨房,安保等,人数少说都在五百人左右。五百人薪水按平均一千计算,一个月人工就要五十万,平均每天人工成本两万,再加上水电呢?每天也在四五千,设备损耗乱七八糟等等折合一万。   换句话说,酒店每日的纯利润低于三十七万,老板就得亏钱。   如果单靠客人住房吃饭,那个酒店承受得起?   但是带上桑拿就不同了,光是小姐抽水这里每天就有五六十万,再加上其他附加消费。   一般而言,来的客人都选择一条龙,吃饭唱歌洗桑拿,吃饭利润小,但酒水利润高呀。外面四五十块的白酒在酒店换个包装就是十倍以上的利润。   五块钱一筐的萝卜在酒店就得卖一百六十八一份,少一块都不吉利。   夜总会的人头马,白兰地,伏特加,用斌哥的话说都是国产的,一瓶少于两千你都别想碰。   最经典的当然还是八二年的拉菲,都说八二年葡萄遭灾,那年产出的红酒特别少,都是珍品,结果呢?全世界喝了二十年那点酒还没喝完,不说全天朝,也不提全西莞,光是樟木镇这里,基本上每家酒店每天都会卖出去四五瓶八二年拉菲。   所以这里的老板一有钱就投资酒店,因为这个年头,只有酒店最火最赚钱。   而唯一支撑酒店的,就是桑拿娱乐。   丽丽一直不愿意莎莎跟班走,就是不想让莎莎知道账目。后来又不知道发了什么慈善心,让莎莎白天跟班,顺便看账。   五天下来,莎莎就忍不住了,缠着我要去分钱。   一天六十万,五天也有三百万,先分一半出来。   别说莎莎,我听到这个数目都心动了。小妹报考港大已经接到面试通知书,等面试通过,去港大读书就是板上钉钉。按当下粤港的消费,每个月五千港币紧紧巴巴,既然去读书,总不能让小妹在外面受委屈,一个月一万港币的生活费才算得意。   不过据说很多去粤港的洗碗工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五六千港币,折合人民币五千元左右。但是吃饭居住都很差。   还有阿妹的病,是我最担心的。   所以,这些钱,无论如何我都要拿。   我没有直接找丽丽,而是给她打电话,电话里直接道:“我听莎莎讲这几天的抽水也有不少,我外面的保安公司现在需要钱,你方便的话给我转过来。”   丽丽那边回:“已经帮你存好了,晚上你来酒店,我直接给你。”   等晚上过去,丽丽果然给我一张卡,不过户主的名字是她自己,她还有个存折,和银行卡是绑定的,每天下班都会去存钱,有了这张卡,以后也就不用每天报账,只需要我自己去柜台上查就好。   如此倒也方便,省去许多麻烦。   丽丽给我卡的时候,表情很随意,仿佛在给一张轻飘飘的纸,没有丝毫的激动。   我甚至都怀疑,卡里有没有钱?   但当我看到柜台机上显示的余额时,激动的差点晕过去,我一遍又一遍地点那上面的零,生怕自己数错一个数,连续看了三遍,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里面有一百七十四万,简直不敢想象,五天而已。   莎莎也很兴奋,缠着我要买包包,买钻戒,买耳环,买皮尔卡丹。   大喜之后我冷静下来,这些钱来的太轻松,以至于我出现梦幻感,思想还在游离不定,究竟要不要告诉阿妹?   我爱阿妹,但此时此刻,我犹豫了,有了自己的小算盘。我想起干姐对付黄永贵的招数,银行卡存折信用卡全部上缴,每一分钱的使用都要报告,还不能在外面借钱。   我不要那样的生活,这些钱我打算分出来一半交给阿妹,另一半,我自己潇洒。   当天晚上我就带着莎莎去了罗湖周大生,进去后莎莎眼都看直了,310一克的金价让她大呼过瘾,二十克的镯子来四个,五十四克的项链来一条,这都不算,那模特身上戴着的一个黄金胸罩,让她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轻叹:“好美啊!”   那是一件由各种黄金链子黄金叶以及黄金链子组成的胸罩,重量达到一斤半,贵倒是不贵,我就一个问题,这玩意能穿吗?   莎莎撒娇一样的乱扭,说能穿,肯定能穿。   我说这个罩子太小,撑死了b,你的是d,肯定穿不上。   莎莎就不依,非要买。   手里有钱,这都不叫事,我是闭着眼睛划卡的,光买黄金都花去二十七万多,足够我们老家娶五个媳妇了。   这都不算,那店长见我付款爽快,又贼兮兮地推荐,“还有黄金比基尼内裤。”   莎莎都走出店外了,又绕回来,花痴一样发嗲,“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店长闻言立即打开柜台下面,捧出一条女式三角裤衩,做工也同胸罩一样,都是金链子和金叶子组成,唯独神秘三角区哪里,金叶子背后多了块白丝绸。   看了下重量,四百多克,不到一斤。   店长还特别嘱咐一句:“这个主要是起装饰作用,不能当真正的内衣穿。”   莎莎闻言白她一眼,“我又不傻。”   从店里出来,莎莎喜滋滋地道:“从今以后,谁要问我下面是不是镶金的,老娘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就是镶金的啊。”   我闻言补充道:“那还应该在上面加两块钻石,就更给力。” 第239章 金碧辉煌和金缕衣 第239章 金碧辉煌和金缕衣   钱来的容易,花起来更容易,只是,没有了曾经的那份肉痛感,就好像烧纸一样。   记得那年我还小,正淘气,吃肉只吃瘦的不吃肥,如果一片肉肥瘦相连,那就咬掉瘦肉吐掉肥肉。   我爷看见了,把我吐掉的肥肉捡起来,擦了擦扔自己嘴里,说:“娃呀,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赚钱如吃屎,花钱如拉稀。”   赚钱如吃屎,花钱如拉稀,这只是针对于老老实实凭力气干活的人吧。   买完黄金,莎莎心情美丽的不像样,左一口老公右一口宝贝。在车上就开始脱衣服试穿金胸罩,挺着胸脯问我好不好看。又脱了裤子穿金裤衩,问我闪不闪。   我一阵苦笑,问她:“你买的这些,穿在身上又不能给人看,岂不是白买了?”   “怎么会?”莎莎哼哼道:“我可以先穿个薄点的罩子,然后把金胸罩穿上面,也不用全部露出来,若隐若现的就好。”   我又问:“那裤衩呢?你总不能穿个长裤再套裤衩吧?”   莎莎道:“我可以在金裤衩外面穿白裙子,里面一闪一闪亮晶晶,别人不就知道啦。”   我勒个去,她还真是会想。   我说:“你敢那么穿我就不要你了。”   莎莎就一阵撒娇发嗲,我认真开车不理她,她就在下面悠悠道:“今天好开心,好开心,你可以对我提出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无论什么要求?   我看着她幸福洋溢的脸,开始沉默。   我当前最想要的,就是莎莎能主动离开我,但这个要求却无法提出来。   “快说啊,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我看了看她,道:“没有了,我能想到最好的,你都给了我,此生,我已经别无所求。”   莎莎就哈哈地笑,手舞足蹈,而后凑过来问,“你不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吗?”   我笑笑,“等两年再说,现在的任务,主要是玩。”   我在开车,莎莎在规划以后的人生,从明天起开始学车本,不,先买套房子,让爸爸妈妈弟弟都过来,然后,然后……   莎莎说:“我忽然感觉好无聊哎,没钱的时候无聊,有钱后也无聊,哈,人生还真是无聊。”   末了又抬头看我,贼兮兮地问:“你现在想不想?”   我嗯?“想什么?”   她回答:“摇摇晃晃和吞吞吐吐,你选一样。”   这回答,没治了。   ……   回去樟木镇,我从自动取款机取出两万现金给莎莎,让她先拿着用,买房的话明天看好了再说。   莎莎不停地点头,走路歪歪扭扭,不自然。   我教训道:“都说了那玩意只能看不能穿,你还不信,现在好了,穿着路都走不了。”   莎莎道:“才不是呢,我是怕走路蹭到,听说黄金很脆弱,稍微摩擦就会掉金粉,我怕我走着走着,金子就变轻了。”   这话惹的我哭笑不得,何苦呢。   车子停在她小区门口,她说身上穿了金子,怕人抢,要我送她上楼。   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真不能再在外面耽搁,她却不依,趴在我耳边问:“你不想看看什么叫做‘金碧’辉煌吗?”   不得不说,莎莎在如何文艺的污这方面很有天赋,一个成语用的我就把持不住,不但要看金碧辉煌,还要少年不惜金缕衣,有花堪折直须折。   等到了楼上,那姑娘才叫一个妖,上身穿了白抹胸,戴了金缕衣,下身一条三角裤,穿了金裤衩,手腕脚腕都带着金手镯,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手里拿着ktv的铜铃铛,站在床上一番舞,唱的正是《刘海砍樵》。   还能一人分饰两角。   一边唱,一边跳,同时还用手里的铃铛伴奏,一双眼睛笑眯眯,灵动而狡黠。   我从来都未发现,莎莎竟然还有如此的才能,她的投手举足,一颦一笑,都让我觉得她换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只会满嘴跑火车的小污女,而是简单纯真的山妹子。   不等她唱完,我就一个恶狗扑食上去了。   临了,我认真注视着她,她是那么安详,那么纯真,那么美,美的让人窒息,美得让人想去破坏。   她问:“你知道为什么女人会特别看重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她说:“因为第一次的时候,男人的dna会留在女人子宫里,成为永远抹不去的痕迹,就算以后换了别的男人,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会跟第一个男人长的特别像。”   这说法倒是稀奇,简直是荒谬,我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回:“看诊所发的传单上写的。”   我一阵苦笑,“这你也信?”   她认真地说:“我信,所以,这辈子,我不想再有第二个男人。”   这话题再次沉重。我问她,“如果有一天,你被人灌醉了,身不由己呢?”   她就用鄙夷的目光看我,“当我傻啊,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我怎么可能喝酒?”   这话说的也对,她的性子太鬼,一般男人想算计她还真不太容易。   忽然间,她对另外一件事感了兴趣,问道:“你为什么讨厌维多利亚的小姑娘啊?”   她说的是乔杉。   我道:“其实也不是讨厌,主要是她的气质跟我不合。我们都是凡尘中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不同,所以很难有好感。”   莎莎又说:“如果你不要我,即便我以后再重新找个男人,他也不会对我好的。”   这个话题再次沉重,我叹息一声,好声安慰:“不会的,我们就这样下去,我不会不要你的。”   “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你,换作别人可能就满足不了我了。”   ……   第二天我去了银行办卡,我要给阿妹存七十万,也让她高兴高兴。   正填写单子时,何若男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钱。   我觉得很奇怪,怎么又要钱?   何若男道:“第一批保安是配给大润发连锁超市的,王总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的保安跟大润发的品牌形象能一样,说白了,他嫌我们的保安制服不上档次。”   卧槽!保安而已,还讲究档次。   我问:“要多少钱?”   何若男道:“服装费花不了多少,主要是我想增加三辆车,保安公司嘛,出门连车都没有,出去也没气势,难道让我们的员工都打摩的去见客户?”   这话说的在理,我问得多少钱?   何若男那边沉吟了少许,才说出结果,要一百万。   我去,这就是报应,昨天我还骗丽丽说保安公司要用钱,结果今天报应就来了。   我说钱怎么给你?是给你送过去还是怎么样?   何若男说直接打公司账户上,然后将公司账号发给我。   何若男电话刚挂,白虞珊的电话又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暗访酒店。   我手里刚拿到桑拿业带给我的福利,你就要我去清理她?我觉得这事不靠谱,就对她道:“最近不在樟木镇,去了外地,等我回来再说。”   白虞珊那边弱弱地道:“刚才你跟男哥通话,我就在旁边听。”   你妹!   我想了想,道:“实话说吧,前阵子我才跟他们打过一场,你知道的,最近每家酒店都盯我盯的很紧,无论我去那家酒店,他们肯定是派十个八个人看我,所以这件事我来做,难度很大。”   白虞珊道:“就上次你去的那家店,我看他们对你很尊敬。”   我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时代变了,他们未必再给我面子。”   白虞珊就使出了女孩子惯用的绝技,撒娇。   “求求你了,就帮我一次嘛。”   同时那边也传来何若男的声音,“臭小子,别不识抬举啊,是不是要我过去你才肯帮阿珊?”   我闻言一声叹,道:“让她晚上过来吧。”   当下先给公司存了一百万,账户上还有八十多万,我还奇怪,难道昨天晚上没花钱?仔细一想明白了,是今天早上丽丽刚存的。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做桑拿娱乐,这特么的哪里是赚钱?根本就是印钞。   下午带着莎莎去看房,四室两厅的,精装修,三十五万,买房送户口,很划算。   我当即就买,不过名字写莎莎自己。   这里正在办手续,手机又响,是坤哥打来的,叮嘱我两件事,一是那天抓了很多大龙的小弟,他们今天都放了。   言下之意,从今天起,你走路都要小心。   这件事意料之中,我也得赶紧招兵买马,当下就给何若男打电话,让她快点招人,我要把云清他们调过来。   何若男说知道了,等公司人员配备齐全之后就调。   二呢,是靓坤准备三天后结婚,提醒我准备份子钱。   妈蛋! 第240章 新政策 第240章 新政策   我打电话问丽丽,先问她在哪,得知她并不是跟靓坤在一起后,我才问:“怎么突然间要结婚了?”   丽丽叹息一声,“他那边离婚手续都办完了,说要结,根本没问过我的想法。”   我问你在哪?   丽丽说了他们新家地址,我就驱车过去。   银行卡里的巨款点醒了我,什么仇什么怨都要放开一边,赚钱才是最要紧的。能拿来这么多利润,不是一个小妈咪和小混混能办到的,必须依靠靓坤的公务人员身份,换句话说,这里面其实没有丽丽多少事,是我和靓坤的功劳。   但想要长久维持这种收益,必须和丽丽处好关系。   和丽丽关系处好,就等于和靓坤的关系处好。   男女间唯一牢不可破的关系,就是日久生情。   靓坤的新房是富人区小别墅,价值应该在一百五六十万吧,我这才知道之前丽丽做妈咪时候那些收入去了哪,给自己买房了。   最近我没见过靓坤,但我能猜到,那厮肯定换了车。   别墅早就装修好的,但屋内陈设简单,应该有很多家具还未购置,丽丽说等结婚后再慢慢加。如此说来,是铁了心要和靓坤过一辈子了。   丽丽就笑:“女人嘛,总要跟男人过一辈子的,不跟他过,难道跟你过啊。”   这倒是实话,丽丽比莎莎要成熟多了。   我说看看你们的婚房,丽丽带我去了二楼,好大一间卧室,里面放了一张白色大床,床上四面有花柱,可以放蚊帐下来,床上也铺着厚厚的鹅毛被褥,蓬松舒适。   我压了压被褥,要把丽丽往床上拖。   她有些不愿意,有些羞涩和抗拒,她说:“不要啦,你这样我好痛苦。”   我则奇怪,问:“为什么痛苦?”   她咬着嘴唇,双目似乎有泪花闪烁,“我马上结婚啦,就是别人的老婆,你这样,我感觉好内疚,阿坤他对我非常好的。”   这话让我尴尬,让我脸红害羞,但想想她之前为了钱逼得我跟大龙开战,这些情绪又被我一扫而空。   是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作恶在后。   不过看到她流泪,我又心软,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   我沉声道:“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控制不了,以前不觉得,但随着时间推移,我越发地离不开你,一想到你和阿坤在一起,我就莫名难受,要生气,要发狂。我无时无刻不想亲近你,拥有你。”   她就哭的更凶了,主动朝我过来,哽咽着呼唤:“阿发……”   那婚床极大,极软,犹如棉花包将我陷入,鼻子里嗅到棉麻织物的芬芳,夹杂着丽丽的发香,让我迷醉。   意乱情迷之下,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谎言所骗倒,原来我竟然是真的在吃阿坤的醋,要将丽丽完全占有。   ……   事毕,她伏在我胸口,手指画圈圈,轻声道:“自从怀孕起,我就拒绝了阿坤,没让他碰过我。”   这是自然,怀孕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很容易出事。只是,她跟我这么疯狂,却也不怕坏了胎儿?   她说:“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没有感觉,我对阿坤无爱,对他的孩子也无感,我时常都在想,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我有过无数个男人,却没有最爱的。”   说着,她的眼泪就出来,哭道:“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我摇头,“不,你不是还有我?”   她就咧嘴笑,面上还挂着泪:“我只是喜欢你,还没到爱的程度。”   我闻言一阵疑惑,都这样了,还不叫爱?   她说:“若我真的爱你,你早就死了,那还有机会跟身边其他女人亲亲我我。”又道:“可能是这样,我永远都爱不上你。”   我就不懂了,“既然不是爱,那现在这一刻叫什么?”   她说:“叫喜欢,叫享受。”   我便道:“我喜欢你。”   她则笑:“说喜欢我的男人足有上百个,可是,又有那个男人是真正在这里喜欢我?”   她说的这里,手指她的心脏,是她的内心深处。   我一阵羞愧,她是在骂我呢?还是另有所指?   我在玩她,她何尝不是在玩我?   我将头伏上去,仔细聆听那心脏跳动,问:“如果我想住进这里,可能吗?”   她伸手将我脸捧起,而后笑,“很容易,你跟你身边那些个女人都断了关系,就能住进我这里。”   在这场爱与被爱的战斗中,我始终处于下风,那怕是我送她触摸到她的灵魂,恢复神智后,她依然是那么精明。   她说怀孕以后就拒绝了阿坤,那么,在这张床上,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   只是,我处于被动,她处于主动。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现在想来,不过是鱼儿,自动咬了钩。   我想,在如何获取女人芳心方面,我还得再细心琢磨,得再花点心思。   ……   丽丽现在已经不再熬夜上班,她每天下午去酒店,夜里最晚十点就回家,酒店里面大小事务都有人管,手下六个妈咪,个顶个的能干,都是她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以前跟她作对的妈咪,早就被踢出局。   最开始和大龙决裂时,几个妈咪要带人走,丽丽并不阻止,只是一句话,我这里妹仔抽水低,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小姐们虽然平时关系不错,但真正牵扯都经济利益上时,并不是铁板一块,很容易分化。   不费吹灰之力,几百个姑娘就成了丽丽的敛财工具。   丽丽也说的很清楚,她自己只要妹仔们一成抽水,剩余一成给妈咪。   和以前的一成半相比,利润是少,但这些妈咪都是丽丽新提上来的,刚从苦海中脱身,能不出力白拿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那会在乎多一些少一些。   再者,就算提成少,也架不住数量多啊,那个妈咪手下都是五六十号妹仔,一个妹仔提五百,五六十号都是三四万,不比自己亲自卖肉好到天上去。   尤其是最近,越来越多的外商涌入西莞,每家酒店的生意都好到爆,大家还愁没钱赚?   手下有妈咪管事,酒店里的斌哥等人也没少捞好处,各种酒水抽成,客人小费,全都吃肥了。   当然,最底层的保安人员,还是苦哈哈的拿工资,能尝到甜头的,都是少数。   不过话说回来,在酒店里上班的安保人员,都愿意和小姐们拍拖,做她们的幕后护花使者,不为别的,就为了钱。   精明的小姐都知道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傻愣愣的就会落得人财两空,这种事一直存在,是感情上的纷争,别人无法插手,也没人愿意去管。   尝到桑拿业的甜头,我的心境开始有所变化,再看那些妹仔,就不觉得她们辛苦,只当她们是赚钱工具,心里自我安慰道:造成这种局面不是你的错,你赚够你想要的就撤。   我想好了,银行户头里存够一千万就从这行业抽身,为子孙后代积点德。   听莎莎电话里说,有几个做服务员的,想跳槽做桑拿,问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看看姿色身材,然后培训上岗。   这里就牵扯到一个问题,经过培训后的姑娘,需要试钟评级,以前这些事都是大龙手下的人操办,其他人不用管。现在轮到我自己主持半山,这事就有些头疼。   难道要我亲自试钟?我倒是没意见,莎莎呢?她还不得跟我闹的飞起。   脑袋一转,我有了办法,我自己不去试钟,可以把这个美差让给别人,比如结拜大哥王子聪,比如姐夫黄永贵,甚至是云清阿忠他们,反正都是自己人,有福一起享,何乐而不为?   我去了桑拿办公室,莎莎打电话叫那几个服务员过来面试,面试合格后才能去参加培训,酒店里有专门的导师,好像叫梅子还是美子,我弄不太清楚,反正每个妹仔伺候人的本事都是她教的,真正的老江湖。   等人过来,先看身份证,确保是本人,方便以后管理。按照老派鸡头们的做法,拿了妹仔身份证,验明正身,然后拍照留念,作为最后的威胁手段,防止妹仔们逃走。   但我不会这么做,用果照威胁属于下流手段,既然妹仔愿意投身进这个行业,何必要威胁?   让她能赚钱就好。于是采取了和其他服务行业一样的做法,新进的技师先交五千块保证金,不做可以退,但是使用的工服,化妆品,以及师傅的培训费得扣除。   等培训完上钟,有了巨额收入,她们也就懒得东奔西走,去哪不是赚钱? 第241章 繁荣昌盛的背后 第241章 繁荣昌盛的背后   三个妹仔,都是四川籍贯,在酒店里上班半年,看惯了桑拿部的女人穿金戴银,买房买车,名包香水,心里也活络起来,想要做这行。   所以,社会风气一旦坏了,人就没了廉耻,笑贫不笑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三个女人大的二十,小的十八,如花似玉的年龄,让我好一阵唏嘘,对她们道:“桑拿是个大染缸,染脏容易洗净难,你们都想好了么?”   三个人一起点头,非常肯定。   我看了看她们的身形外貌,都不到一米六,穿高跟鞋估计能有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矮是矮了点,但能弥补。   再就是身材,只能说身姿平庸,没有说那个人的胸特别大或者是腿特别长特别直,就是一般般的普通小女生,胸基本都是b,其中有个貌似还穿了加厚,我让她上前来,要亲自检查,她还有些羞涩,要往后躲,我就怔住。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吐了吐舌头,向前来,挺起胸膛给我检查。   果然是加厚的内衣,但也凑活有b,只是b—罢了。   我对她说:“你这个可能要丰胸,不然c牌都评不上。”   她闻言抬头,表情带着可怜,目光带着祈求,“只是小一点点,我还能发育。”   我说:“但当前是真的小,我让你过,客人不点你,也是无用。”   她听了就一阵难过,为自己当不成鸡而伤心。   我无法去体会她的心情,也无法去琢磨她的内心真实想法,这画面在我眼里很蒙太奇,有个姑娘,居然因为当不了鸡,而自卑?   如此可笑的事情,居然在我眼前真实发生了。   我看了看身份证,她才十八。我问她:“读过书吗?”   她想了想,大着胆子说:“我初中毕业了。”   我一阵无力,发笑,她就脸红。我便知道,她估计连小学都没毕业。但也没办法,生于八零与九零年代之间的人,没念过书的多了去。   她嗫嚅着,祈求道:“发哥,给个机会吧。”   看来,她很珍惜当鸡这个机会。   我对莎莎说:“叫培训师来。”   等人来了,我才想起,培训师叫美姐,是张生从粤港挖过来的,除了负责教导妹仔们桑拿按摩技术,还包括妹仔们气质内涵,形体塑造,化妆美颜,说话谈吐,察颜观色等等基本技巧。   就拿一些特殊的招式来讲,需要妹仔们熟练做出一字马,没经过培训的,根本做不出来。   又比如客人办事过程中技师们的叫声,什么情况下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量高低,音色长短,都有要求。必须确保每个客人都玩的尽兴。   如果不是,还需要培训导师做什么?   美姐本人,是一副优雅的贵妇范儿,单看外表,你根本看不出她是个有着二十年妓者生涯的老母鸡。   她在粤港,十四岁开始就做鱼蛋妹,后做陪酒女,舞小姐,夜总会,慢慢的人老色衰,就改行做按摩技师,最后做楼凤,实在没出路,最后站街。   用她的话说,她的二十年妓女生涯,拍成电影,就是粤港的二十年经济发展史。   她还说,你别看西莞现在这里行情好,早晚也会跟粤港一样,行业竞争变大,风气开始变糟,最后就弄的乌烟瘴气。   她用过来人独特的口吻教育每个妹仔,趁年轻,多赚钱,多攒钱,别去做那些没用的,打胎,吸毒,赌博,养男人,等人老色衰,说一声没有,就一切都没有了。她见过太多悲悲哀哀,年轻时候不知道珍惜,年老时候除了一身病,什么都留不下。   她听到有三个妹仔要做桑拿女,发出无奈的笑,挨个捧起妹仔们的下巴看,而后对我道:“发哥,两个勉强可以评到c牌,那个是没办法的。”   先前被我判定胸小的妹仔就急了,带着哭腔道:“美姐,给个机会啊。”   美姐无奈地摇头,“呐,你要真缺钱,就去酒吧看看,酒店有酒店的标准,放过你去,会影响酒店生意的。”   酒店桑拿之所以是每个老板的最高追求,就是因为酒店有着严格的管理标准,这套标准是酒店的自我形象标杆,也是对客户负责。   长相不行,身材不行,就不值得客人花那么多钱去享受。如果有一个低于水准的,客人就会抱怨,哎呀花几百上千块居然玩了一个普通妹仔,他会到处去宣传,他以及他的朋友,可能下次就不会来了。   其实按我的眼光看,那个妹仔并不差,如果去了大西北嫁人,彩礼低于五万肯定娶不到。   但在这里,她被人当成商品一样挑选,而且还被打上了次品的标签。   妹仔急了,忽然冒出一句:“我是处女。”   美姐就笑,依然摇头。她指着莎莎对她道:“如果你长成阿sa这样,是不是处女,又有什么关系?”   阿sa,是美姐对莎莎的称呼。   不过看到妹仔实在伤心,美姐又补充一句,“去做个丰胸,倒是可以的。”   妹仔道:“丰胸很贵的。”   美姐回:“想要便宜的,我可以教你啊。”   立时,妹仔面上浮现惊喜,“谢谢美姐。”   三个妹仔走后,我对美姐和莎莎道:“以后再有新人来面试,直接美姐负责就好,不要通知我了。”   美姐道:“不好吧,怎么样也得你把把关。”   我摇头,“我干不了这个,太糟心。”   太糟心,是指我看不下去良家女孩转变为娼的过程,这种事情刷新了我的三观,听说是听说,亲眼看着她发生是另一种感觉。   我们的教育就这么失败吗?简单的是非观廉耻定义都做不到吗?   我问美姐要了一根烟,蹲去厕所自己抽了。   他们说抽烟解烦,我看是屁用不管,你抽不抽烟,事情就在哪里摆着,该烦还是烦。   美姐在外面问:“那试钟的事要怎么安排?”   我没回答,莎莎在外面道:“试钟就不要试了,美姐你自己定级就好。”   美姐笑笑,“好的,那试钟的事就不麻烦发哥了。”   我觉得美姐挺靠谱,为什么要试钟?凭什么要给姑娘们评级?就因为她们外貌身材有差?所以把她们分三六九等贴牌出售?   那人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试钟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是老板自己想获得至尊无上的完美体验,所以才编排出来的幌子,美其名曰为客人负责,最后还不是满足了自己的私欲。   妹仔们试钟的时候表现好,真正去对待客人时还能发挥出那种服务精神吗?   都是骗子罢了。   正抽烟,莎莎在外面喊:“老公,有人找你。”   来人是乔杉,站在办公室门口,俏生生的,穿着一身白裙,宛若仙子。   她说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我说那就别请了,请了我也不答应。   乔杉闻言脸红,却看不出尴尬之意。   她道:“明天晚上维多利亚三周年店庆,所有职工都会表演节目,我也有份演出。”   这是自然,镇店之宝嘛,花魁来的,店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杉道:“想请你与我合奏一曲‘普善清心咒’。”   我就懂了,她要弹琴,选了笑傲江湖曲,但是缺个箫声伴奏,所来找我。这就怪了,我问她,“你来找我,你老板知道吗?他同意吗?”   乔杉答:“老板知道,他同意了的。”   我就更奇怪了,大龙居然会同意?他不恨我吗?   乔杉道:“老板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跟你之间并无矛盾,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这话说的通透,我和他之间并不是真正的主事人,大家打来打去,都是在帮别人赚钱,只是高级点的打工仔罢了。   乔杉又道:“如果你肯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   这话说的就有些魅惑的味道,任何要求,她都能满足?   我不回答她,只是在心里琢磨,大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嘛?   靓坤说他的小弟都放出来了,让我最近出门小心,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再依着大龙的个性,他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我,肯定是在等什么。   我每天进出门,路上行走,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短刀绑在小腿上,锁子甲从不离身,就为了预防大龙突然的袭击。这忽然来了这一手,让我有点发慌。   乔杉见我许久不回答,忽然发笑,“你不会是被我老板吓住,不敢去吧?”   这是激将法,尤其是从美女口中说出,杀伤力更大。   偏偏遇到我,不但不上套,还诚恳地回一句:“是啊,现在我连酒店大门都不敢出,生怕走在路上被你们老板抓住,到时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乔杉一阵黯然,道:“我们老板头上伤口还未愈合,腹部断了三根肋骨,短期之内,肯定无法对你出手,你还有什么好怕?”   哎呀卧槽!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日街头恶战,大龙先被我用狼牙棒在头上凿了一下,血糊住半面脸。又被王汉当胸一脚踢出去四五米远,半天没站起身,不是受了伤是什么?   报仇这种事,还必须是自己亲手来最合适,也最痛快。就好比我被那蒋院长摆了一道,迟迟不下决心去报复一样,一个是忌惮他背后的势力,一个是自己肩膀上有伤,所以一直安排不出时间,只能采取其他方式报复。   大龙如今也是一样,他当然恨我恨的牙痒痒,但是此刻他自己都负了伤,手下打仔实力又不是我对手,故而一时半会还对付不了我,只能干瞪眼。   如此一来,多日来悬在我头上的复仇之剑也消失不见,让我一番轻松,心情大好,当下就对乔杉道:“好,既然你老板暂时动不了我,那明日的店庆我肯定会去,乔杉姑娘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只希望乔杉姑娘记住,要回报我一个请求。” 第242章 试钟 第242章 试钟   乔杉普一离去,莎莎就窜过来,手指顶着我额头问:“你想要她帮你做什么?是不是想尝试她的软腰绵骨绕指柔?”   “嗯?”我瞪眼张口,“什么叫软腰绵骨绕指柔?”   莎莎就怒,“你少装糊涂,维多利亚的头牌会什么绝技你肯定知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起了色心?”   我一阵苦笑,“你哪里看出来我有色心?要是有的话上次那么好的机会我都把她办了。”   “我呸!”莎莎鄙夷道:“你别不要脸了,上次冷面打人家恐怕也不是你有多君子,你是怕她背后的老板报复,不敢罢了,今天听说她老板受伤未好,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你的德行,哈喇子都能砸到脚面。”   我正色道:“这你就真误会了,大龙跟我不对头,听说他肋骨骨折,我当然情不自禁的高兴,这可是大好事啊。跟那个女人无关,再说了,我不喜欢她那类型,总是矫揉做作,一点都不爽快,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干爽利落,有女侠风范。”   被我夸了两句,莎莎才不再怀疑,继而问她,“什么叫做软腰绵骨绕指柔?”   莎莎解释说,所谓软腰绵骨绕指柔,就是说她全身都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身体可以折叠出任何形状。   至于折叠出来的各种形状能做什么用,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但在此时,我之所以要对方答应我一个请求,却没有任何的猥亵之意。   我说:“王汉不知那天就会回来,等他下次出现,我就能把乔杉约出来,满足王汉的心愿。”   莎莎很好奇,“你干嘛要对王汉那么好?”   我笑道:“这叫物有所值,你不懂。”   从始至终,我跟乔杉搭话,都是为了王汉。不夸张地说,一个乔杉在我心里的位置比不上我小姨子一根头发,我连小姨子都想推给王汉,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花魁?   ……   我从电梯出来,看到美姐在大厅,就笑着打个招呼,不想美姐却主动迎上来,笑道:“发哥,等你好久了。”   我觉得奇怪:“有什么事?”   美姐拉着我去了旁边茶座,道:“试钟这块,还是得你安排。”   我便明白了,刚才莎莎在,她不好意思讲,所以假装同意,特意在楼下等我,就为了试钟的事。   我道:“其实试钟我觉得没必要,招式不就是那些招式,只要熟练了去应付客人足够,abc的区别无非就是外形身材来决定,没什么好试的。”   美姐闻言微笑,道:“这样说可就错了,试钟,不仅仅是为了给妹仔们评级,最多的还是为了给妹仔们一个实际操作的机会。从良家到的技师转变,是一个心理转变过程,在没做第一次之前,妹仔们心境是不一样的。”   “哦?这有什么讲究?”   美姐道:“我可以将所有的招数都教会她们,但平时练习都是女生之间相互练习,或者是借用道具练习,这就跟医院里解刨尸体一样,人造道具你那怕练习一万次,但真正去解刨时,新手也会漏洞百出。每个我培训出来的女孩子,那怕是最优秀的,第一次服务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错误,如果不经过试钟,直接上岗,有影响的不光是她们,更多的还是对于客户的体验。就拿冰火来讲,她们平时练习的再多,但真正要她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时,她也是羞耻紧张害怕的,这是女人的天性,避免不了。”   这番话给我一个新的启示,我还从来没想过,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桑拿女,居然还要经历这么多波折?   想来也是,只是躺着不动的那是发廊,发廊里面一次只要一百块,有的八十块就行。酒店里面都是八百以上,十倍的差距,相当于外面工厂里面普通工人干一个月的薪水,妹仔们一个钟就拿到。   一个钟的酬劳,是外面普工一个月的酬劳,其中利润又差了多少倍?有那么容易拿?   客人又不傻,妹仔们随便应付两下就完事,下次谁还来?   倒了酒店的牌子,酒店老板赚不到钱,妹仔们也赚不到钱,到时妹仔还要怪你桑拿部部长没能力。   好做是一个钟,烂做也是一个钟,反正都要受委屈,被人看贱,为什么不把技艺练精一点,给客人留下好的印象,争取更多的回头客,早日赚够钱,好脱离苦海呢?   美姐是粤港人,讲的港式普通话,听在我耳里软软的,但更震撼的,是她所讲的道理。   是啊,反正是做鸡,好好做是鸡,摸鱼打混也是做鸡,为什么不做好点,早日赚够钱脱离苦海呢?   我终于明白那些妹仔们为什么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客人服务,争取客人好感,这一切都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   所以,那些新入行的新人,必须要安排试钟,也就是所谓的考核。   美姐知道我的难处,我亲自去试钟,肯定会引起莎莎不满,但我要不去,我就得安排别人去。试钟这种事,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去的,身份不同,给妹仔们的心理感觉也不同。   如果是酒店老板张生亲自试钟,妹仔们的感觉就是在伺候上帝,伺候掌控自己命运的主宰。但如果是门口站岗的保安,妹仔们就是另一种心情,会敷衍了事。   所以,试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要想快点让妹仔们转换角色,从良家变成技师,摆正自己的心态,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妹仔们去发廊里呆上一个星期,再让她回来酒店,她就知道,什么是地狱,什么是天堂。   所以,试钟,还必须得安排,这是每个技师的必走之路。   听完美姐的话,我只能叹一句妈卖批的,欺负人还要编出一堆大道理,还真打算把这行业做精做大啊。   当下就问:“以前试钟都是怎么安排?”   美姐道:“如果有模样身材都不错的,就会联系张生,让他拿去做人情。b级以下的,都是大龙安排其他老板过来试。”   我闻言说知道了,“从现在起,a牌都不要告诉张生,直接通知我好了。”   讲完我就走,心想,既然要做人情,为什么不让我来做人情?   ……   夜晚七点白虞珊来找我,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对我道:“这次要拍个全貌,不但要拍桑拿女的接客过程,还要拍摄她们的日常生活,包括培训环节,甚至是试钟过程。”   这个我就不能接受了,“暗访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揭露真相,不是去写报告文学,有必要这么详细?”   白虞珊道:“道理我都懂,但领导们不信,我口头说桑拿里面把女人不当人,当工具,领导就说我是捏造造谣,根本没有的事,他要看到真正发生了,才会承认,哦,原来真的是这样。”   我都被气笑了,“你们领导是猪吗?这种事能说出来,肯定是真实存在,那能故意捏造?”   白虞珊正色道:“你说的有道理,有些领导明明知道,他就是要睁着眼说瞎话,非要看到真相才肯信,你有什么办法?”   举个例子,一九四二年某地闹饥荒,灾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树皮都被啃光,路边甚至出现野狗吃人尸的情况,但当时的领导们什么态度,不信,没有,河南灾情没有想象中那么惨,直到别人将狗吃人的照片摆在他面前,他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真的。   西莞桑拿业兴盛也是一样,来莞的人都知道,本地人知道,外地人知道,就连外国人都知道,但是领导们不知道。   为什么?他们看不到,没有真实有效的素材可以证明。   所以,白虞珊的初衷,是要得到这些素材。但我觉得,能说明问题就行,没必要拍那么详细。   白虞珊说:“为了更多的女孩子不被这个行业坑害,你应该帮我。”   我道:“最大的限度,就是和上次一样的程度,你说的那些训练方法,试钟之类,不可能提供。”   白虞珊依然坚持:“可是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是采用欺骗,引诱的方式在践踏姑娘们的尊严,不把这些恶行爆出来,外面的人还都以为,我们处在太平盛世,像旧社会那种人吃人,剥削阶级把下层贫苦百姓不当人看的情形,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道理我也懂,但我还是觉得拍出来不太好,就换了种委婉的说法:“文字记录可以吗?”   白虞珊道:“如果当年日军731部队对我们犯下的罪行都有图片记录,现在日本还敢在世界上信口雌黄,拒不承认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吗?”   我就笑了,“你怎么能拿日本人来比喻我们?”   白虞珊反问:“有什么不同吗?眼睁着看老百姓受苦受难却不闻不问,甚至还要欺压,国人跟侵略者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将我问住,我无言以对,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小女人之口。   从道理上来讲,我应该无条件支持她,但我还有其他疑问。   “如果说,某些领导根本就知道这种情况,却故意装不知道呢?”   就像一九四二时的那位,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就是要装糊涂。 第243章 庆典   我对白虞珊道:“我曾听某位市人大代表说,在本地是否要扫黄的问题上领导们存在争议,扫黄,就是扫经济发展,就是扫gdp,所以很多人的意见是不扫,先假装不知道。你这样的材料递上去,会有用吗?”   “甚至于说,有些领导本人,就是桑拿部常客。你再去举报,会有效果吗?”   白虞珊表情严肃,目光灼灼,“你说的只是有些领导,但更高层面的领导肯定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有这样的想法,你有这样的想法,还有更多人都有跟我们一样的想法,只要我们去做,自会有人认同。”   不得不说,多读书就是有好处,我算是被白虞珊说服了。   心里估算了下,假如她的暗访报告生效,西莞进行全面禁黄,我无非就是少赚点钱,但能挽救更多女孩,甚至于挽救民族自尊,还是值得的。   钱嘛,再赚就是。   我问她,“你准备好了么?”   白虞珊看着我,微笑点头,“没有什么能够难到我。”   我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单薄而纤细,不由得问一句:“你体重多少?”   “八十二。”她笑着回答,有些无奈,“没办法,骨头轻,身上也没肉。”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是亮晶晶的,偶尔一笑,两只小虎牙异常可爱。   我把车子开到半山门口,眼睛看着酒店门口人来人往,三四个妈咪在哪里迎来送往,异常热闹。   白虞珊拿出摄像机就拍,口里道:“把车子往前开,我先拍个广角远景,把门口这热闹景象都呈现出来。”   等拍完,她提示我下车,我却没动,还在内心挣扎,只纠结一个问题。她今晚拍了半山,过几日必然全市范围内扫黄,也就是说,我想依靠桑拿这个行业大捞特捞就行不通了,是要钱,还是要正义?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问。   白虞珊连连点头。   我多么希望她还没准备好,于是我就吓唬她:“上次的经历你应该有印象,你确定,那些事你都能做吗?”   其实我心里潜台词是说:算了吧,挺为难的,今天就别去了,改天再去,让我先捞一段时间钱再说。   其实也不要很多,一个月我就够本了。   但我低估了白大记者为了正义而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她稍作犹豫,而后点头,并且是极其肯定的点头。   “能拍到要用的材料,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此我就没了辙,只能答应:“好吧,咱们这就进去。”   我的目的是吓唬她,既然吓唬失败,后面的事情也不用进行了,这对我而言没有多大诱惑力,我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没必要再去祸害一个。   我带着白虞珊直接去了美姐的培训室,站在旁边观看美姐如何对新入职的桑拿技师进行培训,其内容比起从大门口开始偷拍要齐全的多。   等美姐培训的差不多了,我问白虞珊,“还需要我亲自试钟吗?”   白大记者连连点头,眼神肯定。   于是,美姐安排了个妹仔过来,按照至尊帝皇式的服务,全部给我来一遍。在此期间,白虞珊同志一直在旁边观察,而美姐却在旁边细心指导教学,让五六个妹仔大开眼界。   等一切忙完,从酒店出来,我对白虞珊道:“片子做好马赛克要先给我看一遍,不然不准上交领导。”   白虞珊连连点头,说好的。等上了车,她才大着胆子问:“那个,今天,今天怎么没有让我跟着学啊?”   我回:“半山酒店归我管,我想让谁学谁就学,不想让谁学谁就不用学。”   白虞珊瞬间羞红了脸,指着我气愤羞恼,“那你头先还让我……”末了顿首跺足,气愤不已。   我说:“这你就生气了?你毁掉我的钱途生意,还要害的我被人追杀,我全家都有可能被人砍死,我说什么了?”   白虞珊闻言怔住,而后平静下来,轻轻地道:“对不起,但是为了挽救更多的花季少女,只能让你做出牺牲了,但我向你保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帮助你。”   “那倒不用了,出来混的,早晚要还。”我靠在车背上悠悠地说:“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在我临死前,给我服务一次,就按照你刚才看见的那样,帝皇式全套,怎样?”   白虞珊闻言将脑袋缩回去,良久,才弱弱地吐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我侧头看她,她表情严肃,显然,是认真的。   我心里想笑,这女人不经逗,嘴上却冷冷地道:“算了吧,白大小姐那么清纯,还是不要被我这种烂人玷污的好,就当我为祖国做贡献吧。”   ……   维多利亚的三周年店庆搞的声势浩大,非常隆重,早上十点就开始搭台表演,请的都是各路剧团,二三流歌手,以及两个压轴歌坛大腕,都是粤港的,在内地不算红,但深受华南人民欢迎。   至于夜晚的庆祝晚会,准备的则更为隆重,各个领导大佬都来捧场,那些常客金主也坐满整个夜总会大厅,熙熙攘攘。   夜晚八点,盛典准时开始,在主持人的解说下,来自俄罗斯的表演队率先入场,二十个姑娘穿着苏俄红军军装,在苏联名曲《喀秋莎》的节奏下震撼出场,踢得是俄国军队经典的鹅式正步,只是女兵们的裙子比较短,踢出的正步角度又比较高,造成一种团体走光的尴尬。   但主持人说这是战斗民族的特点,不做作,豪放。我们要用艺术的眼光看待。   台下坐着各位领导,都纷纷鼓掌,说不错不错。   姑娘们踢完正步,又排列成方阵,开始晃动手中步枪,动作划一,节奏感好,花样繁多,观赏性强。   俄罗斯女兵表演完,主持人开始解说,然后请某领导进行庆典开幕词,对稿宣读,啰里啰嗦,讲完大家鼓掌。   第二个节目是来自韩国的女团热舞,姑娘们个个都是十八公分的高跟鞋,一根根大长腿在台上抖的跟白杆高脚大圆规似的,看的一杆宾客两眼放光,张嘴傻笑。   第三个是个女声独唱,《山路十八弯》,唱的不错,但更好看的是伴舞,大姑娘穿兜肚,跟年画上的福娃似得,看的下面领导个个瞪大了眼,间或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乔杉的节目排在后面,作为压轴出场。   至于我,则被放在二楼一间包房,可以通过玻璃罩子观察台下节目。并且,这包厢里面的并不是只有我,还有几名男女艺术家,一个大胡子弹电子琴,一个美女弹琵琶,一个长发青年手里拿着木鱼敲梆子,还有一个戴墨镜的青年是敲架子鼓的。   所有人都站在一个包间,每个人面前放着一根话筒,等下乔杉出场时候我们就在这里演奏,给外面的乔杉撑场面。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衬托出乔杉。   至于大龙,我看见他坐在第四排中央位置,头上戴着棒球帽,应该是为了遮掩头上的伤,看上去气色也不太好,果真如乔杉所言,被打残了,伤了元气。   另外,在第三排我还看到一众熟人,有照过面的贾镇长,握过手的王局,以及维多利亚的大股东,他们三个中间,则坐着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那人头发乌黑,向后倒梳,典型的领导大背头,穿着黑色西装,双臂交叉与胸前,翘着二郎腿,王霸之气四溢。   贾镇长和王局都时不时地在他耳边低语,他则轻微点头以示回应,不露笑容。   腹黑如我,暗自猜测,今天晚上这个庆典,其他宾客都是陪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老板身上,他不笑,周围的人也不敢随便笑。   随便吧,肯定是要搞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但那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吹个箫,帮个忙而已。   终于轮到乔杉出场,全场黑灯,角落里打出一道亮光,照射在空中。一袭白衣的乔杉,端坐在莲花台上,由四道白缎吊着,从空中缓缓下降。   地面上,早已用干冰塑造的烟雾缭绕,如梦似幻。所有宾客都抬头看着半空,惊艳于白衣乔杉的小龙女造型。   随着叮地一声琴弦铮鸣,整个大厅都变的安静,多一丝呼吸都不敢发出。   紧接着是第二声铮鸣,开始有节奏的连贯,琵琶声加入,箫声起,鼓声扬……   单就笑傲江湖曲本身而言,单独放出来就足以给人以震撼,使人心中一片空明,抛却杂念,随着音乐节拍,脑中开始幻想那令人迷醉神往的剑侠世界。再加上此刻冰清玉洁冷艳傲人的乔杉悬于半空,伴随着氤氲仙气,一副波澜壮阔的江湖儿女情自然而然在脑海中浮现。   音乐之精髓,在于能激发人的内心共鸣,好的音乐更是如此,出自于古典音乐大师胡伟立之手的笑傲江湖曲,完美地契合了笑傲江湖这个跌宕起伏大气回肠的江湖爱情故事,令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尤其至曲子后段,节奏突然变的激昂明快,振奋人心,让人不自觉的豪情满怀。   这里面箫的功劳并不多,主要还是电子琴和架子鼓比较给力,同时乔杉的古琴也弹奏的出神入化,完全颠覆了我对古琴演奏者总是一副病怏怏状态的认知,此刻的她已经化身为因失去爱侣而癫狂的六指琴魔,双手轮回在琴弦上敲击拨弄,音乐节奏带的飞起。   而卡点的架子鼓此刻却成了辅助,只能跟着琴声节奏走。   这首曲子我自初中到高中,吹过无数次,早就熟烂于胸,是以不用看谱,只站在玻璃罩前看观众。   果然,第三排中间那位大老板不再是稳若泰山的上位者,居然也同周身其他人一样,仰着脖子半张着嘴,眼珠子瞪的巨大,不知是惊讶于女侠的琴声,还是惊艳于女侠的美色。   至于后面第四排的大龙,我看到他低下头去,以手扶额,似乎不想看乔杉。   最后一个音阶落下,现场一片死寂,犹如被人施加了时间停滞术,画面定格一般。   直到乔杉缓缓起身,朝宾客鞠躬谢礼,当中那位领导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来鼓掌。   领导鼓掌并不像普通人那样瞎拍一气,而是沉重而有力的啪、啪、啪三声。   三声过后,其他人才醒悟过来,顿时掌声如潮,将屋顶都要掀翻。   二层包厢内,几个人都相互握手,表示演出成功。   我跟他们不熟,但也被情绪感染,和他们一一握手,尽在不言中。   这时外面有服务生推门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各种乐器向外搬走,那个大胡子还过来问我:“不走吗?”   我看看楼下,乔杉还站在仙气中对人鞠躬答谢,犹豫了下,对大胡子笑:“走,走,同走。”   大胡子很高兴,“一起走,顺便吃个饭。”   一行人出了包厢,电子琴架子鼓由服务生负责,走一台电梯,我们几个人则走另一个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长出一口气,心道:还以为大龙设局今晚要害我,没想到还真是一场演出。   刚感叹完,一根背带就自我眼前掠过,紧跟着,我左腰猛地一痛。 第244章 见人心   这变化来的太快,我来不及反应。   背带是琵琶背带,直接套中我脖子,将我向后拉。同时,左侧的痛感接连传来,那是因为偷袭者一击未中,所以抽刀回去又扎,而且是连续的,所扎的部位是瞄着肾脏去的,虽然不能突破锁子甲防御,但钝性伤也够我喝一壶。   另外,我还看到敲木鱼的青年高举起木鱼,对着我天灵盖就砸。   咣地一声响,我就眼冒金花。   我眼看不见,脑子却在高速运转,对方是四个人,弹琵琶的敲鼓的玩木鱼的弹电子琴的。   弹琵琶的是女子,用琴弦勒住我脖子。   敲架子鼓的是戴墨镜的青年,此刻正握着匕首对我侧腰小腹猛捅。   敲木鱼的是个长发青年,虽然砸我一下,但没将我砸晕。   至于弹电子琴的那个大胡子,还未动手。   我却扛不住了,再被她勒下去就得死在电梯里。   当下也不多想,抬脚蹬着前面墙壁,猛地用力,身子向后快退,背后的女人就被巨大的惯性冲击夹住,她的手也松开了少许,跟着又收紧。   我不去管脖子上的背带,手直接向后向下猛地一抓,猴子偷桃。   我知道她没有桃,但男女在这方面承受能力都差不多,重击之下都会痛。更何况现在是生死关头,我可是按照黑虎掏心的动作去做的。   后面女人一声闷哼,我脖子就得到解放。同时看见墨镜青年手里的白光朝我脖子袭来。   我赶紧一矮身躲过,心里吐槽一句:你特么早怎么不来割喉?   我蹲在地上,墨镜青年一刀不中,急忙回收,握起尖刀就往下斩,我抬起左臂抵挡,同时右手也摸到武藏刀柄,为了方便拔刀,我都是刀柄向下固定在右边小腿,蹲下一抽,武藏就出鞘。   也不用起身,反手握刀直接向前方一扫,四条穿着西裤的腿就被扫到,没看见血,只看见半截西裤往下掉。跟着反手向后一刺,后面女人就发出一声哀呼,有液体喷射出来,洒满我后背。   有人喊了句:“阿凤?”   却是晚了,我这边反手抽刀向前一番十字斩,墨镜青年脸就被劈开,那墨镜也跟着一分为二,掉落下来。   大胡子发出咦的一声,伸手去后面摸出一把黑星,这才是大杀器,不是锁子甲能够抵挡的。   不等他将手扬起,我的短刀就斩过去,等他手臂抬起时,那握黑星的手已经掉下去,手腕被我齐茬斩断。   电梯门打开了,外面是地下停车场。   长发青年吓蒙了,转身要逃,结果被电梯门框绊倒,摔在地上。   我这边斩了大胡子的手臂,对着墨镜青年就是连续三刀直捅,全中小腹。   大胡子右手被斩,竟然不动声色,蹲下去用左手捡枪,结果他再次悲剧,被我连左手都斩断。   长发青年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飞也似的逃了。   我来不及追赶,刚才一番偷袭,虽然对方没有突破锁子甲的防御,但也对我造成了较大的损伤,脖子虽然没被勒断,但火辣辣的疼是真的。气管似乎也受了伤,呼吸不畅。左臂被砍了四五下,都是小臂,没有锁子甲保护,砍的我小臂皮开肉绽,骨头都被砍伤,也幸亏他的刀子不够锋利,不然左手会被直接砍断。   同时我的小腹,腰侧,也感觉辣辣的疼,貌似也出血了,可能是被刀尖刺破肉皮,没有突破锁子甲。   对方刺杀失败,三倒一逃,我回头看看,大胡子双手都没了,正跪在地上瞪着双眼发呆,似乎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个状况。   墨镜青年脸被斩开,肚子上的三个窟窿一直向外喷血,此刻人已经瞪着双眼不动了。   至于那个红衣女子,则坐在地上,两手按住小腹,用惊恐的眼光看我。   三个人里面,就她精神状态好些,所以我打算拿她开刀。   我把手里短刀晃了晃,问她:“谁让你来杀我?”   美女嘴巴张了张,一股血水渗出,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我去!   我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武藏刃长二十公分,我是蹲在地上向上斜刺的,伤口虽然在小腹,但刀尖肯定已经刺破她心脏。   也难怪她和墨镜都死不瞑目,这武藏刀设计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面上有放血槽,刺中人就没想让人活命。   我只能把目光瞄准大胡子,问他:“谁让你来杀我?”   大胡子抬头,呆呆地看着我,而后发笑,“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我当脸就是一巴掌,再问:“是谁让你来的?”   大胡子抬头,冷冷地看着我,道:“大意了,早知道会弄的满身血,刚才一出来就该抹你脖子的。”   我生气了,这厮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打算来点强硬手段,结果听到停车场那边传来呯呯两声巨响,接着是有人奔跑扑倒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放枪,打中了某人。   我不不敢耽搁,赶紧向外跑,虽然一早就做了准备,就是防备今晚上有人偷袭,但锁子甲只能防刀,不能防枪。   我不敢向外跑,只能朝着停车场里面跑,躲在承重水泥柱后面,观察电梯这边情况。   一个人从入口处跑过来,看上去是警察,穿的制服。   刚才的枪声,应该是来自他。   等人走到电梯门口,我才看出来,是坤哥,当下大喜,要出去喊他救命。   结果坤哥对着电梯里面的大胡子问:“人呢?”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直接将我炸蒙,迈出去的脚步都不敢落,僵在原地。   大胡子嘿嘿地笑,而后道:“跑了。”   就听坤哥骂一句:“蠢货!”跟着又是一声枪响,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一声闷响,也将我从呆滞状态中震醒,不再想着去找坤哥救命,而是悄悄将脚收了回来,躲在水泥柱后面。   坤哥打死了大胡子,又在美女和墨镜男身上各补了一枪,而后从衣服里面拿出手机,滴滴地按号。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自己的手机,赶紧掏出来,扣后盖,取电池,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期间吓的尿都要出来,最终还是赶在他拨出号码前将手机关机。   但我却看到,坤哥仍然在继续打电话,显然,这个电话并不是拨给我的。   电话接通,他用白话说:“阿头,他们四个失手了……是,我知道……已经打死了……我知道。”   打完电话,坤哥又拨通另一个号码,这次说话的声音就中气十足了许多,是发号施令的那种。   “喂,阿力啊,带弟兄过来,我这里抓了几个人,大鱼来的,a级通缉令,快点。”   到此时,我才明了,靓坤早就跟大龙他们沆瀣一气,窜通好了。   今天晚上的庆典,就是一个阴谋,他们故意找了四个刀手跟我来演奏,迷惑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在电梯里动手,我死了,坤哥来收尾,一石二鸟。杀了人连钱都不用付,心黑到家。   若不是我今天晚上早有防备,今天必然着了他的道,明年今日,就是我忌日。   我不敢继续想,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   我向出口处张望,门口大灯闪烁,红蓝相交,是警车开来。我赶紧向后面车多的地方躲,心里抱定一个念头,只要躲过今晚警察,我就安全无事。   至于那四个,他们不是我杀的,而是被坤哥打死的,并且是a级通缉犯,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辆警车开进来,和我之间只相隔了两排车位,他们在那边靠墙,我在这边靠墙,尽可能地把身体蹲下,不让人发现。   那边一阵嘈杂混乱,有人在拍坤哥马屁,“哇,阿头,厉害啊,一个人收拾四个,还是职业杀手来的。”   坤哥打着哈哈,“小意思啦。”   又有人问,“坤哥,他们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   坤哥大咧咧地回答:“我斩的。”   四下里又响起马屁声,恭喜坤哥升官发财之类的。   不多时又有人下来,粗着嗓子道:“快点把这里清理干净,部长马上就要下来,不要让他看到这些,快点快点。”   现场很多唯唯诺诺的声音,我隔着车玻璃看,只看到人影绰绰,却不知道那是谁在发号施令。   忽然间,有人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将身子蹲下,不让他发现。   是坤哥,他在打电话:“阿丽……马上联系一下周发,他刚才跑了……是啊,他挑翻了四个……别问那么多,快点联系他,就告诉他明天我们在哪里设宴,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我打过了,他关机呀……你烦不烦?叫你别问你听不懂?你打不通就让莎莎去找,去他家里一趟不行?你蠢吗?那样他不就知道是我出卖他?”   坤哥打完电话,嘴里又骂一句:“蠢女人真是死蠢!”   而后,一根烟头丢下来,坤哥的鞋子踩上去,碾了两下,离去。   我靠在轮胎旁,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发抖,鼻根阵阵发酸。   阿丽啊,她知道今天晚上有人要害我,却装什么都不知道。昨天还在床上温存呢,她怎么能一句话一个信号都不提示呢? 第245章 瘦马   那边依然杂乱,我感觉到左小臂开始发麻,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必须得尽快去医院处理,伤口除了缝针,还得给胳膊拍片。另外,腰腹部位也确定在出血,裤腰带都是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如此结果,我只能感谢老天,感谢自己多长了个心眼。   那乔杉看起来傻白甜,说到底那也是大龙的人,这个傻妞一趟趟地往半山跑,要曲谱,要合奏,看着傻乎乎的,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早知道她是这德行,当天就该把她给办了,还傻乎乎地给王汉留。王汉是何等英雄,会看的上这种蠢货?   吐槽归吐槽,我身体的伤势已经不容我再拖延,必须得想办法离开。   正焦急间,另一部电梯门打开,一个小伙子快速出来,路过警车跟前瞟了一眼,但并未停留,而是快步走到一辆suv跟前,按下保险,车子滴滴两声,保险解除。   小伙子去了后门,将后门拉起,从后面提下来一个礼品盒,似乎是茅台国酿,然后将后门拉下,快步往电梯里去,却没再按车保险。   经过警车旁边时,还有人问他:“拿酒做什么?”   小伙子回答:“送礼。”   那人就呵呵地笑:“不错啊。”   小伙子进电梯,电梯门关。那人就原地催促,“快点快点,等下部长就下来,别让他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间,警察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尸体应该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两辆警车先后离去,但地面上还有几个警察,在用水管冲水。   坤哥也没走,在和那人抽烟,两人聊天。   “那小子命很硬啊。”   “第一打仔哇,你以为浪得虚名?”   “连你都不是对手吗。”   “丢!我是差人,能一样吗。”   “呵呵,有监控录像吗,给我看看,他有多勇。”   “没有啦,今天晚上为了办事,所有监控都闭了,头先才打开。”   “阿头应该很生气吧?”   “当然啦,刚才我打电话给我屌的狗血淋头,冚家产来的。”   两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   我躲在后面,心里把他两个骂的狗血淋头,王八蛋办完事赶紧走啊,守在哪里做什么?我的三菱就停在电梯旁边,他们不走,我也走不了。   他们可以继续耗,我却耗不住了。   忽然间,我有个想法,刚才那个小伙子走时没锁车,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下来?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走?   如果是,我就可以借着他的车子离开这里,先去医院治伤,至于我的车,明天来取也无所谓。   如此想着,我就往那辆suv跟前移动,都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辆路虎揽胜,后面空间极大,藏个人绰绰有余。   刚才小伙子提酒上去我看的很清楚,后面放的高尔夫球袋和一个帐篷,我若钻进去用帐篷盖起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更何况,一般的车主上车是不会检查后备箱的,除非他要放东西。   危险固然有,但我的形势不容乐观,再呆下去也有危险,搞不好整条左臂要废,所以还是试一试。   我一向运气不错,今天四个专业刀手都没能将我杀死,可见我运道之强,躲进去,有极大几率逃出生天。   当下不再犹豫,缓步往车子跟前走,回头看看,方才所立之地,地面淌了不少血。   路虎的后门是气泵式支撑,不要太大力,就不会有声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需要制造一些其他声音。   眼看有个喷水的警察将水溅射到我的三菱轮胎上,我立即按下警报开关,登时三菱车就跟二愣子一样滴呜呜叫起来,将几个人都惊了一跳。   于此同时,我扣开路虎后门,人滚进去,将后门慢慢拉紧。   因为是弹锁,最后关门时还是发出咔嗒一声,不过这都无所谓,停车场里,古怪的声响多了去,一般没人在乎。   后门锁好,我就用帐篷将自己盖起来,脑袋枕在地毯上,浑身放松。   不到一分钟,耳朵里听到那边有电梯开门声,接着就是一干人喧哗吵杂,咚咚咚的皮鞋踩地声,爽朗的大笑,全部传过来。   而且,看那样法,似乎是朝这这辆车子而来。   躲在帐篷里的我猛然心里一凛,道句顶他娘的心肝脾胃肺,只顾着逃跑,没思考妥当,这特么是辆路虎,什么意思?意味着开车的人身份不简单,而且根据本地土豪们的尿性,只有当官的才会开路虎,大部分土豪都是开大奔或宝马。   这辆车搞不好是某个领导的座驾,真他么晦气,老天爷果真对我不薄。   思索着,一伙人就走到车前,车前门被拉开,有人上了驾驶座,感觉体重不多,因为他上来车子只是稍微晃动一下。上来后就是点火,挂挡,发车。   此时我的心已经平静,因为车子都开了,都没人来看后面,证明安全。   结果车子滑出去少许就停下,外面一伙人说说笑笑,熙熙攘攘。跟着有人开了后门,上车。此人吨位就比较大,他上来车呼地一下,猛地往下沉。   他上来后没关门,应该还有人要上,但久久不见人上来。   外面有个大嗓门在用白话催促:“快点啦,这女仔,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让你去享福还不愿意?”   我听到有女子哭泣声,哽咽了两个字:“老板。”   外面的大嗓门就不高兴了,粗声道:“什么老板?从今天起你就没有老板了,这个酒店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快上车。”   那女子又是一是抽噎:“老板……”   这次我听出来了,是乔杉的声音,她怎么上了这辆车子?   那么,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没等我想出所以然,后门呯地一声关上,外面的嘈杂立即小了许多,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路上慢点,小心开车,早点休息之类。   车内左边有一道威严的声音用白话说:“行啦。”   车子嗡嗡两声,缓缓滑动,逐渐加速。   接着,左边传来一声疲惫的叹息,似乎是劳累了一整天,需要休息。   而右边,则传来乔杉轻声的啜泣,若有若无。   前面司机的声音问:“老板,去哪里?”   左边的人回答:“去七号公馆吧。”   司机没有回答,但是车子开始拐弯,而后加速,又平又稳。我惊奇地发现,车子从车库出来,竟然没感觉到减速带?   路虎的减震系统有这么好吗?   不过当下不是计较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我胳膊上的伤口,似乎还在向外渗血,而这辆路虎,却不知开往何处。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会上这辆车呢?   我躺在后面,无法用眼睛看,只是凭借记忆力,感觉车子是往北走,接着又往东,应该是往常平方向走。   前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左边的人给了乔杉什么,只听他说:“不要哭啦,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乔杉哽咽着,喘着,“老板不要我了。”   左边的人哦了一声,这个哦字很传神,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讶,却又有四分恼怒。   “你们老板是那个?”   “老板就是老板啊。”   “哦?我见过吗?”   “我不知道,就是刚才出来时送我的那个人,他就是我老板。”   “哦……”这个哦就比较平缓了,似乎在说原来如此。而后,左边的人又问:“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乔杉没回答,依然在哽咽,不过我猜测她是在点头。   左边的人又道:“他对你有多好。”   乔杉回答:“他管我吃饭,穿衣,还教我棋琴歌舞,从来都不打我骂我,可是,他今天居然说,让我离开他,他不要我了,呜呜……”   左边的人闷哼一声,似乎很烦恼。接着是滴滴滴的手机按键声,嘟嘟两声就有人接了,他很气恼地道:“怎么搞的?这个小妹一直在哭,快点过来把她带走,哭的我烦。”   因为车里非常静谧,我能听见他话筒里传来很惶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老板您不要生气,等我五分,不,三分钟,三分钟我就解决这个问题。”   左边的人挂了电话,貌似很生气,沉默不语,乔杉的哭声,也不敢发出,车里静的只有空调的嗡嗡声。   没用两分钟,他的手机响,是经典的诺基亚铃声,他这边一接,是头先那人打来的,惶恐地道歉:“惠老板,你把电话给妹仔,我跟她说两句。”   乔杉抽噎了下,似乎接了过去,弱弱地说了句:“喂?”   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男中音,是大龙的声音,他冷漠地道:“阿珊,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老板,养你这么久,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也该是你报答我了,好好跟着惠老板,听他的话,不要惹老板生气,明白了吗?”   乔杉就哭了,拉着长音道:“老……板……”   那边大龙低吼一句:“闭嘴!还要我怎么说?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养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你的出身是什么难道忘了吗?再告诉你最后一遍,不许再叫我老板。”跟着就是电话嘟嘟嘟的忙音。   乔杉也不再哭,车厢里一阵安静。   等了良久,左边的人才平静地道:“好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把你以前的名字忘掉,从现在开始,你叫花容,记住了吗?” 第246章 盗车   车子向东行驶大约半个钟,又开始上坡,似乎是上山。   这里地方我不太熟悉,猜不出来是在哪,向上去的路一直是转弯,行程将近五分钟才停,有电动门开门声,接着车子继续往前,停下。后门打开,左边的人先下,右边的乔杉,不,现在叫花容,却怎么样也推不开车门。左边的人就道:“过来这边下。”   响起衣袂摩挲声,车子稍微一轻,似乎是乔杉蹦下去的,跟着,车门大力的一声呯,关住了。   车子继续向前,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车上只有司机一个,那就好对付多了。   但车子并没有下山,而是拐个弯,缓慢的停下。接着,司机灭火,他也下车,并关了车门。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当下我就忍不住了,赶紧起身,从窗户上往外看,看到先前的小伙子上了旁边一辆奥迪a6,而后发车,奥迪向后退,出去车库门。   这是,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车库,而且是一间能容纳两辆车的大车库。   奥迪一出门,车库大门就缓缓降落,是电动的。   跟着,车库里面灯光就灭,一片黑暗。   卧槽,我居然被人关在车库里面?   我赶紧推后门,还好,车没上锁。   脚一落地,车库内的灯又亮了,是声控灯。   我向前走,看看车里,不禁大喜,路虎的钥匙没拔,想来明日早起应该是那位老板亲自驾车。   如此就便宜了我,等他入睡,我就开路虎出去,等上了大路,就把路虎遗弃,去医院疗伤。   当下先就着灯光,将自己伤势检查一番,还好,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和衣服凝结,不再渗血。肚子上的伤口也是一样,内脏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   左手感觉还是麻,但不影响使用,应该没有伤到神经,但骨头疼的厉害,隐约开始肿胀。   我必须尽快去医院。   刚将路虎车门打开,脑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花瓶之类的。   接着就是女子的尖叫,声音凄厉,但只是一声,复又回归平静。   应该是乔杉,楼上那个老板在打乔杉。   我想了想,抬脚上车,先管好自己要紧。   刚坐好,楼上又是一声女孩尖叫,跟着就是大声哭泣,似乎很悲惨。   我右手抓着路虎钥匙,右眼皮不住地跳,依照老黄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有灾难要发生。   大龙的女人,管我屁事?   可万一要是王汉回来呢?   听上去大龙已经跟乔杉决裂了啊。   思考不到三秒,我就哀叹一声,从车上下来,手一拍,车库灯亮,向前走,哪里有道门,应该是直通一楼大厅,有钱人的别墅设计都是这样,可以直接从家里打通车库。   我去拉了拉门,拉不开,得出结论,这门是单向,只能在里面开,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但这难不倒我,一道木门而已。我抽出武藏,在门锁周围连捅四五次,那门锁就和木门脱离,用手一拉,木门就被打开。   一楼大厅黑乎乎的,只有二楼开灯。不过据我目测,这别墅的面积很大,看上去有点像王老爷子家的格局。   进来后,楼上的声音更清晰,似乎是老板发了脾气,耳光啪啪地抽乔杉,乔杉不停在哭泣。   老板抽一次就吼一句:“哭?还哭?有什么事值得你哭!”   听上去,老板不喜欢乔杉的哭声,但是乔杉却越哭越凶,哭的都喘不过气来。   这就不男人了,女人怎么能打呢?女人哭了就要哄嘛。   尤其是乔杉这样的,她哭你干她就是了,她保证不哭。哭是因为她伤心,干她那是她的本职工作,肯定会把伤心点转移,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有点讨厌这个老板了。   当下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朝二楼走,经过楼梯时看到墙上挂的布工艺品不错,一把扯下来,蒙在自己脸上。   老板是吗?我最喜欢跟各种老板打交道了。   等我这里一上去,眼前的场景让我为之一惊,嚯!这老板会玩,他将乔杉当小鸡仔一样掐着后脖子拉起,伸手去撕乔杉的衣服,乔杉一边用手挡一边哭,那老板就用手抽乔杉耳光。   乔杉要么挨耳光,要么衣服被撕烂,她只能二选一。我上来时,乔杉已经作出了选择,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呜呜的哭,身上衣服却顾不上了,已经被老板撕得差不多了。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演出时候穿的古装,就连发型,都还是经典的小龙女发型。   所以我才说这个画面让我吃惊,给人的第一视觉冲击就是尹志平发狂手撕小龙女,并将小龙女剥光。   这个情景是我无法接受的,从小看神雕侠侣我都梦想着有一天手撕尹志平,这不,机会来了。   老板在撕乔杉,没注意到后面来人,我也没给他注意的机会,抓起旁边博古架上的玻璃奖杯就砸过去,砸的是那厮后脑。   结果一下过去,奖杯断了,那厮却没倒,而是握着后脑回头,满脸的惊奇。   “你是谁?”   我看了看那玻璃奖杯,眉头一皱,原来是水晶制品啊,难怪这么容易断,当下就把底座扔了,用拳头对其攻击。   老板将近五十岁,身体反应倒不慢,居然知道扭头跑,可惜的是跑的太急,被地上的乔杉绊了一跤,直接扑倒。   这特么的就是他运气不好了,我过去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是一个大脚,正中面门,接着就连番踩踏,直到他没有半点行动力才停止。   地上的乔杉被这一幕吓住,捂着胸口睁大眼睛傻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在屋内瞅了一圈,看到墙角有部电话,就过去将电话线拔掉,然后往下扯,一直扯出来十多米,将墙纸都给扯破,然后用短刀割断,返回去将老板的双手背帮,再把他双脚向后屈,也缠了几十道,跟手连在一起,打成死结。   他逐渐恢复了神智,躺在地上看着我问,“你是谁?”   我哼哼地回一句:“你管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   而后扯掉沙发上的罩子,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塞实,塞满,确保他舌头不能在里面乱动,再在外面用电话线缠绕一圈,才告诉他:“记住,这就是你欺负女人的下场。”   言毕,过去将乔杉一拉,豪迈地招呼:“走!”   乔杉脚步蹒跚着,轻声问:“你是谁?”   我道:“救你的人。”   她眼睛眨了眨,忽然露出一丝光华,惊喜,张口要喊,我连忙对她伸出食指嘘,让她不要说话。开玩笑,她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在这里喊出我的名字,那我可就糟了。   这老板训镇长跟训儿子似的,肯定权势滔天,我今天晚上做出这种事,他会饶我?   结果乔杉忽然来一句:“是老板派你来的。”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心说好家伙,你真会给你老板找事,赶紧拉着她走,话多必有失。就让那老板去找大龙麻烦吧。   去了大厅,我才发觉不对,乔杉身上没有衣服。当下又返回二楼,在屋子里搜寻一圈,没有女士衣服,但有男士呢子大衣和男子西装,就都拿出来,大衣给乔杉遮体,西装给我遮伤。   一切准备好,我也陷入了激动状态,这可是我第一次开路虎,英国皇家用车啊。   不过寻找车库电门寻了好久,心里气的烦躁,假如不是路虎,我刚才就直接撞开车库门出去了。   去了外面倒也简单,车门自动开。就是出了院子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这一片都是别墅,哪里才是出口呢?   幸好乔杉记性好,给我带路,这才出了别墅群,到了下山路。   乔杉坐在副驾上,满心欢喜,“你把脸上那东西取下来啊,让我看看你是谁?”   我将面罩抹下来,给乔杉笑了下,“认识我么?”   她的表情就愣了,呆了好久才问,“怎么是你?”   我哼哼两声:“为什么不是我?”   她就嗫嚅着,思考着,半天才说一句:“老板说你是坏人。”   我呵呵两声:“你老板好,你老板把你当牲口一样卖了,让你去伺候那个老头子。我坏,我拼着自家性命不要,就为了救你,你这是非观,还真是好的离谱。”   乔杉闻言低头羞愧,等了良久才说:“对不起哦。”   我嗯嗯两声,“我没死让你很失望吧?”   “啊?”乔杉很惊讶,表情不像是做作,“为什么这样讲?”说完她也注意到我左臂上的血污,吓的张大口,“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我继续哼哼,“这就要问你了,我好心来帮你演奏笑傲江湖曲,结果你老板就安排人在楼下截杀我,这个账,我要跟你好好算算。”   乔杉听了立即摇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我老板,他向我保证过,今天晚上我是主角,所有的事情都得给我让路,让我发挥的最好。”   哇哦!   如此我就明白了,今天晚上之所以会动这么大阵仗,不光是要我性命这么简单,他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乔杉推到那个大老板面前,就当是给那老板送上一份大礼。   就算我死了,也是那四个乐人的问题,与他大龙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哇塞,这个计策,天衣无缝,简直是他妈的天才。 第247章 噩耗   我对乔杉说了我的分析,乔杉摇头表示不对,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我反问她,你今天晚上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是你老板,还是刚才那个老头?   她便不再说话,默默垂泪。   车子到了樟木镇,我先找了个宾馆开房,把乔杉安顿好,再三叮嘱她,我不来谁叫门也不要开。   末了又怕这孩子犯糊涂,干脆从外面把门锁了,自己拿了钥匙走。   那路虎是个祸害,我将它遗弃到路边,自己走路,换摩的去了医院,找了急诊。此时我已经换上那大老板的西装,胳膊上有伤别人也看不出来,确保不留下任何追查线索。   即便是有,那也是针对大龙的。   医院夜班急诊只有一个医生,但我不想麻烦他,直接去了病房找干姐。   黄永贵的病一直未好,一直在医院治疗,干姐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真正的贤妻良母。   见我深夜过来,还很奇怪,“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我对她示意,出来说话。   等去了僻静无人处,才把身上的伤亮给她看,吓了她一大跳,立马就不困了。   她是外科专家,自然知道如何给我处理好。处理伤口过程中,我给她讲了实话。   其过程曲折离奇,让干姐大为惊讶,不过故事讲到靓坤杀人就算完,后门乔杉的事我没告诉她。   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靓坤已经靠不住,我需要新的警局内部靠山。新的人选,当然非梁骁勇莫属。   但我跟梁骁勇关系很尴尬,他有些看不起我,当初只是碍于水哥的面子帮我,要重新修复的话,还得经过干姐。那日干姐大婚,我十万的大礼各位亲友可是瞧的真真。   干姐对我道:“阿勇最近在花都学习,等他回来,我就让他联系你,警局内部出了坏人,这是很严重的,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干姐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她的眼眶很黑,皮肤也很差,脸上油腻腻的,不禁让我心疼,问她:“你几日没回家了?”   干姐笑道:“有回家啊,只是这几天阿贵老不好,半夜动不动就喘不过气,所以没休息好。”   当下我就不愿意了,对干姐道:“你今天回去睡觉,我来陪床。”   干姐摇头,“不行的,他病的很厉害,整个肺都感染了,明日要做切除,今天晚上很重要,你不懂医,看不了的。”   我就急的烦躁,“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要切肺部治疗?”   干姐一脸苦涩,“我也不知道,好像也是新型病毒,但跟你那个不同,这个病毒很厉害,具有分解酶的效果,能将正常血肉机体融化,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查不出来。”   我便道:“会不会是蛇身上的病菌?”   干姐摇头,“阿贵也说过蛇,但我对比了,不一样。”说着就开始掉泪,“这个衰人,他根本不知道……”说到这里,干姐就说不下去,用手巾捂口鼻,拼命将眼泪往下咽。   我却急了,“他不知道什么?阿姐你倒是说啊。”   干姐就站起来,用力吸鼻子,擦眼泪,但还是止不住哭出来。   我此刻左臂已经缝合完毕,并缠好纱布,眼见干姐如此伤心,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急的抓耳挠腮,跟过去又问多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她背对着我摇头,想努力止住泪水,结果悲伤情绪上涌,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还是忍不住,情绪失控,转身来扑进我怀里,失声痛哭。   她的哭声很大,很悲戚,连带着我也跟着不好受,关键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毫无头绪。   不过此刻也能猜出来,黄永贵四分之三的肺都要切掉,那病菌又一直再侵蚀他的内脏,接下来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当下也不再追问,而是用右手将她环住,好让她放声痛哭。   说到底,我跟黄永贵的关系也只是普通,他是死是活,我没有太多感触。相反,还有一丝庆幸,原本我心里就看不上黄永贵那个肥猪,似干姐这样的绝世美女,必须要绝世英豪才能匹配。   她伏在我肩头痛哭的同时,我也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明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大脑,一时间心猿意马,马上就要扯大旗出丑,紧急关头,自己将身子稍微向后,和她的身体接触面积减小,摆正心态,同时用深沉的语调安慰:“不要把未来想的太悲观,要像我一样,阿妹已经被宣布了死刑,但我却从来不曾放弃。”   我的话,让梁思燕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禁哭的更凶,也抱的更紧。   好不容易摆正了心态,又被她的动作勾的发狂,虽然我对干姐一直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想法,但若真正发生,就跟禽兽无疑,当下伸手把自己左臂伤口掐了下,让疼痛刺激,代替我对干姐的不良企图。   正哭的凶,门外有护士敲门进来,急切说道:“梁医生,你老公又开始喘了。”   干姐连眼泪都来不及抹,转身就向外跑,那护士也跟着去,我两步追上去,抓住护士胳膊,看干姐远去,才低声问:“我姐夫病情到底有多严重?我干姐会哭的那么凶?”   护士的表情也变的很悲,回答道:“不容乐观,有合适的肺移植还有的救。”   言下之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肺,那就是死路一条。   护士见我表情阴沉,又多说一句:“你劝劝她吧,她这几天来都没回过家,也没睡过觉。”   我闻言就往病房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黄永贵剧烈的咳嗽声,进去看时,梁思燕正拿着氧气罩按在黄永贵鼻子上,另一只手不停帮他顺平胸口。黄永贵每咳一次,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一次。   其实不是咳嗽,而是打喷嚏,他打喷嚏之前,双目睁的巨大,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上身起伏,胸腔变大,人都好像要悬浮起来一样。猛地一个喷嚏打出去,就好像体内的肉都跟着从嘴巴鼻子飞出去一样,身体瞬间缩小,巨大的动能带着病床也跟着晃动。   并且,喷嚏打完之后就面如死灰,上气不接下气,必须要扣着氧气罩才能缓过劲,胸口的喘息声极大,是嘶……然后才呼。   这情形别说让专业医生看,就是我自己,都觉得黄永贵凶多吉少。   猛然间,黄永贵嘶嘶不上来气,有东西咔住喉咙,两眼圆睁,自己的双手要去卡脖子,拍胸膛。   梁思燕见状忙招呼护士,“拿化痰喷雾和吸痰器。”   护士递给她化痰喷雾,吸痰器却不在跟前,急急转身去去。干姐拿着喷雾往黄永贵嘴巴里喷,喷几下拍他后背,让他把痰往出吐。   黄永贵坐在床上,脑袋向下,喉咙里发出破锣一般的啊……啊……就是吐不出来,旁边的心电图心率表发出滴滴的警报。眼看黄永贵一口气上来就要过去。   梁思燕急了,伸手捏住黄永贵鼻子,嘴对嘴,猛地一吸,就听见黄永贵喉咙里咕咚一声,梁思燕将他松开,自己朝地上的垃圾桶里吐了一口,一大坨红绿相间的粘痰。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脑都停止思考。   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促使着干姐对黄永贵如此付出?   是真爱?还是医德?   我不知道,猜测不出,只是知道,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是世界上最高贵,最伟大的女人。   恢复了呼吸,黄永贵又恢复了平静,发出嗯……嗯……的舒爽,躺在病床上,眼角有泪渗出。不知是感动,还是刚才一口气憋的。   他脑袋侧过来,看见我,嘴角动了动,吃力地抬手招呼。   我快步过去,抓住他的手。   黄永贵看着我的左臂,笑了笑,道:“阿发,你又去砍人了。”   我说嗯,前半夜的事,明天早上应该有新闻。   黄永贵眨眨眼,嘴角轻笑,表示理解,道:“没前途的,砍人没前途的,你明天来,我公司里有事要你办。”   我摇头,“贵哥,医药我做不来,还是砍人简单些。”   黄永贵的目光中就透着一丝失望,看向我身后,梁思燕在后面,不言不语,默默注视着他。   黄永贵说:“我想跟阿发单独聊聊。”   梁思燕静了两秒,转身离去。   黄永贵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抓住我的手,道:“我可能不行了。”   我摇头,挤出笑容,安慰道:“别乱说,你身子壮的跟牛一样。”   黄永贵吃力地笑笑,“我有预感,两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   “第一,阿燕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她,你明日去找阿勇,告诉他,我以前都做过什么,我要跟阿燕离婚。”   我闻言沉默,接着问:“第二呢?”   “第二,告诉余淼,不要去碰疫苗,疫苗出问题,要死人的。”   我闻言点头,道:“这个我能办到,疫苗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如此,黄永贵才放心,脑袋偏回去,两眼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道:“等我好了,一定要请蒋院长吃条蛇。”   这句说的很轻,但传进我心里却极重,若不是蒋院长,黄永贵只怕还能多个几十年寿命。悔不该当初大意,将此事看的太轻,结果害了胖子性命。   但也不好说,黄胖子若一早肯来大医院看病,也不会后悔莫及。   从病房出来,干姐就坐在门口,似乎是在听我和黄永贵的谈话,但实际上,她已经睡着了。   那是一张普通的塑料制品观赏椅,她就斜靠在上面,手臂放在两边扶手上,脑袋靠在肩膀上,双腿从白大褂下伸出来,很不雅观地分开。   那是人在极度劳累下放松的结果,我去办公室找了块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第248章 好女曰竹   推开家门,客厅居然亮着灯,沙发上阿妹和小妹同时起身,各自表情激动欢喜,见我安然无事地回来,阿妹用手捂着嘴,眼中有泪花,小妹则气恼不已,上来一顿抢白:“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关机?无论发生什么事给家里来个电话行不行?”   我自知理亏,对她道歉,而后去了阿妹跟前,跟她说对不起。   阿妹不应答,只是将我上下打量,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的西装不对,我脱下来,亮出左臂和小腹上的纱布,张开双臂给她展示。   “你看,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阿妹见状用手抚摸纱布,眼睛里亮晶晶的,微微抽噎。   小妹则拿着我的锁子甲来回打量,小声地赞:“好精细,是不是多亏了这个?”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   小妹答:“那个叫坤哥的警察来了,一直在家里待到十二点才走。”   我笑着解释:“一点小问题,我去医院了。”   阿妹问道:你在外面到底做什么的?为什么总是要打打杀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很担心?如果你出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小妹也在旁边补充道:“是啊,你该想想我们,你老是在外面参与那些事,跟阿爹又有什么区别?”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有麻烦。”说完自己在心里道:明天也得买套新房子,这里已经不安全,坤哥既然能找到家里来,那么别人也能找来。   祸不及家人,那是老一辈江湖人的说法,我不敢保证,我的对手会不会遵守江湖规则。   当下小妹去睡觉,阿妹则在我怀里好一番温存。道:不如我们去陕西,看看那边有什么生意好做,在那边发展?   我道:“我老家太穷了,做那行也只是顾个温饱,发不了财。”   阿妹道:我不要发财,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就行,以前担心你在外面有女人,现在又担心你在外面出事,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受不了。   阿妹的话让我一阵难受,拥着她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你想去陕西,没问题,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你想去哪都行。”   阿妹就奇怪:为什么需要一个月?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我点头,“是的,对我而言,特别重要。”   阿妹反问:比我还重要?   我看着她,一丝苦笑,“傻瓜,我之所以要坚持一个月,就是为了你。”   阿妹不懂。   我道:“再有一个月,我就有十成把握能治好你的病,我要送你去美国做开颅手术。”   阿妹怔住,久久不语,最后两行清泪下来,摇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病害了你。   我笑道:“傻人竟说傻话,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大病小灾,你始终记住,好人自有好报。”   说话间,她肚子又鼓起来,我就凑过去,对着她肚皮叫:“念恩,是不是很赞同爸爸的话?”   话音刚落,肚皮上又鼓起来一块,我用手去按,他就缩回去,逗得阿妹咧嘴笑。   我将阿妹拥紧,悠悠道:“你不要管我在外面跟什么人打交道,你只要记住,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完,气氛就不对,阿妹对我怒目而视:你承认有别的女人了?   我一声轻笑,摇头,坚决否认。   ……   第二天大早,我先去了维多利亚拿车,而后去了乔杉住的那家旅馆,给乔杉带了早点。   开门进去,小姑娘睡得正香,我不忍心打扰,就坐在床边等。   仔细把这件事捋了捋,其实跟乔杉没多大关系,她也是被人利用的。至于靓坤,未必是跟大龙穿一条裤子,但想盼着我死的心也是有的。   毕竟,少个人就少分一份钱。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藏起来,不跟他们照面,不让他们有下次偷袭我的机会。但还要给靓坤压力,让他惧怕我,乖乖的把钱分给我。   我要的不多,只要够千万,我就回陕西老家,在黄土高坡做土财主。   按照这个赚钱速度,一个月够千万妥妥的。   至于阿莲和莎莎,我只能说抱歉,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得分开,实在不行,就学韦小宝,假死一次,也好绝了她们的念想。   我就不信,她们两个会为我殉葬。   想着想着,床上的乔杉醒了,见我坐在床边,还惊讶一声。而后起床,默默的洗漱,在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问,“能不能帮我找件女孩子的衣服。”   能倒是能,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商场没开门。   她身上的衣服昨晚被那老板撕烂了,无法再穿,此刻身上只有三点式内衣。   不过她也不在乎,洗漱完开始吃早点。嘴角有乌青,是那个老板打的。   我问她:“那个老板看上去不错,你干嘛死活不同意?”   乔杉委屈道:“我没有不同意,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用哭声发泄,谁知道他就打我。”   只是想发泄?   “可是我看到是他要脱你衣服,你不同意,所以才激怒了他吧。”   乔杉道:“都说了我心里委屈,他又没说要干嘛,上来就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那样打过我。”言语间,很是心伤,又开始哭泣。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半山桑拿部办公室,我也打过她。   就问:“那我打你那次怎么说?”   她就小脸一红,撅嘴赌气,轻声道:“坏人。”我才知道,我打她屁股不算打,算情趣。   我很好奇,她被大龙圈养了这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等她吃完早点,我道:“都说你是维多利亚花魁,都有什么本事?”   乔杉坐着不动,看我许久,才问:“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吗?”   这个问题将我难住,我可没打算将她长期带在身边。不过现在她也成了危险人物,昨晚那个大老板被我绑了一夜,今天必然要把樟木镇闹的天翻地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住酒店的原因。   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没法住酒店,只有这种小旅馆管的松,可以隐匿。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一旦分局铁了心要找她,很容易的。   她一旦被抓到,我就跟着倒霉,这是必然的,所以她现在还只能被我藏着。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当下对她道:“是,以后我就是你老板,我跟那个王八蛋大龙不同,我不会让你接客,也不会把你当货物一样送人。”   乔杉怔住,“那你养我干嘛?”   我就知道,这女人被大龙调教的只会跟男人睡觉,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我暂时养你,等你懂得外面世界人心险恶以后,你就得离开。”   “去哪?”乔杉瞪大眼睛问,“你也不想要我?”   这个问题让我哭笑不得,对她解释:“这个世界上,女人并不是只能依附于男人,女人也可以独立,等你以后有足够的能力,你想去哪就去哪,世界很大,随你走天下。”   “可是外面的人都很坏,都想欺负我。”   我一时呆住,低头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得暂时搁置,她毕竟是大龙养的瘦马,生来就被洗脑,只懂得讨男人欢心,哪里懂得什么叫自尊自立。   干脆说道:“好吧,我以后就是你老板,但我不会拿你去送人,也不会让你去陪别的男人,你只属于我,明白了?”   乔杉点头,“是,老板,那你要给我换名字吗?”   她还记着昨天晚上那个老板给她换名字的事呢。   我问:“你真名叫什么?”   她摇头,“不记得了。”   “你父母呢?你家乡哪里,还记得吗?”   她还是摇头,又想了想,道:“我只记得屋前有竹林,竹林前面有小河,别的就不记得了。”   我叹口气,“好吧,从今天起,你就叫竹子。”   “竹子?”她默默地念,而后皱眉,问:“为什么叫竹子?不好听啊。”   我道:“在天朝,梅兰竹菊,号称花中四君子,而竹子中空,端直,又代表着气节,坚强不屈。你生的这么漂亮,是花中之王,但我不想你只做温室的花,只能供人玩弄戏耍,我要你做竹子,有气节,够坚强,最主要的,是你的家乡有竹,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你的家乡。”   言尽于此,但她似乎不太懂的样子,只是茫然地点头。   我道:“竹子。”   她说:“在。”言语轻细,动作娇柔,眉眼间不由自主地带着楚楚可怜的勾魂。我猜那是长期训练导致,当下只能叹气,让她以后慢慢改。   我道:“现在,把你学的本事都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   她闻言起身,走去床边,面对着我,身体站的笔直,先是微微一笑,而后一只脚抬起,单脚立地,做成上下一字马。   如此都不稀奇,好多技师通过学习都能办到。难的是,她的腿上去以后手还要从下面穿过去,反手过来摸到脸。这不光是身体柔,胖瘦也很重要。   接下来,有难度的来了,她上面的那只脚忽然落下来,然后猛地向上踢,跟着头向后弯,硬是将身体做了个倒空翻。却不是一般的双脚同时倒空翻,而是前后脚翻,并且,落下来时候不是落在地面,而是落在了后面的床上。   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那动作轻飘飘的,犹如一片羽毛。   等到了床上,真正的表演才算开始,先做了几个旋转,都是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要么一字马,要么搭在肩膀上,要么做天鹅舞的开合动作。   而后,身子向后一倒,做了个倒拱桥,将少女身体的柔韧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她穿着内衣的情况下,别具一番诱惑力。   倒拱桥做完,又表演了倒立绝技,只用脖颈支撑,将双腿向上,直立起来。   最后才是将头从自己胯间穿过,做成一个人球。   这也是我看她表演的目的,今日一见,我是服了。   我道:“不错。”   她就腼腆地起身,道:“还有一些动作,需要红绫。”   红绫,就是红布,一般用来辅助跳舞,但在这里她肯定是要表演天女散花或是玄女旋转之类的。   我对她道:“不必了,以后,这些表演,你都忘了,再也不要给人表演。”   她一阵惊讶,“为什么?”   我道:“你能做出这些动作,骨头极软,这是不正常的,像你这么大的年龄,骨骼基本定型,应该变的坚硬才对,你这么软,是不健康的,想来大龙为了让你能够继续表演,控制了你的食物,从而导致你缺乏了许多营养,你是不是老生病?”   她闻言点头,“稍微受风,就会感冒流涕。”   我道:“这就对了,你的腰太细,胳膊太细,整个人总是看着楚楚可怜,病怏怏的,好像谁要虐待你,这不好,这是缺乏营养,以后要多吃饭。”   她很惊讶,“可是他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很容易得病。”   我看了看桌上的早点,我买了一份虾饺,二十个,她只吃了八个,正常女孩饭量的一半。   我对她道:“大龙骗了你,吃的少,才会容易得病,胃口正常的人,身体才健康。”   她低头不语,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猜,她还是在念大龙的好,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如此就很操蛋了,我现在恨大龙恨的牙痒痒,不但要在正面战场将他击倒,在床上也要将他比过。当下就道:“准备吧,我要试钟。”   我是抱着要将大龙比下去的心态去的,结果一挨她身子,才知道这女子的厉害。她的脂肪很多,骨头却软,无论身体那个部位摸起来都软乎乎的,说句夸张点的,除去膝盖胳膊肘这些硬骨头所在,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摸上去都跟摸波的感觉一样。   难怪莎莎说她是软腰绵骨绕指柔。   尤其是皮肤的质感,真正的嫩滑如婴孩。   我一时感觉奇怪,问她皮肤怎么会这么光滑?   答曰:“每天晚上用牛奶洗澡,做有氧舞蹈,每一寸肌肤都贴保水面膜。”   我闻言不禁感叹,到底是娱乐行业老大,就是比我会玩。当下也不多说,自是脱鞋捋袖,准备就绪。 第249章 双喜临门   据竹子讲,她从十岁就开始坐缸,一直到十八岁成年,期间大龙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犹如父母一样关怀,无微不至。   正如外界传言的一样,她吃什么,吃多少,都有严格规定,每天要进行四个小时的音乐学习,四个小时的跳舞训练,两个小时下棋,两个小时毛笔字。   另外还要抽空去读书,所选的内容也是经过严格筛选,很少有涉及有关尊严,自由,坚强或是忠贞不二的书籍。即便是有,到了关键地方也会涂改撕掉。   大多数情况,都是由大龙亲自对其授课,告诉她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些江湖上早有传言,令我大感不解的是,大龙教育她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个处子?   在我心里,这丫头早就是见识多广经验丰富阅人无数了,而且她的表现动作也是娴熟老练,但这突然间的惨叫哭泣是特么的怎么回事?   等她缓过劲了,才说出实情。   从她十三岁来月事那一天,大龙就开始给她播放岛国小电影,给她树立了人生观,让她明白,女人生来就是做这个的。   等十五岁的时候,又开始拿来各种器具练习,包括手技,口技,确保她对于房中术了如指掌,唯独有一样,不能破身。   江湖传言和她春宵一度十万金,但那只是噱头,实际上大龙根本不会让她接客,养着她,教育她,只是为了昨天,将她献给某位老板。   按我的猜测,那老板必然是有洁癖,大龙送乔杉给他,必须是完璧之身,否则就是白送。   作为一名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瘦马,乔杉不止一次地问大龙,她以后要陪的男人是什么样?   大龙的回答则是:“我让你陪谁,你就陪谁。”   七八年的大好时光,她一直被大龙豢养在密室,一直到三年前维多利亚建成,她才搬去了顶楼,继而江湖上才有了春宵一刻十万金的说法。   大龙的本意,就是将她塑造成外观楚楚可怜洁身自好的柔弱女子像,但内心却是淫贱骚浪风情万种荡妇样,是纯情仙子和放荡魔女的混合体。   同时,大龙又对她无比的好,想来应是埋下很深的线,一旦某个老板被她迷住,必然会给大龙带来无穷的好处。   可惜的很,事情因我而坏,但在我看来,这或许是天意。   若不是他铁了心的要我死,何至于如此?   当下竹子破身,疼痛难继,我只能耐心给予安慰,最终水到渠成。   不亏是大龙精心培养出来的名品,各种销魂穷尽语言都无法形容,似乎人已灵魂出窍,空间时间都失去概念,脑中只留一个念头,希望时间永驻,停留在此刻,直到身体被掏空。   何为人间最享受,如此便是。   当下我就舍了拿她换王汉的想法,等日后见到王汉,还是大力推举小妹为好。   等到十点左右,我去了趟市场,给竹子买了一身衣服,都是些廉价货,全身加起来不用一百块。   并不是我不舍的给竹子花钱,纯粹是为了安全做打算,她一旦在樟木镇露面,必然会牵连我,所以必须给她改头换面。   经过一番捯饬,她原本高耸的乌髻梳成马尾,上身卡哇伊的黄色t恤,下身牛仔裤,脚蹬碎花小布鞋,一个标准的农家打工妹形象出现。   这形象我很满意,但她却一脸不情愿,嫌弃衣服上有异味,嫌弃衣服贴身不舒服,有细微的针扎感,说什么都不肯穿,宁愿光身子呆在旅馆,反正她也不爱出门。   没奈何,我又跑一趟商场,给她买了高档丝绵内衣,这才将她哄住。   旅馆内只有风扇没空调,又让她一阵牢骚,央求我帮她寻个更好的住所。按我以前的尿性对于这样的要求直接一巴掌过去就解决,但此刻……哎!一言难尽。   刁龙村那边有中档带空调宾馆,我包了一间长期的,将她转移过去。房屋登记用的是张灵仙的身份证,反正是手写登记,不用联网,除非是有针对性的排查,否则根本查不出来。   另外,又租了十多盘故事影碟,给她放在上面,还说了要吃饭打电话叫外卖,如此才把这奶奶安顿好,解决一个大麻烦。   临走前,特别叮咛:“千万不要自己往下跑,外面都是狼,抓住你就吃了。”   竹子摸着自己小腹,想着方才一番盘肠大战,有些羞怯,缓缓点头。   原本还想叮嘱她,假如被警察抓住,千万不要供出我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一个女人,如果被拿住,如何遭得住严刑逼供?还是不说为好,只能祈祷上天,不要让她被发现。   安顿好竹子,我才开机,蹭蹭蹭蹦出来十多个信息,无非是阿妹靓坤丽丽莎莎,内容千篇一律,不外乎关心,问我此刻去了何处。   当下先给靓坤回电话,问他有何事,明知道他会说什么,还一番装疯卖傻。   我问:“坤哥有事?”   靓坤道:“中午十二点的婚宴,你去了哪里,到处找你不到。”   我道:“昨晚喝多几杯,一醉不起,现在才醒,你告诉我婚宴地址,我马上过去。”   说是定在常平丽晶大酒店,宾客基本上到齐,就等我了。末了才问:“昨晚发生过什么事?”   我装傻充愣,“没有啊,挺好的。”   他就笑着打哈哈,“昨晚我在维多利亚遇到四个通缉犯,都负了伤,我收的尾,跟你没关系?”   我还是不承认,“没关系,我昨天一直老老实实的,没跟人结怨。”   他再问:“你昨晚不是在维多利亚吹箫?”   我道:“是吹箫了,不过箫吹完我就走了,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一概不知。”   他就问:“那箫呢?”   箫?当然是丢在了电梯里,留在现场,但我不能说,就笑,“昨天那个大胡子说他喜欢我的箫,就转手送他了。”   随便他怎么问,我就是不承认昨天被人砍的事情,此时靓坤已经变了,万事我都得小心。   打完电话我去了银行取钱,发现户口上又多了二十几万,显然是丽丽早上刚存的,看来我只要不死,这些分红就不会少。   当下取了十万,用红丝带包了,拎着去了常平。临进婚宴大厅前,还是将锁子甲穿了,短刀绑好,虽然是婚宴,但小心为妙。   靓坤不是黄永贵,他的宾客不过七八桌,除了亲戚朋友,再就是同事,里面没有高级别的领导,王副局都没出席,不过我在礼单上看到王副局的名字,应该是礼到人不到的那种。   十万金的贺礼在这个场子来说属于最高,惹得所有人都回头看。   因为靓坤婚礼准备的仓促,并不像别人那么隆重,只是简单做了个礼仪台,主持人让新人给双亲敬茶,然后吃饭,就算完事。   再者,对靓坤而言,二婚而已,故而简陋。对丽丽而言,婚礼并不重要,因为她压根就不想嫁给靓坤,因此也没有其他要求。   女方的亲戚更是无人参加,都是外地人,路途遥远,不方便参加。至于女方父母,此种场合是不方便出席的。   因此,礼金单上,我的身份算是女方娘家人,莎莎的未来老公,靓坤以后的连襟。出手阔绰,为莎莎博了不少面,也为丽丽撑个场。   一些曾经有过照面的警察都知道我是梁骁勇的小弟,也借此机会亲近,好一番热闹。至于我跟大龙在街道上摆的那一阵,差人们早就了如指掌,都是一个圈子里,谁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看来,我是替靓坤办事,他们又是靓坤的朋友,那么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再加上我是半山桑拿管理人的身份,以后想去洗脚桑拿,一句话的事,瞬间就成为宴席上的热饽饽,个个都要来跟我干一杯。   尽管我再三阻拦,推脱,终究还是架不住人多,一杯杯白酒润喉,喝到后面,就红了眼,说话开始乱跑,脑子管不住嘴巴。   等宾客们散了,坤哥等几个要好的哥们单独开了包间,又坐在一起喝。   拢共十二名警员,都是坤哥的得力骨干,说是喝酒,关了包厢门,丽丽就拿出她的普拉达女王款限量版皮包,哗啦啦倒出一堆利是,让他们自己拿。   这边结婚就是如此,新郎新娘会给宾客派红包,一般都是派给小孩子,基本是百元一个。但像坤哥这样一个利是里面装一万现金的,却是极少,那些依靠倒卖土地发家的土豪们也不会这么做。   警员们都知道坤哥最近接连大捷,风头正劲,也不推辞,各自笑眯眯地去抢,每个人少说都抢到三四个,有那手快的,抢到五六个,各人都是笑眯眯。   又借着酒,坤哥当众道,昨夜击毙四名a级通缉犯,已经报上去市局,嘉奖令不日就要下来。   这次升迁,少说也是个副所长,他资历到了。至于是那个镇的,就不好说。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马屁,工业重镇的所长权限很大,樟木镇派出所不也升级成分局,其他镇子暂时没发展起来,但早晚也会升级成分局,到时坤哥就是局级领导。   我便举起酒杯道:“新婚升迁一起,双喜临门,大家敬坤哥一杯。” 第250章 醉酒胡言   喝完庆功酒,十多位警员就要告辞,还有要务在身,等人走了,我才问坤哥,什么要务?   坤哥摇头不知,道:“具体不知道,我今日休假,公务不问,听阿力他们说早上市里来人,将维多利亚老板和大龙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具体什么任务王局他们知道。”   我就隐约猜到,是昨晚那老板发了飙,虽然现在屌的是大龙一伙,但最终肯定会寻找真凶,依照上位者的脾气,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竹子挖出来。   就算老板不发火,作为大龙,肯定是气的爆炸,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瘦马,临成功前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截胡,多年精心付之东流,换了谁都生气。   坤哥又问我一句:“昨晚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我也不说实话吗?”   我此时已经酒精上头,思考方式跟之前不同,嘿嘿两声干笑,拍着自己肚皮道:“那四个鸟人在电梯里阴我,被我结果了三个,逃了一个。”   坤哥一副果然如此的阴笑,拿起打火机点烟,乜着我道:“王八蛋,我早料到是你,所以帮你收了尾,那为什么一早不说呢?”   我就笑:“我走后看到你进去里面,所以故意跟你开玩笑。”   坤哥嘴巴就抽了一下,问:“你看见我进去?”   我哼哼道:“当然啦,我车子刚走你就进去了。”   坤哥便知我没有撞破他杀人灭口的事,呵呵笑道:“身手不赖啊,那你干嘛不停下来跟我说话?又为何关机?”   我唉声叹气地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当时也负了伤,肚子被开了口,急着去医院。”   坤哥就把眼睛瞪起,“严重吗?”   我道:“皮肉伤,不算严重,昨晚在医院缝针吊水,早上才回家,已经无碍,吃的肉喝的酒打得炮,跟正常人没区别。”   我没说实话,我的左臂伤比较重,抬臂走路都要小心,但我不想告诉他知道,目的是为了在他面前营造一个猛人形象,让他对我有所忌惮。   反正今天穿的长袖休闲衫,左臂上的伤全部遮住,他也看不出来。   当下坤哥一阵笑,又道:“你走的太急,把箫落在了当场,上面有你指纹,如果要查,能查到是你。”   如此将我吓了个激灵,问:“箫在何处?”   坤哥得意地笑,“我拿回家了。”   旁边莎莎体贴地端来酸奶,让我醒酒,丽丽也拿来西瓜汁,都是解酒良方。我这边正饮,那把坤哥电话响,似乎是王局打来的,听见坤哥接电话的语气都变了,简单交代两句之后,坤哥狐疑地看我,对电话里道:“不可能吧,他昨晚在医院……他是腹部受伤,不是手臂受伤……嗯,嗯,我明白。”   挂了电话,坤哥满脸嗤笑,“那班蠢才,昨晚送了领导一份大礼,领导还没来得及享受,大礼就被人抢了,领导还被人一顿打,绑在自家客厅。”   “哎呦?”我也一脸惊奇,“有这种事?知道是那位猛人所为?”   坤哥道:“听说是个蒙面年轻人,个子挺高,浑身是血,左臂似乎有伤,听口音是北方人,自称是大龙的手下,不过大龙不承认。”   这消息来的巧妙,幸好我刚才没提自己左臂受伤,不然坤哥一秒就想到是我。打领导,抢领导女人,这可是天大的罪,如果能被坤哥破案,岂是一个分局局长能挡得住?   只是不知道,那位老板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当下事情烦躁,也不好多问。   眼下吃喝完毕,一行人要走,莎莎要去半山继续坐班,丽丽和坤哥则要回家,毕竟是新婚,要好好娱乐一番。   我自己不能开车,就让莎莎开车,先送我回家,喝酒太多,要睡一觉。临了坤哥却多一句嘴,“你不要你的箫了?”   我迷迷瞪瞪,舍了莎莎,上了丽丽的车,要跟他去拿箫。   车子还没开到家,坤哥就沉沉醉去,我的脑袋被风一吹,顿感恶心,吐了一路。   这就是年轻人和中年人的区别,年轻人胃脏功能比较好,遇到对身体不好的食物会自然做出刺激反应,将食物排出,降低身体受到的损伤。中年人的胃脏器管已经损伤老化,检测不出食物中含有对人体不好的大量酒精,有多没少全往肠道里送,因此,醉酒年轻人过量都会吐,中年人则会醉的人事不省。   丽丽在前面见状,干脆停车,扶我蹲去路边,吐个痛快,直吐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才舒畅,再加上凉风一吹,顿感精神。   等回去坤哥新房,还牛气哄哄地将坤哥背着上楼,放好了在床上。   虽然吐了许多,但也吸收了不少酒精,此时我的状态处于八分醉,感觉刚刚好,思维虽然清晰,却失去了方向,走路也感觉一阵头重脚轻,胆儿也变正,看着丽丽给坤哥脱鞋除衣,忙忙碌碌,心里想起她夫妻要害死我的事,不免来气。   心里想着,如何要把这女人恫吓一番,叫她以后不敢再对我搞鬼。   正巧,那婆娘拿了我的箫过来,细声道:“阿坤昨天回来就让我收好,说这东西如果被警察搜到,可能会害你性命。”   闻言我就翻了脸,瞪着她冷冷道:“既然是要为我好,留着箫做什么?为什么不拿去烧掉,毁掉证据?”   这番问好并不是我提前设计好的,纯粹是酒后有感,随即而发,却也问的巧妙。   丽丽被我问住,瞪大眼睛,呃呃两声,道:“我听莎莎说这箫是你从别人手里强诳来的,说是世间少有,你最爱之物……”   “啊屁!”我一把将箫从她手里拉出来,扔去地上,步步紧逼,盯着她道:“世间少有,我之最爱,你知道我之最爱是什么?你知道吗?”   说着就伸手捏她下巴,内心狂躁不已。   丽丽最是敏感,一把打开我手臂,将我打的生疼,倒吸凉气。   妈蛋,刚才只顾着装逼,忘了左臂有伤,此刻被打一下,那骨头肿胀部位还没好,疼的厉害。   丽丽见状,不免起疑,过来问:“你胳膊怎么了?”   “怎么了?”我钢牙紧咬,“昨晚设计的好局,不是我命大,今日就不该是你的婚礼,而是我的葬礼。哦不,我死了你的婚礼照办,反而会更高兴,对不对?”   丽丽大惊,向后退,手在身后桌上乱摸,失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见状就知道这女人要拿东西砸我,登时怒从心起,抬腿就抽了武藏短刀出来,一个跨步过去,刀就架到她脖子上,那新娘的盘头,有几缕青丝垂在脖颈前,被我短刀一斩,青丝即断,洋洋洒洒,飘飘降落。   “是你要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冷笑,而后将刀柄朝她,轻蔑道:“来,来,拿着,这是吹发可断的宝刀,你拿着,要杀我不要搞那么多诡计,直接捅来就是。”   丽丽被吓傻了,说话都打颤:“阿发,你醉了。”   “醉?我是醉了,但我脑子清醒着呢。”我把短刀塞进她手里,自己上衣解开,又把锁子甲除了,亮开胸腹,朝她叫嚣:“来,来,要杀我,随你杀好了,杀了我,你就是新晋樟木镇第一,谁见你都要叫声大姐大,来,动手吧。”   丽丽哐一声将刀丢去背后,摇头道:“你醉了,你说胡话,我怎么会杀你。”   我就笑了,“你不想我死?大龙怎么会带上百人砍我?昨晚又怎么会安排四个刀手要我命?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又不傻。”说着我就摇头,满面悲愤,“你要是想我死,一句话就好了,不要搞这些事情,我打生打死,没喊过一句疼,没说过一个累,我为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为了什么?”   丽丽被我问住,一直向后,直到腰腹顶住桌子,可怜地道:“阿发,你醉了,你快别说话,你回去睡觉。”   我哼哼冷笑,“我跟你有仇?还是我挡了你的路?我一早都说了,若非我万不得已,不会跟你要钱,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会那么狠,非要置我于死地?你赚那么多钱图什么?你一个人花得完吗?”   丽丽再也承受不住,两行清泪从眼眶溢出,“阿发,你别说了,你醉了。”   此刻,我已经欺到她跟前,看着那美好的新娘妆,心底泛起别样情趣,这次换了右手去扶她下巴,而后吻上去。   先是轻吻,再是深吻。酒精的作用,我的大脑开始天马行空,肆意妄为,一把拉着她去了床边,看着上面呼呼大睡的靓坤,问:“不是你要杀我,那是他要杀我?”   丽丽依然摇头。   我道:“女人说不,就是说是。”而后上去将靓坤踹到地上。那人喝多了马尿,醉的一塌糊涂,跌下去也醒不来。   而后,我对丽丽道:“说起来,我才是你丈夫,你还记得,当晚我们成婚,满眼满眼都是红。”   丽丽泪水涟涟,哭着道:“阿发,你别说了,你醉了。”   我摇头,“你这里气氛不对,结婚嘛,怎么全是白色,白色不好,是要死人的颜色。你别不信,当日我干姐成婚选了七夕,我就说七夕结婚不好,牛郎织女一个天一个地,一年只能见一次面,也就是只能打一炮,这不是好兆头,黄永贵不听,结果嘞,他从结婚到现在,一炮都没打,人就快没了。” 第251章 耍酒疯 第251章 耍酒疯   话说的不好听,丽丽又没办法,手臂拧着要挣脱,带着哭腔道:“你弄疼我了。”   我手臂一甩,她就跌倒在床上,又道:“我是醉了,但脑子清醒,常言道,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两者尤尚可,最毒妇人心,你讲,这句话说的可有道理?”   丽丽又气又恼,反驳道:“你酒后胡说。”   我则道:“我酒后胡说?那潘金莲为何要害死武大?”   丽丽急道:“潘金莲害死武大你去问潘金莲,你问我做什么?”   我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婆娘也不是好人,今天制不住她,改天又搞出幺蛾子,当下就说了实话,道:“昨晚上我被人斩,反杀三个逃了一个,我自己也负了伤,藏在车子后面处理伤口,后来听见靓坤跟你打电话,你们说的,我一字不漏全都听了。”   这番话才真正将丽丽吓住,瞪大眼睛,哭都哭不出,惊恐地望着我。   我又道:“昨晚我想了许多,种种检讨,就是不明白,我哪里得罪过你,惹的你要杀我。”说完看她,她不敢跟我目光接触,却又不知怎么回答,嘴唇哆嗦着,眼泪又掉出来。   我过去拿了短刀过来,对她道:“自从来了华南,前前后后也有七八个人或直接或间接在我手里没了性命,你说,我敢不敢杀你?”   此时我的语气很平静,面上也没有半分激动,似乎在诉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即便如此,也把丽丽吓的半死,浑身打颤,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完整话来。   我道:“自古英雄不杀女人,我倒是不这么想,众所周知,武二是大英雄,水浒好汉里面我最崇拜他,即便是他,杀潘金莲,杀王婆,杀张团练一家老小,丫鬟婆子一个都没放过,你说说,我会不会杀你?”   她这才哭出声来,哽咽着对我道:“我没有要杀你,我只是后来才知道,想通知你,恐怕晚了。”   “谎言!”我直接下了评语,她闻言就闭了眼,身子躺下去,开始痛哭,洁白的束腰新娘服,晃的我眼晕。   我把短刀抖了抖,而后丢去一边,静静看着她眼睛,良久,才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眉毛。   她哭着问我,“你不杀我吗?”   我悠悠地道:“下不了手。”   她便哭的更大声,嚎啕大哭,似乎满腹的委屈全部要发泄。   这让我一阵郁闷,对她道:“你别这样,搞的我好像是在强迫你一样。”   她哭的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停下,问道:“那你不怕,下次我又设计害你?”   我就笑,“不要等下次,我现在就给你机会,等下我跟你洞房,你就用那短刀杀了我,讲到任何地方都是正当防卫,我死有余辜,何必劳心费神要设计?”   说完,自是一番颠鸾倒凤。   说到底,我还是不忍,毕竟是个女人,我没法下手。   于是决定,等事后装睡,看她要如何做,真是要拿刀捅我,就打她两巴掌,调戏一番离去。如果不是,再跟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以后不要再搞事情害我。   我计划的好,但实际做出来却变了味,等事毕,说是装睡,结果是真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夜晚九点,躺在自家床上。   这结果将我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检查自家身体,生怕又落得跟上次宿醉一样,将阿妹气个半死,检查一圈,发现是我多虑,身体并无其他异常。   走出去问阿妹,才知道,是丽丽用我手机打电话给阿妹,告诉阿妹我参加婚宴喝醉,让阿妹去接我回来。   阿妹一个大肚婆自然没办法,就喊了小妹一起,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将我运回来。   至于我的短刀锁子甲等物,却是不见了。   不用问,肯定在丽丽处,我唯一在意的是,阿妹接我回来的时候,我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阿妹闻言一脸嬉笑,让小妹学。   小妹立即化身为二乎乎的汉子,先脱下一只鞋提在手里,然后亦步亦趋地向前走,拖着一条腿,眼神做凶恶状环顾四周,粗着嗓子道:“都离我远些,惹毛了爷爷,一刀一个结果了你们!”   我看完满面羞愧,急道:“手里怎么提的鞋?”   小妹道:“对呀,不光是鞋,阿姐给你把鞋子取了,你又抽了皮带出来,非说那是刀。”   我闻言羞得无地自容,对她摆手,“不要再学了,不要再学了,以后我不喝酒了。”   两姊妹却不打算放过我,阿妹手舞足蹈,小妹哈哈大笑,对我道:“你还唱歌了,唱的不错,再唱来听听。”   我还唱歌?当下我就慌了,“唱的什么?”   小妹道:“是你们那边的语言,我只大概听懂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   我勒个去!我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闷骚人物?隐藏的够深,连我都没看出来。   当下不再询问,要回房间,却被小妹拉住,“还有还有,你接着醉酒调戏我的事,我要跟你算账。”   我还调戏了小姨子?“谣言,一定是谣言!”我斩钉截铁地说。   小妹却不语,哼哼冷笑着离去。   阿妹推我进房里,好一顿教育,却没说我怎么调戏的,只是严令,以后不得喝酒。   在我再三追问下,阿妹才对我讲了我如何调戏小妹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回到家里发酒疯,叫嚷着要给小妹表演魔术。   什么魔术?   我站在餐桌前,对着小妹叫喊:“小妹小妹,你看我一发功,就能把桌子吸起来。”说着我就双手平伸,在桌上方运功,而后一声低喝,桌子就一头缓缓升起。小妹起先还惊奇不已,绕过来一看,才知道原委。   原来是我将中腿直立,在下面撑着桌子,故而桌子升起。   阿妹也见了,自然是气的满脸通红,伸手拍打我,那知我喝醉了酒,不知疼痛,反倒沾沾自喜,中腿撬着桌子乱跑,吓的小妹尖叫不止。   等疯够了,自己跑去床上,乖乖睡了。   如此难为情的事情,放在平时的我,死活都做不出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如此丢脸,当下嗨嗨地懊悔,对阿妹做了保证,死活都不喝酒了。   即便如此,酒醒之后也感觉头疼,眩晕,脑袋昏昏沉沉,口渴,浑身都不舒坦。心里又挂记着竹子,不知她在那小宾馆吃饭了没,现在过得如何。就对阿妹扯谎,要去酒店取车,拿东西。   阿妹说天色太晚,明日再取,我就说明天要用,半个钟就回来。   当下出门,先给莎莎打电话,问她拿车子钥匙。小妮子磨磨唧唧,不肯放我走,此时已经没力气,就借口腹部受伤严重,什么都做不了,才逃过一劫。   速度驱车到宾馆,竹子正在看电视,也不开灯,也不拉窗帘,整个人躲在黑暗里,看的津津有味。问她有无吃饭,却是摇头。   果然,这女子被惯成傻子,只能依附别人才能活。早上的虾饺还剩在哪里,问她为何不吃,说是不新鲜了,吃下去会生病。   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订外卖,说是看了菜单,没有合口味的。   问她饿不饿,依然是摇头,说不太饿。   我这才明白,这哪里是养的瘦马,这是养的奶奶,比奶奶还难伺候。唯一让我放心的是,她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没有半点想出门的欲望。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惯着她,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我会累死。当下给何若男打电话,问她是在公司还是在樟木镇。回答说已经来了樟木镇。   我就拉着竹子往香樟十三号走,因为是晚上,倒也不怕被人看见,这店门口又没摄像头,店主也懒得管那些闲事。   去见何若男的路上,我对竹子道:“现在这里很危险,昨天晚上那个老板派人到处抓你,这里不能呆了,你必须离开。”   她就问:“你要送我去哪里?”   我说:“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避一避,等过了这段风,再接你回来。”   她的眸子眨了两眨,想了一会,才问:“你是打算把我送给别人吧?”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最起码以她此刻的理解能力,我是解释不清的,就点头说是,“我要送你去一个好地方,能获得新生的地方。”   她不言语,等了好久才委屈道:“你早上才说过不把我送给别人的。”   我回答:“那是早上,现在的我变心了。以后你就要学聪明点,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诺,只要是男人,他就会骗你。”   她抽噎了下,说知道了。   我又特别叮咛一句:“不要对任何说我碰过你,记住,是任何人。”   她说好,知道了老板。   何若男刚洗完澡,对我的到来表示诧异,尤其是看到我身后还跟着一个靓妹后,诧异就变成惊异。   “这妹仔是从哪弄来的?”   我对何若男没有半点隐瞒,将昨晚的事前后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听得何若男惊叹连连,末了问我,“你把她带来是什么意思?”   我将何若男拉到一边,低声对她介绍了竹子此刻的情况,最后才说明主题,“我把她交给你,一个是保护她,二个是希望你能教育她,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而不是只懂得陪人睡觉的行尸走肉。”   何若男看了看身材面貌俱佳的竹子,而后微笑,同意了。 第252章 红旗五爷 第252章 红旗五爷   这两天樟木镇到处戒严,说戒严也不对,只是大街上布满了巡逻队,有警察挨家挨户的上门审查,问家里几口人,都是谁,家里有没人受伤之类。   重点清查租房区,大小旅馆,结果查出一堆没办暂住证的,让治安队的人们发了一笔。   幸好我动作迅捷,早早的把那个麻烦精送去松山湖,躲过一劫。   据坤哥说,因为大老板的路虎被遗弃在樟木镇,所以樟木镇才会成为重点清查区域,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什么人有那么大胆子,摸到大老板家里去抢人。   当然,这些隐秘只是道上有关系的极少数人知道,大部分混混们还是和往日一样,各过各的日子。   大龙的情况却是惨了些,自从那天被带走,一直没放回来,维多利亚现在临时是大股东亲自主持,据说,大龙这次凶多吉少。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莫名其妙的巴结人,结果巴结错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只要查不到我头上,管他作甚,我自是每天检查银行卡余额,看着金额日日增多,心里得意的紧。   小妹要去粤港面试,已经出发,来去两天就够,我给她存了三万,让她好好玩耍。   另外,上个月蒋院长那边的钱也结了,是余淼办的手续,从里面拿出五十万作为我的花红,不过余淼说的很明白,只有这一次,以后的单子维持是鑫源内部人在做,与我无关。   我也知道好歹,医药行业水太深,不是我能玩的转,最主要是我被那个带枪的青年吓住,人家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玩家。   即便如此,我要报复蒋院长的心仍未冷,再三叮嘱余淼,如果跟院长吃饭,记得将我的奇遇吹嘘一番。   另外,趁着有空,我在东城新买了一套180的高层,四室两厅,单位放在我名下,是精装好的,可以直接入住。打算等小妹回来,就全家搬过去。   起先阿妹还不同意,在我再三游说下,最终点头。   毕竟,安全第一位。   我都想好了,等这个月过完,就从樟木镇消失,安心等阿妹待产,然后去美国做手术。   人生,就是这么简单。   小妹刚从粤港回来,惠红英就打来电话,通知我出差。   好事歹事,我也得坚持一个月,当下对阿妹好声叮咛,晚上关好门窗,我明日就回。   去见惠红英,短刀锁子甲就不用上身,放在车里就好,轻装上阵。结果去了才知道,并不是一见面就脱裤子,惠红英真的是要喊我出差。   她要过澳门。   人一过去,先拿过我的身份证做了传真,又拍了数码照,说是做港澳通行证,手法端是高级,人都不用去,文件发过去那边自有内部人给办好,出关前会有人拿给我。   澳门啊,赌城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去,难免激动。   惠红英问我:“高兴吗?”   我乐得生日都忘了,连连点头,傻子一样回答:“高兴。”   她看了看我的打扮,摇头皱眉,“你的形象要收拾一番。”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拉我去了她的衣橱前,从里面拿出一套衬衫西服要我换。   衬衫为粉红色,西服则是亚麻白,让我有点发悸,一身白啊,我可从来没挑战过。   并且,那衣服摸上去都感觉很贵,密密麻麻的都是钱的味道。   既然惠总裁开口,我自当听从,无论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守护神,她的命令必须服从。我这边刚脱掉外衣,惠红英就瞪大了眼睛,出口道:“等等!”   我为之一怔,“嗯?”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道:“前几天又跟大龙做过一场。”   惠红英的面色越发难看,“你去过七号公馆?”   她也知道七号公馆?我怔了两秒,决定对她实话实说,如果她也知道这件事,说明问题真的很大,或许有潜在的安全隐患她或许能帮我解决。   我说完之后,她的脸更黑了,问我,“那个妹仔去了哪里?”   我道:“我怕她连累我,连夜送去了外地。”   “你确定她不会回来?”   “我确定。”   惠红英闻言坐在椅子上,脚尖轻点,久久不语。最后叹口气,道:“这次就算了,但你要记住,不能有下次。”   见她神色紧张,我有点绷不住,问她:“那位大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惠红英的表情就变的滑稽,又像哭又像笑,最后还是笑了,“别问了,从这个门里出去,你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你左臂受伤,就算别人碰到你,也得咬着牙忍回去。”   见她说的严重,我连连点头。   而后,一番亲热却是不提,她又带我去了名流金剪,让发型师给我设计发型,我本来是留着跟郭富城类似的三七分,经过发型师的捣鼓,变成了陈冠希样的短碎,并且还依着惠红英的意见,给我额前一撮头发染成白色,看上去异常古怪,但发型师和惠红英都很满意。   发型师说好潮,酷毙了。   惠红英则说,这才像个真正的红旗五爷。   我还不知道红旗五爷是什么意思,问过才懂,红旗五爷是洪门中的一个称谓,和粤港那边的双花红棍类似,简言之,就是帮会里面最能打的,对外至少要一挡十的那种。   这时我才知道问题大条,就问她:“我们过澳门究竟做什么?”   她回答:“我去赢钱,你去见人。”   我有些不懂,“去见谁?”   她道:“别问,你只管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有人挑衅你,就扁他个扑街。”   如此我心里就戚戚焉,貌似此行有危险。   惠红英笑问:“你怕了?”   我当然怕了,再过二十多天我就攒够钱了,可以离开这里了,干嘛要招惹是非?但身为男子的自尊却迫使我不能说出害怕的话语,只能皱眉说:“胳膊有伤。”   惠红英笑道:“胳膊有伤你也斩死了三个刀手,对方还是偷袭,这次去澳门,挑衅你的只是个普通小子,你一只手就能应付。”讲完又补充一句:“或许也见不到,他未必去。”   车子在去往澳门的途中,我问惠红英:“我要见的人,跟挑衅我的人,不是一个人?”   “对。”   “你带我去的主要目的,是去见人,教训挑衅者,只是附带任务?”   “对!”   “我能知道他为什么要挑衅我吗?”   惠红英看我一眼,而后笑,“你想知道啊,可以啊,因为我会在外面放出消息,说你是我未婚夫。”   我勒个去!言下之意,是有人要跟我竞争?   也就是说,有个男人居然喜欢这个平胸?   我觉得不可思议,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惠红英不知道我的想法,自顾自地道:“他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我的身份,最主要的,是他的风评不好,我知道好几个女孩子都被他玩残了,现在你懂了吗?”   我长叹一声,“懂了,他如果真敢来,我会打死他。”   惠红英就咯咯地笑,“我就是说说,你不要真的下死手,打倒他就行,你真把他打坏了,恐怕我们就回不来了。”   打倒,又不能打伤,这就有点难度。如果我左臂不受伤或许还有自信,但现在嘛,我有点头疼。   为什么她们对我的印象总是体现在我能打呢?就没人夸一下我很能干?   到了珠海拱北,惠红英把车子寄存,打了个电话,上次见过的眼镜男就带着人过来,双方会和。   这时我才知道,眼镜男叫惠红军,是黄江尊龙国际的大股东,是惠红英的堂哥,在当地很有名望,很多六爷不管的事,都是他在处理。   这次去澳门,他也有份,并且带了七八个精干靓仔,跟那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些服务员不同,这七八个看脸就知道是江湖上的混子。   至于我,惠红军起先还没认出来,多看了几眼才叫我,“周发?”而后就是一阵笑,拍着我肩膀道:“不错啊,听说你两个人就干翻了上百人?”   我立即否认,“没有的事,江湖传言罢了。”   惠红军就招呼他后面的小弟,“喊发哥!”   那班人就齐齐鞠躬:“发哥好!”   我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在ktv里面我可以给他们每人发张大票,但在这种场合下我就傻眼,只能傻乎乎地摆手,“大家好。”   惠红军当着我的面问红英,“你决定是他了?”   惠红英挺平着脸,冷冷地道:“不确定,看他表现了。”   惠红军就一声气恼的吼,“有没有搞错啊大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整个黄江的男人都在谈论你,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我看周发很适合啊。”说着他就过来搂我肩膀,大力地拍,拍的我左臂,痛的我半边身子都发麻,偏偏不能喊出声,默默忍。   教训完红英,红军又开始用大哥的口吻训斥我,“喂,喜欢我家阿英吗?”   “喜欢,很喜欢。”我乖巧地回答,心里却道:忍一忍,只要一个月忍过去了就好,骗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骗其他女人我或许有障碍,但骗惠红英我毫无愧疚,她有钱有权,是天之骄女,性格又开朗,喜欢玩刺激,多一个男人少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无所谓。 第253章 狮虎双煞门 第253章 狮虎双煞门   本以为,澳城会有多远,到今天才知道,珠城过去就是澳城,两者几乎是连在一起,一步之遥,入关跨桥就到了。   即便如此之近,也能明显感觉到是两个世界,最直观的,是交通法则,这里的车子都是靠左行驶,方向盘在右边,看起来怪怪的,同时也明白了大家过关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开车。   当然,澳城这边有赌场免费车接送也是主要关键。   再有就是满大街的中英文招牌,中文也都是繁体,招牌悬挂方式也和西莞一样,基本都是竖式悬挂,不像内陆城市,招牌都是横着贴在墙上,不走近前都看不见。   除去汽车,摩托车也是满大街,表面上人们生活水平并不见得比西莞好多少,城市绿化面积也不如西莞深圳,但毕竟是海岛城市,街道上比较干净,空气也够好。   还有一大新鲜感,就是满大街的外国人,以前在半山我也见过几个金发碧眼的,但毕竟少,到了这里才发现,白人并不比黄人少,也偶尔有几个黑人。   更新奇的则是一些服务业人员,比如售货员,司机,服务生之类也都是洋人,这就比较少见了。在我印象中,洋人都是财大气粗的主,最好的宰割对象,且出手大方,妹仔们见了洋人向来都是眼冒绿光。可现在看来,这些洋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似乎在冒绿光。   等车子到了葡京酒店,看见那些泊车门迎小弟也金发碧眼的,殷切地跑来要小费,我才真正意识到,国人已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不再是被压迫的那个时代。   听惠红军说,葡京赌场是世界四大赌场之一,每天的利润少说也有四五千万之多,据说前几天还首次日利过亿。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葡京赌场的老板何鸿燊,也就是所谓的澳城赌王。   据说整个澳城三分之一的人都要靠他养活,每年为澳城政府贡献三十四十亿葡元的税收,比内陆西北有些省的收益都要多。   更传奇的是赌王的发家史,何生长于大户人家,祖父何东是粤港第一任首富。何生童年时期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后来家道中落,而后发奋图强刻苦学习,年年拿奖学金,适逢抗战,他去了澳城讨生活,很快展现才华,得到公司重用,坊间传言年轻时的何生能将澳城两千多个电话号码倒背如流,也是二十岁的年纪,结识了当时有澳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黎婉华,一年后结婚。   其岳父为当时澳城望族,生活安逸,又因外界战乱,粤港都沦陷,澳城却能保持平静,实属不易。按说何生应该享受甜蜜的婚后生活,但生来具有冒险精神的何生不甘平庸,干起了船运业,这在当时的环境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遇到日本人会说他是天朝奸细,遇到国民党又会说他是日本奸细,还有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的海盗,遇到谁都不安全。偏偏何生能在乱世中左右逢源,化险为夷。   最终熬到抗战胜利,积累诸多资源,返回粤港,投身进房地产,后又返回澳城,于上世界七十年代发展澳城博彩娱乐,最终将澳城打造成东方拉斯维加斯。   据说,澳城回归,何生在中间也出了不少力,称得上是忠心报国。   有好些人觉得何生运道好,但我却不这么想,运道再好也不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主要还是他的能力,他个人会讲粤话,英语,葡语,日语,这些能力在那个年代是非常重要的,不仅仅是为他积累出原始财富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开拓了他的视野,让他的目光比身边人看的更远。   再有就是他的个人感情史,何生娶妻四名,子女十六七个,听说最小的女儿是千禧年才出生,而何生本人已经八十高龄,尚能如此,可谓人瑞。   我本来对他不感兴趣,听到这里时就瞪大了眼,想不明白,他如何做到四位老婆能相安无事,再有就是法律对他而言没有约束力吗?   惠红军解释说,何生前两位夫人是明媒正娶的,那时澳城还是一夫多妻制,至于后两个,以何生今时今日之地位,他要娶妻,谁要去反对?   这个说法惊艳了我,同时也给了我两个启示,一是英雄豪杰都是博爱的,何生不但有四位明媒正娶的太太,据说还有十多位情人。二是当人到达一定的地位,想多娶几个老婆,也是可以的。   惠红英用眼斜着我,问我是不是很羡慕何生的本领?   我摇头说没有,大陆管的严,多娶一个就是重婚罪,要判刑的。   惠红英就打着哼哼道:“嫌大陆管的严你可以更换国籍啊,我知道有很多国家都允许一夫多妻的。”   “有吗?”我觉得奇怪,想不出有哪些国家是一夫多妻制。   惠红英就道:“非洲那边多的是,而且移民手续也很简单。”   我闻言立即正色回道:“为了些许情欲,竟然要我背叛祖国,这事万万不做。”   惠红英眼睛眨眨,分明是在嗤笑,而后又道:“你的想法有问题啊,更换国籍就是叛国吗?照你这样算,有很多明星都是美国英国加拿大国籍,也算叛国?”   这说法倒是将我噎住,无法回答,别说很多明星,国内当官的不都把自己子女往美国加拿大送,难道那些领导会叛国?   当下就收回自己的偏见,改口道:“就算不叛国,那也不爱国,要不然怎么削尖脑袋往外走?”   说话声音低,却也被旁边人听见,惠红英用手指掐我,惠红军则玩味地道:“说话注意点,我和阿英可都是大美利坚子民,你这样说会引起国际纠纷的哦。”   沃特?   我像只吃食噎住了的豪猪般瞪起眼睛,茫然地看着惠红英的脸,半天没缓过神。   忽然想起德叔提过,蛇精脸的阿英是留美归来的,拥有美国国籍也是情理之中啊。继而长出一口气,半开玩笑道:“照这么算,我也算是娶了个洋老婆了?”   这是我第一次称呼惠红英做老婆,她面上万分喜悦,嘴角斜向上翘,口里轻吐:“阿夫·考尔思!”   葡京酒店的外观看上去像一只鸟笼,寓意进入赌场的客人就如笼中鸟,且在鸟笼上面有许多西洋剑镰刀一样的建筑,寓意赌客进入其中犹如任人宰割的鸟儿。的士停靠的站台下去就是正门,也就是传说中的狮虎双煞门,以前就听人吹过,讲葡京大酒店正门故意设计成虎口狮口的造型,取得是羊入虎口之意,进门去就给赌客造成一种心理压力。   听人讲,职业赌徒很在乎这个说法,一般都不会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入,减少煞气。有更老道的赌客,则会在入门前先准备十块八块硬币,提前用盐水浸泡,装在身体半个钟,才来赌场。临进门前,将那些硬币丢掉,而且也不回头看,直接经侧门入赌场,此举寓意破财消灾,表示自己入赌场前已经破财,赌场的风水大局就对他没了作用。   当时听讲只觉得好玩,今日过来亲眼见了,才发现真的如此,丢硬币的没看到,但大多数客人都是走侧门。   为了不显得自己老土,我也准备往侧门转,却发现惠氏兄妹带着一杆小弟直挺挺地往狮虎双煞口里走,各自抬头挺胸,视那双煞如土鸡瓦狗。   我大感惊奇,两步追上去问,“你们不怕这风水局?”   惠红英笑而不语,惠红军却悠悠道:“什么狗屁双煞局,在我无产阶级革命者面前都是纸老虎,有共产主义信仰护身,我就是想输都难。”   这话说的大气,让我刮目相看,心说这眼镜有些魄力,不信任何牛鬼蛇神,厉害。   后来才知道,不是他惠红军厉害,而是这葡京大赌场,已经被我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所占领,回归前赌王赚的是洋人钱,回归后则赚的是大陆人钱。来这里赌博的大厅不谈,只说贵宾厅,不是大陆官员就是大陆客商。   那些资本家能有多少钱?给我无产阶级革命家提鞋都不配,那怕是后来爆发全球性金融危机时,粤港都发生困难,澳城却没怎么受波及,就是因为大陆老板们支持。   来时惠红英说的很清楚,带我是来见人,她则是来赢钱。   赢钱和赌博,这是两码事。   赢钱的人不懂赌博都可以赢钱,但赌博就不好说了,输的居多。入门口哪里不是用中文写着:赌博无必胜,轻注可怡情,闲时来玩耍,保持娱乐性。   据说那四句是澳城赌圣叶汉所题,目的在于警告世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过这句话写在赌场这里就跟香烟盒子上面印的抽烟有害健康是一个道理,大多数人都视而不见。   另外赌场的地板也设计的古怪,隐隐往里面倾斜,寓意是指进来的人会越陷越深,天花板上还有小船在大海中遭遇风浪的图案,寓意赌徒进场凶多吉少,更别提地面的八卦图案,每张赌桌上的挂伞设计,无一不是在给赌徒做心理暗示,进来就要输钱。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设计在我共产主义信仰面前就成儿戏,惠氏兄妹带了四个皮箱,都是空的,人家就是来赢钱,连筹码都懒得换。 第254章 见家长 第254章 见家长   开赌前照例要先吃饭,酒店内据说有十八国风味餐厅,想吃任何食物都行。   经过电话联络,惠红军带着一杆小弟去了东座二楼日丽,惠红英则带着我去了西座三楼的葡国餐厅,分开时惠红军让人递给我两个箱子,应该是用来装钱的。   在来的路上,我心里就七上八下,不知道惠红英要带我来见的是什么人,隐约感觉应该是她的长辈,不然怎么会如此隆重?白衫白裤白鞋,人又打扮的炫酷有型。   尤其是马上接近餐厅,谜底就要揭开,我心里更加激动,其实是害怕。   我又不打算跟惠红英有什么结果,这突然间的见面,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进去餐厅后,差点没把我吓死,整个人惊的都不会走路,要靠惠红英拖着才能走。   她看着我冷笑,在我耳边低语,“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叫你换造型了么?”   如此我才醒悟过来,赶紧恢复正常,装作不认识那人,大踏步地向前去。   那坐在桌子上细嚼慢咽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晚上被我用电话线捆起来的老板。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惠红英为什么能猜到我去了七号公馆。   那是她阿爹啊!   德叔讲过,六爷三个仔,一个在美国,一个在组织部,还有一个在某部。按当下的形势分析,惠红英的老爹应该是市委组织部的头头,不然那些个镇长副所长怎么会如此卖力地巴结?   同时我也明白了惠红英来这里赢钱的含义,人事变动,就是权力变动,对官员们而言,就是经济收入的变动。权力向上一级,能掌控的范围就会更大一些,所带来的收益也会更多一些。   因此,组织部的领导,自然成了官员们的巴结对象。   不会送礼的官员不是好官员,如何安全有效的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老板们没事喜欢赌两把,下属们自然要尽心尽力地满足,尤其是澳城回归后,别说是华南官员,内陆的官员不也成群结队地往澳城跑?   就说这葡国餐厅内,看看周围食客,大多都是四五十岁,大背头油光水滑,脑袋大脖子粗,上身白衬衫下身蓝西裤,腰间一条真皮皮带,不是宝玛仕就是lv,系金利来就是掉档次。这里内地官员和华南官员又有区别。   内地官员喜欢在腰上挂钥匙链,华南这边则喜欢使用钥匙夹。   并且,每个白衬衫身边都有至少两个人陪,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一个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男秘书,这在来澳学习考察的官员来说是标配,没有男女小蜜陪着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当然,也有一些领导比较节约,嫌男秘书饭量大,只带女秘书。   就说眼前这位组织部领导,身边就跟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成熟美女,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韩国全智贤,端是一个高贵冷艳,见到我们到来,美女连头都不抬,自顾自地盯着盘子里的菜。   惠红英大剌剌地走过去,在两人对面拉开桌子,同时招呼我:“阿发过来坐。”   这时领导和‘全智贤’才知道我是个人,各自抬头用古怪的目光看我。   经过初期的担心害怕,此刻我的心情已经平静,拼的就是一个自信,勇敢地和老板对视,我就不信,他能认出来那天晚上是我。   我那天晚上脸上可是罩着面具呢。   当天晚上在维多利亚二楼看领导,是高冷威严,今天在澳城餐厅看领导,则是成熟稳重,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领导也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   惠红英眼皮也不抬,脚下踢我一脚,“叫人呐。”   我立即点头鞠躬,脱口而出,“伯父好。”   说的是普通话。   对方的眼皮抖了抖,默然点头,说不上来那表情是高兴还是悲伤,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感情,仿佛听到的是苍蝇的嗡嗡。倒是旁边的‘全智贤’,看了我两眼,继而微笑,开口问:“是阿英朋友啊。”说的白话。说完之后给我倒果汁。   我点头致谢,同时也对领导回以冰冷表情。   装鸡毛啊,我又不求你升官发财,更不求你将女儿嫁给我,凭什么由着你给我摆脸子。   最主要的,是惠红英一早也没跟我说明白,我哪里知道她带我见家长是走过过场还是有其他用意,万一她只是拿我来做个挡箭牌呢?   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了,有人挑衅我就要打。   领导并不在意我的冷面孔,人家压根没把我往眼里放,只是用白话问阿英:“他做什么的?”   阿英同样是面无表情,答:“做酒店的。”   而后几人再无对话,有洋人送来海鲜饭,米饭份量不多,但海鲜多,螃蟹大虾点缀的不错,尝一口差点咬到舌头,每颗米粒里面都侵透着海鲜香味。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海鲜饭在做之前,要先用一份海鲜熬成汤汁给米粒入味,那些用过的海鲜则全部丢弃,所有味道营养全部入到米饭里,再重新配上海鲜上桌。   如此行为,不提味道,光是做法都让人惊叹,价格自然不菲。   正吃着饭,领导手机来电,当时领导正在跟一只花蛤做斗争,手机放在旁边震动,连看都不看。是旁边的‘全智贤’用纸巾擦了手嘴,而后接电话,语气高傲地回复:“老板正吃饭,让他们再等等。”   由此可知,有一批人在某处等待老板,但老板用膳未完,还不能去接见。   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不然老板必然会马上放下碗筷第一时间赶去现场。   三缺一的话,就让他们先等着去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吃完饭去了十五层贵宾间,已经有四五个小背头在里面守候,见老板来纷纷上前问好。   期间有个白衫中年人做介绍,某某镇,某某处,某某科,某某长。   老板面目严肃,不苟言笑,但不冷淡,每介绍一个就上前握手一次,最后下达指令,“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一伙人立即入座,有荷官发牌,玩的也很简单,德州扑克。这种玩法是客人间对赌,赌场抽水,后来因为利润太少,好多赌场都取消了扑克。   我看了看,每个人面前都堆了高高的一摞筹码,看面值都是一万。   至于老板本人,则坐去旁边休息,另有刚才介绍的白胖子跟他窃窃私语,手中拿着一张a4纸,唧唧咕咕说着什么。   几个人落座,惠红英有些不好意思,懒洋洋道:“呀,刚才上来的急,没来得及换筹码。”   立马就有四五个人起身,争前恐后地把自己的筹码往红英跟前推,抢着说:“暂时用我的用我的。”那架势好像红英用谁的谁就有面子似的。   惠红英随便拿了一摞,发话道:“开始吧。”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很不自在,回头看看‘全智贤’,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嗑瓜子,旁边有侍应给她添果汁。   我见状也想过去一起嗑瓜子,不料那惠红英好像后脑长了眼似的,看都不看就抓住我的手,颐指气使地道:“给我按按肩。”   哎哟卧槽,老板会享受,老板的闺女更会享受,这一边玩牌还要一边享受按摩。可怜我还没法反驳,乖乖地上手。   所谓按摩,也就做做样子,我左臂使不上劲,就右手能捏两下,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乱晃悠。又因为刚好站在她身后,目光不可避免地从她领口看下去,说来也怪,平时扒光了也不见得有多好看,偏偏盖起来就觉得稀奇。   几个打牌的人都用艳羡的眼神看我,恨不得替我代劳,那种眼神让我好生享受。   说是赌牌,赌的毫无悬念,第一圈就是红英赢,不但将刚才借的筹码还了,自己还剩好几万。难怪惠红军说,今天有共产主义信仰护身,百无禁忌。   正玩着,我发觉对面的人眼神不对,低下头不敢看我,顿生奇怪,回首去望,看见惠伯伯坐在后面,双眼紧盯着我,眉头紧皱,连手上的香烟快烧到手,都没感觉。   可能是不习惯他女儿被我这样的男人随意抚摸罢,我心想着,冲他咧嘴一笑。   咋滴?不服你叫我别按啊,以为我有多乐意似的。   正吐槽时,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我没回头看,只听到一串爽朗的笑声,用白话招呼着:“惠叔好,咦,我的阿英呢?她来了吗?”   世间有亿万种声音,但就是有一种,你听了后会觉得刺耳,不舒服。   背后的声音,在我听来就是如此。虽然我没看他的人,但我也知道,此人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是个仗着父辈余荫欺男霸女的小混蛋。   原本以为惠红英说的会是一个比较高档点的绅士,如果是这种级别的混球,不用她说我也会主动出手,最喜欢教训这种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拿家长来欺负人的货色。   我这边依然在继续按摩,右边人影一闪,一张英俊苍白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他距离我的面孔非常近,能清晰闻到他身上呛人的烟臭味。并且,根据我的经验,能拥有如此苍白面孔的男子,必然是纵欲过度的货色,如果是二十来岁还能有点战斗力,但若是超过三十岁还是这种肤色,那就离死不远了。 第255章 洗钱 第255章 洗钱   看他的外貌,皮肤保养的略好,白皙光滑,但眼神却略带混浊,不够年轻人那么明亮,说明此人肝不好,怕是个急脾气,喜欢大动肝火。   再看他的眼,眼圈乌黑,人中发青,这是肾脏有问题,不是阴虚就是阳虚,但有一点能肯定,必然跟他纵欲过度有关。   看年龄,也就三十二三的样子,比惠红军的年龄还要大些,看来社会经验多,也难怪他说话比较随意。这边一歪脖子,发现没见过我,登时就一脸的不高兴,挑着下巴问:“你是那个?”   我继续给惠红英按摩,没搭理他。心里却在考虑,人家问我名字,应该不算挑衅吧?   但下一秒他的挑衅就来了。   见我不回答,直接上手来拍我右肩,口里不满地嚷嚷:“屌毛你聋……”   话未说完我就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有心打无心,给足了劲,直接将他抽的翻倒在地。如此还不算完,我怕他爬起来跟我纠缠,又奔着小腹狠踢了两下,直到后面惠红英喊我住手才停。   这里也是有窍门的,对付有背景的人,不能打他脸,不能让他在外观上看起来丢脸,攻击他的小腹,就是攻击他的内脏,力道够,不至于内伤,但绝对能让他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战斗力。   这样既能起到击打对手的效果,后面收尾也简单,反正没伤脸。   再一个就是关于动手时机,那些忍不无忍无需再忍的,必定是懂分寸讲规矩的正派人士;打个架先磨磨唧唧玩嘴炮的没种;先简单盘过底细再动手的属于江湖人士,虽然凶狠但讲究套路。   唯独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就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是神经病就是二愣子。   就拿现在这情况而言,他叫什么,干嘛的,我一无所知,就直接上手,甚至都没有爆发的原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一旦我是神经病的标签植入在他脑海,他就会对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理,这是自然反应。   神经病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那两脚给的有点重,他蜷缩着腿在地上哼哼,惠红英的牌也顾不上打了,站起身来似乎要去扶他,结果未动,因为那‘全智贤’已经先行去扶了,并且用诧异的目光看我。   我对惠红英笑笑,轻声道:“你玩你的。”   而后转过头来,黑着脸问那厮:“知道你问题出在哪了么?”   他很诧异,他当然诧异,换了任何人都诧异,这顿打挨的莫名其妙啊。   在‘全智贤’的搀扶下他站了起来,但身子还是站不直,呼哧呼哧地吸气,用奇怪的目光看我,在询问。   我用手拍了拍惠红英肩膀,而后道:“以后离阿英远点,我只警告你一次。”   他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惊诧,怀疑,无语,继而愤怒,粗着嗓子问我:“你知道我是谁?”   言语之中极其自负,似乎这句话就能吓死我一样。   我立即给予反问,“你特么又知道大爷是谁?”一口地道的京腔。   论气势,我不输他,反而还隐隐高他一截,他虽然嚣张,但只是流于表面。我不是嚣张,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狠,这是两种概念。   嚣张是用来先声夺人,用来吓唬人的。   阴狠则不同,那是直接对付人的。   并且,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既然他想用他背后的力量吓唬我,那我就反吓唬他一次。   尽管我背后狗屁背景的没有,但我就是要说出气势。   我穿一身白衣,是惠红英亲自购买,价值不菲,再加上一头引领时尚的短碎,别出心裁的银白染发,论谁看了都知道我不好惹,这就和毒蛇身上的保护色一样,越是花纹鲜艳的蛇也就越毒。   就语言方面的优势来讲,华南话比关中话牛,但北京话又比华南话牛。几种方言背后代表的权力不同。   尤其是在澳城这个地方,以前是粤语为主,自回归后,基本上大家都开始学习普通话,这是大趋势。   那厮被我一番吓唬噎住,当下也不多说,瞪我一眼,留下一个你懂的眼神,转身离开。   室内,扑克牌继续。   我则继续去给大小姐按摩,后面出现微弱的沙沙声,接着是老板的声音,沉稳地道:“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一伙人立即起身,点头哈腰,微笑相送。   等老板带着‘全智贤’一走,现场气氛瞬间轻松,我也不再按摩,自己坐去后面嗑瓜子。先前的白衫胖子给其他人介绍,“这位是惠小姐,卡门贸易总裁。”   一伙人都笑称总裁好,接着开始各种马屁,总裁气质真好,总裁好漂亮,总裁有没有十八岁等等之类。   总裁一一答复,也开得起各类玩笑,和叔伯们聊得很融洽。   有人问:“靓仔什么来头,很劲啊。”   总裁笑眯眯地回答:“我养的小狗,谁欺负我他就咬谁。”   一伙人又是呵呵地笑,这个马屁却不好拍,总不能说:总裁您养的狗真犀利!   那我还不把他门牙打掉。   又玩了几圈,才有人故意对我示好,告诉我说,刚才我打的那人,是某国土分局局长家的公子,其父在市委领导一圈混的不错,今晚也有许多人来和他打牌,在宝岛厅那边。   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不过是贪官而已,利用手中那点权,将国有土地来回倒卖,坑了国家肥了自己。   我都后悔自己今晚没带白虞珊来,不然在这里啪啪一顿拍照,那得多爽啊。转念一想,这赌场人家还不让拍照,进门都要检查有没有带危险品呢。   想到着急处都想去纪委检举,也不用去查某某人,直接站在葡京门口堵,绝对一堵一个准,跟学校里老师抓逃课打游戏的学生一样。   又打了几圈,几个人都输的精光,只有惠红英一个人赢,各自心满意足地撤退,自有包房小弟去帮忙统计筹码,客人只需到楼下去结账即可。   不过惠红英在这里订了客房,一时间不急着去换钱,先睡一觉,等明日早起再做打算,反正这里是二十四小时不打烊。   等进去房间,我才将心中疑惑抛出,既然是要送钱,为什么不直接送?偏偏要从赌场过一道手续?   惠红英就笑,“钱直接给我,无论对天朝政府也好,对美国政府也好,都是来路不明的财产,但从赌场里赢的,是另一回事。”   如此我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生意好,也不仅仅是因为大陆豪客爱赌,更多的是有人来这里洗钱。   钱从赌场里过一遍,就是正经收入了。   并且,这些钱还不是存入官员户口,而是儿子女儿户口。   难怪今晚这两兄妹都带着箱子来。我不免奇怪,惠红军去那个厅赢钱了?   惠红英给出的意见是,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由此可见,行贿受贿已成常态,在这圈子里混,出淤泥而不染是混不下去的。   复又谈到那个国土局家的公子,我问惠红英,“刚才我的表现如何?”   惠红英有些气恼,“我跟你说的是,他挑衅你才打,这样出了事我也好帮你说话,怎么就直接动手了?”   我道:“不知道,我就是听不得他叫你名字,听见就来气。”   惠红英惊诧,“为何这么说?”   我道:“不知道,总感觉他的声音咸湿湿的。”   惠红英愕然半晌,才正色说道:“你是吃醋了么?”   我坚决否认,“没有,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没有吃醋。”   如此就把惠红英逗笑了,“大男子主义泛滥,明明就是吃醋而怒,还不承认。”   “有吗?”我闻言郁闷了,“如果不是你提前跟我说过他的劣迹,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快爆发。”   惠红英凑过来,笑嘻嘻地道:“我只是说很多女孩被他玩残,又没说我跟他玩过,你在气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没跟他玩过,我没气什么啊。   我发觉这件事越扯越迷糊,她心目中已经认定我是在吃醋,解释再多也无用,干脆不解释。   她看着我的眼睛,手指点着我额头,一字一顿地警告道:“你记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雇佣关系,你给我服务,我给你发工资,不要有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这话说的诱人,我猜测她的主观意识肯定不是这么想,应该还有潜台词,但我只能装听不懂,本来就没打算跟她有什么感情纠葛。   当晚,因为我胳膊受伤,不能进行主动的行为,我选择了不作为。当然,这是借口,如果我想,别说胳膊受伤,就是胳膊没了腿没了,我也会努力去试试。   惠红英表现出了理解,她说:“你躺着别动,今晚由我来掌控节奏。”   正如我所了解的那样,毕竟是留学美国回来的人,比较放得开,她来带节奏比我带节奏要好的多,几度癫狂。   酒店柜台里面还有辅助用品,有女用润滑油,含有兴奋剂成分,会让女性的感官提高几个档次,真正梦幻般的体验。   另外就是小雨衣,我的本意是她大姨妈刚走,安全期内可以不戴。但惠红英却道:“如果你不打算做我老公,那就必须戴。”   这是个两难选择题,如果我选择戴,那就是我要成为她老公,如果选择不戴,可能会得罪于她。那怕是她心里也认为跟我没将来,但也不允许我玩弄她的感情。没有那个女人不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她也不例外。   男人对女人追捧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时无刻地都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辈子。   经过简短的思考,我说:“那就不戴了。”   她就一阵羞涩地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要思考那么久?”   我说:“随口而出的话,是不责任的。”   这句话阿莲曾对我说过,我顺手拿来用一下。 第256章 叠码仔 第256章 叠码仔   翌日清早六点,惠红英的手机就有人打电话,是惠老板打来的,让她八点在大厅等,一起离开澳城。   挂了电话,惠红英笑着对我道:“阿爹对你印象不错。”   我不明白,“何以见得?”   她道:“如果他对你印象不好,就不会带你离开澳城,随便你被姓殷的追杀。”   原来那位国土局的老板姓殷,和这位惠老板是一个系统的,但彼此间应该关系还不错,不然小殷同志怎么会跟惠老板说话那么随意,昨天晚上我的表现也的确暴躁,小殷同志肯定要报复,他不敢对惠总裁如何,但对我那就是另一回事,我估计他昨晚都没睡好,一直在调查我的底细。   他如果不笨,就能从惠红军口里知道我的身份。   我想,昨晚我一口地道京片子可能给我惹下麻烦了。   当下要起床,却还有点赖床,都躺着不愿起来。   年轻人大清早躺床上,有点冲动是必不可少的,为了能把自己更好地和惠老板绑在同一辆战车,我使用了洪荒之力。   这一刻,惠老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牛逼三代大总裁,就是个小女儿,正竭尽全力地迎合我的狂风骤雨。   事毕,她用充满母性光辉的目光看我,娇声责怪,“你是属饕鬄的,吃起来没够。”   我说我是属猪的,因为我想起莎莎曾经说过,我是猪公子,见到一个母的就想上。   那么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真正的征服一个女人?   我说起我对惠总裁的第一印象,就是小时候看过葫芦娃里面的蛇精。   惠总裁很惊讶,“我有那么像蛇精吗?”   我道:“是的,太像了,以至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得到你。”   惠总裁美目辗转,流光溢彩,娇嗔道:“果然是个色狼。”   忽然间我萌生出另一个念头,真正的夫妻间表达都比较浪漫含蓄,比如说我想得到你,听起来就比我想上你要舒服。但若是由女方说出来弄我吧,则是另一种味道。   我对总裁说了我的见解,总裁嘴角微愠,道:“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感觉我像个bitch。”(碧池,不自重的妇女)   我就循循善诱,“可是我很想看到你放浪形骸的那一面,就算为了我,你试一次。”说完含情脉脉,耳鬓厮磨。   总裁招架不住,面红耳赤地说:“我试试,但说不出来你不要勉强。”酝酿了许久,才含情脉脉地小声道:“fuck me!”   法克米?   我大概懂这个意思,但和理想中的效果相差甚远,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总裁却说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放荡,不会再说任何更低俗的词语。这种结果造成了我对中英文的好奇对比,就拿fuck一词来说,天朝各地方言都不同,大约有类似的干,弄,日,丢,靠等等,但英文就一个法克,全部代替,远远没有天朝词语那么复杂,博大精深。   由此带动了我的好奇心,询问总裁,轻轻的法克要怎么表达?凶猛的法克又怎么说?翻来覆去的法克又怎么说?   总裁恼了,“我不懂,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学英文。”   世界上有亿万人在学英文,他们出自于各式各样的目的,但像我这样为了更好的两性交流而学英文的,怕是独一无二了。   洗漱穿衣之后,总裁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冰美人形象,双目直视着我,似乎要把隐藏在我内心的邪恶都看穿,而后冷冷地道:“如果你是打算要将我变成你的玩物,我劝你早早的打消了这个想法,会让你受伤的。”   我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玩过了头,她可不是傻乎乎的小女儿,人家可是美利坚子民,不可一世的牛三代,绝对的自我掌控者,才不是我这种西北小土鳖能随意捉弄的。   女人是敏感的,心情是多变的,上一秒她是娇羞女儿状,现在恢复成了强势女总裁,冰冷蛇蝎女,这画风转变太快,我接受不了。   装傻充愣地道:“说什么呢,我是你的旺财啊。”   总裁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下楼。   所有筹码换完获利四百多万港币,两口箱子装不完,还是总裁见多识广,换了二十万美金,这才腾出空间。看电影上那些黑帮交易提着满箱子钱很潇洒,真正等我自己提着,只想说一句真他妈的重。   我想起刚下火车那天,阿莲提着两口箱子,忽悠我做劳力,不免感觉甜蜜。可惜的是,那箱子下面有轮子,这两口密码箱却没有轮子。   在门口总裁打了个电话,车子来了,却不是赌场的免费车,而是一辆红色奥迪,由昨天见过的“全智贤”驾驶,惠老板坐在后面,看到我眼皮都不抬,视我为无物。   我提着两口箱子去了后备箱,左臂有伤,痛的我额头冒汗,却只能硬忍。放好之后,我去了副驾驶。   一进门,就嗅到一股玫瑰香,是“全智贤”身上散发出来的,让我精神愉悦。侧脸看她,结果看到了她侧腰的大开缝,直接看到里面的白亵衣,让我有些惊讶。   如今的我早就见识多广,区区亵衣对我而言没有吸引力,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的这身打扮,正常女人是不会如此着装的,除非是从事酒店娱乐业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全智贤”并不是惠老板的小蜜,人家是葡京内部的“叠码仔”,所谓叠码仔,其实就是大陆这边所谓的拉腿子,负责将客人往赌场里带,从客人身上抽钱。   他们一般都是诱惑客人下场玩耍,但不会那么明显,通常都是假扮成客人,手里拿着一叠筹码,各处乱晃,看到合适的目标,就走过去跟人攀谈,甚至有时候会指点客人两句,要些好处费。   说起叠码仔的厉害,人家拉个客人那身价都是千万上亿的,抽水也是几万几万的抽,拉腿子能有多大本事,拉个人不过三五百块。   像“全智贤”这样的叠码仔,就喜欢拉惠老板这样的客人,一个晚上几百万流水,她能入手好几万,据说,葡京七成的盈利都是叠码仔带来的。   至于叠码仔跟老板之间的关系,这都不好说,按理来讲“全智贤”有那么高收入,没必要出卖身体。但也说不准,万一她遇到对胃口的,或者是对方的价格很高,高到无法拒绝。   能在赌场做叠码仔的,一般势力也很大。像我们来赌场都是坐免费车,但大赌客来赌场都是叠码仔安排吃穿住行,所需一切费用都是叠码仔的。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叠码仔拉客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榨干客人身上的钱。   就算客人钱没带够,没关系,叠码仔会打探客人的身份,把他的家底都摸的一清二楚,有种吹牛比的说法,讲叠码仔带进去一个客人,不到二十分钟,赌场就知道这个客人家底有多丰厚,能借出多少钱的高利贷。就算你身上钱输光,没关系,叠码仔负责给你介绍高利贷。   对于客人而言,叠码仔是依靠客人给的小费生活,客人赢叠码仔的收入就高,断然不会想到,无论客人输赢,叠码仔都会赚,关键是看客人能拿出多少钱在赌场。   后来有部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在赌场里面做叠码仔,结果被老板白扑一夜。   车子在路上行驶,“全智贤”自顾自地道,“你们都没吃过早点吧?要不吃个早餐我再送你们出关。”   没人回答,她就把车子转去另一边街道,我没来得及看清路名,只觉得她三拐两拐,去了一家西式餐厅。   她说要请我们吃法国蜗牛。   这个说法让我有点反胃,想起来那种白色黏糊糊的软体动物,总觉得不舒服,但别人都没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   等蜗牛拿上来,我不禁愣住,这特么的是蜗牛?怎么比田螺还大?   于是恶心感消失,就当它是田螺好了。和吃田螺不同的是,不用自己用力吸,有专用的夹子和叉子,跟我们吃田螺用牙签挑是一个道理。不过蜗牛做的更仔细,听“全智贤”介绍说这蜗牛肉是先被掏出来腌制之后又塞进去烘烤的,非常干净。   另外吃蜗牛得配红酒,幸好我有马飞喝红酒的经验,不至于闹出拿着杯子跟人一口干的笑话。一场西餐倒也吃的中规中矩,即便如此,那位惠老板也没正眼看过我,连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除了蜗牛还有小牛肉,贝壳,吃完饭结账,要三千多。   “全智贤”拉开手包去拿钱,忽然面色大惊,“糟糕,我的钱包忘在酒店了。”   几个人就傻了眼,我看看惠老板,惠老板面色波澜不惊,没有要掏钱的意思,只好自己拿出钱包,结果“全智贤”问我,“你有美元或者葡币吗?这里不收人民币。”   于是我也傻眼了,我连港币都没有。   旁边总裁鼻子轻叹一声,“去箱子里拿。”   箱子里,美元港币都有呢。   我和“全智贤”出门去拿钱,这里刚打开后备箱,我的密码还没调好,就听见“全智贤”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回头,一只钵盂大的拳头就砸到我脸上来。 第258章 自尊 第258章 自尊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想说。   旁边时不时传来叠码仔的聒噪,无非是夸我英勇,身手好,人又靓仔。   我一句都不回,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窗外,看那路过的双层巴士,好生稀奇。   后面惠氏两父女都不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论起来这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某老板看见女儿带着男友来见自己,就安排一场打劫的戏码,来看看未来女婿是什么成色,对自己女儿有多么上心。   依照我的表现来看,绝对是满分,我不贪财,有底线,并且为了惠总裁愿意流血,这很不错。   但这没什么卵用,我此刻表现好,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会表现好。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被人摆弄,这算什么?设局来检验我?   最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打算跟惠总裁有将来,最起码阿妹还在哪里站着,惠老板给我安排这出戏是什么意思?准备逼迫我就范吗?   我就看不惯他那始终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态,好像谁都要跪舔他似的。不过是个市级干部,地市级而已,还不是一把手,搞的自己跟中央大员似的。   等到出闸时,他依然是两手后背,脑袋抬起,目视前方,大踏步地向前走,我则提着两口箱子,那个都是三十多斤,跟狗一样吐着舌头在后面喘。今天天气还热,我穿一身西装,汗水浸湿了我后背,感觉左臂伤口都被汗水打湿。   惠氏父女都是一个德行,小脸挺平,目视前方,我艰难行为,都当看不见。   这是他们骨子里于生具有的,生来就没有帮助他人的理念,或许小时候有,长大后被人伺候习惯了,就自然而然地退化,在任何时候都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妈的,两箱钱我又花不到一分,哪里来的动力?这跟提着两桶水有什么区别?   靠近关闸时候我手机就不停地震动,应该是收到许多信息,偏偏两手都占用,没法掏出来看,于是更加气恼,心里暗暗下誓:以后再有这种出差,死也不来。   一出闸,就有人远远迎上来,西装革履戴眼镜,上来就接过惠老板手里的提包,点头哈腰地问好,仿佛那不足一斤的皮包把老板累死一样,丝毫没注意到后面我提着两口大箱子,都快累的喘不上气。   过去停车场,我将箱子放在地上不肯走,心说去尼玛的,老子不提了,就在这等,反正你取了车子是要出来的。   结果前面惠老板也具有惠总裁一样的功能,脑袋后面长眼,远远地朝我招手,要我跟上前去,那动作非常潇洒坚定,仿佛在召唤一只狗,或者是召唤一匹马。   最可气的是,当过十多年农民的我骨子里有股子奴性,竟然抵御不过那召唤,乖乖地提着箱子跟过去了。   走在路上我还在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半点骨气?后来才想通,不是我没骨气,而是对方有共产主义信仰加持,他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走到一辆白车跟前,看着眼熟,不就是那天晚上我遗弃那辆路虎?   惠老板站在车后方,用力咳嗽一声,而后对我道:“今天表现不错,这辆车拿去玩吧。”说着伸手,递给我一窜钥匙。   我迟疑了下,有些弄不清状况,他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西装眼镜见我迟迟不去接领导的钥匙,生怕领导的胳膊平举在半空太久,累着领导,赶紧开口催促,“给你就接着,赶紧谢谢老板。”   我的大脑在抗拒,手却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口里低声道:“谢谢伯父。”   惠老板鼻孔嗯一声算是作答,自顾自地向后面的奥迪a8走去,早有西装眼镜上前一步打开车门,让领导先坐。   结果领导脚都踩上去了却又停住,返回头来对我道:“你那个发型我很不喜欢,回头给我染过来,汉人就要像汉人的样子,明白吗?”   我的发型?他指的是我额前的一撮白毛。   我默然点头,表示收到。   领导上车,西装眼镜快步去另一边副驾,开门上车,a8屁股嗡嗡两声,向前驶去。   我这才知道,领导坐车,那车里空调必须提前五分钟打开,气温得控制在二十二度,要不然一上车还得热到领导。   a8前面一走,粪叉子就开过来,远远地对我按喇叭。   我又提着两口大箱子,哼哧哼哧地往粪叉子跟前走,到了后面用脚踢后杠,后备箱才打开。   我把箱子放进去,关好车门,上了粪叉子副驾,照例是一脸铁青。   惠总裁没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顾自地笑,“惠部长对你的印象不错啊,见面就送一辆路虎。”   我心说,不错个屁,那辆路虎害的他挨打,被人绑,是个人都知道那车不祥,他哪里还敢坐?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   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回复:“谢谢,但我不能要,你给我的已经太多。”说完我想抽自己两嘴巴,为什么不敢把话说的直接些?难道就因为你是个农民的后代,所以在她面前说不起狠话?   惠总裁正要说,后面车子喇叭按的不停,于是加油门,将车子开去旁边空位,而后问我:“怎么了,看起来你不太高兴?”   我黑着脸压着嗓子回答:“高兴啊,我很高兴。”   惠总裁仔细看我,似笑非笑,伸手过来卡我下巴,娇滴滴地道:“怎么了?谁又哪里惹到你了?”   我狂躁地将她手臂打开,并给予狠话,“别碰我。”   心中压抑许久的不满全部汇集在这三个字里,犹如重炮一样发射。   傻子也看出来我心情不美丽,惠总裁更加,毕竟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她双手过来捧我脸庞,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么了?”   我再次将她手臂格开,“烦不烦啊你?”   这通火终于发出来,心情感觉舒畅好多,但还没到最舒畅,主要是发火的原因还没亮出来。   惠总裁两次被我格开,有些尴尬,却无可奈何,我猜,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这样对过她。   她的桃花眼转了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娇滴滴地叫:“达令,你怎么了,为什么烦躁?”   我再也忍不住,开始痛斥惠老板的愚蠢行为,原本是想痛诉惠老板狗眼看人低,结果话到口边变了味。   “那叫什么事?找几个人来试探我?有这样做事的吗?知不知道今天多危险?”我一边说,一边将车拍的啪啪响,一声比一声高:“今天我是没带刀,带刀今天那四个就死了,你懂不懂这里面的利害?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事特好玩?特刺激?看到我为了你跟人玩命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想过我的感受?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我是该救呢还是不该救?”   说着惠总裁就蟒蛇一样缠绕过来,大力封住我的口,让我无话可说。我很生气,我的火还没发完,准备用手推开她,继续发火。   推着推着我自己就没了力气,倒是身体开始起了反应。   妈蛋,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火还没发完呢。   最终我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欲,一把将她推开,指着她鼻子道:“你少这个样子对我,告诉你,这件事很严肃,你阿爹必须对我做出道歉,可是他呢?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过我。”   “可是他送了你一部车子。”   “啊呸,车子管屁用,我稀罕车子吗?态度,我要的是态度,他眼里当我是个人吗?”   惠总裁见状又扑上来,我这次将她远远的隔离,沉声道:“你别这样,我的火还没发完。”   “需要我给你下火吗?”惠总裁说着,忽然变成小女儿样,贝齿轻咬下嘴唇。   她说完,并舔了舔嘴唇,眼睛开始放电。   尽管我此刻没心情,但毕竟……怎么说,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只是如此一来,我发火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我都说了些什么?我明明是想借题发挥,跟她把关系重新定义一下,好让她明白,我不是那个她应该带着去见家长的人,可是现在呢?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发火居然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见我不出声,惠总裁就弯下腰来,娇滴滴地看我,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一把抓住她,正色道:“不要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但现在还是先说说你阿爹的行为,我真的无法忍受他,真的。”   惠总裁慢悠悠地道:“你想让他亲自给你道歉?别做梦了,他一生自负,不会给任何人道歉,送你一辆车,足以表明他的歉意。”   我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他侮辱了我的人格,别想着用金钱摆平我。”   “我不是在替他给你道歉吗?”惠总裁眼睛里闪出奇异的光泽,“金钱摆不平,美色总能摆平吧,他侮辱你,你就欺负他女儿,这还不好?”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第259章 语言的重要性 第259章 语言的重要性   虽然古话说父债子偿,但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   我对她道:“严格意义上我侮辱你并不是对你的惩罚,那是奖励,那对我才是惩罚。再说,这件事我相信不是你的本意,都是出自他的安排,与你无关。”   实际上我此刻心已经乱了,觉得没必要再坚持,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领导,我则是个农民的后代,社会混子,对方能正眼看我一眼都是我祖上积德,还敢有其他奢求?   阿英说:“可是我看你很生气。”   我道:“当然生气啦,第一次被人这样作弄,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生怕那个屌毛伤到你,其实我本来想跪的,但又碍于情面多说了一句……”   话未说完嘴巴又被封住,过了许久,才得以喘息。   阿英看着我的眼睛道:“下次,如果有这种情况,不要妥协,按你想的去做,如果因为我让你负了伤,那种做法才是真正愚蠢。”   “沃特?歪?”(what?why?)   阿英道:“如果真的我被人劫持,正确的做法就是给于高压,让对方害怕,而不是你去妥协,因为你一旦妥协,损失会更大,若不妥协,对方忌惮你的实力,害怕你会报复,必然不敢对我有过多伤害,你今天前面都做的很好,打击对手,威胁劫持者,唯独最后,却改了态度,居然要用自残来妥协,我就看不下去,所以才自己脱身。”   我去!   我还真没想到,惠总裁居然是如此有魄力的总裁,她的思维比一般的女人要强硬多了。   后面她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感动,你愿意为我流血。”   不得不说,来自牛三代天之骄女的恭维让我很受用,面上表情自然而然地不再紧绷,回应她道:“不要这么说,我应该做的。”   “那如果对方要你死,才能换我一条生路,你会换吗?”   “会啊。”我很自然地说,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吃饭喝水那么轻松。   她笑笑,“这次没有慎重考虑了?莫非你是骗我?”   嘿,妈蛋,这个坑是我自己挖的,脱口而出的承诺当然是假的,不过话说出去自然要圆回来,我对她道:“这种事还用考虑?不过想验证真伪也很难啊,毕竟我只有一条命。”   说完,两人同时发笑。   我的不快,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解决。   她看着我笑,又恢复严肃,问我:“你最喜欢我那一面?”   我摇头,不太懂,“你指的是什么?”   她道:“你觉得我是冰冷无情的女总裁好些,还是勾魂摄魄的女妖精好些?抑或是,你希望我在你面前成为一名……荡妇?”   后面两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说完她就转过头去,不好意思看我。   我眼睛眨了眨,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不知道她所谓的荡妇,是什么样的?   她说:“我以前在美国留学,宿舍里有人弄来那种光碟,你懂得。”   言下之意,老娘可是看过欧美大片的,什么都懂。   “不过,我还是弄不懂,你所谓的荡妇,能有多荡?”   她眉梢轻佻,眼角含笑,慢慢低下头来,在我怀里拱绕。   眼见她要往下凑,我一把捞上来,认真对她道:“不要,做我的女人,不能做掉格的事,我要爱你,就会尊重你。”   她闻言一怔,而后笑了,道:“i do。”   这句话我懂了,她说她愿意,但我要告诉她的是:“i no do,我不愿意。”   一句话就把她逗笑了,捧着我的脸道:“阿笨,你该好好学习英语。”   最终我还是开了那辆路虎,不然放在停车场里也是要扣费的,惠总裁说,过几天就把车子的手续给转移到我名下,家里的车子太多,放着都是浪费。   有了新路虎,早上的不快全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开车去了半山,将其他几辆车钥匙送还给她,把自己的锁子甲武藏刀等物又拿回到路虎上,心情不是一般的愉快。   用惠总裁的话说,领导送我路虎不仅仅是勉励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起到一个保护作用,不亚于对外界宣布,这个小子是我的人,你们想动他,得考虑考虑我。   尤其是那个小殷同志,他看到我开了惠老板的车子,想动我必然也会思考一番,值不值得出手才是。   从半山出来,我先回家一趟,昨夜阿妹发了三条信息,我都没回。   这不怪我,主要是我的手机到了澳城就没信号。   看到我回来阿妹很惊讶,指着我的头发张口怔了半天。   我依然是那身白衣白衫打扮,在家里给阿妹亮个相,异常惊艳,连小妹都连声夸我酷毙了。   我呵呵两声,先去洗澡换装,白衣虽然靓,但那不是我的衣服。   等出来,才给阿妹汇报这两天的行踪,说去了澳城,见识了何样的风光,把赌场里所见所闻细细的讲,当然要隐过惠红英,只说是陪老板去打牌。让阿妹和小妹大开眼界。   尤其是我讲到赌王何鸿燊的传奇故事时,两人更是瞪大了眼,似乎都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样的奇男子。   我道:“主要是他处于的年代好,所谓乱世出英雄,我若生在那个年代,必然也是一方豪杰。”   阿妹闻言瘪嘴,说我不嫌羞。   小妹则道:“我看你有没有赌王那么豪杰不知道,但有一样赌王肯定比不上你。”   我就问:“那一样?”   小妹答:“娶老婆的数量啊,你听听你刚才讲起赌王有四位如花似玉老婆时的那种羡慕语气,那是羡慕嫉妒恨融合啊,是不是心里也想着,将来比赌王还厉害,娶四个算什么本事,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正中我心思,当下反驳道:“小妹你又诬赖好人了。”   小妹:“切!自己心里想什么自己清楚。”   我对阿妹道:“别听她瞎说,就算我有这个心,国家法律也规定,只能一夫一妻,不要害怕。”   阿妹被我逗的笑,肚子都跟着颤。   小妹则在旁边翻白眼:“才不是嘞,人家赌王之前可不是天朝国籍,只怕你到时为了多娶两个老婆,也想着去换个外国国籍吧。”   哎呦这话说的?我发现女人的思维怎么总是那么一致?   当下就摆明态度:“我周发生是天朝人,死是天朝鬼,怎么可能更换国籍?我一不做官,二不当明星,为什么要更换国籍?”   小妹被我呛的生气,瞪我一眼,噔噔地上楼,进房去了。   阿妹这才对我道:小妹说,她以后还想去美国留学,拿绿卡,你这样说,她当然不高兴了。   小妹?去美国?我不禁有些头大,这才刚上大学,想的够远啊,当下道:“先念完大学再说吧,对了,学费要多少?”   阿妹不回答,而是道:你想不想像何赌王那样成为一代英豪?   我嘿嘿两声,道:“想啊,但我跟他不同,我此生只娶你一个老婆。”   阿妹笑,又道:那你知道,赌王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我答:“他够聪明,有胆识,自然就厉害。”   阿妹摇头:错,光是聪明有胆识,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他勤奋好学,他身处那个时代,精通四国语言,光这一点就将许多人甩到后面,你若想成大事,也要勤奋好学才行。   这个道理倒是真的,我回来之前已经想到,以前对语言这方面还没有太多感触,但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多懂一门语言还是好。   人家澳城一个混混都懂的说葡语英语白话现在还加上国语,我一个保安公司董事长则只会讲中文,是有点差。   尤其是跟惠总裁在一起后,她动不动就飙英语,让我很焦灼啊。当下就决定,先从英语学起。   ……   从家里出来我又往莎莎哪里赶去,小妮子最近越发大胆,昨天白天发的短信未回,晚上就连发了十多条,甚至威胁我要上门找阿妹,必须要去教训一番。   结果去了才知道,她是搬新家,乔迁之喜,要我去吃饭。   人家定的中午吃饭,我去时已经下午饭,也没准备礼物,显得尴尬。还好老丈岳母不介意,连夸女儿找了个好姑爷。   起先我以为她在表扬我,搞的自己几不好意思,听到后来才知道,她是在说阿坤。讲阿坤有本事,赚了那么多钱,买车买房子,还给女儿分钱,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姑爷。   我还没说话,莎莎就在旁边顶嘴:“我再多讲一次,这座房子是我买的,是我的,房产证是我的名字,跟死鬼坤没关系。”   旁边岳丈穿着大裤衩夹着人字拖,慢条斯理地教育女儿道:“你的钱不也是你姐夫分给你的?做人呐要知恩图报。”   莎莎气的发疯,指着我道:“是周发,那些钱本来都是周发的,是我分给她钱,不是她分给我钱。”   说到后面气的跺脚,干脆不说了,拉着我道:“走,去我房里,不要跟他们废话。”   老丈当时就慌了,端着水杯问:“你要带他去干吗?”   莎莎回头吼道:“去困觉,这是我的家,看不惯就搬去你二女儿家。” 第260章 人无完人 第260章 人无完人   进了莎莎卧室,她还一脸气闷。   我问:“你平时在家对你父母这样讲话?”   她反问:“有什么不对?”   我道:“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是你父母,要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她又反问:“你见过让女儿去做鸡的父母吗?”   这句话将我问住,想了想,觉得莎莎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错怪了她。   莎莎还气哼哼道:“她家二小姐那么有本事,也没见人家邀请他两口子去住新屋,我好心养他们,还倒惯出毛病了。”   我问莎莎,“靓坤是怎么说的?这里面怕是有误会吧。”   莎莎就怒了,“有毛线误会,说是我的乔迁之喜,我叫了许多菜,自己又动手做几样,他两公婆就坐在客厅闲聊,没想过帮我一把,还在哪里吹牛,说不是他半山根本就盘不下来,能分的这么多红利,他占多一半功劳。”   我闻言叹息,如果莎莎说的是真的,那么靓坤就太不会做人了,不过女孩子家家讲话,有时情绪影响很重要,我不能听莎莎一面之词,就对靓坤做出非理性判定,万一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莎莎误会了呢。   结果莎莎又道:“他还说,你在外面有女人,根本没把我当老婆,等你玩够了,就会甩掉我。”   法克!   这我就不能忍了,这是朝我脸上抹屎,当下就加重语气,问:“他真这样说了?”   莎莎默默点头,眼睛里又开始凝聚泪花。我对她道:“那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感觉吗?你觉得我是在玩弄你吗?”   莎莎一抹眼泪,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哪里知道,谁知道你那天就烦了,厌了,嫌我不好看了,一走了之,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听着不对味啊,她是在抱怨我?   我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她急忙接道:“那大姐要是死不了呢?”言毕见我不高兴,自觉失言,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我要死在她前面呢?”   其实静下心来想,她也没错,换位思考,一个女孩子家家,把所有的都给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属于她,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更何况其他。   换了谁,谁也头疼。   我忽然很羡慕赌王何先生,他怎么就那么有本事?能娶到四位妻子?   如果我有他的本事,莎莎就不成问题了。   见我不语,莎莎凑过来,轻声道:“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摇头,“不是你的错,以后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好了,没必要遮遮掩掩,整天戴着假面具生活,也很累的。”   莎莎就哇地一声哭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你不要回家好了,你跟她离婚吧,让我做你老婆,让她做你情人,我不嫌弃的。”   我闻言苦笑,“这是你的心里话?”   她点头道:“真的,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在你心里,我比她更重要一些。”   我听了长吁短叹,我估计,何生日子怕也不好过吧。   听说,何生几位夫人,都是分别购置家产,相互间也不来往,只是何生晚年时候,三房和四房有些走动。   赌王的生平,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滋润潇洒,但个中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着就想起惠红英讲的那个笑话,笑着对莎莎道:“等我以后有钱了,就更换国籍,去非洲,哪里法律规定可以一夫多妻。”   莎莎止了哭,大眼睛看着我,“你想干嘛?你还想娶几个?”继而愤怒,“我告诉你,你别想把阿莲也带上,有我在一天,就不许你跟她有关联。”   这又带出新的问题,她对阿莲的意见很大。   见我黑脸,她就苦口婆心地解释:“她是做小姐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你干嘛对她念念不忘?她能做的我都能做,她能给的我也能给,但我能给的她行吗?你干嘛还记着她?”   我闻言脸更黑,盯着莎莎,她便不再说话,在一旁不语。   这小妮子果然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胆大,以前提起阿莲还是莲姐,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嘴巴那叫一个甜,现在好了,直接叫阿莲,还说她是婊子。   这句话刺痛了我。   如果我今天不给她教训,下次她就敢嘲讽阿妹是哑巴了。   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谁对我好,对我有多上心,我心里有分寸,阿莲她是小姐,但她不是坏人,你说她是婊子,那我曾经那么迷恋她,我成了什么?你又喜欢我,你喜欢一个迷恋婊子的男人,你岂不是连婊子都不如?”   我说话的语气很重,表情也很严肃,让她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兀自不语。   我拿出手机,里面有阿莲发来的短信,说老家寄过来了湘北腊肉,等我过去吃。   我知道,她是想我了。   但是对莎莎,我也很头疼,她脾气倔,又闹腾,不说她,就蹬鼻子上脸,说重了,就摆脸子,玩自残。   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   我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两下,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虚伪,但这是真的,我对阿妹,是敬重和愧疚,对阿莲,是怀念怜惜,对你,则是宠爱欣赏,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阿莲是回忆,阿妹是现实,你代表幻想,明白我的意思吗?”   莎莎摇头。   我道:“你们三个都有优点,也都有缺点,如果能将三者合一,才是最完美的女人,也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但这不可能,人无完人,金无赤金。”   莎莎忙问:“那你就直说,我比她们少什么,我又比她们强在哪?”   我道:“你没有阿妹端庄大气,没有阿莲温柔体贴,但你比阿妹活泼可爱,又比阿莲坚强勇敢。”   莎莎听完久久不语,最后恍然大悟,“你说了半天谁都不得罪呗?那个你都想要呗?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你就直接说你想学韦小宝享尽齐人之福不就完了呗?”   这话又没意思了,没法继续愉快的聊天。   莎莎闷头生气,等了许久,低声道:“我把什么都给了你,这辈子我只有你,如果那天你不见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闻言叹息,安慰她道:“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无味,心好累。   莎莎将脑袋埋进我胸口,如猫儿般乖巧,等了许久才问:“你肚子的伤口好了么?”   我道:“还不行,医生讲至少要半个月。”   我时间算的很准,半个月莎莎的大姨妈又来了,刚好躲过。至于我拿了钱跑路的事,也是无奈之举,结果我都想的很清楚,我真走了,莎莎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钱。   我走之前,一定会给她留够生活的钱,不会让她进火坑。   莎莎闻言表情略带沮丧,失望地道:“做不了那给我抱抱吧,几天不见,好想你。”   抱着抱着就要亲,亲着亲着莎莎就叫起来,我很诧异,问她做什么?   莎莎低声道:“我叫给我父母听,好让他们知道咱们是怎么回事。”说完继续叫,声音越发妖娆撩人。   ……   出得门去,莎莎躺在屋里做妖,老丈却紧跟出来,在楼道里同我讲:“周发,我家女儿年龄小不懂事,你应该懂事了吧?你屋头有堂客,还招惹我家小女儿做什么?”   我看他一眼,有些烦躁气恼,对他道:“这是你种下的孽,你一早做什么了,现在想起来要给女儿谋幸福?”   后面老岳母也追出来,大嗓门道:“就算是做小,你也得有个说法吧?我两个女儿都是光明正大地出嫁,我小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你困觉,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如此我才听出味来,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老丈将胸脯一挺,“你要么娶她,要么从此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我挠挠头,问:“上次她割腕,你们知道吗?”   婆娘道:“我知道,不过这次不会了,你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不要再来勾引她,我保证她活的好好滴。”   话说到此,我也不便多说,转身去电梯。   ……   黄永贵被切掉四分之三的肺,现在必须呼吸纯氧气,不然就随时有咽气可能。家属们在等待好心人捐赠,一旦有合适匹配的,就给他换上。   干姐气色越来越差,不再是那个印象中美丽贤惠的大姐,反倒像一个更年期中的泼辣妇女,走路都不是以前轻盈的步伐,而是大步流星。同时面目严肃,牙关紧咬,似乎随时都要跟人吵架。   病房里白天黄永贵的双亲都在,两个老人都是一脸苦色,给黄永贵端屎端尿,伺候他吃饭喝水。等到晚上时候,才由干姐替换。   黄永贵是独苗,早些年倒是有很多合适的结婚对象,但他自己不愿意结婚,想着多玩几年,现在倒好,想要孩子了,自己却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关于肺移植这种事,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主要是没有合适的货源,黄老爷子甚至将价格提高到三百万,三百万买别人二分之一的肺,都没有人愿意来匹配试验。   而干姐的意见则是,实在不行先装一个人工肺。 第261章 情人的承诺 第261章 情人的承诺   外置人工肺虽然没有移植过来的好,但临时续命是没问题的,重点在于,她为什么要装这个人工肺?   听黄老爷子的意思,很希望儿子马上就能出院,至不济,要给黄家留个后。   虽然干姐没说,但我大概能猜出来,老爷子想让儿子先恢复了正常人的能力,跟儿媳造个人出来才是头等大事。   借着干姐在外面抽烟时,我过去劝她,尽人事听天命,黄永贵今日这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干姐你不用挂怀。   干姐抽的是女士烟,细长,通体雪白,有着淡淡的清香,在夜色中看起来很优雅。   她问我,“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离婚!坚决离婚。”我斩钉截铁地道:“黄永贵生活不检点,做人不自爱,跟这样的人没法生活。”   她又问:“你这么做了别人又怎么想?”   “我的婚姻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干姐的笑容带着几丝悲凉苦闷,“你是男人,当然没关系,可你知道对我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二手货,你懂的什么叫二手货吗?”   这话说的有些刺痛,让我难以接受,我对她道:“你都是从美国回来的博士。”   “可是我生活在天朝。”她的手指点点,烟雾袅袅,“我的生活不光是我自己,还有一群人,他们在旁边看,在聒噪,你明白吗?”   我说我明白。   干姐却摇头,“你是八零后,我是七零后,你根本不明白。”说完扔掉烟,转身进去,宣告谈话结束。   干姐的话把我搞混淆了,小姐们都惦记着干几年补个膜回老家再找个老实人嫁了,她一个留美博士居然在乎世俗的目光?   翌日有好消息传来,有五个青壮小伙子愿意来匹配,都是来自山东的大汉,身体一个比一个强壮,是余淼带来的。   余淼说黄永贵人不错,不想看着他等死,所以在老家发了个消息,愿意捐肺的,一侧肺二百万。   这在她们老家而言是笔巨款,因此应征的人特别多,她选了五个身体最强壮的人来,坐的绿皮火车。   黄老爷子很高兴,按照黄永贵当前的情形,有一侧完好的肺,就足够他日常行走,只要不死,黄家就还有未来。   至于余淼和黄老爷子谈的其他条件,我就没兴趣再问,只要人不死,日子就还能继续。   大哥王子聪打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关于空盆变蛇的王大师有了最新消息,他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我有空,大家就可以动手,戳破王大师的骗术伎俩。   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当下就约好时间,只等晚上见面,戳破猪尿泡。   期间我还往寮步了一趟,去吃阿莲特意从湘北弄来的腊肉。   一个多星期没见,阿莲的外形气质又变了许多,先前那种风尘气息尽数消失,穿着圆领连衣裙,将胸口遮挡的严严实实,肉色丝网,白凉鞋,头发也染回纯黑,剪成短发,从侧脸垂下来,或多或少能遮挡一部分疤痕。   说到疤痕,那应该是定型了,细细的一道浅褐色,总之看着不舒服。不过她的笑却很自信,很阳光,仿佛她是世间第一大美女。   起先我还觉得是她心情调节的好,后来才发觉出不对味,那位小王经理,开口闭口称呼她是靓女,女神,神仙姐姐,从来没叫过她老板娘。   而她呢,每次小王一喊她,就傻乎乎地笑,情不自禁的那种,似乎很受用。   男人的谎言是女人的毒药,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我猜,在小王坚持不懈的潜意识暗示下,阿莲自己都忘了脸上的疤了吧?   见我过来,自然是万分高兴,亲自动手烧菜,腊肉香干,芹菜炒腊肉,韭黄炒腊肉,青椒腊肉。果真如她所言,是来请我吃腊肉。   有四个菜,我也吃不完,想叫赵建国一起来喝两杯,却被阿莲拒绝。   她说:“如果你今晚不回家,就让他来陪你喝吧,他酒量很大。”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向上翻,时不时地笑。   我问她笑什么。   她道:“你怎么也舍得换发型了,还染的白色?”   我说闲的无聊,路过金剪就去做了个发型。   她说很帅,很酷,然后眼脸下垂。   我说菜很好吃。   她却不动筷子,静静的看着我,良久,才问:“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该来的还是要来,我觉得周旋在几个女人中间,太特么累了。不过还是点着头赞:“你也换发型了,一进门我就看见,不过没敢认,在我的印象里,我的阿莲没有这么漂亮。”   她马上就喜笑颜开,扑过来亲我,娇嗔道:“我以为你的是瞎子呢,你再不夸我,饭都不给你吃了。”   吃完饭,她碗筷也不收,直接上来,低语道:“我问过大夫,这几天是我最容易受孕的日子,所以特意找你来。”   言下之意,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幸好,我也准备了一套说辞。   我把衣服亮开,露出腹部的白纱布,用沉稳的声音道:“这一段时间都没来,不是我不想来,是我没办法来。”   她被惊呆了,连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是锁骨受伤,这次又是肚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摇头叹息,端起酒杯装逼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说完喝酒,苦闷。   阿莲立即凑上来,从后面将我环绕,脑袋贴在我背上,轻声道:“要不你就别去管那些事了,你来寮步,我们开网吧照样会幸福。”   我回道:“可是我有阿妹。”   她就道:“你连大姐也接来,就在附近买房子,也做个什么小生意,就跟以前一样,我们离的近,你想见我,走两步就到了。”   我依然叹息,道:“再说吧。”   阿莲情绪低落道:“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好空虚,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我道:“那个小王经理不是经常陪你聊。”   她就声高:“他也不能代替你啊。”说完伸手去摸,怨妇一样地道:“肚子有伤,做不了吧?”   我诚恳地点头,“被捅了三刀,肠子被绞烂,好容易才缝上,至少要休息三个月才行。”   阿莲听完立即眼泪汪汪,“你别去做那些事了,我这里还有钱,你跟大姐一起搬来吧。”   我嗯呢点头,“下个月,下个月我就不混社会了。”   下个月,下个月我不光是不混江湖,我连华南都不混了。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诉说,讲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讲我像个傻子一样提着箱子猛跑,讲她衣袖里面露出来的内衣带子,那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依然美好。   她很开心,问我,“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我笑,阳光灿烂,“不是从什么时候,是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这恐怕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罢。”   情话是最甜蜜的,也是最廉价的。   能换的她一时开心,我不在乎那些廉价的情话,我将自己所掌握的全部情话,一股脑地全掏出来,扔给她。   期期艾艾,阿莲还是说出她的要求。   “下个月我想接我父母过来这边,家里种地太苦,赚不到钱。小弟也该上高中,我想让他在这边上高中。”   我说挺好。   她又道:“我想让你跟他们见见面。”   又是见家长?   我说好,答应都很爽快,但一个月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但阿莲却很高兴,抱着我的脖子道:“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哦。”   我心里呵呵两声,有些苦涩。   情人的承诺啊。   ……   晚上时候,我将武藏短刀绑好在腿上,又穿了锁子甲,今晚要去戳穿大骗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小心点好。   王子聪在海悦花园设了宴,专门请王大师来表演,为此特意包了二楼最大的厅,空出一百个平米,方便大师施法。   据说大师很忙,请他吃饭的人从西莞能排到深圳,根本没时间搭理王子聪,那怎么办?王子聪买通了大师身边的助理,强行在队伍中间加塞,这才预约到。   并且,考虑到大师赣州籍的身份,王子聪特意找了个赣州厨师,给大师做了莲花血鸭,金钱蛋,辣炒肉等赣州土菜,就为博取大师一笑。   等我去的时候,大师还未到,一行人在包厢里等,黎先生不急不躁,王子聪只顾着跟旁边的女菩萨调情,先前见过的明空法师躲在角落畏畏缩缩,不敢用正眼看我,唯独那个满身挂佛珠的大嗓门,急的来回转,气愤这王大师居然还不到。   另有许多黑衣小弟,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四周,等待王子聪的命令。   我也等的焦灼,看到席上几个菜品不错,就伸筷子夹着吃,还别说,莲花血鸭果然名不虚传,比啤酒鸭味道给力多了,一吃起来就停不下口,很快大半盘就快被我扫光。   还有那金钱蛋,是把蒸熟的鸡蛋切片用辣椒猛炒,出来以后一个个像金黄色的元宝,又叫炒元宝,也是不错,或许是我口味偏重,喜欢吃辣吧。   不多时满满一桌菜就被我糟蹋的不像样,黎先生脸皮子抽搐,招来服务员,道:“照这个菜单,再准备一桌。”   我听后立即摆手,“别,大家趁热吃,别浪费,王大师那边不用管,只要他今天进了这个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第262章 相术之道 第262章 相术之道   黎先生笑道:“周发兄弟说的没错,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飘的,能好说就好说,万一好说不了,大家再唱黑脸,王大师能有现在的名气声望,也付出了许多,若非万不得已,不要摔他饭碗。”   言下之意,是要先跟王大师好言商量,万一不行,再上手段。所以,些许礼数,是要讲的。   我却不这么想,骗子而已,有什么好讲究,难道骗人也算本事?   这里就是我跟骗子们的思路不同,黎先生生来以行骗为主,认为大师能骗这么多人,也是他的本事,对于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尊重。   当下又去准备一桌饭菜,这一桌其他人先开吃,不要浪费。   期间明空大法师躲在人后面,拿着小碗猛啃血鸭,吃的满嘴流油,辣的唏嘘不已,很是享受。   我笑问他,“明空法师,关于相术这一套,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和尚闻言忙丢了血鸭,擦了擦嘴,道:“十七八岁时候跟过一个疯癫道人,他擅长给人看相,我学了些皮毛。”   我哈哈大笑,“你学了些皮毛都这么厉害,你师傅岂不是成神了?”   和尚忙道:“我没有师傅,那疯癫道人本来就是神仙。”   这话我就不懂了,又说跟着疯癫道人学了皮毛,又说没有师傅?   和尚解释:“我要拜师,那道人说没有机缘,故而不收,我不放弃,一路跟着他从华山到洛阳,又到邯郸,到北京,一路南下,最后跑遍了大半个天朝,观察他说话做事,有些词语就记在心里。”   听完我这边皱了眉,问他,“你居然是华山的?关中人氏?”   大和尚羞愧点头,道:“给乡党丢脸了。”   我哈哈大笑,“没有没有,你早说是乡党,我也不拿刀子吓唬你了,来,碰一杯,以前的事就此不提。”   当下两人碰杯,黎先生在旁边祝贺,大嗓门等人帮腔。我招呼大和尚坐在我旁边,问他,“你师从道人,咋做和尚打扮?”   明空道:“这年头和尚骗人的多,符合潮流,所以就做和尚打扮。”   我就笑,“你给佛祖脸上抹黑,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明空呵呵地笑,“天朝没有佛祖,都是跟我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团体行骗,成了气候,偶尔有几个懂念经的,也被关在深山老林,寻常人见不到。”   我听了好奇,问:“和尚居然有会念经的?”   明空道:“真心修行的人不贪财,贪财的人无法修行,这是恒古不变的。看他是真和尚假和尚,看他吃穿住行就知道。”   这句话说的在理,我又跟他碰一杯,再问:“乡党,你骗人这么多年,骗过不少女子娃吧?”   大和尚就支支吾吾,“天下骗子都是一样的,为人端庄心性正派的人是很难骗的,但凡上当者,都是想不劳而获,喜欢占便宜,又或者做了亏心事的,心中自认无愧于天地的,是骗不到的。”   这么说我就不信了,有那老实疙瘩,一辈子与人和善,不也容易上当?   大和尚道:“那些人我又不屑于去骗,没多少油水,那天看你,衣着打扮社会人,戴名表,开名车,就想下手。”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想骗我,是觉得我爱占便宜,还是觉得我做了亏心事?”   大和尚道:“你手里亏欠过人命,我就想诈一诈。”   这话又将我吓住,幸好说的关中话,周围人听不懂,他们各自吃各自,没人注意这里。   我问明空,“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手里亏欠过人命?”   明空道:“这是跟疯癫道人学的,就是所谓的望气之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场,普通人看不出来,但能感觉到。就像酒店里面的门迎,远处过来一众宾客,就算不开口,她也能知道这群人里面谁最有派,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我是什么气场?”   明空道:“你有煞气,这是手上出过人命才凝聚而成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这么解释吧,你没有煞气之前,是比较讨人喜欢,尤其是女人喜欢你,那是你生的英俊白净。但当你有煞气之后,普通的女孩子就不敢靠近你,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会主动躲开你。不普通的女孩又会从心底里惧怕你,你说什么她都服从,不敢拒绝,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种感觉?”   我闻言眨眼,不说话。   大和尚又道:“这种煞气不是先天具有,而是后天凝成,不但会改变你的气场,还会改变你的行为,包括你的想法,做事方式,都会跟着受影响。你以前做事会考虑后果,会有善念,但现在就不同,与人争斗,你动不动就有要杀人的念头,我说的可有错?”   这番话又说中我心里,现在的我和一年前的我截然不同,戾气很重,打架砍人成了家常便饭,不出手不说,一出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跟以前的我大相径庭。   我道:“大胖子你有几分本事啊。”   大和尚诺诺点头,“皮毛,皮毛,真正厉害,还是要寻那疯癫和尚,他是真神仙。”   我就问:“这相术真的假的?你不会又是在骗我。”   大和尚答:“不敢不敢,咱现在是乡党,我又不要你一毛钱,说的都是真的,骗人也讲究个方法,最高端的手法是九带一,所谓九句真话一句假话,而这九句真话,就是我的本事。”   我就问:“这么说你的确会相术,只是不精罢了?”   大和尚点头:“是这个意思。”   我又问:“你那天说我有将军命,是真的假的?”   大和尚答:“我自己从命格上看是真的,你有将军命,不过这种命相一般看相人不会说出来,命相这事,是随着人的成长逐渐发生变化的,并不是生来就定型的。”   大和尚说着,给我讲起他以前跟随疯癫道人时候的几个故事。   其一,是说有对夫妻,到三十岁才有一个儿子,当成宝贝,结果遇到相人,说他们的孩子活不过三岁,要被水淹死。两口子信以为真,速速搬家,从河边搬到山顶,远离一切水源,非要让儿子度过三岁的槛儿,按说山顶距离水源十万八千里,孩子又小,该安全了吧?结果,九月中的一天,山体滑坡,泥石流,两个大人都无事,唯独三岁小儿,被大水冲走。   这个故事就说明,相术的准确性,命里注定如何,是躲不掉的。   其二,讲一个布匹商人,遇到算命的,说他此次出门凶多吉少,要受刀斧之害。商人一笑了之,不往心里去。路上遇到一村妇跳河,周围都无人救,商人挺身而出,将村妇救起,问她为何跳河。村妇答:家里唯一的老母猪走丢,怕丈夫回来打骂,故而想不开投河。商人见其可怜,就拿出二十两银子相赠,让村妇再买一头母猪。   当晚,村妇丈夫归家,不见门前老母猪,只见二十两银子,村妇将白天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丈夫不信,非说是村妇在外勾搭男人,故而丢了母猪。两人争执不下,男人拿了斧子,跟随妇人来见客商。   当夜客商已经就寝,听见有人敲门,问来者何人。一女子答是白天救过的妇人,晚上特来感谢。   客商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不方便见面,你若真要谢,明日跟你丈夫同来,我才开门。”   如此,外面男人才知自己冤枉了妇人,丢了斧头,跟客商对话。   等到归程时,客商又遇见那个相人,相人看后惊奇,问客商是否做过大功德之事?原本面相气数已尽,今日见了,竟然又多了几十年寿命,还多了许多富贵。   后来那客商富甲一方,一直活到八十六岁才寿终。   这个故事又说明,人的命运也是跟随个人修行在发生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   至于我的将军命,按命格说是有,但若走了歪路,牵扯的因果太多,会落个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   这番话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很不舒服,心说这秃驴是不是上次一顿打没记住,还准备忽悠我?   和尚见我表情不善,笑道:“随便说的,不要介意,命相风水,本来就是玄之玄亦,信则有,不信则无,做好自己即可。”   当下又是碰杯,我问他,“你骗了几个女人?”   和尚就嘿嘿摆手,笑而不语。   我再三追问,他说了实话,倒是得手几个女子,不过都是空虚寂寞的妇人,有官员包养的小蜜,富商包养的情人,都是些做了亏心事的,想求得心理安慰。   如此一说我才发觉这和尚的厉害之处,他刚才一番话,将我说的心里发毛,我手上的确亏欠了人命,我最难以释怀的,就是张灵仙,他生来傻乎乎,恐怕临死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死的不明不白。   要说亏欠,我就亏欠他一个,没人提也没感觉,一旦有人提起,我心里就发冷发凉,毛燥燥的,就想找个法子来寻求慰籍,倒不是怕日后有报应在我头上,纯粹的心理愧疚。   我知道大和尚是骗子,自然不会寻他找安慰。但那些富商官员呢?他们做了亏心事,不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噩梦惊醒,这才给了大师们乘虚而入的机会。   正想着,门外忽然一阵喧哗,说是大师来了。 第263章 透视术 第263章 透视术   一伙人齐齐起身,迎接大师光临。   我坐着不动,另一边的王子聪也好整以暇,笑眯眯地看,对我挤眉弄眼,“兄弟,先让他表演一下空盆来蛇,让我开开眼。”   王大师今日穿的花格衫,黑西裤,扎的红领带,进门开始就微笑着对众人点头,握手,犹如外宾进行国事访问。   他后面还跟着一群,男女都有,不知是粉丝还是助理,反正气势不小。   一伙人进来后挤满屋子,自有满身佛珠的大嗓门上前介绍,黎先生是国际佛学文化传播公司ceo,王子聪是华南大瑞发连锁超市总经理,我是中安保卫董事长。   各个名头都是一早安排好的,这算不得作假,但能在大师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强势。   佛学文化传播和中安保卫大师没听过,但大瑞发连锁超市他是知道的,在华南来讲,除了沃尔玛也就是大瑞发了。   王大师给足了我们面子,跟我们每个人都握了手,并且握的很紧,很郑重。   服务员麻溜地将剩菜空盘拿走,准备上新菜,我却上前一步,问:“大师现在饿不饿?不饿的话先表演特异功能,听闻大师要来,我已经三天未合眼,就等着看大师的神技。”   这番话说的不合礼数,有故意损他面皮之嫌疑,后面黎先生立即上来打圆场,说不急不急,吃完饭再表演也不迟。   王大师却不介意,看着服务员在收拾盘子,就道:“也好,先给大家露两手,我看这几位老板都很好奇,怕是不先看表演吃饭也不香。”   这番话说的圆滑,既维护了自己面子又给了我台阶,还略带俏皮,惹得众人欢笑。   就凭他这口才,都能折服不少人。   王大师环顾一周,笑问:“你们想见识我那方面的特异功能呢?”   我正要开口,黎先生却抢先一步,问:“大师都有那些绝技?”显然是怕我说错话,得罪大师。   王大师道:“基本上你们听过的特异功能我都会,透视,意念控物,气功治病,这些我都行。”   王子聪就道:“那先透视,透视这个技能屌啊,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王大师呵呵笑,“好,先表演透视,不过我有一点要声明,我这个气功透视,平时主要是用来治病,看清病人体内哪里有病灶,不做其他用途,有好些人就老是诋毁我,讲我用透视眼看女人的身体,我这里要声明,绝对没有,我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这不道德。”   王大师讲完,他后面一群男女就鼓掌,显然是被大师的高风亮节所感动。   这话说的有趣,好像他真的能看穿女人的衣服一样。   正巧有个服务员进来换台布,模样俊俏,婀娜多姿,有几分味道,我的目光一直在她胸口打转,等她离去之后,我就笑问大师:“王大师,看看刚才出去的小妹,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众人又所一阵哄笑,王大师也在笑,却是和蔼的笑,手指头点着我,“你呀,你这个小调皮,总是喜欢调戏女孩子,这样可要不得,被你老婆知道不得了。”   众人又笑,我就纳闷,这王大师说话有那么好笑?   很明显是请了一帮捧哏的啊。   大师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扑克牌,新的,外面还带着塑封膜呢,让我们检查,看看牌有没有问题。   黎先生和王子聪都装模作样地检查,我看都不看,笑道:“透视扑克牌没劲,要透视就看女孩子衣服,这才是真正有用。”   王大师就有些看不起我了,道:“小伙子,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年纪轻轻,不要总是想那些事,对你不好。”   黎先生也开口附和,“对,王大师道德高尚,才不会做那龌龊之事。”讲完将扑克递给大师,让大师表演。   看扑克这招烂透了,因为刚好前几天我从澳城回来,听惠红军说过,有一种魔术扑克,印出来背面就有印记,普通人看不出来,但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就能发现,不但能知道是什么花色,连大小都看得出。   这在澳城很常见,但在内陆,别说见,听过的人都凤毛麟角。   主要是王大师会做戏,看牌之前非要让人承认他的牌是普通扑克,不是魔术扑克。   等透视扑克表演完,那个被我调戏过的女服务员脸红红的进来添茶,大师就对着她的后背双指按太阳穴,嘴巴里嗯嗯嗯嗯,跟便秘一样,眼睛紧盯着服务员的下身。   等那服务员出去,大师才气喘吁吁道:“哇,好久没运功,有点累。”而后招手让我过去,用大家刚好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妹仔穿了什么颜色的底裤吗?我现在告诉你,是白色,并且前面有真丝带编制的小花,后面是半透明薄纱。你若有办法,可以去验证。”   说完,身子后仰,表情严肃,好不神秘。   哎呦,我这就不服了,这厮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正派,怎么忽然间就开了透视眼呢?还说的那么详细,连真丝带编制的花也说出来?   是不是他打定主意认为我无法将服务员的裙子褪下来验证,故而这么说?   一屋子人都很惊讶,各自交头接耳。   黎先生和王子聪都拿眼看我,似乎在询问,你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啊,他说了底裤颜色,你倒是去验证啊。   我还真就信了他的邪,出去将那个服务员拦住,问她认不认识里面的王大师。服务员很惊讶,摇头说不认识。   我猜她也不认识,这海悦花园订餐是临时决定的,王大师再牛,也不可能提前在这里安排服务员做卧底,尤其这种事,他怎么知道我想看那个服务员的底裤?   当下拉着服务员进去包间,当着众人面拿出一千块港币,对那女孩道:“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得一千港币,如果我说错了,你就得五百,如何?”   服务员看了看港币,有些心动,问我,“什么赌啊?”   我就道:“你穿白色底裤,前面有真丝带编制的小花,后面是半透明薄纱,我说的对不对?”   我这么做,无论这服务员说对或是不对,都代表她同意我的赌约。无论她想拿走五百还是一千,都得脱掉裙子验证。   结果我话一说完,服务员就快哭了,双手迅速捂住裙子,口里骂道:“流氓,你偷看我!”   一伙宾客立即嘴巴张的巨大,被王大师的本领所折服。   而我这时也傻了,根据服务员的反应,肯定是我说对了。但问题是,这王大师从来到现在,都没出去过,他是怎么知道这服务员穿的什么颜色底裤?没道理啊!   众人都惊讶,黎先生却清醒,一把拉过服务员,好声劝慰,让她不要生气,只是开个玩笑,说着将一千块全部塞进服务员手里。   这时我不敢再轻视王大师,双目睁圆看他,看他哪里有破绽。   奶奶的,刚才一时大意,头一场就栽了个大跟头。   接下来,就是表演意念移动物体。   王大师笑着对那服务员道:“小妹妹,帮我拿一套你们酒店的餐具,要勺子和叉子。”   服务员此时已经从被我调戏的状态中恢复,正要去拿,后面却有人道:“不用了大师,这柜子里有餐具。”说着有人拉开门口小柜子,那是专门用来放置餐具的消毒柜,从里面拿出好几把勺子,递给大师。   大师接过勺子呵呵笑,从里面抽出一根,把剩下的发给众人,道:“你们都检查检查,看看这些勺子有没有问题。”   我也拿了一根,敲了敲杯子,叮叮作响,很正常。   大师拿了一根勺子竖起,扎马步,而后双目圆睁,瞪着勺子,单手运功,不多时,勺子就像口香糖一样开始变软,脑袋弯下来,好像人鞠躬一样。   这一手再次震惊了众人,连酒店服务员都睁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用眼睛瞪就能把勺子瞪弯,牛逼!这还不算,他再次发功,弯弯的勺子又自己站了起来,恢复到之前笔直的状态。   这特么的不科学啊。   我去看黎先生,他面带微笑,似乎早就见怪不怪。再看明空法师,嘴角也带着一丝讥笑,显然,这把戏他们都会玩,固然不稀奇。   当下我也收了惊讶之心,露出迷之微笑,好像自己也懂了一样。   意念掰弯勺子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戏终于到来,大师问后面服务员要个脸盆。   那个服务员问要什么材质的。   大师回答:“随便什么盆子都行,铁盆铝盆洗脚的洗菜的都行,拿来就好。”   这是要变蛇了,上次他变的时候我不在场,因此没看到最开始的精彩片段,这次有机会,就把眼睛睁大。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都瞪大眼睛,尤其是那个大嗓门,最是好奇。   不多时,服务员拿来一个铝盆,王大师自己不接,让人把盆子传过来,道:“你们检查,随便检查,看看盆子有没有问题,有好些人说我在盆子里搞手脚,我让他们自己检查,他们又找不出哪里有毛病。现在你们自己看,看看有什么问题。”   盆子到我手里,我仔细地看,用手摸,还用手敲,最终下了结论,盆子没问题。 第264章 变蛇 第264章 变蛇   大师拿回盆子,先笑眯眯地左右环顾一圈,而后道:“又有好些人说我表演的是魔术,是戏法,说我衣服里面有机关,我这再把衣服脱了。”   当下将盆子递给助手,自己脱去上衣,露出肥硕的上身,都是软绵绵的脂肪,没有肌肉,想来也是不事劳作五谷不分的人。   如此就更神奇了,盆子没问题,又脱了衣服,光着两条胳膊,若真是能变出蛇来,也算是门功夫。   如此还不算完,他还要用脚在地面上踩,旁边就有人说大师这是害怕地面不平,有洞,万一蛇出来了,从洞里逃走。   如此说法更是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激发了我们的好奇心,先前猜测他在地面上搞鬼的说法也站不住脚。   做完这些,大师将盆子倒扣在地上,而后拿出一张纸来,对众人介绍,“我这个意念抓物,其实是用我的分身,去山林里面抓这些小东西,我的分身你们可能不了解,来去如风,快如闪电,从华南到北京,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用来抓蛇速度更快,所以等下大家一定要睁大眼。”   絮絮叨叨,终于开始发功,他一口气吸入,半天不呼气,憋的喉咙里面呼呼响,要在一口气功夫内将白纸撕开成一个小人,说是他的分身。   等分身撕好,他就长出一口气,仿佛要憋死了一样。   我看看手表,不过四十多秒,距离窒息还早的很,心里一阵笑,这厮真会演。   撕好纸人递给助手,让助手在盆子前面烧,而他则告诉我们,“大家往后站,等下抓来的可能是毒蛇,很凶的,可能会咬到你们。”   周身一圈人也在附和,是毒蛇,很凶的,都站远些。还有人过来将大家往后赶,至三米左右才行,说毒蛇都是两米长,必须要保持安全距离。   如此一来,我就看不清他要在盆子里搞什么把戏,当下不依,说我是许仙转世,日蛇小能手,来一条我日一条,所有蛇都怕我,让我近前看。   大师急了,用手推搡我,“不敢不敢,前几天在深圳表演咬到一个科长,差点出人命,你往后站,不然我不变了。”   黎先生上前来拉我,让我静观其变。   当下一伙人都站远,生怕被蛇咬,跟前只有两三个助手,其中一个还是女的。跟随大师指示,大师说烧,她就用打火机烧纸人。   大师自己则在哪里隔空抓物,往盆子里送,而后慢慢将盆子往地上扣,口里哼哼唧唧,跟和尚念经一个道理。   不过也听到几个词语,他用盆子斜扣着敲地面,说蛇来蛇来。   不到十秒钟功夫,他就把盆子扣了,然后起立,收工,说蛇来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瞪大眼睛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不免惊奇。   大师让人离远些,让他的助手准备火钳子等物,准备抓蛇。而后就将盆子掀开一条缝,一只黄褐色蛇头就从盆子缝隙里露出来,吐着信子,继而在地上游走。   好多女人都尖叫一声,包括先前被调戏的服务员,也带着惊吓的笑从前面往后躲,很是激动。   那蛇出来游走自有助手去抓,大师依然蹲在盆子里面捣鼓,口里道:“还有还有,说话间又出来一条。”   他惊叫一声,“哎呀妈呀,怎么还带了一条。”说着又多了一个蛇头,分两个方向游走。   众围观者都向后退,惊叫不已,就算胆大如我,这时也慌了神,上次还只是变出两条,今日居然出来三条,那畜生到处乱跑,凶不凶不提,光是外形就膈应人。   大师变完三条蛇,累的满头大汗,将盆子丢去一边,赶去抓蛇。   王子聪和黎先生这时都惊呆了,尤其王子聪,看着大师就跟看神仙一样。   毒蛇凶猛,大师抓一条就定一条,将蛇盘一圈,脑袋放中间,说一声定,蛇就不动弹了。   只留最后一条比较大的,约莫两米长,黄绿相间,趴在地上异常凶猛,所到之处吐信子,嘶嘶地叫。   我对蛇不了解,就是本能地感觉恶心,膈应。大师却无所谓,上去抓住大蛇身子就要托起,结果大蛇反身一口,朝大师身体咬去。   大师端是身手敏捷,直接将大蛇丢弃,甩在地上,吓出一身冷汗,对众人道:“大家小心,这蛇很凶的,千万别被它咬了。”   不用他提醒,所有人都站的远远,包括我,心里也有戚戚焉,下意识地向后退。   同时心里疑惑,一连三条蛇,他是从哪里变的?盆子地板我们都检查过,他还光着上身,蛇从哪里来?   大师再次抓蛇,这次抓的蛇七寸,并给予安抚,蛇就乖了许多,盘在他手臂上,对着众人吐信子。   大师笑道:“好啦,现在我已经用意念跟它沟通过了,它不会再咬人,谁来玩一下?”   没人愿意玩,都嫌蛇恶心。   大师就端着蛇向我来,笑道:“小伙子,你不是日蛇小能手嘛,来,这条蛇给你日一下。”   这尼玛,又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周边好些人都在笑。   我大着胆子上前,伸手去接蛇,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腥臭,不过看那蛇,有些眼熟。   等蛇入手,大师还自作主张,将蛇架在我脖子上,当成一条围巾,对众人展示,“看看,这条蛇已经被我驯服,谁都可以玩。”   他在说,我在看,看那大蛇脑袋,是椭圆,不是三角,也就是无毒蛇。后又想起以前吃野味时候见过笼子里关了许多蛇,就有这种类型,似乎叫大王蛇。   大王蛇是无毒蛇,性格温顺好饲养,但这是对人类而言,对其他蛇类而言大王蛇就比较凶狠了,大王蛇是靠吃毒蛇为生,无论多凶悍的毒蛇,只要体型比自己小,大王蛇都会生吞。   就算遇到眼镜王蛇,也有力气一斗,那方体型大那方赢。   想起这些,我心里就放松了许多,只要是无毒蛇,那还有什么好担心,当下喜笑颜开,问大师:“这蛇是无毒蛇吧。”   大师眼睛一翻,冲我竖拇指,“小伙子有眼力,刚才我的分身出去,先后去了赣州湘南陕西,赣州湘南的蛇都是有的毒,陕西这条菜花蛇是无毒的。”   大王蛇也叫菜花蛇,关中一带很常见,我小时候就见到过许多,因此而佩服大师,果然如明空所言,骗子骗人,九句真话夹带一句假话。   变完蛇就该斩蛇头了,这次大家可以稍微近距离观看,上次他斩蛇头我都有所怀疑,故而这次斩蛇头看的特别仔细,还真被我看出门道。   他斩的那条蛇根本就是死蛇,从来都没吐过信子,当蛇头重新接上,那蛇就活过来,吐着信子嘶嘶叫,而且,蛇头也变了颜色。   斩之前是黄褐色,斩之后就变成黄绿色,并且,大师还做了一个手伸进裤兜里的动作,虽然很隐秘很不起眼,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回头要跟黎先生说,却发现他已经露出迷之微笑,早就看穿了一切。   王子聪却没看懂,瞪大一双眼,心里把大师惊为天人。   接下来又是表演空杯来酒,过程不用过多描述,依然是用纸巾包着杯子,念了一串咒语,打开纸巾,就多了一杯白酒。   经过大嗓门亲自品尝,得知这是一杯十年皖酒。   表演完,王子聪安排的宴席就开始,所有菜品轮流上,王子聪让大师做上首,大师还假惺惺地推辞,最后依然坐了上席。   服务员上菜的空档,我跑出去,将那个妹仔堵住,问她:“从大师进门到你被我猜中底裤颜色期间,你都做过什么?”   服务员原本气恼,听我这么问,表情转好,仔细想了想,道:“我去过一次厕所。”   去过厕所?   我不免好奇,就算她去厕所,可大师一直在包间,他又如何知道服务员穿什么颜色的底裤?还说的那么详细,连前面有小白花都知道。   服务员见我面色凝重,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道:“我是公安局的侦查员,来调查一起气功诈骗案,我就是不明白,如果你跟大师不认识,他是怎么知道你穿了什么颜色的底裤。”   服务员面色一红,道:“其实我原本不想上厕所,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屁股痒,很痒的那种,所以就去厕所洗了下。”   哈!果然有诈。   我再问:“你洗屁股时候有谁看见?”   服务员答:“有个女人进来上厕所,就是你们包间里面跟着大师的那个女人。”   如此秘密就被揭开,我谢过服务员,叮嘱她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下我就戳穿大师的假面目。   服务员闻言激动不已,对我的行为表示支持。   回去后众人已经喝过第一轮酒,气氛热烈,各种夸奖赞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向外泼,王大师没有丝毫尴尬,照单全收。   我进去后打着哈哈,道:“王大师透视眼这么厉害,去过澳城吗?”   王大师呵呵两声,却是不语,自有旁边助理说话,“澳城?你去打听打听,澳城赌王对大师做了什么限定?”说完自豪地巡视一周,指着大师道:“澳城最不欢迎人名单,大师排第一位。” 第265章 有图有真相 第265章 有图有真相   澳城最不受欢迎人名单?   这个说法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人家说的不是澳城,而是拉斯维加斯。据说麻省理工有个华裔青年叫马恺文,精通心算,能通过算牌提高赢牌几率,主要是针对二十一点,每次去拉斯维加斯都能赢上百万美金,故而各大赌场都将他设为不欢迎人物。   澳城也有类似名单,但都是针对老千,防止有人用千术从赌场骗钱。   可这王大师居然是不受欢迎名单排名第一人,就有些恐怖了。   正如我所问的那样,他如果真有透视眼,那么在赌场里可以说只赢不输。原本我的意愿是讽刺他有如此神技居然不去赌场,没想到对方回答说已经去过,并且震惊了赌场。   每个在赌场大赢特赢的人,都会被赌场监控注意,会安排技术比较好的荷官跟进,一旦查出来客人出千,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若查不出来客人出千手段,却又赢不了客人,就会把客人列为不欢迎名单。   王大师的透视眼,无疑是赌场作弊利器。当然,这仅限于他真有透视眼的情况下,现在我已经问明服务员,他根本不是透视眼,依靠女助手帮忙才能看到服务员底裤,故而可以断定,他是在吹牛逼。   没等我开口质问,那个助手已经拿出一张照片,a4纸那么大,给我们众人看,“这是澳城赌王何鸿燊先生和大师的合影,你们谁去过澳城,应该见过赌王先生的风采。”   其他人都张大嘴巴,我先起身去拿照片,看完不禁感叹,还真是王大师和赌王何生的合影。我在澳城吃早点时候看过早报,上面有赌王的照片,的确是同一人。   如此就厉害了,这王大师居然跟赌王合过影,足以证明他不是在骗人,的确是在澳城混过,并且惊动了赌王,不然无法解释这种合影。   以何生的身份地位,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合影的。   当下就收了轻视之心,江湖传言这位王大师跟许多明星官员走的很近,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几个人都传了照片,看向大师的目光敬畏不已。   大师呵呵笑道:“说起来也是巧合,我早几年在粤港混的不好,有天就想去澳城碰碰运气,怎么说呢,我是想在澳城稍微赢一点就好,不要多,当时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赢够一个亿就收手,你们都知道了,我的透视眼很厉害,不过你们不要担心,眼睛透视需要消耗很多功力,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透视,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偷看女孩子身体,真的,下次你们可以带夫人来,不要怕,哈哈。”   大师一番调皮话说的溜,一桌人都含蓄而尴尬地笑,唯独我是嘿嘿地憨笑。   大师见状特意对我道:“小伙子尤其是你,我知道你女朋友很漂亮,你只管带来,我不会偷看她身体的,你放心好啦,你也看见,我要开透视眼要发功的,我发功就会有动作的。”说着又比出双手按太阳穴的姿势,意思他在发功。   我连忙道:“放心放心,我知道大师不是那种人,绝对放心。”   大师接着道:“然后我去了澳城,第一个目标就是葡京娱乐场,是吧,去过的人都知道,葡京的外形是鸟笼,门口是狮子老虎,还有蝙蝠吊金钱,什么意思嘞?赌王也是个很尊敬玄学的人,他很注重这个风水啊,对吧,他开赌场,当然是要自己赚钱,怎么能让客人赚钱呢,对不对?然后我就去了。”   说着大师就站起来,因为他比较矮,生怕讲起来别人看不到。   “我去以后就发功,当然不会像刚才那么大动作,我躲在后面悄悄的发功,好了,才玩第五把,我就赢了一百多万,然后赌场的人就过来了,他们说我出老千,我说好哇,你们说我出老千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不能诬赖我。他们来来回回的查,就是查不出来,后来叫了警察,把我带走了。”   说到这里,大师的表情很悲痛,有点沮丧,“我想赢一个亿,结果只赢了一百万,我当然不甘心啦,在警察局里,他们把我关起来,这件事到现在澳城的警察都没搞明白,是个机密,他们明明把我关在看押室,两分钟的功夫,我又回到赌场了。”   话说到这里,响起掌声。   王大师摇头晃脑,遥想当年,感慨道:“这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别人过,今天见到你们,也算投缘,我就实话说了吧,警局是关不住我的,别看他用手铐,用锁链,没用的,我只要一发功,转瞬就是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关的住呢?”   一群人纷纷点头,鼓掌称赞。   “我又去赌牌了,心情不是很高兴,我出道这么久以来,没人这样对过我,我决定要给赌场一些颜色看看,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要赢赌场十个亿。”   说到这里,我知道王大师满嘴跑火车,牛逼越吹越大,煞有介事似得,尤其是配合他的动作神情,如果不是刚才问过服务员知道他透视眼是假的,我还真就可能被他蒙了。   王大师说着说着,手把大腿一拍,自嘲一般道:“我还没开始赢,他奶奶的,赌王就来了,说他听过我的大名,要跟我一起去办公室喝茶,你看这事搞的,居然认识我,搞的我都不好意思赢他的钱。”   旁边负责捧哏的助理就问,“大师,赌王怎么会听过你的名?”   大师道:“那都是我以前在粤港的事啦,向氏兄弟你们都应该听过,影视界大佬,他们跟我关系很好,向家兄弟在澳城也有赌场,这个你们知道吗?”   我闻言点头,迎合道:“这个我知道,他们因为赌场业务还跟澳城14k打过几场,死伤数十个。”   大师立即一脸惊奇,看我的表情都变了,“靓仔你才多大?这种老黄历你也知道?”   说话的语气神态给他所讲的事实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同时也增加了他讲述事件的真实度。   大师身子向后,面容庄重,“我是九五年到的粤港,当时港澳两地江湖斗的正凶,正如你所言,是粤港这边扯白旗,败给澳城。不过澳城的崩牙驹后来被大陆公安镇压,这里我就要奉劝各位,不要听说什么和联胜14k就觉得混江湖很威风,那是回归以前,你看看现在,港澳还有谁敢随便刺毛?都规规矩矩,什么最大,大陆公安最大。”   这话是事实,但跟我们今晚想做的事相差太远,我们是来做事,不是来听他吹牛,当下就有人递话道:“大师还是继续讲你跟赌王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王大师呵呵两声,道:“因为赌王跟向家兄弟关系不错,我又跟他们弟兄关系不错,自然就听过我的大名,上去饮茶就跟我讲,如果你需要钱,只管开口,但是不要去赌场,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我会透视,我去赌场里面就跟捡钱一样,会吓到赌场的人,所以赌王才请求我,不要去他的赌场搞事。我这个人你们也了解了,很爱交朋友,当下就答应了,反正也赢了三四百万,够用了。”   说完黎先生就竖拇指称赞,“大师做事坦荡,是英豪所为。”   大师听了叹息,“可惜啊,我前脚离开澳城,赌王就在澳城发布了限足令,把我的照片公布到每家赌场门口,说是只要看到我,就立即驱逐,我在澳城吃饭旅游都可以,就是不能进赌场,呵呵,你看看,人太出名也不是好事。”末了还用手指点着照片上对我们道:“看见没,他手里那个红盒子,那是他赠给我的礼物,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赌王这样对我,我怎么好意思去赌场?”   这番话说的牛,语气中都透漏出天下之大谁与争锋的境界。   不光是说,他还有照片为证,所谓的有图有真相,拿给我们看,一张张,都是名人,每个人下面都用笔注明了合影的地点,时间,人物职位,其中有些人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真正是越看越心惊,惊到都不敢像那天对付明空和尚一样对付他了。   看到后面,我顺嘴说一句:“大师跟这么多名人合影过,是不是考虑可以办个影展啊?”   大师闻言点头,“小伙子你这个意见提的好,我正有这种想法,不过不是办影展,我是要出书,出画册,气功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必须发扬光大。”   哎呦?我也就是顺嘴一说,他还当真,不过后来他真的出了本画册,据说还卖到天价,要十六万才能买到一本,还供不应求,此时后话不提。   就见旁边黎先生站起来笑道:“大师气功非凡,让我等大开眼界,实不相瞒,对于气功,我也略懂一二,今天就借这个机会,想在大师面前献个丑,让大师指正。”   这番话说完,不禁王大师愣了,我也惊呆了。   黎先生也会气功?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很快想到这是黎先生准备给王大师下套,于是奋然叫好,满怀期待,看看这个只会用嘴巴骗人的黎先生,如何施展气功。 第266章 斗法 第266章 斗法   黎先生笑眯眯地站起来,环顾四周,而后道:“我的这个本事,没有王大师那么厉害,叫做纸灰复原,什么意思呢?就是烧成灰的纸张,我能让它变回原来的模样。”   这番话说完,激起我的好奇心,拼命鼓掌,去看王大师,却发现,他的表情犹如吃屎一样难看,瞪大着双眼,仿佛见鬼一样。   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三位,都是他的助理,至于他身后跟着的其他人,则跟着傻乎乎的鼓掌叫好。   其中一个还咦的一声,“好像王大师也会纸灰复原呢。”   话说完前面的助理就用胳膊肘撞他,让他别乱说话。如此我就明白了,原来黎先生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王先生,别跟我扯犊子玩特异功能,我也会。   王大师的表情不好看,有些发慌,扭头问助理,“你约的马总是几点?”   助理一愣,“那个马总?”   王大师啧地一声,有点生气,“什么脑子?那个想拜我为师的马总。”   助理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王大师在给自己递话,准备找借口开溜。   这边在座的也不是笨人,王子聪手一挥,后面一排黑衣小弟就自动围过去,将包厢门给封了。   想走,那有那么容易。   王大师的助理在打电话,黎先生却开始表演特意功能,他笑眯眯的,问四周宾客,“你们谁身上有美金或者港币?”   当下就有四五个踊跃而出,举着黄的绿的钞票。黎先生谁都没要,接过了大嗓门手里的那张港币,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那位朋友帮我个忙,来在这张钱上面签个名。”黎先生如此说着,看向王大师身边一群人,就有那爱出风头的,欢喜地过来,用笔在纸币上写下自己名字。   黎先生又对我道:“周董帮个忙,把这张钱上面的号码抄下来,等下验证要用。”   作为自己人,我当然义不容辞,速度麻利地把钱上面的号码抄了,坐等黎先生的特异功能。   接下来就简单了,黎先生将钱折叠起来,用纸巾包了,放在烟灰缸里点燃,还用筷子来回拨弄,确定那钱烧成一坨灰,又拿出一个铁盒子,目测是装茶叶的,让我把那些纸灰倒进盒子里,拿手来回摇晃。   不多时,黎先生说好了,将盒子打开,用筷子从里面夹出折成一团的港币,叫我打开,哇哦,上面签名仍在,连编号都是一模一样。   这一手表演完,王大师带来的人纷纷鼓掌,我们这边的人却都是笑,各自用嘲讽的目光看王大师。   王大师的表情却是略带尴尬,但不至于生气,呵呵笑道:“有意思,不错,没想到黎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啊。”   黎先生呵呵笑道:“这都是小儿科,我还有一招,再献丑一番。”   王大师一脸的不耐烦,但他后面的随从却非常欢喜,热烈鼓掌,都让黎先生再来一个。   这个异能就厉害了,最起码从我的角度出发是非常厉害。   依然是那张港币,黎先生双手来回抚摸几下,念了几句妈咪妈咪哄,双手一抖,纸币就直挺挺地悬浮起来,一直悬浮到他前胸位置。   我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有东西吊在半空,结果黎先生用手在港币四周来回挥舞,用以告诉大家,并没用东西在上面吊着。   如此手段,连王大师都咦了一声,觉得好奇,忍不住开口赞:“你这个隔空抓物的手法也很好啊,跟谁学的?”   黎先生呵呵笑道:“王大师有兴趣?那今晚就别走了,一起研究探讨。”   王大师闻言皱眉,思索片刻,道:“不行啊,我明天约了深圳的某主任,今天晚上能来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黎先生依然不急不躁,慢吞吞道:“我知道王大师忙,结交的权贵大腕多,但气功玄学,中华之瑰宝,总被人误会成魔术杂耍,这是对我们气功界的侮辱抹黑,作为气功传人,我们应该联起手来,为气功正名。”   黎先生这番话软中带硬,表明上是为气功正名,实际上是在暗示对方,别跟我扯什么特异功能,不过是魔术杂耍耳,你再不乖乖配合,当心我立即戳破你的面皮。   王大师纵横港台粤二十年,早就修炼成人精,焉能听不出黎先生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只是他此刻身高位重,怎么能被一个江湖骗子所摆布?一时间思绪不定,不知要采取何种方法应对。   少顷,他有了计较,扭头问助理,“马总联系到了么?”   助理回答:“联系到了,他正在往这边赶。”   王大师就很遗憾地对黎先生道:“哎呀不凑巧啊,这个马总身体有恙,找我好几次,想要我用气功帮他治病,每次我都没空,好不容易今天晚上得闲,你看这样好不好,要不大家留个电话,等我有空再一起探讨?”   黎先生不再说话,转脸看我。   我就明白,白脸唱完,该我这黑脸登场了,当下呵呵笑两声,道:“王大师这样说就见外了,大家都是特异功能人士,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这都是缘分啊。不瞒大师,上次我们也遇到一位气功大师,不光是会空盆来蛇,还能空盆来蛤蟆,来野鸡,来兔子,最后还空盆变了个光屁股的大姑娘出来,比大师你的功力高深多了。”   我这一番满嘴跑火车,听的众人都瞪大了眼,尤其是王大师的追随者们,简直都要听傻了。   王大师也觉得奇怪,问:“后来呢?”   “后来?”我眯着眼冷笑,“他也说太忙,约了第二天吃饭,结果当天晚上走出酒店就挂了,说出来你们都不信,他就好好的坐车,忽然空中飞来一把仙剑,铮地一声,穿过汽车顶棚,直接插进他胸口,当场身亡。”   这番话说的更是离谱,以至于黎先生都在旁边扯我衣服,暗示我太过火。   王大师更是震惊,诧道:“空中飞剑,这怎么可能?”   “你是说我骗你咯?”我登时瞪圆双眼,从椅子上站起,抽出武藏短刀,“嗤”地一声,将餐桌插了个通透,然后指着刀子道:“我亲眼所见,就是这把飞剑,扎在大师胸口,当场咽气。”   说完为了验证,我还抓来一把勺子,约莫二十多个,攥成一团,对众人道:“这些不锈钢勺子,怎么也比汽车顶棚厚吧,你们看好咯!”   言毕手起刀落,将那勺子柄尽数斩断,犹如切韭菜般,断口齐茬。   围观者无不倒吸凉气,纷纷夸赞,真乃绝世宝刀。   我一边将短刀入鞘,一边环顾四周,朗声说道:“错,这不是宝刀,这是飞剑,是由纯阳道祖吕洞宾用体内精气所化,吕洞宾你们都听过罢,他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千里之外飞剑取人头,不瞒各位,刚才黎道友给大家展示的气御港币,大家也都看见了,那跟御空飞剑一个道理,他能隔空操控港币悬浮,也能隔空操控飞剑取人性命。”   正满嘴火车开的得劲,先前被我调戏过的女服务员又进来添茶,走到我跟前时还给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她还当我正在揭穿气功诈骗团伙真面目呢。   她弯腰倒茶的空挡,我立即一只手放在太阳穴上做便秘状,把脸憋的通红,等服务员倒完茶出去,我就对王大师道:“不瞒你说,我也会透视,刚才已经把这个小姑娘穿什么颜色的胸罩看了,你信不信?”   一伙人齐齐瞪大了眼,偏偏我后面的王子聪实在忍受不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闻言不满,回头训斥道:“怎么搞的二师兄,师傅交代的话都忘了吗?”   旁边的明空法师闻言也哭笑不得,竖起手掌念号:“阿弥托佛。”   我立即对他道:“师傅别生气,千万别念紧箍咒,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也把王大师给留下来,跟你彻夜探讨佛法,哦不,探讨气功。”   我一边说,一边晃着手中短刀,眼睛在王大师脸上瞟来瞟去,给予他压力。   后面有随从看出我不怀好意,上前指责,“你在骗人,你根本不会气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笑,“你大可以把那个服务员叫来,我来当面告诉你她穿什么颜色胸罩。”   那人就道:“你们是窜通好的。”   嘿!不服是吗?   我就专治各种不服了。   当下我又手指头戳太阳穴做便秘状,眼睛盯着王大师身边的女助理看,那女人害怕,还躲去王大师后面。我呵呵笑道:“躲也没用,我已经把你透视了,你穿的粉红加厚胸罩,看着大,其实你的胸部只有b。”   一番话说完,那女人就红了脸,破口大骂:“王八蛋!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我立即委屈解释道:“是他不信我会透视,我才临时表演一番验证,怪我咯?”   女人气的牙咬咬,拿眼瞪那个质疑我的人,“你没事为什么那么多屁话?”   言下之意,是我的透视眼说中了。   众人皆惊,掉了满地的眼珠子。   妈蛋,老子也讲究手下几百个舞小姐,见过的各种大波小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连真胸假胸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在女人堆里混了? 第267章 变脸 第267章 变脸   这次不但对方一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信服,连带己方一伙江湖骗子也震惊了,结拜大哥王子聪更是眼睛瞪成铜铃,嘴巴哆哆嗦嗦,出口问道:“你是不是也透视过阿珠?”   我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透视前也需要发功,跟王大师一样,要用手指戳太阳穴。”   如此,一伙人才信了我也会特异功能,个个面带膜拜敬仰,有人喃喃自语,“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气功大师?”   这可不是好苗头,尤其对专门用气功来骗人的王大师而言,当下又急又恼,却没有其他办法,就对后面随从道:“这样吧,各位都跟我跑了一天,表演也看了,饭也吃了,大家就请回吧。”   话音说完,一伙人都磨磨蹭蹭,不情愿离开,有人问:“王大师,你能用气功御物而行吗?”   王大师回道:“那都是小儿科,我不但能御物,我还能隔着几十米远把人戳死,不过今天表演不了,大家先请回吧。”   旁边助理也帮腔道:“各位请回吧,时候不早了,大师也该休息,这里有几位同道中人,还要一起交流一下气功心法。”   一杆人闻言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   等闲杂人等走完,黑衣小弟就关了门,收起了笑容,将王大师一行人留在房内。   如此已经没了外人,王大师不再装模作样,看了众人一圈,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黎先生呵呵笑道:“没有恶意,大师不要紧张,请你来,其实是有个发财的门路要大家一起做。”   王大师闻言皱眉,“什么门路,说来听听。”   黎先生就把他那一套钻石骗局又讲一遍,跟着捧出佛珠数串,天青,小叶紫檀,菩提等,还有蜜蜡装饰物及手串,看着都不是凡品,那个上面都散发一层油光。   王大师眼睛一扫,顿时气愤,嗨哟一声,高声叫道:“搞了半天你们炒作文玩行骗啊。”   黎先生呵呵笑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彼此。”   王大师却不爱听了,“什么叫彼此彼此?我的可是真功夫,你们都是假把式,能一样吗?我能给人用气功治病,你们贩卖这东西有屁用?”   看来大师是真生气了,开始飙脏话了。   但黎先生却不气,慢慢道:“我们这些东西也能治病,还能陶冶心情,舒缓紧张,你看看这蜜蜡,可是上好老蜡,戴在人身上可缓解风湿骨痛,鼻敏感,胃痛,高血压,这东西是有灵性的,佩戴在身,经过毛孔入体,能将人病灶祛除!”   “放你大爷的千秋大屁!”王大师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这破玩意蜜蜡管用的话那些活佛怎么会死?又有那个皇帝长生不老?他们身上蜜蜡佩戴的还少?不都是你们这些神棍吹嘘出来的?国家就应该下令,把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神棍都抓起来枪毙,免得你们留在世上害人。”   这番话说的干净利落,倒是深对我口味,也正是我一直想说的话,只是碍于大哥王子聪的情面不说罢了,眼下被王大师一番心直口快的吐槽,倒是痛快不少。   不过反过来讲,你王大师不也是神棍吗?   王大师闻言立即反驳,“我是气功,气功,自己修炼的,他们玩的那叫宗教迷信,没有半点真功夫,纯粹就是个骗。”   那边黎先生也生气了,拍桌而起,指责道:“你我半斤八两,都是用魔术戏法的幌子骗人,凭什么你骗得我骗不得?我宗教怎么了?你敢去外面喊一句,信不信我亿万佛徒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王大师个子矮,气势却不输,跳起回道:“佛祖牛逼,佛祖无敌,佛祖敢跟我无产阶级硬杠一波?佛祖那么牛,我大中华被东洋鬼子欺负时候佛祖在哪?反倒是让基督信徒打残了日本,你佛祖有何作为?”   黎先生是文化人,尽管气怒说话却不带脏字,那王大师是农村土鳖,没念过书,但俏皮话说的利索,两厢叫骂起来,黎先生居然落了下风。原因无他,正是秀才遇到痞,有理说不清。   佛学极其精妙,是导人向善的,只不过最近几十年被歪和尚念坏了经,搞的人人都以为和尚是经商赚钱的,误会了佛的本意。   眼下王大师口里所说,正是坊间诋毁佛家的那些话,有真学问的佛家大师,闻之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佛的本性就是不计较俗世看法,只会用实际行动感化世人。但有那不会念经的假和尚,就会跳出来跟俗人争论,又因为肚里没多少学问,不但争不过世人,反倒抹黑了佛,沦为笑柄,成为世人贬低佛的又一利器。   眼下黎先生争不过大师,再次把目光看向我。   我心里正在为大师叫好,这番话说的痛快,但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眼下己方受挫,自己再不出面,怕是不合适。   再者,这王大师也不是好东西呀,还不是靠行骗为生?   当下我用筷子敲了敲茶壶,朗声道:“都闭嘴吧,再胡咧咧,小心我放出吕洞宾飞剑,直接插你胸口。”   王大师闻言眼睛一瞪,“你敢!不是我吓唬你,我的气功不是你能想象,当日在粤港,功夫之王都被我一指头戳倒过。”   我还就专治不服了,当下站起身来拍胸口,“用你的气功戳我一指头试试,戳倒了我以后就是你孙子。”   王大师闻言就掐着手印念咒语,摇头晃脑准备戳我。我人虽然眯着眼,但也看到他后面的助理在搞小动作,当下就怒,脚一蹬把椅子蹬过去,吓的王大师猛地一跳,同时他后面的助理手也从口袋里掏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武藏短刀斩落去,就听叮当一声响,那助理手里的东西就被短刀斩落,摔成两半。   我和他同时吓了一条。   我害怕是因为斩断的那东西居然是把六四小砸炮,他害怕是因为我的短刀距离他的手指不到一毫米,再近半尺,他的手指就要掉。   短暂的失神后,双方争斗就此展开,后面的黑衣小弟自然不是木头,一起上来对付那助理,王大师本人则对我大喊一声,手一扬一条黄色光芒就激射过来。   好家伙,居然从身上窜出来一条黄色大蛇,将我吓得头毛倒竖,自然反应般地手起刀落,大蛇就被武藏刀一分为二。   王大师见状立即口里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蛇来。”手一扬又是一条。   我也就笑了,心说这厮会玩,我都看见他是从裤兜里掏蛇了,还在叫太上老君,不是气功吗?不是特异功能吗?怎么跟太上老君扯了关系?   当下再次手起刀落,斩断蛇后补上一脚,将王大师踹了个仰八叉,跟着一步跳上去,口里叫道:“吕洞宾天外飞仙。”对着他的胸口就扎。   后面黎先生紧急叫唤一声:“不要伤他性命。”   然而迟了,我的短刀已经插下,不过没扎他胸口,而是插在了他耳朵边。   原本我就是瞄着他耳朵去的,临时他偏了头,躲开了。   尽管如此,他也吓了个半死,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直喘。   后面黎先生将我拉起,口里责怪道:“你也太鲁莽了,王大师怎么说也是道上前辈,就算有错也要好好讲,那能动刀枪?”   说着就伸手去扶王大师,那表情动作就跟刘备扶孔明一样。   至于其他几个,已经被王子聪的黑衣小弟制服,压在原地不能动。   我过去踢了踢地上的六四小砸炮,心里一阵后怕,刚才晚个一秒,今日我就见了阎王。同时好奇,这王大师多大能耐,身边居然有人带军火?   起身过去问那助理,“你是什么人?”   那厮被两个黑衣小弟死死压住,咬牙切齿道:“今天我不死,你会后悔的。”   我还真就专治各种装逼犯了,当下就挺着短刀要把他捅个对穿,后面王大师大叫,“别动他,他是保镖。”   “保镖?”   我就笑了,“骗子混的高端,出门都有保镖呢。”   那人急了,“谁告诉你王大师是骗子?他可是有真功夫的,外宾看了都赞口不绝。”   我呵呵地笑,过去用刀划开王大师的皮带,扯下他的裤子,将裤管划开,亮给大家看,那两个裤管里面,缝制了七八个细长口袋,其中有一个还鼓囊囊的,用刀子一划拉,里面掉下来一条菜花大王蛇。   我将裤子举着对众人展示,呵呵笑道:“看到没,这就是大师的真功夫,裤腿里变蛇。”   那原本气愤不已的保镖,看到这一出也愣了,眼睛眨呀眨,转不过神来。   再看王大师,一脸不情愿,面如死灰。   我将地上散落的那些断蛇拿起来看,一条毒蛇一条无毒蛇,毒蛇掰开嘴,里面已经没了毒牙。又伸手去王大师裤兜里掏,果真掏出来一段死蛇头,拿出来研究一番,哈哈大笑,拿给那保镖看,问,“你看看,这是不是刚才大师表演断蛇重生的那根蛇头?” 第268章 合作 第268章 合作   事已至此,不由得王大师不服,嘴上不说话,胸口却气的直喘,一双小眼睛瞪着我,似乎要吃人一般。   至于那个警察,此时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只是表情有些郁闷,脸黑成锅底,也不去看大师,坐去旁边闷闷抽烟。   黎大师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责怪,“阿发,你这样就太过分了,王大师就靠空盆变蛇的本事来讨生活,江湖辛苦,生活不易,看破不说破,你怎么能当众将大师的锅底抖搂出来,这样以后谁还肯相信大师?”   语气间满是关怀正义,似乎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完我还对着后面的黑衣小弟大声斥责,“拍什么拍?快把摄像机停了,今天发生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一伙人就嘿嘿笑着点头,参岑不齐地表示,“不会的,不会的,王大师从裤子里面变蛇的把戏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   越是如此,王大师的脸越是黑,看那表情,他手里要是有枪这些人肯定要被突突了。   这时轮到王子聪出面,笑呵呵地将大师扶到餐桌跟前,好声劝道:“大师不要生气,我那贤弟是个愣头青,不懂什么礼数,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我们继续吃菜喝酒。”   说到底,王大师也在江湖上飘了这么多年,人情世故早已熟透,知道黎先生王子聪玩的什么心思,当下也不再坚持,乖乖起身,招呼他的几个助理坐去椅子,大家重新整理,安排服务员将地上的垃圾全部收拾,再加几个菜,准备边喝边聊。   江湖上的事,说开了没多大的结,尤其是同行,心态摆正了就能很快谈到一起。   对于黎先生所说的文玩前景,王大师有不同的看法。   大师道:“虽然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本质上没区别,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的原则,不骗穷不骗急不骗幼,什么意思?我从来不骗穷人,也不骗别人的救命钱,更不会给小孩子贯穿好吃懒做的思想。”   这番话说的在理,几个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黎先生道:“文玩也是一样,如果连穷人都能玩得起手串,那我们搞这个就失去了意义,说到底,文玩就是利用国人骨子里的那股子贱性,不买好不买优只买贵,手里稍微有几个臭钱,就喜欢装大款,装文化人,我们赚的是这些人的钱。”   王大师却持有不同意见,“不不,我觉得你们的目标不仅是如此,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要全国男人每人都戴一串珠子,就像女人爱钻戒一样普及,是不是这个意思?”   黎先生哈哈大笑,“说是这么说,但这个目标很难实现,钻石都营销了上百年,也没见国人结婚人手一颗钻戒,不买钻戒的夫妻毕竟还是多数,人家不也活的很恩爱?”   有钻戒的婚姻也未必幸福,无钻戒的婚姻也未必不幸福,重点是有没有遇到对的人。   同理,个人的文化内涵跟你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是没有关系的,陈忠实一辈子老农民形象谁敢说他没文化?用佛珠把周发围起来也改变不了我是大色狼的本质。   黎先生要做的,就是瞄准那些个没有内在偏爱装逼的潮流范。   经过几番友好讨论,最终定下协议。   王大师同意帮黎先生推销文玩,利用他的影响力,先从一线明星国际大腕做起,让他们开始佩戴佛珠项链,引流潮流。   黎先生这边则会按照文玩销售比例给予王大师经济反馈,大家一起把这个蛋糕做大。   至此,风靡全国的文玩潮流风就正式拉开帷幕,从此黑道白道教师失足凡是能花力气彻夜排队买爱疯的,几乎人手一件珠子项链,正应了黎先生那句话:不买最好,只求最贵。   至于十多年后原价十万八的珠子只卖二十五,文玩市场崩塌,佛珠手串泛滥的一塌糊涂,无数文玩老板相约跳楼,都是后话。   酒过三巡,他们达成了协议,各自笑呵呵,我却有自己的疑惑。空盆来蛇我算懂了,但那个用眼睛能把勺子瞪弯的把戏,我却不太懂。   王大师喝多了几杯马尿,赠我两把勺子,道:“这是用记忆金属制成的勺子,只要加热勺子就会恢复到初始形状,使用时候手指捏着尾部使劲摩擦,勺子遇热,就会慢慢变弯,等温度下降,它又自动起立。”   “哎呦我说,这可是个好东西,简单有效,我要拿去装逼。”   跟着就是那个纸灰复原的把戏,说起来简单,不过是用障眼法偷换了做记号的钱,烧掉一张替身,没什么奥秘,就凭借一个手法快慢,没多大意思。   但那个能让纸币悬浮的戏法就好玩了,原来是有种叫做隐形线的东西,分别粘住钱币两头,用手臂控制运动,就能将钱币拉起。   除了钱币,还能粘住玫瑰花,香烟,硬币等等任何小东西,只要手法好,是用来装逼撩妹的不二之选。   这个简单好操作,看上去逼格又高,很适合我,当下就问黎先生将隐形线要过来,准备回去后勤加练习。   一行人谈了许久,又喝多了马尿,亲热的不像样,王子聪对王大师道:“今晚小弟做东,吃完饭就去一条龙。”   王大师摆手摇头,一脸鄙夷,“不去不去。”   王子聪以为大师害羞,高声道:“别害臊,你去玩过一次就知道,好玩的很。”   王大师旁边的助理哈哈大笑,“大师是嫌酒店里面的档次低,看不上。”   几个人就一脸好奇,“大师要玩什么样的档次?”   王大师醉眼朦胧,带着笑意,“不是吹牛,国内这些女明星,我想要那个来,那个就得来。”   一杆人闻言哈哈大笑,纷纷夸赞王大师有本事,唯独他旁边那个保镖,听了脸色不喜,转身离席。   好歹也是个人物,想起刚才我斩断他的小砸炮,心里过意不去,就跟着一起出去。   厕所内,保镖低头抽烟,表情苦闷,跟我一番攀谈之后,痛心疾首地骂一句:“狗日的,这个社会怎么了?咋能让沽名钓誉的骗子们成为精英?我真心想不通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其实我是喝多了,随便说的。   一伙人吃饱喝足,王子聪喊服务员来结账,共计消费一万三千二,这个数目将我吓一跳,问服务员,“我们吃的龙肝凤胆啊,要这么贵?”   服务员认真回答:“单子上的消费就是这些。”   王子聪朝我挥手,“别说话,一点钱而已,又不多,我来。”   王大师也喝多了,抬着眼举着手说我来,一点钱而已。   两个姓王的本家发生争执,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今儿这顿饭必须自己请。   王子聪拉开衣领,露出自己的佛珠和金链子,王大师挽起袖子,露出江诗丹顿和黄金链子,谁也不服谁。   最后争的急了,王大师手机响,拿出来看一眼,笑道,“行了行了,今天咱们谁也别买单,买单的人来了。”   王子聪瞪着满是红丝的眼问,“谁来了?”   王大师神秘一笑,指着手机道:“是我的粉丝,哭着喊着要请我吃饭,今天晚上就满足了他这个心愿。”说着接电话,摆出一副神棍嘴脸,说了自己的包厢号。   一伙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努力营造出以王大师为中心的神棍团体像。为此还命令一黑衣小弟脱下裤子,给大师换上。   不多时,有人敲房间门,黑衣小弟开门,来的不是生人,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现在的人才市场老总,马飞同学。   这就是王大师刚才说的那个?哭着喊着要请王大师吃饭但王大师一直不肯给机会的粉丝?   同是黄龙人呢,我感觉关中人的脸都被马飞丢尽了,我这里把大师的假面砸了个七零八碎,他却颠儿颠儿地要捧大师臭脚。   来的也不光是他,还带了一位,是个瘦瘦的西装年轻人,其貌不扬,但胜在奇特,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总是闪耀精光。   来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这点看他的服饰就能知道,最主要的,是他后面还跟着几位手拿文件夹的商届精英,一看就是生意人。   马飞颠儿颠儿地跑到大师跟前,谄媚地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王大师缓缓点头,“你这是……”   马飞立即回头介绍,“这位是天朝黄页创始人,华夏互联网的先驱,阿里巴巴董事主席,听说大师的神迹,特意过来见识一番。”   王大师此刻已经喝多,随便看了来人一眼,很不耐烦地道:“今天累了,让他改天再来找我。”说完看也不看,起身离席,大步向外走去。   马飞见状很是尴尬,跟在大师后面结结巴巴,“大师,大师,你听我说,我很崇拜你啊。”   后面助理将马飞拦住包厢门口,低声道:“已经通知你了,今天晚上你一个人来就行,大师本来决定收你为徒的,现在倒好,你惹大师生气了。”   马飞傻眼了,颤抖的音调问:“那现在怎么办?”   助理无奈地摇头,“这样吧,你先去把餐费结了,大师那边我再帮你美言几句。” 第269章 玄之又玄 第269章 玄之又玄   大师离去,马飞伤心,他带来的那位年轻人有些许不快,笑着打趣道:“大师脾气挺大。”   此刻黎先生和王大师已经是联盟,听到有人对大师印象不好,立即上前维护,对年轻人笑道:“你可能不了解,今天大师确实累了,刚才一连表演了好几个节目,又用气功给我们治病,耗费了许多精力,应该休息了。”   我这边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好汉子也经不住三泡稀屎,大师接连施展透视术,空盆来蛇,空杯取酒,体内去结石,确实累的够呛。”   这时那马飞才看见我,惊的原地蹦起,过来说话:“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不信吗?”   我哼哼道:“是啊,原本不信的,不过亲眼看见他用透视眼看美女内衣颜色,我不信都不行啊。”我的本意是讽刺马飞,总惦记透视眼,计划给他点教训。   马飞信以为真,拉着我坐低,让我把先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和他同来的年轻人也伸手过来,两厢握住,诚恳地道:“我是来这边办事,早两天就听许多人讲王大师身怀绝技,一直想见,一直没机会,好不容易今晚有空,结果他却没空,你能跟我们讲一下,大师都变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变的?”   我看了看他后面的随从,都是一脸严肃,不像是搞盲目崇拜的人,心里起疑,问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年轻人就笑,“我们是搞网络的,对于气功玄学就是好奇,想开开眼,没有其他意思。”   这样啊,我打着哈哈道:“气功玄学玄之又玄,光靠嘴说不行,有机会你还是亲眼见识一番的好。”   年轻人就犯了难,自语一般道:“我的事业刚起步,每一分钟都恨不得掰开两半用,让我特意去看他一眼,怕是难了。”   我这边还没接话,后面明空和尚念句佛号:“阿弥托佛,这位施主,观你面相,日后必然飞黄腾达如日中天,此时正应多努力,不应该费心在这奇门玄术之上,浪费大好光阴。”   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觉得古怪,唯独那年轻人觉得欣喜,问大和尚:“你怎么知道我日后会飞黄腾达?”   明空竖起右手掌装逼道:“佛曰:不可说。”   年轻人听完就笑,又跟众人摆手,道:“那就不打扰了,各位再会。”临走前跟马飞握手,“本家兄弟,有空一起喝茶。”   马飞呵呵回:“嗯好说好说,有空大保健。”   等那人走了,我才问马飞,“他哪里来的?”   马飞道:“论坛上认识的,很能吹一哥们,跟我说他的网站将来会成为国内最赚钱的网站。”   这样啊,我缓缓点头,想起他那个公司,叫阿里巴巴,很好记的名字啊。   明空却道:“这你就错了,这个名字可不是简单好记,阿里巴巴的故事家喻户晓,你应该知道,阿里巴巴是何样的人生,那是坐在家里数钱的典范啊。”   这大和尚又来了,我有些不喜,“公司赚不赚钱跟名字有什么关系?你又想忽悠我。”   明空闻言窘迫,道:“不是这样说的,我是有错,错在心思不纯,但论相术,我是不差的。”   我就烦大和尚讲这种话,指着马飞问,“你看看这乡党面相,他以后会如何?”   大和尚闻言把马飞仔细瞧了两眼,皱眉,摇头,道:“这位兄弟面生异相,按理说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总觉得印堂发黑,好像有祸事来临。”   马飞闻言黑了脸,道:“大和尚你信不信马上你的祸事就要来临?”   大和尚吃过我的亏,知道马飞跟我一个德行,连忙笑着摆手,“不可不可,我就是说说,按照你的面相,一生不愁吃喝,不用劳作,就有人把食物送到你嘴边,如果我没看错,今年应该是你福运来临之年,你最近是不是见过许多大人物?”   说到这里马飞不免欣喜,道:“没错,前阵子去参加创业者峰会,遇到好些个老总,都是个顶个的人尖子。”   明空笑道:“你的福运应来自你的本家,跟他们交好关系,日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马飞的本家,意思是马飞的贵人也姓马了,如此我还真想到一个,那个腾讯老总姓马,也是搞互联网的,今天见的这位也姓马,难道日后搞互联网的都会发财?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后面黎先生过来,笑眯眯地问,“聊什么呢?”   明空立即邀功一般道:“刚才我救了那王大师一命。”   哎呦,这大和尚越说越上劲儿了,是不是觉得上次挨的拳头还不够?当下就问,“你又怎么救了王大师一命?”   众人都好奇,就听明空说:“刚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和王大师面相相克,他的气运很强,会给王大师带来厄运。”   神神叨叨,又是这一套,我烦躁的慌,盯着大和尚道:“你看我的气运强不强?会不会给你带来厄运?”   大和尚听了脸顿时成猪肝色,张口要回答。我指着他道:“你别急着说,想好再回答。”心里却打定主意,他若说我克他,我就赏他一嘴巴,叫他乱说话。他若说我不克他,就割下他一只耳朵,叫他以后再也骗不了人。   结果大和尚很识趣地闭嘴,什么都不说。   岂不知,这时我误会了大和尚,他虽然心术不正,但毕竟跟了疯癫道人那么多年,观相望气倒是有几分功力。后来,那位马姓大人物功成名就之后前去探望王大师,彼时王大师也是一方豪杰,家产数亿,门徒数十,达官贵人相互往来,好不得意。结果双方见面不出三个月,王大师就锒铛入狱,家产尽散,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起先我还不明白这其中有何玄妙,即将不惑才懂得,并不是明空说的各人气运克制,而是各人性格和对待事物的态度所致,那王大师当时避开不见马先生,为自己赢得了十多年喘息,若当时他在马先生面前表演蛇戏法,当时就要倒霉。   就好比王大师遇到我,他在全国各地大江南北表演过多次蛇戏,各种大人物都见过,有人看透有人看不透,但都对他以礼相待,唯独遇到我,不但当场戳穿他的蛇把戏,还差点用刀子给他来个透明窟窿。   不可谓不凶险啊。   当下任务完成,各人散场,马飞还惦记着要替王大师买单,被我一把豁开,“你咋那么二呢?他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就帮他买单?”   那方王子聪笑而不语,自觉地买单。   这边马飞还跟他假客气,“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说好了我买单,怎么能让你买单呢?要不留个电话,下次我请你。”   王子聪乜他一眼,连哼都懒得哼,如螃蟹般地走出去。   我招呼马飞一起走,那厮却盯着满桌子的剩菜双眼放光,“妈蛋,这么好的菜,不吃太浪费了。”当下招呼服务员,“全部给我打包带走。”   我闻言叹气,先行下楼,在门口和众人一一握手道别,到王子聪面前,他也不作假,直接道:“等文玩市场做起来,算你一成干股,我知贤弟你疾恶如仇,看不起那些欺骗民众的勾当,但你要相信我,大哥绝对不是那种坑害弱小的不义之徒,我向你保证,文玩生意只面对装逼犯,不会深入到广大穷苦老百姓中去。”   我默默点头,“好,如此我的内心也没有那么愧疚。”   当下双方拥抱,告辞。   我都上了路虎,又看到马飞从里面出来,双手提了十多个餐盒,脸上的肥肉呼扇呼扇,带着惬意笑容,走向自己的桑塔纳。   我就下去招呼,看着他双手的饭盒道:“这么多剩菜你拿回去吃不完吧?”   马飞道:“不是给我吃,我公司里才招了七八个员工,这些拿回去给他们做宵夜,也好省一顿宵夜钱。”   我闻言不喜,道:“创业如此艰难?一顿饭都供不起?”   马飞白我一眼,“你懂什么?这些酒店里的剩菜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仙界珍馐,不是我好心给他们打包,就凭他们一辈子也吃不上酒店大厨的手艺。”   正说着,人行道上下来一个中等身高的瘦弱男子,衣着破烂,冲着我羞涩地笑,用微弱的声音道:“老板,赏点宵夜钱,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原本想一走了之,结果看到人行道上还坐着一个傻乎乎的婆娘,正呆呆地看着这边,就问:“后面那是谁?”   男子答:“是我老婆,她不会说话,我们出来打工,被人骗了,没钱吃饭,老板行行好。”   西莞街头乞丐、流浪汉极多,我向来都不屑搭理,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去做工,乞讨过活,我很看不起。   但那男子一句话戳中我泪点,他说他老婆不会说话。   刚好,我老婆也不会说话。   我自负地认为,我老婆不会说话和我老婆是哑巴,这是两个概念,前者表达的是浓浓爱意,后者言语里则有些嫌弃。   我几乎没有考虑,掏出皮夹子抽出一叠,约莫两千多不到三千,全部塞入他手里,道:“拿去吃顿好的,买身衣服,回家乡去。” 第270章 分歧 第270章 分歧   按我本意,无论他是真乞丐也好,假乞丐也好,这些钱都是赏给他的,就算他是假乞丐,这些钱也算巨款,足够他高兴好一阵子,他高兴,他的哑巴老婆必然也高兴。   些许钱财,对现在的我而言真心没感觉,钱来的容易,花起来也爽快。   不料我这一举动激怒了马飞,两步上来将乞丐手里的钱抢了回去,冲我大吼:“你二啊!钱多到没地方花吗?”   这我就不喜了,钱是我的,如何支配也是由我决定,你瞎搅和什么?当下就黑了脸,道:“给他,我愿意。”   马飞就瞪了眼,“哈,你牛逼了,给乞丐出手都这么大方,来来,给我拿五十万来,我没钱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干嘛给你五十万?”   马飞理直气壮地道:“你给陌生人出手都是大几千,给我五十万都不舍得?别忘了你娃是怎么来的,当初不是我叫你娃来华南,你娃还在山沟里拾牛粪哩,现在你媳妇娶哈,房子买哈,小车开哈,叫你拿五十万出来感谢我,不应该吗?”   这番话戳痛我心里。   事实讲,马飞说的都没错,不是他,我也来不了华南。   但问题是,他叫我来不是叫我来发财,他是要利用我的,只是阴差阳错,成就了现在的我。这一切可以说是运气,也可以说是凭我个人努力。若不是我有两下子,恐怕早就被马飞坑到高墙里,整日依靠左右手过年。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对马飞道:“你真正要用钱跟我说,我不会不帮你,那些钱是给这位老乡的,他跟他婆娘都不容易,你给他。”   马飞手一抖,“去球!我看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也讲究华南混了这么久,叫花子跟骗子都分不清,他有手有脚哪里讨不到食吃,要跟人要饭?”说着,马飞把钱塞回给我,语重心长地叮咛,“记住,江湖人心险恶,不要被人蒙骗。”   那流浪汉见状都快哭了,对马飞道:“老板,我真不是骗子,我是真饿了,你不想给我钱,你手里的饭给我一些,也是可以。”   马飞怒吼一声:“滚!要尼玛的饭,好吃懒做的人就该去死。”   乞丐反驳道:“我不是好吃懒做,我好勤快的,但是没有人要我。”   我听不下去,重新把钱塞给他,“拿去拿去,赶快回家。”   马飞见状更怒,朝我大吼:“小狗子你做甚?你非是要跟我对着干不是?”   我也恼火,没好气地道:“你闭嘴吧,又不是用你的钱,有你什么事?”   马飞大怒,啪地一声摔了手里饭盒,冲着我嚷:“你狗日的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了?你娃摸着你良心想一想,当初我是怎么对你?你现在这样跟我说话?”   他两眼瞪着,鼻孔剧烈呼扇,双手攥拳,胸口起伏,一副随时要上来干架的样子。   我对旁边的流浪汉挥挥手,让他走远,平静问道:“你当初怎么对的我?”   马飞手指点着我的胸口:“我是怎么被学校开除的?你是怎么来的华南?来的第一晚上睡在哪?你可曾谢过我一句?大恩不言谢,这句话是那条狗说的,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我真心无语,满腔怒火,若换了别人,此刻已经躺在地上了,偏偏,说这些话的人是马飞,是我在华南这里唯一的老乡,唯一的朋友。   或许,此刻,他已经不拿我当朋友了。   为什么被学校开除?就因为帮我打架?他怎么不提他本来就是好战分子,喜欢到处凑热闹?我为什么来华南?还不是他想利用我?第一晚上给我包了个女娃,那又如何?不过是提前支付的报酬。大恩不言谢,当初烂仔超扬言要取他手脚,是谁帮他摆平了烂仔超?这件事他怎么不提?   真要计较,讲到天上去,我也不曾亏欠他,反倒帮了他不少忙。怎么弄到现在,反倒是认为我亏了他?   这种事我不好意思计较,当下只能压在心底,叹息一声,对他道:“不要说以前,你今晚喝多了,改天有空咱们弟兄找个僻静处细聊。”   马飞闻言回一句:“屁!你现在牛皮哄哄,早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偶尔想起来了,发个信息,想不起了,问都懒得问我,别的不提,就说现在,你好车开着手表戴着,你可想过捎带我一下?”   我无力道:“我这条路不好走,不带你,是为你好。”   马飞哼哼两声,手指点着我额头,轻蔑吐出两个字:“虚伪!”   说完,他转身向桑塔纳跟前走,路上提起那些饭盒,刚到车子跟前,一伙乞丐涌上来,约莫十多个,都是破破烂烂的打扮,口音南腔北调,“老板,给点吃的,老板,恭喜发财。”   说话间,有人去抢马飞手里的袋子。   马飞正在气头上,登时来气,抡起袋子朝众乞丐身上摔,口里大骂:“要尼玛的批,都给老子滚。”   一众乞丐就朝后散,马飞还不解气,抡起手里的饭盒砸他们,追上去用脚踩,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我看了着急,心说马飞怎么这德行?跟乞丐有什么好计较?   旁边的流浪汉见状对我道:“老板,叫你那朋友小心些,那些叫花子不好惹。”   我不耐烦地回他,“知道,带着你婆娘赶紧走。”言毕朝着马飞走去,心说如果乞丐真的有什么不良企图就帮马飞一把。   结果乞丐被打跑,没一个回来的。   马飞气哼哼地回头,把地上的餐盒看了看,捡起几个没破的,拎着上了车,点火发动,大灯照着我,却不走,而是坐在驾驶位上拿出烟,慢慢点着。   我见状向后退,给他让出道路,准备目送他离开,不料桑塔纳在我身边停下,马飞叼着烟,目光深邃而悠远,表情一副欠揍的沧桑,“最后再说一件事,李秀让给我,好吗?”   他还惦记着李秀?   我回道:“你不是有阿玉吗?”   马飞喷出一口烟,“我们快分了,你知道的,凭阿玉的条件,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这话让我心寒,对他道:“我觉得阿玉不错啊。”   他道:“阿玉不错你娶啊,肥婆一个。”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阿玉肥婆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当初对人家那么好,现在就嫌弃人家肥,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越发地看不起马飞,甚至都怀疑,当初读书时候的马飞跟现在的马飞不是同一个人。   李秀那么好,若跟了马飞,真的可惜了。   我回道:“我对李秀没意思,我现在的老婆我很满意,你想要她,就自己争取吧。”   马飞点点头,弹了弹烟灰,马上就要发车,后面却出来一个靓妹,直接趴在了马飞车上,娇作地道:“老板,能搭个顺风车吗?”   靓妹穿的很火辣,上身黑抹胸,露着肚脐眼,下身牛仔短裤,最早一批的齐比小短裤,两条大白腿异常火辣。   马飞登时就瞪起了眼,脑袋一偏让靓女上车。   我见状提醒道:“她都不说目的地是哪就上车?”   马飞回道:“你懂什么,她要搭的是老汉推车。”言毕,脚下一松,车子缓缓离去。   ……   回到家里,阿妹还未睡,又在做小孩子衣服,比着画册做的很认真,很仔细。   看到她,我越发地喜欢,走去她面前,道:“老婆,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凡人了。”   阿妹闻言奇怪:什么意思?   我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加入纯阳派,学习道法。”   阿妹有些懵,看着我不明所以,伸手在我眼前晃,问,你喝酒了?   我摇头,面带苦色,徐徐道来,“今天我外出,遇到一个疯癫道人,他说我天资聪慧,灵气过人,是个学道的好苗子,让我跟他修道,将来好长生不老。”   阿妹这才弄清怎么回事,白了我一眼,继续做衣服。   我赶紧拿出隐形线,依照黎先生教给我的方法,用魔术蜡粘住了桌上的针线盒,口里轻轻道一声:“起……”   那针线盒就随着我的手势动作,缓缓升空。   阿妹刚扎了几针,看到这异相,霎时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用手在针线盒四周来回滑动,表示没有任何东西和外界相连,口里则用魅惑的语调道:“今天是我第一天练道术,师傅没先教我一个简单的,这叫浮空术,怎么样,厉害吧?”   阿妹见状大喜,咯咯地笑,也伸手过来抓,两下就摸到了隐形线,兴奋的大笑。   搞的我很郁闷,指责她,“哇,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好不容易装个逼,就被你拆穿。”   阿妹吐了吐舌头,表示她不是故意的,问我还有没有别的戏法。   我哼哼道:“戏法没了,真功夫倒是有一个。”说着,我转身去厨房,在筷子盒里面抓了一把,偷偷揣着魔术勺子出来,当着阿妹的面,轻声道:“我能用眼睛把勺子瞪弯。”   说着就演示了一遍,阿妹瞪大眼睛,稀奇不已,末了拿勺子过去研究,半天都看不出门道,问:你真的学道法了?   我诚恳点头,道:“我要去追寻长生了,以后不能再陪着你,师傅讲,修道之人,不能接近女色,以后,我怕是不能再跟你光屁股玩耍了。”   一番话说的阿妹凤眼圆瞪,当下就要过来破我的道术。 第271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第271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我跟阿妹闹的疯,楼上小妹听到,噔噔下来,敲着楼梯扶手道:“喂,烦不烦,别人还要睡觉呢。”   阿妹就招手让她下来,让我当小妹面再表演一次。   我捏着隐形线,语气庄重地对她道:“我双手不用碰任何东西,就能让物体悬浮。”   小妹闻言瞪眼,“阿姐,你管管他,他又想对我耍流氓。”   我这才想起上次醉酒表演过双手吸桌子,赶紧用手把桌上绣花针吸起,悬浮在半空,对小妹道:“看,这次是真的。”   绣花针在我双手间来回移动,翻腾,好玩的紧,两姊妹哈哈大笑,不多时小妹也掌握了隐形线,欢天喜地的练习。   但阿妹却有些忧虑,问我那勺子怎么回事。   我又把勺子变形的原理说了一遍,让她们各自拿着勺子演练,末了说道:“但凡世间种种稀奇古怪的现象,都有科学原理,不是神魔作怪,而是人为的,统称为魔术戏法,自然发生的,也有科学根据,千万不要迷信。”   小妹漫不经心道:“我们都知道啊,哪里还要用的着你教。”   我忧心重重,道:“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事,说起来玄乎的紧,如果心里没有戒备,很容易上当受骗。”当下就把大和尚如何给人看相的事说了一遍,听的两姊妹稀奇不已。   末了总结道:“那些神棍骗子就是利用人信鬼神的心理,达到骗财骗色的目的,以后你去了粤港,千万小心,不要中招。”   之所以对小妹如此郑重地交代,因为粤港相对于内地而言,迷信氛围更浓重,大陆早就扫清了牛鬼蛇神,然而近些年又开始死灰复燃,蒙骗的瓜男痴女一堆一堆,更何况粤港?   我在网络上看到台湾新闻爆料,有大师借着帮助给女孩子消灾解难的幌子耍流氓。小妹就要远离家人独赴粤港,必须得给她打个预防。   虽然小妹和我没有亲属关系,但毕竟也一起生活一年多,我拿她当亲妹子看,舍不得她受半点屈,更见不得有人占她便宜,就差拿她当女儿养,有些事,该叮嘱的,一定不能少。   我说了许多,小妹并不以为意,大咧咧道:“说到底不过是骗色而已,又不要命,有什么好怕?”   这番话犹如五吨大锤直击我灵魂,差点让我吐血,心里郁闷无比,合着我说了半天,担心了半天,人家根本不以为然。   “女人嘛,早晚不都是要被人骗,谁骗又有什么区别?”说完,小妹扭着腰肢,款款上楼。   气得我在楼下叹:“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意在指责小妹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给她讲解人心险恶,她却丝毫不领情。   小妹在楼上给我一个卫生球眼,吐出一句京腔:“咸吃萝卜淡操心。”   晚上和阿妹同房,我又开始不老实,缠着阿妹。   阿妹不允,好说歹说,同意我放进去,但约法三章,只能进去不能动。   只能轻轻地动不能大力动。   后面阿妹惹毛了就要踹我下床。   我说她要谋杀亲夫,她说这是母亲护犊子天性。   我问阿妹:“我是在你身体里,还是在你的心里?”   阿妹道:你在我的生命里。   ……   说是搬家,其实没东西好搬,东城新房子里面阿妹要重新选家具,樟木镇房子里的家具是当初德叔选购,已经不适合年轻人的审美。   新房子虽然不是跃层,但胜在空间宽阔,一百八的面积足够小孩尥蹶子,我都计划好了,四间卧室我们一间,我父母一间,小妹一间,多出一间,留作书房。   其实按照阿妹的意思,反正只在这里呆一个月,搬不搬家又有什么区别?   我持有不同意见,现在得罪的人太多,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跑到家里来祸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全至上。   阿妹正在选家电,手机忽然接到陌生来电,是阿玉打来的,问我有没有跟马飞在一起。   我想起马飞昨晚跟那个靓妹亲热,肯定早上没回家,故而阿玉着急。又想到马飞说他要和阿玉分手,不免唏嘘,就对阿玉道:“昨晚吃完饭就分开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阿玉悠悠道:“从昨天晚上凌晨开始到现在,电话就关机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   我心里叹息,男人要跟女人分手了,就是这样,电话关机,不见人也不见消息。当下回道:“应该没事,等晚上他开机了再联系。”   阿玉问:“他喝了多少酒?会不会出车祸?”   我心说:出车祸?那有这种好事,你想多了,他是懒得见你罢了。嘴上却道:“不会的,他没喝多少酒,走时候很清醒。”   阿玉哦了一声,却不挂电话,我问她还有什么事。   阿玉道:“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现在怀着小孩,好担心他,你要是见到他,就跟他带句话,孩子我可以做掉,但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这话说的我心惊,原来阿玉已经知道马飞不要她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个地步?尤其此时,阿玉说话平淡的语调,越发地让我心痛,当下回道:“好的,只要我见他,立马给你回电话。”   这边电话挂掉,我也拨打马飞手机,依然是无法接通,左右想了想,想起马飞说要跟李秀好,就试着给李秀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马飞行踪。   这个电话还真打着了,李秀道:“昨天下午一起吃的晚饭,后来马飞接了个电话,说是见什么大师了。”   昨天下午吃的晚饭,这两人关系发展的挺快啊。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也有一丝不爽,就算我跟李秀没有什么,但我也不希望李秀跟马飞有什么,不是我嫉妒羡慕,而是马飞实在不配拥有李秀。   我问李秀,“你跟马飞关系发展到那个阶段了?”   李秀立即回道:“你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就是吃个饭,你不要多想。”   我道:“我没多想,是马飞跟我说的。”   李秀急了,“他怎么告诉你的?”   听那样法,似乎立即就要跟马飞算账,我悄声道:“也没什么,他就说他喜欢你。”   李秀的语气这才放松平缓,“这几天在中山玩,马飞做我的导游,我跟他说过了不需要,他一直要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我明白李秀话里的意思,却故作听不懂,道:“等马飞给你电话,你给我发个信息。”绝口不提马飞有老婆的事。   实际上我心里有过犹豫,很想告诉李秀,马飞有老婆,而且他老婆怀孕了。但话到口边就是说不出,总觉得这样说不是君子所为。   马飞喜欢李秀,不爱阿玉,即便我告诉李秀事实,也改变不了马飞跟阿玉分手的结局,男人一旦变心是很绝情的。   可我也不想李秀跟马飞好,若是以前的马飞,我或许会祝福,但现在的马飞,已经变的不那么单纯了。   李秀说好,又问我,“你找马飞是有什么事吗?”   我道:“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对了李秀,马飞再去找你,你别理他。”   李秀哦了一声,很平淡,“知道了,我不跟他好。”   ……   余淼打电话来,让我晚上跟她去中山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自从上次余淼和干姐不对路,我就对余淼没了兴趣,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尤其最近余淼从山东弄来四五名大汉给黄永贵换肺,让我对她的印象差了许多。   我心里希望黄永贵救不活,她却一心想让黄永贵恢复健康。   我问她去中山有什么事?最近我也一堆事需要解决。   余淼说:“不是我要见你,是蒋院长想见你。”   曾经被逼着吃蛇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我开着路虎和余淼会和,她的住所还是上次的出租屋,我在楼下等她的时候,一个膘肥体壮的汉子一直送她到楼下才停,看着她的背影,满眼里都是委屈。   那汉子一米八左右,体重约莫百八,满脸忠厚,裸露在外的臂膀鼓囊囊的都是肌肉,不亏是干工地的出身。   等车子上了路,我才问余淼:“那个是你老公?”   余淼说是,不过已经离婚了。   我问:“为什么?”   余淼答:“性格不合。”   我觉得奇怪,“可是我看他很疼你啊。”   余淼笑笑,“别问那么多,总之是离婚了。”   想到那个汉子健壮的身躯,我不免好奇……就笑着问余淼,让她对我和他老公做一番评价。   余淼翻着白眼,一脸的鄙夷,“……有什么好问。”   我讪讪地笑,“就是想自我检验。”   余淼答:“他好一些。”   我去!这个答案严重地伤害了我的自尊……   余淼看我脸色不对,咯咯笑两声,道:“他对我而言刚刚好……”   有这种事?我不禁疑惑……   余淼道:“你……只想着我是别人老婆……反正是占便宜……” 第272章 老虎和熊 第272章 老虎和熊   我去!她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当即否认,“没有的事,我就是情不自禁……”   余淼哼哼两声,“少来了,是玩弄还是爱慕,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这话说的干脆直接,把我的伪装撕掉,赤果果地暴露在阳光下,让我脸红害羞,却兀自强硬反驳,“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过。”   余淼又白我一眼,“有没有的我又没怪你,你紧张什么,再说了,你那跟狼一样贪得无厌的个性,我还挺喜欢。”   这话又不寻常了,又知道我是在占她便宜,又说喜欢我,这是在干吗?打算继续跟我玩下去?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问起黄永贵的病,这才得知,活体匹配结果已经出来,完全没问题。明天就做手术,手术治愈率很高。   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肺并不会全部使用,保留一侧肺,对人的正常生活影响不大,只是不能再做剧烈运动,生活中避免再次损伤即可。   简言之,黄永贵差不多就是正常人了。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喜忧参半,喜的是干姐不用做寡妇,忧的也是干姐不用再做寡妇。   蒋院长约的地点在中山,也是一个野味店,听余淼讲,上个野味店被查,院长伤心了好久,整日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新的这家,终于恢复了活力。   上次吃饭的时候她按照我所要求的对院长讲了一遍,讲我自从被蛤蟆咬过之后……听的院长一愣一愣,非要当面见识一番。   从车子上下来,余淼自然而然地挽着我胳膊,在院长面前,她依然是我的情人。   比起黄江那家野味店,中山这家更大,约有二百多个平方,一楼是灯火通明的大排档,里面放了五十多张台,贵宾厅设在地下室,犹如ktv一样的装潢包间,来往宾客非富即贵,最多的还是港台商人。   我们去时院长还没到,就带着余淼在野物关押区乱逛,看那些野鸡,云雀,娃娃鱼,穿山甲,果子狸,当然少不了蛇和老鼠,不过没有蛤蟆。   或许是我在里面看的太久,服务员过来介绍说,“昨日才运过来一头熊,你们想不想尝尝?”   熊?   我闻言差点跳起来,双眼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旁边余淼则道:“好哇好哇,给我们来只熊掌。”   服务员就一脸的不好意思,道歉道:“对不起啊,两只熊掌都被预定了,不过熊肉还剩了许多。”   我听着怎么觉得不对,问:“熊不是有四个掌吗?”   服务员就笑:“熊有四只脚是没错,可是大家一般都只吃熊的前掌,后掌跟熊肉没什么区别。”   这我就不懂了,赶紧虚心请教。   服务员道:“熊喜欢吃蜂蜜,一般都是用前掌掏,被蜜蜂蛰也是前掌,有蜂毒在肉里,多了些滋补元素,尤其是熊的左前掌,因为经常被舔,所以肉质更鲜美。”   原来如此,亏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竟然不知道熊掌只有前面两个掌好吃。   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吃熊前掌,更多的是有迷信说法,讲熊前掌是向上挠的,当官的为了讨个好彩头,就专门吃熊前掌。   并且,左掌为尊,一般价格是右掌的两到三倍,尤其是后来熊越来越难搞到的时候,更是有价无市,有钱也没地儿买。   我问服务员,“熊掌被什么人买了去?”   服务员道:“是十多个韩国人,他们一早就交了定金,说有熊就通知。”   韩国人?   我表示出极大的愤慨,他们为什么不吃自己国家的熊?转念一想,他们国家太小,也没有熊可吃。   那也不能吃我们家的熊啊,当时就想打个举报电话,把这些馋嘴猫给抓起来,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搞的越来越多的动物需要保护。   我问:“一只熊掌多少钱?”   服务员回答:“右掌三万,左掌六万。”   听的我不禁感慨,这帮韩国人真……有钱。末了问:“熊心多少钱?”   服务员道:“熊心三万,已经订出去了。”   这也订出去了?我真心感到惊讶,所谓熊心豹子胆,是英雄豪杰的最爱,好不容易遇到一次,竟然没吃上。   服务员见我满脸失望,道:“您想要的话可以提前预定,这样下次有熊运过来就能直接留给您。”   我摇头,“不用了,能给我看看熊肉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熊呢。”   服务员带我去后面看,隔着玻璃,冰柜里躺着被分解成块的黑瞎子,在墙上还有乌黑发亮的熊皮,问了服务员,说是整张出售三十万。   登时我心里就咯噔一声,心说一张熊皮三十万,两只前掌又将近十万,再加上熊心熊肝熊胆熊肉,一只熊怎么说也得上百万。   服务员还在旁边问:“要熊肉吗?还有一只熊腿,你们要吗?”   我没说话,在为熊默哀,余淼却接了一句,“我们要了,另外,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服务员大喜,拿出笔来登记,把熊后腿划去,嘴里说道:“除了熊,我们这里还有老虎。”   “老虎?”   别说我的人,我的灵魂都被震撼了。   这里居然还有老虎?   登时我就不怎么会呼吸,急促地问,“活的死的?”   服务员道:“当然是死的,这是今年送来的第三只老虎,你们来的够巧,好些人问了好多次都没遇上。”   我问:“老虎不预定吗?”   服务员摇头,“不行,老虎是从印度那边送过来的,不接受预定,可遇不可求。”   印度虎?那就是孟加拉虎,算是真正的百兽之王。   我急切道:“带我去看看。”同时心道,这些人还真是胆大,果然什么都敢吃,再照他们这样吃下去,只怕是连人也要吃了。   心里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打举报电话,把这里查封。   老虎是放在另一间大冰柜里,也是被分解开,虎掌不见了,整条虎还在,另有虎鞭一条,标价十万。   但我最在意的,是虎皮。   熊皮都能整张挂出来,那么好看,虎皮若整张挂出来,不光是好看,更多的是威风。   服务员道:“虎皮在地下二层,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拍卖,你想要的话,就等着十二点参加拍卖会。”   言下之意,虎皮很珍贵,现在还不能放出来。   旁边余淼问:“你想要虎皮啊?”   我回:“是啊,我想做条围裙。”   余淼还反应不来,“为什么用虎皮做围裙?你要做厨师?”   我乜了她一眼,“笨蛋,虎皮围裙是孙大圣的基本装备。”   余淼这才恍然大悟,反击道:“那你就不应该买虎皮,你来个豹皮就好。豹纹嘛,不更符合你的气质?”   这小妮子,我假装要打,却听见手机响,余淼手一挥,“走,正主儿来了。”   相比起之前,蒋院长的气色差了点,没有上次我见的那么精神,但相比起同龄人,他的身子骨仍然硬朗。   今天来是为了报仇,而报仇计划能不能很好的实施,全靠我的个人演技,因此一见到他,我就把表情自动调整为欢喜,看不出丝毫怀恨在心的情绪。   来的不光是蒋院长,后面还跟了三位靓女一位青年。   青年就是上次我见过的冷面杀手,不过今天的表情要好一点,没有那么冷,却也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三个靓女就简单多了,都是寻常打扮,看气质应该是职场女性,不是夜场娱乐人士。   下来介绍了才知道,那位青年是院长的儿子,供职于某神秘单位。三位靓女则是医院同事,一位主任医师两位普通医生,应该是蒋院长的下属。   我把脸笑的跟菊花一样,热情的伸出手去,结果青年只是白了我一眼,不屑于碰我,三位靓女则稍微犹豫了下,也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似乎有些嫌弃。   这种情况就让我很尴尬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帅哥,相貌不差啊。   进去包间,简短的闲聊之后,才知道蒋院长也是第二次光临这里,刚好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嘴上说道:“熊腿是清蒸还是红烧?”   蒋院长闻言瞪大眼,“还有熊腿?清蒸,清蒸才好,红烧的话营养全流失了。”   余淼笑吟吟道:“伯伯,不光有熊,还有老虎呢。”   “老虎?”蒋院长的声音更高,“老虎好,老虎好,也来条虎腿,虎鞭有吗?”   服务员点头,“有,你们要吗?”   蒋院长立时激动,连声说道:“要,要,快给我弄来。”   服务员低头在本子上记,面无表情道:“那么先在吧台交钱,你们要的熊和老虎都很稀少,要先买单才能给你们做。”   如此难题就来了,吃熊和老虎就已经让我满肚子火,居然还想让我买单?我正犹豫间,那冷酷青年已经起身,冷声道:“把其他菜都点了,我一起算。”   原来是他请客?   我立即站起来,义愤填膺道:“我来我来,今天这顿算我的。”说是说,我只将身子站了半边,心里却惧怕的要死,万一对方说那好,你来就你来,我就亏大了。   幸好山东老乡实在,一把将我按下,训儿子一般道:“坐下吧,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请你吃顿好的。” 第273章 虎鞭 第273章 虎鞭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蒋院长就化身为无所不知的科学博士,笑眯眯地问众人,“虎鞭虎鞭,你们可见过虎鞭长什么样子?”   一众食客都摇头,看那几个妹仔,听到虎鞭这个词没有半点脸红害臊,应该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故而对虎鞭只有好奇,没有尴尬。   毕竟那是百兽之王,又传闻虎鞭壮阳,说不好奇都是假的。   蒋院长笑呵呵道:“虎属于猫科动物,跟猫的构造大同小异,有倒刺的。”   我是第一次听到猫科动物如何繁殖后代,对蒋院长的描述表示很大的怀疑……   在我印象中古代有对付私通的妇女,就是坐木驴……   结果等虎鞭汤一上来,我才发现是自己见识少了……   蒋院长在旁边呵呵笑,“怎么,现在信了吧,你去用牙咬咬看,是不是角质物,是不是跟指甲一样坚硬。”   我不去咬,但事实摆在面前,我已经信了,只是奇怪,“虎鞭长成这样……”   蒋院长哈哈大笑:“都说母老虎凶,你可知为什么?就是被公老虎逼出来的……反过来讲,也是因为母老虎太凶,公老虎就……”   蒋院长一边说,我一边幻想,忍不住打冷战,浑身鸡皮疙瘩,为天下的母猫悲哀,世间竟有如此悲惨的事。   其他几个女人,也都跟我感觉一样,都觉得不舒服,唯独余淼端着茶杯嘻嘻笑,“蒋伯伯说的也不全对,猫儿发春明明是母猫勾引公猫……”   哎呦,余淼居然也懂这个?   余淼白我一眼,“我小时候家里养过几只猫,见得多了。”   蒋院长闻言哈哈大笑,“小妮儿说的对,确实如此,母猫……不长经验……”   ……   蒋院长道:“对呀,这就是猫的遗传文化……”   好残忍!   蒋院长的眼镜片闪闪,冷笑道:“也不用替猫儿可怜……”   我不禁想到猫儿的爪子,那爪子走路静悄悄,指甲可以伸缩……   蒋院长摇头,“猫儿……是与生俱来的……”   果然是残忍的物种,难怪我从来都不喜欢猫。   大家很快转移了话题,那位主任医师问:“既然猫科动物交配一次时间那么短,那吃这玩意又有什么帮助?”   蒋院长又化身为百科全书,一本正经地道:“虎鞭的功效……”   言毕,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轻声赞道:“美!”   旁边的青年人依然是副黑面孔,对桌上的汤没有丝毫胃口。   几个女人都呵呵地笑,不去喝汤。   蒋院长鼓励道:“你们也喝,虎鞭滋阴壮阳,对你们也有好处。”   几个女人都摇头,“这汤太贵重了,还是院长您享用。”   蒋院长就皱了眉,教训道:“食甘同味才是做人之本,有好东西就要懂得分享,都来一起喝,趁热,凉了就不好喝了。”   余淼也给我打了一碗,让我喝。我摇头拒绝,道:“我怕喝了之后我……”   几个女人都是哄笑,那个年龄最小的医师问,“院长啊,那什么动物的交配时间最长呢?”   这句话问到院长心里,筷子点着中间的汤罐道:“这里,看看,双龙戏珠。”   所谓双龙戏珠,不过是两条蛇煮成一锅,里面放了其他药材,上面放了颗蛋,仅此而已,不过图个好彩,就叫双龙戏珠。   蒋院长道:“蛇的交配时间为动物之最,交配一次最长二十四小时,最短也要十二小时。”   言下之意,吃什么补什么……老实讲,我很看不起蒋院长这样的,自己都一大把年纪……却还整日吃这个吃那个,幻想重振雄风,再去遗祸人间。   野味之所以在这里卖的欢快,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他们不愁经济来源,但求活的滋润。十万块一条的虎鞭,听起来很贵,但一辈子能吃几次?   用蒋院长的话说,一生何其短,一定要好好把握,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莫到死了留遗憾。   尽管今天我是来捧蒋院长臭脚的,但听到这话就是心里不舒服,多嘴说了一句:“照这样吃下去,怕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见不到活的老虎狗熊了。”   蒋院长霸气的回应一句:“只求今生荣华富贵,哪管死后洪水滔天。有传言说2012就是世界末日,哪里顾得了子孙?”   典型的暴君思想。这句话出来后,众人都是赔笑,衬托出蒋院长的伟大不凡。   事实上,所谓虎鞭汤,不过如此,虎鞭也没有什么好吃,对我的整体感觉而言,除了价钱贵,并无其他。再有就是熊肉,不过如此,不见得有猪肉好吃。   另外就是娃娃鱼,果子狸,穿山甲,真心没有一样能入口的,郁闷的我只能喝汤。   席间,也就蒋院长自己比较能吃,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来者不拒,吃的满嘴流油,眼冒绿光。   我心想,若天道真有公平,就该让这种乱吃的人受到反噬,上天有好生之德,已经赐予人类足够的食物,却还要做万物之主,将每个物种都吃一遍,就有些太过贪婪。   等蒋院长吃的差不多了,话题才往我身边引……   我一脸傲娇地责怪余淼:“怎么什么事儿都敢往外说?你这妮子脸皮也是太厚。”   余淼瞪大眼睛嚷道:“蒋伯伯是我老乡,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蒋伯伯医术高明,你身体发生了这奇怪的事情,自己想不出原因,他或许能找出答案,为什么不能讲?”   蒋院长闻言帮腔,道:“妮子说的对,上次我那样做,只是单纯的教育一下你,让你长长记性,没有想过害你,眼下身体发生了病变,就应该讲出来,也好让我知道分寸。”   当下说着,就走过来,要……检查。   我起先还发愣,眼瞅着身边几个医生拿出放大镜小手电记录本,这才知道,蒋院长是玩真的。   本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我将裤子脱了,任凭医生们检查。   这时我才知道,那位主任医师可不是普通医师,人家是两性专家……对男性各种病症了如指掌。   简单的目测之后,就得出结论:“确实……不符合亚洲人遗传基因……应该是亚洲少有。”   我去!有这么恐怖?   蒋院长下令……   几个医师都……用放大镜仔细看过,得出结论……   如此蒋院长还不满足,问我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终于到了我表演时间,当下让众人闪开,开始表演起来……   一行人都瞪大了眼,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冷酷青年,也微微张嘴,满眼里都是惊叹。   蒋院长最是激动,道:“……我现在才知道,史书里记载的一些事情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也。”他说的是古代异人嫪毐,能用中腿转动车轮。   今天我居然拿能翘起桌子,事实上这事情并不难,年轻男子都能做到,只是在我这里显得更厉害些罢了。   当下又让我表演一次,让主任医师拍照,末了让我重新整理好,坐在我跟前,情绪激动地问:“你以前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诚恳地点头,“没有。”   院长又道:“你不要说谎……”   我立即举手发誓,“我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院长登时就激动了,冲着冷酷青年道:“快,联系美国……” 第274章 白虎不详 第274章 白虎不详   青年男子联系美国,蒋院长则询问我被蛤蟆咬了之后的感受,我按照当时所发生的事实,一字不漏的全讲给他听,唯独隐瞒被鸭子唾液治疗这一段。   并且有意往歪处引导,说肿胀发痒要忍着,抹硫磺软膏就行,持续一个星期,就能恢复正常。   真实情况则是,没有鸭子唾液,持续一个星期,只怕……   蒋院长深信不疑,却没说接下来要如何做,只是说我有可能给全球男人带来福音,他要搞这方面的研究课题。   吃完饭出门时,碰到先前那个服务员,笑着问我:“不等拍卖会吗?”   我都决定走了,想起那传说中的虎皮,又停下来。   买不买不说,看看总没坏处,毕竟也是个稀罕之物。   刚好蒋院长也听到这个,问什么拍卖会,听说有老虎皮和熊皮,更是瞪大了眼,道:“虎皮可是王者风范,价值连城,走,看看去。”   他的心思也跟我一样,买不买不提,看看再说。   去了地下二楼,早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大厅前面有人用桌子拼凑出一个高台,几个人站在上面,讲话的是个天朝人,说的白话,但扯虎皮的则是两个印度人,肤色发型眼睛打扮明显跟国人不同,两人用棍子挑着,将整张虎皮挂出来给大家看。   那竟然是一张白虎皮,更是珍贵,在我印象中,老虎都是黄毛黑纹,这虎皮却是白毛黑纹,不仅仅是霸气,更多的是高贵优雅。   主持人用充满诱惑煽动性的语言给众宾客介绍,白虎是在印度某地捕捉到的,为此还付出了几位印度勇士性命,白虎如何威风……   说到这里,余淼偏头看我,眼角带着笑,还用手指勾我。   我知道,她是提醒我,她出租屋那张床……   我却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今晚吃过虎鞭的客人不就我们几个,这厮有必要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下宣扬?看看别的宾客,好些人面上都挂着满意的笑。   难道好些人都吃了虎鞭?   老虎只有一条啊。   最后主持人给出底价,五十万起,出价高者就能拥有这块百兽之王。   宾客的叫价此起彼伏,蒋院长在旁边发出感叹,“虎皮是好,却也不祥,当年赖昌星不是给人送虎皮,怕也没那么快倒霉。”   这又牵扯到赖昌星?我侧头问:“那又是怎么回事?”   蒋院长哼哼道:“我虽然不信鬼神,但也知道,白虎向来不祥,主要是因为它太美丽,又太稀少,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与虎谋皮本来就是危险行为,可怜这些人吃多了熊心豹子胆,没有丝毫的觉悟。”   言下之意,虎皮是好,他也买得起,但不会买,因为虎皮不祥。   现在虎皮看也看了,既然没心思买,就开始向后退,那知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一片吵杂热闹,有大灯刺眼,耳边警笛声大作。   自然反应一般,我赶紧抱头蹲下,不敢乱动。   心道:是那位大侠报的警,居然比我行动快?我本说等上了车再打举报电话,结果人警察就来了。   不光是警察,同来的还有电视记者,用摄像机对着众人拍摄。   所有食客都被警察带走,男女分开运输,到了一处电教室,所有人被安排坐下,由动物管理处的人现场教育,强调吃野生保护动物的危害。   我向四周看了看,大多都是港台日韩人士,但教育的人说的是普通话,这就有好些人听不懂。   我听旁边的一个五十多的老头用韩语唧唧咕咕,他身边的四眼仔就低声回答,说完老头就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丝毫害怕。   我问那四眼仔,“你跟他说了什么,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怕?”   四眼仔回答,是纯正的东北味口音:“怕啥啊,吃老虎又不犯罪,罚点钱就完了,多大点事。”   至此我才知道,为什么在华南这里野味店会生意红火,灭了一家又开一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吃野生动物不算违法,一人交一万块钱就算完事。   一万块钱,相当于十分之一的虎鞭,能吃得起老虎的人,谁在乎那点小钱,根本就是隔靴搔痒。   如此,我便为自己先前的激动感到好笑,还以为这些人被警察抓了以后会改邪归正,现在看来,该吃的还是会继续吃,没什么卵用。   只要有市场,总会有人铤而走险,一头老虎上百万,更别提那些穿山甲果子狸娃娃鱼,真正的暴利,国家一日不堵住食客们的嘴,野生动物也就一日不得安全。   正想着,站台上的讲师指着墙上的画布对我们讲解,各种野生动物体内含有什么病菌,会对人们造成何种危害,经常吃野生动物的人会得什么病,种种之类。   蒋院长看着台上轻蔑地道:“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有些物种必然会被淘汰,就好像病毒一样,每天有旧的病毒消失,又有新的病毒出现,这是桓古不变的。”   类似的话我听梁思燕说过,讲自然界的病毒也在更新,并且呈现如日新月异的态势,人类目前患的这些病,将来都会被攻克,但肯定伴随着有其他新型病出来,人类医学的发展史,其实是和各类病毒的战斗史。   经过简单的教育培训,一众食客留下罚款,飘然而去。   回去的路上,余淼咯咯地笑,“这些警察好奇怪,费那么大神抓我们回去,就为了收罚款,还不如在饭店里面直接交钱放人。”   我道:“不是也对你进行教育了么?”   余淼哼一声,“说的什么鬼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吃野味止不住的,该吃还是得吃。   车子快到余淼家时候,余淼有些稀奇,“你这就送我回家了?”   我哼哼两声,“不然嘞?”   余淼被我的反问噎住,怔住半晌,笑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我回:“吸引力是有,不过你老公来了华南,我还是小心点好。”   余淼道:“我们离婚了啊。”   我:“离婚了你也会有新的老公,总不能因为你是别人的老婆,我就一直惦记着……”   余淼听了咯咯笑,身子靠过来,“还记仇啊?”   我回:“不是记仇,是我本就不该那么做。”   我把车子停在楼下,余淼伸手过来,诱惑道:“我就喜欢你惦记着……”   我将自己衣服掀开,无奈道:“我受了严重内伤,肠子全烂了。”   余淼这才惊呼一声,用手打我,“要死呀,你为什么不早说,浪费感情。”   话说完,她却不下车,依然静静的看我。   我不耐烦,问:“还有事?”   她叹口气,道:“本来想跟你亲热完了才说,既然你想了,那就直接说吧,我要跟黄永贵结婚。”   什么?   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看着余淼不可思议。   她说:“其实,那天晚上我跟胖子亲密过一次……我怀孕了。”   咩话?   我更加激动,都要从驾驶位上站起来,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精神都放空。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婚了?”   法克!   我烦躁地抓头发,晃脑袋,同时也明白了余淼为什么会找四五个大汉来给黄永贵换肺,黄永贵现在不能死啊。   等等……怎么可能怀孕?是不是余淼搞错了?   我问:“你确定是黄永贵的?不是我的?”   余淼呵呵笑,“这种事我怎么会搞错,时间掐的好好的,跟你都是安全期,唯独跟他是受孕期。”   这就不好了,黄永贵死了干姐守寡是一回事,黄永贵玩女人染病干姐提出离婚是另一回事,但黄永贵在外面玩小三生下孩子就是截然不同的大件事。   干姐知道了肯定会发疯的。   我问她,“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余淼答:“除了你干姐,基本都知道了。”   操!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使用脏话,气愤至极的表现。   余淼却无所谓,静静地看着我,道:“你要骂你就骂吧,我本来就是贱人一个。”   我问:“黄老爷子什么态度?”   余淼道:“他说等阿贵出院,就开始操办我的事。”   如果余淼所言属实,干姐就危险了,最近她一直在医院照顾黄永贵,精神绷的很紧,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扛不住这打击。   我得去看看干姐。   转念一想,余淼把这件事告诉我,她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给干姐通个气,早早的做好心理准备?   还真是造化弄人,我心里一直反感黄永贵,不看好他做梁思燕的丈夫,黄永贵死里逃生,让我失去希望,结果上帝又给我打开另一扇窗户。   我问:“他才几秒……你就怀上了?”   余淼咯咯地笑,“他是属虎的嘛,猫科动物不都是几秒……”   ……   我让余淼下车,她还依依不舍,想要伸手过来,被我嫌弃的推开,“走你,我还有事要办。”   心里却道:老子连莎莎阿莲都拒绝了,何况是你?   不曾想,用力过猛,她差点掉下去,气氛瞬间尴尬。   “哈,男人真是善变啊,听说我和黄永贵亲热过,马上就一脸嫌弃。”说着,她的嘴角开始冷笑。   我心里也觉得自己过分,她只是一个普通姑娘,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黄永贵,我为什么要怪她?   当下转过头去,礼貌性的硬起来,亮给她看,道:“你再不走,我怕我会伤口崩裂。” 第275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第275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回到樟木镇,我先去医院看了看,黄永贵正在恢复期,但床边守夜人却不是干姐,而是一个身材精瘦的汉子,躺在活动椅上呼呼大睡,我叫了两声才叫醒,揉着惺忪睡眼,问我什么事。   问过才知,他是黄老爷子请的护工。   想起前些天干姐没日没夜的守护,黄老爷子也没见说什么,眼下黄永贵一脱离危险,立马换了护工,典型的过河拆桥。   第二日大早,我提了许多补品,去医院看黄永贵,心说那黄永贵是烂人,余淼又心术不正,两个人联手欺骗干姐一个,肯定会对她造成巨大创伤,必须提前给她透透风,让她做好准备。   去到医院时候黄永贵正在吃饭,却不是干姐喂,而是黄家老夫人亲自动手,干姐站在后面,很是尴尬。   老婆子手腕抖抖,一滴汤洒落下来,烫了黄永贵的下巴,老婆子赶紧用勺子刮,朝黄永贵嘴里刮,但毕竟是年龄大了,手一抖,碗中粥洒了黄永贵脖子衣领都有。   干姐看的着急,上前道:“阿妈,我来吧。”说着伸手去要碗,老婆子胳膊一横将干姐挡住,表情不耐地道:“无事无事,你去歇着,我自己管。”   如此,干姐更尴尬了。   我上前笑着打招呼,将那些补品全部放在地上,热情地跟老婆子和黄永贵打招呼。   见我来,黄永贵嘴角一丝笑意,嘴巴张了两张,想说话却说不出,我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我懂得,你安心养病。”   黄家老婆子看我提了许多礼品,有些羞愧,一语双关地道:“小弟啊,我家阿贵不成器,整天东搞西搞,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落到这步田地,是他活该。”   我道:“不要这样讲阿姨,贵哥人其实不错的。”   老婆子又道:“呐,你是阿燕的弟弟,你劝劝她,她在医院好多天,人都累垮了还不肯休息,再这样下去怕是她家人都来找我们麻烦,你劝劝她,让她回去休息。”   干姐闻言笑笑,道:“不碍事的,你年龄大了,应该是你休息。”   老婆子固执地摇头,“我不会走的,我要守在这里。”   如此干姐就没了办法,只能站在后面叹息。   我见状对她道:“阿姐,你出来,我有话讲。”   她迟疑了下,跟我出来。   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我都不停,她就有些急躁,在后面问:“喂,你到底有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说?”   我笑笑,直接拉着她的手,拉去外面路虎,让她上车。   我道:“你好累了,该休息了。”   说完就发车,开上大路,漫无目的地走。   干姐摸不着头脑,语气开始着急,“到底什么事,说出来我听。”   我道:“是关于黄永贵的,我说了你要挺住。”   干姐听完着急变泄气,“他还有什么丑事?是不是在外面玩女人有了孩子?”   我闻言一怔,“干姐你都知道了?”   干姐白我一眼,摇头叹息,“他得性病,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严重?不就剩下小老婆有孩子咯。”   我看她表情,并没有什么悲伤着急,反而有几分轻松,忽然想到,干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她很坚强。   就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其实黄永贵本来就配不上你,他又胖又丑……”   正说着我赶紧住口,因为干姐的表情忽然不对,直勾勾地盯着我,“你说什么啊?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我摇头,小声道:“没有啊,我没跟你开玩笑。”   瞬间,这个女人的表情精彩了,迟疑,怀疑,疑惑,确定,震惊,悲伤,痛苦,不敢相信,歇斯底里。   我把车子开到观音山植物保护区,哪里树木环绕风景秀丽,环境幽雅,很适合男女情侣约会。   也很适合女人发泄情绪。   干姐已经哭成泪人,说什么都没用,索性不管她,让她趴在哪里哭个够。   男女感情就是这回事,或许在她心里认为,她嫁给黄永贵是下嫁。结果却被抛弃了,小三成功上位。   男人婚姻失败,还有其他事业可以做,总是能迅速坚强。   女人婚姻失败,就代表着人生彻底失败。   尽管这种情况在男人看来不可理喻,但事实就是如此。   婚姻才是女人一辈子最伟大的事业,一个连婚姻都经营不好的女人,就是失败者。   干姐说,她就是不明白,她那样不好,身材,相貌,学术,人品,那样差?怎么就输给一个北姑呢?   我道:“就华南而言,输给北姑的女人不止你一个,成千上万。”   干姐就冲我咆哮,“那是黄脸婆啊,我是什么?我还正年轻,正年轻啊,我还是个姑娘啊。”   不但她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或许,她到现在还是个姑娘,才是她最失败的地方。   女人对这种事很敏感的,起先她不信,但是结合我的话,再联想这几日来公公婆婆的表现,她不得不信。   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哭到后面喘不过气,开始抽,带着肩膀都开始抖,我车上的纸巾都快被她用光,这样下去可不行,就拍着她肩膀给她安慰。   我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葱!不,黄永贵他连根葱都不算,他就是一堆屎,而且是最没营养的那种屎,狗都不吃的那种!”   她还是哭。   我又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必为了一棵狗尾巴草而放弃整个森林,外面男人千千万,你说一声征婚前来应征的男人能编成一个加强连,不,一个加强团。”   她还是哭。   我咬咬牙,放狠话,“一个加强团都挡不住,那必须是一个集团军,一个集团军的男人啊阿姐,排着队的任你选,环肥燕瘦随便你选啊阿姐。”   最终还是止住了哭,抽噎着对我道:“我就是气,我好气啊,我哪里不好?我自认我每一分都做到了,他居然为了个北姑,不要我?”   这就是干姐心底根深蒂固的排外心理作祟,她觉得自己败的冤,她败给一个本地姑娘恐怕都没这么难受,但她败给一个外地女人,她就心里不平衡了。   这是她的个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很轴,也就是所谓的死板,固执,封建思想严重。   这点从她对身体的守护上就能看出来,不到结婚那天就是不能碰,说什么都不行。   结婚了那怕丈夫染花柳,也咬碎牙往肚里咽,自己扛下来,遵循夫纲。都是出过洋的,居然还认为离过婚的女人是二手货,是次品。   这就是轴,是好事,也是坏事。   等她哭好了,哭够了,我才细声安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失去你是他的损失,是你的庆幸,你应该高兴啊,终于摆脱了一个人渣。”   干姐眼眶红肿,弱弱地道:“其实阿贵对人我很好的。”   你看,她就是这么轴,人家都要跟她离婚了,还在念他的好。   我又道:“你不明白吗?他不要你了,不想要你了,你看看阿婆,她连饭都不想让你给她儿子喂。”   干姐又道:“婆婆其实对我也很好的。”   我就无语了,只能用语言刺激她,“好又怎么样?她不要你了,他全家都不要你了。”   她就再次放声哭,一边哭,一边把手上的翠玉镯子扯下来,又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摘下来,耳朵上的钻钉,手指上的钻戒,翡翠戒,另一只手的黄金镯子,女士名表,然后伸手去脚上,那是代表月老拉的红线,一把扯断,上面还挂着三个小玉佩,一股脑地堆在车上,哭着对我道:“这些东西,都拿回去,是他的,我一个都不留。”   说完就捂脸痛哭。   我看了看上面摆的那些物件,一阵恍惚,我想,若我换了是阿姐现在的位置,恐怕也得大哭一场。   想想当日大婚那场景,一百多桌啊,礼金用六个密码箱运啊,那是何等的威风?   就说眼前摆的这些东西,拿去市面上,怎么也得四十多万吧?或许不止,光是那个翠玉镯子,我怕都不止二十万,还有那块表,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价值十万以上肯定的。   恍惚间,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帮阿姐,把黄永贵给夺回来,那厮是黄家唯一独苗,家产不少呢。   正琢磨间,干姐手机响,拿来看,是阿勇打来的,她就用手抹眼泪,吸鼻子,换了正常的语调说话,最后道,“阿贵一切都好,你就别来医院了,你晚上联系一下阿发,就是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件事,尽快帮他解决。”   打完电话,干姐恢复了正常,对我道,“你能帮我找个住处吗?我今天晚上收拾收拾,明天就想搬出来。”   我立时正色回答:“没问题。”   ……   梁骁勇是晚上十点才给我打的电话,事实上我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多次都想鼓起勇气自己联系他,又拉不下面子。   这刚准备回东城,他的电话就来了,让我去粤香楼见面。   我跟阿妹请了假,直奔粤香楼,经过前台时还特意喊来阿财,叮嘱他,给我的佛跳墙里面千万不能放罂粟。   上去二楼,果然只有梁骁勇一个人在,看那表情,是准备跟我彻夜长谈。   一过去,我就把脸调成菊花状,老远就热情地招呼,“勇哥,好久不见。”   梁骁勇只是淡淡地应了声,而后目光落在我左臂,轻描淡写地问:“伤口如何了?” 第276章 江湖路漫漫 第276章 江湖路漫漫   我把外衣脱了,露出缠着纱布的胳膊给他看。口里道:“砍了我四五刀,肉好的快,但骨头好的慢。”   勇哥点头表示了解,又问了我其他闲事,等服务员上了菜,才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在我面前,让我翻看。   我看了看,都是那天晚上维多利亚停车场的照片,很血腥,很残忍,但我不明白,他让我看这照片是何用意。   结果他问:“你把那个女孩藏去哪了?”   瞬间,我的头毛就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心里满是震惊。   他怎么知道我藏了个女孩?   他伸出手来,点着桌子上的几张照片,问我道:“这几张照片,你看不明白吗?”   我再次低头,细看,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有一窜血迹,在水泥地上延续,一直延续到我藏身的柱子后面,哪里有一大滩血迹,是我当日左臂受伤留下的。   他看着我微笑,又像是自我解嘲,道:“当天晚上他们随便处理了一下,因为靓坤的原因,没人多嘴,这些照片是第二天清洁工发现血迹,重案组才重新派人去现场拍的。”   简单几句话,就让我头皮发麻,他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知道当时我没有离开现场,就藏在原地。   那么,靓坤知不知道我藏在哪里?   按理说,靓坤第二天大婚,后天才去上班,如果他不够细心,肯定就不知道这回事。如果知道,他却没有打电话问我,那事情就大条了。   靓坤知道我当时藏在后面,却假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当即抛出这个问题,“靓坤知道我藏在后面吗?”   梁骁勇道:“这就是我这么晚才来找你的原因,我不知道靓坤是否知道你当时藏在那里,如果是,他却不找你,表示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动作对付你。”   “如果不是呢?”   梁骁勇就笑,“你觉得,警察内部是不是都跟靓坤一样笨?”   简言之,靓坤已经知道,却故意不说,他在等什么?   “最近你没见过靓坤吧?”   我摇头,说没有。   “也没见过靓坤身边的人?”   我继续摇头,还是没有。   梁骁勇道:“那就干脆点,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全部讲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记住,现在我们是一条船,对我隐瞒,不但帮不到你,可能会害了你。”   我想起去年的那个夜晚,我第一次见梁骁勇,他也是跟我说了同样的话,想要活命,就得对他无所保留。   此时此刻,因为我的大意,造成了严重后果,靓坤肯定知道我听见他打电话,之所以没有对我动手,应该是在找机会。   当初我跑的太急,应该用脚蹭掉那些血迹的。   我把我和靓坤之间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除了我总是干靓坤老婆的事。   听完的描述,梁骁勇眯着眼,仔细思考着,慢慢道:“所以,那个女仔,现在在何若男哪里?”   我再次点头称是。   梁骁勇就拿起手机发信息,嘴里却道:“其实阿男才是真正的好警察,聪明,能干,强势,你跟她做的那个案子,很漂亮,堪称完美。”   我说谢谢勇哥夸奖。   他放下手机,拿出烟,自己叼上,道:“其实你当初不该找靓坤的,他本来就是个贪财好色的草包,你一下子从他手里分走那么多钱,他肯定要想办法除掉你,这想都不用想。”   我连连点头,说勇哥说的对,是我猪油吃多了。   梁骁勇就变了脸,正色道:“咱们是自家兄弟,不要讲那些客套话,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帮你,不仅仅是因为咱们是干亲,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人不错。”   说着,他给我倒杯酒,让我万分感动。   “你抓人贩,干毒枭,现在又跟组织失足妇女的人开战,这些事情都很值得我钦佩,这些本来应该是警察干的事。”   这个帽子戴的有点高,让我受宠若惊,弱弱地道:“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梁骁勇嗯嗯点头,“对,就是有点好色。”   这话说的,我就知道我跟梁骁勇中间有隔阂,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不近女色,要不然今晚我在半山给他安排几个妹仔,大家在同一个战壕里放过炮,关系肯定大变。   但这话我没法跟梁骁勇说,他这人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正派。   梁骁勇继续道:“根据我的分析,你当前最大的威胁还不是来自于靓坤,而是林天龙,他才是最危险的。”   林天龙,就是大龙,也就是妹仔们口里的林老板。   我闻言问,“他不是被关了吗?”   梁骁勇反问我,“他被谁关?又是以什么样的罪名关?”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不语。   梁骁勇弹弹烟灰,慢条斯理地道:“组织部的领导发脾气并不可怕,因为他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但林天龙一定知道是你藏了他的女人,就算前几天不知道,但今天一定会知道。”   我问:“为什么?”   他答:“林天龙今天也看了这些照片。”   如此就麻烦了,大龙回来,无疑是放虎归山,幸好我昨天就把阿妹他们运到东城,不然今晚怕是都有危险。   大龙可不是靓坤,做起事来磨磨蹭蹭,接连几次大龙都吃了亏,接下来的进攻只会越来越犀利。   杀的那四个通缉犯,功劳给了靓坤,所以这件事不会再翻出来,他们要对付我,要么明的要么暗的,明的抓我去牢房,但我会把靓坤咬出来。   暗的就简单多了。   梁骁勇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摇头,“没有计划。”   他就呵呵地笑,“你没有计划就敢搞出这么大阵仗?没有计划,你老婆小姨子就从樟木镇消失了?”   我再次惊讶,“你怎么知道?”   梁骁勇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道:“我是警察,还是个不错的警察,樟木镇就这么大,风吹草动的,我当然知道。”   如此我就说了老实话,“我不想在这行业里干了,我想攒点钱回西北老家,过我的太平日子。”   梁骁勇开始吃菜,专注而认真,一时间空间里只想起他咔嚓吸溜的咀嚼吞咽声,听的我也饿了,一起吃。   结果我的筷子刚伸过去,就被梁骁勇挡开,他说:“这些菜都是我的,你不能动。”   我看了一眼,桌上四五个菜,还有个佛跳墙,他再能吃,也吃不到一半的量,当下就道:“你吃不完的。”   他就笑,“吃不完倒掉,也不给你吃。”   这么说的话就是意有所指,我不太明白。   梁骁勇道:“你现在做的事,就是从别人碗里抢食吃,你对他有用,他允许你吃两口,你对他没用,你就一口都吃不上。你想功成身退,你以前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我还是不太懂。   他就简单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进来容易,退出来难。古人讲究金盆洗手,还得昭告天下,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你分了老板那么多钱,说声走就走,几潇洒?   我这就弄不懂了,“这个行业我做够了,不想做了还不行?谁要拦我。”   梁骁勇轻轻的吹汤,道:“你不做可以,把你收的钱都退回来。”   我道:“不退又如何,谁敢从我手里抢?”   梁骁勇看着我,缓缓摇头,“你还是年轻,这么说吧,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手机畅通,有事自己不要乱,先打电话给我。”   听他的样法,似乎问题很严重,但我真的就感觉不出来哪里严重。   恍然间,我想到莎莎,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问她在哪?回答说在家,我就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踏出家门半步。”   莎莎还很呆,问我为什么。   我道:“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出家门,家里有陌生人来也不要开门。”   打完电话我才心安一些,同时心里通通的跳。   梁骁勇看着我,笑问:“开窍了?”   我藏了大龙的女人,大龙必然也对我的女人下手,这是肯定的,不存在什么开窍不开窍。我担心的是,他还有别的招式。   梁骁勇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坏了林天龙的好事,让他心疼,他必然也要你心疼,你说你回西北老家过安生日子?你敢肯定林天龙不会追去西北?”   说这个就有点恐怖了,他哪里会追那么远?   梁骁勇道:“那要看什么事了,林天龙花了七八年时间养了个女儿,飞黄腾达就指着这个女儿,结果临到头了被你一锅端,你说他该有多气?”   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点,竹子对我而言只是个普通妹仔,但对大龙而言那就是命。   换了我是大龙,别说西北,就是跑去月球,也得追杀到底。   这么说,光是莎莎的人身安危还不够。大龙肯定朝我最心爱的女人下手。   梁骁勇道:“竹子对林天龙而言还不止是一个女儿那么简单,他在桑拿业里干了这么久,有的是钱,钱对他而言已经失去吸引力,你知道下一步他想干嘛?”   不要钱,那就是要权。   再想想组织部,登时我就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这厮还想做官?”   梁骁勇就笑,“凭他?目前还不配,据我估计,也就是想要个市人大代表的名头。” 第277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第277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从粤香楼出来,梁骁勇和我各自上车,他开的本田,我开的路虎,这就让他很惊奇,问:“这辆车是从哪里来的?”   我如实回答:“去澳城打牌,有个老板送我的。”   梁骁勇就黑了脸,绕着车子转一圈,让我打开后门,在后门检查一番,过来道:“后面还有血迹,是那天晚上你藏身的那辆车吧?”   我不言语,表示默认。   梁骁勇责怪道,“你刚才怎么没说?信息不全面互通,很容易出问题。”   我说这辆车现在跟我问题不大,又说起去年张灵仙的案子,到现在还有人时不时的在我面前提起。   梁骁勇摇头表示否认,“张灵仙的案子是铁案,很多人知道真实情况,但从程序上讲,他们拿不出证据,除非死人复活,否则,就算是亲手经办的我,你,阿水,都翻不了案,以后再有人拿这件事威胁你,就当他是放屁。”   如此我才知道,有些事情,过了太久,传言和真正发生的,连当事人都会模糊。   我道:“卡门贸易的总裁跟我关系不错,这辆车是她送给我的。”   梁骁勇瞬间反应过来,“她姓惠,并且,她知道是你藏了那个女孩?”   我点头承认。   梁骁勇长呼一声,而后笑道,“你运气不错啊,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帮你掩盖,看来他们想在明面上动你,不太容易。”末了又问,“林天龙知道你左臂受伤了吗?”   我摇头,“除了亲近的几个人,没人知道我左臂有伤。”   梁骁勇仔细想了想,“凡事往最坏的考虑,你左臂有伤的事,你的对手也知道了,就按我刚才说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始终保持冷静,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乱,第一时间联系我。”   临分别前,我很诚恳地对梁骁勇道:“谢谢勇哥。”   他回:“不用谢,我不光是在帮你。”   ……   阿玉又打来电话,哭哭啼啼,说是马飞今天已经消失了四天,还是联系不上,会不会出了事故?   我当时就从床上弹起来,感觉不可思议,怎么会连续四天都没开机?   当下先安顿阿玉一番,让她不要担心,我再找朋友问问。挂了电话打给李秀。   李秀道:“没有,我也很奇怪呢,他还说要带我过粤港看看,怎么这几天一直消息。”   我心说糟糕,三四天都联系不上,八成是出了事,又打电话问阿玉,“报警了么?”   阿玉道:“报警了,警察说不能立案,让我们自己找找。”   不能立案?这是什么说法?   我又打电话给勇哥,问他。   勇哥问:“他有仇家吗?”   我仔细想想,道:“应该没有。”   勇哥:“你想清楚,一定要肯定的回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应该,好像,大概,可能这些词语。”   我回复说没有。   勇哥又问:“他平时赌博吗?吸毒吗?嫖娼呢?都没有?还自己开着车?最后见面时候还在沟妹仔?他跟他女朋友关系不好?马上要分手?嗯,他遇害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没有,当前你这样的情况,除非是断定遇害,否则立案很难,毕竟,要找一个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最好是先等几天,实在没消息了再报案,另外,可以去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挂了电话,阿妹问我怎么回事,我推说是有人欠钱跑了,几万块而已,跑了就跑了,我也不稀罕。   实际上我的心情很差,不想影响阿妹才随意扯谎。   这里是东城新开的楼盘,很现代化的公寓,进出门门禁管理很严格,不但要上下通电话,还能从屏幕上看到来人长什么模样,物业保安一天二十四小时值班,阿妹住在这里我很放心。   莎莎那边已经提醒过,她也会小心,按说我没有其他可担忧的,但总是莫名其妙的发悸,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发生。阿玉又突然打了这个电话,让人心生烦躁。   同时也把马飞的行为仔细分析了一下,他人品不算好,但也不算烂透顶,就算要分手,也会四四五五讲清楚,不会不辞而别。   尤其是李秀那边也没有消息,她肯定不会骗我。   那么就能肯定,马飞八成是出了事,这几天都没联系了,可能凶多吉少。   按说我对马飞已经仁至义尽,他出事我犯不着头疼,但偏偏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同乡,能帮就帮一把才好。   可是要怎么找呢?毫无头绪啊。   我先去见阿玉,先问问她马飞的情况。   阿玉怀孕三个月,表明看起来跟没怀一样,我是说阿玉本来肚子就很跟怀胎十月一样,肚子里多个小孩压根看不出。   阿玉说,怀孕的事只有马飞知道,强哥和她爹都不知道,前几天都商量好了要做掉,结果马飞就联系不上了。   如此就更能肯定,马飞不是故意消失,他没必要躲着阿玉。   我问:“马飞要和你分手的事,你哥知道吗?”   阿玉摇头,“就算知道我哥顶多打他一顿,也不会把他藏起来,钱都在他身上呢。”   等等,钱都在马飞身上?   阿玉点头,“钱本来是我保管,前阵子吵架,我就都给他了。”   我无意识地道:“都吵架了,干嘛要把钱给他?”   阿玉眼圈就红了,“我就是不想他生气。”   我又问:“你们为什么吵?”   阿玉揉眼睛,“我怀孕了,想生,他不要。”   我便懂了,马飞真给关中爷们丢脸。又道:“他平时爱去什么地方?”   阿玉点头,“他就喜欢去村后面那几家发廊,我都找过了,没有。”   “跟人结怨了吗?”   阿玉继续摇头,“没结怨,没欠债,没因为争风吃醋得罪人,他最近都在忙学气功的事。”   我看了看阿玉的肚子,问:“如果马飞回不来了,孩子怎么办?”   阿玉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他要回来,就做掉,他要回不来,我就生下来。”   这回答让我一阵唏嘘,道:“他回来回不来,都不会要你了,还给他生孩子做什么?”   阿玉就呜呜地哭,扑在枕头上,哭声里满满的都是委屈,等哭够了,才道:“他也对我好过呀,要是出了事,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   我还说不要用重话刺激她,结果她自己都想到了马飞可能是出了意外。   我本来还怀疑是强哥动得手,因为马飞要和阿玉分手,故而暴走,但现在看来,强哥应该不知道马飞和阿玉有矛盾。   我对阿玉说:“我警察内部有熟人,不管怎么说,他有那么大一台车,早晚能查到,是死是活,肯定有音信,你也不要太难过,孩子的事,好好想想,你还年轻。”   我问阿玉要了几张马飞的照片,然后去了发廊,里面基本都是生面孔,偶尔有一个相熟的鸡婆,看着我满眼异彩,咦,这不是阿发吗?找到你的阿莲了吗?   也有些消息灵通的,热情地拉着我进去,给我看她的身材,相貌,扭捏着,“发哥,你看我这条件,能去酒店里面评个c牌吗?”   我没心思搭理鸡婆们,直接找了发廊鸡头,给他一张马飞的照片,交代道:“用你的关系网查查这个人,有消息准确的,奖金五千。”   鸡头很是高兴,说放心好了,要把照片翻拍上百张,只要他马飞在西莞地区出现,就一定能找到。   我刚要从发廊里离开,一个三十岁的鸡婆找上来,咧着满口黄牙,呷呷笑着,身后面扯着一个半大黄毛丫头,拉到我面前,公鸭嗓子做出嗲嗲的音,“老板,你看看,我个囡囡能卖好多价钱,是个姑娘嘞,有个台湾佬出两千,我舍不得嘞,都说你是大好人,会给我们姐妹们做主,你看看,这个囡囡值得好多钱?”   她聒噪着,媚笑着,烟熏过的牙齿向外呲着,头发里散发着劣质香水的刺鼻味,冲着我手舞足蹈,掀起黄毛丫头的裙子给我看,用手拨弄着让丫头转圈。   那丫头懵懵懂懂,脸抹的苍白,脖子下面却是一片黑黄,身体干瘦,两条大腿像是两个火柴棒,干瘦无肉,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折断。   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黑眼睛,乌黑发亮,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好奇和渴望。   鸡婆摆弄着黄毛丫头,给我展示丫头的优点,嘴里唾沫飞舞:“老板你看看,好年轻得嘞,我晓得有好多老板喜欢这个调调,你看看,多青涩,几稚嫩,上个月才来的月经。”   那热情推销的表情神态,让我想起我大卖猪,他也是如此做法,把猪赶出来,给收猪的人展示,看看这膘,看看这后臀,看看这欢腾劲,绝对健康,能杀不少肉。   即便是专门养来杀肉的猪,每每拉去卖的时候我妈都要偷偷哭一场,养大个猪都不容易,何况养大个人。   我问她:“多大?”   鸡婆答:“十四。”说完见我表情不善,就改口,“刚过十三的生日。”   我假模假样地把小姑娘拉去房间里检查,出来后对那鸡婆说,“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你这个女儿开红低于十万就是亏。”   鸡婆闻言瞪大了眼,喜的嘴都合不拢,“真的?” 第278章 离婚的女人   我道:“我生平阅女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间极品,这个女儿你给我养好了,等她十八岁,我亲自来接她。”说完抽出钱包,里面有两千港币,本来是我装逼用的,此刻全拿出来给鸡婆,叮嘱道:“这是定金,将来你的荣华富贵就指望这个女儿了,千万要细心养育。”   鸡婆欣喜若狂,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傻笑,连连点头,就差给我跪下,拉着那丫头一直送我上车。   临走前我还叮嘱她,“千万养好,让她吃好喝好,再让她读书认字,十八岁时候,我一次性给你百万,但你必须要保证她是完璧。”   我车子缓缓启动,店里有另外几个鸡婆追出来,兴高采烈地嚷嚷:“琴姐你发了啊,生了个好囡囡,值大钱啦。”   那个黄牙鸡婆呷呷地笑,“谁知道哦,阿发乱说的嘞。”   “不会啊,你看阿发开的车子,我听人讲那是路虎,两百多万呢。”   ……   我慢慢在路上行驶,耳边传来徐小凤的《顺流逆流》,不自觉地心情低沉,浑身不自在,这是从来未有的感觉。   路上想到干姐,于是给她打电话,问她新住所习不习惯?昨晚睡的好不好?   结果听到干姐带着浓重的鼻音,有气无力地道:“挺好,对了阿发,你没对阿勇讲我的事吧?”   声音可以听出,她感冒严重。   我回道:“没有,我对谁都没讲。”   干姐说:“很好,我要好好静几天,这几天无论谁找你,都不许说我在哪。”   我说好,又多关心一句:“阿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带饭给你送过去?”   干姐回:“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有什么需要我会打电话给你。”   这怎么行?干姐刚搬出来,肯定有好些事不习惯,我不去看看怎么行?再说她感冒那么严重,也不知道吃药了么?   说到底也是受了委屈,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于是去买了感冒药,又买了许多水果,开去了干姐的住所,那房子还是我昨天帮她找的,环境偏僻而幽静,最适合调理心情。   上去后干姐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穿着拖鞋嘟嘟囔囔,“都说不要来,为什么不听呢?”   说话时候鼻音很重,这都是小事,大事还在后面,我看到她门口的垃圾桶里,放着一个空的方便面袋。   我问她,“昨天到现在,你就吃了一袋泡面?”   她懒洋洋地说,“不太饿。”   我又去厨房转一圈,锅是干净的,碗是干净的,垃圾桶也是干净的,一切都跟我昨天离去时候一模一样,我就明白,她方便面都是干吃的。   离个婚,对女人的伤害就这么大吗?   刚准备想说她,却发现,她已经拿着梨子在啃了,咔嚓咔嚓,梨汁四溢,顺着梨子皮往下流,她还伸出舌头去舔。   我道:“你也不洗洗就吃?”   她白我一眼,慢悠悠道:“洗了就干净?”   我说:“那当然啊,洗洗才健康。”   她再次翻我一眼,“梨子不洗是脏,自来水也不能直接喝,还是脏,那用自来水洗过的梨子就干净了?”   我去,到底是医生,犟起嘴来都一套一套,说的好像负负得正一样。   我过去打开热水器,叮嘱她,“吃完梨吃感冒药。”说完出门。   走到门口她很好奇,“你去哪?”   我回道:“去办点事。”说完两人同时怔住。   我去哪跟她有关系?   希望这是我的错觉,又希望我的感觉是对的,好矛盾。   我到楼下超市买菜,以及油盐酱醋等物,走到门口又想到她的住所没有洗漱用品,又全部来一套,又想到清洁工具,生活用品,乱七八糟,全部一股脑都要了,这种事我在行,毕竟也做过几个月的家庭妇男。   东西太多,超市派人跟我一起上去送货,是个热情的本地妇女,两人走楼梯上三楼,到门口敲门,里面传出来干姐的声音,“谁呀?”   我直接回答一个字:我。   门打开,干姐依然是睡眼惺忪,先探出一颗脑袋,看到我大包小包,吓了一跳,一边将门打开,一边嘟囔:“买这么多东西啊?”   打开门,我才发现,干姐上身跟先前一样有吊带,下身却是只着小白纱底裤,光着两条象牙般的细长腿,我猜测她肯定以为我走了不会再来,又卧到床上去了。猛然听见我敲门,就过来开门缝跟我对话,压根就没想放我进屋。只是猛地看到我提这么多东西,一下子惊呆,才下意识地开门。   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暴露在我面前,这才急匆匆地回去卧室,重新穿裤子。   万幸,后门跟着的是妇女,要是个男人,我肯定要自尽以谢罪。   两人将东西搬进屋里,我向妇女道谢。   妇女呵呵道:“哇,你老婆好漂亮。”   我面色一红,这妇女嗓门大,也不知道干姐听到没有,同时也反应过来妇女话里的意思,赶紧拿钱包掏出一张大钞,是港币,塞给她做小费,再次道谢。   结果妇女被吓住,跳着向后倒退,摆着手说不用,到门口还塞给我一张名片,道:“有什么需要打电话,我们还送外卖。”说完退出房间,并主动带门。   这表现让我诧异,居然还有人不要小费?   干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收起来啦,外面的人都是很淳朴的,你以为个个都像是酒店那样?”   回头去看,她已经换好牛仔裤,也加了外套,弯着腰检查我买的东西,小声嘀咕:“那里要你买这些东西,我自己会买了。”   我没接茬,赶紧提着菜去厨房做饭。   她又在后面碎碎念,“阿发你会做菜啊?”   我闷闷地答:“略懂一二。”   她就伸头在案板上看,道:“简单做两样得了,我不太饿。”说完她肚子咕的一声。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她满脸尴尬。   不过还是听到她吐槽一句:“shit!”   哎呦,也是个懂英文的,我这才想起,干姐可是留美博士,同时又想到这个舍特,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狗屎的意思,这种尴尬情况,怎么能用狗屎来形容?   就问她,她解释道:“这个词意思很多了,这种情况下其实我想表达的是见鬼!”   原来如此,我算是懂了,干脆打蛇随棍上,道:“阿姐,以后跟我讲话用英文,我听不懂再用中文。”   “咦,为什么?”   我郑重道:“我要学英语,从基本生活开始练习。”   她很惊讶,末了又高兴,道:“这样的话我介绍你去个地方,哪里是外国人集结地,他们每天一起喝酒聊天,你跟他们一起,会学的更快。”   我这边菜做好了,她却不见,我喊了两声,从主卧里闷闷传来,“我在冲凉,等阵!”   我推开主卧门,眼前的情景差点让我喷鼻血,这间屋子的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冲凉房和卧室间用的是毛玻璃隔断,但事实上,毛玻璃一旦被水淋湿,跟透明玻璃就没什么区别。   我为我的行为感到羞耻,原地痛骂自己三分钟,眼见她关莲蓬头,才赶紧把门缝关了。   洗完澡的干姐,如出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又如水中莲花不胜娇羞。   穿着丝质睡裙,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我对面。   她闻了闻菜,说好香。   我心里却想的是,家里缺个吹风机。又想到她感冒了,头发这么湿,搞不好会发烧。登时就呆不住,迅速出门。   她又叫:“你又去哪?”   我说买个东西。   她就急了,“买什么吃完饭再去?”   我已经出门,向楼下奔去。   等我拿着吹风机上来,她明显感动了,一手端碗一手执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恢复。   良久,她才说:“我要真有你这样的亲弟弟,那该多好。”   我笑笑,想回应,我本来就是你亲弟弟,话到嘴巴却刹住,仔细一想,她说的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恐怕她想说的是:我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公该多好。   当下无语,安静吃饭。对于厨艺,我还是比较有自信,毕竟做过厨房,又经常做南粤小菜,绝对比普通家庭主妇烧的够味。   干姐问:“有人向你问过我去了哪里吗?”   我想了想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可能他们没发现你从家里搬出来了。”   吃完饭,我要收碗,却被她抢过去,道:“你忙你的,这些事不该男人来做。”   看她在洗碗池哪里忙碌,丝质睡裙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几多妖娆。   我搞不清我现在的状况,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惹的女人够多了,千万别对干姐有想法。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阿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身边陪着你。”   结果丝质睡裙就抖动的更厉害了,干姐急促地道:“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当然会陪着我了。”   洗碗完,她怔怔地问我,“你还不走?”   我看看窗外,阳光正好,就道:“我想多跟你呆一会。”   她的脸就红了,有些慌张,眼睛不敢看我,急忙忙往卧室走,口里道:“我很好,不要人陪,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卧室门嘭地一声关上,我在客厅坐下来,思绪不定。   过了许久,她重新出来,已经换好衣衫,气质也恢复成御姐范儿,表情严肃,对我进行一番教育。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以前都告诉过你,恋母情结很不好,你应该改正心态。”   我回道:“我没有恋母。”   她就大声,“就是恋母,对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有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就是恋母。”   我也大声,“大几岁?超过十岁了吗?那古代童养媳又怎么算?”   她就激动了,“这是现代,不一样的。”   我手机响,是唐娟,我看一眼不接,平静下来,对她道:“对不起,阿姐,我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我晚上有事,宵夜你自己做了,记得吃药。”   说完要走,她就在后面问:“晚上什么事?”   终于提到我此行的本来目的,不过此刻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来找她是为她,还是为了自己。   我道:“一些小事,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赶紧向外走,接电话。 第279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电话来的突兀,是个陌生号码,接来听,是柔柔的一声,哈喽!   登时我就激动了,这声音虽然我听的少,但听一次就永远记住了,她是张雅婷。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又为什么给我来电话。   那边嘻嘻笑两声,“我回来了,想见见你。”   女神约见,自然要去。   同时心里也有小期待,这去了后,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转念又想,不行,我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上了车,我先调试座椅,然后调试后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诚恳地道:“以后,不要再欺骗任何一个女子,是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骗人,不要玩弄女孩子感情。”   车子到了那间老宅前停下,我给张雅婷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问我在哪,我说在家门口,她就很惊奇,“那辆绿色的悍马是你的?”   我去,这就看见了?我伸出车窗外,向上看,三楼窗户上,一颗小脑袋。   “喂!”她兴奋地朝我摆手,我就笑了。这时铁门忽然自动打开,我才看见,门口有个摄像头正对着我。   我没想进去的,这铁门开了,我是进呢还是不进?   我想房间里面肯定有监控,人家好心给我开门,不进去不给面子。   车子停在旁边,我信步往门里走,到了大厅,张雅婷已经从楼上下来,穿着t恤牛仔裤,见到我就是一喜,快步过来。   我有点恍惚,按照电影剧情,这是长久不见面的情侣要拥抱的节奏啊。   又或者是美国人的礼节?人家见面都讲究亲脸的。   于是就过去抱了。   结果张雅婷很尴尬,用手顶着我的胸,避免和我发生接触,而后迅速分开。   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你又长高了。”   我看看自己,笑,“长壮了倒是真的。”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了我脖子上的红绳,绳子下面吊着勋章,她哇哦一声,伸手过来抓,“这就是你那个牺牲的战友?”   我去,曾经吹过的牛她还记得。我有些害臊,傻傻点头。   她的目光又顺着我胸口向下,“哇哦,你的伤疤,能给我看看吗?”   伤疤?没问题。   我解开扣子,给她看我胸腹的刀疤,条条青筋,往事历历在目。   旁边呼啦啦出来四五个西装猛男,都是身材高大气势威武的洋人,其中三个白人,两个黑人,过来后就朝我围拢,张雅婷迅速伸手:“查尔斯,他是我朋友。”   我去,这阵势,我仔细看看对方,个个都是一水儿名牌西装,耳朵上挂着白色电话线,鼻梁上架着黑墨镜,孔武有力。   张雅婷说明我的身份,那个叫掐死的洋人还不服,对着张雅婷道:“susan,我没听你爹讲你有男朋友?”   张雅婷也生气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长大了。”   看张雅婷的气势,怒起来不比阿妹差,虽然看着人小,脾气却很大。   说完,她对我笑,“跟我上楼,我要当面听你的传奇故事。”   说完前面带路,我跟着向上走,几个洋人立马成包围状将我环绕。   我问张雅婷:“你好厉害,他刚才说什么了,我看他似乎不太高兴。”   张雅婷笑道:“他说早点的面包没烤熟,我就教训他,没烤熟的也可以吃,这帮老外,就是事儿多。”   她说话的同时,笑的也很甜美,要不是我最近一直在看大仲马的小说,又在听英语磁带,还真就被她糊弄了。   这情景让我想起在花都站接老爸的场景,如今风水轮流转,该我装不懂了。   到了二楼张雅婷并不停步,继续向上,那个叫掐死的洋人连忙在前面拦住,恭敬地道:“susan,你不能带他去你的房间!”   张雅婷:“为什么?老娘想跟他单独聊聊。”   这个我又听懂了,感觉有些尴尬,正想出口当和事佬,不曾想张雅婷就拉着我往上冲,几个洋人立马跟上。   我问:“他什么东西又烤糊了?”   张雅婷就笑:“他说楼上的房间没打扫,不方便给人看。哎你能听懂英文吧?”   这要我怎么回答?我皱眉挤眼,勉强道:“能听懂几个单词,room,是房间的意思,对吧?”   她带着我去了三楼东边的房间,几个洋人紧跟着,寸步不离,我想那应该是她的闺房,一般而言,女生不会轻易带男生进自己闺房,肯带进去看的,都代表着该男生和自己关系不一般。   好紧张,万一她在里面对我发起进攻怎么办?她可是我的女神啊,我一定抵抗不了的。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那是一个套间,里面还有一道门,闺房在里面,外面这个空间,顶多算是会客厅,或者小书房。   这才是真正的书房,一套木质桌椅,四周都是藏书,琳琅满目,好不丰盛。   我去架子上看了一圈,分类很清楚,有外国名著,有华夏瑰宝,也有《故事会》、《知音》、《意林》、《十月》这种发行量比较广的杂志。   走到尽头,小木台上还放着一本樟木镇仁爱女子医院的宣传册,封面上是一个光身子女人在搔首弄姿,上面印着几行大字:那一夜,姐夫爬上我的床;凋零的玫瑰花;女总裁的迷情之路;女总裁的贴身护花大兵;山村医生的销魂之路;透视眼的秘密;只要三分钟,还你一个梦的人流广告。   这么说来,张大小姐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人家赏的了阳春白雪,也做得来下里巴人,知识量很杂啊。   她在那边拿来杯子,问我:“喝茶还是咖啡?”   我说:“茶,哦不,咖啡。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咖啡。”   她看见我在翻看女子仁爱医院的宣传册,脸色有那么一丝害羞,出口道:“那是我逛街的时候别人给的。”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补充道:“嗯,我也喜欢看这个,最后一页的笑话很赞。”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像路边发的这种册子,也就最后一页的笑话好看,前面的内容基本是垃圾,千篇一律的打胎人流,是最早的软文推广手法。   看完笑话我又在书架上寻找,发现一本奇书,《国内地理志》,抽出来看目录,上面把国内几千年来的版图全部详细罗列,随便翻几张,就看到海参崴的历史,让我一阵惊讶,原来我们也被人欺负过啊。   手中还摸到书签,翻开看,正是元朝末期的内容,写到红巾军反元,书签上有四行秀丽的钢笔字: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看到黄龙二字,我不免奇怪,这是那个黄龙?   刚好,张雅婷端着咖啡过来,笑道:“我帮你放了三块糖,不够自己加。”   我问道:“这本书你看过吗?”   她愣了下,笑,“小时候看过,阿爸逼的,内容已经还给阿爸。”   我再问:“这里不破黄龙誓不休,里面的黄龙是那个黄龙?”   她回道:“历史上只有一个黄龙,现在陕西境内,地理上属陕北,黄土高坡,对了,你不是黄龙人吗?”   我有点讪讪,将书合回去,道:“如果我没记错,第一次见面,你根本不知道陕西在哪里。”   她就愣了,眼睛瞪大,而后如春风般微笑,“有吗?我都忘了。”   她忘了,我记得很清楚,我说我是陕西的,她问我陕西在哪,离湘南近不近,而后她弟弟还在旁边聒噪了些什么。现在想来,怕是她发现我紧张,说话不利索,就故意装傻,卖了个面子给我,好让我能顺利的跟她交谈。她弟弟在旁边聒噪,恐怕也是在指责她故意卖蠢给一个农民工。   好聪明的女人,也好善良。   我问:“我时常在想,茫茫人海中,你我怎么会遇上?”   她依然笑:“缘分吧。”   我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她的脸色微红,眼角都带着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每次来都有人接的,刚好那天接我们的司机临时出事,所以我就带着敬德坐班车。”说完摊开手,“真的,是缘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她和张敬德两人的打扮根本不像打工仔,怎么会跟我挤在一班车里呢?   她说:“其实我也很喜欢星爷的,当时看到你眼泪巴巴,就忽然觉得你好可爱,所以……”   我立即黑了脸,摆手道:“那件事不要再提,那时我还小。”她就咯咯地笑,又道:“嗨,大英雄,快讲讲你那些传奇故事,文字的力量比不上语言的描述,我好期待。”   的确,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期待。   我想了想二大爷的话,做出决定,还是给她吹个牛比吧。   我开始讲述我从这所老宅子走出去后的故事,讲我从一个厨房伙计,如何成为一名缉毒警,严格按照明空大和尚说的,九假一真吹牛比大法,听的张雅婷惊喜连连,如痴如醉。   说到最近,更是凶险,前几天才去了陆丰一趟,跟歹徒们硬杠一波,受了点伤,说话时候不经意地撸起袖子,左臂上五条刀伤猩红狰狞,看的张雅婷捂嘴惊叫。   “天哪,你受过多少伤?”   我摇头,“没数过。”   她激动地道:“能不能除掉上衣,给我看看。”   我想了想,只是露上身的话,应该没问题。站起来脱衣服,几个洋人还想阻挡,却被张雅婷制止。   当我露出整个上身时候,她就彻底惊呆了,面色红的厉害,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那种,末了提出新的要求,“我能摸一下吗?”   这话问的我也羞涩,低声说可以。   她就上前来,触摸那些疤痕,但手指一碰触到我,竟然是异样的酥麻,仿佛一股电流,渗入我心灵最深处,仿佛触摸到我的灵魂,让我全身的皮肤都不由自主的颤栗。   这是什么感觉?   我可是阅女无数,哦不,曰女无数的大皮条客,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我都懵了,不会讲话不会动,只会痴痴地看她,连带着的,呼吸也跟着急促。   同样的,她看着我也有一丝出神,两只眼睛水朦朦,仿佛有无尽的话儿要倾诉。   旁边的洋人不乐意了,“嗨,嗨,先生,注意点。”说完还体贴地拿起衣服给我盖上。   我一阵羞愧,赶紧转身过去,想平复自己的心情,结果却平复不了,尴尬至极,手忙脚乱地扣扣子,心里奇怪至极,怎么好好的,就扯大旗了呢?   太丢人了。   我扣好扣子,也不回头,直接说道:“那什么,我下午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后面却传来张雅婷羞涩的叫声:“喂!你的咖啡还没喝。”   咖啡?该死的咖啡!“不喝了,下次吧。”说完我开门。   她又在后面叫:“周发别走。”声音有些焦急。而后又恢复平静:“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   有事?这样我就不能走了,经过一番慌乱,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转过身去,重新入座。   看得出,她也有些慌乱,但比我恢复的好,把咖啡推过来,“喝吧。”   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   旁边洋人表情有些古怪,应该是嘲笑我喝咖啡的方式,我懒得理他。   张雅婷端起空杯,向咖啡壶哪里走去,口里却道:“我一年只能回国一次,好不容易跟你见一次,可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我心慌意乱,傻乎乎地道:“哈,一年一次,不是牛郎跟织女吗。”   她没应答,隔了好久才道:“是啊,牛郎织女,不过拿到博士学位我就会回来。”   博士啊,目标好远大。   我问:“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她道:“我要去罗浮山一趟,你陪我。”   罗浮山?我一阵惊愕,岭南第一山,在福田那边过去一些,我只听过,没去过,只说罗浮很高很大,没见过,她去哪里做什么?   张雅婷道:“我去冲虚观还愿。”   冲虚观?是道观来的。我问张雅婷,“你许过什么愿?”   张雅婷笑而不答,只说:“你带我去即可。”   现在去?我看看时间,将近十点,那要去得抓紧时间,晚了可就上不去了。   张雅婷站起来双手一拍,喜滋滋道:“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看看她的装备,t恤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果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当即起身下楼,速度下楼。   四五个洋人紧随其后,至楼下,我自然是开悍马,张雅婷也跟着要上来坐,几个洋人就不乐意了,抓着车门不放手,说这不符合交通安全法则。   张雅婷说他是我男朋友,我要跟他在一起。   洋人摇头,闹闹,他可以坐我们的车,我们的车上有安全保护措施,有卫星定位系统,能够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张雅婷说,绅士们,这是在国内,跟国外环境不一样,我很安全。   洋人还是不行,说我们收了钱就必须得按照合同办事,你不答应我们的要求,今天你哪也别想去。   张雅婷无奈,回道:“好吧,我可以坐你们的车,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关掉车内的录音,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和男朋友的谈话。”   查尔斯耸肩膀,“苏珊,你口里的别人,是你的父亲。”   张雅婷抱着双肩瞪眼,查尔斯怂了,“好吧,我可以关掉录音,你下来吧。”   张雅婷扭头对我道:“周发,给他们个面子,不坐他们的车,我阿爸会扣他们工资。”   这是什么烂理由,不过你高兴就好,我忽然发现,懂的语言多了,乐趣也很多。 第280章 老外的戏法   洋人开的是一辆奔驰房车,外观看起来蠢笨,但里面布置的豪华,抬脚进去我还以为是进了ktv包间,靠着墙壁围了一圈转角沙发,中间放着茶几,茶几下面是冰箱,对面壁上有扁平电视,车顶棚还有水晶灯,看上去价值不菲。   两个黑人去了前面开车,三个白人则跟随我们上了后面,坐定之后,车子启动,转弯前行异常平稳。   我问张雅婷:“这车子不便宜吧?”   她笑笑,回应:“我不知道,我阿爸弄的。”   如此我就对她阿爸有了好奇心,“伯父做什么的,好有钱。”   张雅婷撩了撩头发,淡淡地说:“做贸易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听那口气,似乎不喜欢谈论她阿爸。我很快明白过来,人家是有钱人,我老是问她爸信息,会被人认为我心术不正。   车子向前走,查尔斯拿着电话线不停地发布命令,似乎是在和前面的司机沟通。   我假装听不懂,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问张雅婷:“整天跟这几个大老爷们呆着,你不闷吗?”   张雅婷笑,“不会闷啊,他们很好玩的。”说完就对旁边的白人青年道:“威尔,露一手给我的客人瞧瞧。”   那白人青年约莫二十七八,黄发碧眼,高鼻梁,看着蛮英俊,其实我对洋人的相貌无感,总觉得他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差不大。   听到张雅婷的要求,威尔耸耸肩,摇头,“苏珊,我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宫廷表演师。”   张雅婷立即撒娇,“克忙,威尔,给我的朋友开开眼界,你已经好久没给我表演过。”   威尔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思索一番,“好吧,我亲爱的苏珊,看在哈瓦那雪茄的份上,我再给你表演一次。”说完威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亮给我看,而后双手开始洗牌,刷刷刷地玩花子,摆造型,耍酷,玩够了,把牌亮给我,让我抽一张。   我抽一张,自己看了,梅花三,又给他塞回去。威尔又一番洗牌,变来变去,从中间抽出梅花三。   张雅婷发出哇哦的称赞,拍手叫好,侧头问我,“怎么样,好玩吗?”   江湖路艰难,看破不说破,我立即鼓掌,好玩,好神奇。   还有呢,威尔的扑克能变出各种小东西,戒指,花,巧克力,张雅婷还接过巧克力,掰开一块给我吃,是真的巧克力。   张雅婷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巧克力。”   威尔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哦,你不会是为了巧克力才故意要我表演的吧?”   张雅婷:“嗯哼,我就是为了巧克力。”   威尔捂着头,抓耳挠腮,一边哀嚎一边动作,又变出四五块口香糖,几个人分着拿了,哈哈大笑。   张雅婷说:“看见了吗,一点都不闷。”   我却有些不服气,带着情绪道:“是啊,白人小伙子好帅。”   张雅婷瞬间怔住,而后微笑,“嗨,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他们只是朋友,你应该明白。”   “不,我明白。”我满脸失望地看着张雅婷,“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看到你为那白人帅哥的表演鼓掌叫好,我就忍不住的嫉妒,就像,就像我啥也不会似的。”   说着我就伸手出来,在桌面上一晃,一张扑克就被我的手掌吸引,半空里悬浮。   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手腕轻抖,扑克就被我吸进手掌,接着,我将扑克掷出,扑克就旋转着飞出,在空中做圆弧状环绕,煞是好看。   这一手不光是张雅婷瞪大眼睛珠子,几个老外也傻眼了,那个查尔斯还指着我用生硬的话语说:“功夫,这是天朝功夫。”   张雅婷一阵好奇,惊喜,拍着手叫:“哇哦,好厉害,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嘴巴又贱了,随口回应:“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说完才知道秃噜了嘴,想收回来却是不能了,赶紧把扑克收回来,拆掉隐形线,给放回去。   那个白人青年威尔立即拿过扑克,仔细检查,看看哪里发生不同,毕竟,那可是他的扑克。   我不说话,其实技巧很简单,威尔表演魔术变戒指变花的时候我就拿过一张牌,黏上隐形线,车内光线暗,根本看不见隐形线,表演完之后牌面上有粘液,所以必须自己抹掉,再放回去。   这些都是黎先生交代过的,我又勤加练习,做起来很容易,但只要自己不说,他们一时半会且看不明白呢。   这个表演可以说是完美的,唯独后面那句话,让我尴尬。   早上才说过不要招惹别的女人,怎么现在嘴巴就开始犯贱。   二大爷说我改不了好色的毛病,我当时还不服呢,现在看来,的确是改不了。   我害臊,脸发烫,不敢去看张雅婷,只是跟威尔互动,他拿着扑克比划,我对他摇头,讪笑。   忽然间,张雅婷凑上来,在我面上轻轻一啄。   登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面上开始发烫,烧的厉害。   几个老外瞪大眼睛,一直不说话的络腮胡吐槽道:“苏珊,你给他施加了什么魔咒,他快要烧起来了。”   张雅婷也害羞,却不脸红,只是浅浅地笑,“嗨,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了吧?”说话时两只大眼睛眨呀眨,好梦幻。   我整个人慌了,手脚没处放,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窘迫至极。   我说:“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张雅婷眉毛挑了挑,轻声道:“在汕头的葬礼上,你也是跟我开玩笑吗?”   汕头葬礼上,是阿妹外公的葬礼,我趁她不注意偷吻过她。   但那时和现在的心境不同,那时只要是女人,有多没少我都敢上,但现在不同,我不敢招惹其他女人。   我眼珠子乱转,思索着,而后道:“我,我不知道,你是,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女孩。”   那边查尔斯看我表情不对,开口问:“苏珊,他是你男朋友吗?为什么他现在的表现像受到惊吓的小男孩?”   张雅婷回道:“他不知道我是谁,他以为我是普通女孩。”这句话倒是按我的意思翻译的。   几个老外就哇哦地叫起来,威尔对我表示出同情,伸手拍我肩膀,道:“嗨,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去追求,不要在乎她是什么身份。”   那边的络腮胡道:“我想国内人们的观念和我们不同,他明显被吓坏了,你看他的脸,天哪,那是真爱才会有的表现,如果有个小伙子能对露丝做出这样的反应,我肯定会把女儿嫁给他。”   威尔立即回应道:“你这样说不对,虽然我不会脸红,但我对露丝是真心的。”   络腮胡则回应一个白眼,“少来了,威尔,我不会让你喊我岳父的,我知道你那些糟糕的经历。”   张雅婷忽然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对我微笑,道:“你不会真的被我吓住了?你给我写的那些信,你可不像这样的人。”   我心里说:你懂个毛。   额头上却满是汗水,要用纸巾擦拭。   平复了好一阵子,才对张雅婷道:“其实我很大胆,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敢调戏你了。”   张雅婷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可是我现在的回应却吓坏你了。”   我想否认,话到嘴边又吞回来,点头道:“的确,我是被吓住了,不过有件事你得承认,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怎么会?”   我道:“这里坐了五个人,你们四个讲英文,就我一个讲中文,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张雅婷看着我道:“不会可以学的。”   我没说话,那个络腮胡却开口了,并且说的是天朝话,他身子向前,看着我的眼睛道:“小伙子,有一点你说错了,这里坐了五个人,有三个人讲中文。”   我了个去,这络腮胡,我没看出来啊。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络腮胡又抛出一颗炸弹:“全世界六十亿人口,五分之一的人讲中文,这是一个很大的基数,我敢肯定,再过二十年,中文就会成为世界主流。”   我惊呆了,这络腮胡居然讲的一口东北味的天朝话,不免奇怪,“你的中文哪里学的?”   络腮胡回答:“沈阳学的,我老婆是沈阳人,我们有四个孩子,大女儿今年二十三,威尔正在追求她。”   我去!   张雅婷抓着我的手轻轻捏,道:“外国人可以说中文,你也可以学英文。”   我摇头,“两个世界,指的不是语言,我只是个比喻。”   “你指的是财富?”张雅婷又笑了,如花儿一样,抓着我的手捧起来,“我可不认为,一个像你这么年轻就戴百达翡丽的男孩会有多穷。”   说完她还调皮地眨眼,仔细看表,而后说道:“140年纪念版,这个国内买不到哦。”   我立即摊手,不由大脑控制地开始撒谎,“事实上,这块表是我在澳城赢回来的。”   她就做惊讶状,“哈,澳城,你跟踪国际毒贩那次,哈,你刚才跟我讲的时候可没提到赢表这段,快给我讲讲,还有什么遗漏,我觉得你的经历都可以拍成好莱坞电影,其精彩刺激不亚于詹姆斯·邦。” 第281章 国外佚闻   车子一路前行,我一路吹牛比,但毕竟是心理有了压力,吹的牛比没有上午精彩,有心想再去探讨感情方面的事,却开不了口。   进入罗浮山区域时,忽然明白,她明天就去国外了,以后就见不上了,我怕个毛?   瞬间,恢复了斗志,焕发了青春,牛比又吹的飞起。   要前往冲虚观得靠步走,车上留了一个黑人司机,其他人都跟随前行,几个老外说是保镖,实则没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游山玩水。   我问张雅婷:“为什么你阿爸给你配的是男保镖?就没有女保镖吗?”   张雅婷道:“玛利亚身份有问题,不能入境,就留在国外,不过也幸好她不在,不然,你想这样跟我手拉手走路,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这话说的,让我心神荡漾,好像摸着公主的手一样。   “这么说,你想交男朋友也是不行了?”   “现在不是交了吗?”   不得不说,张雅婷的体力真好,海拔千米的山路,走起来面不红气不喘,冲劲儿十足,快到上面时候忽然三四个联防队员挡住,不许我们再上山,说天色已晚,怕出现意外。   张雅婷不服,带着一帮外国人跟他们理论,去了道观看一样就下来,不去峰顶,最后还是我出面,用了四五张美金将他们搞定。   这不能怪联防队,我们来的太晚,别的游客都往下走,只有我们向上走。   我问张雅婷:“你来还什么愿?”   张雅婷答:“去年阿妈动手术,我来这里许愿,如果阿妈平安无事,我就送百金。”   送百金?我瞪大眼,这个百金是指多少?   古人计量金子时候都习惯用两,一两就是五十克,一百两就是五千克,就是五公斤,张雅婷要送给道馆五公斤黄金?   我瞪大眼看张雅婷,已经不是在看女人,那就是一具会行走的金人。   张雅婷莞尔一笑,问:“五公斤黄金很多吗?”   我木纳地点头。   张雅婷摇头,“黄金贵重,也看是在什么地方。”而后回头,让我看后面跟着的一个黑人青年,那青年一米八五的身高,身体非常强壮,黑色西装白衬衫,面目严肃,厚厚的嘴唇外翻着,难看的紧。   可是,他的脖子上,手腕上,裸露在外的都是明晃晃的足金,耀人眼。   张雅婷道:“他叫莫纳拿,非洲堪帕斯酋长的儿子,他们那个部落盛产黄金,就跟我们大同煤矿产煤一样,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都是黄金制品,那对他们而言并不稀奇,还不如一条牛仔裤来的珍贵,五公斤黄金,也不过百条牛仔裤。”   我去,我以为能吹牛,张大小姐吹起牛来不比我差啊。   张雅婷见我发傻,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不过黄金十斤,和我阿妈的命相比,不算什么。”   这话说的,豪门千金的范儿油然而生,什么叫土豪?这才是真土豪。   我再问:“非洲酋长的儿子,怎么会来给你做保镖?怎么说那也是一位皇子啊。”   张雅婷眨着眼笑,“皇子?你知道堪帕斯酋长有多少个儿子?”说完伸出一根指头。   我立即做吃惊状,“一千个?”   一下子把张雅婷气笑了,用手打我:“讨厌,那有那么多,一百多个而已。”   一百多个?还而已?还不算公主呢。   我不禁疑惑:“怎么能生那么多?”   张雅婷道:“酋长九十多个老婆,儿女自然多啦。”   卧槽!九十多个,他忙的过来?   张雅婷道:“他每年都会进行一次选美比赛,选出十名秀女充为后宫,一年就能生十多个孩子,你说呢。”   还选秀?我脑补了一下成千上百个黑人妹妹挤做一堆的情景,登时不寒而栗,“这是选秀?不是折磨?”   张雅婷正色道:“哈,你不要这样戴有色眼光看人哦,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我回:“你当然好看,在我心里,你就是仙女。”   张雅婷笑道:“可是你知道吗,堪帕斯的酋长觉得我丑。”   张雅婷长的丑?   我这边正要嘲笑那酋长没眼光,猛地一想似乎哪里不对,急忙问:“你也参加选秀了?”   张雅婷笑道:“不是选秀,是乌拉拉,就是一种仪式,当时好多矿产公司去竞争,我阿爸让我去献舞,你猜怎么着,那个酋长根本没用正眼看我,全程盯着巴萨矿业送给他的黑人美女,现在你明白了吗?”   如此我便懂了,我看黑人丑,黑人也觉得我丑,审美观不一样。   同时我也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寻常,堪帕斯黄金多,她阿爸去见过酋长,矿业公司,难道说,她阿爸是开矿的?   而且开的还是黄金矿?   那是什么概念?挖黄金啊,不是挖煤。山西煤老板都那么离谱,那要是来个黄金矿老板,还不知道奢侈成什么样?   我问张雅婷:“后面那位黑人小哥,他会喜欢你吗?”   张雅婷道:“别乱讲,他有王妃,另外,他跟着我,主要是为了学习,为了看世界。”   我往后看一眼,黑人小哥依然不出声,两只眼睛乌溜溜转。“他不爱讲话,不是说黑人最能言善辩吗?”   张雅婷点头,“那看在什么地方,如果都是部落的人,他们就很热情,天生的舞蹈家,但如果是在陌生环境,他也会害怕,尤其在发达国家,他们会自卑,他现在正在努力学英文,所以不怎么讲话。”   原来如此。   我说:“你对非洲很了解啊。”   她默默地点头,“可能,以后我的工作地点主要在南非。”说完看我,眼睛眨呀眨,“你想去南非吗?”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启动装比模式,郑重地道:“如果你想我去,我就会去,天涯海角,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张雅婷眉梢轻笑,“你来非洲,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我再问:“听说那边很乱,你们在那边做生意,安全怎么保障?”   张雅婷手臂一扫周围保镖,“呐,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   哦,我多此一问,看也看出来了。   张雅婷抿着嘴笑,重新拉住我的手,眼睛眨呀眨,“你也是身经百战的英雄。”   我点头回应,“那倒是真的,对了,等以后你再需要保镖,不如找我。”   她立马回:“好呀,你来保护我。”   我想她误会了,我其实想说我有一个保安公司,看看能不能搞出一个跨国业务,把中安护卫业务扩展到海外,扩展到非洲。   话到嘴边觉得不妥,我明明是缉毒警,卧底,什么时候又变成保安公司老总了?这不是不打自招?   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   再者,毕竟是国外,万里之遥,天朝人去哪里适应的了吗?   我问张雅婷,“非洲那边国内人多吗?”   她道:“不算多,去年有几个国内公司在开油田,还有几个公司在搞通信基站,也不算少吧,反正非洲人对国内人印象蛮好的。”   “那他们的安全保卫?”我看了看身后的白人,“也跟你一样吗?”   张雅婷摇头:“大部分国内工人还是比较危险的,出门都要带枪,无论是开油田,做通讯,还是搞基建,工人不带枪都很危险,非洲有些地方比较落后,当地土著没什么文化,又野蛮,喜欢偷抢都很正常。”   哦,原来非洲有些地方还是蛮荒之地。   茫然间,我想到二大爷唱的那首月亮爷,月亮爷,明晃晃,汉家儿郎战蛮荒,马革裹尸魂归乡。   不由得心里发颤。   再看看张雅婷,她洁白的面,纯洁的眼,是那么好看,往下看,她的手指,竟然不知不觉地和我十指相扣。   月亮爷,本姓张,来到华南找婆娘,缘分未到难相认,暮然回首心彷徨。   再看看这十指相扣的手,我忽然感觉有些头晕。   这不是真的,那个二大爷是乱唱的。   我问张雅婷,“如果国内企业在那边遇到危险事件,会怎么做?”   张雅婷摇头,“我也不知道,听阿爸说,会雇佣一些雇佣兵替我们打仗,但我没见过,我在哪里只呆了几天,就回国了。”   雇佣兵?雇佣兵?我又问:“国外的雇佣兵收费应该很高。”   张雅婷看我一眼,道:“国内目前还没有专门到国外打仗的队伍,只能请外国的。”   还没有?这个消息让我心里一阵突突跳,想起松山湖那个小院内,那一声声震天的呼喝,那一双双坚毅的眼,硬朗的面孔,以及何若男背后那张气势非凡的狮子下山图,莫名其妙地汗水湿透脊背。   张雅婷见我不语,又补充一句:“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如果有钱,我觉得还是请外国人比较好。”   我摇头,表示不同意见,“我们的产业,还是我们自己人保护比较好,总不能永远依靠外国人替我们打仗,万一那天我们和外国人谈崩了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大胡子接口道:“说得好,小伙子,我很赞同你的观点,我曾经对张老板建议过多次,在堪帕斯组建一支国内军队,他总是说不行,说这样会给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名誉带来麻烦。他的话跟苏珊的话一样,我们人民是爱好和平的。”   我呵呵笑道:“这句话是一个伟人说的,全文是:我们人民爱好和平,但从不惧怕任何战争。”   络腮胡闻言竖拇指:“伟人说得对啊。”   我才不会告诉他,这句话是写在红警开局画面上的。 第282章 雷雨   一路说说走走,很快到了冲虚观,几个保镖把守门口,张雅婷则进去还愿,跪在三清面前,做稽首礼,异常虔诚。   因为被二大爷的手段震惊过,我对道士心存敬畏,尤其是看到那三尊神像,更觉得非凡,按说我也应该去做稽首拜,却偏偏不好意思挪动脚步,就站在张雅婷后面,看她虔诚还愿。   跪拜时,男子一般是双腿向外,成外八字,女子则是双腿并拢,叩头下去不会立即起,要稍作停留,方显真诚。   张雅婷穿着t恤牛仔裤,少女姣好的身材线条勾勒的极为清晰,端是一个火辣诱人,先前并肩走时候都不觉得,这里突兀地站在她身后,只觉得那背影好看,尤其是腰臀两侧处,滑下来一道优美的弧线,让人不由得心思不纯,血脉喷张。   只觉得发了癔症,赶紧晃晃脑袋,她又恢复正常,心说好玄,刚才怎么会眼花?   此时观内静悄悄,内里充斥许多檀香,几个保镖也都在外面站着,跟进来时一般无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去看张雅婷背影,结果又变的不着一缕,那肩膀腰肢,闪耀着奇特光芒,宛如圣子。   洁白,神圣,端庄,却又迷人,我再次血脉喷张,不由得扯大旗。刚想伸手去裤兜遮掩,忽然间远处一声钟声轰鸣,洪钟大吕,大音希声,将我震的身子一颤,眼前的奇怪景象就再次消失,张雅婷还是那个张雅婷,一切未变。   我揉揉眼睛,不敢抬头看那金像,转身向外走。   不多时,张雅婷拜完,从里面出来,神清气爽,准备返程。   一路下山,倒也欢快,两边鸟语,空谷幽静,空气极好。   张雅婷张开双臂感慨,“哇,还是祖国山水好,看着都有灵气。”   她在前面走,我却不说话,心思还沉浸在先前的幻象中,无法自拔,尤其是重新拉着她的手,行走在这山林中,更加心猿意马。   张雅婷看到我面色不好,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那么难看?”   我扯谎道:“你明日就去美国了。”   张雅婷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将手抓的更紧一些,表情却不悲伤。   走了一段,她道:“你不要做缉毒警了,你可以做更大的事,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   我以前说的?那样?哦,我以前吹过牛比,要把莞城性都的帽子摘掉,现在想来,当时牛比吹的太响,改变一座城的面貌,那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办到的事?   不过牛比已经吹出去,总不好收回来,兀自强硬着嘴道:“我知道,其实眼下我已经开始布局了,今天敢来见你,就代表我已经不需要卧底身份掩饰,事实上,我开始在酒店做事。”   “酒店?”她的大眼睛又恢复笑意,“你在酒店做什么?”   “桑拿部部长。”我看着她认真回道:“就是拉皮条,想要对付他们,就必须要了解他们,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张雅婷的表情瞬间精彩,“桑拿部部长的身份好玩吗?有什么趣事?”   我有些羞愧地回:“我才准备介入,还没详细了解。”   她就咯咯笑,继续向下走。   山风袭来,她的发梢掠过我的鼻尖,带来一股异香,让我精神一振,脑中又开始乱想,若是先前道观里,她真的不着一缕,我又怎么办?   难不成,就在三清老爷面前做那颠鸾倒凤之事?   仅仅是如此一想,脑中就自动带入画面,让我呼吸急促,不由得抓紧她的手。   或许是我抓疼了她,她扭头问:“又怎么了?”   我低声回:“好舍不得你离开。”   而我的脑中,画面已经发展到不可描述。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一道亮光,照耀整个大地,紧跟着,一道响雷滚滚而来,吓的众人全部一惊。   查尔斯叫道:“不好,要下雨了,我们得快点。”   张雅婷则发出欢喜的尖叫,拉着我向下跑,发出银铃一般的娇笑。   又是一道亮光,整个天空都变成银白色的亮,亮光过后,山上就黑暗下来,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路。   “糟糕!我要遭天谴!”没来由的,我喊出这一句,内心害怕极了,但那张雅婷却咯咯地笑,问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遭天谴?”   我没对她说,但我心里明白,刚才在三清面前脑中胡思乱想,惹了三清老爷生气,就要用雷劈死我。   这事可不是我乱说,当年有个皇帝看女娲的塑像长的俊,就在神像前面写了一首情诗,要跟女娲娘娘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结果整个江山都被断送了。   正想着,天空又是一道闪,这次距离更近,直接炸在我耳边,落在了左边的山峰上,腾起一团火球,引起山火。   这阵势,吓得我腿软,差点扑倒。赶紧对张雅婷道:“你不要拉我,快放开,那雷是冲着我来的,等下炸到我跟前连累到你。”   张雅婷噗嗤一声笑了,“若雷真来了,我们就双双成仙,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   这女子,还以为我在说笑。   我急了,对她道:“是真的,那些雷真可能劈过来。”   张雅婷则笑道:“若真能炸过来,你以为我能逃得掉?一道闪电有一公里宽,我能跑多快?”   如此我就难受了,“要是那样我罪孽就大了。”   张雅婷道:“罪孽?你以为雷劈说来就来啊?万一你是在渡劫呢?”   渡劫?这话还给我惹笑了,只听过发誓遭雷劈,没想到渡劫也遭雷劈。   正跑着,又是一道炸雷,天空更黑了,完全看不清路,后面查尔斯大喊道:“苏珊,不要再跑,太危险了。”   话音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远处的火光瞬间消失,这是一场暴雨。   查尔斯又道:“大家手拉手连在一起,往上走,穿过云层,云层上面没有雨。”   云层上面没有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有科学根据吗?   旁边的络腮胡却道:“闹,闹,不能去上面,那是积雨云,里面有闪电,我们还是往下走。”   云里有闪电?我慌了,海拔八百米以上可以看见云层在脚下,我们这都上千米了,这些家伙懂不懂?雨是从八百米落下还是从两千米落下?闪电是怎么产生的?别胡乱宣传伪科学。   最后还是张大小姐做主,“雨太大了,我们去下面,哪里有凉亭避雨。”   你看,到底是老板,思路比那两个二货正常多了。   一行人就往下冲,但这也不是好主意,山上下来的水有一尺深,顺着台阶往下淌,稍不注意就会滑倒,必须慢慢走。   更糟糕的是,张雅婷的衣服湿透了,她开始索索发抖。   当然,我也在抖,不过我是男人,应该照顾女人。   我将她抱紧了些。   天空又一道闪光,夜间变成白昼,借着亮光,我终于看到前面凉亭所在,张雅婷也看见了,对我道:“快,快走过去避雨。”   我两个就相互扶持往前奔,踩出去才知道后悔,台阶湿滑,想停都停不下来,张雅婷便往下冲边道:“小心些,跑起来,身上没那么冷。”她的头发,已经贴在额头上,眼睛上也布满水珠,但脸却在笑。   原来她喜欢玩刺激的运动,喜欢挑战大自然。   我这边紧跟着,忽然后面一声惊呼,跟着就是哗啦啦的响,回头去看,一处山体发生滑坡,挡住了后面的路。   张雅婷吓坏了,站在下面大喊:“汉斯?查尔斯?”   那边传来回应:“苏珊,我们很好,你那边怎么样?”   张雅婷松口气,“我们两个也很好。”   那边再回:“小姐,你们先找地方避雨,我们等下就来。”   张雅婷闻言就对我招手,往亭子里去了,这女孩知道轻重缓急,知道那边人没事,就没有心理压力。   等进了凉亭,她还拿出电话,拨通查尔斯,要求跟五个保镖挨个通话,确认五个人都没事,才真正松口气。   看到这一幕,我发出感叹,“什么牌子的手机?质量这么好?”   凉亭是修建在上山路的旁边,有处高台,虽然不再被雨淋,但山风凶猛,依然是冷的受不了,我都冻得嘴唇发抖,何况张雅婷一个女生。   起先二人都没说话,是我想到刚才路上情景,既然路上抱她时候她没反抗,那么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我对自己说,不要有坏心思,纯粹是取暖,取暖而已。   真正抱住以后,我才知道,是我想的太天真,被水浸湿过的衣服,跟没穿无区别,身体的温度的确是上来了,心里的火焰也开始熊熊燃烧了。   我对自己说,稳住,别慌,刚才老天打雷,就是对你在三清庙里亵渎的惩罚,千万要稳住。   然而,张雅婷身子滚烫,发抖。   短暂的沉默后,我抵抗不过内心的恶魔,悄悄侧过脸,去找她的唇。   悄悄的,她给与回应。   五分钟后,她羞涩道:“不,不……”   天空又一道闪电,震撼人心。   雷声大,风声狂,电光闪,缱绻绵绵…… 第283章 大结局   狂风暴雨整整持续了半个钟,而后慢慢消退,变成微风细雨,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散开,天色没有先前那般黑。   我问张雅婷现在能走吗?她摇头,手指死命地掐我,拧我,又用贝齿轻咬,声音里满是傲娇:“走不了路。”   查尔斯被突然滑坡的泥石流压断了腿,万幸的是人无碍,先前通话时候为了让张雅婷安心,才故意说没事,现在几个人用手将滑坡的泥土挖开,虽然距离真正的道路还相差甚远,但过人是没问题的。   等大家集合,就一起向山下走,络腮胡汉斯看到张雅婷穿我的外套,我却只有一件背心,就好心脱下自己的西装,给我披上,虽然那也是湿漉漉的,也算一份心意。   黑人和威尔轮流背查尔斯,下过雨的台阶,不能走快,如此也正好给了张雅婷机会,她也走不快。   到了山下,看见下面一片灯火通明,好多西装革履的人在下面等候,张雅婷忽然停住脚步,扳过来我的脸,迅速吻上来,又快又狠,咬上就不分开。   好多人看着,瞬间让我蒙圈,不敢反抗。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她才将我松开,调皮地道:“小子,你摊上事儿了。”   说完,她放开我的手,独自向下走去,一出现在灯光下,就有两个白衣老妈子奔上来,左右搀扶,在她面前嘘寒问暖,另有七八个西装男人,齐齐把目光抬起,看向我。   登时我就慌了,那七八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惠老板,他的目光充满惊诧,不明所以,还有一个是刘文辉,他则皱着眉,满是疑惑。   再有一个胖胖高高的眼镜男,那是张雅婷的父亲,看着我也是一脸古怪。就见他勾勾手指头,后面高个子男人就附耳过来,嘀咕两声,后面那人连连点头。   张雅婷跟父亲见过面,先前的奔驰房车早就开过来,三四个保镖在周围警戒,大小姐一个人上车,老妈子则从另一辆车里捧出一堆衣服,急急忙忙地上去,看样子,应该是给大小姐换掉湿衣服。   高个子男人听完命令,走去刘文辉跟前,对刘文辉讲话,刘文辉走过去,笑着对张雅婷的父亲解答什么。   本能地,我感觉到不对,他们的谈话似乎跟我有关。   这山,我是下还是不下?   正忧虑间,房车门拉开,老妈子从车上下来,神情紧张,步伐踉跄,被张雅婷老爹喊住,问她问题,老妈子摇头不答,急匆匆地走了。   几个人相互招呼,微笑,相互握手,上车,一辆接一辆地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刘文辉,他笑眯眯地迎着我走来,在台阶下见面,两人握手。   刘文辉道:“真没看出来,小兄弟你本事很大啊。”   我回应道:“那女孩是谁?怎么那么大排场?”   刘文辉哈哈笑,“这你还要问我?我都看见你们打啵了。”   我装出一脸尴尬,“是她打啵我,其实我跟她不熟。”   刘文辉看了看我的衣衫,道:“随我走,先换件衣服吧。”   刘文辉的车里有干净西装西裤,却没有底裤。这也无妨,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周围也没外人,我就着停车场里把湿衣服全部脱了,光屁股穿西裤,光身子穿西装,暖和多了。   上了车,刘文辉看着我笑,“你的底裤呢?是不是没东西擦,就把底裤扔了?”   我闻言做恶脸,“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从来不穿底裤的。”   刘文辉哈哈笑,手臂揽着我肩膀,极其爽朗,道:“放心啦兄弟,我不会乱讲的。”说完从车子中间的扶手下面拿出一个金属盒子,看着很高档,像白金,也有可能是镀金。   盒子打开,拿出一根雪茄,递给我道:“蒙特克里斯托,哈瓦那中的皇者,每一根都是纯手工制作,来一根。”   我摇头,“我不抽烟。”   刘文辉补充道:“这每一个雪茄,都是在古巴少女的大腿上鞣制而成,气息非凡,你确定不来一根?”   我就笑,“你就吹吧,少女的气息,不过是来月经的血腥味,被文人骚客一番吹捧,就成了能长生不老的神药。”   刘文辉听完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好,痛快,痛快啊,哈哈,我就喜欢兄弟你这样的脾气。”说完打开车窗,把雪茄扔出去,盒子也打开,里面的全部倒掉。回头对我道:“我一直都弄不明白,那些顶级雪茄哪里与众不同,要一万二一根,可是大家都在抽,我不抽就显得我不上档次,真他妈的悲催,搞得我也跟着他们学。”   我:“等等,你说那雪茄一根一万二?”   “是啊!”   “我操,你刚才就扔了十二万下车?”   刘文辉耸耸肩,“就当买个教训,盒子我留着,下次买上两块钱一根的雪茄装在里面,一样的抽。”   说完两人都笑,他是爽快的笑,我是苦笑。   这人真有钱,十几万说扔就扔了,雪茄掉在大马路,还不是被压成碎片。   笑够了,刘文辉正经说道:“既然坐在一起了,我们就好好聊聊,老实讲,是张先生让我来的。”   张先生让来的?什么意思?   刘文辉哈哈大笑,“别不好意思,年轻人,发生点什么很正常。”而后又变了脸,“不过你惹错了人,那个女孩,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所以呢?   “你得娶她,跟她结婚。”刘文辉淡淡道。   “不,我不同意。”我看着他,认真回答:“我家里有老婆,也有孩子。”   刘文辉哈哈笑,“知道的,但没关系,你们之间不是没结婚吗?没有结婚证的婚宴,都属于同居。”   “但那也是事实婚宴,我再跟其他女人结婚,我妻子怎么办?我老爹知道,会扒掉我的皮。”   刘文辉不语,车子在路上前行,渐渐的,外面灯光变暗,行人稀少,我立时警觉,问:”这是去哪?“   刘文辉转脸,目光阴冷,”周发,你既然不想跟人结婚,为什么要坏人家身子?“   我无言以对,张口结舌。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抬起来,正对我眉心,伴随着阴冷音调,”玩弄女人的男人,都是人渣,不配在这世上生存。“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